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秋天,近中午。秋老虎发威,热力完全不逊于炎热的夏天。
刺眼的太光由台的落地窗投进来。两个平⽇视紫外线为最大劲敌的女人,此刻却目光痴呆,完全没有任何躲避和防御地曝晒在光之下,任由灼热的太烤晒她们⽩皙的肌肤。
“情况怎样?”侯瑜茹问。
“他吻了我。”
“情况怎样?”孙郁巧问。
“他也吻了我。”
孙郁巧霍然起⾝,挥舞着双拳,破口大骂。“去!那些臭男人懂不懂礼貌啊?说吻就吻,有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他们以为我们美丽的小红是生来让他们践踏、躏蹂、欺负的吗?”
孙郁巧气呼呼地揷怒吼道:“那个林启凡不是老把‘照顾学妹’挂在嘴边吗?他⼲么吻你?真不知道那个态变林心里在想什么,竟然把魔爪伸向自己的学妹!他有没有搞错啊!”侯瑜茹摇头摇,外表看似平静,但心里早已是一团,到她竟然在昨晚答应了娘亲今天中午安排的相亲宴!天知道,她已经抗拒这件事多久了,老妈竟然选在她最心的时候出击,她本没听清楚老妈在说些什么,就胡地答应了相亲的事!呜…
“他说只是好玩。”学长说吻她只是因为好玩,不过这的确是唯一的理由,学长一向爱玩,吻亲对他而言也只是家常便饭的小事罢了。
“只是好玩?只是好玩!他态变啊!”孙郁巧气极了,她是生气,而且非常生气!一方面气瑜茹被臭男人欺负;另一方面也气自己的生活被另一个臭男人搞得一团糟!
自从阙东尧无端介⼊她和孩子们的生活之后,她的精神就处于紧绷的状态,没有放松的一刻!她不喜他带给她的影响力;她不喜他一副毫无愧疚的模样;她不喜龙凤胎每天眼巴巴地等着他上四楼的样子;她不喜他的出现;她不喜他在她家晃来晃去,而且还強吻她…孙郁巧抚着自己的,然后像怈了气的气球一样坐了下来。
他吻了她…而这个吻勾起了五年前所有的甜藌回忆。他的吻永远都是这样,温柔中夹着慑人的霸气,轻易地就能撩人心绪…侯瑜茹望着发愣的孙郁巧,然后叹了口气。她们都因为“強吻”事件而了原本的宁静生活。
她站起⾝,拿起一旁的⽪包,来找郁巧不是为了发呆的,她还有重要的正事要做。“陪我相亲吧!有大餐吃唷!”
孙郁巧回过神来,吓了一跳。“你、你要去相亲!”
“没错。”
“可是…可是你不是抵死不从吗?”瑜茹竟然又答应侯妈妈开始相亲?这简直是太让人不可置信了!前些时候⽇也相亲、夜也相亲的苦⽇子,不是已经让瑜茹气愤到抵死议抗,并发誓绝不再相亲的吗?
侯瑜茹耸耸肩,一脸的无奈。“没办法,谁教我一时不察,答应了我妈。管他的,相亲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就当作是去吃顿饭好了。”
孙郁巧奋兴地跳了起来,完全忘了刚刚气愤的事。“早就告诉你相亲是件好事,说不定还能马上找到你的真命天子呢!走,我陪你去相亲!”她很有义气地允诺,同时马上冲回房间换⾐梳妆。
侯瑜茹无奈地望着郁巧急忙离去的背影,只能头摇叹息。唉,谁让她是个年过三十还没有往对象的女人,她的终⾝大事,⾝旁的亲友总是比她还要着急。
“好了,我们出发!”孙郁巧一⾝俐落的装打扮,长发整齐地扎成一束马尾,脸上涂着薄薄的粉妆,灵巧轻盈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两个孩子的妈。
侯瑜茹促狭道:“你不是被负心汉強吻,心情很不好吗?瞧你开心成这样!”
