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醒来
thuy14:46:48cst2015
二更十分,一直未曾合眼的绍凡与満堂舂从正殿走了出来,面一阵的行风吹来,扫起了两个人的袍角。
守在门口的孙聚见着二人出来,忙上前请安:“太子金安,満大人安好。”
绍凡瞄了孙聚一眼,见孙聚言又止,双眸一沉,转⾝朝着満堂舂看了去:“时辰不早了,満大人还是在宮中住下吧。”
満堂舂摇了头摇:“太子的好意微臣心领了,毕竟还带着小女,实在是不方便在宮中过夜。”说着,抬眸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孙聚的⾝上“不知孙公公可曾见着小女了”
孙聚特别想说没看见,因为现在他比谁都清楚紫娴的样子是多么见不得人,犹豫了再三,点了点头:“紫娴郡主已经上了宮外的马车,満大人出宮便看见了。”
“恩”満堂舂先是一愣,随后对着一边的绍凡笑了“估计是这个丫头害羞了,哈哈,知道害羞是好事啊”
満堂舂对自己女儿的脾气很是了解,也知道自己女儿对太子的心思,他本以为按照紫娴的脾气,一定会站在这里等着太子出来,可他没想到,他的女儿已经竟然先行上了马车。
绍凡垂眸浅笑,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瓷:“満大人真是会开玩笑。”
他何尝不知道紫娴对自己的态度只是他心里已经装了沐扶夕,便再也装不得别人了。
孙聚站在一边面上陪着笑,其实心里在狠狠的流⾎,紫娴郡主哪里是害羞啊是那个样子本没脸面对太子才是吧
満堂舂自知太子对于沐扶夕的心思,虽然想让自己的女儿也能如愿的陪伴在太子的⾝边,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之过急,如今见太子也只是含蓄微笑,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客套了几句话之后,迈步下了台阶,朝着宮门的方向走了去。
看着満堂舂远去的背影,孙聚刚要松口气,便听绍凡的声音缓缓响起在了耳边。
“孙聚,刚刚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聚一愣,不敢说谎,赶紧如实道来:“回太子的话,刚刚紫娴郡主受了太妃子几巴掌,如今面颊肿红的不能见人,所以奴才便送紫娴郡主上了宮外的马车。”
绍凡一愣,上扬的长眉轻轻拧在了眉心:“扶夕的脾气一向稳重,若是能让她动手,想必定是紫娴的话太过过分才是。”
“太子明鉴。”孙聚擦了擦面颊上的汗“紫娴郡主确实是对太子妃出言不逊,不过太子妃也是一时气不过才不过太子妃为了救奴才,挡下了紫娴郡主的银簪,手背被划了一处口子,紫娴郡主自知理亏,应该是不会与満大人告状的才是。”
“你说扶夕受伤了”绍凡说着,直接迈步下了台阶。
孙聚紧跟在后,一边小跑着步子,一边道:“奴才确实是见着⾎了,不过那时刚巧墨王路过,已经送太子妃回晖仁宮了,这个时候,估计太医已经为太妃子包扎了伤口才是。”
“墨王”绍凡一愣,脚下的步伐顿了下来。
“是墨王。”孙聚点头。
“竟然是墨王”绍凡抬眼看着晖仁宮的方向许久,才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径直朝着晖仁宮的方向继续走了去。
孙聚不懂绍凡的心思,不过见绍凡脸⾊不是很好,也不敢再多嘴,只得紧紧的跟在绍凡的⾝后,垂着头,猫着。
三更,晖仁宮。
被关在门外的婉晴和孀华没有丝毫的困意,不停的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头摇叹气,她们已经被关在门外⾜⾜几个时辰了,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传出来,这让她们怎么能安心
不过饶是她们再过着急,也是不敢破门而⼊的,因为她们畏惧着此刻坐在屋子里面,那个琊魅如玫的墨王。
屋內,満头大汗的齐厮泉站在榻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沐扶夕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当那洁⽩莹润的指尖终是轻轻动了一下时,他才松了口气,转⾝走到了墨王的⾝边。
“墨王,太子妃已无大碍,只要按时服药加以修养,不出五⽇便可恢复元气。”
单手支撑着面颊的墨王,在齐厮泉声音落下的同时,两排密长的睫⽑轻轻抖动了几下,慢慢睁开细长的双眸,轻轻的点了点头:“可知太子妃中的什么毒”
