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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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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云没有骗她,这个市集果然很热闹!这头有人在批着南来的柑橘,那头西来的陶磁才靠岸,正等着卸货,那头又有大批人等着开桶验货…

  市集里到处闹烘烘的,显得有朝气、有活力,靠近渡口的地方卖的是大批货,越靠近短街的地方就有零卖的东西和各式小吃、客栈。

  趁着东方云不注意,萱凝风悄悄的缩回了自己的手,菗回后她的俏脸仍染着红霞久久不褪,直到有东西昅引住她的视线,她才放下心情逛着市集。

  那是一家专卖雕刻商品的店家,举凡木雕、⽟雕、石雕应有尽有。

  萱凝风驻⾜把玩,东方云也注意到了她惊喜的目光。“你喜雕刻?”他看着她手上正把玩的木雕。

  “是啊,尤其是木雕。”打从六岁那年,爹爹上山去看拜师学艺的她,给了她第一样他亲手所刻的木雕当礼物后,她对木雕就有一种很奇特、很微妙的感情。“总觉得雕刻品是一种很有感觉的东西。雕刻的人在雕刻这些木雕时,想必都是在一种特别的心情下才动手的吧。”好的木雕该都是凝聚着情感而生,她是这样认为。

  方才在萱凝风说话时,东方云一直凝视着她,忽地一笑“方才那些话好像不是你说的。”

  她一时间意会不过来他的嘲弄。“什么意思?”

  “耝枝大叶的你怎么说得出这样包含细腻情思的话?”他是有些在捉弄她,可她方才认真的模样真的很美。

  认真说来,萱凝风绝对算不上绝⾊佳人,她的败笔不在外貌,而在子,她活泼好动,鲁莽而不够冷静,这和人人印象中的美人、佳人总是有段距离。可她却有种像火焰般的魅力,总叫人在不知不觉中把视线往她⾝上投,一旦注意到她,视线就很难再移开了。

  有种感觉叫动心,在初见她一⾝火红的那一刻,他是不是就已经尝到这种感觉了呢?

  对于他的话萱凝风口一噘,不快的道:“吱!狈嘴里吐不出象牙!”嘿!好歹她也是刑部大臣之女,说她耝枝大叶不怕闪到⾆头!

  她把手上的木雕放下又拿了一尊。“是啊,耝枝大叶的人懂得欣赏木雕,就不知道你这心思细腻的人有没有这份涵养了。”

  开不起玩笑!东方云失笑的拿下她手上的木雕,拉着她往前走“这种地方的木雕手工太耝、匠气太重,你挑不到好货的。更何况每个木雕都又大又重,携带也不方便。”

  尽管他说的有道理,她还是忍不住和他唱反调。“不懂木雕的人,还真敢批评。”

  他勾扬角一笑“和你一样,我也喜木雕。”他的声音变得很柔和。“我娘喜木雕,我爹为了讨她心总是想尽办法为她弄来极品。而我自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也学会拿雕刻刀。”只可惜他娘还看不到他为她所刻的第一件木雕就撒手人寰了,那一年他才六岁。

  这是东方云第一次主动谈到他的事,萱凝风专心的听着。令她啧啧称奇的是他会雕刻,像她虽然喜木雕,可她的手拙,老是浪费木材,久而久之就提不起劲了。

  “你会雕刻啊?”她的眼睛发亮。“有没有作品?”

  “你说呢?”他笑而不答。

  “会雕刻的人怎么可能没作品?”这种感觉就像会写诗的人说他连一篇诗作都没有一样奇怪。

  “那你何必问?”两人来到渡口,看着风帆点点、波光潋,东方云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快发作的萱凝风。“想不想乘船出游?”

  “不要。”

  她连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的回绝,瞧她除了一脸倔強和方才没发作的不快外,望向一片汪洋湖⽔时,眼中还透露着惧意,他多少看出一些端倪。“你怕⽔?”

  萱凝风横了他一眼。“谁怕了?我才不怕!”她嘴巴撑得硬,不过…还真给他说对了!她怕⽔,不但怕,还非常非常的怕!

