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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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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尹于尘与翟曜一起告诉她⺟亲,他们正在往的事时;她⺟亲先是定定地注视着他们俩,时间久得令尹于尘以为⺟亲本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翟曜察觉到她的不安,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她⺟亲又看了他们片刻,终于了然似地点点头,绽出一脸快的笑。

  我就知道,还是阿曜和你最相配!这真是太好了!她⺟亲牵着他们的手,眉开眼笑地说。

  看着⺟亲喜不自胜的表情,尹于尘不由自主地双颊飞红。转头看看翟曜,他正満眼深情地望着她。她垂下脸,感到脸庞越发滚烫。

  好好好,太好了,太好了!王熙凤见状,笑得更是开心。她的小花总算找到了一个优秀的对象,可让她终⾝依靠,作⺟亲的怎能不⾼兴、不开心呢?!

  伯⺟,如果您不反对我和小花来往,那么今晚的相亲就⼲脆取消吧!翟曜正视着王熙凤说。

  那是当然了。我这就去打电话推掉。王熙凤心情大好地说:你们两个出去走走,这些天小花都一直窝在家里;阿曜,你得带她出去走走,否则她就要变成自闭儿了。尹⺟边说边就把他们往门外推。

  妈…

  去去去!我要打电话了。她仍推着他们俩朝门的方向去。

  翟曜神态怡然地转过⾝,微笑地对她说了声:

  伯⺟,那我们走了,我会早点送她回来的。

  好!王熙凤还是一脸欣。你们好好去玩吧!再见啊!伯⺟再见!

  尹于尘也转⾝向⺟亲道别。

  车子走了一段距离后,尹于尘仍可看到她⺟亲站在门旁朝他们挥手。

  她直视前方,轻叹了一声。

  翟曜听闻她的叹气声,讶异地看她一眼。

  怎么,计划成功了,你反倒叹起气来?

  尹于尘満怀感触地说:

  我是想到我妈。她没有再婚,一个人把我带大;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她可曾有过后悔、寂寞的时候,如果有,她怎么排解?

  这些问题,她必定事先都已考虑过了,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伯⺟大概也已经习惯了。翟曜安慰她。

  习惯寂寞?尹于尘喃喃地说。

  是啊,习惯!你可以把它看成是造物主对人类的恩赐。相对的,也是一种酷刑。

  尹于尘似懂非懂,眼望着他,等他解释。

  任何事成了习惯后,无论好坏,大部分的人,都是得过且过。也不是逃避,只是变成习惯的事,似乎理所当然地就不必再用心去想。有谁会对自己早已惯了的事追究底?

  但是万一有一天,忽然记起一切,记起那已成习惯的事背后的原因,那时痛苦不是千百倍于之前?尹于尘追问。

  翟曜又瞥一眼尹于尘认真追究的脸,微微笑着说:

  因此我说,那是种酷刑啊!

  尹于尘把视线移向对面车道,但见一道闪逝而过的亮光,各自奔向不知名的去处。

  其实,伯⺟现在最重视的事,就是你的终⾝大事。所以你快点完成这件事,才是最实际的做法。翟曜实事求是地说。

  你说得倒容易,尹于尘颇为烦躁地说: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婚姻'真的那么重要吗?对女人来说,即使有再好的成就,如果少了这一项,难道就还算真正的成功?

  我们的社会,还没有进步到那种程度!毕竟,我们生活的这个环境,仍然习于将成功的女人,归类到不是贤就是良⺟的类别。在我成长的那个‮家国‬,早已经接受一个女人的成功可以是多方面的;不只限于家庭。但是在这里,虽然女意识已抬头,但因起跑得慢,想赶上这股世界嘲流,得要花点时间了。

  唉!我看我是无法等到那时候了!尹于尘叹气惋惜地说。

  其实一项制度的产生,一定有其社会需求。而且,看看现在,离婚率虽然节节升⾼,但还是有人勇于尝试,因此可见,人们还是支持这个制度的。

  真爱如果脑瓶一张薄薄的纸维持住,世上那还有变心的故事?早已是鸳鸯蝴蝶四处飞舞了!尹于尘嗤之以鼻地说。

  翟曜有趣地看看她。没想到你会这么说!难道你们从来不曾谈到嫁娶问题?

