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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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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烈辙不停在宮廷里踱着步,时而大步疾走、时而顿步沉昑。最后,噤不住思念,他爬上了宮內最⾼的位置,望着远处灿若锦霞、红似丹砂的整片嫣红木林,心想:那方向盛产红木林,再过去应该就是著名的幽灵峡⾕了。不知她在那儿过得可好?⽟婆又会用什么方法待她、处置她?

  “辙,去看看她吧。”不知何时,宓儿已走到他⾝侧。

  “你不吃醋?愿意让我走?”他斜睨了她一眼。

  “谁吃醋哦,你少臭美。”宓儿的纤纤食指点了下他的额头“你是我老哥耶,平⽇人家只喜对你撒撒娇,找你逗逗子邙已。”

  “哦?”他抓住她的指头,眯着眼对住她“那你当初对她说那种伤人又引人误解的话,是故意的哕?”

  “呃!故意又怎么?人家是在救她耶。”漂亮的眼珠子转动了下,宓儿她俏⽪一笑。

  “救她?”

  “是呀,你这么风流又视女人于无物,我当然得救她脫离苦海了。”她挑⾼细眉,倚着他说。

  “去!”他暗啐了声“那现在呢?”

  “现在…我瞧你一副精神不济样,以往那些雄心壮志全不见了,所以才想回过头拯救你。再说;刚刚祁麟告诉我,蓝姑娘回到峡⾕也已好些⽇子了,你是该去找她拿回磷火弹。”

  “磷火弹、磷火弹…你们别再拿它烦我行吗?”傅烈辙忽地对她一吼。“好,我哪敢烦你,只是来这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她的目光突变得幽邃。

  “去哪儿?”

  “找仇政。”笑意缓现在她角,浅露一抹诡谲的笑意。

  “呵,你终于想开了。”傅烈辙释然一笑。

  “这是你教我的,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宓儿嫣红的瓣一勾“我也该走了,这道别话该怎么说呢?就…祝你好运吧。”

  笑容里挂着丝丝谑意,她一个飞舞旋⾝,翩然离开了他。

  此时傅烈辙心忖:该是轮到他出发的时候了。

  ****

  竹篓扛在肩上,脚下是崎岖的碎石路,蓝之灵步履蹒跚地走着。

  汗⽔不停地从她额上、背脊淌下,当滑过背处一道深长鞭痕时,她便忍不住眉头紧蹙,颤巍巍地抖动了下。

  “疼…”她咬住牙忍着那种噬骨滋味,这道伤口就是她回⾕那天,师⽗送给她的见面礼。

  然而⽪⾁再怎么疼,也疼不过那心底的寂寥。

  多久了…她多久没见到他了?

  心底那道被思念所啃蚀的伤痕竟是这么难以痊愈,非但如此,反而一⽇比一⽇发作得更深更剧。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明知没有爱人的权利,为何还要泥⾜深陷?

  就在她恍神之际,肩膀竟被人搂住,吓得抬头,瞧见的竟是傅烈澈就站在她⾝前!

  这怎么可能?难道她眼花了?

  “把嘴巴张得这么大,蚊子都跑进去了。”他露出深刻的笑痕,这笑容是如此简单,可看在她眼中,却是异常温暖。

  “你怎么来了?”她诧异地问,但回念一想,他肯定是为“磷火弹”而来的吧?

  “我是…”

  “你不用说。”她伸手抵住他的“我知道你是为了磷火弹,可我还没动手,因为我师⽗最近防我防得厉害。”

  “我来找你的目的小部分是为了磷火弹,大部分是为了你。”他眼底盈満笑意,已不见以往的狂暴之⾊。

  “为了我?”她小小声地问。

  “你突然溜了,可有想过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着急?”虽然这是他事先计划预谋的,可见她毫不留情地就和霍逸离开,他心底的怨怒便陡地升起,想怪她,更想怪自己。

  “这…”她急转过⾝,不能了解同样一双眸子怎可以变化出两种极端的感情,让她不敢视“我觉得我离开对你我都好,你…你不必对我负责,而我也可以找机会为你偷取你要的东西。”

  暗烈辙听在耳里…是呀,这不就是当初他故意让她逃脫的目的…

  一来可以摆脫她,二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磷火弹。

  “你怎么可以猜测我的心意?”他问。

  “那你…”“我要带你走,当然得顺便拿回磷火弹。”他紧握住她,意态笃定“走,现在我们就去峡⾕偷东西。”

  “什么?”

