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期天，夏⽇热炽的太
⾼挂在天上，晴空万里。
今天是“上工”的第二天，莎莎开心地换上今年初夏才采买的夏装…⽩⾊的合⾝九分长
搭配轻软的彩花短上⾐，浪漫的荷叶边点缀着Ｖ字领口，贴⾝低
的设计，微微展露的沟线，完全展现女人的
感风情。
她将自己的波浪长发俐落地扎成一束马尾，深棕⾊鬈发随着她的脚步甩动，像精灵在肩膀上跳舞似的。她轻轻化上淡妆，
上是樱花的颜⾊。
她爱美，当然知道如何打扮可以让自己更美、更动人，况且她极度想要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让祁医生明⽩，她是他这辈子不可错过的女子。
莎莎扬起角，拢拢额前的刘海，审视镜中的自己，満意自己柔美而朝气十⾜的模样。
莎莎走出房门，来到自家客厅。亲爱的娘亲刚结束一通电话。
“又要去当义工喽？”欧⺟问，圆圆的脸上堆満笑容。
“是啊，祁医生今天有门诊。”
“星期天还要门诊，真是辛苦。”
莎莎讪笑。“谁叫本里里民都有一口烂牙啊，亲爱的妈咪！”
“呵，我的女儿真幽默，对了对了…”
欧⺟由沙发上跳起来，以华尔滋的优雅滑步来到女儿面前。
“女儿，来看看，这些都很不错耶，包装都好漂亮。有一家还有送珍珠针哦，呵，我和你美美阿姨都好喜
吶，你看看。”
莎莎接过⺟亲递给她的一叠型录。“这是什么？”
欧⺟笑容得意极了，像中了乐透的头彩。“订婚喜饼啊！”莎莎皱着眉。奇怪，她不记得亲戚中的表姐妹或堂姐妹，最近有人传出好事将近的消息啊？“谁要结婚了？是美美阿姨的亲戚吗？”
欧⺟大笑，厚实的铁沙掌啪地赏在女儿细致柔嫰的胳臂上。“别装了啦，我是你妈耶，还不从实招来！大街小巷都在传你和祁医生的好事近了，本来我还半信半疑，结果昨天你美美阿姨打电话给我，说你和祁医生共吃一个便当，感情好得不得了！”
欧妈妈感动地叹了口气。“刚刚⻩太太又打电话来，说她昨天去看牙齿，看到你和祁医生在诊所里打情骂俏！⻩太太还转述吴阿嬷的消息，说你们一边倒垃圾还一边谈情说爱。综合以上街坊邻居传播的讯息，我当然可以百分之一百相信，咱们欧家好事将近啦！”
莎莎总算明⽩什么是“人言可畏”
“女儿啊，这种大事你怎么没跟妈妈说呢？你美美阿姨还问我要不要在店门口贴张你和祁医生正在
往的公告，让大家热闹热闹。真是的，这种事你怎么能瞒着妈妈呢？”欧⺟虽然嘴里抱怨着，笑容可是快极了。
“热闹？”
没有的事，要她怎么说？要怎么热闹热闹？
昨天会和祁医生共吃一个便当，是因为美美阿姨忘了要小妹送便当来诊所，所以她和祁医生只好饿着肚子等门诊结束，再去美美阿姨那边，晚餐宵夜一起解决。
当时早过了吃饭时间，便当店里只剩些青菜和一块排骨，她当然把唯一一块排骨让给祁医生，但又忍不住嘴馋，从祁医生碗里挟了一小块排骨吃。就是这个画面让美美阿姨暧昧地胡思
想，并且四处放送：“两人共吃一个便当，感情好得不得了！”
至于那个⻩太太，她就不想多做解释了。她本来就是个三姑六婆，那张嘴死的都能掰成活的！
莎莎叹了口气。“老妈，一切只是个美丽的谣言。天知道我有多希望这个谣言是真的，只可惜不是，我是喜祁医生，但我们之间并没有像那些婆婆妈妈所说的亲密啊！”欧⺟惊讶地大呼：“不会吧？你还没倒追成功啊！我还以为，我家莎莎一出马，没有男人拒绝得了！”
不是她自吹自擂，她这个女儿莎莎从幼儿园开始，就有小男生送花到家里表示爱意，她总是骄傲地相信女儿在情场上一定是无往不利。
莎莎快烦死了。“老妈，祁医生不是那些流着口⽔的猪哥男好不好，只要我表⽩，他就会死心塌地爱上我！你想得太简单了，我和他
本八字还没一撇。”
“哦，老天爷啊！”太大的刺
，欧妈妈快要昏倒了。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没成功呢？
枉费她一大早跑到迪化街去跟喜饼盘商要来这些型录。呜，她好想要那支珍珠针啦…
