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小萱一直睡到晌午才起
，而且还是耿云叫醒她的，这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小萱，起了。”耿云掀开小萱的棉被“吃午饭了。”
当被子被
离时，小萱吓了一跳，攸地睁开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耿云，思绪这才慢慢回到脑子。对了！她现在住在耿府。
“快起来，中午了。”耿云想把她拉坐起来。
“中午了？”小萱呢喃道，撑起身子，她从没睡到这么晚过。
“大家都在等你吃饭，快起来梳洗
洗。”耿云示意站在一旁的婢女将洗脸盆放好，婢女还拿了套衣服放在桌上，随即走出房门。
大家都在等她吃饭？这句话就像盆冷水浇在她头上一样有效，小萱急忙下“对不起。”他们一定认为她平常都睡到
上三竿“我通常一早就起的。”小萱解释道。
雹云笑道：“你不用这慌张，没有人怪你，娘知道你一定睡不习惯，她本来不想叫你，但又怕你饿着，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我就自作主张跑来了。”
小萱以最快的速度盥洗，心想，耿夫人真是善体人意，昨晚她的确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直念着卡丝，快到凌晨时才
迷糊地合眼入眠。
雹云将桌上的衣服递给她“这是我的衣服，你先穿着，娘下午会找人帮你
制新衣。”
“不用了，我自个儿有带。”小萱婉谢她的好意。“也不用替我新衣，稳櫎─”
“你别这么扭扭捏捏的。”她打断小萱的话“你不换就是看不起我的衣服，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
“不是的，稳櫎─”
“你快换，不然我就帮你穿。”耿云拿起粉红襦裙套在她身上。
“不，稳櫎─”
“别啰唆。”耿云打开她
动的手“可能会有点宽大，你实在太瘦了。”
小萱只得让步道：“我自己穿。”她发现这家人都有“强迫”性格，强行别人照他们的话去做，完全将反对意见当耳边风。
雹云这才满意的不
手“至于新衣的事，你自个去跟娘说，不过，你的胜算不大。”她笑嘻嘻的说。
小萱一边穿衣，一边道：“其实我真的不需要新衣，我还有好几件。”
“你去说服我娘才是，跟我讲没有的。”她帮小萱系上
巾“嗯，真漂亮。”小萱看起来好可爱。
“谢谢。”小萱不好意思地道，她拿起一条长长的薄纱“这是什么？
在脖子上吗？”
雹云咯咯笑道：“这叫披帛，也叫画帛，是披在肩上，然后绕过手臂，走路的时候，披帛会随着手臂的摆动飘来飘去，很好看的。”她帮小萱披好。
小萱皱眉道：“踩到不就跌跤了。”这被帛至少有两米以上，她担心走路会踏到。唉！都城人的花样果然很多。
“不会啦！习惯就好，现在时兴这么穿。”耿云晓以大义。“我帮你盘发髻。”她跃跃
试的看着小萱乌黑的秀发。她喜欢帮人
头发，觉得很有成就感。
“改天吧！大家不是在等我吃饭吗？”小萱拿起梳子随便梳一两下。
“对哦！差点忘了。”耿云失望地道。
“走吧！”小萱往房门走去，这间卧室位于耿云的隔壁，耿夫人怕她一个人寂寞，所以安排她和耿云住一起，两个人有伴才不会无聊。
两人肩并肩走出房门，耿云突然道：“差点忘了跟你说件事，云娟和云姗和我们一块用膳，她们是陆伯伯的女儿。”她神秘兮兮地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亲事吧！”
