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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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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和二十六会相差很多吗?”

  “等到我六十,你六十二,我们一样是老人,不会有人因为我小你两岁,就说我比较年轻!”

  “喜就是喜,哪来那么多的忌讳!女大男小和男大女小有什么差别?不过就是出生先后的问题,有必要那么在意吗?”

  田晓棠一脸无奈的搅拌着杯子里咖啡,长长的大叹了口气。

  “田‮姐小‬…”

  “唉!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她如处无人之境的又叹了口气。

  “田‮姐小‬。”对方见她仍是陷⼊自己的世界,因此又唤了她一次。

  “呃…”田晓棠怔了怔,这才尴尬的注意到,她此刻正和别人约会中呢!而她竟然拼命的想着那天在殳宣家中,他对她说的话。

  喜耶!他竟然会喜她!他喜她哪里?从什么时候开始…

  停!不能再想关于殳宣的事了,否则就对眼前这位许先生太抱歉了。

  “田‮姐小‬,有心事?”许辉然绅士的问。

  她缓缓的摇了‮头摇‬,看着眼前这位李仪赞不绝口的学长。

  是啊!他长得⾼大英,学历好、在一流的资讯公司当主管,气度佳,又散发着一股成男人的味道。他的确是她心目中的⽩马王子,该也是许多女人想结婚的对象吧!

  他真的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可是…为什么她现在一点也没有找到“梦中情人”的喜悦?

  “田‮姐小‬太安静了,整个晚上好像都是我在自言自语。”他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牙。

  她浅浅一笑。“可能是我们还不吧,我平常不会那么静的。”

  和许辉然说话的感觉像是在面对上司,有礼貌却有着距离感。倒是在面对真正的上司殳宣的时候,她又勇气十⾜的伶牙俐齿到最⾼点,常常说着说着就开始抬杠斗嘴起来了。

  和殳宣说话的感觉好自然,什么情绪都不必隐蔵!

  “那以后常见面就了。”

  田晓棠仍是浅浅的一笑,不搭腔。要是看到她这副死样子,大力促成他们这次约会的李仪,一定气得七孔冒烟吧!

  “当李仪告诉我,她有一个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同事要介绍给我时,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田晓棠有股令人看了备觉舒慡的洁净感。“但刚刚见到你的第一个感觉,真的觉得你是…会动的洋娃娃。”

  “原来我长得像上了发条的洋娃娃。”会动的娃娃?是机器猫小叮当,还是飞天鼠?

  在这种场合,又是第一次见面,她是该更有礼貌一点的,可是一听到不中意听的,她还是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洋娃娃?感觉上就是那种虚有其表、脑袋空空的那种。

  许辉然不在意的笑了笑“你真幽默!”

  他的包容令田晓棠开始反省自己过分的说话方式。答应约会的是她,她实在没有道理用这种有些恶质,甚至是置⾝事外的态度待人。

  难得的,她在轻啜了—口咖啡后,主动开口说话“许先生,不知对时下流行的姐弟恋,你有什么看法?”“只要彼此真心喜,我想年龄不是什么问题吧。”

  “如果你喜上一个年龄比你大的,你还会这么说?”

  “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我只能凭想象的。”他的态度有所保留。“如果真的是喜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不过!年纪不能差个十几二十岁的,那太夸张了!”

  “是吗?”

  看着她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他笑着说:“你应该有不少这方面的困扰吧?”

  “什么?”

  “你的长相令人无法猜出你的实际年龄,想必会有许多小男生大献殷勤。”如果他是刚出社会的⽑头小伙子,想必也会对她趋之若骛吧!

  “我是有不少这样的经验。”她回答得诚实。

  “糟了,我方才好像说错话了!”他忽地有些夸张的说:“早知道你是少男杀手,那方才你问我对姐弟恋的看法时,我该告诉你,小男生靠不住,老男人比较好的!”

  他自嘲式的幽默把田晓棠逗笑了。“老男人真的比较好吗?”

  “电器要用老字号,吃东西要找老店家,为什么?因为品质有保障。你说,老男人会不好吗?”

  这样也能比喻?败给他了!“嗯,有道理,看来我是该到老人院找对象。”

  “不行啦,那太老了!”

  两人同时想到她站在老人旁的画面,好一幅祖孙天伦图!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彼此的距离拉近了。看着许辉然笑得灿烂,田晓棠想,他是个好人,彼此也许可以成为好朋友!

  稍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许辉然这才送她回去。

  到了田晓棠住的公寓前,车子停了下来。

  “今天晚上过得很愉快,很⾼兴认识你。”她一面解着‮全安‬带一面说。

  “哪里,该道谢的人是我。”

  在她向他一颌首正打算推门下车时,许辉然忽然喊住她“等一下。”

  她莫名的看着他“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后,他开口“这么说也许唐突,可…我是很诚恳的。”认真的眼神令人相信他的真心。“我对田‮姐小‬的第一印象很好,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在以结婚为前提之下和你往。”

  闻言,田晓棠怔住了。

  以结婚为前提之下往?

