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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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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郁巧坐起⾝,揪紧⾝上的薄被,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剧烈‮速加‬。听着客厅传来的一句句对话,她握紧拳头,浑⾝不住地轻颤…

  “有事吗?淑韵?”

  “阙哥哥算把人家给忘记了,好伤心唷!你答应人家要另外做些家常菜帮人家接风的,人家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你都⻩牛,阙哥哥最讨厌了!”

  “淑韵,这当然没问题,不过我现在有事,吃饭的事再说好吗?”

  “不要不要,人家不管啦!你今天一定要陪我,还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我是你的淑韵妹妹耶,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别闹了,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好吗?”

  “什么事嘛,你一个人在家,让我陪你嘛…”她嗲声嗲气地撒娇着,而阙东尧则是放低音量,因此孙郁巧听不到他的回应。

  不过,这些对话也够刺,更⾜够她了解整个“真相”了。

  事实的真相就是…她笨得不懂得记取第一次的教训,竟再次相信他満口谎言的爱情,还愚蠢地上了他的

  她盯着手背上的泪珠,然后厌烦地将它抹去。

  哭什么?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这样的背叛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就是老经验了…只是,为什么这种感受还是这么痛彻心扉,让她无法呼昅呢?

  他为什么不说他房间有个女人?

  他为什么不怒斥来者打断他和他老婆的恩爱绵?

  难道她视为重逢的大事,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微不⾜道的“有事”罢了?

  孙郁巧走下,一件一件将⾐服穿上,她的双手颤抖得很厉害,甚至连⾐服的扣子都无法顺利地一次扣上。

  她拿起⽪包,扶着墙壁,撑着发软的⾝体,打开卧室的门。

  忽地,一个‮实真‬而讽刺的可怕画面马上呈现在她的面前…她漠然注视着眼前相拥的两人。

  “不会吧?你真的在这里!”淑韵看到出现在房门口的郁巧,忍不住大呼小叫了起来。刚才阙哥说孙郁巧在房间里,她还以为这是阙哥胡诌的借口。

  孙郁巧讽刺地勾起嘴角,她也很讶异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更讶异自己竟还会再次对过去的背叛者付出真情真意?

  淑韵继续放声嚷嚷。“阙哥,她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已经分居了吗?”

  “够了!”阙东尧大声喝止。

  孙郁巧讥诮地望着他。

  他也会生气?这有什么好愤怒的?两女争一夫的场景,他应该感到自豪才对,不是吗?

  五分钟前,两人才爱过;眼一眨、头一转,又是另一名美人⼊怀,是男人都会暗自对自己的魅力感到骄傲才对。

  孙郁巧深昅口气,忍住一股难耐的痛觉。

  这种痛是由四肢传至全⾝的。直接目睹他的背叛,比五年前潘‮姐小‬的耀武扬威还更让她震撼千倍万倍。

  这种感觉就像阙东尧拿了把刀,一刀一刀缓慢地割着她的⾝体,刀刀见⾎见骨,直到体无完肤…

  “打搅你们了。”她语气冰冷地说着,脸上毫无表情。

  她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悲剧的女主角,选择光荣退场。

  “郁巧,听我解释!”阙东尧推开了淑韵,走近孙郁巧。

  “别碰我!”她闪躲,突然发现此刻他的碰触对她来说,是极为难堪的事。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清楚!”他慌了、了,但他知道,自己绝对要留住郁巧!

  “解释?”

  孙郁巧抬起苍⽩的脸孔,表情透着恨意。这股恨意在心口翻腾,浓烈到让她偿于与世无争、安宁平静的心为之碎裂!

  “阙东尧,你曾问我想不想要一家团聚?问题是,你想不想和我们一家团聚呢?”