“哦！”小萱恍然大悟“昨天你爹娘去提亲的事，我想起来了。”
“也不是去提亲啦！只是双方父母都有这个意思，不过，爹娘很开明，除非大哥、二哥点头，否则，他们不会强求。”耿云领小
萱走过拱桥“你知道的，爹娘很恩爱，所以，他们也希望我们幸福，只是大哥、二哥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想成亲，爹娘只好
他们。”
“喔！”小萱只是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这是耿府的家务事。
她小心翼翼地将披帛在手臂上，免得踏到，她可不想跌进水池，变成落水狗。
雹云仍继续道：“云娟和云姗？次壹彝妫凭晗不兜氖谴蟾纾奇┫不抖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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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几岁了？”小萱问，走下拱桥后，她又把披帛披好，她真想把这费事的东西拿开。
“云娟十七，云姗及笄（十五岁），不过，大哥、二哥不可能娶她们的。”耿云道。
“为什么？”她实在想不出那对兄弟哪里好，可是偏偏有这么多人喜欢。
“如果大哥、二哥喜欢她们，早就将她们娶回家了，何必等到这时候。”她解释。
“那为什么不说清楚？”小萱不解道。
雹云耸耸肩“这我就不晓得了。”
小萱不由得皱起眉头，不想娶人家，还给人希望，真是…大坏蛋。
“小萱，下午到街上逛逛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她神秘且小声的说。
“什么地方？”小萱心想，她也该去秦府看看了。
“我也没去过。我一个人没勇气，不过，我很好奇，所以想去瞧瞧。”她兴奋地说。
“到底是什么地方？”小萱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不正面回答，她担心若说出来，小萱就不肯陪她去了。
小萱疑惑地看了耿云一眼“好吧！不过，我得顺便去办一些事。”
“好，没问题。”耿云欣喜道。
她终于可以去瞧瞧“
院”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
小萱一进花厅，所有人都看向她，耿夫人更从椅子上站起来“昨晚睡得还舒服吗？”她握紧小萱的手。
“舒服。”小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娘，吃饭了。”耿云道，再说下去，准是没完没了。
“你一定饿了吧！”耿夫人拉着小萱到大圆桌旁，并让小萱坐到她身旁。
“耿叔叔呢？”小萱迟疑道，她怎么没看见耿叔叔？
“他上朝还没回来，咱们先吃。”耿夫人拉她坐下。
这时，所有人才陆续就座，耿云坐在耿夫人右手边，耿介坐在耿云旁边，再过去是陆云娟、陆云姗，而耿桓则坐在小萱的左手旁。
其实，小萱宁愿冷冰冰的耿介坐她房，甚至陆氏姐妹也没关系，偏偏耿桓第一个就占好位置，大刺刺的坐下，她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
雹桓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他轻轻踢她一脚，小萱马上对他怒目而视，可是她又不便发作，于是狠狠地回他一脚。
