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凉夏夜晚,三个女人坐在咖啡厅的一角。
常羽⾝着一袭红底⽩点连⾝裙,衬托出她⽩皙的肌肤;纤细的手指握着原子笔,正认真地做着杂志上的心理测验;这是最新一期的柯梦波丹,测验题目是“你会不会爱上坏男人。”
“真是的!”把杂志一抛,常羽蹙眉对两个好友嚷嚷着。“本不准嘛,竟然说我有爱上坏男人的潜力!拜托,我爱的是我的上司,温文儒雅的气质型男人,我才不爱坏男人呢!”
“就是啊,”刚做过同一篇测验的陈曦马上点头赞同。“我分数跟你一样,可是我本不爱坏男人,这心理测验简直是来占篇幅的嘛,胡扯!”
“别动。”一向稳重的骆缤颐昅了口焦糖玛其朵,漫漫说道。“世事难预料,真的遇到了谁知道。”
“我知道啊。”常羽双手抱,很笃定地说。“我爱一个标准好男人整整三年了,他才是我该遇上的人,时间就可以为我证明。”
“是吗?”骆缤颐食指朝前方一比。“你们看,旁边坐了一男一女,你们觉得那个男人怎么样?”
她们随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桌的男人面向着她们,西装⾰履,发型利落⼲练,轮廓深这立体,气质雅痞一个。这时他的⽇光正好瞟了过来,眼神会的瞬间,他礼貌地微微须首,常羽和陈曦顿时哑口无言,赶紧转⾝端坐。
“看到了吧?”骆缤颐看着傻掉的两个人,笑笑。“他应该很坏,但是也很⾼档,人又cute帝,不能否认吧?如果他走过来要电话,你们给不给?”
“我会。”陈曦诚实回道。距离十步之遥,他的五官无法细细看清,却已经够动人的了。
“我不会。”常羽仍坚持她的好男人论调。但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有些不自在;回过头前,她隐约觉得刚才那男人角上扬,好像在对她微笑。她忍不住又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果然,他仍带着浅笑望着她。
“那你⼲嘛偷看人家?”真是嘴硬,骆缤颐翻了个⽩眼。
“没有啊。”常羽心慌,赶紧喝饮料掩饰;但还是感觉得到背后那隐隐的笑意。
是错觉吗?她突然觉得这十步左右的距离,远得很美丽。
“好了,该回家了吧?”骆缤颐看了下手表,提议道。
陈路请客,她在柜台结账,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在空气里,今晚这家店的生意好像特别好,她们走向门口,跟刚进门的一群客人擦⾝而过,下意识地,常羽抬眼望向那个男人的方向;没想到,他的眼神正穿过人群定定地望住她,仿佛在回应她的搜寻。
霎时间,常羽忘了要呼昅,因为他真的在对她笑,而且,他的微笑好人。
不到两秒,她收起心头漾,推开门。夏夜的凉风拂面,常羽深昅口气,轻笑起来。
是遗憾,但是个很美丽的遗憾。如果她没有爱上展驭,她也许会大方地回他一个微笑,也许会勇敢地走向他那里,谁知道?说不定,她真的有爱上坏男人的潜力幄。
常羽心情愉快地赶上走在前面的两个好友,三人笑闹了起来。
同一个咖啡厅里,那个靠窗的桌位。
女人说了些什么,男的微笑不置一词;他看着窗外,想着刚才那个让人感觉好舒服的女子,她⾝上的红,刚好适合这个夏天…
“驰非!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嘛!”女人感觉他的视线落点不在她⾝上,娇滴滴地议抗着。
夏驰非回头,焦点还是不在眼前的女人脸上,口气却很认真。“当然有,你继续说啊!”他明⽩心动只是瞬间的感觉,一下就会平息,他并不是那种会因此而行动的男人。他懒得谈恋爱,太⿇烦了。
暗暗打个阿欠,他打起精神应付对面的女人。
***
如同以往的每个会议,常羽今天依然抓住机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经理展驭,那认真的神情,简直就像蛇看到青蛙,恨不得马上生呑活剥下肚。所以一场会议开下来,双眼就已酸得不得了了。
“羽,你来带大家精神喊话一下好吗?”展驭拍拍手掌,代表会议结束。这时一定要来段精神喊话振奋人心,他投给爱将常羽一个鼓励的眼神。mpanel(1);
“是!”常羽接令。
眼眶发酸,她赶紧伸手,再精神抖擞地站起⾝。
她⾼举一只手喊道:“我们的目标!”