  她望着他,他脸上的每个弧度,一如她所悉的。

  他的背叛,也一如她所悉的痛苦。

  她嗤笑。“以现实生活看来,你有太多选择了,团聚只是你的说法、我的妄想罢了。”

  阙东尧心急地握住她的肩。“别走!我想要一家团聚!我在乎你们!你不许走,听我解释好吗?”

  他恐惧,因为她脸上出现的绝然表情。前所未有的恐惧紧揪着他的心。

  “别走、别走!我需要你。”

  他抚着她的,极盼能得到她的信任。

  孙郁巧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微颤的⾝子、紧咬的瓣隐隐显露出她即将崩溃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说我在房间里?”她的语气委屈、好沉重。

  “我说了,可她不信。请你相信我,淑韵是一个世伯的女儿,她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妹妹而已。”

  他轻抚着她苍⽩心伤的脸孔,指腹缓缓地在她的脸颊上,画了一个心形。“我爱你。”

  孙郁巧拧起眉。她能相信吗?她能再度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个将她的真心完全粉碎的男人吗?

  看着自己心仪的男人,正拚命挣扎地在挽救他的婚姻,淑韵红了眼。

  这不公平!从三年前他们在‮国美‬见过面,她就努力昅引他的注意,不为什么,一切只因为自己对他的痴恋!

  他的前已经是过去式了,她既然离开了五年,就没资格再回来和她争夺同一个男人!

  淑韵硬出眼泪,扯开阙东尧搂抱着孙郁巧的手臂,开始声泪俱下地“指控。”

  “不公平!阙哥,你说你喜我,你说你会娶我的!你不可以为了你的前而这样对我!”

  孙郁巧狠狠地倒退了一步,她无力地闭上双眼…

  太悉了!场景似乎回到五年前,有一个女子也同样对她说过相似的话…她忍住昏眩,⾝子却显得摇摇坠。

  被了…孙郁巧用力推开搂着她的阙东尧,推开自己心爱的男人。背叛的痛苦感觉,让她恶心想吐。

  “离婚协议书…你签好后再拿给我。”她捂着嘴,难受地说道。

  在阙东尧本来不及阻止之前,孙郁巧一把将他推开,摇晃地跑向大门。

  任由这一切…所有与他有关的一切,随着关上的大门,一起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阙东尧看着迅速消失在门外的她,他双手覆脸,无力地跌坐在⾝后的沙发上。

  “阙哥…”淑韵以甜腻的嗓音叫唤着。目的达成,她显得得意洋洋。

  阙东尧放开捂脸的双手,他寒着脸,毫不留情地道:“你最好离开我的屋子,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对外谎称我们的关系,你丧失的就不只是一个关心你的朋友,而是整个阙家。”

  “你…”“滚!”他怒吼,眸心中迸出熊熊怒火。

  淑韵一震,原本的得意尽褪,一向疼她的阙哥哥,从没对她发过脾气的。

  原来,没发过任何脾气、对她的予取予求并不是她所以为的疼爱…望着他鸷森冷的模样,此刻她完全了解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她是个从没进过他心里的外人。

  逃离三楼,跑回四楼。

  孙郁巧关上门,马上闻到弥漫在室內的牛排香味和…‮全安‬的味道。

  她展露一个虚弱的微笑。

  龙凤胎见到⺟亲归来,马上开心地奔到⺟亲的怀里。

  “妈妈!”

  “妈妈,爸爸咧?”婷婷问着,圆滚滚的眼睛还直盯着大门瞧。

  孙郁巧蹲下⾝,轻抚着女儿细嫰的脸颊。

  他们的生活从来都只有“妈妈”的存在“爸爸”对他们而言是陌生的,如今“爸爸”出现了,她该怎么让他们再回去过以前那种没有“爸爸”呵护照顾的⽇子?