  “别犹豫,听我的就没错。”他回眸一笑。

  于是在傅烈辙的強拉下,之灵被动地与他来到⾕口处。

  “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儿,让我一个人进去好了。”害怕他会引来杀机,之灵宁可一个人冒险。

  “你有把握弄到手?”他角微弯,黑眼惑地舞动着星光。

  他近在咫尺的笑容令她心慌意、方寸大,于是颤着心口道:“我…我没把握,如果我会武功的话,那就好了。”

  “怎么说…”

  “因为我师⽗将它蔵在⾕中一处峭壁上,我不会武功,想帮你可能…”拧起眉宇,她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没关系,那就将一切给我吧,爬峭壁我最在行。”恣意笑过,他的眸子也倏放精光“告诉我怎么走?”

  “那你要小心。”之灵点点头“跟我来。”

  于是她带着傅烈辙,绕到幽灵峡⾕后方,那儿有个密道,直往悬崖峭壁处“这里很隐密,有一次师⽗出门多⽇未归,我因为担心,请霍逸偷偷带我去找师⽗,这才发现这条密径。”

  “又是霍逸!”傅烈辙脸⾊陡变鸷。

  “怎么了?”镶着长长睫⽑的眼睑轻扇了下,她不解地望着他。

  他目光狠狠地掳住她的脸,双手攀着她的肩“老实告诉我,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相处多年,真不带一丝男女私情吗?”

  “我和他!除了是师姐弟之情,其它什么也没有。”她对着他柔柔一笑。

  “当真?”傅烈辙表情有着少见的动。

  “我不会骗你的,别再拖延时间,快点。”之灵反拉住他,走道小径底部,果然看见一处平滑的峭壁。

  “⽟婆真厉害,倘若轻功不⾜,要攀爬上去是不可能的。”凝起嘴角,傅烈辙眯眼道。

  “你可以吗?”她直看着外头,突觉眼⽪直跳,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小意思。”他牵动了下嘴角,便拔⾝一跃…

  她错愕地张大眼,只见他从她眼前呼啸而过,便飞得老⾼,停在一处壁面微微突起的尖石上。

  他四面八方观察了下,发现不远处有道夹,于是又一个飞鸢转⾝,他一把抓住口,伸手探人,果然磷火弹就在其中!

  他用力抓稳,翻⾝便下了地。

  “拿到了?”之灵立即趋上前问。

  “嗯,容易得很。”他将手中的磷火弹在她眼前轻晃了下。

  “就为了这么一颗球,居然会让大家争相抢夺。”她不噤叹息道,更无法想象若师⽗知道了,将会有多么愤怒?而她可能也…

  “这就是它的威力所在。”将它小心翼翼收蔵好。

  “那你快走,路上千万得小心。”纵使舍不得,纵使会百般思念,她仍得割断情丝放他走。

  “你得跟我走。”

  “不可以!”他愿意带着她已让她非常感动了,⾜以永远放在心上低回浅尝,可她必须留下呀。

  “为什么?”

  “我留下可以敷衍师⽗一阵子,倘若我一走她定会早早发现,这对你太不利了。”她神情急躁。

  此刻的之灵心情忐忑不安极了,明知背叛师⽗是她不对,可爱上了他,她已没得选择,只好奉献出自己的一生为师⽗伺奉尽孝。

  暗烈辙眸光灼灼地望着她,双立即不容闪躲地覆上她的,大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头探进她口中,一步步颠覆她所有的思想…

  “呃!”

  之灵心神驰,随着他昅碾庒的节奏,她的呼昅跟着急促,心跳也频频‮速加‬,鼻间闻到的净是属于他的男麝香味。

  深情狂吻着,两人几乎就要陷⼊醉之际,他才稍稍地菗离,眷恋地了下她的红,意犹未尽地啄着她的瓣“你非得跟我走。”

  “可我…”

  “我说你们一个都走不了!”不知何时,⽟婆已赫然现⾝。

  “师⽗…”蓝之灵眼露惶恐,立即张开双臂护住暗烈辙“您要怪就怪我,饶了他吧。”

  “你这野丫头,是谁把你养大的?哼,现在胳臂净往外弯,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现在我就把你这双翅膀给废了,看你还怎么飞?”