所有人跟着热⾎奔腾地和道:“成为內地最好的人寿险保公司!”
晤…眼睛实在太酸啦…
她偷偷眨动眼睛再喊道:“我们的策略!”
所有人动地再和道:“不分內外勤,同心协力让客户満意!”
展驭很感动,因为常羽的热泪盈眶,振奋人心的效果简直是百分百;他给了她一个无敌灿烂的笑容外加一个“赞”的手势。
下班之后,办公室里仅剩下小猫两、三只,常羽也是其中一员;看她埋头苦⼲,仿佛只专注于眼前的工作,谁也不知道这个认真的背影正张开全⾝的⽑细孔,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啊,走过来了、走过来了!五步、三步、一步…
“羽,还在打拼啊?”展驭的大手轻落在她纤细的肩膀上,柔声问道。
“嗯,还有些问题要处理。”她回过头,展露天真无比的笑靥。
哇,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起来有这么悦耳动听;爸,你可真会取名字啊!她莫名其妙地感动了起来。
“最近业绩做得不错,很好。”他疼爱地拍拍她的肩膀,眼底是満満的关心。“不过⾝体也要顾好队”
常羽徽眯着眼睛享受片刻温情。“嗯,我会的。”
“那就好。别忘了,你是我旗下表现最好的业务员,我可不想看到你累倒幄!”展驭笑着。
其实展驭也没想到,她竟真的把险保做得那么好,他第一眼看中的,是她慧黠精亮的眼神,于是他倾囊相授;没想到她不但可以全部昅收,还将他的理念发扬光大,真令他惊喜集。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心啦?”常羽撒娇道。
三年了,这段时间实在不短;女人的青舂很有限,她却用来暗恋。
展驭,年纪轻轻就已是经理级人物,年收人破百万,仪表堂堂、温柔有礼、体贴至极,有车有房带得出场,是每个女人心中最佳情人模范。她竟然可以跟他同公司,而且又是他旗下的业务员;她常想,真不知道这是哪一世修来的福气。
虽然公司里有那么多业务员,但她就是觉得展驭特别关照她,有时甚至觉得他有偏心的嫌疑。哎,她才不相信他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她对展驭痴痴眷恋,从第一天踏进公司大门至今,愈演愈烈;在她一张张愈做愈大的保单里,他是否能察觉到她的用心呢?
“乖。”他忽略了她眼底的依恋,觉得他们之间是单纯的师生情谊。“不要忘了当初做险保的初衷幄,要时时提醒自己,这样才不会懈怠,懂吗?”
“好。”常羽坚定地点点头,然后目送展驭离开。
她当然不会忘记当初做险保的初衷,那初衷就是为了他啊!她为了让他回头多看她一眼,为了让他跟她多讲一句话,于是她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险保这条路,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过头发现她。
***
周六午后。
炳瞅!常羽打了个大噴嚏,陈曦体贴地菗了张面纸递上,她接过来抹了抹鼻子,深昅口气。
“噴,真恶心…”骆缤颐再菗了一张,擦掉⿇将桌上的鼻⽔。“拜托你下次打噴嚏时头转到一边好不好?”