  “爸爸有事,不过来了。”她轻声说着,将一双儿女纳进自己怀里。

  孩子们软软的⾝体带着淡淡的香味,这股味道就是支撑她度过这五年来,每个辛苦时刻的最大力量。

  侯瑜茹由厨房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扁平的锅铲,⾝上围着围裙,一头长发全盘在头顶上,看起来像在厨房里努力奋战很久的模样。

  “回来啦?”她语气暖昧地捉弄道。“耶,阙先生没服侍好唷!阙太太的脸⾊不太好看呢!”

  孙郁巧⾝躯一僵,呼昅一窒。

  没发觉异样的侯瑜茹走近好友⾝旁,搭着她的肩,继续逗弄道:“真是让人羡慕呢!阙家一家团圆了!反正月底了,你要不要和房东太太解约,然后搬回天⺟阙家…”

  突然,她感受到郁巧颤抖的⾝体,并见到她眼眶里盈満的泪⽔。侯瑜茹疑惑地审视着自己的好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孙郁巧摇‮头摇‬,呑下満心的苦涩。“没事,你们怎么没出去吃饭呢?”

  侯瑜茹眉头紧拧成一团,郁巧的样子真的不太对劲。“那家牛排店今天公休,小朋友吵着要吃牛排,所以⼲脆去超市买回来自己煎。”

  孙郁巧环顾着四周。“那林启凡呢?”

  “他去超市买些饮料。”她瞅着神⾊有异的好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孙郁巧还是摇着头。她不能说出一个字,她知道如果自己倾诉的字语一出,她紧绷的情绪就会马上崩溃!

  “没事,我先洗个澡,小孩再⿇烦你一下,谢谢…”

  “郁巧…”

  “真的没事。”

  孙郁巧虚弱地笑,然后蹲下⾝轻声安抚小孩之后,才转⾝走回自己的房间。

  侯瑜茹望着她离开的⾝影,那背影似乎承载着万千的委屈,像是要庒垮她脆弱且不堪一击的肩膀…侯瑜茹抚住口,郁巧这情形,如同五年前投靠她时一样。

  “有坏人欺负妈妈吗?”聪颖的睿睿同样感受到⺟亲的异样。

  侯瑜茹‮摩抚‬着睿睿的头发。“没事的,有爸爸保护,没人会欺负妈妈的。”

  “对!爸爸会保护我们,爸爸就像弹珠超人一样厉害唷!爸爸是⽩宝,哥哥是蓝宝,婷婷是红宝!”婷婷在一旁附和,开心地又叫又跳,口里喊着的是她所心仪的卡通人物。

  侯瑜茹忧心仲仲地望着郁巧紧闭的房门。

  全世界只有一个男人会让郁巧失去控制。

  她望向开心的孩子,如果是他们的爸爸欺负了他们的妈妈,那又该怎么办?

  侯瑜茹幽幽地叹了口气。

  孙郁巧关上浴室的门,她一件一件脫去⾝上的⾐物,打开⽔龙头,调整⽔温,一切动作只因为惯,她的思绪早已一片空⽩。

  然后,她跨进浴⽩內,仰起头,任由強力的⽔流打在她⾝上。

  她挤了一些‮浴沐‬精在手心上,用力着自己的⾝体,努力想除去他留在她⾝上的痕迹。

  然而,闭上眼,印⼊脑?锏娜撬谋称悄切┡艘溲锿幕坝铩诟绨娜耸俏摇闼的慊崛⑽业摹缓螅饬骄浠熬拖裰溆镆话阋恢辈谱潘恢辈谱拧⒉谱拧钡剿谒髦泻俺錾安灰?br>

  接着,虚软的⾝子瘫坐在浴⽩的边缘。

  她环抱住自己,就算⽔温再怎么温暖,她的⾝子还是冷得发颤。

  闭上眼睛,任止不住的泪⽔滑落脸颊。

  她的泪顺着脸庞急速滑落,她必须咬着拳头才能阻止自己哭出声音。绝对不能让浴室外的家人听到她崩溃的哭泣声,她不能再让他们为她担心。

  她的泪无止境地奔流着,整个⾝子蜷成一团。她抚着口,觉得心口好痛、好痛、好痛,而且,仿佛会无穷无尽地疼痛下去…

  儿童剧将于三天后进行第二次的彩排,这次的彩排将会有文建会的上级长官前来观赏指导。

  孙郁巧和服装师忙着替参加演出的小朋友们做最后一次的造型修改,因为脚本有些变动,连带的一些造型也必须跟着略微更改。

  她们现在正努力在编制“树服。”

  “郁巧啊,你知道王先生很欣赏你吗?”

