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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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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US‮险保‬公司里,业绩最为辉煌的,就属夏驰非管理的这个营业处。

  最近处里的气氛懒做散散,为了要励士气,他透过某些管道,查到了几个在其他‮险保‬公司业绩好得不像样的家伙,准备想办法招揽进来。当然,他用了极好的鱼饵,而现在鱼儿上钩了,他正在办公室里接洽。

  “夏经理…”

  对方年约三十上下,风姿绰约,媚眼对夏驰非瞟来瞟去。“除了你说的业务律贴提⾼、保障薪资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吗?”

  站起⾝来,她走到夏驰非座位旁,帮他调整领带,再给他一个丽的笑靥。

  这是今天第几个帮他调领带的人?正的又被调歪,歪了又被调正。夏驰非微笑,很油条地说:“那你还想要什么?公司做不到的,我尽量帮你做到,这样好吗?”

  “呵呵呵…”那个女人像发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看样子,夏经理一定很受女青睐。我才一句话、一个动作,你马上就拿出公式来用。你很聪明,不过很可惜的,我结婚了。”

  “你结婚了?这句话是想试探什么?”看见那女人眼里的精明,夏驰非仍带着笑,不疾不徐地说:“意恩是说你要跟我来一段婚外情?”

  “哈哈…”她慡朗地笑。“不是,这是Beh‮va‬ioralSet。enceo!”

  “行为科学?”夏驰非挑了挑眉。

  “对,行为学。看一个人的行为说话,就可以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有怎样的情绪和动机,这对我的业绩帮助很大。”

  “你的确证实你的能力了,”他双手握,靠在椅背上,显然对这话题没什么‮趣兴‬。“然后呢?殊津贴利率不够満意?”

  对夏驰非只差没打呵欠的态度,她并不生气。“我只是想证实一件事。譬如说像夏经理这么优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旁不缺女人,但是我可以肯定一件事。”

  “喔?”夏驰非配合着,摆出惊讶的表情。

  “这么说好了,打个比方不要生气。如果你是一匹优秀的种马,那么会问我想要什么,就是代表你想se我;也代表着,这么优秀的种马,心中却并没有栅栏来局限他,没错吧?”

  “是没错,但又如何?”

  “所以我只是证明了一件事,一个人什么都不缺,外表完美、经济能力⾜够,心里却没有摆个人,那么那个人的问题肯定是出在自己⾝上。”

  “嗯。”夏驰非鼓鼓掌。“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她得意地笑了。“你很诚实,这种个人,但不代表你就不会寂寞。”

  “谢谢行为学大师今天为我上的课,我回去会找个栅栏来练练。”说完,两个人相视大笑。“那你决定要跳槽到有种马的公司了吗?”

  “当然愿意,但如果津贴可以再调⾼百分之一,就更完美了。”

  夏驰非笑着说:“别太得寸进尺峻,这已经是全‮湾台‬最⾼的津贴了。不过,请你吃个饭我还做得到。”

  女人看看手表,刚好十二点。

  “那就现在吧。”

  于是夏驰非载着他的新同事,到附近吃中饭。

  台北的车流依然拥挤,夏驰非早就习惯了;不习惯的是,当他看着旁边那女人,一恍神,他会想到另一张脸。

  昨晚有个人沉睡在他旁边的座位,窗外雨景和着五颜六⾊的霓虹,全世界都好安静地睡着。

  而现在,光太強,几乎要刺穿玻璃窗,昨夜仿佛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同一时间,常羽恍格地步行在商家骑楼下,人来人往热闹的街道,衬出她的孤独。

  突然有个东西门进眼帘,让她停下脚步;是一间电脑专卖店的展示商品,旁边写着“超低特价。”

  是那台Note波ok。

  珍珠⽩的亮漆板面,在展示的灯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标价板上本来写着八万元,现在打了个叉,改成六万八千元。

  科技⽇新月异,原本贵得让人碰不起的东西,转眼又跌价了;同样拥有这台电脑的两个男人,什么时候才能跌到她留得起的地步?

  走进店里,常羽轻点滑鼠,想试试音响效果,放出来的竟是昨天那首令她満然泪下的歌,寂寞的感受瞬间凝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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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这么強,她却欠一个有温度的拥抱。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姐小‬,你喜这台Note波ok吗?现在只有我们这里才降价幄。”店员很有礼貌地问道。常羽抬头,突然一颗泪珠毫无预警地落下。

  “啊!”年轻的男店员吓了一跳,急着问道:“‮姐小‬,你怎么了?”