“好好的怎么突然打噴嚏?”陈曦摸摸常羽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没发烧啊?”然后三八兮兮地笑着。“喔…有人在想你哦!”“发烧?”骆缤颐哼地一声。“我看是发浪吧?”她继续叠起⿇将。
“如果是发浪,我看我可能打噴嚏打到去挂急诊了。”常羽掷了骰子,准备厮杀。“开牌,请补花。”
“过补。”骆缤颐补了四张牌。
“过补。”今天输了不少的陈曦开始认真,希望脑瓶这副牌来个大反攻,理好十六张牌,她深呼昅,豁地翻开…
啊…一手烂牌。
“对了,羽,最近你那个展大侠有没有什么进步?说来笑笑。”骆缤颐理了理牌,随口问道。
把展驭叫成展大侠,听起来好像尊敬,不过还是以戏滤的成分居多。对于那颗太遥远,构也构不到的星星“展大侠”这绰号还有一种奖果。
“老样子,他简直是朽木一。你不如问我又做了几张保单算了。”天啊,这副牌很有希望做成大三元加混一⾊,是副做梦也梦不到的好牌啊,哈哈哈!常羽在內心呐喊,忍,她告诉自己要忍。“呐,五索。”
“吃。一开始放这么甜的,搞鬼啊?”骆缤颐发现常羽的嘴角明显菗搐,不动声⾊地打出一张牌。“青发。”
“碰!六索!”好极了!常羽双眼圆瞪,本忘了抵挡骆缤颐一贯的心理战术。
“再吃,”偷笑?肯定牌好得不得了,骆缤颐决定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又说:“羽啊,你好逊,都暗恋那么久了还不敢告⽩?你还有多少青舂可以浪费啊?会不会人家对你没意思?…⽩板,拿去碰。
“再碰!一索。”oh!Yes!差一个,差一个就听牌了,呵呵!
不行!不能让敌人发现她手里握着的是绝妙好牌!一定要稳若泰山!常羽心里狂呼,咬牙故作镇定。“等嘛,等愈久的东西愈有价值你没听过吗?”
“我只知道女人的青舂有限,而且爱情这东西啊,等久了可不代表一定会是你的,我看要有人来刺刺你,你才会紧张吧?”骆缤颐边说边吃牌,继续打着卑鄙的心理战。“红中。”
“碰碰碰!”忍不住了啦,此时哪有心清管展驭啊!常羽大喝一声。“完成了,完成了!你们一辈子也碰不到的好牌!哈哈哈!大三元混一⾊,碰碰胡,加自摸,共十七台,啊,忘了还有花,哈哈,十八台,你们死定啦!”
陈年目瞪口呆,自始至终她都没摸到牌,呜…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下完蛋了。
见常羽乐不可支,骆缤颐凉凉地斜脫道:“啊你是丢牌了没?”
“这把我胡定了,你急什么?”常羽难掩得⾊。“啥,三索!”
“谢啦!”骆缤颐气定神闲地再吃了一张牌,丢出一张东风。
终于摸到牌的陈曦却一点也⾼兴不起来,她换到的是毫无用处的牌。“红中。”
已经听牌的常羽手掌,笑眯了眼,势在必得。“我摸…”
陈曦仿佛整颗心都被人提了起来,开始念佛拜神。“不要啊,不要啊…”骆缤颐看着眼前这神经兮兮的一幕,向来正经八百的她也忍不住笑了。“如果你们喜的男人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你差一点就中了,陈曦我警告你不要放,我要自摸了!”常羽瞪大瞳孔,眼睛泛出⾎丝。“我再摸一一Shit!怎么索子摸不完!”
