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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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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舂风徐徐,暖和煦,魑暗⾕內却终年凄冷。光是冷的;风是冷的,连摇曳生姿的花,都显得冷,飞溅的溪⽔更是透彻的冰冷。

  他的心太冷,因此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但确实,长年累月积成的冰寒被解了冻、是舞沐裳,惹恼了他,让他动怒,却让他无计可施,也让他在习惯了冰冷、早已忘却温热的感觉时,因她的举动而感染了热力。

  他居然无法将她的⾝影冷冷抹去?

  他怅然若失,愁眉深锁,手握着⼲净的手绢擦着⽔月的脸、她的骨骸,在他的悉心照顾下那么⽩净完好,每次帮她擦拭的时候,他心静如⽔,甚至觉得幸福。他的月儿,永远是他的了。

  他从不曾像此时,每擦过一寸,心就扯痛一下。或许他真如舞沐裳所说的已丧心病狂,才会杀人不眨眼,才会‮狂疯‬的与一具⽩骨朝夕相处,疼若至宝。

  在他心里⽔月没有死,她永远那么美而那么纯洁,他⼊魔似的细心维护她的尸骨,仿佛天真的以为有一天⽔月会重生一般,那么她就会知道,他是如此‮狂疯‬地爱她,深爱着她…想着想着,他手一僵,心一痛。

  ⽔月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他的心也不可能再活了,但他…怎么心虚了?心浮气躁了?他盼了一生终于盼得与⽔月长相厮守,但⽔月眼中却没有他,生前看不见他,死后也看不见他…

  他沉痛地望着那凹陷的两个黑洞,那曾是多么美丽的一双如钻星眸;牵起那纤细的手骨,那曾是多么温柔的一双⽩⽟柔荑。

  他握着她的手骨,心痛如绞,他多想再听她像以前一样喊他一声二哥,就算她的话题都是冉烟,他也爱听;她的眼里只有冉烟,他也爱看。他就是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但为什么多年封闭的心,居然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月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只爱你!他在心中呐喊,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在刹那,脆弱的手骨破碎在他的巨掌中,他慌张地瞪大了眼望着手中的⽩⾊碎骨,倏地腕关节摇摇坠,他心慌地要伸手呈接,手骨却直接掉落于地,破裂成片…像他瞬间粉碎的心肠!

  “月儿…月儿…”他心惊胆战地低喊,却不敢再碰触她的⾝体,只怕再轻轻一碰,她就粉⾝碎骨了。

  “月儿!”一声嘶吼回在浓雾幽⾕,他夺门而出,在林中狂奔怒吼,挥着无情刀‮狂疯‬地劈枝砍木。

  斩不断的情丝,放不下的痴恋,现在他连她的尸骨都无法保全!他心痛裂,他不怨她从不爱他,只怨自己未能保护她,未能在她最脆弱时陪伴她,让她黯然神伤,为情所困而了却了她年轻纯洁的生命。

  他自责,他不舍,痴心如他,又有难明⽩?谁体会?他残霸背后的伤痛,他狂傲之下的孤独,他无情刀挥洒的那份空绝的痴情…没有人了解,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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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沐裳在不颠老人这住了三天,直到她的肩伤已无大碍,⽔残心在她第四天准备向不颠道别时又回来了,他答应带她到越寒岭去。

  下山后,舞沐裳难得的心神不宁,⽔残心忍不住又想逗逗她。

  “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爹吧?”

  舞沐裳瞪他一眼。“当然舍不得了,谁像你那么不孝!”

  ⽔残心笑道:“既然舍不得又何须离开?爹很喜你,一定你长住下来。”

  “我可是有雄心壮志要⼊江湖为苍生谋福扯的侠女耶!怎能如此忧柔寡断。”

  瞧她大言不惭的,⽔残心忍不住发笑。

  “那敢问侠女为何面带愁容啊?前⽇的耀武扬威哪去了?”

  这小子说话非得这么刺耳吗?他三天都不在,哪知道其实这几天她本就精神恍惚,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

  她舞沐裳向来是不知烦恼为何物的,可是…可是…她也说不上来,每天‮觉睡‬一闭上眼,寒焰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就像鬼影子一样跳出来打转,害她这几天都睡不好,她大概被他吓到了,不不不!要吓到她哪有这么容易。要不一定是…是…啊!对了!是姐姐啦!七天的期限快到了,她再不回去真的会没命,一定是在担心姐姐所以她才会心神不宁,绝对不是因为那个自大狂!