雹桓咳了一下，也回她一记，并迅速把脚抬高，小萱扑了个空，愤怒地又瞪他一眼，而耿桓只是无赖地对她笑笑。
“小萱，怎么都不吃？”耿夫人夹了块
放入她的碗中，又夹了些青菜给她。
“我自己来就好。”小萱道。她忘了正在吃饭，筷子都还没动。
“桓哥哥，这给你。”陆云姗夹了只鸡腿给耿桓。
桓哥哥？小萱恶心快吐了，她的饭正巧卡在喉咙里，她咳了一声。
“怎么？噎着了？”耿夫人拍拍她的背。
“没…咳…事。”她挥挥手，表示她很好。
“喝杯水。”耿桓把茶杯送到她面前。
“不…咳…用。”小萱摇摇手。
“快喝。”他命令，硬把杯子
到她嘴边。
小萱真想真他大吼，不过，她当然不能在众人面前，于是，她只得乖乖的喝口水，还不忘瞪他一眼。
“桓哥哥，我们待会去街上逛逛好不好？”陆云姗问道，她不喜欢耿桓拿水给那个小萱的女人，她甚至都没喝过耿桓端给她的水。
“我有事。”耿桓摇头。
“什么事？”陆云姗不高兴的问。
“公事。”耿桓简短地回答。
小萱一边吃耿夫人不断夹给她的菜，一边看了陆氏姐妹一眼。
陆云姗可以算是美人一个，眉毛细长，丹凤眼，
小
红，云髻高耸，头戴各种不同的折枝花朵，穿着花纹短襦，披着浅绿披帛，还抹了淡淡的胭脂。
而陆娟则绾着百合髻，脸上也施了脂粉，她的眼睛细长，但却画了个广眉，看起来好像两条蜈蚣在上头，好奇怪，若她以素面相对，或许较好看一点。她穿了一袭大红衣裳，和耿云衣服的颜色相近，陆氏姐妹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丰腴。
而且，两姐妹对耿介和耿桓都
热情的，不断夹菜，不断说话，但是，这两兄弟都不大有反应，耿云则是猛吃饭，偶尔个一、两句话。
“来，多吃点，你太瘦了。”耿夫人又夹了许多菜到小萱碗中。
“太多了。您也吃嘛！”小萱谢过耿夫人的好意，直说饭菜很好吃，只是，她已经有些
了。
雹桓觉得些无聊，却不大想和云姗说话，他对云姗就像妹妹一样，怎么爹娘还要他考虑这门亲事？简直是荒谬。
他觉得快睡着了，于是，他踢踢正和他娘说话的小萱，看她气嘟嘟的模样，会让他有精神些。
小萱马上怒目相向，踹他一腿。这人是怎么回事？
雹桓面不改
的吃饭喝汤，桌下两却已踢成一团，差点四条腿变成麻花辫；耿桓将她的左腿夹在他的脚踝中，让她不能腿，而小萱则死命地想要拉出来，脸孔早已气得通红。
“小萱，你怎么吃得脸通红？”坐在小萱对面的耿云问道。
“没事。”
雹夫人也不解地道：“怎么
吁吁的？”
“没有，我只是有些热。”小萱强颜欢笑，右脚踹了耿桓一下。
雹桓故作惊讶道：“怎么会？该不会是病了吧！”
这该死的贼人！她愤恨地想。
“生病？”耿夫人着急地将手覆在小萱的额头上“没有啊！”她摇头。
“我真的很好，刚刚喝了热汤，所以才会这样。”她撒谎道，左脚不停地想挣脱。
雹夫人放心地点点头“没病就好。”
雹桓则是促狭地看了小萱一眼。
“对了。”耿云突然想到一件事“小萱，昨儿个你说大哥、二哥会得什么病来着？”
这句话让其它人不解地看着小萱，霎时全静了下来。
“你们病了吗？”耿夫人看着两个儿子。
他们两人同时摇头。
“不是普通的病，会死掉的。”耿云说。
小萱尴尬地闭上双眼，恨不得没说过这话。
“到底是什么病？”耿夫人着急地问，她的两个儿子很少生病，怎么会死掉？
“那是因为大哥、二哥他们常去──”
“阿云──”小萱赶紧打断她的话，着急地道：“我吃
了，你们慢用。”她想逃离现场，但她的脚却被耿桓夹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嘛！哦！老天！
“小萱，到底什么病？”耿夫人抓住她的手，担忧的问。
“是啊！什么病？”耿桓挑眉道，他也很好奇。