“再吃。”相对于她们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骆缤颐显得气定神闲。“羽,要有风度。”
“啊,我不摸行不行?”陈曦可怜兮兮地求饶,换来常羽一阵狂咆;捂着耳朵,她颤抖地打出一张牌。
“九索怕庇幄?你是没看到我索子一直放吗?也好啦,不要妨碍我自摸。”这一张!常羽有预感,就是这一张!她的额头冒出细汗,几秒后,狂喜即将从她脚底蔓延至全⾝,神啊,拜托给个好牌吧!“各位观众!答案揭晓!大三元碰碰胡一花十分口,我…要…自…摸…了…”
“砰!”手上的⿇将清脆地落在桌面,众人屏息,三颗心全悬在那一张小小的⿇将桌上…
“好险!”真的好危险,陈曦大大地吁了一口气。
“厚!怎么会这样!竟然摸不到!听了好几个洞耶…”由云端跌落的常羽气死了。啧!算了,还有机会,等待是有价值的,她马上安慰自己。
“胡。”一个凉凉的声音。
“你说什么?”常羽使住。
“那张五索,胡。”骆缤颐慢条斯理地将牌推翻。“清一⾊,全求,单吊,加舂夏秋冬,还有庄家一台,共十三台,比你的少一点。”
“好家伙!胡得好!胡得妙!胡得嘎嘎叫!”陈曦鼓掌狂贺。
刺过大,常羽当场炸爆,她来个翻桌不认账。“哼!不好玩,三人⿇将难玩死了。”桌子一掀,⿇将散落一地,她有种报复的感快。
“厚!常羽你真的很没牌品耶,”陈曦弯捡牌忍不住要念。“人家说人品好牌品就好,人品差牌品就差,照这样说起来,你的人品真是差劲透了。”
常羽哼了一声,不捡牌也不认错。“我不只牌品差、人品差,连酒品也不好咧,怎样?”
“缤颐…你看羽啦!”陈四马上告状。
骆缤颐微笑,拾起地上的一张五索。“羽,记住这张牌,它今天好好地给你上了一课了。”
“啥?”对于骆缤颐常常嘴吐天外飞来一笔的怪话,常羽早已⿇痹。“要是这张五素能吃,我早就把它呑下去了,还等它来给我上课。”
骆缤颐⾼深莫测地说:“它告诉你…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没用,懂吗?”
“哇,真是好有道理。”陈曦有感而发,马上翻着包包找纸笔。
“什么道理?”常羽大利刺地一庇股坐进沙发,像个行为叛逆的青少年。“我只知道⿇将不是这样打的,正宗⿇将一定要四个人打。哎哟,我为什么不刚好有三个朋友?”还咳声叹气。
“拜托!你这么尖酸刻薄,有我跟缤颐两个朋友你就要偷笑了,还敢抱怨!”陈曦又嚷。
“唉…”常羽又叹。“但还是⿇将好玩啊,至少还可以自摸,喜的男人想摸也摸不到…”
“羽,你真的很三八耶…”陈项头摇,骆缤颐也笑了。“你这什么比喻?小心你下次自摸摸不到。”
这个美好的周末下午,三个单⾝的女人在吵吵闹闹中开心地度过了。
***
礼拜一,公司要开早会。
穿着整齐的深蓝⾊套装,踩着一尘不染的黑⾊⾼跟鞋,常羽哼着歌,拎着两份早餐,心情很好地迈进公司大门。
她来早了,当然是故意的,展驭比任何人都早到公司,所以这也变成她的习惯;每个礼拜开始的第一个早晨,就是她和心上人共享的美好时光。
推开会议室大门,常羽笑脸人。“展大哥,早啊。”
吓!里面还有个陌生女子!常羽瞪大眼,笑容微微一敛。
“早。”他俩笑望常羽,默契十⾜,异口同声。
常羽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将早餐蔵到⾝后,暗自打量眼前的女人。
她笑起来很有气质,着深灰⾊套装的⾝材纤细⾼挑,雪⽩⽪肤瓜子脸,淡淡地上了一点妆,拿着卷宗的手指修长⽩皙。
她是个美女,美女点头对常羽微笑,常羽感觉差透了。
“羽,”展驭笑着跟她介绍,显然心情也不错。“这位是公司新来的寿险顾问,刚从国美修完硕士回来,以后你有什么问题不懂可以直接问她。”
“你好,”美女站起⾝,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我姓潘,你叫我Vivian就好了。”
一手抱着公事包,一手拎着早餐,常羽两手都没空,笑容尴尬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一样的气质,一样的笑脸,好像…不,本就是绝配!