“回墨王的话,太子妃所中的毒名叫癞,这种毒的毒并不是很強,但若是不及时治的话,毒便会顺着伤口一直腐烂到四肢,再由四肢到心脏。”
“宮中可有这种毒药”
“宮中并不常见,因为癞出自于偏方,本没有遗留下来的方子,而且癞的毒只能维持三到四个时辰,过了时辰,效药便会自动消散。”
“你的意思是,这癞必须要现用现调配”
“没错。”
“恩。”墨王垂眸半晌“你去开药吧,将药方给门外的侍女。”
“是”早已精疲力尽的齐厮泉如获大赦,迈步朝着门口走了去,然就在他伸手刚要碰触上门把的时候,墨王的声音再次在他的⾝后响了起来。
“齐太医。”
“微臣在。”
“今⽇的事情,本王不想再有多余的人知道。”
“微臣明⽩,太子妃这几⽇的药,微臣会亲自煎煮。”
“下去吧。”
“是”齐厮泉再不迟疑,伸手推开了房门,待迈出门槛,不忘再次伸手将房门关紧。
榻上的沐扶夕,慢慢从黑暗的沉睡之中,一点一点的恢复起了自己的意识,伤口上的疼痛早已覆盖了她整个的肩膀,与其说她是睡醒了,不如说她是疼醒了。
睁开酸的眼睛,⼊眼便是她悉的幔,她呆愣愣的看着幔好一会,才将昏之前所有的事情想了起来。
喉咙之间的⼲涩,让她口⼲⾆燥,腾出一条手臂想要支撑起自己的⾝子下喝⽔,却在她刚要起⾝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见穿过了她的腋下,将她托扶了起来。
看着面前细心为自己拿起枕头垫在后背的墨王,沐扶夕并不是那么自然,因为在她的世界观里,她只依赖和信任绍凡,绍凡才是她一切理所应当接受的那个存在。
“你”刚一开口,她的喉咙便是一阵的刺庠,才说出一个字,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墨王转⾝走到桌边,拿起早已晾好的茶⽔,待再次走到榻边上的时候,并没有将茶杯递给沐扶夕,而是俯⾝坐在了沐扶夕的⾝侧,将茶杯递在了她的边。
阵阵的清冽麝香,钻进沐扶夕的鼻息,将边的茶香全部覆盖,这样的靠近,让她拧眉,因为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从墨王⾝上传递来的温暖,甚至是连他呼出来的气息,都是那样的清晰。
“你现在的⾝体,本端不起茶杯。”墨王轻轻一笑,一抹媚态自眼角化开,浸染上半边面颊都跟着琊魅了起来。
沐扶夕一愣,转眼朝着墨王看了去,瞧着他那微微上扬的角,直接伸手抢过了他手中的茶杯。
然,墨王真的没有骗她,刚刚清毒的时候,齐厮泉是用刀将她的整个伤口的⽪⾁都翻了起来,割下了那些已经被感染的⽪⾁,才算是去了癞的毒。
虽然那个时候的沐扶夕是昏的,但是她的⾝体却是有知觉的,所有的力气都跟着⽪⾁分离的疼痛被菗空,她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力气端茶杯的。
満杯的茶⽔,洒在了被子上,摊开一个个⽔晕,墨王头摇失笑,将茶杯拿起,再此站起了⾝子,不出片刻,一杯斟満茶⽔的茶杯,便再次出现在了沐扶夕的边。
沐扶夕看了看自己仍旧还颤抖的手,又抬眼看了看还在微笑的墨王,深深的昅了一口气之后,再次伸手抢过了茶杯。
不过,不出所料的是,那杯茶再次洒在了被子上。
“嗤”墨王低声而笑,看着那再次摊在被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摇了头摇,颇是无奈“太子妃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倔強。”
沐扶夕抬眼朝着墨王看去,几近沙哑的开了口:“墨王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和我很一样”
墨王面⾊不改,俯⾝慢慢朝着沐扶夕靠了过去,在差不多距离沐扶夕面颊半公分的距离才停下:“本王倒是一直想要和太子妃很。”
这样的近距离,若是一般的女子定会娇羞不堪,但沐扶夕却是直起神,冷冷一笑:“墨王还真是会开玩笑,只不过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墨王先是一愣,过了半晌,才轻挑眉梢,慢慢支撑起了⾝子,顺手拿走了被子上的茶杯:“太子妃还是喝茶吧。”
“不必了。”
墨王诧异,微微回⾝:“不渴了”
沐扶夕悠然一笑:“渴,但扶夕从来不受嗟来之食。”
墨王笑:“若是太子,太子妃也会如此”
沐扶夕淡若一撇:“旁人是旁人,太子是太子,在扶夕的眼里,太子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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