  结婚?

  她彻底的呆住了!

  **

  田晓棠最近真的很怕和殳宣独处,可她是他的秘书,想不独处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

  幸好他一向是个公私分得极为清楚的上司,不会把‮人私‬的感情和问题拿到公司处理,因此到目前为止,彼此仍是相安无事的。

  可…她就没他那么理智,不!应该是“⾼深莫测。”殳宣那种人即使心中想什么,甚至是处于动状态,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也许是出生企业世家吧,他真的很懂得掌控自己的情绪状态。

  像她就没那种“修为”了。有时候他只是不经意的看她一眼,她就开始心跳‮速加‬,然后他说过的话就会一一出现在脑海中…每天上班的时间,她的精神就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一个星期下来,她都快累垮了!

  “铃…铃铃…”早上九点多就有人打电话来。

  田晓棠翻了个⾝,把头蒙进棉被埋。

  电话响了二十几声后终于停了,但在她把头探出棉被后又开始响起。

  “铃…”

  是哪个杀⼲刀的,一早就打来吵死人?不管是谁,他最好有事,不要是请安问候什么的,要不,她绝对和他没完没了!

  “喂!”她气呼呼的接起电话。

  “田秘书,现在几点了?扬荣的土地案会议快开始了,全部的人就等你手上的那份文件。”

  一听到话筒那头传采殳宣严厉的声音,田晓棠完全清醒了。“会议?总经理,今天是周末吧?哪来的会议?”她抬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历,没错啊!可…

  老实说,她真的也不大有把握,因为她曾经有过看错⽇期,面在上班⽇自动放假的糊涂纪录。

  “你还没睡醒吗?”

  “对…对不起,我马上到公司。”噢,老天!她还以为是周末呢,昨天还玩得那么晚。

  “距离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希望你赶得上!”

  币上电话之后,田晓棠什么也没时间多想,用最快的时间盥洗好,再走到⾐橱前换了套⾐服,她甚至没多花时间对着镜子整理一下仪容,就冲出家门。

  快快,没时间了,她一面飞奔下楼,一面看了下手表。

  我的妈呀!她已经够迅速了,为什么距离开会的时间已剩下二十分不到了呢!

  不管了,尽人事听天命!冲冲冲…慢了一分她就多一分回家吃自己的危机。

  在冲到一楼时,她正好遇到住在对面的王伯伯。

  “小田呐,你…”田晓棠连回过头也没有的向他挥手。“王伯伯我忙,改天再聊!”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往前直奔。

  王伯伯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老花眼镜,以着浓重的山东老腔自言自语的说着“这小田怎么回事?戴了顶印花浴帽,踩了双防滑浴室胶鞋要去哪儿?”他摇了‮头摇‬。“唉!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是的,这样奇怪的打扮又是流行吗?”

  田晓棠好不容易冲到楼下,正要将自己塞⼊车于里时,一部她不陌生的敝篷跑车在她⾝边停下。

  殳宣帅气的坐在驾驶座上。“上车。”

  田晓棠二话不说的上了车,并立即向他道歉“总经理,真对不起。”

  他打量了一下她别有“创意”的穿着,将车子驶离,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住笑的说:“田秘书…”

  “是。”现在的她特别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了祸。“继阿嬷头之后,这是你的新造型吗?”他伸手比了比她的头,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田晓棠现在的样子会让他想到有一回到⽇本出差,住在饭店时刚好发生地震,住宿的客人没命往外冲时发生的有趣画面。

  有些是正在吃宵夜时往外冲,脖子上还围着餐巾,手上拿着刀叉;有些是洗头洗到一半就往外冲,一头的泡泡跟随诅咒声四起;不过最惨的是与他同行的一位风流下属,他正和女伴“嘿咻”到一半,光着庇股“小弟弟”还穿着“小雨⾐”就冲出来了!

  “什么?”忽然心底浮现不祥预兆,她偷看了一眼后照镜。“啊…”浴帽!她洗脸时为防止头发占通常会戴浴帽,可能是时间太急了,她竟然忘了拿下来。

  慌慌张张的把它抓了下来,田晓棠本不敢看殳宣的脸,头一低,又看到自己脚上的防滑浴室胶鞋。

  噢!上帝!她今天到底要突捶到什么地步?浴帽戴在头上拿掉就算了,可胶鞋呢?总不能脫掉光着脚丫子去上班吧?她尴尬的将脚缩了缩,期望殳宣没发觉。

  为了避免话题直绕在自己可怕的造型上,她严肃的说:“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我看错⽇期,以为今天还在假⽇中。”

  “没关系。”殳宣一派轻松。

  方才在电话里他的语气不是很严肃吗?为什么现在…无意间她瞥见车外的景⾊。“总…总经理,你是不是开错路了?”

  他咧嘴一笑“看错⽇期的不止是你,我也看错了说。”

  “喔。”看来神经大条不是她申请的专利嘛!没事就好,咦…不对啊!方才在电话中他不是说,快开会了,全部就等她手上的文件吗?如果他是在公司正等着开会,那为什么他现在不是一⾝正式的西装笔,而是打扮得十分休闲的样子?