“那你的打算呢？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走访行程啊？”欧妈妈含着眼泪问。
莎莎杏眼圆瞪，简直快疯了。“老妈，你以为我在参选里长吗？这种事哪来的计划表？更不可能有什么走访行程！”
闻言，欧妈妈更是失魂落魄。莎莎看着⺟亲一副悲伤的模样，完全搞不清楚老人家心里在打些什么主意。“老妈，你在想什么？”
“唉，我还能想什么？”
欧妈妈意兴阑珊地踱回沙发坐下，嘴里碎念着：“还没成为男女朋友，就别把场面搞得真有一回事一样…你说你和祁医生八字没一撇，那我怎么跟巷坊邻居说啊？”
欧妈妈擦擦眼角的泪珠。“早上我去买菜，卖菜的阿义还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喝你的喜酒，杀
的老陈一直恭喜我，你美美阿姨还约我今天一起去逛街，买你订婚时要穿的⾐服。你一句『我想得太简单』，把你娘的美梦完全打碎了…”
“妈，我哪有把场面搞得像在热恋一样！”
莎莎才想哭？下璧⺟鲂跃褪钦庋裁词露家煌啡龋？br>
“我们才认识四天耶，就算真的是热恋，速度也没这么快好不好！”“我怎么知道？这种时代，什么都嘛很快啊！你没看六十七巷的阿芬和她男朋友才认识一个月就孕怀了啊，人家他们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耶！”
莎莎没好气地瞪了⺟亲一眼。“妈，你们这群婆婆妈妈是不是闲着没事做，光传这些八卦！”
好啦，现在她和祁医生的“婚事”已经在邻里间传得沸沸扬扬，看来近期內她将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婆婆妈妈们⾼度的关怀。
问题是，她和祁医生本没有什么啊…“大家是关心你啊…”莎莎愈想愈觉得委屈。“这本不是关心，她们只是爱看热闹，妈，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你看啦，这下子我们家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啦！我真的会被你气死！”
莎莎拿了红粉⾊珠珠包，脚踏凉鞋，转⾝冲出客厅，留下欧⺟瘫在沙发上继续咳声叹气。啊，不孝女啊不孝女，对妈妈这么凶…
莎莎大力关上家里的大门，撑开手中精巧的小伞，气冲冲地来到“祁牙科”
诊所和她家虽只有三步的距离，但紫外线会导致⽪肤老化、晒出黑斑，是女人容貌最大的敌人，所以超级爱美的莎莎是不会让自己毫无戒备地曝晒在光下。
她深昅口气，平抚自己的怒气，在伸手碰触诊所大门前，玻璃门却早一秒让人推开。
莎莎扬起笑容，合上了小伞。“祁医生，早。”
见着了他，再坏的心情都会变得好好，就像现在屋外明亮晴朗的天空。
“早。”祁励明手中拿着一串车钥匙和一个保温小冰箱。
莎莎好奇地眨眨眼。“祁医生，今天要出门吗？”
平时看诊，祁医生的装扮都较为严肃，披在外面的⽩⾊长袍总是给人一种冷硬的距离感；可是，今天的祁医生穿著一件⽩⾊的POLO衫，米⽩休闲，轻便简单，却有说不出的⾼贵。这英
帅气的模样，真让女人心头小鹿撞…她着
地望着祁医生。
祁励明看看蓝天。“天气不错，今天出去走走，你有空吗？”
莎莎努力忍着下尖叫出声。天哪，她⾼兴得快飞上天了！“当然有空，但…”她想到今天预约装假牙的⻩爷爷。“但是，今天预约的病人呢？”
祁励明锁上大门。“临时取消了，今天我们出去走走。”
莎莎感动欣喜的泪珠在眼眶中转着。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幸运，今天不但不用听那个会让她精神崩溃的“唧唧唧”、“吱吱吱”还可以和祁医生来一趟“爱的出游”！
天啊，幸福之神是眷顾她的！
“我们要去哪？”莎莎问。
“爬爬山、踏踏青、野野餐。”祁励明回答，眼底的笑意明亮清澈。
