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哇!”米雪儿一踏人办公室,马上被曲薇丹的黑眼圈吓着“怎么回事啊?你昨天做了什么事?”
这几天曲薇丹的承受力已到达极限,紧绷得好像随时都可能崩溃,见她恍恍惚惚的模样,更让米雪儿担忧。
“唉…别提了!”她突然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去哥哥那儿她是避之为恐不及,因为他只要逮到机会,就会对她频频耳提面命,外加排定她往后所有可以参加相亲的时间。
所以她才会另择他处而居,昨⽇在苦思之后,还是决定放弃哥哥可怕的叨念。
“你呢?昨呑机手怎么没开?”她在面临困难时才发觉自己竟然只有米雪儿一个朋友,因此想找个栖⾝之所也突然变得困难重重。
“我的机手送修啦!”米雪儿惊讶地反问:“你不会一整晚都在公司吧?”
“不是…”曲薇丹抱着头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我在车上翻来复去,没怎么睡…”
“真受不了你耶!”米雪儿忍不住开始数落她的各种不成文噤忌:“你呀!不参与社场合,不接受任何采访还情有可原,但从饮食开始,除了猪、⾁以外的⾁类不吃;除了青菜,你也不吃⾖类;⽔果有个瓜字的也不吃;⾐服除了灰⽩黑三⾊以外的也不穿;椅子若有人坐过的也不坐;现在宁愿睡车上也不找家旅馆投宿?你是更年期到啦?”
“旅馆的感觉很诡异…”曲薇丹反驳:“那好像有很多人睡过。”
“瑞塔,你一定要稍微对环境妥协一点!”
“难啊!”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格啊!
“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
曲薇丹略过之前不甚光彩的事情,只讲述电梯內的那一幕,可是却让米雪儿更加怀疑。
“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男人而连家都不回吧?他到底哪里惹到你?他吻亲谁是他家的事,你没理由生气啊?”
“他就是吻了我…”曲薇丹的火气整夜都未消去,她脑中现在除了那个吻之外,又多了他坏透了的眼神及笑容,一时之间说溜了嘴,想收回时已经来不及了!
米雪儿的脸上不仅有着错愕还有暖昧,也马上知道了曲薇丹为何会如此火大。
痹乖!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吻AEC的头号女強人?
“是谁?他的名字是?”米雪儿赶紧掏出PDA,自动自发的化⾝为AEC的独家狗仔队“他是你的房东?好巧!多⾼?多重?长得如何?”
“我不知道!”曲薇丹大吼,她的脸庞倏地涨红,开始闪躲米雪儿的目光。
太⽳不断地泛疼,头痛裂,昨夜下雪所带来的寒气,在车上单靠暖气的她仍觉得寒冷。
听到曲薇丹沙哑的声音,米雪儿又有意见了。
“你看,你感冒了吧?你不能生病的,去看医生吧。”
“想都别想!”去他的大头医生。
米雪儿为她的执拗有些不悦,转而冷冷的告诉她一整天的行程安排:“随便你!你听听今天要做些什么吧,九点,广告企划研讨会;十点,财务部会报,要初拟员工年终奖金事宜;十一点,各区驻点经理的业务会议,直到下午二点为止;之后…”
“米雪儿,这些行程都没问题!在这之前,你先帮我找房子,我要尽速搬离那个地方!”曲薇丹了太⽳,却效果不彰,反而让她的头更痛。
米雪儿无法理解她为何会如此固执,在她莫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时,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让瑞塔发现她隐瞒这个事实,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
“有件事,我不知道说了你会⾼兴还是生气?”
“什么?”
米雪儿退至门边,做好曲薇丹发飙后的准备,她相信曲薇丹不可能会为这消息⾼兴的。
“昨天我去时尚秀拍照的时候,遇到了睽违已久的总监。”
“真的吗?”曲薇丹的双眸发出晶亮的光芒“他回来了?”
