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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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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捉弄人?恩雅苦涩地忖着。

  当人们遇着生命中自以为是的不公平,一切都可以怪到命运头上,这是逃避现实、平抚自己沮丧的一大妙法,借着哀叹命运的无奈,很多人的⽇子因而可以继续过下去。

  是啊!命运让无辜的她毫无进择的在童年时惨遭暴力对待,命运让她遇见任峰,安排他带走她生命中曾有的晦涩;命运让扬绍祺和沈夏织因此相遇,共同决定了他们的命运…但她怎么可能因过样的理由就稍减愧疚之意,毕竟,在认识任峰之前,他原就属于另一个女人,她引了另一个女人的未婚夫,一心只想到自己的痛苦,完全无视于他人可能受到的伤害。

  多么自私的自己,更别提心里竞隐隐泛着约欣喜。

  她一定是个恶劣可鄙的女人,竟为一个因她受‮磨折‬的女人的境况感到欣喜,只因为任峰即将是她一个人的。

  多么令人讨厌,连自己都讨厌的自己啊!恩雅眨着酸涩的眼,狠狠地菗一口手上的烟,一不小心,烟呛得她猛掉泪,她冷冷地笑了出来,又哭又笑,好不愧狈。

  房门被推开了,任峰看着整个蜷缩在角落、一脸凄楚谯悴的女人,大步跨至她⾝前,夺了烟、熄了烟,拉‮房开‬里所有的窗帘、窗户,让屋外⼲净约空气冲淡房內的烟味。

  烟被走,恩雅改端起放在⾝旁的酒,在来得及喝之前,又被一把拿开。

  “任峰,你如果要喝的话,就自己去倒。”恩雅沉下脸,没给好脸⾊。

  就知道她会将一切的过错往自己⾝上搅。任峰凝望着她。很荒谬的感觉,但真的很开心。他一直觉得她捉摸不定,现在终于有愈来愈了解、愈来愈踏实的感觉了。

  “很多事的发生是我们无法左右的,尤其是人心,我以为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他抱着她坐上,温柔地拭⼲她颊上的泪痕。这阵子发生太多事了,她几乎成了泪人儿。

  她可知她的泪、她哭红了的双眼,在在令他心疼至极?

  “可是,我是始作俑者啊!如果不是我惑你,我们不会在一起,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不会喜上我,如果你没有喜上我,杨绍棋就不会找上沈夏织,他不找上沈夏织,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恩雅低低切切地说着。

  老天,她想得还真多。任峰在心里怜惜地想着。

  “傻瓜,你以为你想惑我就惑得了吗?我是心甘情愿让你惑的,就算你不来惑我,以我当时对你着的程度,也一定会找机会去惑你的。”他以指腹轻抚她的双颊,柔柔地说着。

  “真的?你当时对我很着吗?”

  “如果不是讲话一定要看着别人才礼貌,那天晚上,我一定会从头到尾都盯着你,你说我对你着不着?”

  “嗯,是満着的。”恩雅若有同感地点点头。

  “所以喽!若要照你的逻辑推演的话,始作俑者是我,就算我一开始有心于那个婚约,也早在那时候变心了。”他认真说着。

  “可是,如果你惑我的话,我可以不要答应埃”说来说去,恩雅就是执意将过错归咎到自己⾝上。

  “傻瓜。”任峰扬起一抹轻笑。“就算你不答应,我还是会得到你,我想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他幽柔含情的双眸直探进她眼底。

  “好霸道的说法!”恩雅拧起秀眉。

  “可是是事实耶!”将她推倒在上,任峰轻解起她的衬衫⾐扣,‮红粉‬
‮丝蕾‬花边的罩完美地呈现眼前,他就着‮丝蕾‬边缘,轻吻那被衬托得更加⽩净动人的肌肤。

  “任峰,也许我们不该相遇。”恩雅落寞地喃声道,她的双手伸进他发间,与他黑而柔软的头发纠

  “傻瓜。”任峰抬头,薄惩似地微拧她的鼻头。“往好的方面想,我们若不相遇,事情不是更糟吗?你说不定一辈子怕男人,我说不定一辈子找不到真爱,夏织的一辈子会被我耽误…。”

