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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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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好好休息,⾝子不舒服就跟阿姨说。我上完课大约十点半,就会回来了。”

  夏雅妮俯下⾝为妈妈盖好被子,站在边看着她近来脸⾊较佳的面容…这是因为那个好赌成的爸爸已两个月进不了门吧!夏雅妮讽刺的想着。

  妈妈有肝病,不能过度劳,然而长年受⽗亲欺庒而耗弱的精神却让她无法安心休养。她焦虑⾝旁的大小事,她怀疑⾝边的笑声是否针对她而发,她没有‮全安‬感,害怕子女也离她而去。

  “你十点半会回来,那劭光呢?”柳成君摸摸女儿的手,因微笑所牵出的皱纹让她看起来远超过四十岁的年纪。

  “他晚一点才会回来。他打工的咖啡馆会晚点才关门,他还要帮忙收拾店里。”夏雅妮反握住妈妈的手。

  他们有经济庒力。

  ⺟亲的肝病要定期打针治疗,精神状况的不稳定,也需要心理医生的专业诊断。医葯费是他们的一大负担,而他们两个小孩念书要钱、房租要钱、什么都要钱!所以他们姐弟非常努力的攒钱。

  这一切的苦痛,有大半该归咎于那个她懂事以来即不曾叫过他一声“爸爸”的男人…夏庆元。他迫年幼的孩子在寒风中卖口香糖,子用⾝体去替他偿还债务,这种混蛋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他再也⼲涉不了他们了。夏雅妮的脸上扬起一个解脫的笑容。

  “雅妮,你八点不是有个家教吗?快迟到了。”担任看护的⻩美惠走进房间催促着她。

  “妈,我得走了。阿姨,妈就⿇烦你了,Bye-bye!”夏雅妮朝她们挥挥手,走出房门。幸好有未婚的看护阿姨,可以全天候替他们照顾妈妈。

  经过仅有两坪大小的客厅,她却十分骄傲的看着这个“家。”少了那个男人,妈妈、她与劭光才算是真正成就了一个“家。”三个月前,当那个男人想再度对⺟亲施以重拳后,她就换掉了门锁、装了隔音门。那个男人再也别想在她的家门里撒野!

  打开了大门,她原本微笑的脸却拉垮了下来。蹲在楼梯口的那个男人,正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夏庆元。

  夏雅妮迅速的合上大门,不让那张愈老愈显得猥琐的脸有任何靠近大门的机会。

  “你来做什么?”她口气不佳的问。

  “啧啧啧,这是对爸爸的态度吗?大‮生学‬就把爸爸当成破鞋吗?”夏庆元站起⾝来,只比女儿⾼一些的⾝形散发着浓浓的酒味。“你以为把锁换掉,我就没办法进去了?我告诉你,你还是姓夏,我还是你老子!”

  “爸爸是做什么用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除了打人、‮博赌‬、偷钱外,什么都不会。如果这样子的人要叫爸爸,那么随便一个流氓、混混,我都要叫他‘爸爸’吗?”她不屑的看着他。拳打脚踢的童年回忆不会再重演,她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到她的家人!

  “女儿大了,翅膀硬了,爸爸也不认了!”在夏雅妮的怒视下,夏庆元不敢动手,一迳扯开嗓门喊着:“不肖女!读到大学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也不想想是谁将她生下来的!”

  “生而不养,不如不生。你没有尽饼一天⽗亲的责任,就别拿⽗亲这个头衔来庒人。”她向前跨了一步,站在楼梯旁鄙夷的看着他。

  “我起码是你妈妈的先生。”夏庆元嚣张的笑了。冲着这一点,他们这两个小表就该养他。

  “不再是了。”夏雅妮走下楼梯一步,冷笑的注视着他“感谢天,不再是了!”

  “你是什么意思?”夏庆元的酒醒了一些。

  “我只说一次,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来騒扰我们,否则到时候吃上官司,可别怨我没有事先警告你。”她看了下腕表,走下楼梯。

  “你有胆就别走,给我说清楚!”

  “听好了。”夏雅妮回过头,对这个给予她生命的男人没有一丝同情。“你和妈妈已经不再是夫了,你们已经离婚了!”

  “死丫头,你说话!”夏庆元张牙舞爪的踏下楼梯,手一伸就想打人。“我本就没写什么离婚同意书,怎么可能离婚!”

  夏雅妮轻易的痹篇他的手,警告的看着他“你如果敢对我动手,我马上去验伤‮警报‬,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我们没有离婚!”他重复的说着,完全清醒了。如果离婚了,他找谁拿钱?

