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开门声惊醒季恺。
“姐?”倚在沙发上打盹的他,让一个轻微的关门声及啜泣声惊醒,不用细看,他知道他等的人回来了。
“阿恺,你怎么没回房睡?”季被黑暗中突然发出的响声吓了一跳,没料到凌晨两点家里竟然还有人没睡。
“我在等你。”季恺站起⾝,向她。
虽然有把握杜承侯不会伤害老姐,但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要亲口听到姐姐说没事,他的心才会安,毕竟天底下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弟弟,硬帮已经有婚约的姐姐制造出轨的机会,所以他有责任面对一切。
“我很好,你可以回房睡了。”季故意低下头,不让弟翟拼见挂在脸上的泪痕。
其实,刚才她已经在门外哭了一段时间,在杜承侯一语不发开车离去之后。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俩老会出状况,当时的情是她自愿的,如果杜承侯是真心爱她,相信她绝不会后悔献出第一次…
只是,没想到一切近乎爱情故事的浪漫气氛,却十⾜是场鳖计,让她好失望、好心痛,她第一次放下心的爱情啊!竟是遇人不淑!
“杜大哥走了吗?”她的神情让季恺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点破她的伪装。也是,突然面对一段八年不曾存在的记忆,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眼泪或许是种寄托。
“嗯!”季随口应了声,不想多谈,径自往楼梯口走去,突然间,她又像记起什么似的转过⾝。“阿恺,今晚杜承侯突然将我带走,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不仅弟弟没反应,连宗禹都没有追来阻拦,为什么?
自从⽗亲过世后,季恺几乎就以她的监护人自居,从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今晚她被一个可以算是不的男人架走,他却没反应,不仅没反应,还冷静地在家等她,没去警报,这情况有违常理。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季恺给一个如她所猜测的答案,依他悉的杜承侯,他相信他绝对不会放弃今晚公布真相的机会,尤其是在赵宗禹宣布婚期之后。如果他是杜承侯,绝对会放手一搏的。
“你早就认识杜承侯?”一直以为因为她开刀,所以季恺才会跟杜承侯相识,没想到事情不是如她所想象。
“没错。”季恺回答得毫不迟疑,是到答案揭晓的时候了。
“什么时候?”季问得战战兢兢,一方面害怕季恺给她的答案,但另一方面却又想了解真相。
“你⾼中毕业那一年,正确点说,就是你十八岁、我十三岁那年。”
季恺的答案果然是季所害怕听到的。“这么说…他说的都是真的?”杜承侯没有虚构故事,他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杜承侯说的是当年老爸派人追撞你们的事!没错,他说的都是真的!老爸的确下令要抓你回来的人撞死杜承侯。”季恺不齿地叙述着。
那些年,他不曾踏进季家大门,这件事或多或少是个主要原因。当年虽然他仅是国中生学,但还不至于到愚昧无知的地步,老头的一些作为,真的令他感到羞聇。
季觉得自己快要无法承受今晚所听到的一切丑恶了。
“真的是爸…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为什么我会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真如杜承侯所说,有人刻意让她失去那段记忆?
“姐,八年了,没人提起的话,谁也不会说,何况当年那件事差点害死两个年轻人,伤痛的往事谁愿意提?如果不是杜承侯回来,你们又…我想,这件事或许就像X档案,永远被尘封。”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向来有话直说的季恺第一次词穷。
“告诉我,季恺!”季的表情不允许他有所隐瞒。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
季恺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得来。
“李院长。”
原来如此!关键人物出现,终于解答了许多百思莫解的疑问,她的前主治医生是帮凶。
“天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季歇斯底里地笑着。原来真相是那么丑陋,难怪杜承侯会回来复仇。
“姐,你还爱杜承侯吗?”季恺知道这时候问这个问题无疑是火上加油,季可能会被他得崩溃,但事情总要解决,他不喜拖泥带⽔。
“我…”季不知该如何回答。没错,她的心魂早已被杜承侯夺取,但面对一个可能为复仇而接近她的男人,她能说爱吗?
“如果不爱,那这件事被重新提起就不是那么重要,未来才是重点,没有人规定⽗债一定要子偿,你可以不当杜承侯是一回事,当然他也没有权利回来复仇,毕竟当年害他的不是你。”季恺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很无情,但面对季的矛盾和愧疚,他只能如此。
“季恺…”是没人说⽗债一定要子偿,但重点是,她再一次付出去的心…还能收回来吗?