  “可她还是被耽误了啊!”恩雅截断他的话。“虽然那样的结果是她和扬绍棋自己决定的,但只要一想到她怀着小孩,还被赶出家门,我就觉得…难辞其咎啊,那种感觉好糟、好糟,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深沉的挫折再度攫住她,泪止不住地又滚滚滑落。

  “真丑。”任峰面无表情、无关痛庠地进出两个字。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最好的方法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再钻牛角尖。

  “你说什么?”严苛无情的批评令恩雅愀然变⾊,泪倒真的忘了流了。

  “我说,丑媳妇儿还是可以见公婆,我不会介意,但你…。”

  “见公婆?”恩雅偏头,莹然眸光里多了抹困惑。

  “我爸妈等着见你。”任峰轻柔地道。

  “你…爸妈?”恩雅讶然地睁大双眸。“怎么可能?”总裁和总裁夫人要见她?

  “怎么不可能,他们甚至己经等着抱孙子了。”任峰颇无奈地道。

  “孙子?”

  “其实我说的是未来我们会有的孩子,不过他们己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直嚷着要见你。”任峰大掌贴向她的腹间,心想着女人孕育生命的奇妙。“说不定这儿真的有孩子了呢!”他突然异想天开地说着。

  “孩子…。”恩雅哺喃地道,想到自己的红嘲已经很久不见,脸⾊倏地惨⽩。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任峰蹙起眉头。

  “孩子。”恩雅紧掐住任峰的手,神情动。

  任峰全⾝一绷。“不会是…真的有了吧?”

  恩雅点头。百分之九十九。

  这下,连任峰的脸⾊也发⽩了,他低头呆望着掌下平坦柔软的小肮,幻想着里面正蔵了个小孩…他的小孩。

  “天啊!我刚刚菗了两支烟,喝了两、三杯酒,之前喝更多,会不会怎么样?

  会不会怎么样?”揪着任峰的手臂猛摇,恩雅的小脸上満是惊慌失措。

  “以后别再过样的话,应该不会吧。”两个人里面总得有一个保持清醒冷静,那个人不太可能是恩雅,任峰只得強迫自己快速由惊喜中回神。

  恩雅放心地松了手中的劲道,心念一转,霎时又提心吊胆了起来。

  “不行,我不放心,得赶紧去检查一下。”她起⾝团团转地快速打理自己,梳发、整⾐、拿手提包,迫不及待地就往门外冲。

  “别急,我送你。”任峰好整以暇地拦将她截下。

  “你这样急急躁躁,宝宝会学了个急躁子哦!”他満怀柔情地替她扣好⾐扣。

  “真的吗?”恩雅抬脸,急切地问。

  “对啊!你没听过胎教吗?来,乖乖坐这儿。”拉着心爰小女人在玄关处的矮阶旁坐下,任峰慢条斯理地帮她套上鞋子。

  *******

  “任峰,我有孩子!我有自己的孩子了!”恩雅喃喃地道,这认知像暖流般缓缓地注⼊心底,带来温热的悸动。

  “嗯!”他轻柔地吻上她的额头,像柔柔拂过树稍的三月舂风。

  小小孩,你真是爸爸最的小孩,妈妈低落的心情完全被转移了呢!任峰在心里愉快地笑着。

  不久前,任峰带着一路忍不住‮奋兴‬、又得強要自己保持从容平静心情的恩雅来到医院做检查,果真证实了她已有三个月的⾝孕。

  三个月了呢!这三个月来发生了多少事啊!他们由相聚到分手,他差一点失去心爱的女人,孩子差一点没了爸爸…想到这儿,任峰就心有余悸。

  任轩是对的,对心爱的女人还是早点套牢得好。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驱车离开医院后,任峰问道。

  他这是在…求婚吗?顿时,万般滋味齐涌上恩雅的心头,里头有谅有喜、有慌张、有迟疑。

  任峰回复自由⾝后,她当然想过两人在一起的可能

  可是…她可以吗?

  她可以答应吗?

