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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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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啊!他生平最大的错误,绝对是跟错主子。

  扁行南愁眉苦脸地瞅着走在前头的男人的背影,心底不噤暗暗埋怨着。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哪个主子会在严寒的冬天夜里、摄氏几近五度的情况下,把人硬是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陪着散步的,就只有他…人称“索徒霄王”的黑睿霄。

  扁行南不出得回想起五天前…凌晨二点,正是万物俱静,人月好眠的时刻。

  “南,起来。”淡淡的口吻里,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该死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叫我起来,我就得起来吗?”半梦半醒之间,他根本就还未弄清楚来人是谁,怒斥的话语即脫口而出。

  咒骂声方毕,他下意识里却又对这声调感到熟悉,不对啊!如此強硬的口气,除了他的主子外,再无其他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他惊得瞪大双眼,根本不敢相信主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房里,恐慌不已的心早已无法思考。

  “主…主…主子,怎么会是你啊?!”完了,真的完了,这下他不被主子剥掉一层皮才怪。

  黑睿霄的眸子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顿时便令他全⾝颤抖个不停。

  只见他冷着一张脸,缓缓地说道:“你的防备心未免也太弱了吧!”

  “是,谢谢主子教诲,我知道错了。”惭愧的低下头来,他不敢着主子的脸⾊,自动认错。

  黑睿霄随即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们出去走走,就算健⾝吧!”

  于是乎,主仆俩便从繁华的币区中心一路走到海边,整整不眠不休地走了五天。

  “累死了、累毙了。”现在光行南的脑海中除了这两句话外,就再也容不下任问想法。

  不过说真的,他实在佩服他主子的体力,简直是好到没话说。走了五天下来,不仅脸上没有丝毫倦⾊,反而看来更加神采奕奕;要是一般人的话,恐怕在第三天就挂了。

  “主子,你…不稍微…休息一下吗?”对于这个提议,他前前后后提出不下五十次,但这一次他非要说服主子同意不可,因为如果他再不同意,恐怕第一个挂掉的人非他莫属。

  “也好。”黑睿霄一双紫眸中蕴着无比的冽寒,绝冷无情的心并不因属下的要求而有丝毫波动。

  “真的?”太好了,看来主子终于良心发现了。

  扁行南雀跃不已的梭迎四周,终于看中了一颗大石头,正当他想坐下休息的同时,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自个儿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什么?这怎么可以呢!”光行南错愕地望着他。

  当他正想再一次说服主子也稍微休息一下时,突然一道细柔如丝的女声,清楚明白地传进了主仆俩的耳中…“风啊,把我带走吧!云啊,把我带走吧!风儿、云儿,你们是我的神啊…”两人站在礁岩上望向海岸,靠岸处除了満布的黑⾊岩石外,一个人影都没有,放眼望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

  黑睿霄怀疑的垂下眼,刚好瞧见在他们所站的礁石正下方不远处,有个⾝穿白⾊细肩带农服的女人,跑在棱角锐利的砾石上,同时还有数十个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冰寒彻骨的风自海面往陆地的方向吹来,阵阵如利刃般毫不留情地往女人的⾝上袭去。

  不知从何处飘落而来的‮瓣花‬,在这波涛汹涌的海边轻舞着,为这一幕增添诡谲凄美的气氛。

  在她紧闭的眼睑下,蔵着一双清沏如水、璀璨似钻石般闪亮动人的美眸;凝脂般白里透红的柔嫰小手,仿若在邀请男士们主动的礼貌‮吻亲‬;而她脫俗的容颜,相信不论是男人、女人,只要看过便绝对无法忘怀;⾝着白⾊细肩带的贴⾝‮服衣‬,将她曼妙的⾝材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此刻她紧闭着双眸,双手合十,跪在细碎的礁石上,不知是因为被锐利的石头棱角划伤还是另有原因,她的膝盖正缓缓流着血。而她竟似毫无所觉般的继续念着同样的一句话。

  “走,我们过去看看。”

  黑睿霄不带笑意的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的笑痕却令他看来显得更加倜傥不羁、英但俊拔。但他的眸中仍是如同以往的淡漠,连光行南都揣测不出他现在的心思。

  当他们走到女人的⾝后时,光行南不待主子命令,即主动地拉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妇人问道:“请问一下,这个女人跪在这里做什么?”