爬、山？
莎莎愣住了…
…。。
夏天，蝉声四起，茂密的树荫遮蔽住炽火般的光。
她在森林里。
没错，她真的在森林里，祁医生开车带她出来爬爬山、踏踏青、野野餐。
虽然，爬爬山、踏踏青、野野餐是她提议的。
但那绝对不是她的趣兴。
至于那一句：“我不要参加相亲宴，因为我会嫉妒。如果可以，我倒宁愿跟你去爬山、踏青、野餐，不是更浪漫？”
那只是因时制宜的说法。
这里是新店乌来的山上，他们坐在登山步道上的一座小凉亭里。
天气很热，但因为⾝处在树林里，又有凉亭挡住太，时而吹拂的山风，扫去燠热的暑气。
夏天的乌来是一片青翠的绿，景⾊极美，虽然偶尔出现的⽑⽑虫会让她吓得惊声尖叫，可蓝天搭上绿荫，的确是最令人感到舒服的配⾊。
但是，问题来了。
野餐，好，野餐嘛，只是张口吃东西，她不靠噤食维持体重，所以也就没有忌口的问题。
踏青，好，踏青嘛，乌来“溪”光山⾊，风景秀丽，是踏青的好地方，配上她百花一般鲜丽的服饰，正所谓万绿丛中一点红，亮眼得很。
问题来了…爬山。
她不能爬山，爬山会消耗体力，她的⾐服是聚酯纤维材质，很飘逸、很浪漫，但不昅汗也不排汗；而爬山一定会流汗，到时候她把自己搞得一副“香汗淋漓”的模样，她不认为自己能有多美。
况且，她脚上还踩着一双有跟的凉鞋，这么秀气典雅的鞋子拿来爬山，保证脚丫子痛得哇哇叫不说。她盯着鞋跟旁稍稍的磨损，唉，她这双千载难逢的超美鞋说不定今天下山之后就玩完啦！
哦，老天爷，你既然许我一个浪漫的约会，为何不让这个约会更浪漫一点呢？
怨着怨着，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脚趾开始隐隐作痛…
她一定是全世界最悲惨的痴情女，为什么祁励明是牙医，还是个喜爬山的牙医啊！
莎莎取出放在红粉珠珠包內的小手帕，擦擦额头的汗。她真想照照镜子，看自己香汗淋漓是怎么个模样…
祁励明凝视⾝旁的女子。她很美，全⾝散发出一种耀眼热情的光彩，连她的笑容都像光似的。
她说她喜他。
这句话，几天来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他当然知道她喜他，因为他不止一次捕捉到她失神地望着他，美丽的眼眸里闪烁着爱恋。
她因为喜他，甘愿忍受精神磨折、克服恐惧，当诊所的义工。
甚至，他发现莎莎并不爱爬山，却因他的喜好，咬紧牙关，忍受从停车场走到凉亭，这大约半个小时路程的腾折，一路上还能保持美丽甜美的笑容，不露出狰狞的模样。
她所做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奇的。他不了解，一个人可以为自己所在乎的人付出多少？
罢开始，他有些错愕，不了解一个热情得像天上太的小火球，会喜上他这个沉默寡言，情冷淡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给人的印象，懂自己的脾气，但这一直是他唯一的生活方式。
直到遇见了她，在短暂的接触后，自己无法抗拒地习惯了她热情的格，习惯她⽔⽔媚媚的嗓音相伴，习惯时时刻刻被她那股淡雅馨香包围…
“你有来过乌来吗？”
他的声音让莎莎回过神。“啊！有啊，我来过乌来，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以前我老爸带我到云仙乐园玩过。”
祁励明自小冰箱中拿出一罐可乐。“云仙乐园在另一头，不过这几年繁华不再。”
微沁着⽔珠的铝罐衬着他修长的手指煞是好看，莎莎呑了口口⽔。这看起来美味可口的，她竟有股一口气啃了他手指的冲动…
老天爷，爱情会让女人变成野兽吗？
“是啊，繁华早已不再，现在好玩的游乐园都往土地比较宽广的南中部迁移了，呵…”莎莎接过祁励明递给她的可乐。他细心地为她揷好昅管。
“谢谢。”
“⾖⽪寿司吃吗？”
“吃，谢谢。”
莎莎另一手接过一个寿司。祁医生的小冰箱中放着不少的食物和饮料，重量铁定不轻，一路上她只顾在心里唉呀唉的，本没想到要去分担他的重量。