  说起她的惧⽔,那得追溯至她三、四岁在家中的木桶里玩⽔,差些发生溺毙事件开始。自那之后,她就得了惧⽔症。

  后来上山拜师学艺后,师⽗曾想尽办法要克服她心中对⽔的恐惧,试尽奇招,怎奈她的惧⽔症已“病人膏盲”回天乏术了。师⽗在束手无策下,只得告诫她,即使怕⽔也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否则那将来有可能成为她的致命伤。

  “既然不怕,那咱们租船游湖去。”

  “不要。”开什么玩笑,湖⽔那么深,要是好死不死的又租到一艘不可靠的船,那她不完了?“要游湖你自己去,我在这里等你。”

  “真的不去?”

  “不去。”

  “果真不去?”

  “你很罗唆耶,说不去就是不去嘛!”

  “歙,算我多事,我原本还想让你看看我刻的木雕呢!”他手一摊“既然你没‮趣兴‬那就算了。”

  木雕?萱凝风怀疑的看着他“木雕不都很大,看你⾝上又没带什么包袱,八成又是诓我!”

  “是吗?”他手一摊,露出了一尊不到巴掌大的木雕,随之跳上一艘空船,由于那尊木雕十分精致,她只看一眼本没看清楚,如何能罢休?像着了魔似的,她也跳上船。

  “喂,再看一眼嘛!”她央求着。

  趁她还没跳上岸之前,东方云扔了一锭银子给船家,把船划离岸边,让她再也没改变主意的机会。

  “呃…你…你怎么把船划走了?这样我要怎么上岸?”她有些心急,想回头上岸,但船已经离岸边一段距离了。看着湖⽔漾,她心里直发⽑…

  “这样的好山好⽔,且又有知心人相伴,你那么急着上岸做什么?”他伸出手稳住她的⾝子,拉着她到船舱里坐下后,把木雕递给了她。

  萱凝风先惊奇的看着从没看过的“小”木雕,再则是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呵呵,真好玩!那是尊表情生动的人物木雕。所雕的人物正面目狰狞的对着远处呐喊,表情好真,真有趣!

  在她翻看着木雕的同时,东方云的视线忽地越过她,看向在她后方,立在岸边的⻩⾐女子。他在⻩⾐女子尚未看到他时,眼尖的认出她,继而更快速的把船划远。

  明月!她怎么会在这里?很直觉的他认为她是来找他的。

  她一旦出现在这里,那想必泰原山庄的人很快的也会出现在这里,甚至他们已在这附近了。

  槽了!他易容的用材又正好用尽,这下…可有些⿇烦了!

  算了,兵来将挡,⽔来土掩!

  萱凝风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东方云正沉下脸看着远方。“你怎么啦?”这个人很少有这么沉肃的表情。

  “没什么。”

  他有些怪,不过他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

  她拿着木雕真心的开口“你说你会雕刻,原本我以为只是门外汉的程度,没想到竟然刻得那么好!”她一笑“哪S天你三餐不继的时候,倒是可以以此为生。”刻得真好!刻工细致,人物的表情维妙维肖,⾐着线条也都十分流畅!

  最重要的是,要在那么小的木头上将一切表现得那么好真是不简单。“这木雕人物是凭想像刻出来的吗?瞧她一脸不⾼兴的作怒吼状,想必骂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话。”好有趣啊!

  “你知道?”他瞅着她看,似笑非笑的问。

  “看得出来!”那么“不慡”的表情,说得出好话才奇怪。

  “要不要我告诉你,她骂了些什么?”

  他的话令萱凝风笑了出来,心想,这个人真是厉害,什么事都能掰,且看看这回他能让木雕说些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看着她好奇的表情,他道:“我记得那天她是这样说的,啊!去你妈的臭巡按!我说不当就是不当!天下女人何其多,为什么非要我萱凝风不可?啊…太可恨了!”

  啊!他的话令萱凝风讶异的张大了嘴,然后忽地低下头去看那尊木雕,仔细的又看了一下,她困难的开口“我怎么忽然觉得这木雕人物越看越像我?”

  “你不觉得那段开骂的话,也很似曾相识吗?”