  熬人刻意庒低声音,附在他的耳边说道:“我偷偷的跟你说,有个巫师曾经预言过,这个女人她在上辈子背负着七件情债,以至于这辈子凡是跟她有任何关系的男人,保证在三个月內肯定都会死的,所以你们这些男人最好还是离她远一点。”

  “什么?”光行南听得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气质、外貌如此绝俗的女人,竟然在上辈子积欠情债?天啊!这…可真是前所未闻的事。

  他将目光由女人的⾝上转到黑睿霄的脸上。

  嗯,看主子面无表情,想来应该是对这个女人没有‮趣兴‬吧!

  但可惜的是,他并未察觉到自己主子眼底的一抹兴味。

  “怎样?”黑睿霄紫眸中闪过一丝好奇。

  一听到主子的问话,他便靠到主子⾝旁,并用手抚在主子耳边,重复一遍刚才妇人对他说的话。

  没多久,不知从何处来了一群人,其中带头的那个大声嚷着:“妈的,这个该死的贱女人,今天如果不给你一点教训的话,我就不叫“该丸澹”!”

  怒气冲天的该丸澹,冲上前将跪着的女人硬是扯拉起⾝,口中耝俗地骂道:“你在拿什么乔啊!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被我买下来了,居然敢在没通知我的情况下一个人到海边来?妈的,你…”他扬起一只大手,正要朝她那完美元瑕的脸上打下去,突然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小石子,准确无误的直接打中他的右眼,他痛苦地用手捂着眼睛。“你…乔亦瑜绝对是个魔鬼…”

  乔亦瑜被他強拉起⾝后,清丽的脸庞仍然是一派淡漠,一双冷眸淡淡地扫过他疼痛不堪的模样,随即忍着痛楚,缓缓地移动修长的‮腿美‬,一跛一跛地走着。

  突然间,黑睿霄轻启薄唇“南,跟着她。

  “是。”光行南领命道。

  扁行南临走前还不时回头看着那名叫该丸澹的家伙,奇怪!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飞出什么小石子,难道会是主子亲自动手?天,这…这太扯了吧,以主子的个性,绝对百份之二百不可能自己动手来暗整这个人渣,既然如此,那会是谁呢?

  离去前的最后一眼,他再稍微瞄了一下黑睿霄俊逸的脸庞,还是一如往常的淡漠,看来是他多虑了。

  在确信自己的想法之后,光行南马上依着黑睿雷的命令,跟着眼前的人儿,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

  “谜样的女人。”黑睿霄看着那女人离去的方向,淡淡地低喃了一句,手中仍紧握着一颗小石子,随后也迈开步伐离开。

  然而如痴如醉的情缠,早已在他心中悄悄地埋下种子,并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萌芽。

  乔亦瑜好不容易拖着疼痛而难以迈步的‮腿双‬,走到一户十分华丽的别墅的雕花大门前,正当她想敲门时,突然间,门被一名风姿绰约的‮妇少‬打开。

  在一见到她时,‮妇少‬毫不掩饰嫌恶的表情,火气立即上扬“该死的女人,你还敢回这个家!”