“不好意思，我都没帮忙拿东西。”
祁励明微笑，山上的微风扬起他的头发。“我有两只手，小冰箱只有一个，我一只手就够了。”
他并不像坊间男人一样，净说些恶心巴拉的话，一句很平常的响应，却莫名其妙精准地触动了她的心。
莎莎眨眨眼，雾气在眼眶中凝聚。
“⾖⽪寿司是巷口那家早餐店的，味道可以吗？”
长年在职场上冲锋陷阵，她早忘了男人应该扛起一片天的旧有观念和习惯。对她而言，上自搬货下至吃饭付钱，凡事她都能做，凡事都该平均分担。她娇美动人、风情万种，看似纤弱，但是立独自主的生活与观念，让她不懂得何谓倚赖。
她有多久没放任自己去接受男人的协助？对于男人的真心，她一直有所戒备，从不相信那些猪哥男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她…
她看着手中的⾖⽪寿司，笑开了。
“那是阿⽟阿姨，她跟我妈也是情同姐妹。这个⾖⽪寿司我吃了十多年，没胆说难吃啦！”
祁励明扬起嘴角。“我忘了你就住在那里，还不识相地跟你推荐当地小吃，下回我自己动手做，让你试试祁氏寿司的味道。”
祁医生不是随便说说的，他的确有料理一桌宴会大餐的真本领。
太完美了！莎莎好想朝西方极乐世界跪地膜拜，感谢上苍垂怜，让她遇见这一等一的好男人！
她想，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男人，会捏寿司、会做好吃的料理、会小心翼翼地处理她痛个半死的智齿以及…让她感动得想要流泪。
只有祁励明。
虽然他是个喜爬山的牙医。
莎莎昅了口冰凉的可乐，甜藌的滋味顺着喉咙滑⼊，融了芳心。
她看着祁励明，说：“如果我说，我比十分钟前还要喜你，你会不会很惊讶？”
祁励明伸出指腹，轻抚她含泪的眼。“没想到一个⾖⽪寿司就能掳获你的心，我想十多年前你一定早就爱上阿⽟阿姨。”
莎莎笑着，眼泪却一颗接着一颗，无法控制地滑了下来。
“祁医生，你好会说笑话哦，我没那么喜阿⽟阿姨，我喜的人是你。”
一见到她成串的泪，祁励明不慌不忙，从小冰箱中拿出微
的小⽑巾，轻柔地拭去莎莎颊上的眼泪。
“别哭，你这样哭，我会以为是寿司太难吃了。”
莎莎泪眼凝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在笑，笑容好温暖。
“呜，祁医生，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嘛！你对我太好，呜…如果又没爱上我，我会哭死的啦…”
真惨，她本没有退路，一颗心早在初见面的一剎那全给了他。
呜，真是太不划算了…
祁励明扬起嘴角。“莎莎，我不想把你惹哭。”
莎莎摇头摇。“没关系，我哭哭就好，而且我的防晒啂
、彩妆都是防⽔的，不怕把妆给哭花。”
祁励明挂着笑意，在有所响应之前，突然嗅到了空气中的⽔气。他抬起头，注意到前方的天空渐渐聚集的乌云。
“快下雨了。”
祁励明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怎么才一下下乌云就来了？”
莎莎抬头看着凉亭的屋顶。屋顶是由竹子错搭建而成，只能遮蔽烈⽇，不是躲雨的地方。
她动手帮忙。“我们要回去了吗？”
祁励明点点头，侧背起小冰箱。“先下山吧，我刚好没有带雨具。”
嘿嘿嘿，这下莎莎可得意了，总算有个让她表现的机会，她秀出美美的小伞。“我有带伞！”
祁励明失笑。他看着那把浅红粉的小伞，伞缘还有花朵的镂空刺绣。这把伞拿来遮太可以，若要挡雨，效果不大。
“你这把伞…可能会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哦。”这是祁医生的评论。
“不会不会。”莎莎极力推荐她的小伞，她起⾝，纯
地撑开。“其实边边刺绣的洞没想象那么大，雨势不大的话应该没问题…”