为什么没人早一点告诉她这一切?为什么兜了这么大一圈,她偏偏又会爱上杜承侯,难道真是天意难违吗?
“姐,当年杜承侯爱你极深,是季家对不起他。”她的迟疑与痛苦的表情坚定了季恺的猜测,也知道了答案。她是真的再次爱上杜承侯了。
“我该怎么办?阿恺,我好矛盾,好痛苦…”矛盾面对赵宗禹的真情,更矛盾面对一场按仇爱情。
“姐,你必须确定自己的感情归向,才能面对一切。”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今天季恺一定要打开她的心结。
深昅一口气,季抬起头,终于勇敢地面对问题“我爱他有什么用,爸对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他怎么可能会再爱我…”
她不敢奢望当年那个真心痴情的年轻男孩还在,毕竟⽗亲是毁了他一生的罪魁祸首,而她又忘了他八年,没有一个男人会深情的等一个女人八年的…
得到季亲口证实感情,季恺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看来这对苦命鸳鸯受的磨折即将结束。
“不,你错了,如果我是他,我会让我的女人重新爱上我,因为当年错并不在你,而他又那么深爱着你。”这些⽇子以来,他跟杜承侯通过许多次电话,聊过许多事,杜承侯的心情他了解,他有信心杜承侯这次回来,绝对不是单纯回来复仇。
只可惜季不是他,没能看清这一点。
“他本不是真心回来找我,他只是想复仇,报复当年季家对他所做的一切…”呑咽着満腹的苦涩,季哭无泪。“如果他真的是真心回来找我,⾝旁就不会围绕那么多女人…”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的心。
季恺浅浅一笑,似乎是笑她软弱。“我没办法帮杜承侯回答他是不是真心,就我所知,出国八年,杜承侯没有结婚,而回国这一年多来,他也没在任何一个女人上过夜。”
“阿恺!”季吃惊地望着他。阿恺的意思是…
“没错,我派人调查他。”季恺不讳言地说出这一年多来暗中进行的事。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要你从老爸控制中挣脫出来,重新活一次。”当然,杜承侯的痴情也是他主要的原动力。
“阿恺…”季再也无法控制眼泪的奔放。
谁说她命运乖戾、生命灰暗,有这样的弟弟,她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阿恺,希望你未来的爱情别像我这么坎坷。
那夜一,季在心中这样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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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宗禹无法置信地听着这如同天方夜谭般的故事,因为故事中的女主角竟然是他的未婚季。
“赵大哥,我想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我也希望你能让我姐再选择一次她真正要的爱情。”
“为什么?为什么小自己不跟我说?”赵宗禹不想掩饰自己的不悦。再怎么说他都是季的未婚夫,她的心里若有其它人选,理应亲自告诉他,而不是借由季恺的嘴巴。
“请别动,赵大哥,老实说,我姐本还弄不清楚自己的思绪,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她跟杜承侯之间会有那么多的火花。”
“别告诉我你的意思是说,小又爱上杜承侯一次!”这是什么跟什么,比灵异小说更可笑。
“如果没有爱,今天她就不会这么痛苦。”
“小很痛苦?”相两年,季在他面前永远都像个打不倒的女強人,没有烦恼、没有抱怨,而今她的弟弟却说她过得很痛苦。
“嗯!发呆、掉泪、失眠、啜泣…”
“一个我不曾见过的季?”一向在他面前应对得宜、温柔娴静的女孩,真会变这样?
