第三章
像是刻意要痹篇她似的,隔天一早项御遥就出门去,而吕菲影竟也和他一块儿同行。
—想到他们相偕出门,童采⾐的心底不免有一丝不快。
不过,她并没有真的将吕菲影视为一大威胁,因为她看得很明⽩,项御遥本一点也没有对吕菲影动心。
“童姑娘,你要出去呀?”正在门口洒扫的家仆一见到她,马上露出満脸腼覥的笑容,忍不住偷偷多瞧这难得一见的美人几眼。
“是啊!出去走走。”童采⾐答道。既然项御遥不在,她也没必要—个人独守空屋。
“童姑娘要上哪儿去?需不需要派马车送童姑娘过去?”
“不必了,我只是随便走走而已。”她转念一想,问道:“对了,扬州的萧家,不知在哪儿?”
虽然她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盗取那三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但是先去瞧瞧情况也好。
“在城东,最大的那一幢宅院就是了。”
“是吗?我知道了。”最大的宅院?果真不傀是扬州的首富,童采⾐的眼底掠过一丝嘲讽。
一出项府别业,她便往城东的方向走去。
她一边走着,一边暗暗揣测着萧家少爷萧子睿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倘若他是个愚蠢好⾊的男子,那么或许她可以使出美人计,骗他亲手奉上夜明珠,这样她就不必特地潜⼊萧家,漫无头绪地搜索夜明珠的收蔵之处。
犹在思量之际,她已来到城东,果然就见—幢占地广阔、富丽堂皇的宅院,毫无疑问的,这一定就是萧家了。
当她正暗忖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时,一名⾼大的男子恰巧在几名随从、小厮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瞧他那气派的阵仗与一⾝华贵的⾐衫,肯定就是萧家的少爷萧子睿。
“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漾开一抹悦愉的笑意,缓缓走了过去。
像她这样一个明媚动人的女子独自走在街上,很难不引起众人的注意,萧子睿自然也不例外。
他停伫在门外,那道含惊与欣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童采⾐⾝上。
当她经过眼前时,萧子睿开口叫住了她。
“姑娘!”
童采⾐翩然回⾝,那绝丽的丰姿令萧子睿的双眸一亮。
“公子,你叫我?”她浅浅一笑,不动声⾊地打量眼前的男人。
只见他有着与项御遥不相上下的⾼大⾝形,面容刚毅清朗,眼眸炯亮有神,浑⾝散发着一股尊贵卓然的气势。
童采⾐的心暗暗—凛,直觉告诉她…他,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若不是⾕钧太无前已对萧家做了一番调查,她几乎难以相信眼前这个气势凛凛的男子从不曾习过武。
“姑娘看来十分面生,可是刚从外地来的?”萧子睿问道。
“啊!公子的眼可真利!”童采⾐适时发出诧异的惊叹声。“是不是我看起来就是一副楞头楞脑的模样,才让公子一眼就瞧了出来?”
“怎么会呢?姑娘多心了。”萧子睿笑了笑,目光依然凝注在她的脸上。
童采⾐克制著蹙眉的冲动,她实在不喜萧子睿的目光,虽不琊,却略侵十⾜。
这男人绝不像她原先以为的那么简单,她暗暗提醒自己必须更谨慎一点。
“在下萧子睿,敢问姑娘芳名?可已有了婚配?”他突然又问。
“啊?”童采⾐一阵错愕,这回脸上的诧异不再是装出来的。
这男人…这男人未免太离谱了些,怎么会在两人见面之初,就突兀地丢出这种问题?
“呃,是我唐突了。”萧子睿解释道。“只是姑娘明媚的丰姿令在下一见倾心,才会一时情不自噤。”
“萧公子实在太恭维我了。”童采⾐故作娇羞地低垂螓首,刻意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
萧子睿也不继续追问,转而问道:“不知在下可有这份荣幸,带姑娘在这扬州城里四处走走?”
“那怎么好意思呢?萧公子不是正打算要出门?可千万别为了我而耽误正事。”童采⾐的脸上绽着受宠若惊的笑容,但心里对于他的邀请兴致并不⾼。
原本她以为萧子睿是个容易摆平的小角⾊,今⽇一见,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得重新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当她正想找藉口摆脫萧子睿时,街道的另—隅,有道讶异的目光朝他们投而来。
“御遥表哥,你看,那不是童姑娘吗?”吕菲影轻嚷着。
项御遥的⾝子有—瞬间的微僵。没想到他都刻意出门了,竟还会在街上遇见童采⾐。
她不待在别业里,跑出来做什么?难道是刻意出来找他们的?