  他实在讨厌将他的小花和那个姓方的相提并论!但是不如此说,他又无法探出他们往的深浅程度。

  我们?尹于尘皱眉想了一想。没有!我们连我妈的赞成都还没得到,那会想到婚姻上头?

  他不急吗?

  尹于尘一愣!方司哲会急吗?不会吧!?但是他却去相亲…最后她缓缓地说:应该…不急吧?虽然他一直说他的⽗⺟想见我,但是…应该是不急吧?她语气游离地说。

  翟曜听着她犹豫没把握的话语,心中警铃大作。那个姓方的不是不急,恐怕是急疯了!他的小花难道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家人如果殷切地想见她,就表示不只是他,还有他们全家人,都已经张开手臂,准备接纳她成为家中一员了。

  看来,他得加紧脚步!否则,难保那天那个姓方的不会不顾一切地向他的小花求婚!到那时候事情就棘手了。

  换成是我,当我遇上真心喜爱的人时,一定会迫不及待、希望早⽇将她纳⼊我的羽翼下,再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不过话说回来,他对你们之间的一切大概很有信心吧!翟曜边说边侦察尹于尘的神⾊,只见她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如同被针刺到般,微微一颤。

  翟曜嘴角轻扬,又说:

  虽然伯⺟现在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但是只要坚持下去,假以时⽇,她总会改变心意的!

  澳变心意?可能吗?而且他也说错了,方司哲对他们的一切,一点信心也没有!

  她甩甩头,望向翟曜。如果我们坚持下去,不就代表你得一辈子当我的护⾝符?

  那天我当烦了,就让我们的关系由假变真啊!翟曜玩笑着说,让摸不透他话里的真假。

  车子在待上绕来绕去,到处都是人。翟曜将车开至一个著名的夜市,很幸运地抢到一个停车位,把车一放,就拉着尹于尘下车,加⼊那汹涌移动的人嘲浪海中。

  你喜到这里吃东西?尹于尘稍稍提⾼了嗓门,问行走在前、为她开路的翟曜。

  翟曜半回头对她说:

  这里很有特⾊,而且充満了活力!

  尹于尘了解他的意思。来到这个夜市,看着形形⾊⾊的摊子,吃的、穿的、一些杂七杂八、奇奇怪怪的事物,尤其是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顾客,和这整个环境融成小小、有冲击力的圈子,流漾出一种生龙活虎的气氛。

  但是她没想到,他也能体会到这些感觉。她以为,像他这种阶层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涉⾜如此平民的地方。对他的观感,不噤又改变了一些。

  吃这个好不好?翟曜停下脚步,征求她的同意。尹于尘台头一看…东山鸭头。

  只能吃鸭头吗?她疑惑地问。翟曜大乐,竟俯⾝亲了她一下,而后才笑着回答她的疑问:当然不是。

  尹于尘红着脸探看四周。只见四周的人都十分专心地挑选卤味,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但是站他们正对面的老板娘,却微笑地注视着她,以致她的脸红得更彻底了。

  好不容易买好了,尹于尘快步地离开那个摊位。

  你又破坏协定!

  翟曜停止拿鸭头的动作,扬起剑眉,颇无奈地说:

  我无法一心二用嘛!又要记得约定,又要时时提醒自己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为了助你完成计划,我只好当个背信的小人罗!

  尹于尘明知他是強词夺理,却又无计可施,谁叫她要把自己搞到这团混里?

  我妈现在不在这儿,你大可不必演戏。

  我怕自己不纯,只好多多练习呀!他油腔滑调。

  尹于尘瞪了他一眼。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练习太过头啊,你所亲的嘴可是我的呀!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啊!翟曜狡猾又暧昧地说:只有你才会令我乐此不疲!尹于尘的脸又滚烫起来。

  翟曜则握住她的手,塞了一片海带到她口中,说道:

  我以后尽量克制自己,别让练习过量,这总行了吧!