“赵大哥…”季恺担忧地看着,说服赵宗禹似乎没有他想象中容易。
赵宗禹举起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放心,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那我不会強人所难,但我也不是个不战而退的男人,我要得到小亲口的拒绝。”
其实从那逃谂承侯那种不正常的举动中,他或多或少猜得到几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过那么一段情缘,但那毕竟已是八年前的事,谁规定一定得延续。
“谢谢你,赵大哥。”季恺感地紧握他的手。不管怎么说,赵宗禹的主民作风就算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
“别谢我,谁输谁赢还没分晓,或许小只是一时的惑。”他不相信,这么多年来,季都没有被他的执着感动。
“不管如何,你的宽大襟就值得我道谢。”只要赵宗禹不像他⽗亲一样霸权,那么对姐姐的未来就是光明。
“我就把你这句话当做恭维吧!不过,没有一个男人会希望在爱情上得到这种恭维。”
“赵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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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又头痛了,但強忍在眼眶內的泪⽔这一回却很争气地没流下来。
季恺错了,杜承侯早已经不是他口中的痴情人,他变了,变得就如她所想的玩爱⾼手,以服征女人为肯定自己魅力的人。
望着报纸头版那张占去四分之一版面的照片,她的心又是一阵挛痉。
偎在杜承侯怀里的张伟雯粲笑如花,整个人像是沉浸爱河般凝视着杜承侯,而杜承侯的表情依然,平静无害,只用一只強而有力的臂膀搂着她,很清楚地代他俩的关系。
她不要再哭了,或许这辈子注定跟他无缘。
这是昨晚在张伟雯所主办的一场慈善晚会上被记者拍下的画面,标题还写着“亚洲最具⾝价的才子佳人最新恋情”
最新恋情?哼!可见得他过去有多少恋情。季在心底暗自低咒着。
饼去这两天,她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开始仔细回忆八年来的点点滴滴,失望的是,她还是无法记起杜承侯所说的那一段。
在她记忆中,⾼中毕业那一年是完全空⽩的。
所有的记忆中,都没有“杜承侯”这三个字,更没有他所说那段绵悱侧、爱⼊心扉的浪漫爱情,但可笑的是,就像是要惩罚她的失忆,这几天她的所思所想満満都是杜承侯,还有接连几次与他情存温的画面,每一次都弄得她意情、精疲力尽。
难道真有所谓的因缘宿命吗?
经过那夜一,杜承侯没再来找她,或许她真的把他气跑了。
只是,真的能怪她吗?从他一开始不友善的态度,到后来暧昧不明的对待,她真的不懂他的心思。
季恺说依杜承侯的个,会不计后果地让她重新爱上他,真的会这样吗?这个不计后果是因为他真的爱她?还是为了赌一口气?
好烦,真的好烦!
“总裁,赵先生来了。”
秘书的声音从內线对讲机中传来,打断了季的冥想,传达才刚结束,一向不需预约的赵宗禹已经进⼊办公室。
“嗨!小。”同样悦愉的声调,赵宗禹惯有的习并没有因为听完季恺所说的故事而有所改变。
“宗禹!”季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就这样一脸傻愣地看着他。
“在发什么呆啊?”
赵宗禹走到她⾝边,低下头像往常一样吻她,没想到她却别开头,让那一吻落在发丝上,而非红。
“对不起,宗禹,我…”无礼的举动以及心虚让季不知所措,她不曾这样失态过,对于赵宗禹尊重有礼的吻,她也很少拒绝,一个杜承侯却让她的行为举止完全失了控。
“没关系。”赵宗禹微笑地耸耸肩,并不以为意,视线不经意瞄过放在桌上摊开的报纸,一张醒目的照片让他了然她的举动。“是因为杜承侯的关系吗?”因为心里想着杜承侯,所以她痹篇他的吻,间接的痹篇他跟她的关系。
“宗禹!”季惊讶地瞪大眼,因为他准确无误说中了原因。
“别这么惊讶,季恺跟我说了一些你跟他的故事,今天我来,就是想听听你的说法。”他在办公桌前坐下,直接说明来意。第三者的转述,总比不上当事人亲口说明来得真切,他相信季应该明⽩他的意思。
“我…”季有些心慌,连她都还理不清该如何面对杜承侯、面对那一段毫无印象的感情,要她怎么说…
赵宗禹轻握起她的手,不希望自己带给她的是庒力。“别慌,小,我并不是来兴师问罪,更不是来找你⿇烦,我们都是成年人,有能力面对所有冲击,我只想知道你对那一段杜承侯所说的失忆感情有何看法?”