孙郁巧搭着侯瑜茹的肩,将她垂颊的发挑至耳后。瑜茹是属于贤德淑良型的乖乖女。长长的发、⽩皙的瓜子脸、清瘦的⾝材。任谁也料想不到,在她柔弱的外表下,竟有着強大坚強的意志力,要不是有她这股坚不可摧的力量在背后支撑着她,她相信自己和孩子们现在绝对无法生活得这么好。
“好朋友,你要真能找到一个好男人,我和孩子们都会很开心的。你知道,那两个小捣蛋很缺一个“爸爸。””
侯瑜茹轻声笑开。“我想你大概忘了阙先生的存在了,阙太太。”
孙郁巧挥挥纤纤⽟手。“别戳我的伤痛处。呜…人家也很想忘了他的存在啊!只可惜…”
“只可惜,你却怎么也忘不了他!”侯瑜茹接话。
孙郁巧语塞,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算了,不提他,咱们出门吧。”
“好,趁龙凤胎今天回阙家,待会儿可怕的相亲宴结束之后,咱们姐妹俩再来去好好逍遥一番,到处逛逛!”
“嗯,好主意!”
瑜茹相亲的地点在一家五星级饭店附属的法式餐厅里。
当两人走到餐厅的人口时,就已经被內部豪华的装潢给打动了,再看到让人食指大动的菜单时,口⽔都已经快要垂到地面上了。
昂贵的法国菜,不是平常人家吃得起的,这么难得的机会,两人当然马上进⼊“备战状态”完全没去理会媒人婆介绍了些什么。
今天相亲的男主角姓张,看起来斯文有礼,很有绅士风度。
“女儿,说说话。”侯妈妈着急地在一旁催促。哪有人来相亲,一双眼睛却直盯着菜单瞧的?
侯瑜茹的视线稍稍由菜单上挪开,她呑了一口口⽔之后,才一脸望渴地开口。“哦,我们何时可以点菜啊?”
呃?孙郁巧噗哧地爆笑出声。
瑜茹这句话实在是太震撼了,震得媒人婆本来口沫横飞的介绍词马上停住,场面顿时陷⼊诡异的岑寂。所有人皆你看我、我看你,一群人都不知道此时该接什么话才好,瑜茹更是尴尬不已,她低垂着头,⽩皙的脸已经得通红。
然而,相亲宴的男主角却相当善解人意,适时地化解了她的尴尬。他叫来侍者,体贴地问着瑜茹。“侯姐小,喜单点还是套餐呢?”
“都可以,反正看起来都很好吃。”
一句话,立即又让场面陷⼊一阵僵冷,侯家两老则是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
“呃…侯姐小喜法国菜?”
“嗯!法国菜真的很好吃!你喜吃甜点吗?‘舒芙里’的美味一定会让你终⾝难忘的!”一提到好吃的法国菜,瑜茹就忘了所有的尴尬。
“侯姐小常吃法国菜吗?”
“怎么可能?正统法国菜很贵的呢!今天是托你的福,我们才有正统又美味的法国菜可以吃!”
孙郁巧捂住嘴,防止自己再度爆笑出声。她非常肯定,瑜茹已经忘了她今天是来相亲,而不是来吃法国菜的。她同情地看了看快要昏倒的侯爸、侯妈,自己也快要因憋笑而憋到內伤。她连忙站起⾝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化妆室。”
她火速离开座位,直冲向出口。
由于饭店內附属的餐厅,化妆室都不是设在餐厅內的,于是,她带着満満的笑意往转弯处的化妆室走了过去。
这层楼都是餐厅,有各国名菜料理。
在一家港式茶楼前,她看到一个⾼大的男子朝她走了过来。
“午安啊!嫂子。”
孙郁巧冷冷地笑着,她双手环,眼中蓄満杀人的戾光。“林启凡,你说话小心点,什么嫂子?我没那么可怜!”
林启凡扬起嘴角。“唷唷唷,嫂子回话真是夹又带啊!”孙郁巧继续冷笑。“我?会吗?我倒觉得功力还不⾜够,无法让你內疚,无法让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林启凡大笑。“嫂子对凡弟有何不満,直说无妨。”
“凡弟!”原本兴师问罪的孙郁巧,差点被林启凡痞样的回答给逗出笑来。她低下头,忍住笑意,眼角一撇,突然瞄到餐厅里某一桌全家人和乐融融用餐的景象。
那是阙东尧、阙家二老、龙凤胎,还有…坐在阙东尧⾝旁,长得妖娇美丽的女人。两人正低头说话,状似亲密。
她是谁?孙郁巧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阙东尧竟胆敢带他那些三四妾和她的孩子们见面?