“桓哥哥怎么可能生病！一定是她胡诌的。”陆云姗反驳道。
“云姗。”陆云娟摇摇头，不希望妹妹失了礼教。
“小萱没说。”耿云不平地道“小萱，你说过的，对不对？”
小萱只得点头“我…”她将手放在膝上握紧。
“小萱，你说啊？”耿夫人催促道。
“是…”她的脸快着火了。
“快说嘛！”陆云姗不耐烦地说。
“是…”她顿了一下，认命地闭上双眼，唯一庆幸的是耿叔叔不在这儿，他看起来是个严肃、一丝不茍的人。
小萱深
口气，
口说道：“花柳病。”
这三个字在餐桌卜回
着。
雹桓和耿介吓岔了气，饭粒梗在喉喉咙上，两人不住地咳嗽。
雹夫人也
出了一些饭粒，随即咯咯地笑着“哦！天啊！”她一向镇定、文质彬彬的儿子，如今竟被“饭”噎着了。
陆云娟被汤呛到，咳出了汤汁，她马上拿出手绢捂着嘴。
“这是什么病？”陆云姗皱眉地问，怎么大家都一副怪模样？
“常去院会得的病。”耿云解释。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吃饭，并纳闷着这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大家的反应这么奇怪，这花柳病不是会让人死掉吗？
“哦！那会怎样？”陆云姗又问。
“云姗，别说了。”陆云娟制止道，这话题显然不适合在餐桌上讨论。
雹夫人笑着看仍在咳嗽的儿子，原来他们也有被吓到的时候，真有趣，可惜忠羲不在这儿，否则，他的表情一定更有趣。
“大哥、二哥，你们到底有没有得病？”耿云问。
两人同时瞪了耿云一眼，示意她闭嘴。
雹桓喝口水，顺顺喉咙，看着肇事者小萱低着头，脸红晕；他又咳了几声，挑眉道：“你还知道的不少嘛！”
小萱尴尬而小声的说：“卡丝同我提过。”
“哦！”耿桓故作了解地点点头“她还跟你提过什么？”
“卡丝会医花柳病。”耿云嘴道，她看了大哥一眼，惋惜地道：“可惜她回西南了，不然…”
“吃你的饭，阿云。”耿介看了小妹一眼。
“别说这些了。”陆云娟出声道，她舀了碗鱼汤给耿介，耿介摇头，拒绝她的好意。
“小萱，吃点甜品。”耿夫人打圆场道，她看出小萱已经够尴尬了，于是拿了些糕点放在小萱面前的瓷盘内。
“谢谢。”小萱喃喃道，静静地拿块红头糕吃着。
“多吃点。”耿桓将碗里的鸡腿夹进小萱碗里“多长些才好，你太瘦了。”
小萱看了
眼一腿，这不是陆云姗夹给耿桓的吗？怎么他原封不动地放在她碗中？
“不用了，我吃不下。”小萱拒绝道，这人怎么把陆云姗的心意给糟蹋了？
陆云姗马上皱眉道：“桓哥哥，你怎么把人家夹给你的鸡腿送给她？”
雹桓若无其事地耸肩道：“我不想吃。”
陆云姗涨红了脸“那你可以还我嘛！”她嘟着嘴，一副愤恨不平的模样。
雹桓没答话，继续吃他的午膳。
陆云姗觉得被羞辱了，眼眶顿时含着泪。
小萱拿起鸡腿，放回耿桓的碗内“这是陆姑娘的好意，你自个吃就好。”她同情看着陆云姗，耿桓实在太绝情了。
“不用你做好人。”陆云姗任
地说。
“云姗。”陆云娟低喊了一声。
雹夫人不知该说什么，她这两个儿子今天实在太顾及云娟和云姗的颜面了，对她们两人爱理不理，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萱实在坐不去下了，她左腿用力一缩，挣出耿桓的脚踝，但她的绣花鞋却掉了“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她的心也大喊不妙。
雹桓忍笑道：“没事，我的脚踢到桌脚。”他向小萱眨一下眼，老天！他快笑出来了，这小妮子完了。
雹夫人这才放弃一探究竟，责备道：“你的脚没事踢干嘛！”
小萱实在哭笑不得，她不得从没认识耿府一家人，她瞪了耿桓一眼，左脚在桌下找鞋，奇怪？怎么不见了？