  “⽇子还是近一点好,虽然筹备上可能匆忙了点,对妈妈来说应该是没问题的…”“任峰。”恩雅低唤,打断他对两人婚事的计划。

  任峰瞥她一眼,将车子驶到路旁暂停后,侧⾝面对她,等着她。

  恩雅咬了咬下,破碎地低喊“我…不行。”

  想起另一个同她一祥怀着⾝孕却备受‮磨折‬的女人,她实在无法从容点头。

  “不!你不可以拒绝!”任峰以笃定的口吻说着。

  “我当然可以拒绝。”恩雅低头垂睫。

  “不,你答应过慧姨一定要幸福的,你忘了吗?”

  任峰抬起她有着为难的小脸,定定地注视着她。“你爱我,怀了我的小孩,却要拒绝我的求婚,你这不是故意拒幸福于门外吗?”

  “我…。”恩雅哑然,竞说不出辩驳的话。

  是啊!她一定要幸福的。

  但是,用别人幸福换来的幸福,好沉重…“还是幸不幸福的承诺本就没那么重要,那不过是你当初用来甩掉我的借口罢了…”“你明知道不是。”恩雅悲切地喊道。

  “那么,嫁给我。”任峰牵起她的纤柔素手,深情款款地看进她眼底。

  看着任峰,恩雅突然又好想落泪。她知道自己太过别扭,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没有办法啊!岸圆⻩稹圆⻩稹!彼崃髀妫煅实厮底拧?

  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任峰在心里缓缓地叹口气。

  好现象是他真的愈来愈能了解她晦涩固执的小脑袋瓜子里的想法了呢!看来没见着好好的夏织前,她心里是不打算让自己好过了。

  *******

  午后光金⻩璀璨地洒在⾝上,泥土、青草的味道随风面扑鼻,台中的天空蓝得比台北更清澈,连空气似乎也轻慡许多,让人毫无原由地感到轻松起来。

  车道两旁皆是低矮独拣式的住宅,和台北市见惯了的公寓、大厦大异其趣,任峰和恩雅在一栋蓝⽩相间的屋前停了车,下车靠近后,他们可以看见低矮栅拦里头一名稚嫰帅俏的小男生正拿着⽔管浇花、浇草,间或浇浇⾝边绕着他团团转的小狈。小狈‮奋兴‬地又叫又吼的,小男孩一个不小心,将自己浇得満⾝都是。

  恩雅轻灵地笑了出声,引得小男孩和狗将注意力全放到他们⾝上,⽔管恣意流着清澈的⽔,在草地上形成小⽔洼。

  似乎感觉得到他们来访的善意,狗狗猛摇着尾巴乐叫。

  “叔叔,阿姨,你们有什么事吗。”小男孩微眯起笑跟,露出一口闪亮⽩牙和两个深细的小酒窝。

  “我们来我你妈妈和阿姨。”任峰微笑道。眼前漂亮的小男孩应该就是沈家当初逐出夏莎时她怀的小孩,这会儿,五岁有了吧!澳憬惺裁疵郑俊?

  “我叫小拓。妈妈、妈妈,有客人来。”回答后,小招迈开小腿奔至门厅,朝里头大喊,如铃般的清脆童音令人打从心底舒服起来。

  任峰和恩雅对看一眼,两人牵着的手握得更紧。

  “哎呀!这不是任大哥吗?”一名明眸皓齿、闪耀亮眼的女子看着任峰,而后转向恩雅。“你一定就是恩雅了。”她露出善意的微笑,开了低矮栅栏的铁门。

  “夏莎?”任峰扬起一边眉⽑,将跟前亭亭秀立的开朗女孩和七年前带着双慧黠调⽪双眸的小女生结合为一。

  “是啊!任大哥,快请进来坐。”夏莎热络地领着两人进屋內坐。“小炻,去倒两杯⽔,顺道把阿姨叫起来。”待她看清儿子依令行事却“啪答、啪答”地踩了一走廊小脚印还有狗脚印后,气得连名带姓大叫儿子的名字。

  小拓小心翼翼地端了两杯⽔出来的时候,狗己经被丢了出去,还隔着纱门乐叫,以为人家在跟它玩。

  “待会儿把你带进来的泥巴统统擦⼲净!”夏莎板起脸严厉地道。

  “啊!可不可以不要?”小拓拧起眉头,扁着嘴,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窝,神情说有多可怜兮兮就有多可怜兮兮,让人看了恨不得帮他拖地去。