  “你们离婚了!不信你可以去户政单位查。从去年开始,只要你一对妈妈拳打脚踢,我们就请医院开验伤单,请邻居、你的酒鬼朋友们做见证。一年来我们搜集了完整的资料,没控告你重度伤害,已经是便宜你了!法院在上星期判定你不但没有对这个家尽到一点抚养的责任,而且还‮辱凌‬、殴打子,这些行为构成了可判决离婚的条件,所以现在的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冷笑着,美丽的脸上只有深浓的恨。

  她恨这个男人!

  “不可能!”夏庆元靠着墙,仍然不敢相信这样的结局,泛着⾎丝的眼狠狠地瞪向女儿“都是你搞的鬼!早知道养女儿会反咬自己一口,当初就该把你卖去当女!”

  夏雅妮握紧了拳,咬紧牙,努力不让自己伸出手把这个人推下楼梯。“你滚!”

  “我不走,你又能怎样?我等到你妈出来!”

  “你再敢动我的家人一寒⽑,你就吃不完兜着走!我已经在‮察警‬局备案,说你有攻击人的倾向,如果家里的人出了什么事,‮察警‬第一个找的对象就是你!”她握住双拳,勇敢的抬起头面对他丑陋的面孔。

  “好,算你狠!你有本事就一逃邺十四小时都守在你妈旁边,你有本事就别走暗路,我叫我那些兄弟強奷你!”夏庆元口不择言的撂下狠话。

  夏雅妮的脸孔发⽩,这些泯灭人的话,竟然出自一个与她有着⾎缘关系的人!“你滚!”

  “钱拿来,我就走!”他摆明?怠?br>

  她冷静的从袋子中拿出行动电话…为了方便看护阿姨与她联络⺟亲的状况,她需要这种通讯用具。“不走的话,我打电话‮警报‬。”

  “哟!⾝份真是不同了,行动电话都有了,八成找到了凯了。你不怕我把你妈有神经病的事说出去?”夏庆元晃到离夏雅妮只有一阶的阶梯上。

  “滚!”对他,她无话可说。

  “死丫头,要死大家一块儿死!我活这么久也够本了,你嚣张个什么劲!”他伸手甩了夏雅妮一巴掌。

  夏雅妮偏过了脸,安静的将‮机手‬放回袋子,用力的回甩他一巴掌!

  “你敢打你老子!”

  “我只看到一个混蛋。”

  她伸手挡住夏庆元紧接而来的拳头,却被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推撞到墙壁,额头硬生生地撞出一块‮肿红‬。

  头昏的她,在楼梯间抵挡着那朝她⾝上挥击而来的拳头。

  “老子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姓夏!”夏庆元一脚踢中她的肚子,看到她因痛苦而畏缩的表情,他却更‮奋兴‬的以更大的力气去推揍她。

  夏雅妮缩着⾝子屈窝在角落,用背挡着他的攻击,咬着呀伸手自袋子里拿出那瓶防狼噴剂。

  回过头,她直接将噴口对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心软,用力的按下噴嘴,让催泪瓦斯直冲向那个人的眼鼻。

  “啊…痛死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夏庆元张狂地大叫,手胡的往旁边打。“杀人呀!”

  夏雅妮勉強地站起⾝,看着夏庆元在原地挣扎。她撑着自己的⾝子往下走去,不打算理会他。他若真的瞎了,也算是报应!

  只是才走了两步,她的⾝子就被一双‮狂疯‬的手推了一把。她来不及捉住楼梯的扶手,整个人就往下一直滚、一直滚…

  快死了,就是这种感觉吗?

  夏雅妮在路旁停下摩托车,摘下‮全安‬帽,整个人趴在摩托车的仪表板上,強忍着想呕吐的冲动。

  人的潜力真是无穷啊!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会有力气,骑着车子到家教‮生学‬所住的社区。从一排欧式建筑內所透出的昏⻩灯光,在她已快睁不开的眼睛看来,都是朦胧的一片。

  她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因为不想人任何人担心。何况她这个家教‮生学‬的爸爸就是医生,立即就可以帮她治疗,只要她能够再加把劲骑车到他们家门口就可以了。

  如果洋平在她的⾝边就好了…她好想好想他,却扯不下脸来打电话给他。而他,就这样放弃她了?她没有一点值得争取的价值吗?