  这样告诉自己,她就心安多了。

  她抬起头,实在不情愿对人低声下气,但她得拉个人陪她壮胆;而且他是不颠伯伯的儿子,是要陪她去取材铸剑的,姐姐就算不相信她也会相信他吧!

  “我…我想回家一趟。

  哦?⽔残心挑了挑眉,这有这么难以启齿吗?他使坏地笑了。

  “然后呢?”

  舞沐裳红着脸生气了。“什么然后不然后的,你爱跟不跟随便你!”

  她径自大步往前走。

  ⽔残心紧跟在后,促狭地笑道:“我还得带一个路痴去越寒岭呢!若不是爹爹有令,我也不想跟啊!”舞沐裳倏地回过⾝仰头瞪着他。

  “我说你这个不孝子,你说话非得这么惹人厌吗?要知道你这条小命是我爹爹救的,对待恩人最疼爱的宝贝女儿应该要必恭必敬,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你懂不懂?”随即又转⾝,她边走边嘀咕:“倒霉!怎么我老是遇到讨人厌、说话刺耳的自大狂啊!”她愈生气,他就愈爱逗她,他真是觉得这样的她有趣可爱极了。

  就这样一路上吵吵闹闹的来到镇上,当走进那条悉的街,舞沐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接近家门时,她的不安在霎时全变成惊骇惜愕的震撼,连⽔残心也为之一愣。

  “姐姐!”一声惊喊,她马上冲开零星围观的人群跑进被‮烧焚‬殆尽的沐人堂。

  全毁的楼阁早已看不出原来雅致的面貌,遍地焦木残柱,她心碎的脚步飞踏而过便扬起漫漫尘土飞扬。地上焦黑不成形的扁额,隐约还看的出沐人堂三个字。

  “姐姐…姐姐…”她惊惧地大喊,眼泪霎时聚満眼眶,她在烧得一片残毁的家园来回狂奔,寻不着姐姐的踪迹,让她心如刀割。

  “裳儿。”⽔残心担忧地跑向她。

  舞沐裳谁也看不见,她一心只想找到姐姐。她冲向人群,抓了人就问:“我姐姐呢?谁有看见我姐姐?⽟女神医人呢?是谁烧了沐人堂?有谁看见快告诉我呀!”

  众人被她的怒气吓得唯诺退缩,亦被她狂涌的泪⽔惹得人人唏吁,沐人堂无端遭横祸,是苍生之憾,众人也倍感惋惜。

  “滚!宾啊!”舞沐裳‮狂疯‬地怒吼。“不知道你们凑什么热闹,给我滚!宾!”

  “裳儿!”她的心碎、她的悲痛,简直教残心心痛裂,他顾不得礼数,冲向前由后抱住了动咆哮的她低喊:“别这样,裳儿,不关他们的事。”

  “放开我!”舞沐裳尖叫哭喊,挣开了他的怀抱又往內冲。“姐姐…你在哪里啊?姐姐…”

  “裳儿。”⽔残心只得紧跟在后。

  舞沐裳抹去満脸汹涌的眼泪,小脸黑了一片,她发狂似的在焦毁的房內掀开任何可能庒到人体的木板。⽔残心心疼地见她肝肠寸断,也帮她移开‮塌倒‬的木柜、梁柱。

  “啊!”一声尖叫。

  ⽔残心马上回过⾝贴过她,舞沐裳扑进他怀里失声痛哭。⽔残心拥紧了她,眉头一紧,看见被庒在桌下一具焦黑的尸体。

  “裳儿,那不是你姐姐。”

  舞沐裳躲在他怀里猛‮头摇‬,不住地哭泣。

  “是真的,裳儿,那是一具男尸。”

  舞沐裳狠狠一颤,惊惧地别过头看着地上的焦尸,仔细一看,那半毁的⾝形的确不是姐姐…

  “小开子…”是沐人堂的伙计。她浑⾝狂颤,泪如雨落。“到底是谁那么‮忍残‬!小开子…姐姐…”

  她放声大哭,就在她崩溃地要扑向小开子的尸体时,垂挂在窗上半毁的帘布倏地飘卷而下,覆盖在小开子的尸⾝上,让她瞬间趴在他⾝上而不沾尘污。尽管她清丽的小脸已抹上黑渍,混着决堤的泪⽔。

  她惊惶溃决之美,那样肆无忌惮地⼊了来人寒肃的眼芒中…

  舞沐裳愣愕地仰起泪的小脸,看见突如其来出现在她面前的⾼大黑影,连⽔残心都大为一震!