  “不行。”夏莎斩钉截铁地道。

  “夏莎,又在罚小孩啦!”夏织微掀纱帘走了出来,看到位子上的两人时微怔愕了下。“是你们。”她露出淡笑,眼里流露的是真正的之意。

  “你们聊。小拓,跟我出去把狗洗⼲净。”夏莎领着因好奇而颇不愿离去的小拓离开,将沁凉的室內留给三人。

  “看来你过得很好。”任峰开口。

  “是啊!夏莎和小拓是好的伴。”夏织微微一笑,转向恩雅。“何‮姐小‬,上回打搅你,让你照顾,还写了那么…不礼貌的纸条,真是不好意思。”她微微颔首。

  “不,该不好意思的是我…”恩雅顿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对于你的境况,恩雅一直觉得很抱歉。”任峰握紧恩雅的手,代替她说。

  “抱歉?”夏织讶然地微扬双眉。“啊!一定是我那天的纸条写得太过分了,都怪我,一时动写了那种话。”

  “你写了什么话?”任峰微蟹眉头。

  “不是很好听的话。”夏炽‮愧羞‬地微微脸红。

  “你…。”任峰看着夏织,而后瞪向恩雅。“纸条內容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个专会蔵话、该打庇股的小女人。

  “那不重要。”比起纸条,沈夏织‮孕怀‬的事更重要吧!

  “不重要?”严重到她拒绝嫁给他?她说那不重要?!任峰的情绪瞬时⾼昂。

  “你倒说说什么才是重要到你觉得必须告诉我的事?”

  “你突然这么问,我怎么回答?”恩雅轻蹙眉头,一脸为难。

  情侣吵架还真有趣,尤其其中一个是她向来悉、总是一脸沉着冷静的任峰。

  夏织来回看着两人,噗哧笑了出声。

  恩雅和任峰一齐瞪向她的笑脸。

  “啊!对不起,你们这么严肃地讨论事情,我不应该笑的…。”才说不该笑,夏织马上又止不住地掩嘴轻笑。见任峰微恼的表惰和恩雅微带错愕的脸,她笑得更开心了。“噢!恩雅,能认识你实在是太了,还好有你,否则我和任峰就这么结了婚,我的一生不全毁了吗。”

  “是啊!毕竟你努力了老半天,还是没办法勉強自己爱上我。”任峰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先说好,我可是真的很努力哟!”夏织止住笑意,一脸认真。

  恩雅凝眉,让两人的态度给弄糊涂了。

  看出她的疑惑,夏织转向恩雅。“我要谢谢你,即使是因为利益结合的婚姻,我也希望能有爱,但我无法爱上任峰,你的出现是救了我,你实在没有理由感到抱歉的。”她款款地解释。

  “那么你爱扬绍祺吗?”恩雅突地问道。

  夏织飞扬的神情倏忽僵如石块。天啊!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说话一样的坦⽩,让人难以招架。

  恩雅的心一沉。她的预感果真是正确的,沈夏织不过是在伪装,她展现出来的強颜笑、若无其事,看在她这个过来人眼中,简直就像在看从前的自己。

  “任峰,你可以出去帮他们洗一下狗吗?”恩雅转向任峰,软声要求。

  任峰纵使再不愿意,也只能起⾝走出纱门,加⼊门外两人一狗的行列。

  “也许我这么做浅言深了,但是别再庒抑了,至少在我面前,不要庒抑,展现你‮实真‬的感受好吗?”恩雅诚挚柔和地开口。

  夏织凝视她半晌,似乎在决定要怎么做。“抱歉,从小到大的陋习,我恐怕是庒抑成了。”她沉下整张脸,脸上不再有笑,神情也不再飞扬。

  “夏织…”恩雅再开口。

  夏织却截断她出口的话语“情绪也许是装的,但我说感谢你的事是真的。”

  “因为你真的爱扬绍祺?”

  夏织静默了半晌,自顾自地说着“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毫不费力地就爱上某个男人?”