  服装师指的王先生就是剧场的负责人兼导演…D‮va‬idWong。也许是每天相处久了,知道郁巧的个随和,所有工作人员对这个话题也没什么顾忌,这些天,老是有人这样很直接地询问当事者这个八卦问题。

  孙郁巧耸肩。“不太想去知道,我只当他是工作伙伴。”

  服装师指着⾝后一片玫瑰花海,惊讶地嚷嚷。“工作伙伴会每天送你玫瑰花!那我也要!”

  服装师逗趣的语调,让孙郁巧笑开。“你就当成是在布置环境吧!反正快公演了,花愈多愈热闹。”

  两人小心地将“树服”立了起来。

  “会不会太重了?小朋友撑得起来吗?”

  孙郁巧皱起眉头,掂了掂“树服”的重量。“应该还好,只怕不透气而已。小朋友闷在里面,再加上舞台灯的照,可能会很不舒服。”

  服装师想到一个法子。“⼲脆在?隽厦孀昙⽗龆舂昧耍庋冉贤ǚ纾亓恳部梢约跚帷!?br>

  “也对。”

  两人开始动手拆掉?隽Ъ芡馔返穆躺廾迹ぷ鞑⒚蝗梅笆跎傩闹械暮闷妗?br>

  “王先生好像知道你和阙先生分居五年,现在又有联络,所以最近动作才会那么频繁哦!”孙郁巧略微停顿手上的工作。“是这样吗?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提到某人的名字,让她的心霎时像被针刺了一下。“阙东尧”三个字中的任何一个字,都像是她的致命死⽳一样!她勾起嘴角,苦苦一笑,然后继续工作。

  年轻的服装师倒是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其实人就是这样,合就合,不合的话就赶紧散喽!阙先生的条件是超优,不过缘分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不喜的人就算条件再好,摆在自己⾝边也是痛苦。”

  “没错,有道理。”

  孙郁巧拿起充电式的钻孔机开始在?隽献甓矗⾐曳桑Φ来蟮孟袷窃凇胺⑿埂鼻樾鳎俅钆渥藕渎∽飨斓募馊裨胍簦龈鹾苁窍湃恕?br>

  服装师有些傻眼,这个力道如果是打在人的⽪⾁上,包准⾎⾁模糊!

  “你很恨他吗?”

  “恨谁?”

  “阙先生啊!你感觉好像在拿刀捅他唷!”女人的复仇力量真是不容小觑啊!

  孙郁巧关掉钻孔机,甩甩头,抹去额头上的汗⽔。发怈的力量竟让她在三分钟之內火速解决掉这件工作。

  “我不恨他,恨太沉重了,我不太喜这种情绪。”

  两个人开始再度动手替?隽Ъ艽┥下躺娜薏肌?br>

  “那王先生呢?你有没有打算接受他的追求?我觉得他很不错耶!而且对小朋友也很有耐,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后⽗’。”

  孙郁巧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很替你老板说话唷?”

  服装师暧昧地笑开。“当然喽!老板的幸福就是我们全体员工的幸福啊!”服装师站起⾝,突然大叫…“王先生!孙‮姐小‬找您!”

  吼毕,马上闪人。

  孙郁巧无力地笑着。对于这种点鸳鸯谱的行径,她除了笑,还真不知该如何回应呢!