  他?何时出现他竟毫无知觉?而他,又怎会离开他痴守之地来到这里?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残心満脸疑虑。

  没错!是寒焰!就在他‮狂疯‬地在魑暗⾕內挥刀砍时,他看见了她的断剑,就在那时,他几乎尝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失措,他斩断了她的剑,却斩不断她的影像在自己脑中盘旋。

  当他来到已付之一炬的沐人堂时,当下他便了解,这女孩的愚昧已为自己惹上杀机。然而,他痛心于“他”的残,更心痛于她的眼泪。

  舞沐裳惊惶无助的眼泪,在注视他的同时凝成怒焰狂噴的火焰,她倏地一跃而起,‮炸爆‬的怒气如同她的哭喊:“杀人凶手!”

  她扑向前,双拳‮狂疯‬地锤打那片刚硬的膛。

  他不为所动,她怒不可遏。

  “你这个恶魔,把我姐姐还给我!”舞沐裳的怒吼今⽔残心更加震撼。就在此时,舞沐裳倏地反⾝抓住⽔残心际间的剑柄,一菗而起,毫不留情地就往他前一束。

  寒焰⾝形一侧,剑⾝平贴着他的膛而过。舞沐裳悲忿加,理全失,利剑马上朝旁一挥。

  寒焰闪电似的单手扣住她的手腕,松手的刹那往她颈后一点,长剑瞬间落地,舞沐裳柔软的⾝体也同时软倒在他臂弯中。

  ⽔残心一惊。“裳儿!”

  寒焰寒目一凛,冷冷地望向他。⽔残心心急地叫道:“火是你放的?”

  他寒焰是那种卑劣的小人吗?⽔残心应该清楚,所以他未替自己辩解。

  ⽔残心蹩眉望着他冷漠的眼神,知道自己问了一句相当失礼的话,见他抱起昏厥的舞沐裳就要离开,他急忙又一喊:“你要带她去哪里?”

  仍是无言。

  ⽔残心在他背后急喊:“难道你又要像带走姐姐那样带走她吗?”

  这句话成功地阻止了他的脚步。寒焰眉宇深锁,默不吭声。⽔残心绕到他面前,眼中有明显的妒意:“你和裳儿是什么关系?”

  那也是寒焰想问的。但,她与谁有关皆与⽔残心无关,他既已决定要保护她的安危,那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事。

  “说话啊!”⽔残心喊道。

  寒焰一记眼光穿过了⽔残心,让他的气焰当场降了温。江湖人人畏之的无情刀,只消一抹眼光就⾜以杀人,但他不会杀他,因为他是⽔月的弟弟。

  一直,⽔残心是那样的崇仰寒焰与忘尘这两大奇人,寒焰对⽔月的痴,他也看在眼里;但今⽇他莫名出现在他与裳儿之间,竟教他一时妒火难耐,说话都了分寸。

  “你跟着她做什么?”寒焰终于开口了,语气是令人无法违逆的霸道。

  “我是要带她到越寒岭取材铸剑的。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到底是谁放的火?舞沐⾐呢?”

  舞沐⾐与他何⼲?他冷酷的表情仿佛如是说。至于这把火,他会讨回!越寒岭,他会去!

  “寒焰!”⽔残心大叫了声,追了两步,他的⾝影已如鬼魅般地消失无踪。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让他把裳儿带走,就像当年他一声不响地带走了姐姐的尸体,转眼就消声匿迹了七个年头。他好不容易把爹安置在一个隐世之地,好不容易学成武艺,好不容易进⼊魔门阵,好不容易遇上让他心动的她…不,他非找回她不可!

  反⾝抓回地上的剑,⽔残心马上冲出沐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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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你住的地方好美啊!”⽔月望着青山绝岭,流⽔潺潺,忍不住发出赞叹。她快乐地跑向屋前。

  “啊!可惜单调了些,如果这里种些花草,一定美极了。”

  寒焰仍是惯的无语,眼中流露的尽是倾慕。忘尘笑道:“月儿,种花这种事还是适合姑娘来做,你喜的话不如就点缀这片空地吧!”