雹桓咳了一声，小萱马上捏他的大腿，对他横眉竖眼，警告他把绣花鞋
出，否则后果自行负责，她还做个狰狞的表情，出牙齿。
雹桓大笑出，吓了大家一跳。
“二哥，什么事这么好笑？”耿云好奇道。
“没事，哈──哈──哈。”耿桓止不住笑。
“耿桓。”耿介也皱眉地看着大弟。
小萱狠狠地踹他一脚，这人丧心病狂。
雹桓笑得更大声，他情不自
地捏一下小萱的脸。
小萱迅速挥开他的手，气愤地又踹他一下。
“桓儿，你做什么。”耿夫人责骂“太放肆了。耿桓实在愈来愈没分寸。
“二哥老是欺每小萱。”耿云陈述事实。
陆云娟看了耿桓和秦小萱一眼，再瞧瞧妹妹，不由得皱起眉头，心想，耿桓若不是喜欢秦小萱，就是想利用她来刷
妹妹，好让云姗死心。
这一顿饭局下来，陆云娟已观察出耿桓和秦小萱似乎在进行某件事，因为她坐在秦小萱的斜对面，不时会瞥见秦小萱对耿桓怒颜相向，巧得是，耿桓总知道秦小萱何时会生气。
这让陆云娟觉得这两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或秘密，她也相信桌下方才的声响不是耿桓踢到桌脚，所以，她趁大家不注意时，偷看了桌下一眼。
正巧瞧见小萱踢了耿桓一下，而一只绣花鞋躺在耿桓的斜后方。
这两人在干嘛？“脚下”传情吗？陆云娟不解地想。
“以后不许你再欺侮小萱，听见没？”耿夫人对耿桓训道。
“是，娘。”耿桓忍笑点头，放下碗筷，他已经笑了。
雹夫人转向小萱“如果桓儿又欺侮你，你就跟我说。”
“嗯。”小萱点头。她用手捏着耿桓的大腿，示意他拿出鞋子。
雹桓右手覆住她放在他大腿的手，小萱想离，但他握得太紧。
这让她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原本她很感激他背着她去追商队，并且感谢他的包容，因为昨天她在他面前失态了，但他从没拿这些事糗她或笑她，就连回府后，他也没向其它人说什么。
为此，她还责备自己不该三不五时怒目相向，耿桓毕竟也是个好人，但现在他又这副德行，不断捉弄她、调侃她、怒她，使她
对他的好感顿时消失无踪。为何他老爱和她过不去？
“小萱，下午会有裁来帮你添些女服，衫子、襦袄、皮靴、锦履等一些必备的常服。”耿夫人道，她指示使女将用过的菜盘、碗筷收起，端些果类点心上来。
“不用了。”小萱婉拒道。“我有带衣服。”
“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耿夫人继续道。
“不用如此破费──”
“这又不是什么大花费。”耿夫人说。
雹云见小萱又想回话，笑道：“没用的。”
小萱本想说她一办完事就会到西南去，而那些衣服她是不可能带走的，但回头一想，算了，还是不提的好。
她只得耿夫人说：“谢谢。”
陆云姗讨厌今天的话题总绕着秦小萱一个人打转，她和姐姐可不是来做壁花的。
“桓哥，昨儿个采花大盗又出现了。”陆云姗转个话题。
雹桓马上将注意力转到她身上，而且快速地和耿介换一个眼神。
“什么时候？”他不经心的问。
“昨晚三更的时候。”陆云姗高兴的滔滔不绝道：“是在魏相府邸，好在及早发现，损失不太。茉依姐姐虚惊一场，幸好她有学过功夫，可惜的是又被那采花大盗给溜了。”
“损失多少？”一向很少说话的耿介也出声问。
“百两黄金。”陆云娟回答：“今早爹上朝也是为了这件事，最近官邸陆续遭窃，大臣们都在讨论这事儿。”
“这采花盗要是让我碰见，一定把他打个半死。”耿云气愤地说，她可是学过武。
雹桓瞪小妹一眼“少说大话。”
“就是啊！别说，阿云。”耿夫人也骂道。
小萱听了一头雾水，采“花”这么令人厌恶吗？怎么连大臣也要讨论这件事？