“是吗?”他淡淡地应了声,却没有转头去看。那女人,见了只会让他心烦而已!
“是呀!”见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吕菲影忙又说道:“和童姑娘在一起的那位公子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站在一起看起来还相配的呢!”
鲍子?会是谁?
项御遥的眉头不自觉地拧起,目光终究还是不试曝制地飘了过去,果然看见童采⾐正和一名男子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他的锐眼一眯,马上认出那男人正是扬州首富之子萧子睿,而当他的眸光瞟向童采⾐时,—股沈郁之气忽然间涨満了整个口。
她那佻达的眼神、媚娇的笑容,分明就是有意引勾!
他沈下了脸,心绪莫名其妙地躁怒起来。
看着她又对萧子睿绽开一抹粲笑,他的眼底掹地窜起两簇火苗,当下不发一言地转⾝就走。
他若是再多看他们一眼,只怕真会冲动地扼断童采⾐的颈子、打断萧子睿的肋骨!
吕菲影见状,马上追了上去。
“御遥表哥,怎么了,你不是还要带我逛逛城东—带吗?”
“改天再说。”他由咬紧的齿间进出这几个字,俊容紧绷而沉怒,也不管吕菲影跟不跟得上,迳自迈开大步迅速离开。
澄灿灿的落⽇余晖,将弥漫于空气中的⽔雾染上淡淡晕⻩。
项御遥卸尽⾐衫半躺在浴池中,本该全⾝放松地享受热⽔的润泽,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昨天在此时此地,惊鸿一瞥所见的美景。
那雪⽩无瑕的美背、圆浑俏的⽟臋、匀称美丽的腿双…她那⾚裸美丽的背影就像深烙在他脑中似的,清晰得教人想刻意忽略也难。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一声。
硬生生甩开脑中的旑旎美景后,她和萧子睿调笑的情景却又取而代之地跃上脑海,一股愠怒之气也随之涌上心头。
他闭紧双眸,眉心蹙结,还没来得及深究这莫名的愠怒因何而生,一阵凉风便突然拂来,令他警觉地睁开双眼。
“什么人?”
他霍地回头,赫然见到那个扰人心绪的罪魁祸首大剌剌地闯了进来。
“你…你这是⼲什么?”
童采⾐的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理所当然似地说道:“你昨天窥见了我的舂光,我当然也得看回来,这才公平呀!”
这是哪门子公平法?她的思想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胡说八道!你给我出去!”他朝她低吼。童采⾐对他的叱喝置若罔闻,她莲步轻移,很快就来到他的⾝旁。
项御遥霍地转过⾝去,背对着她。
浴池內,⽔光潋滟,清澈见底,他虽毋需像个姑娘家般遮遮掩掩,但也没必要大剌剌地供她观赏吧!
他没好气地说道:“天底下怎会有你这般不知羞聇为何物的女子?你爹娘难道都不曾好好管教你吗?”
童采⾐一怔,美丽的眼眸掠过一丝晦黯。
“我爹娘…他们早就死了。”
云淡风清的语气下,隐蔵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她的思绪—下子拉回到好几年以前。
那一年,她八岁,虽年幼却不无知,早已懂得许多事,当时所发生的一切,至今仍清晰地烙在她的脑海里。
九年前的那个夜里,她因为贪玩,瞒著爹娘偷偷溜出家门,娘发现后,怕爹知道了会忧心发怒,便一个人出门找她,希望在爹发现之前将她带回去。
后来娘虽然找到了她,却在带她回家的途中落⼊一名采花贼的手里,那时要不是有个恰巧路过的男子出手相救,娘恐怕早巳遭到玷辱。
只是,娘因为之前烈的反抗,早巳被那名采花贼—掌打晕,而她又因惊吓过度而说不出话来,在无法问出她家在哪儿的情况下,那男人只好将她们⺟女带回家去歇息一晚。
原本这只是一桩单纯的意外事件,却在街坊间传出了不堪⼊耳的流言,说她娘红杏出墙,趁夜背着爹和男人私通,而之所以会带着她,只是为了避人耳目!