由于自己是莫名其妙地接下代理总监的职务,因此对真正的总监完全陌生,就算她和他擦⾝而过,也不认识他。
“太好了!他回来了!我可以不用管了!”曲薇丹抓起桌上的文案,将总监权限的公文等档迅速的整理,对于能卸下这个原本不属于她的沉重担子,她是欣喜若狂!
米雪无意扫兴,呑呑吐吐的开口:“可…可是,他没说要回来。”
一种彷若自翠堂坠落地狱的表情出现在曲薇丹僵硬的脸上,她手中的档应声而落。
“你…你说什么?”
“瑞…瑞塔?”米雪儿以惋惜的口吻描述:“我也没想到他竟是这种人,虽然没有明讲,但他说他会常常不在,你就得…”
“常常不在?”曲薇丹惊愕的看着桌上凌的文件,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劳苦至此,为何要表现得如此突出,花费了女人一生中最美的⻩金期,她又得到了什么?
“不过,他说会来找你。”
曲薇丹心念一动。
他会来找她?那么就代表她还有一线生机,她可以当面和他谈清楚。
“希望他是我所期望的明君。”她从未妄想要上司配合她的意愿,但至少可以说服他。
她是曲薇丹,是AEC的头号女強人,岂能任人布摆!
米雪儿倒不认为总监会被说服,说他是明君,绝对是毋庸置疑,只不过…
“他…不是个普通的家伙。”米雪儿只能这般形容,不过总监宁可选择在远方遥控公司,也不愿回来接受束缚却也是事实。
“什么意思?”
“他是HW珠宝,钻石大王莫卡?奥的孙子。”
“那又怎样?”
“他长得很好看。”昨天为替瑞塔打抱不平,失了和他好好相处的良机,让她饮恨了一整晚。
“又怎样?”没来由的,曲薇丹的脑海竟然出现了一张大特写…那个夺走她初吻的混蛋!包可恶的是,她居然觉得他英俊?
“他…绯闻很多。”
“你知道我不爱看那些八卦!米雪儿,你的重点到底是什么?能够创立了这间公司,证明他的能力过人;每周指示我要报告公司营运,证明他依然有心,基于这两点,我认为他不可能拒绝我的建议,他想怎么玩,那是他自己的事!”
“可是…他就是想玩,才让你接…”
“我绝不会让他再得逞!”曲薇丹发下重誓:“否则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用…用不着这样吧?”米雪儿劝阻她收回誓言,因为以她目前的情况,已经很难嫁出去了…
------
AEC大楼具有典雅的特⾊,是诸多企业大楼争相模彷的设计范。
亚德?奥在将车驶至员工专属停车场前,静静的欣赏这幢经由⽩雪洗礼之后的大楼;没有人知道这幢大楼的设计是他半年苦思的成果,他没想到初试啼声的成品竟能获得建筑设计评鉴的大赏,也因此使他信心倍增;AEC现下稳如泰山的营运状况已用不着他费心、费力,况且他喜从创业中找寻刺与成就感,他的心正为另一样事业而沸腾。
他一向公私分明,虽然瑞塔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风采,但要去见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将令他非常雀跃。
在管理室前,亚德被管理员拦了下来。
“先生,对不起喔,没有本公司停车证的车辆,不得停放在这里。”
亚德在降下车窗前叹了口气,真是无奈,谁教他两年没回来。
他朝管理员笑了笑。
他的笑容马上勾起管理员的印象,只见管理员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亚德就当是和他打了招呼,他顺利的进⼊停车场,发现了一个问题。
原本属于他的车位?
一辆中古车停放在众多名车当中,除了显得格格不⼊之外,这辆车正大剌刺地停在他的位子上。
“哈啾!”
一道响亮的噴嚏声引起亚德的注意,接着他又听到一阵沙哑的低喃。
“奇怪…到哪里去了?我记得…明明在这里啊…”曲薇丹上半⾝探⼊车內找寻东西。
“喂?”亚德好心的趋上前,关心的询问这位看起来需要帮忙的女子。
“哇!”突来的声响把曲薇丹吓了一跳,脑袋不偏不倚的往车顶上撞了过去,痛得她哇哇大叫,开口就骂:“你叫什么叫啊?”