那个类似小说情节的故事,多半又经过一番加油添醋,骗骗未经世事的女孩或许可以,但是季已经成年又是成功的企业強人,不会这么容易受骗的。
“我…我不知道。”老实说,现在令她感到彷徨无助的不是那段失忆的感情,而是当下对杜承侯真其实实的思念,那分強烈的感情,浓烈得令她惊慌。
赵宗禹将她的回答视为与他同样对故事的质疑。
“小,姑且不论你跟杜承侯之间是真是假,我相信,依我的条件绝不输他。八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事,当然也包括感情,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丝感情。”
“宗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对他有感情,却不是爱情,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杜承侯的闯⼊更让她明⽩这一层。
她的迟疑和満是歉意的眼神令赵宗禹心一惊,害怕失去的恐惧让他不死心地继续说服“或许当年你跟杜承侯真有过一段,但那都是过去式,没人能強迫你必须再次接受他的追求,你对他没有任何责任,更不必因为觉得亏欠而接受他!”
季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苌的不想伤害像宗禹这样一个好男人,但感情的事却是強求不来…
在她沉默不语中,赵宗禹已经得到答案。
“告诉我,小,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愿意嫁给我吗?”一直以来,他将季拒绝热情视为女的矜待,将她拖延婚期视为责任未了,今天该是答案揭晓的时候。
“我…”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事情来得突然又直接,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伤害减至最低,她的答案绝对不是宗禹想要的。
“小!”赵宗禹再次催促,让季没有迟疑的机会。
季知道今天该是面对一切的时候了,就见她缓缓拿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将它放人赵宗禹手中。
“对不起…宗禹…对不起…”
不管她跟杜承侯有没有结果,她都不能再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宗禹的感情!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紧握那枚还带着她体温的戒指,赵宗禹面露苦笑。没想到他⾼估了时间会改变一切的能力,八年的分离终究改变不了一段神话似的爱情。面对这样的命运捉弄!他能说什么!
“别说对不起,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他说过,他不是个输不起的男人,更不是个強人所难的人,尤其是爱情。
“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赵宗禹恢复一贯的温和,斯文地露出招牌微笑。“请陪我共进午餐,庆祝我俩恢复单⾝。”
“宗禹…”季感动地看着他,強抑的泪⽔终于滑落。他的体贴,让她想哭…
“可以吗?”赵宗禹持续微笑着,并向她友谊的伸出右手。
季用双手紧紧握住那只厚实的手掌,泪中的笑容如释重负。“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谁说没有爱情就不能有友情,她知道,没了婚约的他们仍然当得成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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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承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诊所里有一堆希望由他看诊的病患,总统也等着他共进午餐,但他却出现在这里一个把他弄得伤累累的愚蠢女人公司前面,傻愣愣地对着大门张望。
既然她忘了曾经立下的誓言,不相信他的感情,为什么他还要到这里来自找羞辱?
她在他的怀中想的是别的男人,这样的女人他竟然还念念不忘!
杜承侯,你真是天底下最没尊严的男人!
他早忘记这两天他是怎么过的了,只知道章妈开始抱怨帮他处理酒醉呕吐是件多么恶心的事,而魏罄也不准他再踏进他公司一步,因为他喝光了他所有珍蔵的名酒。
杜承侯在午休的人嘲中寻找季的⾝影,希望能看见那个让他天天借酒浇愁的罪魁祸首,但显然没什么结果,这一个钟头內,他看不见那⾝引他⽇夜思念的曼妙⾝影,更看不到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容貌。
借酒浇愁确实一点用处也没有,他的烦闷还是在,没有因为喝光魏罄的酒而变得⾼兴些,反而丧失了他一向自傲的判断力。
人嘲逐渐减少,杜承侯低下头看看手表。一点二十分,意味着一般上班族午休时间即将结束。
她不可能出现了,一个企业总裁,再怎么说都不需要在这个时间跟人挤着上馆子,搞不好她早走了,或者忙得用一个便当解决一顿。
遥控起车窗,杜承侯想走了,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无意义的等待。还有更好笑的呢!在他车子后座竟然放着一束她最爱的紫⾊桔梗…
杜承侯突然一个冲动,转过⾝,拿起那束花,推开车门,作了个决定。
他不相信季对他完全没感觉,他愿意再赌一次,他要亲眼目睹当她接到紫⾊桔梗的表情,是不是像八年前那样露出奋兴与惊喜的目光。
没想到才踏出一脚,他就看见了那个悉的⾝影--
季真的出现了,但她并不是一个人,她的⾝旁站着一个搂着她细、拉着她小手的男人。
赵宗禹!
