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幕后主使者是谁?”
尹阙一语道出重点,劫下和亲喜怯谟绝不是一般盗贼所做之事,这背后到底有什么谋?
“真聪明呀!尹大人,我当你接下来会说:‘就凭你一名女子’这种瞧不起人的话呢!尹大人的见地果然不同于一般人。”官恬恬拍拍手,活络活络筋骨,站起来望向前方。“我家主子马上就到了。”
这背后果然有一极大的谋,若是这谋不会危害到卫书娴的安危,他倒是乐观其成。
倏地,北方传来杂沓的马蹄声,气势磅礴,远远望见,只见漫天扬起滚滚⻩沙,不见其人。
这一行人共有三十人,以⾝披贾哈(以动物⽪⽑做成的饰品)的男子为首。
敌人才一靠近,尹阙⾝后的噤卫军及女侍皆因闻了香而一一倒下!
“⼲得好,恬恬。”为首男子称赞道,随即大掌一挥,⾝后的手下呈马蹄形一字排开,将尹阙包围其中,道:“五咄陆颉,带恬恬下去。”
男子左侧一名褐发男子策马而出,动作俐落的抄起官恬恬跃上马背,转⾝回去。
尹阙静静的与为首男子对望,那男子虽面带着挪揄的笑容,但骨子里却透着肃杀之意。而这股杀意,绝对是冲着他们而来。
四周只剩⻩沙滚滚的呼啸声,须臾,为首男子先沉不住气开口了“好个尹大人哪!你倒是比我还沉得住气,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相传你与洛鹰扬府的卫子云皆是近年来的英雄豪杰。看来洛云起龙骧,传言不假啊!”尹阙不言不语,气息维持沉稳,看不出他面对此情况是慌或急,一双冷淡的眼打量着对方,瞧来人⾝披滚着锦貂⽑的贾哈,且气势骇人,莫非…“尹某倒不晓得惊扰了北庭大都的都护大人。”他冷言道:“不知有何事指教?”
阿史那弥放声大笑“竟猜晓本王是何许人也,厉害厉害。本王虽对你惺惺相惜,想将你收为麾下,为我效命,但,可惜呀!可惜,你是非死不可!”
“那得看你有无这份能耐了。”
话未歇,尹阙的⾝子倏地往上一拔,在跃起的同时,子套上的佩剑,气至丹田,他暴喝出一口长气,随即长剑银光一闪,出一道道剑气,雷霆万钧的扫同敌军。
刹那间,对方至少有十人被剑气所伤而倒下。
尹阙趁势,几个倒鹞子翻⾝,着地时,已落在喜轿前。
早些因壮汉昏纷纷倒下,整个喜轿掉落地面,但轿內的卫书娴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小呆和她撞个正着,此刻正抱着头上的包喊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造成这么大的动。
耳边只听见狂风呼呼作响。静?四周静得太怪异了!
“好疼喔!姐小,这些轿夫是怎么搞的,要放下轿子前也不知会一声,真是一群莽夫,我骂他们去。”小呆怒气腾腾的就要下轿理论。
“别去!在这儿待着。”卫书娴机警的拉住她。
小呆被神⾊凝重的卫书娴给吓傻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姐小,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她也感受到那股不寻常之气。
“别说话,我往外瞧瞧。”
轻轻扯开轿帘漏出一道酚邬,卫书娴眯着眼儿往外瞧去…不噤惊呼一声,却急忙掩住了口。
轿外一片尸横遍野的模样。待她定下心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这一百二十名噤卫军及吹奏鼓乐的人全没受伤流⾎,看样子是全昏倒了!
再往前望去,只见到约莫三十余匹⾼壮的马儿与突厥人,而尹阙正和为首的男子对峙着,莫非,他们真遇上盗贼了!
奇.迹.真.的.出.现.了!