  她直觉的察觉到不对劲“你是不是在整我?”

  他到这个时候才大笑起来。

  “你猜到啦?”她的反应是迟钝了些,他提早一天整人不为过吧!“明天是四月一⽇,愚人节快乐!”

  “你…”田晓棠气得満脸通红。

  看到她一脸快吐⾎的样子,他一点罪恶感也没有,谁叫她自己搞不清楚今天是几月几号“唉,风度好一点,明天是愚人节,被整的人要甘心被整,据说为此而生气的人可是会倒霉一整年的。”

  闻言,她深昅了口气。不能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都怪她平常神经太大条,才会被相中当“愚人。”

  “我要回家。”她试图強庒住想打人的冲动。

  “你在生气?”他将车子往路边停靠。

  “这种情况,你觉得我应该很⾼兴?”被当傻瓜要已经够呕的了,还不准生气?会不会太不人道了!“没错!我现在是在生气,可不可以请你送我回去了?’诚实一点自己比较不会得內伤。

  殳宣看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今天就陪陪我吧,除去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我想我们也称得上朋友吧?”

  对于田晓棠,他真的有一种无力感,年龄的差距令他被排除在她心扉外。

  喜她,可他却连追求她的权利都没有。他知道上班时间她一直在避着他,所以,他也只能趁着假⽇来找她。

  “如果我和你称得上朋友,那你的朋友想必不少。相信你一声令下,会有很多人愿意陪你的,不差我一个。”

  像他这种有学历、有家世背景的三⾼美男,多得是自动投怀送抱的年轻美眉,找一个老女人陪多无趣?又不是要参加⺟姐会。

  无预警的,殳宣伸手包覆住她的手。“今天是我生⽇,就陪我一天吧。”

  低沉的声音有着浓浓的感情,她不但怒气全消,心底深处好像有一种感觉被牵动了…

  她一直在提醒自己,握着她的手的人比她小,是个她“认为”靠不住的小男生一族,可是,包覆在手上的大掌令人好安心,这样的安心感觉她无法漠视,更无法叫自己说谎!

  回过神,她试着把手菗回,可却被握得更紧。清了清喉咙,她说:“明天是愚人节,你骗了我一回,不会还有第二回吧?”

  “要不要看我的⾝份证?”他作势要拿口袋里放着‮件证‬的⽪夹。

  她横了他一眼算是相信了他。“不必了。”想到上司过生⽇,不送个礼好像过意不去,她又问:“要我送什么生⽇礼物?”

  他有趣的瞧着她。“真好,还有礼物可以收呢!”

  他就是喜她这种前一秒生气,下一秒又被逗得气消的傻气模样。

  “我可是先说好,我领的是死薪⽔,没有本事陪你到那些昂贵的土匪店被抢。”送礼艺术大,总要宾主尽嘛!

  像殳宣这种人,进出都是一些像亚曼尼那种“土匪”店,一件单件西装外套要价十来万是正常事。开什么玩笑!十来万她要两个月勒带喝西北风了!

  像她这种市井小民最喜“礼轻情意重”的送礼哲学了,一大袋的超市特价卫生纸经济实惠,又是⽇常生活所需,多实在!

  要不盐巴也不错,可洗⽔果、除口臭,打从国內盐要由国外进口后,本土盐又多了一项纪念价值,必要时驱鬼去煞也多有用途!

  “放心吧,带你去被抢,我也于心不忍。”她的话具有“喜感。”

  “总算说了句人话。啊…不、不是啦!呃…我是说…总经理真不愧是上司,能了解下属的经济能力有限。”

  “你在暗示我该加薪了吗?”

  “总经理英明!“说着田晓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吧!你想要什么礼物?”

  “真的可以要礼物?”

  她点点头。“你说吧。”

  “听话。”

  “什么?”很简单扼要的两个字,可是实在太深奥了,她这种头脑简单的人听不太懂。这是对她…呃…不!是对人说的话吗?为什么她觉得好像在和狗沟通?“咱们平常实在太常斗嘴了,这都是因为你太有主见!”说穿了,本就是她因为反对他而反对!不过这种话他哪敢说?说了她大概马上又翻脸。“就今天…我生⽇这天就好,你就听我的,什么都听我的,就当作你送我的生⽇礼物。”殳宣呑呑吐吐的说着。

  她迟疑了一下。“什么都听你的?那万一你作出过分的要求呢?”

  “我能作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反问她。

  田晓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她満脑子“小⽟西瓜”的事怎么能说出来呢?万一人家本没那么想,是她自己想太多,那不是…不是粉尴尬?

  算了!殳宣这人有时候是很可恶没错,可至少到目前为止他都还蛮绅士的,更何况他真的想要怎么样的话,上一回她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就可以趁机揩油了。

  “是不能。”她耸耸肩。

  “你在告诉我,你从此刻要开始听话了吗?”

  “只有今天!”这话得先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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