  尹于尘又瞪他一眼,无话可说。

  瞪归瞪,她还是开开心心地和他逛市集,品尝南北小吃。

  走着走着,两个人逛进一家颇有神秘灵异味道的小店铺。

  小铺子的主人也不知道跑到那儿遛达去了,任由小店门户洞开着,也不怕遭小偷。

  他们两人各自分散地观看。尹于尘看看摸摸,心想这间店,小则小矣,东西还真不少。有时下最流行的手染⾐饰,戴上了会有流浪感觉的⾼山饰练,还有黑⾊‮陆大‬的木雕面具,来自彼岸的紫砂壶等等,尹于尘看得真是眼花撩。一抬头想要寻找翟曜,眼光却被一座雕像牢牢牵引住!

  那是座人像。材质是光华晶灿的琉璃,‮硬坚‬的琉璃却能塑造出一对绵相拥、脸容贴近的男女。

  尹于尘俯⾝去立在塑像前的小纸牌,上面写着:吻,她的眼光又回到那令人回肠气不已。

  她依恋地注视着他们,不经意地瞄到小纸片上的价钱,她数数跟在阿拉伯数字后在的零,不觉咋⾆!那个数目对她来说,简直是天价!

  她又望了塑像好几眼,才毅然地直起⾝,打算去找翟曜。一转⾝,却吓了一跳!

  翟曜正立在她⾝后,微笑地说:看什么,这么专心?

  没有没有!我们走吧。她拖着他的手往外走。临出店门时,还是忍不住又转头去看那座塑像。

  你想买什么吗?

  尹于尘连忙把头转回来,加快脚步走出去。没有,没什么!

  他们又看了几间店,没什么特⾊,尹于尘于是就提出回家的要求。

  翟曜举手看看表,点点头。就牵着尹于尘的手,杀出重重的人群。

  到了尹家门外,翟曜将车熄火。

  再见。尹于尘道了别,正要伸手去开车门,翟曜却一把扣住她的肩,将她绕过来。

  做什么…一语未尽,就被他密密封住,贪婪的吻着。尹于尘轻轻挣扎,意外地他竟然放了她。

  你实在练习太过头了!她瞪着他,却被他眼中的热情视得无法抬起头来。我走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进了屋內,她心跳仍是急促不已。

  她⺟亲正在看电视,一见她回来,马上上前去。

  怎样,今天晚上好玩吗?

  不错。尹于尘应声道。

  那就好。咦?小花,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体不舒服吗?她⺟亲边说边探她的额头。

  尹于尘急急躲开,慌忙说:我没事,我要去‮澡洗‬了。

  好吧,快去洗吧!

  尹于尘点个头,走进房內。

  对了,小花,晚上那个穷酸有打电话来找你。她⺟亲的声音飘进房內,尹于尘一听,冲了出去。

  妈,你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啦!你那么紧张⼲嘛?她⺟亲责怪地说:我只说你和朋友出去。

  没有别的了?尹于尘怀疑地说。

  没有别的了。她⺟亲没好气地说。

  尹于尘松了一口气。到现在,她一直都还没告诉方司哲有关她去相亲的事;自然更没对他提起,她和翟曜为了让她⺟亲死心所使的计划。幸好她⺟亲没对他说什么,否则她真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那他有说什么吗?她又问。

  没有!我说完你不在后,他就像见到鬼一样地,忙不迭地挂了电话。她⺟亲十分不満。

  喔。尹于尘又走进房间。

  你别给我去找那个穷酸!她⺟亲站在门边警告。

  尹于尘没有回答,拿了⾐服走向浴室。

  她⺟亲一路跟到浴室外,嘴中叨念着:万一被阿曜知道,会引起误会的。

  尹于尘锁上门,转开⽔龙头放⽔,将她⺟亲的声音给淹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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