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放学时到仪安学校接不到人,严允涛満怀不安急切地开车回家。
一回到家却只有一室的空,让他不安的心益发焦急。到底怎么回事?仪安去哪儿了?
奇怪了,不管她去哪里,仪安都会告诉他她的行踪的,从来没有一次就这样消失无踪!
还是她发生什么事了?
正当他満心焦虑之时,电话这时响起,严允涛火速接起电话。“喂?仪安吗?”
“学长?仪安还没回去!?”电话那头的⽟柔,听到学长接起电话时着急的声音,就知道她不安的猜测真的发生了!
“仪安还没回来,我去学校并没有接到她!”严允涛皱着眉头,连⽟柔都不知道仪安的行踪?那她到底去哪了?不安的因子在心里快速滋长。
真的惨了!真的完蛋了!事到如今,就算仪安代过不能说,这下子不说都不行了!“学长,今天我陪仪安去看妇产科医生,已经确定仪安孕怀了!”⽟柔诚实招供。
“你说什么?”
笨学长,做了坏事,一切都是他的“杰作”他还能装傻!“学长,仪安真的孕怀了,恭喜学长诡计彻底成功!”⽟柔不忘好好讽刺一番。
“仪安孕怀了?仪安孕怀了!”他总算反应过来,严允涛奋兴地大吼大叫。
“我要当爸爸了!我可以结婚了!我可以娶仪安了!”之前的焦虑这下全没了。
⽟柔必须将话筒拿开好远好远,免得耳膜被学长的大叫声给震破!
“学长…”学长真的奋兴过了头,本没想到仪安可能会有的反应。“学长…学长!你听我说!”⽟柔大吼。“你听我说啦!”
“啊!”严允涛继续发愣,沉浸在快乐的情绪里,尚不知头疼的事正等他。
“学长,仪安不见了!如果你再不找到仪安,我保证你不但没了老婆,连小孩也别想要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啊!?”⽟柔厉声威胁。
“不会啦,仪安等一下就会回来的,然后我就要向她求婚。⽟柔啊,仪安不可能在发现自己孕怀之后,反而离开我的,你就别担心了,我保证肯定没事!你就等着当我们的伴娘和娃娃的⼲妈好了。”
这下⽟柔真的火大了,她快被这只彻彻底底的笨暴龙、笨学长、笨男人给活活气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満脑子结婚、结婚!”⽟柔深昅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的怒气。
“学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仪安的行径可以用‘道理’两个字来解释,那么对于‘结婚’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坚持、这么多的不安。学长,仪安怕结婚,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怕结婚,她怕结婚所带来的责任和不安!”
⽟柔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当年魏爸和魏妈相继离开她,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所以她才不想要婚姻。不想要再有可以让她害怕的事、可以再让她每天挂心的人,她会跟你谈恋爱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了。如果真的因为小孩而必须走上结婚这条路,就算她不把小孩拿掉,我还是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很害怕,学长。”
听了⽟柔的这一番话,严允涛这下可真的着急了,他差点忘了自己所爱的女人,她的脾气有多么的倔強、多么的固执。
“⽟柔,你知道仪安会去哪?”他心急地问。
“我哪知道?”⽟柔没好气地说。“她的行动电话不通,也没回你们家,我想她可能回她新店老家去降。”希望她的猜测是对的。
“新店?”严允涛的眉头深深打了个结。“你知道住址吗?”
⽟柔紧接着念了一串地址,严允涛仔细地抄在记事本上。
“学长,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他收起了记事本。
“好,那看怎么样,你再跟我联络。”这事还是得两人自己解决,说清楚。
“好。”
币上了电话,严允涛拿了外套和车钥匙火速出门,前往新店找人去!?
娃娃?仪安坐在窗前轻抚着平坦的小肮,震惊于生命的奇妙,她的肚子里怀着一个她和学长共同创造的娃娃?
娃娃会有学长和她的外貌,会有学长和她的个,会有小手、小脚、小小的⾝体和可爱的小脸,然后再长成美丽动人的翩翩女子或者是⾼大帅气、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的娃娃…她和学长的娃娃…刚知道答案的震惊已然消褪,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源源不断由心头涌上来那种爱的感觉,对,就是爱的感觉。
回到老家是想平静自己的心情。看看自己悉的环境,心情的确是平静多了,也才会有这样的体会。
她看着自家落地窗外那棵好老好老的榕树,脑?镒匀桓∠趾透改盖祖夷滞胬值幕妗?br>
案亲最喜在那棵榕树下烤⾁泡茶了,妈妈总是在树下说故事给她听,这些都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回忆中的画面转到⽗亲病危,⺟亲在加护病房里悲痛哀嚎,紧接着⺟亲相继与世辞别…他们就像鸳鸯蝴蝶一样,一方垂死另一方也不愿独活。这样的強烈爱情,是痛苦更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却也让人的心好疼好疼…就因为如此,所以她逃避婚姻、逃避那种心痛的感觉。
但和学长这些⽇子相处下来,他竟早已是她的全部,她所有的挂念…学长会惊讶于他将为人⽗的事实吗?搞不好他还会没良心的指控她走私呢,毕竟他们之间的“孕避措施”是这么的“滴精不漏”…如果学长胆敢怀疑娃娃的生⽗是谁,她不但打算拆了他的医生执照,顺便连他全⾝的骨头一起拆掉!
她又笑了,心中蕴蔵着密密⿇⿇幸福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有鼻酸、想哭的冲动。
突然一道明亮的车灯自远而近在家门前停驻,而后是大声用力的关车门声,没几秒钟尖锐的电铃声就炸爆地响起!
他“听”起来相当生气!
仪安起⾝应门。一打开大门,果然看见学长怒气冲天地站在门口,一副恨不得把她掐死的模样!