  夏雅妮抬起头来,漫天盖海的黑暗及疼痛却罩住了她,她只能无力的倒回仪表板上。

  “‮姐小‬,你还好吧?需要人帮忙吗?”一个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好悉的声音!她強抑住双鬓的疼痛,強迫自己抬起头来。她的确需要有人把她送到‮生学‬家。“能不能⿇烦…”

  是他!

  “该死的!你怎么了?”

  卫洋平的震惊不下于她,出门购买必需品的他丢下了手上的提袋,连忙扶住她几乎倾倒的⾝子。

  他着急的检视着她…她额头肿起、脸颊擦伤、⾐衫凌。妮妮遭到攻击了!这是他脑中的第一个念头。

  “我想我快昏倒了。”她靠在他的⾝上,感受着她悉的健壮⾝躯。

  这样算是弃械投降吗?

  不管了,她只想这样被他拥着。

  “我带你去看医生!”卫洋平扶着她的手肘,打算到街口叫救护车。

  “痛!手会痛…”她疼得淌出了两颗泪珠。

  卫洋平抿起嘴,轻轻地拉起她的⾐袖,看到她⽩皙的手肘、手臂处处⾎红擦伤,他暗黑的眼几乎冒出火来。

  “先去看医生,再去‮警报‬。”他绝不放过那个敢伤她的人!

  “先带我去这条街上的一百二十五号,那里就住了个医生。”她闭上眼。他的臂膀是如此地让人感到‮全安‬呵!洋平是那么⾼壮,她可以放心的把全⾝的重量都靠在他⾝上。

  “赵医师。”他缓缓举起她的手腕,轻轻地为她的伤口吹着气。

  “你知道赵医师?”伤口似乎不再那么热辣的让人难受。

  “当然,因为我家就住一百二十七号。”他小心翼翼地让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胛,考量着目前的状况。

  街口离赵医师家的确不远,然而若是一路抱着她跑过去,她的⾝子可能受不住这样的‮腾折‬。

  “好巧。”夏雅妮呢喃着。“我是他们女儿青青的家教。”

  “慢慢移动一下⾝子。”卫洋平挪移着她,让她平稳的反⾝跨坐在机车前座,而自己则坐上后座,将她拥在前。“抱住我的,我载你到赵医师家。”

  夏雅妮抬起手臂,又无力的垂下。她偎在他的口轻吐着气“我的手举不起来。”

  卫洋平诅咒了声,皱着眉头拉起她的双手勾绕住他的,让她娇小的⾝躯完全缩在他的怀中。疼惜揪痛着他的心,他低头在她未受伤的鼻尖印下一吻“坐好了。”

  他发动了机车,慢慢地向前移动,妮妮柔软且飘着淡淡芳香的发丝飘至他的下颚,他直觉的稍稍低头,宠爱的抵住她的头顶。

  从那次争吵后,就没有如此亲近过她。他真想她呵!说了要给她考虑的时间,所以他只能拼命庒抑自己走向“美味”的脚步,只有闭上嘴強迫自己不向夏劭光询问她的消息。结果一向好睡的他,竟然开始在夜半时刻失眠。

  至今,已经一个月了!

  卫洋平尽可能的不让机车有任何震动,以免弄痛了她的伤口,却还是隐约听见她从他口传来的闷哼声。

  这不是陌生人所为!因为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她甚至没有发抖,只是一味的忍着痛苦。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伤口吗?为什么她冷静得不像个被殴打成伤的人?

  车骑至赵清源家门口,卫洋平一把抱起夏雅妮,走向赵家的大门,手指一直停在门铃的上头。

  “来了!是谁啊?”赵清源穿着拖鞋跑下楼梯,口气中有着明显的不悦。哪有人这样死命按门铃的?这是他家,不是急诊室。

  “赵老大,你快一点,妮妮受伤了!”卫洋平⼲脆放声大喊,着急的看着她的脸⾊愈来愈苍⽩。

  “什么?”赵清源拉开了门,走出门槛时微胖的⾝躯还绊了一下。“我的天啊!”雅妮怎么会伤成这个模样?

  卫洋平跨步往屋內走去“你家里有没有医护室?”

  “小表,这是我家,不是医院!先把她放到沙发上,我去拿医葯箱,顺便叫我老婆下来帮忙。”

  “赵医师,谢谢。”夏雅妮平躺在沙发上,睁开了眼说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那个混蛋又回来惹你们了?”赵清源摸了下夏雅妮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冲到柜子前去拿医护箱,同时朝楼上大喊:“老婆,妮妮受伤了,快下来帮忙啊!青青不许下来,在楼上把作业做完。”

  青青喜雅妮,看到她这个样子,不哭得淅沥哗啦才怪。

  “惊讶吗?我不是第一次被打,赵医师也不是第一次帮我处理伤口了。”夏雅妮在沙发上动了下⾝子,抬头望⼊卫洋平震惊的眼。

  “乖,现在别说话。等把伤治好,随你⾼兴说多久。”卫洋平強忍住心头那股杀人的望,替她将脸上的发丝塞到耳后,握住了她的手。

  她不是第一次被打!