亚德的脸上随即勾起讥讽的笑“是你呀?欧巴桑。”
亚德不自觉地取下她的眼镜,引起她一阵惊呼。“你⼲…什么…”
她的脚早已不听使唤,她本无法移动。
他的出现始终带给她无以言喻的动,面对他,她的思绪竟会因一股強烈的悸动而了原有的冷静。
“哦?”亚德惊讶的发现,除了她的黑眼圈之外,她不施脂粉的小脸蛋⽩皙嫰柔,尖的鼻梁尤其漂亮,还有她无可挑剔的樱桃小口,十分人。
她瞪着他的脸逐渐近,他浓长睫⽑下的双眸转为深邃,就在她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气时,他成功的吻住了她的。
这一次,她吓得连动也不敢动。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吻她?他到底是谁呀?他在做什么呀?
老天啊!谁来救救她。阿?她努力的试着动一动,可悲惨的是,她的脑袋在他以⾆纯的撬开她的齿时,变成了一片空⽩。
他因她的美丽而惊喜,没想到一副眼镜竟能隐蔵住一位人的女,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因为她是属于他的新发现。
“姐小?”得不到响应,他才离开她的。
她突地失去重心,瘫软无力的倒在他的怀里。
愣了一会儿,他开始摇动着怀中的人见,得到一个事实令他笑翻天…她竟然昏倒了?
是因为他吻她吗?如果是,那她未免太单纯了!
不得已,他只好将她移至她车內。
他打量着车內的状况,没有刺鼻的香⽔味,亦无可爱的装饰品,只有凌的档和档案,刚味十⾜的內部令他诧异。
这是她的车吗?还是瑞塔的车?
能停放在这位子的车子肯定和瑞塔脫不了⼲系,可是老旧的车子让他十分疑惑,凭瑞塔优渥的薪资,拥有的车不应该是中古车。
或者,瑞塔是节俭的人?如果是,那他对他更是另眼相待了。
虽然亚德还来不及细问她在车上找什么,不过他确信自己倒是找到了一个“好东西”
这好东西头发凌,发丝自然的卷度恰到好处,展现出华而不丽的气质;她的脸蛋柔嫰细致,此时略显惨⽩,至于他刚刚吻过的,红润的⾊泽尽失,彷佛因被他汲取而⼲涸。
他皱起眉,为⼲燥的气候破坏了她的樱而不悦。
曲薇丹昏昏沉沉的脑袋无法思考,体內闷烧的火热使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一股烦躁扰得她无法获得平静。
一双琊气的褐瞳突地窜进了她的脑海,将她狠狠的恼醒。
又是他!这可恶的男人竟然一连犯侵了她两次。
唔…头好痛,她缓缓的睁开眼,暗自祈祷别再见到那个坏蛋;可是,老天爷似乎来不及听到她的祷告。
近在咫尺的脸孔正朝着她眨眼“你醒了?”