  “继⺟,我…没有地方可以去,除了这…”乔亦瑜秋水般的美眸中净是苦楚。

  “你还敢说这种话,我们家都被你害得濒临破产的地步了,滚!你这个扫把星。”

  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毫不留情地伤了她的心。

  “不,我绝对不是什么扫把星,绝对不是。”她朝继⺟大声地嘶吼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不是?事到如今,你还敢对我说这两个字!好,我今天若不教训你,我就枉做你的继⺟。”

  ‮妇少‬的怒气霎时如狂风暴雨般的翻腾而起,她随手拿起藤条,走到乔亦瑜的面前,又快又狠地往她完美无瑕的俏脸上菗去。

  瞬间一条‮肿红‬、渗出血丝的鞭痕出现在她的右脸上,而这丑陋的血痕不仅毁了她的容貌,更形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将跟随着她一辈子。

  早已疲倦不堪的⾝子,加上一颗受伤的心,使得乔亦瑜无力反抗继⺟恶意的毁容之举;她只能闭上眼默默地承受,至于外貌是否完美无缺,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在意。

  但脸上那痛彻心扉的‮辣火‬感觉,却令她不噤痛呼出声:“啊…”‮妇少‬斜睨了一眼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动作十分优雅地转⾝,随后马上将大门用大甩上,仿若门外的乔亦瑜与自己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

  看到那蓄意隔离彼此的门被无情地关上后,她再也顾不得脸上的痛、腿上的疼,急急冲至门前,双手拚命地拍打着它,狂乱地嘶吼着:“不!继⺟,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开门啊!开门…请你开门啊…开门…”

  或许已清楚大门再无对她开启的一天,她仿佛丧失所有的力气般,娇弱的⾝子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地上。

  遭逢骤变的她,根本就无法理性的去思考这所有的一切。

  她为什么会被继⺟这样的对待?

  是的,她在前年失去了罹患血癌的小妹,三个月前父亲又因车祸⾝亡,但这些不幸难道都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将责任推往她⾝上?

  不、不是的,这些事绝非是她所造成的!

  但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她最亲近的人会在巫师预言后一一的离她而去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一波又一波的痛楚不断地袭上她的心头,她紧咬住冷得发抖的唇,企图将过多的哀伤深蔵在心底。

  乔亦瑜扶着墙壁缓缓地站起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令她的⾝子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下,然后像是支撑不住似的,整个人如同枯萎的花朵般凋零…一直蔵匿在暗处、⾝着黑衣的男子,飞快地奔上前接住她娇弱的⾝子,目光如同死水般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脸上的伤疤,随即扯开一抹恶毒的笑容,在他脑中已完整规划好一桩可行且足以毁灭一个人的计划。

  同样蔵匿在暗处的光行南不动声⾊地注视着黑衣男子,并十分冷静地记下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第六感告诉他要尽速离开此地,千万不可与此人面对面,至于原因为何?这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向黑睿霄报备这事后再说。心中有所决定后,他迅速地转⾝、随即飞快地离开这个地方。

  急切的敲门声吵醒了正在休息的黑睿霄。

  “进来。”他随手拿了一件白衬衫披在⾝上,露出结实又健壮的胸肌、性感又引人遐思的腹肌,充分显现出他全⾝上下结合慵懒与⾼雅的力与美;而隐蔵在紫眸底的是冷静清晰的思维。深谙敌我攻防之道的睿智,这使得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敌人玩弄在股掌间,于是就自然而然在无形中认定…只能他负人,没有任何人可以负他。

  站在门外的光行南,一听到主子的应允,便轻轻地打开门。

  “主子,我回来了。”不知何故,只要一面对这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主子,他心中除了敬畏之外就是服从。

  “哦,就这样?”令人难以察觉的怒火已缓缓地蔓延开来。

  “还有那个女人!我已经打听到了,有关海边那个女人的消息。”

  瞧着主子的冷眸愈来愈深邃、黯沉,他的心也益发紧张万分。

  静默。

  “她叫乔亦瑜,今年二十五岁,是政治大学…”光行南原本想将她的资料继续念下去,但一看到主子眼中射出的冷冽光芒,他随即停住。

  黑睿霄只是淡淡的说道:“把你所调查出来的资料放在桌上,顺便去收拾一下,我们明早回英国,知道吗?”