“你好像不告而别?”
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冰冷声音!仪安突然想到好几年前,她送⽟柔“爱的蛋糕”给他时,他就是这副德行…一只外表像人的冷⾎畸形动物!这是他给她的第一印象。
“我觉得你应该有些事情要跟我说清楚,我想你大概忘记说明就落跑了!”他继续用着严厉的语调对她说话。
落跑!她魏仪安从来不做落跑的事…当然除了这一次之外。
“你要回家,还是打算在这里说个清楚?”他再次问。
仪安仍旧平静着一张脸,只是看着他不言不语。
“你什么都不想说,我怎么知道你想怎么样?”着急的严允涛已有些许的不耐。
真的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用这种说话方式对待一个情绪敏感的孕妇,亏她还打算跟他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看来是不必了!
之前情绪的波动再加上现在所受的委屈,仪安所有的不満全化为泪⽔奔流出来。
“你这么凶⼲么,就算我没爹没娘了,难道我就不能回家看看吗?你凭什么管我!你只会对我凶,一点都不体贴我,⽟柔还说你疼我、你爱我,全都是骗人的啦!你只会欺负我…”
严允涛当场傻眼,他手忙脚地安慰仪安,这个女人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轻言掉泪,怎么今天他只是说话语气比较重一点,她就哭成这样?难道说孕妇真的是情绪多变化!
严允涛轻轻地抱住仪安。“别哭了,对不起嘛…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仪安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断掉落,她所有的眼泪、鼻涕全洒在严允涛的⾼级衬衫上。“哇…我好想我爸爸、我妈妈…”
天啊,怎么愈哭愈伤心!严允涛紧紧抱住仪安,轻轻摩抚着她的背脊,细声安慰着。
“乖,别哭哦,你这样子哭法,肚子里的娃娃怎么受得了…”
一句“娃娃”马上止住仪安奔腾的泪⽔,她抑着头,怯怯声地问着:“你知道啦?”
“⽟柔担心你,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也真是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第一个跟我说吗?我好歹也是娃娃的爸爸啊!”他的语气里有说不出来的怨。
“喂,我们一直都有用险保套,可是我却孕怀了…你不怕我秘密走私啊?”
秘密走私!亏她想得出来。“我对你很放心的啦,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看你揷翅也难飞喽,况且…”况且他还有秘密武器,呵呵呵,他终于可以抱得美人归喽!
“况且什么?”仪安环着他的,好奇地问着。
“况且我戳洞了啊…”完了!他太得意忘形了!严允涛赶紧闭嘴,却已经无法挽回!
真的完了!他竟然在自己奋兴过度,毫无知觉之下把这么一件天大的秘密全盘分布出来!
果然,仪安脸⾊马上大变,她菗离偎在严允涛怀里的⾝子,双手叉,脸⾊寒得像冰块!
“你戳什么洞?”她厉声问道。
严允涛只能打哈哈,強装无辜。“没…没有啦,走吧,我们回家了。对了,还要赶紧打个电话给⽟柔,她很担心你呢!”他避重就轻地说着,手臂试图搂住仪安的肩膀。
仪安马上闪开。“你到底戳什么洞啊?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没有啦…”严允涛作贼心虚,眼神飘浮不定,看都不敢看仪安一眼。
“严允涛…”仪安眼里的火焰就快冒出来了。“你再不解释清楚,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再见!”
仪安转⾝准备走进家门,严允涛火速拉住了她,⽟柔说对了,看来他这次胆敢在⺟老虎嘴边拔⽑,的确得付出相当惨烈的代价!
唉,怪只怪自己太得意忘形了,落得这种吃不完兜着走的凄惨下场!
“仪安…我爱你啊,我想娶你啊…”仪安仰头冷冷看着他,其实她心里早有答案。什么百份之十的漏失机率?分明是有人搞鬼!
她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认了。”严允涛决定说出这一件天大的秘密。“我在险保套上面戳洞。”
看吧,果然有人在搞鬼!
仪安气极了。虽说早就猜到他耍弄的小把戏,虽说也満同情他为了想结婚所做的努力,不过心中那把怒火就是无法控制,反而愈烧愈炽!她快要气死了,这个臭男人、臭学长、臭暴龙!害她担心得快死掉,甚至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更年期提早来了!
“仪安,我真的好爱你啊。”他苦哈哈地试图搂住她。还装可怜兮兮样。
“再见!”
话不多说,闪过魔手,仪安退回屋內,大门一甩,准准地打在严允涛俊的鼻子上。
“唉唷喂…仪安!听我解释啦…”
严允涛开始在门外大呼小叫、大喊冤枉、大声解释!拚命呐喊着真爱告⽩!
仪安无力地“爬”回屋里,最后终于不支倒地,笑倒在地上。
“仪安!开门啊!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听我解释嘛!…”
“仪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开门啊…”“仪安…”
这时,远处竟然传来警车的声音,而且警铃的响音似乎愈来愈近。看来是有邻居不堪其扰,报了警,哇!好好笑哦,活该!
“放手!我要找我老婆!…”
“放手!…仪安啊!你开门啊!听我解释啊!我爱你啊!察警要把我抓走了啦,你开门啊!…”
巷道里的狗吠声,学长的哀嚎声,邻居的责骂声,察警的劝阻声…又一阵喧腾之后,外头总算恢复要静,没声音了。
仪安坐起⾝,摩抚着笑到发痛的肚子,擦掉笑出来的泪珠子。显然学长因为妨碍社区安宁被察警伯伯请回警局泡茶喝咖啡,聊聊天去喽!
娃娃啊娃娃!等你长大之后,妈妈一定要记得告诉你你的制造过程,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去找你爸爸,替老妈我好好再修理他一顿!
哦,天啊!她又想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