她不必嫁往东突厥了!卫书娴当场想雀跃呼,却在下一刻想起盗贼们烧杀掳掠,其忍残的手段骇人听闻。
“姐小,到底怎么了?”眼见姐小脸⾊晴不定,小呆十分担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卫书娴认为外头的盗贼肯定是冲着自己而来,八成觊觎皇上赐赠的嫁妆。而眼前,她绝不能连累任何人下贼窟!
眼见地上的凤冠,她飞快的抄起,往小呆头上一敲“对不住了!你还是先睡会儿吧!”
小呆眼冒金星,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
⾝陷贼窝也強过嫁给那糟老头做子,至少,她还有逃走的机会!
她正掀帘下轿,就见一伟岸⾝影立在自己眼前,定眼一瞧“尹阙!”她忘情的喊他的名。
卫书娴开心地笑咧了嘴,尹阙却气急败坏的嚷道:“回轿里去!”
什么?她才不呢!她可不想让小呆给人砍成十段八段,往后自己得捧着她的骨灰回洛去!
下了轿,她小鸟依人般的“躲”在尹阙⾝后,纤纤⽟指指向前方朝他们而来的十余人。
“他们是谁?盗贼吗?”她仔细一瞧…不对。“奇怪,方才我明明瞧见有三十余匹人马,怎么这会儿人数减了一半。喔!我知道,一定是你给了他们一点厉害瞧瞧。哼!小小一群乌合之众,也想擒住你我。”
斑兴之余,卫书娴净逞口⾆之快,像个气焰嚣张跋扈的官家千金。
尹阙感到头疼极了!这一路上,卫书娴专给他找⿇烦,如今,在这节骨眼她竟还有心情说笑。
“姐小,这群人不是一般的盗贼,你可要小心点儿。”他神情严肃,低声警告着。
瞬间,十余人已近他们跟前。敌人靠近后,卫书娴仔细一瞧,对方确实不是一般的盗贼,尤其那为首的男子,一副王者风范,果然不容小觑。
“是什么人?”
“为首的那名男子正是西突厥可汗之子。”
什么?卫书娴给搞糊涂了!目的地既是往东突厥,他们也正在往东突厥的路上,为何半路冒出一个西突厥可汗之子?
“好功夫。”阿史那弥击掌笑道,但冰冷的眸中没一丝温度。“不愧为大唐护守国土鹰扬府的校尉大人,功夫了得!只可惜,本王无法向你讨教了。”
他手指一弹,一旁战士纷纷拉弓上箭。
这人要置他们于死地!卫书娴一颗心陡降至冰点。天啊!她的爱情还没有开始便要葬送在这班恶贼手上了!
尹阙悄悄环住她的,悄声道:“姐小,抱紧我,咱们杀出重围去。”
杀出去?前方有十余名弓箭手,就算尹阙功夫再好,也难保不会有个什么损伤!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出乎意料的,因⾝为女而令人忽视的卫书娴,突掏出怀中一物往前扔去…霎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雾和呛人的气味。尹阙见机不可失,跃⾝,将一人砍下马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挟卫书娴上马,往北方奔驰而去!
待浓烟散去,功夫底子较差的感到呼昅急促、脑子浑浑噩噩。没想到这雾弹竟有如此強大功效。
十余人竟被一个娘儿们给耍了!蚌个气愤愧羞的无以复加。
“叶护大人,现在要怎么做?”一名満脸落腮胡的耝壮汉子忿忿地道:“让属下马上追去。”
“不。”
阿史那弥眼中泛着犀利的杀气,却一脸骇人的冷静。“照计划进行,别让那老秃贼起了任何疑心。至于他们,你私底下带一组人追去。记住!我要见到尸体。”
“是。”
“那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狙杀我们?”
快马奔驰了两个时辰,断定后方无追兵赶来时,卫书娴这才稍稍口气,放心的问着。
“我不清楚。”尹阙闪避似的回答,不愿意卫书娴知道得太多。如果他猜得没错,是阿史那弥想一统东、西突厥,而他和书娴则成了这谋中的牺牲品,或者该说是两颗棋子!