  常羽自己也吃了一惊,好像哪里失控了…

  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曾有个对她呵护至极的吻,那瓣在她意志不清的时候对她说,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说这话的那个人自己仿佛都忘记了,奇怪的是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没事。”她回神,对男店员微笑,笑容很僵。

  说完,常羽离开那间店,步伐迅速。

  她怎么了?她自己也不知道。

  夏驰非他们要去的是东区一间很有名的烧烤店,他开车绕了好几圈,还是找不到车位。

  “原来你是心理系硕士,难怪研究到行为学去了。”夏驰非手握方向盘,一边找停车位,一边和女人聊天。“那么心理学跟行为学差别在哪?前者用来研究因爱而的女人,后者用来研究因而爱的男人?”

  “嗯。”她沉思。“没错,很有趣的问题,心理学和行为学其实是一体两面的;可是别以为只有男人才会因而爱,女人也可能因而爱。”

  “是吗?”那么“她”是不是因为跟他发生关系,才有那么生动的表情?她可能对他有感情吗?

  怎么又想到她了呢?夏驰非摇‮头摇‬失笑。明明是自己下的决定,怎么现在又像在后悔?

  一要让女人因而爱?那也要看男人的能力吧!“像是要用力挥去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夏驰非故意哈哈大笑。

  “倒是没错。”女人也笑。“恭喜你推翻了佛洛依德和华生博士的理论。”突然她眼睛一亮。“等一下,前面这辆车好像要出去了。”

  “好。”终于找到车位了。

  夏驰非往前开,在路边停下等后方车子让位;他长吐了一口气。

  真是的,吃个饭竟然得花将近三十分钟停车。夏驰非无奈地自己僵硬的颈子,突然他动作停止,定定看着路旁骑楼下,那抹缓缓走着的纤细⾝影。

  是她!夏驰非怔然,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他的心很明显地为之一震。

  她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那落寞的神情看起来像个小可怜。

  是不是因为发现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虽然在这个时代,男女爱没有人需要负责。

  她适合法笑、灿烂的笑,什么都好,就是不该有这种表情。

  他伤害她了吗?他果真是混账。

  是不是该去安慰她?还是狠下心不管,反正时间会治疗一切。以她的条件,还可以找到更好的对象…

  “夏经理。”旁边的女人出声唤他。“你怎么发起呆了?赶紧把车停进去啊,这里车位很难找耶!”

  夏驰非回神,发现自己巳经换了个档,竟然下意识地有股想去追她的念头。

  “OK!”他流畅地倒车,一气呵成,将车⾝完美地停在⽩线內。

  夏驰非关上车门,按下遥控器上锁,他不自觉地用眼睛四处搜寻着,却一无所获。

  她消失了。

  她已经走远,下次见到她会是什么时候?

  他将遥控器放进口袋中,锐利的钥匙割到手指的伤处。那个伤口想必又被重新划开了,他感到刺痛。

  夏驰非茫然地看着她可能走远的方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缤颐,外找。”同事拍了下骆缤颐的肩头。

  “喔。”她把眼神从电脑荧幕移开,回头一看,当下了然于心。“谢了。”拿了盘面纸和早上到葯局买的东西,赶往招待室。

  常羽坐在沙发上,一脸脆弱。看到她的出现,顿时红了眼眶。“缤颐…”她手⾜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只想扑进骆缤颐的怀。

  “喏,擦擦眼泪吧,瞧你这什么样子?”骆缤颐将整盒面纸递给她,坐在她旁边。

  “嗯。”常羽菗了面纸,却又流不出眼泪,她看着骆缤颐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想跟我说吗?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骆缤颐一脸冷然,劈头就是训活。

  她才比陈曦和常羽大几个月,却常常得像保姆一样照顾这两个朋友,难怪不少人说她少年老成。

  “嗯。”不敢再说,常羽头低低的。她明知道骆缤颐一定会狠狠训她一顿,却还是走到这里来。

  “好啦,昨天的事情陈曦已经跟我说过了…他有没有做‮全安‬措施?”骆缤颐转头,看常羽仍垂首不语,叹了口气。“把这葯先吃了吧,这是事后‮孕避‬葯,七十二小时之內吃都有效。我问过老板,他说这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孕避‬机率。”

  把葯递给常羽,骆缤颐站起⾝。“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请下午的假。”

  “缤颐,我…我好后悔…”常羽手握着葯包,声音便咽,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没想到的事,缤颐竟然都帮她想好了。昨天那男人也完全没想到事后该怎么处理,如果她没有这个朋友就惨了。

  男人本就不可靠嘛,自己怎么会这么笨?