娘的清⽩,一整夜都守在娘边的她是最清楚的,可无论她和娘怎么解释,就是没有人愿意相信,甚至就连最该信任娘的爹,也怀疑娘和那男人之间有著不可告人的奷情!
百口莫辩的娘,最后竟落得自缢⾝亡的悲惨下场,但就算如此,爹还是无法谅解与释怀,甚至将娘的以死明志,当成是畏罪自尽!
从那天起,她爹在一夕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每每看着她这张与娘有几分神似的容貌,总是对她严辞厉⾊,不带半丝温情。
爹甚至还请来武师她练武,若是她练得不好,就不准她吃饭、不许她觉睡,也因此她才学得了这一⾝的功夫。
十四岁那年,她爹因病去世,从此无依无靠的她,在一次因缘际会下遇见了⾕钧太,从此便留在那个隐密的聚落里,至今也有三年了。
表面上,她虽然坚強而自信,但心底深处仍存著抹不去的自责…要不是那夜一她贪玩溜出屋去,那么之后的一切也不会发生,娘也不会死了!
直到最近,她遇见了令她倾心的项御遥,突然间对未来充満了热切的幢憬与想望…她要挥开心底深处的霾,她要拥有一个全新的生活,她要和心爱的男人幸福甜藌地厮守到老!
望着项御遥的背影,童采⾐的眸光一柔,款款的眼波流转著缕缕情意。
她的爹娘早就去世了?项御遥微微一愕,一丝怜惜涌上心头,但是在忆起她的诡计多端之后,那些才刚升起的情愫就迅速化为乌有。
尤其一想起她和萧子睿有说有笑的情景,他的神情马上冷了下来,就连嗓音也显得格外冷冽。
“你倒是行的,才来扬州没几天,马上就搭上了扬州首富之子,只是你之前才信誓旦旦地说你不贪荣华、不求富贵,这会儿不是自打嘴巴吗?”
闻言,童采⾐不但没有半丝心虚,反而面⾊一喜。她跨了几步,绕到他的⾝侧,盯着他那张俊逸出众的侧脸。
“你很在意我和萧子睿的事?”
项御遥斜睨她一眼,却被她眼中灿亮如星的光芒,隐隐撩动了心弦。
他硬生生地别开脸,挥开心里不该产生的异样感受。
“我当然在意!我可不希望听见项家成为坊间茶余饭后的话题,说项家的客人成天到外头去勾三搭四!”
童采⾐对他严厉的指责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你太多虑了,我只是在街上巧遇萧公子,他得知我是外地人,便很热心的说要带我四处走走,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原本她曾考虑要媚萧子睿,让他自动奉上三颗夜明珠,但是在见过萧子睿之后,她已经决定放弃这个法子了。
萧子睿给她的感觉太过深不可测,绝不像是容易被美⾊冲昏头的人,虽然她并不畏惧这么一个不曾习武的男子,但是与其花费心思和他周旋,倒不如等⾕钧太给她的一个月期限快到了再说,反正凭她的⾝手,要潜⼊萧家取得夜明珠,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除了项御遥之外的其他男人⾝上!
“你对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项御遥冷哼了声。
虽然她这么说,他的心底却还是存着一丝疙瘩,但是…见鬼了!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在意个什么劲儿?这莫名其妙的情绪令他恼怒不已。
知道就算开口赶她出去也没用,项御遥⼲脆不理会她,当她不存在似的迳自在热⽔中洗浴。
但真要当她不存在,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因为她竟拿起了一条巾帕,替他刷起背来!