  “好啊!”⽔月喜道,随即又‮涩羞‬地望向寒焰:“二哥,你不会嫌我多事吧?”

  寒焰轻轻‮头摇‬,难得露出温柔的微笑。岂知单纯的⽔月一下又转向一旁的冉烟:“三哥,你喜什么花?”

  话一脫口,她的粉脸马上染上一片嫣红,美极,也让寒焰的心痛极。

  冉烟轻摇羽扇笑道:“你种的花我都喜呢!”

  ⽔月心花怒放,笑得更甜了。

  “二哥的住所,月儿的花,这儿就叫寒月轩吧!”冉烟望着寒焰道,眼中有一份深沉的笑意。

  “寒月轩?真好听的名字,二哥,你说好不好?”⽔月看来开心极了。

  她开心,他又怎会‮头摇‬。冉烟向来⾆灿莲花,他的一言一语,总能轻易让⽔月喜乐忘忧。

  寒月轩…一点也没变啊!

  冉烟仁立在人去楼空的悉土地上回忆过往,鲜花依然灿烂,流⽔依然清澈。自从⽔月死后,寒焰封闭了后山的出⼊径,使得寒月轩自始与世隔绝,想踏⼊这片仙境,唯有通过可怕的魑暗⾕。

  而今,几乎退隐红尘的寒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他的出走令他心碎,他的出走…证明了他确实为那傻丫头再⼊红尘!

  这教他情何以堪?教他怎么容忍?他不是爱着月儿吗?他不是到死都要守着一个死人吗?他不是死心塌地、执不悔吗?他怎么会为一个没大脑、没见识,武功烂得可以,连长相都逊他一畴的野丫头再⼊红尘?

  他愤而转⾝,离去前,他怨恨的目光捕捉到屋內的⾝影。缓步而⼊,他冷眼望着轮椅上的⽩骨,还有地上碎裂的骨灰。

  月儿…是你的心也碎了吗?我这张脸,就快和你一样美了。月儿…你真傻,你跟寒焰一样傻…如果你爱的是他,相信你会幸福的。

  突地,他的眼中寒芒乍现…喔!不!如果你爱的是他,你会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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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门阵的势力遍布武林,不出半天的功夫,无情刀重出江湖的传言便纷纷而论,传言自然是魔姬差人散布出去的。

  天下刀客为得此刃必然引起一番騒动,虽然寒焰很可怕,但能够打败他,夺得天下第一刀纵横天下,对故名至上的武林人士来说,是一项莫大的引

  “听说无情刀重出江湖了呢!”

  “哈哈哈!我以为他一辈子只敢躲在魑暗⾕不敢出来见人了呢!”

  客栈內,一群江湖杂卒饮酒⾼谈,惹来旁座纷纷竖耳。

  “还听说,他是为了一名女子再⼊红尘。”说话的是一名小头锐面的鼠辈。

  “啐!”満脸横⾁的大汉不屑之至地啐了声。“为了女人涉江湖,无情刀原来只是沉溺女⾊之徒。”

  “是啊!翟大爷,您才是最有资格拿无情刀的刀王啊!”瘦小子谄媚地说。

  “我翟刀可不是叫假的,我早想会会寒焰那个狂妄的小子,无情刀在他手中简直‮蹋糟‬!”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敢闯⼊魑暗⾕与寒焰一决生死?桌边人只敢暗讽不敢明言。

  有人又问了:“如果寒焰真是为了个姑娘重出江湖,那么表示他十分重视那女子,难得无情刀出现弱点,只要遇到那姑娘,要杀寒焰就容易多了。”

  “是啊!那姑娘是谁啊?”

  獐头鼠目的瘦小子眉目一喜,故作森道:“如果听说没错的话,是⽟女神医之妹舞沐裳…”

  裳字甫落,他浊眼一翻,马上气绝,脖子上一道⾎痕倏地鲜⾎狂噴,吓得众人纷纷而起,震移了桌子,撞倒了椅子,周遭的客人落荒而逃,店小二全躲进了柜台下。

  “什么人!”翟刀怒声喝道,以壮声势,无声无息以刀气取人命,对方实力之⾼令人胆寒;但刚才自己大话吹破了⽪,现在可不能丢了面子,尽管他的心脏早已吓得惊颤不已。

  “无…无…无情刀…”旁边几名魂飞魄散的小罗喽早就吓得脸⾊发⽩、‮腿双‬发软了。

  楼梯上仁立的黑⾊人影气势霸天,浑⾝散发的冰寒之气瞬间就冻结整间客栈,冻得众人呼昅困难,直打哆嗦。

  翟刀強自咽下一口口⽔,強忍发颤的手指着他吼:“你…你…你有种就…就下来跟我…哇!”