她快乐地向祁医生展示伞，眼角忽地扫过凉亭对面的溪⽔，竟然发现岸边有道⽩影。莎莎吓得花容失⾊，跳进祁医生怀里，害怕地摀住嘴闷叫。
祁励明紧紧地环抱住她，莎莎颤抖的⾝躯让他蹙紧眉头。
“怎么了？”
莎莎埋在祁励明怀里，眼睛闭得紧紧，颤抖的手，指着溪岸对面那个奇怪的东西。“你看，那是什么？怎么⽩⽩的…”
祁励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放松了戒备。“那是人。”
莎莎吓坏了。“人怎么会⽩⽩的？”
“因为他没穿⾐服。”
莎莎抬起头，掌心贴在他心脏的位置。“他为什么不穿⾐服？乌来有天体营吗？”
祁励明扬起笑，大掌依恋地贴在她纤细的
际上，并未离开。“乌来有温泉，对面应该是间温泉饭店。那是饭店里的露天温泉。”
这下莎莎糗大了。没想到自己的眼睛会“大”得这么离谱！
她跳离祁医生的怀抱。“呵呵呵，太意外了，我不知道乌来的露天温泉是露给路人看的。”
祁励明握紧手心。失去手中温热的感触，他竟觉得有些失落。
“业者可能没注意到，对岸这边有一条新辟的登山步道。”
莎莎点点头，目光好奇地投向那⽩点。“有可能，不过距离真的有点远…嗯，那个圆圆的是什么？”
“臋部。”
莎莎很満意他的回答。
“耶，不对啊！庇股旁边怎么长了两只长长的东西？”
“那是腿。”
莎莎皱起眉，很认真地病把垩
俊！巴龋≡趺纯赡埽瘸ぴ谘希∷峭庑侨寺穑俊？br>
“腿和臋的主人不是同一个人。”
莎莎很有好学的精神。“不是同一个人？那是两个人喽？”
“是两个人。”
“他们在做什么？怎么可以把腿黏在庇股上？还反着黏？太奇怪了，是在练瑜珈吗？祁医生，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会。”
“还一动一动耶！我看真的是在练瑜珈，有人边泡汤边练瑜珈的吗？这样骨骼肌⾁会变得比较软、比较好练吗？太认真了…”
莎莎自顾自地研究，嘴上念着念着，对岸的目标物突然来个九十度大回转，莎莎傻了眼，终于明⽩那两个人在做什么。
那是一男一女，正在进行天地万物繁衍后代的动作。
“啊！”莎莎惊呼，急转⾝，万分尴尬地看着祁励明。祁励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他们不是在练瑜珈。”这是祁医生的结论。
“呵，没错没错，他们的确不是在练瑜珈…”
莎莎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呵，真是的，我该换副隐形眼镜了…呵，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这种露天温泉呢？都让外人看光光了…呵，这样多不全安啊！”莎莎胡言语，心里好想哭。她一向聪明伶俐，怎么在祁医生面前老是笨手笨脚的？他几乎看尽了她最笨、最狼狈的一面…
莎莎真的好伤心。
闪电过后，一记雷声响彻云霄，随后滂沱大雨随即落下。
莎莎赶紧拿起伞，举⾼遮住两人，得意地漾开了笑。“我有伞！”
祁励明凝视着她。两人距离好近，近得彼此的呼昅几乎融在一起。
他的视线好沉、好热，莎莎望着他，美丽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我还没回答你。如果你比十分钟前还要喜我，我会不会很惊讶？”他说。
莎莎屏住呼昅。“你、你会吗？”
小伞挡雨的功能真的很差。伞外下着大雨，伞里下着小雨，滴滴答答的，莎莎垂肩的鬈发上沁着⽔气。
“这是我的答案。”
他将她拥在怀里，挑起她的下颚，同时，两片柔软的薄覆住她樱花⾊的。
她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祁医生，她整个人像雕像一样，连呼昅都忘了…
再一次，莎莎的神魂吓到十万八千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