奔驰了一会儿,卫书娴发现,天气愈来愈热燥了,稍一抬头,便被灼热的太光给刺得睁不开眼。尽管尹阙用自己的披风将她层层包裹住,但,灼热的光以及呼啸而来的狂风和⻩沙,仍是腾折得她十分不好受。
她下意识的舐着⼲燥的瓣,不断告诉自己:她绝不能给尹阙带来⿇烦,她要撑下去。
虽然她体贴的替尹阙设想,但尹阙却没忽视心上人的不舒服。
“喝点⽔吧!否则你会受不了的。”他将随⾝的牛⽪⽔袋递到她怀里。
接过⽔袋,卫书娴摇了一会儿发现,⽔袋的⽔剩下不到一半。这么稀少的⽔量,他们要如何熬过这酷热的气候。
相传⾝陷沙漠中,只要一天没⽔喝便会死亡…她和尹阙能逃过此劫吗?
“不!我不渴。”她决定除非渴得受不了,否则她不碰半滴⽔。
“别逞強了!瞧你的都⼲裂了。”尹阙不悦的拧起眉头“姐小,在这紧要关头,你合作一点。”
“我不喝!除非…我们一起喝。”卫书娴忿忿地道。语毕,倔強的抿紧双。
尹阙拿她无可奈何,只得随她去。
灼热的温度令卫书娴昏昏睡,顿觉浑⾝虚软无力,只得紧紧的依偎在尹阙的怀里。
多温暖的怀抱!如果不是眼前这非比寻常的情况,尹阙不会任由她腻着他,肯定保持着主仆间应有的距离。倘若现在不是在大漠,而是洛,该有多好。那情景会美得让她醉了的。
尹阙心中的冲击震不已!瞧书娴那惹人心疼的模样儿,真是让人不舍!
为免自己心猿意马,他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怎会有那玩意儿?”
“哦!你是说那烟雾弹呀!”卫书娴笑笑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我和仪仪、缨缨一起偷溜到长安那档事?”
“你还敢提。”尹阙看着笑靥如花的脸蛋。“那事有这么好玩吗?我和郞将差点没急死。”他和卫子云没气得吐⾎算是奇迹了。
“真的?你担心我吗?我好⾼兴喔!”不理会尹阙不自在的神⾊,她直言道:“这烟雾弹是我们当时前往洛时,二哥偷偷送我们的,之后我就一直带在⾝上。
没想到当时派不上用场的东西,此刻却错差的帮我们逃过了一劫。对了!还有另一个玩意。”她掏出怀中的吹箭。“二哥说这很好用的,改天再跟他多讨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以备不时之需!卫书娴疯了,她想成天让人追杀吗?尹阙头摇,感到极为无奈。
“不过啊!好险,虽然仪仪遇到了小小的危险,但总算逢凶化吉,全安的回来了,否则啊!难保大哥不会扒了我一层⽪。”她偏头一想,道:“奇怪了!我怎么想还是想不透,大哥有哪点好?仪仪居然就这么嫁了,之前她还直嚷着不嫁的。”
要是少不嫁,那就惨啰!郞将一定会跑去跳长江。尹阙很坏心的想着。
“我真要替仪仪默哀了!”卫书娴受蔺少仪“感化”成功,胳臂净往外弯。
“年纪轻轻,便要个大大的肚子去服侍大哥,多累人哟!”
“依我看,是郞将服侍少才对。”尹阙替卫子云申冤。事实也确实如此。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为仪仪的朋友我不得不替她说话了。你不要看她糊糊的,平时像个成事不⾜、败事有余的笨丫头,她可聪明得很,不信的话,你同她较量,背一段易经来听听,如何?”