那是她的小孩!他怎敢这么做?
“嫉妒吗?”林启凡注意到她大受刺的表情,还故意揶揄地问。
孙郁巧深昅口气,敛去震惊的神⾊,却隐蔵不住満腹的委屈。“我何必嫉妒?阙东尧有三四妾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五年前为何要着大肚子离家出走?”
“当真不嫉妒?”林启凡再问,没忽略掉她眸心中一闪而逝的悲伤,打算要开口解释,免得她又误会了好友。
孙郁巧嗤笑一声。隐蔵住自己悲伤的最佳方法,就是一剑刺向对方的要害。
“我不嫉妒,我一点儿也不嫉妒。倒是你,你是来陪阙家一家人吃饭的吗?”没和阙东尧分开前,林启凡就常去阙家和大伙儿一块吃饭。
林启凡点头。“没错。”
孙郁巧意味深长地笑着。“真巧,我也是来陪瑜茹吃饭的。你有趣兴知道我为何要陪瑜茹吃饭吗?”
他手揷袋,眯眼笑道:“不就是纯粹来饭店吃中饭的嘛!这有什么好嫉妒、好意外的?”
孙郁巧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当然不是,我们姐妹俩还没阔气到拿法国料理当中餐吃。”
她愈笑愈奷诈。“况且,如果只是单纯吃饭的话,我又何必特意告诉你呢?其实,我是陪瑜茹来…”她故弄玄虚地停顿下来。
“来做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相亲!”孙郁巧笑得很灿烂。
“相亲!”林启凡皱起帅帅的俊脸。“她怎么又跑去跟陌生男人吃饭啊?说过她一百多次了,她怎么就是听不懂?相亲是很危险的事,如果对方趁她不注意时,在她的饮料中下葯,她怎么办?真是笨死了!”他辟哩啪啦地骂着,庒儿忘了要向郁巧解释一事。
他是在意的,不过他的在意很快掩蔵在他一贯的吊儿郞当里。“话说回来,我那个笨学妹是相不到的啦!她那种死个是没有男人懂得欣赏的,你劝劝她最好早点放弃,别老是在相亲。学校寄来的‘学会音讯表’里,她的近况永远都是在相亲,真是丢尽我这个学长的脸哦!”“是吗?”孙郁巧冷冷地勾起嘴角。“呵,那这次保证你不会再丢脸了,人家今天的男主角可是欣赏瑜茹欣赏得很呢!我看你这个当人家学长的,可要开始准备包一个大红包给你亲爱的‘笨学妹’了。”
“她、她…她要结婚!”
“当然喽!她的贤淑和“死个”还是有男人懂得欣赏的。”
“真的假的?”
“她就在后面的法国餐厅,你去看看便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喽!”
“不可能的!瑜茹怎么可能随便嫁给一个陌生男人?我不相信!”
“信不信随便你喽!”
孙郁巧不理会林启凡震惊的嚷嚷声,抬头地往化妆室的方向扬长而去。
真是过瘾!
孙郁巧打开⽔龙头,任由冰凉的自来⽔冲过她的双手。
实在是太过瘾了…她笑着,但得意的笑容在四处无人时,缓缓地自她的嘴角消失。
她闭上双眼,眼前又浮现出刚才那令她痛心疾首的一幕,并连带回想起五年前潘姐小“大驾光临”时的场景。那不堪的回忆,再度搅了她平静的心。
她低垂着头,剧烈的心痛在心中不断地扬⾼、再扬⾼。颊上的泪⽔快速地滴落在⽔中,一串接着一串,绵延不断。
是嫉妒吗?
不可能!
是吃醋吗?
不可能!
是在乎吗?
不可能!
她早该习惯这一切的,不是吗?谈何嫉妒?如何吃醋?怎会在乎?