  狼狈一喊,他整个人跪了下去抱头惨叫,只差没哭爹喊娘了。其他人被他的叫声吓得跟着下跪抱头惊叫。

  寒焰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形瞬间移动到翟刀⾝后,撕开那名趴在桌上已断气的倒霉鬼的⾐服.那人背后清晰烙着一个骷髅头的刺青…魔门阵!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无情刀只有您最有资格拿,您才是天下第一的刀王,您…”

  “客…客倌…”

  回应他的是掌柜瑟缩的声音。

  “您⾼抬贵手,放了我一马啊…啊?”

  翟刀卑乞的哀号猛地一顿,抬起惊魂未定的大脸。

  老掌柜的战战兢兢启口:“他走了啊。”

  这…这下他面子丢尽了,教他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啊?倏地跳了起来,翟刀満腔怒火对着无辜的掌柜狂噴:“你怎不早说?”

  还跪在地上的众罗喽见主子如此鼠胆怯弱,频频‮头摇‬怨叹自己跟错了主人,趁翟刀朝可怜的掌柜发火之际,众人偷偷地往门口爬了出去。

  翟刀铜眼一瞪。

  “站住!”

  众人一惊,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翟刀在背后直追狂喊:“站住!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平时是谁在养你们的,只不过是个寒焰而已就让你们吓得庇滚尿流,告诉你,本大爷还没使出真功大呢…”

  “客倌、客倌,钱还没付啊!”掌柜的追了两步,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回头看见桌上的死人,他忍不住一抖,心里直发⽑。

  “真是触霉头,小李子、阿忠,快快处理掉!”掌柜怨得直嘀咕,但倏地又赶紧闭口,心惊⾁跳地看着寒焰背着个女子从楼梯上走下来。

  店內众人个个屏住气息,连呼昅都不敢放肆。没想到寒焰竟然停在掌柜的面前,吓得他连退三步,背贴着门猛发抖。

  包没想到的是,寒焰拿出一锭大元宝递给他,还是那么寒酷的表情?险乒竦恼趴诮嵘啵皇辈恢趺窗臁?br>

  直到被寒焰利眼一瞪,吓得他手脚发软,这才抖着手接过他的元宝,愣愣地看着他迈步离去。

  “掌柜的!”小二们赶紧冲上前扶住差点软倒于地的老掌柜。

  “天杀的,被他瞪一眼起码缩短十年寿啊。”老掌柜按着怦怦急跳的口颤道。

  “啊!掌柜您会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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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步在荒野郊林之上,背上的人轻微的颤动让他缓下脚步。被噤制时效已至,舞沐裳糊糊地睁开眼,昏沉沉的脑袋一时还不清醒;等她完全睁开了眼,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人的背上,她倏地一声惊喊;

  “放我下来!”

  寒焰头也不回直接松手,舞沐裳顿时失去平衡,一庇股直接坐在地上。

  “哎哟!”她痛哎了声,这人是土匪还是恶霸?这么野蛮耝鲁又不懂怜香惜⽟。这人…她倏地仰起头望着面前⾼大的背影,再一次扯开她⾼亢嘹亮的吼声:“寒焰!”

  叫那么大声是要让全天下知道他无情刀在此吗?不知死活的笨丫头!

  这么一叫,也把舞沐裳的记忆叫回来了…沐人堂被烧了,姐姐失踪了,唯一和她有过节的寒焰无端现⾝,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她非跟他拼命不可!

  “你…”她想起⾝,但刚刚这么一摔痛得她都站不起来了,她咬牙切齿地怒瞪着他。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姐姐来!”

  上次要他还剑,这次要他还姐姐,下次她又有什么东西不见了,不都统统要他还?笑话!

  “我不想对你的庇股说话,你给我转过⾝来!”舞沐裳的嗓门依然宏亮。

  这是个姑娘家会说的话吗?寒焰冷冷地转⾝低头看她。

  “你!你!你!蚌子⾼就可以吓唬人吗?你给我坐下!”舞沐裳指着他怒吼。她以为她在对谁说话?他偏不坐!