开什么玩笑!尹阙现虽贵为钦差大臣,但他乃一介莽夫,斗大的字识不来十个。要他和师神的女儿比文,无疑是自找⿇烦。
唉!瞧他一脸恼怒的模样,卫书娴便知整到他了,遂忍不住偷偷笑着。
“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同少一般爱戏弄人。尹阙暗自嘀咕道。
“你在骂我!”
“没有。”尹阙简洁俐落的回答。
“哼!我看你和大哥真是物以类聚,一丘之貂。”
“什么意思?”
“明的,疼我们、体贴我们;暗的,在心底早把我们骂得臭头了。”卫书娴嗤哼道。
这不是无地放矢吗?
“我们没有。”尹阙真想大呼冤枉。
卫书娴转念一想,此刻的尹阙跟在府里头差很多呢!以往那个不苟言笑的尹阙,一到这大漠世界,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就拿语气来说吧!多了那么一点点不耐。而这些微的差异,只怕他本人也未察觉呢!
想到这,卫书娴愉快的笑了起来。“啊!好快乐喔!”净是満⾜与欣喜的口
气。
“快乐?”尹阙虽与卫书娴在谈话,但整个人可是绷得紧紧的,为任何突发状况备战。
他不明⽩,在随时都会被人追杀的情况下,她为何还会很快乐。
“你知道我为什么快乐吗?”卫书娴仰起脸蛋,笑眯眯的望见他错愕的表情。
“因为你变了。”她信誓旦旦的指着他的脸。
尹阙直觉的皱起眉。“我没变。”随即又道:“我哪儿变了?”
“嗯!”卫书娴咬着食指,认真的思考着“对了,你本来是一个铁木头,钢硬的不近人情,拒人于三万里之外远,现在呢…多了一点点⽔的滋润,成了一块真的木头,有发芽的迹象,比较…有一些像人了。”她笑得很得意,十分満意自己的解释。
表扯!他何时不像人来着?尹阙听了之后,额头青筋浮起,恼得想揍人。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卫书娴此刻仍努力的想惹恼他。
“没有。”尹阙⼲脆闭上眼不搭理她,专心聆听四周的动静。
这本是逃避嘛!
“听说內功深厚的人可以听见几里外的脚步声。你呢?可以听见多远的声音?
地底下有什么东西?有奇怪的动物吗?”他愈不理她,她愈要惹恼他。卫书娴努力的扯着他的⾐襟“你回答我嘛!你不理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不想理我?臭尹阙,你给我睁开眼睛。喂!你不睁开的话,我…我就跳下马背喔!你不要不相信,我数一二三就跳下去喔!一、二…”
“别数了!我认输了。”尹阙只得认命的睁开眼。陪着她长大,他会不明⽩卫书娴的烈子吗?
丙不其然,一睁开眼,他就看见她已经在寻找“降落地点”也幸好他睁开眼了,否则,卫书娴此刻已滚在地上吃沙子了。
他无奈的一掌圈住她的,以防她又嚷着要“跳下去”来威胁他。
“别玩了,好吗?你忘了我们现在⾝处险境吗?”他无奈的提醒她。
意外的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卫书娴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垂下螓首,数着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心跳声好大啊!他不会听见吧?卫书娴偷瞄了他一眼。
“是…是吗?那班盗贼的追兵没来,我以为…我们逃脫了。”
是的!依目前的情势看来,他们暂时是没有危险了。也许是滚滚沙尘淹去了马蹄的⾜迹,让敌方没了追击的方向。但他相信,此刻的宁静只是暂时的,那批人铁定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
所以,他必须掌握时间,尽快离开此地才对。
突然,周遭氛围起了诡谲变化,卫书娴心跳如擂鼓,她试着控制;尹阙试着庒抑翻腾的情感,但战栗的感觉如雷殛般游走全⾝。
太危险了!他必须马上制止。
他试着收回手臂,却在心底战那一刻,瞥见卫书娴羞红的脸蛋、嫣红的朱语还羞似的,这柔美动人的神态像钟响般的敲进他心坎里,令他直想一尝那朱的滋味…他在即将失去理智之前收紧手臂,将那柔软的⾝子拥⼊自己怀中。
心底的几乎使他发颤。他紧紧的拥着她,把想吻她的念化成了煎熬,侵蚀着自己的心!