  “对耶!”她少筋的说。“嗄,你怎么知道?”看着东方云似笑非笑的脸,她像是顿悟的连贯了他前前后后的话,扬⾼声音说:“啊,你…你的意思是,这木雕是在刻我?”在皇上钦点巡按之初,她的确是有到快哉峰去大吼大叫。

  天呐!不会这木雕就是他那个时候刻的吧?萱凝风的脸忽地红了起来,心想,怎么她每回出糗都是被这个男人给撞个正着!

  “你不觉得我把你的神韵都刻出来了?”

  皱了下俏的鼻子,她娇嗔道:“我才没有那么凶呢!”忍不住的又多看了几眼,她嘴巴不承认,可心中不得不服气,他是真的把她刻得很传神。

  “看够了可以还我了?”

  “不要!”萱凝风霸着不放。“你刻的是我耶,而且还是‘偷’刻的,现在给主人看到了,该物归原主才是。”她知道用这种荒谬的理由想巴住人家的东西,这种行为和土匪还真是没两样,可…她真的很想要那木雕。“而且,东西既是出自你的手,你要刻多少个就有多少个,⼲啥那么吝啬不给人?”

  “你…真的是巡按吗?”

  这个时候会冒出这句话,他八成在取笑她的行径活似強盗吧?

  无所谓!萱凝风气定神闲的说道:“看你要当我是土匪或是強盗都可以。”

  东方云失笑道:“真的那么喜?”他早料到她该会很喜的。

  “你的意思是打算送给我了吗?”

  他的木雕几乎不送人的,可她倒是可以例外。

  其实打从一开始,萱凝风就是他生命中少有允许的例外,他一向不是个喜管闲事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个不喜⿇烦的人。

  为了“一⾝轻”他可以放弃⾝分地位到处流浪,可打从他知道她是个巡按之后,他似乎已经陪着她趟了不少浑⽔。

  萱凝风对他而言,是个很特别的人。也许从她⾝上,他可以看到他所欠缺的古道热肠和正义良知。毕竟为了能无牵无挂的云游四海,他所扮演的角⾊一直是个旁观者,一个凡事置⾝度外、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可从她⾝上,他时常看到一种近乎多事、婆的热心。

  她这个人真的是很有趣,看不惯的事、觉得不可以的行为,即使是事不关己,有时甚至自己都已经泥菩萨过江了,还是非得管上一管!

  就他来看,这样的人真是愚蠢、无知、鲁莽,却又出奇的可爱。

  他可以为了担心她因为鲁莽而短命的护送她南下,更何况只是一尊小小的本雕。“喜的话,那就拿去吧。”

  “谢啦!”萱凝风开心的笑眯了眼,她拿着木雕看了又看“真厉害耶!这木雕不会是你一生中唯一的杰作吧?要你再刻一个我,还刻得出来吗?”

  “再刻一个你?”东方云笑了“那不会是件难事,只要选好木材,闭上眼睛我都脑铺。”她的表情十分丰富,即使闭上了跟,都还能活灵活现的出现脑海。

  “你这话是在吹嘘你的神乎其技,还是说你満脑子都是我啊?”她一向快言快语,说话有时也不经过脑子,可此话一出口她就知道错了。

  看东方云恶少般的⾼扬着浓眉,她更知道错得离谱!那一瞬间她的脸红得通透,赶忙垂下头来。

  她没事⼲啥他満脑子都是她呀?无聊!瞧瞧现在彼此间的气氛,真是尴尬又暧昧。

  “我这话没…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哪有人闭上眼睛还能够刻东西的?”一抬起头来看见东方云坏坏的笑容,她更心虚。“喂!你别会错意喔!”

  “你亲口讲的话,我还能怎么样会错意?”她的表情还真是滑稽好笑。“如果我说我之所以能把你刻得那么好,除了神乎其技外,也还必须満脑子都是你,你信或不信?”

  “当然不信!”

  “为什么?”

  “你这种登徒子早习惯了甜言藌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不信!她当然不信,也不能相信。像他这种专灌女人米汤的男人老是油嘴滑⾆的,他的话如何能信?可即使是如此,为什么她的心还跳得那么快?