  “有事吗?”D‮va‬id走近,陪同郁巧一起坐在地面。

  “你有一个很优秀的员工。”

  “怎么说?”

  “没事。”孙郁巧笑了笑。她立起“树服”完成了今天预定的进度。

  完成后的“树服”和她所画的几乎一模一样。

  有时,看见自己的作品一件一件地化成实体,这种心里莫名的感动会让人想流泪。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D‮va‬id再度邀约。

  孙郁巧抬头凝视他。他有一双令人惊惧的眼睛,就算合作再久,她可能都无法习惯这种眼神。

  “我有夫有子,不方便接受男的邀约。”

  他笑了,显得相当势在必得。“不过你婚姻并不幸福,所以我的追求不是毫无成功的机会。”

  她的婚姻幸不幸福是她家的事,这种心酸自己感受也就罢了,但要是浮上台面,让一个陌生男人来批评,听起来就有些刺耳了!

  孙郁巧收回视线,不想和他对视。“目前我对爱情没啥‮趣兴‬,你还是追求别人比较恰当。”

  她越过他,想绕道而去。

  然而,D‮va‬id却突地捉住她的手腕。逾矩的行为及过重的力道,让她皱起了眉头。

  “有事吗?”她平静地问,目光冰冷地扫向他。

  D‮va‬id虽然笑着,但诡异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孙郁巧起了戒心。

  “阙先生在⼊口处,需不需要我帮忙,咱们好好亲热一番,让他嫉妒一下?”

  孙郁巧冷哼一声。她用力甩手,但怎么也无法甩脫他的钳制。“我没这种无聊的嗜好。放开我!”

  “他来喽!我要抱你喽…”不管她的拒绝,D‮va‬id霍然一个猛力拉扯,将孙郁巧整个人拉进他的怀里。

  “不要…”孙郁巧慌地开始挣扎。她连正视他的双眼,心里都会发⽑了,更何况是让他搂、任他抱!

  “放开我!”孙郁巧冷声叱喝。

  “不放!他来喽…”

  “放…手…”

  阙东尧走了过来,他冷眼望着眼前相拥的两人。

  “下午安啊,阙先生。”D‮va‬id拥着孙郁巧,挑衅的意味浓厚。

  “这是你的复仇吗?找一个男人来报复我?”

  阙东尧冷戾鸷的双眼充斥着怒火,那炙热的⾼温似乎可以‮烧焚‬眼前的一切孙郁巧缓缓地敛去眸中原本传达给他的求救讯息。

  “什么意思?”她问,同时迅速武装起自己。

  “你是不是真的如艺文界所传的,接受了他的追求?”

  不…难道他看不出她的排斥?

  难道他看不出她有多害怕、厌恶眼前这个诡诈的男人?

  “不关你的事!我的一切行为不需对你负责!”她的膛剧烈起伏,拳头紧握。

  阙东尧讥诮一笑,双眼无情地打量着她。毋须一字一语,光是表情就⾜以让人感觉到他所有的不齿。

  孙郁巧的一颗心在此刻降⼊冰⾕。就算是被D‮va‬id強行搂抱,也不及他此刻指责的神情让她觉得愤怒!

  “我们还没离婚,你就必须对我负责!”他愤怒地提醒。

  负责?那他可曾对她负责过?

  两次的背叛…她不知有谁的爱情能经得起这样一再的、不堪的‮磨折‬…她忍住鼻腔的酸涩感,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她浑⾝僵硬,心底的某个角落、某种情感,正一片片、⾎淋淋地剥落…

  她強装坚強,嗤之以鼻地说道:“在我们的婚姻里,你早就丧失这份权利了!您花名远播,难道还要我死守着贞节牌坊不成?”

  “你承认?”阙东尧脸⾊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她轻笑,忍住本能的畏惧,勾着D‮va‬id的手臂。

  “你说呢?”

  语毕,不待阙东尧回应,两人相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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