又是他!那个该死一直横在他跟季中间的男人。
步出大楼的两人神情愉快,登对的外貌引起众多的注目。
原来她真的在意赵宗禹,那回中断与他愉的呼喊,确实是发自她內心。
懊死!杜承侯重重地捶了下方向盘!将紫⾊桔梗重重丢出车外,为自己的傻气等候叫笨,更咒骂自己一贯的自信。
只有愚蠢的他才相信山盟海誓,才相信什么亘古不变的爱情!放弃吧!她不可能重新爱上他的,更不可能记起什么,她的爱情早跟她的记忆一样忘得一⼲二净!
狠狠地踩下油门,让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擦摩声,杜承侯决定用速度发怈挫败的怒气,远离那该死的两人!
黑⾊跑车迅速消失在拥挤的车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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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突然闪过的紫⾊光影,以及像狮吼的引擎声昅引季的注意,不自觉地,她停下脚步,并将视线投向发出声响的对街。
一辆疾驶而去的黑⾊跑车像发了疯似的在车阵中穿梭,她皱皱眉,不苟同的摇头摇,心想又是那些⾎气方刚的年轻人吧!用速度逢一时之快。
只是,奇怪…那辆车,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眼?
“怎么了?小。”赵宗禹跟着她停下脚步,发现她呆呆地看着远处,狐疑地问道。
“没什么。”季想将视线拉回,却被对街地上静静躺着的一大束紫⾊花朵昅引。
紫⾊桔梗!好可惜,怎么会有人舍得丢掉那么娇弱的花朵,它们的颜⾊还那么鲜呢!
“桔梗花,你的最爱。”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赵宗禹嘴角浮现理解的笑容。
从追求她开始,他就知道千百种花种中,她独爱桔梗,尤其是紫⾊桔梗,送她花束不需要太费心,简简单单一束桔梗不掺杂任何点缀,就能讨得她的心。
“好可惜。”季为那把未得有情人青睐的花朵惋惜。
“我现在就去买一束送你。”赵宗禹总知道适时给予体贴。
季摇头摇。“不用了,我难过的是它们。”
花不见得要自己拥有,有时见别人因它而喜悦也是种享受,但相同的,见到花儿被蹋糟!心情也会失落。
“小,那只是人家不要的花罢了!”赵宗禹不懂她的心情,也不以为一束花值得他们继续浪费时间站在这里讨论。
“可是它们还那么美丽…”为什么有人这么狠心?
“这…”赵宗禹不知该如何回答。没错,那些花看起来还很新鲜美丽,但难不成要捡回去吗?
他的想法还没说出口,季已经横过马路。
“小…”不会吧!她真的要过去捡?
季不知道今天自己吃错什么葯了,那束花占据了她所有心神。
没一会儿,她已经站在那束被恶意遗弃的花儿前,毫不犹豫地,她弯下,伸手拾起花束。
如她所料,是一束新鲜丽的桔梗,就像刚采撷下来一样充満⽔分,这么好一束花,为什么要丢掉?
在她心疼的同时,一张卡片从花束央中掉了出来!
懊打开看吗?再度弯拾起⽩⾊小信封,季问着自己。
这是别人的隐私,她能看吗?
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要她打开。
避他这么多,是那个家伙自己随手丢,又不是她故意窥探,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这么无情,舍得“辣手摧花”
将象牙⽩的小卡片从信封中菗出,上头没有任何祝福文字,只有一个简单的落款在右下方,当那苍劲有力的三个字落⼊眼中时,她全⾝不噤一阵颤抖。
怎么会是他?“杜承侯”三个字像烙印一般,烫在她口。
而随后跟上来的赵宗禹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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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桌上第一次没有公文,没有企划案,只有那一束拾回来的桔梗。
没想到她一个莫名其妙的冲动,却换来这么惊人的发展,难怪她觉得那辆黑⾊跑车眼,原来是杜承侯。
这束花是他买来送她的吗?为什么会被丢在地上?跟她与赵宗禹在一块儿有关吗?因为吃醋所以愤而离去、抛下花束?他不气她了吗?
季恺说杜承侯会不计代价让她再度爱上他,是真的吗?那他对她的感情又是真还是假?
难道她真的误会他了?那些热情的拥抱、忘我的吻都是真情流露,不是为了复仇?那他与张伟雯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每一次想起杜承侯拥着张伟雯的画面,还有热吻比基尼女郞的模样,她的心就忍不住阵阵菗痛。
她到底该怎么办…
“总裁,二线张伟雯姐小电话。”
今天到底怎么了?随意拾起一束花,竟然跟她有关,脑子里胡想着曹,曹就出现,太神奇了!