“哇…”她本能的推开他,忐忑不安的猛结巴:“你…你想…⼲…什么?离…我…远一点…”
亚德从她的⾝体感受到不寻常的热气,他随即二话不说的立即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哇!抢劫啊!”她慌忙的拍着窗户大叫,惊诧的看着自己的车子进⼊市区。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老是出现在她面前?不仅让她了方寸,更将她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你到底…是谁啊?”夺走了她的两个吻,现在又企图绑架她?“我跟你无冤无仇啊…”“这辆车要卖也没什么好价钱;至于你嘛…”他现在给予她极⾼的评价,在拿掉她的眼镜之后。
她扭曲了他的意思,脑中填満了亵猥不堪的画面。
他斜睨着她満是慌张的小脸,不想多作解释,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画面,她无辜可怜的模样真是可爱。
他不会捉弄人,但遇上她,总让他顽心蠢动。
“你不是很強势吗?”他想起餐厅时的情景,嘲弄的说:“女人终究敌不过男人,我现在就让你尝尝轻忽男人的下场。”
“没有,没有!我没有轻忽谁啊。”她就像是被烈火烧烤过的鱿鱼,⾝子缩得更紧了。“你要车的话,我可以给你,要钱也可以,我…”
“可是,我只要…你。”他琊佞的一笑,冷不防地抓住她发冷的手,为他森冷的表情增添一股琊恶的力量。
“哇!”她大叫一声,开始因害怕而颤抖。
他果然是个坏蛋,果然是个⾊鬼,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
“你不是老叫我混蛋?”昨夜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还是将她的叫骂声听得一清二楚。
她噤若寒蝉的低着头,只能在心中咒骂,由于害怕难保自⾝安危,因此只能委曲求全。
“对…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是吗?”他可不这么认为,从她的眼神中,他已然读出她对他的评价…坏到极点的恶人。
突然,她的手臂被他蛮横的一拉。
几时车子停了?她不知道,几时车门开了?她也浑然未觉,只不过眼前的⽩⾊建筑使她震惊,让她下意识的往后退。
“怎么了?”他不明就里的看着她突变的脸⾊“你好像生病了,医院到了…”
“我不要进去那里!”她缩回车內。
她莫名的惊吓与反抗让他摸不着头绪。
“这里是医院,又不是监狱,你⼲嘛…”
“我讨厌这种地方。”她捂着耳朵,不想听他说些什么,她恨死这家医院了!那群烂医生!
“你是不是险保费没?”
“才不是,当年要不是他们,我爸妈也不会…”
她心底结痂的伤口被无情的揭开,幼时的记忆难以磨灭。因机飞误闯跑道而引起机飞失事的那一年,她的⽗⺟在抵达医院时仍尚存一口气,可是院方却让他们⾜⾜等候了半个小时,延误了救治的重要时机。
虽然当时医院人満为患,但那群来来往往的医生,竟没有一个察觉⽗⺟看似无恙外表下的严重內伤。
自此以后,她发誓绝不再踏⾜此地。
亚德恼怒的瞪着她,完全不认为往事可以当作她不愿就医的借口。
“生病就得看医生!”
“我自己有葯!”她开始翻找平时存放在车內的普拿疼。
他知道她要找寻的东西后,面有愠⾊。“止疼葯不是万灵丹。”
奇怪!她为什么就是找不到?眼前更是模模糊糊…
“我的眼镜呢?”
“走!”他比她还坚持,尽管她的遭遇令他同情,但是她此刻的病情更让他担心。
他一把揽住她的,将她拉出车外,劝道:“你给我乖乖听话,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讲不听?”
“我不要去医院!”她火冒三丈的冲着他大吼:“你是谁?凭什么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假好心!你这个烂人,成天只知道鬼混的家伙,别惹我!”
“你的嘴巴真坏。”这小妮子神智不清的时候会结巴,清醒的时候倒完全成了一名泼妇。
看着愈来愈接近⽩⾊建筑物,她愈是挣扎“你快点放开我!”
“我偏不!”他加重手腕的力道,抓着她往⼊口处走去。
忽然,她就像耍赖的小孩,⼲脆往地上一坐。
“我说不去就不去,你能拿我怎样?”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睇着她不顾形象的举动,嘴角勾起一抹意长深远的笑。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要回公司!”她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不过头好昏、眼⽪好重、好想觉睡喔。
哼!他若是任人布摆,就有辱亚德?奥这个名字。
在预料她会发出惊呼声之后,他成功的将她从地板上抱起,东方女人在西方人眼中本来就十分娇弱,怀中时女人明显的过轻,第一次抱她的时候,他就深深感觉到她的营养不良。
“国美并没有闹饥荒。”他看着她头摇“你该不会得了厌食症吧?”
“放我下来!”
她拼命地想挣脫,原来他竟不是手无缚之力的小⽩脸,力气大得很,将她的双臂扣得死紧,让她动弹不得。
“别忘了,你不是叫我混蛋吗?”他咧开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又超级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