  “知道。”

  看来主子对于那个女人的事,似乎不甚感‮趣兴‬。他谦恭地弯腰以示绝对性的服从,离去前又以奇怪的眼神看了主子一眼,然后搔搔头便转⾝走出房门。

  看到光行南将门关上,黑睿霄本想翻阅搁在桌上的资料,突然间,门又再度被打开,来人正是性格狂傲又偏烈的老三…“琊殇修王”黑韧修。

  只见他两道浓密的眉⽑之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绿眸隐隐显露出琊气、霸掠的本质;而脸上那亦正亦琊的笑容,仿佛暗示着他嗜血的另一面,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骨悚然。

  “霄王,怎么见到兄弟也不打声招呼,看来你可得好好地再练练修养!”

  “哦,论修养的话,我霄王可是“狂暗六帝”中一等一的好,至于你,我可就不敢保证。”

  黑睿霄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二三下就把话给顶回去,褪去平曰的冷漠与严肃,在亲兄弟面前,他可以恣意地抛掉假面具。

  “唉!真是该死,在自家兄弟面前还是死性不改地爱卖弄自个儿的口才,你不觉得过分了些吗?”黑韧修轻摇了一下头,眸中净是欣愉之⾊。

  “少来,这样就叫过分,你对过分的定义未免下得太没道理。等等,你这家伙会跑来这儿应该是有要事吧?”对于现在正沉浸爱河的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个闲工夫跑到这儿来与他哈拉?

  “是有关荭鄞的事,我打了她!”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件事,他就难忍一肚子怒气。

  “兄弟,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这怎么可能?一向把最爱的荭鄞捧在手心里,连骂也舍不得骂的他,竟然会动手?他会不会是听错了?

  “唉!这下该怎么办呢?霄王,你好歹替我想个办法,这对我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事!”

  “办法当然有。”黑睿霄大方地说着。

  “是什么办法?”黑韧修听了如释重负,満心期待地出声询问。

  “就是…自己想。”感情这档子事是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好就自个儿看着办吧!

  “该死的,你在耍我!”可恶!什么叫自己想?他如果可以自个儿解决的话,还需要特地跑来这儿求助于他吗?

  “修王,我想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毕竟她是你的女人,如果连你都搞不定的话,那你就枉费⾝为她的男人了。”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地说着,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并在不知不觉中展露笑颜,仿佛再也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难倒他。

  “难不成你就是为了这个问题而来的?”

  他的紫眸快速地掠过一丝笑意,虽是一闪而逝,却仍然被黑韧修捕捉到,但他也只能忍气呑声、视若无睹,唯有如此,才不至于气死自己。

  “对啦、对啦!除了这档子事可以把我给难倒外,你想还会有什么?”少看不起人,虽然说他现在还不大会处理感情之事,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可以学会的。

  “对了,修王,替我跟其他兄弟们讲一下,我明天就要回去英国,毕竟在这儿我还是住不惯。”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对于另一种型态的生活,他还是无法适应;或许有一天他可以,但现在的他还是不行。

  “什么?明天?这么快,你不能多留几天吗?”兄弟们好不容易可以团聚、联络一下感情,看来这下恐怕希望又落空罗!

  “不了。”他单手无力地挥了一下,顺手轻拥黑韧修的肩,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吧!我会替你转告的,你自己万事要小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次二哥的英国之行似乎会发生危险。

  “知道了,你还是赶紧去忙你的事吧!”

  “好吧,那我先回去罗,拜拜。”心头一直觉得不安,令黑韧修临走前仍频频回头看了兄长好几眼,直到踏出房门,才停止这番举动。

  “真是的。”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黑睿霄迈开大步走向他的房间,打算好好地休息一番,至于明天的事,就留待明天再处理吧!

  他原本欲观看的资料却被遗忘夜桌上,而窗外则是黑暗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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