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眼前男人

　　“呦，这不是圣人和大将军吗？小玉给你们请安了！”林玉玲肢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手里厚厚的合同也没掩住散发的风情，她抬眼看到杨锦和身后的李远文，竟屈了屈膝，妩媚一笑。宋强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的秘书搞的哪出。

　　“玉玲你也在这工作？咱可是好久不见啦！一天见到两个老同学，我出门没记得车顶上有喜鹊啊。”李远文也冲着林玉玲敷衍一笑，两人虽同为宋强手下，情倒是不深。

　　他接着便向宋强解释起来，原来大家以前都是中文系的同学，毕业前想搞点大事，一起排演了一部历史话剧《长恨歌》。其中富贵相的杨锦自是扮演唐明皇李隆基。系花李倩仪当仁不让拿到杨玉环的角色。李远文虽然成绩第一。

　　但演戏终归要看面相，他只好成为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盔甲上身遮住那时还有些瘦削的身材，倒也有几分坚毅果敢。至于林玉玲，不像前面三人是系里的风云人物，不过长相难得甜美可人，也拿到杨贵妃的侍女小玉的角色。

　　“汉皇重思倾国…杨家有女初长成…”宋强赶忙秀了一把文学素养：“杨老板这个相貌确实有帝王气，倒不知那个杨贵妃的演员样貌能否配得上了。”“哈哈，那就是他老婆。”林玉玲笑着了句话，李远文却面色一紧。

　　杨锦接过合同，林玉玲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隐秘地抛了个媚眼：“戏里的唐明皇和杨贵妃郎才女貌，毕业后真就结婚了。听说现在都不用工作。真是宵苦短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什么郎才女貌。现在可是椒房阿监青娥老啦。”杨锦假装没看到林玉玲的殷勤，边说着边转向李远文的方向。李远文也只好搭话：“反正不用上班这事，看来是真的。我们打工人可是天天上穷碧落下黄泉啊，最后项目和客户，两处茫茫皆不见！”

　　众人哈哈大笑。杨锦签完合同，豪地说周末要请老同学到家里聚一聚，不能不来。便和宋强单独聊项目去了。李远文本要跟上，却被不怀好意的林玉玲拉到一旁。

　　“远文，看杨锦不像开玩笑啊。你敢不敢去？”“吃个饭有什么敢不敢？花椒辣椒啥的我早就习惯了。”李远文语气不屑，神情却有一点躲闪。

　　“少跟我装。你和李倩仪的事我还不知道吗。你现在还单着，是不是忘不掉她？”“五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就别拿来说事了。”

　　“呦，你张嘴就五年前，记得准确啊。”林玉玲愈发嚣张，李远文无法招架，干脆也拉下了脸，开始反击。“倒是你敢见倩仪吗？你和杨锦上学的时候睡过几次吧？”“呵，那时候他俩还没在一起。我怕什么！”

　　林玉玲理直气壮，语气却充了嫉妒，她上学的时候好不容易勾搭上了富二代杨锦，但人家根本没有和她长期发展的意思，最后还是去追求系花李倩仪。

　　“啧啧，睡都睡了，别人也不要啊…”李远文挑了挑眉，嘲讽的力度也随着嘴角弯上去了。“你…”林玉玲远没有李远文的定力，直接被戳中了痛处。自己相貌身材样样不差，到底是哪里不如李倩仪。

　　为什么她是系花，人人追捧，自己主动杨锦都被抛弃？她能饰演杨贵妃，天天穿着华丽的古装搔首姿，而自己只是站在一边的侍女，低头弯，说话声音都不能大。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玉玲你别介意啊…周末要真去杨锦家，我开车接送你。”两人虽是老同学。

　　但李远文自学校起就对趋炎附势的林玉玲有些鄙夷，即使进了同家公司，也没什么特别的情，何况她自打做了宋总的秘书，时不时要偷偷帮宋总“服务”一番，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了被宋总视为心腹的自己，他虽不怕林玉玲。

　　但也不好得罪太过，干脆言语放软，给个台阶下了。“行啊…一言为定。到时候一起去拜访下圣人和贵妃娘娘。”林玉玲特意把“贵妃”

　　二字重重读出，似在强调李倩仪已嫁作人妇。李远文也不在意，不再继续话题，摆摆手便转身离去了。可目光扫向远处，古灵怪的小杨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还跟杨锦亲密地说笑。

　　甚至亲昵地打了杨锦两下，他俩是什么关系？刚聊完杨锦和林玉玲以前的韵事，不得不让李远文往那处想，心里泛起丝丝烦躁。可还没等上前，看到他的杨蓉却先走了过来，白了他一眼便离开了，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给。

　　李远文还在犹豫该不该追上去，背后杨锦的声音已经传来：“那就说定了，周晚上七点来我家吃饭，咱们一醉方休！”“麓湖是高档社区啊。

　　你们这可真是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啊！”众人各怀心事，只有宋强还在热情附和着，仿佛他对《长恨歌》的知识，永远都挥霍不完。

　　＊＊＊阔太太是不需要做饭的，可是李倩仪喜欢。既然不工作，又没有孩子，总不能在家里终无所事事。

　　她经常教育到家里学习厨艺的闺蜜，菜做好还不够，要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才能开始享用美食，这才不枉为一个厨子。

　　但今天，李倩仪却一直倚在门边，任由锅碗瓢盆胡乱地散在台面上。饭菜在保温箱，餐具在餐桌，她的眼神穿过客厅，在大门的方向。

　　自己竟然会去做这种事？虽然杨锦掌握了家里的财政，也便掌握了她的人生，可自己怎么最终不再挣扎了呢？难道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是李远文？杨锦下楼已经五分钟，人是不是接到了？李倩仪心跳越来越快。

　　她一直在深呼吸，可止不住全身每一个细胞的躁动。李远文也没有做好准备去见李倩仪，他想了一下午要穿什么。

　　最后穿的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李远文固执地认为，即使李倩仪毕业后选择了他，把他的命运引向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也不见得会胜过现在的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李倩仪会不会同意这个观点，何况她也没有选择他，这个平行时空从来都不存在。于是李远文和李倩仪对视的第一眼，双双有种释然的感觉。幻想的泡沫被岁月的刀尖戳破了。

　　李倩仪在李远文心中一直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杨贵妃。华服上身，昂首端坐，说不清的端庄典雅。

　　而到了亡的戏份，素衣轻装，掩面而走，道不明的惹人怜惜。现在的她只穿着普通的衣服，身上还围着围裙，脸上泛着丝丝的疲惫与哀怨。

　　而李倩仪心中的李远文，一直是个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赤诚少年，总是一腔热血勇往直前，而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已多了许多狡黠，脸上一股八面玲珑的灵活劲。

　　怕是在职场上练就一身本领，早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所以李远文伸出手，轻轻一句：“好久不见。”所以李倩仪也伸出手：“好久不见。”

　　双手一合，两人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可李远文立即硬起来，李倩仪道也有了水分。人会变，记忆不会。林玉玲特意画了精致的妆容，穿上时尚的修身上衣和小皮裙，把自己的秘书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十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