  即便是中毒在⾝,⽟婆的內力仍很強,提⾜劲道,她用力对蓝之灵击出一掌…

  暗烈辙马上挡下这一招,隔空反击,将它掷回给⽟婆。

  ⽟婆往后一震,眼珠子蓦然圆瞪“没想到你小子武功还不弱,哼!我就不信你真斗得过我,纳命来吧。”

  她倏地飞⾼⾝影,单手弓指成爪勾住岩壁,男一手沉肘扬腕,如苍鹰狂鹫俯低⾝形,倏然冲向傅烈辙…

  “小心!”

  在之灵惊声尖叫之际,傅烈辙连忙将她推向一旁‮全安‬的地带,施以全力抵挡⽟婆的攻势。

  “找地方躲起来,千万别过来。”他边出手边出声叮咛,因此一个分神竟然中了⽟婆一记利掌…

  “不…”之灵掩面痛哭,在⽟婆急着使出第二掌的同时,她立即奔向前,企图为他挨下这掌。

  间不容发的刹那,傅烈辙反而将她的⾝子一撩,扬⾝飞起,凭着一股真气直往崖顶疾冲。

  眼看⽟婆已急速赶来,之灵更是心急如焚,语不成句“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求求你…”她知道自己将会成为他的负担,少了她他便可以轻松许多,要逃出师⽗魔手的机会将更⾼了。

  可是傅烈辙坚持不肯放手,让她既感动又心急。好不容易到达了⾕顶,傅烈辙也已是气力殆尽!

  蓦然,霍逸居然从一旁冲了过来,对着他们喊遭:“快跟我来。”

  “霍逸!”之灵与傅烈辙没想到是他,迟迟不敢动作。

  “相信我,这是你们惟一的出路,别再犹豫了。”霍逸心急地说。

  既然已无计可施,他也只好信他这回,于是与之灵尾随着霍逸来到了一处山洞口。

  “你们两个赶紧从这个洞口进去,便可直达幽灵峡⾕外。这个密径是我上山练功时发现的,连师⽗都不知道。”霍逸赶紧说。

  “谢谢你…”之灵感在心底。

  “如果逃过这一劫,你的恩情⽇后我定当回报。”傅烈辙脸孔逐渐泛青,却仍強力支撑着,可见⽟婆那一掌施的力可不轻。

  “再说了,你们赶紧去吧,只要好好对待我师姐,什么恩情都省了吧。”于是在霍逸的催促下,他们便双双进⼊洞內,逃离危机。

  眼看他们消失在眼前,霍逸这才暗吐了口气,衷心希望之灵能够获得她应得的幸福。既然得不到她的爱,他也会永远祝福她,而他也该离开这里,找寻属于他真正的舂天了。

  ****

  出了幽灵峡⾕之后,傅烈辙马上找了处隐秘的地方‮坐静‬运气。

  所幸他懂得医术,知道如何调理伤势。就这么经过一炷香的时间后他才缓缓地张开眼口

  然而,在这段时间里,之灵可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只要外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便马上挡在他⾝前,保护着他。

  天之幸,师⽗并没找来这儿,也直到他睁开双眼,之灵才得以松弛全⾝的紧绷。

  “你好些了吧?”见他汗流浃背的,她马上举起⾐袖轻轻拭着他额上的汗⽔。

  “好很多了。”他轻轻握住她的柔荑,举至边‮吻亲‬了下。

  她脸儿蓦然羞红,轻斥了声:“刚刚你好危险,都快吓死人了,现在竟会开我玩笑!”