“我是季。”虽然満脑子疑问,她还是接起电话。
“季,我不知道你到底施了什么魔法,抢走承侯!你已经有赵宗禹了,为什还要跟我抢?”
张伟雯连珠炮的叫嚣从话筒里传来,弄得季原本就已经有点疼的头,更疼了。
“伟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装蒜,那晚承侯带走你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跟她约会,不再接她的电话,似乎不认识她这个人了。
“变了?”意思是变心吗?季实在搞不懂张伟雯这通电话的用意,杜承侯变不变⼲她什么事。“他不是还跟你出席慈善晚会吗?怎么变了?”报纸也说他们是最佳才子佳人配,为什么她还气呼呼的?
“是啊!你看到了对不对?很好笑,我真怀疑这是不是他用来刺某人的手段,而我只是被利用的对象。”不提这档事,张伟雯还不会这么气,一想到杜承侯竟然在接受一堆媒体记者拍照后就消失无踪,她的气更是难消。
“伟雯,不会的…”张伟雯的指控再明显不过,那个“某人”指的就是她。
季想否认,只不过当她的目光接触到桌面上的花束时,来到嘴巴的否认就说不出口了。难道真的是他的谋?
“别说了,我不是来听你安慰的,打这个电话更不是要你将杜承侯让给我,我只是要告诉你,你的诡计得逞了,有个赵宗禹之后,你又掳获另一个男人,恭喜你,人尽可夫的女人!”
“伟雯…”季想解释,却听到“喀”一声,话筒被用力挂上的声音。
老天!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突然间,桌上的专线电话响起,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季还没从张伟雯的咆哮中回神,一直回想着张伟雯话里的意思。
张伟雯是要说杜承侯甩了她是因为她的缘故吗?为什么张伟雯会认为是她?而不是那个比基尼女郞?
专线电话的铃声持续作响,像是不吵到她将电话接起势不罢休一般。
“我是季。”终究敌不过恼人的铃声,她还是接起电话。
立即地,赵宗禹急促的声音从话筒另一方传来!
“季!你最好打开电视看一看!”
“现在?”季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钟,竟然有人专程打电话来叫她看电视?今天这些人到底都怎么了?
“是的,现在!快!新闻台。”
赵宗禹的语气听起来很急,季一头雾⽔地打开电视,按照他的话转到新闻台,三个令她颤动的斗大的字体映人她的眼帘。
又是他!杜承侯!
般什么?今天真的要和他纠不休吗?
他既不是达官政要,更不是明星大人物,为什么他的新闻会特别多;他是医术⾼超,他是超人气多金单⾝汉,但这些媒体未免太抬举他了吧!
“看到没?”赵宗禹的声音打断了季的失神。
“看到了…”电视画面一直重复播放着杜承侯与总统和学术界谈的画面,其中当然也有他跟张伟雯以及其它名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
“他又怎么了?”她不懂,什么样的大事需要媒体这样大肆报道。
“你就快知道了。”赵宗禹故意卖关子,让她自己听。
果然,没一会儿,美丽的女主播便用“震惊”、“可惜”来形容杜承侯请辞总统人私医生的职务、诊所也将结束的消息。
为什么呢?季将电视音量稍稍加大,好听得更清楚些。
“据了解,湾台医学界将发起连名请愿,请他留在湾台为家国继续尽力…”
继续留在湾台?意思是…
“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吗?”赵宗禹的声音又从话筒中传来,似乎感觉到她的疑问。
“为什么?”
“听说他要回国美医学院教书。”
“他要回国美?”答案真的如季所料。
“季,我想你得找他好好谈一谈,我总觉得他的离开跟你有关系。”
“我?”会吗?杜承侯这震惊国全的举动会跟她有关?那束桔梗…季的视线忍不住又转向桌上那道紫⾊倩影。
“想想他为什么回来,就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赵宗禹感慨地说出心底的猜测。若他猜得没错,杜承侯这一走,可能不会再回来,而季,将又再失去一次。
季像怈气的⽪球一样瘫在⽪椅上,梦境里那股椎心的痛再次弥漫全⾝。
他真的是为她而走吗?因为她的失忆、她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