小萱从小到大很少和人接触，定居洛
郊外后，也鲜少出门；再者，秦氏夫妇不可能教她这些字眼，所以，小萱对一些特定意义的字句，只能从字面揣测，这也是为何她对骂词句并不
稔的原因。
“那个盗贼采的“花”很昂贵是吗？是不是兰花？”小萱问。
她一说完，一伙人怪异地看她一眼，随即爆笑出声。
陆氏姐妹一夭不可收拾，笑得花枝颤，笑声尖锐地像一群火。
雹云笑得捧腹捶桌，耿夫人也不停颤动，笑出了泪水，连耿介也笑出声。
雹耿桓更是夸张，笑得差点岔了气。
小萱皱眉地看向这些无礼的家伙，她瞪了耿桓一下，这人笑得像是看到壁虎在吐丝，蜘蛛在捕蚊。
雹桓咳了一下“小萱，采花贼不是那个意思。”他含笑地捏了一下他们握的手。
“那是什么意思？”小萱问，早就忘了他握着她的手。
“那个“花”是指女人。”陆云姗一副她很笨的样子。
“女人？”小萱偏头想了一下“女人怎么采？”
雹桓又咳了一声“娘──”
雹夫人微笑道：“我等会儿再跟你解释。”她摸摸小萱的头发。
“喔！”小萱只能点点头，心里直想着，为什么要等会儿才能说？
“魏姑娘有看到采花贼的面目吗？”耿介问。
“没有，他全身穿着黑衣，连脸都蒙了黑布。”陆云娟回答。
采花大盗其实是由采花贼和大盗组成，采取的是声东击西之策，当采花贼去官家千金闺房时，大盗早已守在财库附近，当官府千金大声尖叫时，士兵必定会集中捉拿采花贼，而盗就可趁机拿走财物。
这个月内，他们以这种手法作了四次案，这无疑是向衙门挑战，而这件事也因而传遍洛城，因为，歹徒挑选的皆是官宦之家，所以也格外引人注意。
但其实前两次事件，因千金皆受到采花贼非礼，所以，官人为顾及女儿名声，并没有报知衙门，是到了第三次事件后才暴皂，正巧那名千金学过武功，躲过一劫，他们才向府衙报案。
没想到昨晚再度发生，这采花戈盗如此猖狂，也让所有官家不得不加强防备。
“爹这几天都紧张兮兮，派了好些个卫兵在我们房门外。”陆云姗拿起桌上的水梨递一片给耿桓。
雹桓摇头，自己拿了片番石榴。
“这采花大盗得大家都心神不宁。”陆云娟也道。
小萱无聊地听着采花大盗的种种，心里想的是如何去见爷爷、
，要以何种名目去呢？若是以孩女的名目，说不定连大门都进不了。
到底该怎么办？小萱愈想愈烦，她决定先告退回房，再好好思索对策。
她正想起身时，才惊觉她的绣花鞋还没找到，而她的左手仍在耿桓的右掌中，于是，她的脸升起红晕，天啊！她竟忘了这件事，真是不知羞。
小萱扯动左手，耿桓反
地握紧，她无声地说着“放手”耿桓只是无赖地笑笑，小萱气得又给他一腿。
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冷静，不能和他这样瞎耗，她得运用智慧解决，首先，她得先找到鞋子，所以，她得看看桌下，但不能直截
了当的掀起桌布，因为这样太引人注目了，得有个正掌理由才是…
小萱瞥见桌上的汤匙，心中顿生一计；她假装拿起汤题，却不小心滑到地上“锵！”一声，大家全看向她。
“对不起，我马上捡。”她惊慌道，但心中却在暗笑，还给了耿桓一个胜利的眼神。她真笨，早该想到这法子了。
雹桓笑着捏捏她的手。
小萱正想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汤匙时，耿夫人道：“我捡就好，离我比较近。”汤匙正巧落在她椅子边。
“不用。”小萱这次是真的慌了“我自个儿捡。”她立即弯身。
雹夫人比她快了一步，拾起汤匙，无意识的看了地面一眼。
“小萱──”耿夫人叫道：“你的绣花鞋怎么在桓儿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