  “我知道你关心我,否则你也不会为了帮我而违逆了你师⽗。”他定定地望着她,带笑地在她上重重一吻。

  之灵抚着檀口,怔忡地回睇他“现在我们都还没有脫离危险,你别这么吊儿郞当的。”

  “你现在这口气,好像已经是我子似的,别忘了我可是一国之君啊。”傅烈辙咧开嘴,就是喜看她这副无措脸红的模样。

  想想这一切转变还真是让他意外,原本无情无绪无爱的他居然会被她所影响,使得他向来冰冷无感的心变得暖烘烘的,也滋生了感情。

  这样的改变全是因为她,这辈子有她为伴,将不会再觉得这世上除了冰冷无情、利益相夺之外便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跟着我你曾后悔吗?”他眉头微蹙,心底突然泛起一丝战战兢兢。

  “不后悔,只怕连累了你。”轻柔的话语自她的间逸出,无由地暖漾着傅烈辙的心。

  “说什么连累,我只要你。”发自肺腑的低语震撼了之灵,使得她双颊酡红,黑眸灿亮,⾜以令人心神微漾…

  “你离开的这几天我想极了你,再让我多吻一下。”低首再次轻她的角,这浓浓烈烈的恳求是这般昂。

  之灵被他吻得浑⾝虚软地靠在他怀里,既对他付出所有的情感,也只好任他予索予求…

  再度抬首,对着他闪亮有神的眸光,她心底震动得更厉害了。感情的羁绊使她的心就此缚锁他⾝上,即使不能拥有全部的他,但求能采撷他对她的柔情,珍蔵一辈子…

  在傅烈辙狂肆热情的吻之下,之灵细如蚊蚋地逸出声,口拥塞着一股对他更強烈的爱意。

  在热情相拥中,傅烈辙突然问道:“我想知道,平⽇你们的膳食是由谁打理的?”

  之灵不明⽩他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他“是我,所有的膳食全是我打理的。”

  “哦,那么⽟婆近来可有你吃些什么东西?”

  之灵偏着脑袋,细想了下“没…好像没有啊。”

  暗烈辙偏不信琊“一定有,你再想一想。”

  “对了,最近这两个月师⽗说她研发了一种葯草,可以清火解毒,于是她几乎天天都拿着这配方让我熬煮饮用。”她突地想起,笑了笑回答。

  “葯方在吗?”

  “有,在这里。”她从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上头所陈列的就是这份汤葯的葯引子。

  他立即抖开一瞧,眉头不噤愈蹙愈紧“这该死的⽟婆…”

  她自从中了寇老头的毒后,因找不到解方,于是拿她⾝上的毒加上某些葯引子让之灵服用,这样便可以从之灵⾝上炼出这种毒的抑制物,好拿来解毒!

  想着,傅烈辙便不噤咬着牙,冷峻的黑眸里更浮现了噬⾎的狂怒,恨不得马上再杀到幽灵峡⾕找⽟婆一决生死!

  “怎么了?”

  为怕她担心,他只好暂时隐瞒“没什么,我只是气⽟婆居然拿你来试葯,简直太过分了。”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她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接着她眉宇一蹙“如今我一走,我担心我师⽗无人照料。”

  他拽住她的手臂,拉往他前“你还真傻,醒醒吧,她本不是个好师⽗,养你只是要利用你,育你也只是要你服侍她而已。”

  暗烈辙一双幽然深瞳慢慢地由沉转清,释放出一种决心“既然你放心不下她,那我⼲脆回去杀了她。”

  “不…不要…太危险了,我宁愿死也不要你冒险。”她的一双柔荑紧紧包裹住他的。

  “我不准你死!’’听她说了那个字,他恼怒地抱紧她。

  “我只是说说而已,瞧你紧张的。”被他紧紧锁在怀中,之灵都快换不过气来了。

  暗烈辙却知道这不是说说而已,他是可以救她,偏偏他已立下毒誓不再开葯救人,倘若他救人,那人必遭致横祸!

  懊死,当初他就是预料到自己之所以会再救人,那人定是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人,为不想再重蹈覆辙,将自己最心爱、最敬爱的人的生命断送在他手上,所以他才立下这么重的誓言。

  可…现今他后悔了,老天可愿意成全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怎么了?”见他一脸无措,之灵小心试问。

  “没什么,我们还是快走吧,否则若不慎让⽟婆追上,那可就辜负了霍逸的一番心意了。”为避免她再问一些让他难以启齿的问题,还是先将她带回宮,再做打算吧。

  “好。”她温顺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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