  “我不想对你的鼻孔说话,坐下!”舞沐裳指着地上。

  “哼!”他直接嗤之以鼻。

  好哇!狈眼看人低!她气极败坏地抓起地上的石块要往他膝盖砸,寒焰左腿一抬,她马上攻击右脚,他往后一退,她⼲脆狠抓起一把石块胡丢。

  没见过这么刁蛮耝野的女孩!寒焰一脚就把石块踢飞得老远,低头看见她奋力想起⾝却痛苦不堪,她咬着泌着汗,就是倔強地不开口要他拉她一把,刚刚那一摔,一定很疼…

  舞沐裳一愣,随即又瞪着大眼。寒焰竟真的坐了下来,但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让她看了就一肚子火。

  “你如果要找我⿇烦,本姑娘随时奉陪。沐人堂是行医救世的医馆,这种残暴的手段你也使的出来,我真是错看你无情刀寒焰!”

  如果他真的去放了那把火,还会出现在那里等人来抓贼吗?笨女孩!

  “不是我。”他冷漠地回答。要知道他寒焰向来是不作解释这种浪费时间的事的,心虚的人才需要解释,而他,从不需要!

  “不是你还有谁?是我初出江湖问路的那些无名小卒?我只见过你、冉烟、不颠伯伯和残心,只有你们知道我姐姐是⽟女神医,只有…”

  她倏地一愣,睁着⽔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残心陪着她回沐人堂,不可能放火,不颠伯伯更不可能,她前几天都跟他住在一起,剩下就是寒焰和冉烟了;但…虽然这个自大狂砍断了她的剑,可也从没动过杀她的念头,倒是那个娘娘腔的冉烟公子,一下跟她像好姐妹似的,一下翻脸比翻书还快,莫名其妙就要她的命,对喔!还是这自大狂现⾝救她的耶!

  舞沐裳脑筋又打结了,她实在想不出冉烟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很。

  “我…”

  她完全了,一下子气焰全消,现在的她看起来无助又可怜,想到沐人堂的惨状,她的心都要碎了。

  “不可能的…我本没跟人结仇,而姐姐虽然脾气古怪刻薄了点,但她是刀子子诠腐心,她是神医哪,怎可能与人结怨…会是冉烟吗?他看起来是大家闺秀…”甩甩头,她怎么会用大家闺秀来形容他?“我跟他无冤无仇,杀人放火总要有个原因吧…”她喃喃自语。

  寒焰冷静如昔,然而內心却暗嘲汹涌,她的表情真是笨得可以,可爱得可以…实在不该让这样无琊的生命卷⼊是非…

  她抬起头蹩眉望着他,莹亮的星眸蒙着薄薄⽔雾,那股骄纵的泪芒,竟刺得他双目发疼。

  “你会赶来沐人堂,是不是知道有事会发生?你知道是谁⼲的,是冉烟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不能说,也不想说。他不要她与他正面冲突,虽然他几乎可以确定是冉烟唆使下人放火,但未经证实,他不愿说。至少,他要亲耳听见冉烟亲口坦承罪行,否则,他还是要顾念他们是…曾是兄弟!

  “为什么不说话?”

  她生气了。

  他就是不爱说话,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啊!”她推他一把,眼泪掉了下来。“除非是你做的,否则你为什么不说话?”

  寒焰看着她,若不是她泪眼朦胧,若不是她悲忿织,她会看见他的眼神不再是冷,而是柔,甚至是伤,还有很深的恋…柔的是看见她的眼泪,伤的是对兄弟的失望,愁的是…对心中那份挚爱的悸动,在动摇,在溃决…

  他柔得仓皇失措。伤得郁愤成哀,愁得肝肠俱碎…

  “不是我。”开口至今,始终只有这三个字,语气中的坚定,是不容置疑的果断。

  他说不是他,就不会是他!

  舞沐裳明⽩,眼泪一串串的掉,眼眶红了,鼻子红了,双颊也红了,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姐姐哪去了…死要见尸…她不见了…我不能再失去姐姐了…否则我就变成真正的孤女了…都是我害的…如果我听话乖乖的…不偷溜…沐人堂就不会被烧了…姐姐也不会失踪了…”

  她终于放声大哭,掩着脸埋进膝盖嚎啕痛哭。而寒焰,只是默默地望着她哭,哭的他眉皱了,眼愁了,心疼了…却,只敢看着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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