  “你在生气?”夏雅妮举起他的手放到脸颊边,感受着他的温暖。

  “对,我气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你?”望着她⽩净脸颊上的擦伤,他的眉头愈皱愈紧。

  “你不可能一逃邺十四小时都守着我。打我的人是我爸爸。”她几乎是平淡的诉说着这个残酷的事实“一个星期前,法院判定了我爸妈的离婚成立。那张离婚证书是我妈妈用一辈子的苦难换来的!那个人刚才躲在我们家门口,等着跟我拿钱,我告诉了他这件事,他气得揍了我一顿。不过我也用防狼噴剂噴向他。哈!真是⾼兴。”

  她‮奋兴‬的说着,脸上即使有着青紫,笑容依然如舂风般的出现。

  卫洋平凝视着她一脸的憔悴,对她的爱意愈益增加。他‮摩抚‬着她的脸颊,忍不住低头轻轻在她上印上一个吻“我爱你。”

  “你…傻瓜!”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表达心意,她几乎结巴。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爱的?

  可是,她却好开心啊!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卫洋平脫下⾝上的外套,盖在她⾝上。

  “待会儿再谈情说爱!现在先替雅妮上葯。”赵清源拎这葯箱,和子林玟纯一同走到夏雅妮旁边。“啧啧啧!你这些伤口不只是被打吧!”

  “我从楼梯上摔下来,所以擦伤了。”

  “是他推的!”卫洋平的脸⾊青黑而暴戾,手指关节握得喀喀作响。“只用噴雾器噴他太便宜他了!他用什么方法对你,我就用什么方式回报他!”

  “洋平,别动。你如果犯了伤害罪被关进去,以后谁照顾雅妮?”林玟纯拍拍卫洋平的肩。虽不知道他们是从何时开始往的,但这两个好孩子走在一起,她是乐见其成。

  “洋平,先把雅妮扶起来。”赵清源边说边拿出消炎⽔“从楼梯摔下来时有没有撞到头?会不会头昏?想不想吐?”

  卫洋平伸手到夏雅妮的背后,支撑着他慢慢起⾝靠在他的口。小小的动作,却让她疼得呲牙咧嘴的。“要不要紧?”

  “放心,我没撞到头,不过头还是很昏。”她回眸勉強给了卫洋平一笑,他的脸⾊看起来比她还糟糕!她招招手要他低下头来,甜甜而‮涩羞‬地给了他的脸颊一个吻“我可能是肚子饿了。”

  “肚子饿!”卫洋平大喊,不悦的瞪着她。说了她不下百次,她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你又没吃晚餐!”林玟纯也跟着控诉。

  “你这丫头自己开餐厅,怎么老忘记吃饭?”赵清源摇‮头摇‬指责道。他和太太都把雅妮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夏雅妮眨着眼睛,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我今天晚上出门前,结算出餐厅这个月的收⼊,比上个月多了将近一万哦!我带了一笔钱来,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请你们一定要收下。就当成是房租吧!”

  说着,她马上挣扎着想从外套內袋中拿出钱来。

  卫洋平按下她的⾝子“别动,否则待会儿又流⾎了。”原来赵老大就是帮助妮妮的‮生学‬家长。

  “他们是我的恩人哦!”夏雅妮感的对赵清源夫微笑“我实在应该包个大红包给那个家教中心,它不但给了我一个乖巧的‮生学‬,还让我认识了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帮我找医院开伤害证明、帮我找律师,我们一家人现在都还活在那个人的影中。”

  “大哥、大嫂,谢谢你们。”卫洋平诚恳的颔首道谢,下意识的把她抱得更紧。

  她受过这么多苦,却从来不抱怨,只是认真的尽她最大的努力来支撑她的家庭。而她未曾开口提过她的背景,是因为苦不堪言吧!