  这丫头平时快人快语也就算了,连这个时候伤人都那么单刀直人。

  可怜噢!平时当登徒子当惯了,连真情表⽩也没人相信,殊不知人家登徒子也有真心的说。

  算了!真心换绝情是常有的事,老当“绝情人”也顶无趣,偶尔当当“真心人”没什么不好。只是当他认真的时候,他就不可能对一段情只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了。说他输不起也无妨,他一旦付出了,就要要求回报!

  他的感情一向是強势而主导的,平时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随兴,只用在不在意的女人⾝上,而萱凝风…他得承认对她是很不同的。

  久久不闻东方云说话,只是一迳的看着她,她给瞧得不好意思了,脸河邙不安的问:“喂,⼲啥尽瞧着人看却不说话?”

  “没什么。”他的心情她不懂也不勉強,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当今之急还另有其事。看着湖面波光潋,他想到了方才看到明月在岸上的事。

  如果他是泰原山庄的少主的事给萱凝风知道了,他做什么样的解释只怕都于事无补,她一定会认为她当初接近她果真是有目的的。

  他会当上泰原山庄明文范的义子,其实这件事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想当年神州太子病逝,发生数名皇子争宠,兄弟阋墙的宮门。

  他由于不満⽗皇的放任亲儿们斗争,以強者为东宮的可怕行为,也不想卷⼊任何是非,更不想看到自家手⾜为了争皇位而泯灭良知,踏着兄弟的尸首登⾼的丑陋,他离开了神州,流浪到棘萱国。

  那时他化名应南天,在泰原山庄当个有饭吃、没事做的下层食客,而他第一个结的朋友即是尤子清,也就是泰原山庄总管之子。

  认识了一段时⽇,尤子清把他当成犹胜手⾜的挚友,因此开始对他提及一些山庄內无法解决的问题,或一些心事。子清待他如此,他自然也诚心相待,于是提供了一些解决之道。久而久之,他就成为子清的请益对象了。

  原本他一直安于“躲在幕后”为朋友献力的位置,谁知子清果真是个诚信相待的真君子。他竟然向明文范推荐他,且说出之前的事情之所以能刃而解,并不是他提供的法子,真正的“智者”另有其人,乃是他应南天。

  就这样,他由没没无闻的小食客,成为明文范食客智团之首,后来又屡建奇功的成为他的义子?

  他“出⾝”泰原山庄的事,对萱凝风而言,一定会是个很大的刺

  ⾝为巡按,却和访察之人的义子走得近,任谁都觉得真中必有谋!

  若在无预警下给她知道了他就是明文范的义子应南天,那事情铁定闹得很大。好一点的情况是她对他恨之⼊骨,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糟一点的情况则是她成天拿刀持的袭击他,非得弄得你死我活不可!

  晤,依照萱凝风鲁莽而又急烈的子,她一定觉得他不但欺骗她,还知道了她太多太多的秘密了,非得灭口不可,因此后者的可能较大。

  可是他必须先回山庄弄清楚一些事,他想知道他到京城去时,明文范是不是有派人跟踪他;抑或打探他的消息。那个老贼不是个简单人物,尽管他明⽩有不少事他得倚赖他,可他却也不是全然的信赖他。

  若连他到京城他都派人跟踪他,那他一定知道他和萱凝风结伴而行的事。若没有的话,那有些事会比较好办些。

  原本他还想多陪萱凝风几天的,看来事情必须有矣诏了!他得先回泰原山庄一趟,再见机行事。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道:“距离泰原山庄不到一旬的路程了,好快呐。”

  “是満快的。”

  东方云问道:“既是如此,那你自己走也没问题喽?”

  “什么意思?”萱凝风讶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咱们就在此别过吧。”

  为什么他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就说得她的心酸绞成一团?是啊!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是知道的,可还是不舍!较之于她的情绪低落沮丧,东方似乎就云淡风轻的多了。

  看着他两侧风飘扬的发鬓,她忽地意会到,他原本就是个到处流浪的闲云野鹤。和一个人相聚的时候不需要有什么理由,分离的时候也毋需有什么原因。也因此,她的为什么始终说不出口。

  当初他出现在她面前,陪着她南下的理由,她至今都没有弄清楚过,如今要他离开,理由似乎也用不着问。

  于是她放弃了问为什么,只是有所依恋的说:“还会再见面吗?”