大漠中的酷暑有增无减,炙热的太榨⼲了他们⾝上每一滴⽔分!
在无边际的大漠行走至下午,不仅马儿累了,就连卫书娴也热得快晕厥过去。
尹阙⾝为鹰扬府将领,长年在酷热的炙下练士兵,但这儿的热度比洛強上不只一倍,他自认还忍受得了。但唯一令他挂心的,便是⾝出名门,自小不曾受过半点苦的卫书娴了。
如此的炙热,她要如何撑得下去?
卫书娴此刻意识朦胧,⾝子软若无骨的倚在他怀中。
尹阙扭开⽔袋,凑近进她边道:“醒醒,喝点⽔。”
卫书娴懒懒的睁开眼,直觉的头摇,遂又闭上眼。
“快点醒来,再不喝⽔,你会死的。”
他摇着她,她依然无动于衷。他叹口气,仿佛听见卫书娴倔強的扭过头嚷着:我才不要。你不喝,我也不喝。
尹阙望着她涨红的脸蛋和⼲涩的双,现在的情况,容得了他坚守主仆的⾝分吗?
仰起头,他将⽔含在口中,缓缓的低下头,将⽔注⼊她微启的。
一次、两次,直到第三次,卫书娴像是理生本能反应以的,伸出⾆头,寻着⽔源,她黏上尹阙的双,进而密合著昅他口中的⽔。
灵魂彷若飘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尹阙倏地忘记了一切,忘我的吻上那让他恋栈十年的红…卫书娴醒过来,恢复意识是因为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一睁开眼,她就看见四周一片黑庒庒的暮⾊,稠浓的黑呑噬了她。顿时,她感到无比恐惧。
这是哪里?尹阙呢?
她害怕的挣扎着要坐起,耳畔却传来声响…“你醒来了。”
是尹阙!虽然在黑夜中,但月亮的余光、适应了黑暗的瞳眸让她看清了坐在一旁…尹阙一脸欣慰的神⾊。
“你在这。刚刚一醒来…我还以为…啊!我真是笨。”她放心的笑着。
“对了,这是哪里?”
一阵风袭来,冷得她直打哆嗦。
尹阙捡起掉落地上的披风,体贴的再为她披上。“我们的运气很好,在天黑之前找到这一处小洲,否则我们早热死了。沙漠地带⽩天炎热,晚上则会冷死人,快把这披好,免得冻着了。”
当卫书娴紧紧扯住披风后这才发现…“你把你的⾐服给我富被子盖!你疯了吗?你会生病冻着的。”
“不会!你快歇着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必须赶路了,你得养⾜精神才可以。”尹阙马上打坐,提功运气调息自己的体温,这一点冷还要不了他的命。
不冷吗?只怕他是在逞強罢了!
狂风吹起的风沙就像一支支细微的针般,扎得她的脸好疼。这种忽冷忽热的气候,着实教人受不了。
卫书娴咬咬牙,在这非常时期,本无暇顾及男女授受不亲。她当下决定,悄悄的起⾝依偎到尹阙⾝旁。
尹阙猛地睁开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姐小…你…”趁他了方寸时,卫书娴偎⼊他的怀里,用披风将两人紧紧圈住。
“我好冷,我们两人靠在…一块儿好不好?这样子比较暖和些。”她低语道,羞赧的垂下螓首。
“我…”尹阙顿时犹豫不决,天人战,下午偷得的那一抹香甜,至今仍在他脑中不散。
透着⾐裳,他可以感受到那人的柔软曲线,像烙铁似的烙印在他心坎上,对他而言,这是多大的惑!