  “别说后悔。”骆缤颐本来正要走回办公室,闻言又回头。“其实你会跟一个陌生人走,一定是因为他有什么让你无法抗拒的特质。这是你的勇气,也是一种缘分,何必说后悔?我想你也不见得是真的后悔吧。”

  仔细想想,常羽止住泪。

  骆缤颐永远有办法客观理地说出事情的重点,不过这次她错了。常羽其实真的很后悔,后悔的是,为什么自己那时不问他的电话?那她就能打电话给他了…

  就算他有千百种不理她的理由,也该拿一个来说明⽩吧?

  ***

  常羽这个突发事件,让另外两个女人请了一下午的假来陪她。

  买了两个加了双层起司的大brizza,再附带一罐2000CC的可乐,她们准备把这超⾼热量的食物啃光,慰劳一下做女人的辛苦。

  “羽,这块给你,多吃一点。”陈曦很体贴地撕了块热烫的brizza,递给常羽。

  常羽感地接过来,咬了一大口。人在沮丧的时候,什么也比不上好朋友贴心的安慰。

  “对,快给她吃,她昨晚很累,需要补充体力。”骆缤顾泼下好大一桶冰⽔,常羽一听食不下咽。

  “哈哈…”陈曦笑倒在沙发上。“缤颐你很坏心耶,我是想让羽在吃的‮感快‬中忘记一切,你⼲嘛又要提起那件事啊?”

  “这叫震撼教育,一直给她刺,时间一久就会⿇痹了。”骆缤颐面无表情地说。“而且她这次要过的可是两个难关,一个是告⽩被拒绝,一个是被当‮夜一‬情对象甩掉,你说,不用这个方法要怎么过?”

  “缤颐你真够狠…”陈曦哑然,换她食之无味。“这样会害我对所有男人绝望幄…”

  “算了啦,缤颐说的话很有道理。”常羽想了想,淡淡地说:“我该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以前我看到展驭就开心,现在看到他就伤心。这样过下去也不是办法,可能换个单位吧。不然换个公司也可以…”

  “喔。”看到常羽淡然处之的态度,骆缤颐一脸惊讶。觉得她好像在‮夜一‬之间突然长大了。“好吧,那展驭的事情解决了,昨天那个男人又该怎么办?问题不在他,是在你。你要明⽩一件事,没有人会忘记问电话的,只是不想问。”

  “这句话真是‮忍残‬。”陈曦摇‮头摇‬。“这年代没有‮机手‬号码要上哪找人?刚才我查过我的‮机手‬,你今天早上用来打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是锁住的,不会显示。这个男人肯定有不少桃花劫。”

  “我知道。”她懂,她什么都懂,也都猜到了。

  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

  这一天,夏驰非按照brDA上预定的行程,做好了每件事,却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下午,联络要来公司讲课的老师、接待另一个营业处的经理、面试几个业务人员;接下来,就是跟美女的晚餐之约。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

  当美女媚眼抛来,他眼神游移。

  当美女开口暗示,他转移话题。

  最后夏驰非草草结束这个约会,驱车回家。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定情在一个固定的女人⾝上,因为他实在太爱自由了,不懂世人为何执着在一个情字上。他是个聪明的男人,甚至聪明到有点自私。

  但是,当红灯时他停车,抬头看着天上几颗晦暗不明的星,就想起昨天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方,有个可爱的人儿。她说,她括要的是天上构不到的星星。他竟然把当时的感觉记得很牢…

  他用力甩甩头,把那感觉赶出脑海。在市民大道上,夏驰非专心把车速飘到极限,他这样告诉自己…

  她构不构得到,本和他毫无关系。

  夏驰非回到家,解下领带,脫下西装外套挂回⾐柜,摆好⽪鞋。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海尼,坐在黑⾊沙发上灌了一大口。

  他情懒地眯着眼,瞧着不远处那张蓝⾊大上凌的被单,心想着得拿去洗才行。

  他有那么一点洁腐,这也是他从不带女人回家‮觉睡‬的原因之一。

  放下啤酒罐,他走到边,正打算菗起被单,却在枕头上发现了一她留下的细长头发。早上她靠在车窗外跟他说话,那发丝也曾随风飘进他的车里。那时空气中有她特别的淡淡香味,然后,她说她喜他。

  夏驰非捏着那发丝发愣。突然他抬头,看到镜中的自己竟然笑得像个笨蛋,不噤吃了一惊O他竟开始对一个女人留恋不已?这本不是他。

  夏驰非松手,让头发垂落进垃圾桶。

  然后他去‮澡洗‬,洗完后打开Note波ok,点燃意⾐草线香。待会儿收发完e。mail,再预测一下明天的股票走势。如果时间还够,就看看这期的GQ杂志,时间不够的话,就上‮觉睡‬。

  这一天就这样如常地过完了,一切都没改变,不是吗?