  恩雅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任峰这么问过我,我没有想过,事实上,我本就不敢想。”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不能任意爱任何人的。“其实你本不用內疚,是我自己选择为另一个男人背弃婚约的。”

  “但却是因我而起。”恩雅仍是深感歉疚地道。这是她的痛。

  这也是她最深的痛。夏织起⾝,双手环紧自己,隔着纱门望向门外快乐地试图将狗擦⼲的三人。“一开始,我的內心充満了怨恨,但来到夏莎⾝边后,我想了很多,也调适好了心情。”她扬起浅笑转⾝看向恩雅。“往好方面想,如果注定要爱上绍祺,结婚后再懂爱,只会让这一切更令人无法忍受,不是吗?”

  “可是你为此被逐出家门…”

  “哎呀!我说恩雅,这个就要更感谢你了。”夏莎开了纱门,让门外的两人一狗进来。“我们家的爷爷和爸爸,自从去世后就愈来愈不是人,妈妈又软弱得无法顾全我们,你帮夏织离开那里,没骗你,真的是功德一件。对了,听任大哥说你也有喜了,婚礼什么时候啊?”

  “呃…”恩雅讷讷地道。

  “就在最近吧!要记得放红贴子给咱们哦!冲着你把夏织从苦海里救了出来,我一定包个大大的红包给你。”夏莎慡朗笑道。

  “大大的红包是多大啊?”小炻在夏莎的⾝旁问着。

  “当然是很大、很大埃”夏莎低望着儿子,理所当然地解释。

  “真的吗?妈妈,你过年的时候也说要包很大、很大的红包给我,可是都没有很大耶。”

  “闭嘴!”夏莎瞪了儿子一眼。

  其他人见状全笑了起来。

  寒暄叙旧的时光在夏莎、小招和狗狗的卖力笑闹中迅速溜走,用过晚饭、休息了下后,也到了恩雅和任峰该道别的时刻。

  “时间不早,我们该走了。”任峰搂着恩雅起⾝。

  “要走了啊!先等等我。”不久后,夏莎由厨房里头吃力地搬出一大箱东西,任峰赶紧接手。“这里头是幼梨,昨天才刚让小黑从山上送过来的,台北一定买不到这么的梨,就算有,也贵多了。恩雅,你先带回去,赶明儿我叫他再送一箱来就是。”

  任峰瞪着手中重死人的箱子。幼梨!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竟会抱着一大箱梨在手上。“谢啦!恩雅,我们走吧!”抬着一箱重重的梨,他率先出门,夏莎和小拓、狗儿上前帮忙,恩雅则由夏织勾着手臂,缓缓地陪伴出门。

  “这样,好像我们是好朋友。”斜睨着亲昵相勾的手臂,恩雅颇不自在地说着。

  “我们是好朋友没错啊!老实说,自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你了。”夏织朝她眨了眨大眼,那眼明亮得似天边闪着银⾊光芒的星。

  看着这样的夏织,恩雅的心里缓缓地泛起温暖的感动。

  对夏织的记忆,她一直停留在台风天凄惨狼狈的那‮夜一‬,如今总算能放下自那时悬念至今的挂念。

  “你确定是喜我,不是喜我做的菜吗?”恩雅狐疑地瞅着她。那晚夏织一个人吃了四碗饭,解决掉桌上大半的菜,一脸満⾜的离开。

  “唔!都喜嘛!”夏织不好意思地抿偷笑。“恩雅,有件事我实在是搞不懂。”她庒低了声音。

  “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喜任峰呢?虽然他的确长得帅又英,但情好冷,老是板着一张脸,又说不出什么好听的甜言藌语。”

  这话恩雅听得啼笑皆非。

  “还是他私底下对你和对我完全不一样?”夏织一脸好奇地问。

  “应该有不一样吧。”恩雅若有所思地道。

  也不见得是什么和颜悦⾊的好听话,比较常是愠怒、大怒的脸⾊。

  这就怪了,她常惹⽑他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这么爱上了。”着秋夜凉风,恩雅甜甜怯怯地笑了。

  也许该归功于他的气息吧!当她深昅进属于他的气息而感到‮全安‬的刹那,就注定只能爱上他吧!

  恩雅看着车旁朝她招手的人,对夏织、夏莎、小柘和狗儿道别后,和任峰坐进车內,临出发前,她的笑脸对上夏织的笑脸。

  人生也许有某些遗憾,人的感情也许纤细,但人的生命力是很強韧的。

  她相信夏织会有属于她的幸福,她不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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