他⾝体的反应是立即的,一股热燥从被她触碰到的地方窜进体內,让他的体温在瞬间升⾼,几乎快比浴池的热⽔还要烫,这強烈的反应令他突然间暴躁起来。
“住手,滚出去!”他咬牙低吼。童采⾐可没那么轻易被吓倒。更何况,她有把握即使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的伤害她。
一不做二不休,她⼲脆扔下巾帕,以柔软的双手轻抚他宽阔的背脊。
两人的肌肤相贴,同时震颤了他和她,—股暧昧的氛围如同袅袅的热雾般,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你对于服侍男人倒是纯的嘛!”项御遥冷冷地讽刺,两道浓眉紧紧纠结在一起。
原本他是想藉着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但是一想到她或许也曾这般对待过其他男人,他的心底竟泛起了浓浓的不悦。
童采⾐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快,红悦愉地勾起。
“没有别的男人,除了你之外,再没有别人了。”她轻笑了声,将柔嫰的脸颊熨贴在他的背上,像只猫儿般轻轻挲摩起来。
项御遥浑⾝一僵,努力想抑体下內的那团炽焰,但却效果不彰。
“你…”他霍地回过⾝,本想将她推开,却在目光与她会的刹那心神一震,一时间竟忘了要将她推开。
就见她的媚眼如丝,递送出宛如上等醇酒般,醺人醉的眼波。
童采⾐顺势以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明媚的俏颜凑近他,两张脸近得几乎鼻相贴。
“我怎么?”她低声轻问,吐气如兰。
那两办嫣润的红在项御遥的眼前—开—合,挑战著他的意志力,这甜藌的惑,只怕连圣人也抵挡不了!
在项御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的就已覆上她的檀口。
童采⾐不给他半点后悔撤退的余地,热切地回应他,她的主动无疑为这个吻加温,也将项御遥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击溃。
他伸手扫住她的后颈,狂肆地加深了这个吻。
在她的合下,他的⾆轻易地探⼊她口中,那芬芳的滋味令他忍不住吻得更深、更狂,仿佛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在情的拥吻中,他突然劲使将她拉进浴池里,大手扯散她绾起的发,如云的发丝马上如流瀑般披泻而下,让她看起来更加媚柔人。
项御遥松开她的,低头吻她的颈项,在那片细⽩的肌肤烙下几枚情的印记,大掌也毫不客气地覆上她的酥。
被⽔沾的⾐裳宛如第二层肌肤紧贴在童采⾐⾝上,勾出曼妙人的曲线,他的手指寻到了她酥的端顶,放肆地挲摩捻。
不一会儿,她前的两只蓓蕾已傲然立,呼之出地顶住紧绷的⾐料。
一股熊烈的火迅速朝项御遥的下腹延烧而去,不可否认的,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受她昅引,而在她刻意的撩拨下,他的理智更是时常濒临溃决的边缘。
他并不是定力不够的人,但他的自制力却独独对她失效。她的一嗔一笑,她那媚娇勾情的眼神,总能轻易挑动他的心。
缓缓地,他的离开她雪嫰的颈项,来到她的前,吻上了丰盈的酥,隔著透的⾐料,啃其中—只甜藌的蓓蕾。
当他已的望,随著⽔波晃,轻触着她腿间的密私之处时,童采⾐情不自噤地发出细细的娇。
她轻颤不止的⾝子紧贴着他⾚裸的⾝躯,他男的望灼热而硬,即使隔着⾝上的⾐料,她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威胁十⾜的烧灼感。
她的息声虽然细微,却让项御遥的理智在瞬间清醒过来,⾝躯也倏地变得紧绷而僵硬。
他抬起头,气息不稳地盯着她,她那双眸含情的媚态,令他体內的火焰燃得更加烈猛,也让他既恼怒又狼狈地将她推开。
懊死!他竟在她的逗挑下失控,差一点就在这浴池里要了她!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羞?竟这样毫不忸怩地惑一个男人?
“怎…怎么了?”情末退的童采⾐困惑地问。顿失他的依靠,令她差点站不稳地跌⼊⽔中。
项御遥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他体內的火虽仍⾼张,但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怎么了?你的好戏唱完了!与其碰你,我宁可去抱一名青楼女子!”他忿然叱吼,宛如盛怒中的天神,霍地起⾝大步离去。
童采⾐在毫无心理准备下瞥见他火热的望,明媚的俏颜霎时布満红霞。
她从没见过男人浑⾝⾚裸的模样,更没想到男人的⾝躯是这般的…刚猛而壮硕…
惊愕过后,她发红的俏颜上蒙开了一抹羞喜加的笑容。
看来,他对她很有“反应”呢!也许用不着—个月,她就能让他爱上自己。
童采⾐忍不住哼起轻快的小曲儿,褪下早已透的⾐裳,心情悦愉地在浴池里舒展四肢。
回想起刚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她的心跳蓦然加快,不只脸上布満红霞,就连⾝子也热烫了起来。
一阵向晚微风吹过,浴池里的⽔渐渐变凉,她的⾝子却是愈来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