  “当然。”

  那会是何时呢?她想问,可终究是忍住了,不想她的话造成了他的困扰。心中自我安慰的想:他回答得迅速而肯定,有那样的保证其实也够了!

  “为什么不问我何时再见呢?”东方云看得出她在庒抑。以往的她不会这样的,这表示他在她心中终是不同的,不是?

  “可以问吗?”

  他笑着看她。“这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快人快语的萱凝风。”她眼中的依恋令他不舍,却也为自己的情感有了回应而开心着。“有什么话想问就问,你对我不是一向如此?”

  “那何时再见?又会在哪里见呢?”

  “你到泰原山庄的时候,咱们该很快就能见面了吧。”见她脸上浮现疑惑,他开口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奇怪,既是在泰原山庄见面,为什么不同行。关于这点,等到咱们见面时,你自然会明⽩了。现在答应我,先别问我为什么。”现在解释情况会很糟,也许在这船上就会大打出手了,有时候他真的怕了她这种鲁莽的个

  东方云有时真的令人猜不透?萱凝风暗忖。

  “还有,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能易装而行。追杀你的那些刺客虽然死了,泰原山庄的人无法预知你从哪条路线到达山庄,可却知巡按一定会到。因此如果你不易装而行,只怕很快就会被认出,届时你一定会招惹⿇烦的。”

  “那你可以帮我易容啊!”“易容的事原本我是可以帮你,不过我易容的材料用尽,目前无法帮上忙,所以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啊!”那可怎么办?“女扮男装吗?”

  看她发愁的样子,他说:“不见得要女扮男装,不过一定要让人看不出是你。我倒是建议何妨扮个卖⾝葬⽗的小甭女。”他一笑“把脸涂黑,再点上几颗痣,一⾝的⾐衫褴褛,我想认识得你的人再眼尖,一时半刻只怕也瞧不出你是谁。”女巡按和卖⾝葬⽗的落魄小甭女,这样的差异有点大,别人比较难猜得出。

  “哈哈,光想就觉得很好玩,这个好、这个好!”她脑子里出现了自己扮孤女的滑稽模样。

  “如果你扮孤女,一来不易让人认出,二来也比较有机会进得了泰原山庄。别忘了,那里的庄主可是远近扬名的‘大善人’呢!”明文范这只老狐狸的底细他可看得清楚了,说他是大善人,不如说他是假善巨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来得恰当!

  这么说来,扮孤女好像还好处多多呢。“别人认不出我来也就算了,那你呢?会不会也认不出我?”那可就不妙了!

  说到“认不出来”他就想到当初在醉红楼闹的笑话。“我又不是你,怎么会认不出来!想当初在醉红楼的打赌…哈,真有你的,就不知道那个硬被你改了姓名的朱豪后来还敢不敢上院。”那本就是屈打成招嘛!

  一想到那件事萱凝风也忍俊不住的笑开了。“哎哟,那么丢脸的事休得再提了!”敛了敛笑意,她说:“还有啊,大话最好别说得大満,想当初我就是把话说得太満才会自掌嘴巴。”

  “放心吧,一个连闭上眼都能把你刻出来的人,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把你认错,我倒是怕你到时候不肯认我哩!”他话中有话的说。

  萱凝风被他的前半段话说得脸红心跳的,一时间对于他的“话中有话”并没有意会。“怎么可能?”

  “不会是最好。”不会才奇怪!要是她知道东方云就是应南天,而应南天又是明文范的义子,她非但不会认他,只怕巴不得喝他的⾎,啃他的骨!为了以防万一,他由怀中摸出一小瓷瓶“这里头有好东西,你一进到泰原即可服下。我不在你⾝边,这是以防万一的灵葯,好生收着,别弄丢了。”

  灵葯?萱凝风看着那不怎么起眼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收妥。虽不知道东方云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可既是他给的,就一定是对她有帮助的。

  “谢谢。”

  怕她忘了,他又提醒她一次。“切记,一⼊了城,到了泰原山庄后就服下,记得吗?”

  她点了下头“我明⽩了。”

  见她记牢了,东方云总算放心。

  至于瓶子里是什么“灵葯”嘛…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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