他的⾝子实在绷得太紧了,像蓄势待发的弓弦一般。卫书娴知道,只要他没法子控制自己的感情时,第一步就是马上把她推得远远的。
所以,她以更快的速度抱住了他,虽然这个大胆的行为令她自己脸红心跳、呼昅急促,但她在心底告诫自己:绝不让尹阙再把自己推开了。
尹阙几乎是窒息了,前一刻他的想法就如卫书娴预测的那般,而这一刻,他整个人僵着了!他举起的手就这么搁在她肩上,像被火烫着了般,搁着不是,放下也不是。
从他怀中传来卫书娴柔软的语调“你…还要保护我回洛见我爹娘,对不对?所以…我们要互相依靠,一个也不能倒下。”
“姐小…”尹阙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再叫我姐小了,更不准叫什么公主的,如果我们逃不回去,只能一起死在这儿,化做两堆⽩骨罢了。”卫书娴哭嚷着,声音哽咽。
她哭了!这下尹阙慌了。
“小…”他适时的改口道:“别哭了,别哭了…好吗?”
他从没见过倔強的卫书娴掉泪,所以此刻,他的心全揪在一块儿了。
“是你惹我哭的。”卫书娴嚷着。不噤心里骂道:你这个超级大木头,大笨蛋一个,我都已经不知廉聇自动投怀送抱了,你就不会搂着我、哄我吗?
“好!我要怎么做你才会不哭呢?”他此刻已全了方寸。
卫书娴赌气不语。
懊如何呢?非得他正视自己的情感吗?
“好吧!”尹阙铁了心,收紧双臂,将她拥⼊怀中,感受心中的悸动。他将脸贴在她柔软芳香的秀发上,无奈的叹息道:“你非要我走投无路是不是?你别哭了好吗?你一直哭让我觉得难受极了。”
就是这样,她一直希望的就是以情人、女人的⾝分投⼊他怀中。
“尹阙。”她低泣道:“我不准你再放开我,我不准你再放开我!”她更加紧紧的拥住他,一刻也不肯放松。
尹阙笑了。这是他十年来笑得最満⾜的一刻。够了!他隐蔵了那么久,如果这段感情注定強烈得令他控制不了,那么,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终究理智战胜不了情感,他输了!
“我不会放开你的。”他用脸磨蹭着她的秀发。
卫书娴觉得庠,因为他下巴的胡碴扎着她的额头。不过,她觉得快乐极了。
“不许你骗我。”她声如蚊呐。
“你瞧瞧。”
“瞧什么?”
“抬起头来看,好漂亮。”
虽觉得不好意思,但卫书娴仍依言温顺的抬起脸蛋,望向黑暗的穹苍,霎时,她低嚷着。“好漂亮。”
天空中布満星斗,像上万颗宝石般发出耀眼人的光辉。
“真美!没想到大漠的夜景如此人。”她赞叹着。
“想许愿吗?”尹阙话中有淡淡促狭之意。
“许愿?”卫书娴东张西望,稍后,嘟嘴嚷道:“可是…没有流星哪!”
“逗你的。”尹阙噗哧一笑。
“喝!你欺负人哪!”卫书娴佯装生气,道:“我不管,你负责去找一颗流星出来。”
“你刁难我?”
卫书娴扁扁嘴。“是又如何?”
倏地,尹阙的脸当面罩了下来,卫书娴顿时心跳了,直觉尹阙就要吻她,下意识的马上闭上眼。
吻亲是什么滋味呢?
未料,尹阙的落在她冰冷的额上。
“快睡吧!”
卫书娴耳边传来他肆的笑声。就像当头被人泼了一桶冷⽔般,令卫书娴又恼又怒。
“你…”她恼得说不出话来。
“你在生气吗?”
哼!明知故问。她⼲脆撇开脸不搭理他。
“傻瓜。”
突然,一股力量将她庒至地上,卫书娴还来不及反应,尹阙火热的便覆上她的,而卫书娴在错愕之余才想起这就叫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