五年了,她受这种背叛的磨折已经五年了。
每次夜午梦回之际,她都在责怪自己,是不是自己不够好、不够贤慧,所以自己的丈夫才会离弃她、不要她…才会选择背弃她一向引以为傲、细心经营的家。
这些年来,她总在责怪自己的不好,从不去怨恨他的负心。
为什么五年后,他再度介⼊她的生活,却又这么忍残地要她再次面对他的背叛?
被了!她受够了!她不想再回到五年前那种整天以泪洗面、责备自己的⽇子…她不要!
孙郁巧掬起冰凉的⽔,泼向泪流満面的苍⽩脸颊。強烈的心痛,迫使她发出低嗄沙哑的呜咽声。
被了…
相亲宴结束。
一群人走出餐厅,双方⽗⺟和介绍人正在门口上演“十八相送。”
所有人包括男主角都很満意今天的相亲结果,完全没因瑜茹的“失言”而有所影响。男主角当真如她之前向林启凡所说的,对瑜茹欣赏得不得了…
孙郁巧摸摸自己的下巴,突然发现自己真是铁口直断、超级神准的。
“感觉如何?”孙郁巧悄声问着一旁的侯瑜茹,瑜茹的双颊因红酒的关系而泛着桃红,使她显得更加柔美动人,教相亲的男主角看得眼都直了。
“不错啊!我吃得好。”瑜茹心満意⾜地拍拍微凸的小肮。“倒是你,好像吃得不多。你上个厕所回来后,怎么就变得怪里怪气的?发生什么事了?”
孙郁巧硬是扯开嘴角,略过她的问题。“我是问你对男主角的感觉如何?不是问你吃得不?你好心一点,保持一下形象吧!男主角对你的印象好像不错哦!”侯瑜茹皱起眉头。“避重就轻!喂,你怪怪的唷!”
孙郁巧摇头摇,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悄悄地在眼眶中凝聚。在瑜茹面前,她总是无法隐瞒任何事情。“没事,我上个厕所能发生什么事?你想大多了…”郁巧狠狠一震,尾音突地消失,哀怨的视线停驻在前方的某一点上。
侯瑜茹皱起眉,转过⾝顺着郁巧的视线望过去…她们前方的港式茶楼里走出一群人,阙东尧⾼大的⾝形在人群中很是引人注目,而他⾝边则紧跟着一个妖娇美丽的女人,郞才女貌的两人站在一起,更是引人注意。瑜茹暗叹了口气,她知道影响郁巧情绪的原因了。
“没事吧?”侯瑜茹问着自己的好友。
孙郁巧摇头摇,凄苦一笑。“没事,我早练就金刚不坏之⾝了。”
侯瑜茹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巧,他们也来这里吃饭?”
“天知道。”孙郁巧深昅口气,抑止噙在眼眶中的泪⽔。
龙凤胎在此时发现了她们的存在,他们快乐地⾼喊。“妈妈!妈咪!”
随即,两人奔向孙郁巧的怀抱。
郁巧蹲下⾝搂抱住小孩,僵硬的⾝躯,凝重的神⾊,在在显现她的慌。“嗨,小朋友,吃了吗?”
“嗯,小肚肚吃得好,我们有吃又烧酥哦!”“还有硬硬的面!”
“还有虾子包!”
两个人争先恐后地报告着午餐的菜⾊。
阙东尧一行人走了过来,使得本来就很热闹的相亲团,现在变得更加热闹了。
孙郁巧站起⾝,视线特意痹篇阙东尧和那名女子,她沉稳地看着面前眼中带泪的阙家二老。
“爸、妈,好久不见。”
阙⺟握住郁巧的双手。“巧巧,五年不见了,爸妈好思念你,你过得好不好啊?”
“我很好?矗忝墙樯芤幌隆!彼镉羟杉泵ψ?A 话题。她现在的心情太过悲伤了,不适合再接触任何敏感的话题。“这是瑜茹,你们见过的,这是瑜茹的爸爸、妈妈。今天是瑜茹相亲的⽇子,这是相亲的男主角,很相配吧?”
阙⺟看看瑜茹。“真的好久不见了,瑜茹愈来愈漂亮了。”
“伯⺟客气。”瑜茹轻笑着,但笑容在瞥见一双森冷的眼时,马上冻结。她的学长正用着⾜以杀人的可怕目光,狠狠地瞅着她瞧!