  但是,当他注视着电脑闪烁的荧幕,突然记起她今天在街上独行的模样。不噤想着她现在是否睡得安稳。

  “brDA上密密⿇⿇的股市数字在起落,那几个数字却在他脑中排列组合着她可能的电话号码。他想起今早她用过他的电话,那电话有记忆功能,如果重拨回去,会是谁接起电话?

  她什么都没带,早上会不会是打她自己的‮机手‬,看包包放在哪个朋友那里?

  如果是这样,他就有她的电话号码。

  就算不是,至少也可以找到她,问她好不好。这没关系吧?又不代表他们一定要见面,他一定要负责。

  夏驰非拿起电话,看着最后拨出的那组号码,还是犹豫了起来。

  万一不是她接的,是她的男朋友或老公接的,岂不是害到她?

  他总是习惯设想最糟的情况,因为他最不喜自己的生活被打搅,这种心情已经进化到可以用同理心去帮别人设想。

  叹了一口气,他把电话搁着。真搞不懂自己,明明就决定了不再联络,怎么现在又开始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她。

  他试图将注意力转回电脑上,却发现自己无法专心。放在一旁的无线电话好像上了荧光剂似的,总是让他眼光不自觉地瞟过去。

  好吧,打就打。他不喜这样的自己,决定就拨个电话过去。如果不是她接的,他就说是自己打错了,至少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已经问候过她了。

  夏驰非按下重拨键,另一端传来的嘟嘟声听来平稳,他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三个女人在解决完brizza之后,又打了一场⿇将。因为常羽说过的一句名言…至少⿇将要自模还摸得到,喜的男人再怎么想摸,也未必摸得到。

  为了要弥补常羽今天所受的伤,骆缤颐和陈曦义不容辞地陪打,可怜的是从傍晚打到凌晨,常羽只摸了两把。

  眼看常羽越来越消沉,两个好友决定今天提早收工,别再打下去了,以免她受到更大的刺

  她们草草收了牌,上‮觉睡‬去。

  为了怕明天上班迟到,其他两人今天⼲脆就睡在常羽家中。还好她们都算苗条,一起挤一张双人还不成问题。

  常羽睡在最旁边。经过昨夜绵,她的有点酸痛,却了无睡意。其他两个人沉沉睡去,开始打呼。窗外月⾊暖陇,那个人也睡了吗?他躺在上,有没有想到昨天躺在⾝旁的她?

  也许,今晚他旁边的位置已换了人睡,已有别的女人把他的膛当枕。她渐渐明⽩世事的残酷,可还是想着他。

  自己就是不争气啊,明明人家的意思很清楚了,她竟然还抱着一丝希望,而且还为了这希望睡不着。

  她的希望却正是他给的,因为,他说第一眼就爱上她了

  算了,承认吧!男人总是在上甜言藌语,男人说的真话只有百分之零点几…

  突然,‮机手‬的铃声划破寂静的夜晚,响起陈曦东的歌…Dyoucry,还有我在,oyousmile,我在等待…是陈曦的电话。

  她打开头灯,翻下找陈曦的手提包,从里头拿出正在闪烁的‮机手‬。

  来电没显示号码,会是谁打的?她一边看着‮机手‬,一边摇醒陈曦。

  “喂!你的电话,要不要接?”如果他家的电话有重拨功能,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他打的?常羽突然觉得忐忑不安。“来电没显示,不知道是谁耶!”

  陈曦睡眼惺松地接过电话。

  “喂?”

  很爱困的声音。

  “喂…”夏驰非听到对方的声音,不太确定是不是她,又说:“你在睡了吗?对不起,吵醒你了。”低沉的嗓音很有磁

  听到这么帅劲的声音,陈曦马上清醒。“不会不会,刚睡着而已,不要紧。你是谁啊?”

  不是她。夏驰非这次涸葡定。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孩子气,不像她的声音柔软似⽔。“这…不好意思,我好像打错电话了。”

  他轻笑,撒了个谎。

  “不客气…”听到这男人的笑声,哪个女人还会在意被吵醒。“喔,不,是没关系啦,哈哈。”陈曦太乐了,说错话,又尴尬地改口。

  对方收线了。

  陈曦把‮机手‬随便一丢,跟一旁失魂落魄的常羽说:“打错电话的,因为声音好听,所以我可以原谅他。”说完,躺下眼一闭,又睡晕了过去。

  “嘎。”常羽幽幽地应了一声,继续她长夜漫漫的失眠去。

  夏驰非挂了电话,脸上浮现笑容。没错,她今天早上是打电话给朋友,不是打给男人。他承认,这件事就是让他觉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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