  “喂!赵老大,你觉不觉得洋平好像在跟主婚人致感谢词一样?”林玟纯撞了下老公的手肘。

  “小心一点,我要是弄疼了雅妮,洋平只要用他的长腿一踢,我就得滚到三公里外了。”赵清源夹着沾了葯⽔的棉花替夏雅妮消毒。

  “啊。”夏雅妮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小脸像呑了一斤⻩连一样,苦哈哈的。

  “忍一下就过去了。擦完葯后,我煮螃蟹给你吃。”卫洋平安慰着。她非常爱吃他弄的螃蟹。

  “我们也要吃。”赵氏夫同时开口…洋平的手艺可是一流!

  “好啦!快帮她擦葯啦!”卫洋平担心的看着她手臂上的青青紫紫与那些泛着⾎迹的伤口。

  “你们怎么认识的?”林玟纯拿了卷绷带给老公“要不要OK绷?”

  “不要用OK绷,绷带比较透气。虽然整个绑起来有点像木乃伊。”赵清源笑着替夏雅妮又上一层绷带。“你这样回家怎么跟你妈妈说?她最近好一点了吗?”

  夏雅妮靠在卫洋平的口,任他的下颚贴着她的头顶,宠溺的拥着她的肩。

  是该告诉他真相了。

  今晚遇见洋平代表的是新的开始吗?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他很爱很爱她!爸妈已经离婚了,少了那个人的赌债,他们一家子可以过更好的生活。这样的她,应该不会连累到他。

  她偏过头,回答赵清源的问题,大眼却睨着卫洋平“我妈妈年轻时为了养活两个孩子、为了那个人的赌债,只能拼命的工作。在我⾼二那一年,检查出她患了C型肝炎,一种到现在仍没有解葯的肝炎,只能注类似化学治疗的⼲扰素。她不能再劳了,而我和劭光为了让她有最好的治疗,拼了命的‮钱赚‬。”

  “下次带我去看看她。”卫洋平关心的说。

  “过一阵子吧!”她看到他脸上闪过的一丝难受,连忙伸手勾住他的颈子“我妈妈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她对任何事都容易紧张、敏感。如果让她知道我有了男朋友,她会很担心的。她就是在二十岁那年认识了我爸,而后过了二十年痛苦的⽇子!况且你还是个⾼中生,我不知道妈妈能不能接受。”

  卫洋平盯着她的脸蛋“你辛苦了。”

  二十岁该是芳华正盛的时候,她却有着这么多的忧愁。更难脑粕贵的是,她依然绽放美丽的笑颜,不让自己的困难苦痛覆盖了她对生命的热爱。

  她摇‮头摇‬“没什么好辛苦的,我有妈妈、劭光、还有你们陪我啊!我知道劭光在学校会对你们三剑客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摆明了靠你们三个发财。别生他的气好吗?他跟我一样,只是想让妈妈过得好一点。”

  卫洋平拿起消毒棉花替她擦着脸上的伤口,抚平她难得严肃的眉间,以轻松的口气说道:“那是夏劭光不愿意靠自己发财。他长得清秀好看,男人女人都爱他!他还曾经在合作社被男生摸过庇股,气了整整一个星期。不过那一星期我们三个人的⽇子也都很难过,特别是我!”

  “我知道。”夏雅妮嘴角一扬,笑了出来。“他说他找不到那个‘元凶’,只好摸别人怈恨!”

  她只要想到劭光不満一百七十公分的小蚌子,追着洋平摸庇股的样子,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笑小声一点,免得待会儿又喊疼又说痛的。”他拍拍她的背,怜惜之情溢于言表。“赵老大,她脸上该擦什么才不会留下疤痕?”他端详着她脸颊上的刮伤。

  “擦‘爱’的葯膏。”赵清源笑着递过一瓶⽩⾊葯膏。“说真格的,她脸上这些擦伤比她当初拿菜刀时,手上的割伤好多了!”

  林玟纯眉飞⾊舞的叙述着“是啊!当初她刚来教青青时,我留她在家吃饭,她把我每一道菜里放了什么调味料统统说了出来,一样都不漏,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结果有天要她示范‘美味’的招牌菜糖醋排骨,她大‮姐小‬菜刀一拿起来,却好像木兰要从军一样的慷慨昂,‮势姿‬站得可美了。结果菜刀一下手,排骨没剁到,手指头倒有两指差点切断,吓得我心脏差点停止。她还反过来安慰我,说是手滑了,她下一次一定会成功。然后…”

  赵清源接下去说道:“然后那把菜刀就咚地一声掉到了她的脚边。还好雅妮反应快,马上往旁边跳了好大一步,否则那把菜刀就会不偏不倚的揷在她的脚板上了!”

  卫洋平伸手擦去自己额上的冷汗,不可思议的瞪着夏雅妮无辜的笑容“你这辈子不许再动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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