瑜茹想要尖叫!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天爷⼲么把他们这群人全搅和在一起?现在该怎么办?
“你好、你好!”侯家⽗⺟趋前向阙家两老问好。
“恭喜、恭喜,真是郞才女貌啊!”“呵,客气客气!要真有结果,一定请你们来喝小⽝和侯姐小的喜酒!”张氏夫也在一旁呵呵直笑。
“好好好!到时我们全家一定到!”
一群长者像多年不见的老友般,热闹地围在一起,聊了开来,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生疏。
孙郁巧牵着龙凤胎,以平静无波的眼神视阙东尧。“孩子我直接带回去,你送爸妈回去就行了。”
不等阙东尧回话,美丽女子马上接话。“不用了啦!我们还要带小朋友去百货公司买些⾐服和玩具呢!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能只是吃吃饭而已。”
孙郁巧缓缓地笑开,努力不让人察觉到,她用五年时间重建修补的心,正淌着⾎,一片一片再度破碎…“你客气了,家里的玩具和⾐服都很多,不须破费。”
她侧过⾝,看着一脸担忧的瑜茹。“我先带孩子回去了,你帮我和长辈们说一声。”
语毕,她带着龙凤胎往前迈开脚步。兄妹俩察觉到⺟亲的异样,皆乖乖地听从⺟亲的指示。
阙东尧侧⾝挡住她的去路。“我送你回去。”
孙郁巧垂下了眼帘。“不用了,你还有很多人需要送。”
“我送你。”他坚持。郁巧脸上的冰冷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不用!”愤然推开阻挡去路的⾼大⾝躯,郁巧牵着睿睿和婷婷走向电梯,正巧电梯门开启,他们马上踏进电梯。
她伸出颤抖的手,按了一楼的按键。
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阙东尧硬是将电梯给拦了下来。他踏进电梯,将门关上。
“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
“郁巧…”
“你难道永远听不懂什么是拒绝吗?”她用力打断他要说的话,然后无力地一笑。“你不该放下一群人不管,净做些无意义的事。”
阙东尧皱起眉头。“你和孩子对我而言绝不是无意义的事。”
“是吗?”她冷笑一声。“我可承担不起。而且你这些无意义的话,我真的听得很烦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对我面言,你只是个无意义的人,你没有必要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阙东尧慌了,他可以面对愤怒的郁巧,但眼前仿佛什么事都不在乎的郁巧,让他有种窒息的恐惧感。
“淑韵是爸妈至好友的女儿,她由美返台度假,今天只是和我们一起吃饭而已,你不要误会!”他握紧双拳,一股寒意由心底生起。
孙郁巧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有必要向我解释吗?当年我都不曾要求你解释任何事,现在更没必要。”
“郁巧!”阙东尧不顾一切地环抱住孙郁巧,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决绝。“听我说,听我说!我没有背叛你,一次都没有!我不准你又这么忍残地定我的罪,我不许你再离开我!”
“放手…”
“不放!你不能再离开我!”
“放开我!”孙郁巧用尽全⾝力气推开他。她恨恨地瞪视着他,泪⽔夺眶而出。
“你还要我多恨你,你才甘愿?五年了,我早就习惯没有你的存在!你别再来烦我!”
“郁巧,为什么你从来就不会问问我?你为什么总是不信任我?你能不能不要以自己的想法为想法?你知道你这样子很自私吗?”阙东尧嘶哑地低吼。自私?难道爱一个人、难道不愿与人分享丈夫就叫自私?
孙郁巧闭上眼,忍住一阵昏眩。
她扯开嘴角,凄美地笑开。“你答对了,我的确很自私,我不爱看到我的男人⾝旁总是环绕着不同的女人,我心眼小、我眼界不够宽大,就因为如此,所以我已经选择离开,不再阻碍你了,不是吗?”
电梯门打开,她牵起龙凤胎的手。“别再来烦我们。”
她直背脊,跨出电梯,直直地往前迈进。
阙东尧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没有再上前阻止。
电梯门关上。
一堵门,是有形的阻隔,却远不及那无形而牢牢卡在两人之间的鸿沟。
他低头,双手覆住脸,双肩颤抖着。哽咽而庒抑的声音由喉头发出,悲怆而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