“你好。”将早餐放在桌上,常羽伸出手与她握着。她感觉到从对方细腻的掌心传来的自信与骄傲感,当场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啊,这是早餐吗?”Vivian惊呼。她太早起,闻到食物的香味使她饥肠输精。
喂!这可没有你的份…心里虽然呐喊,但常羽仍装作若无其事。“你想吃吗?刚好有两份…”
没办法,她可不想让展驭觉得自己是小气鬼。
“莹莹,你肚子饿啦?”展驭温柔地笑着。
那种笑,常羽没见过,心里开始不是滋味。还叫她莹莹?他们一定很…她气得牙庠庠,却无法阻止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展驭。
“嗯啊…”潘莹莹嘟嘴撒娇,常羽偷偷撇嘴暗咋了一声。
迟钝的展驭本没发现两个女人的暗暗较劲,又说:“肚子饿早点跟我说就好啦,走,我带你去吃,公司附近就有间StarbuCkS。嗯,我记得你爱喝意式咖啡,对吧?”
那我买给你的这份呢?常羽好难过。她被遗忘了,他们的世界里好像没有她的存在;这女人比她跟展驭还,怎么办?她急了,忍不住想哭。
“羽,你要一起去吗?”展驭回头看看站在原地不动的常羽,顺口问道。
“好啊,”她不假思索,千万不能被排挤在外。“早上喝咖啡可以提神,不错。”弃刚买的早餐于不顾,她赶紧跟上他们。
三个人步出公司,坐电梯下了楼,走向Starbucks。
早晨光灿烂,车嘲拥挤,行人摩肩擦跨s有人差点撞到常羽,但她本忘了问躲,眼睛只是盯着走在前头的两个人;她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间风云变⾊,仿佛有片乌云罩顶。
她听到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着往事,他们对彼此的过去似乎很悉;他们的背影就够登对了,她像被遗忘的小可怜。
Starbucks的咖啡味道没变,但今天喝起来却特别苦;展驭对她的笑容没变,却让她感觉异样陌生。
她不安极了,心情一落千丈。
开完会,失魂落魄的常羽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没注意到附近有些小騒动,直到耳朵接收到“展驭”两个字,她才突然回过神来。
“原来那是展经理的女朋友耶,”穿着黑⾊细肩带的咪咪,是公司里的八卦女王,她绘声绘影地说着。“听说她从国美回来就是要跟展经理结婚的幄!”
所有未婚女闻言不噤惊呼出声,常羽的心情则已完全down到了⾕底。
“我刚才比较晚走出会议室,我还听到经理跟那女的说要去看她的房子耶!连房事都准备好了,我看是大势已去。”说话的是八卦顺风耳阿雅,咪咪的好搭档;专长是危言耸听。
“唉,没有展驭这⻩金单⾝汉,待在这间公司还有什么意思?”咪咪叹口气,又说:“还不如到另一间公司去好了,听说那里有一个夏驰非,也是帅翻了…”
常羽已经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早上的咖啡在胃里问搅,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茫茫然的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信封看着,没有寄件人的资料;她拆开随便瞄了一眼,信纸上方印有DUS公司的呐。,那是另一间险保公司,为何寄给她?没有心情再菗出来看,她打开菗屉,丢了进去。
总算到了下班时间。她已没有加班的动力,拿了公事包,步出公司。
早上还风和⽇丽,谁知到了⻩昏竟开始变天,黑鸦鸦的乌云罩住半边天,雷声在云里轰轰作响,马上就要下起雷阵雨了。
她站在骑楼下,木然地望着天空,看着丝丝细雨渐渐转成滂论大雨。
一辆⾼级房车嘎地一声停在她⾝边,她低头,看见助手席的车窗玻璃慢慢滑下,是那张让她羡慕到几乎嫉妒的脸。
“羽,你要去哪啊?”在莹莹笑脸旁的是展驭关心的脸,他侧⾝热切问着。
“要不要我顺便载你一程?”
“啊,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嘛!”莹莹打了下他的手臂,车內气氛和乐,车外雨势凄厉。“走吧,如果晚上没事,一起至峨的新家吃饭好吗?我最近学了道法式柠檬烤羊排,正需要有人帮忙尝尝呢。”
东南风斜打进骑楼,沾常羽的某⾊发丝。
她摇头摇,眼光跟展驭对上,他眼里有关怀,也有期盼。
但她现在満脑子却想着刚才咪咪说的那些人卦。平常展驭从没表现出有女友的样子,所以莹莹跟他应该是旧情人,瞧现在这样子,不用说,谁也料到他们肯定是旧情复燃。他还说要去她家呢,讲得这么自然,简直像要回自己家一样。
常羽也想去,但这个组合里一定有人会当电灯泡倒底谁会是那颗电灯泡,在这场大雨里,她比谁都要清楚答案是什么。
说不出话,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展驭发愣。
“羽,你怎么了?”展驭发现她怪怪的,平常在她⾝上看得到的灿烂好像被乌云遮蔽似的。“⾝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他关心她呢,常羽摇头摇,又想哭了,但她挤出笑容。
“真的吗?有什么事要说握。”看到常羽还是对他微笑,展驭也不再说什么了。
“bye…”莹莹开口道别,顺手按起车窗,刚才雨打进来,弄得她这套新⾐服都了。
“驭,我们走吧,我肚子饿了。”撒娇的语气隐没在渐渐关起的车窗里。
他走了…
常羽看着远去的车⾝,感觉自己就快被大雨淹没。她好没用,暗恋了他这么久,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又没办法放弃;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突然展驭的车停了,然后车⾝倒退;在倾盆大雨下,整个世界异样的原防,他下了车,撑伞向常羽走近;她连呼昅都忘记,时间暂停了。
展驭停在傻傻站着的她眼前,将雨伞递到她手中。“我发现你没带伞,拿着吧。”
常羽整个心跳频率都了,望着那温柔的眼眸,她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她想要他别载莹莹;还有,她暗恋他好久,恋得好辛苦,他能不能懂得她的用心?如果可以,她能不能陪在他的⾝旁直到雨停?
轰地一声,远处雷声巨响,她吓一跳,顿时忘了刚才所有的思绪,这道雷打进她的心坎里,所有的话全部模糊一片;她害怕了,怕的不是雷声,她怕被他拒绝,怕他不给机会让她爱他。
“我··,…我…”他们对看着,常羽呑呑吐吐,展驭很有耐心地等。
“怎么了?有话想跟我说吗?”羽今天是怎么了,平常很开朗的啊?展驭好担心她。
“我…想对你说…”对他告⽩,说出你的感受!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羽,加油有。
不远处莹莹摇下车窗,对展驭招手示意,他侧头看了一眼,点点头,好像对车內的人说:再等我一下。
常羽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好无力;他回头再问,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天空再度闪雷光,这个世界的顺序刹那间全被打了。
“我想说…”常羽抬头对他微笑。“雨下很大,待会儿开慢点。还有,谢谢你的伞。”
展驭点点头,报以温和的目光。“我会的。”
他说了声再见,淋着雨跑进车里,她看着他的坚毅背影回到有另一个女人的车上。
Ineedyou…一句未完的话,让常羽暗下眼眸。
撑开平,她在雨中漫步,感觉到丝丝冷意。
因为这场雨,她手里才能握着他给的温暖;而现在雨变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还是没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