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真心爱我女儿吗?”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程朗总算找到机会问出口了。
“结婚除了相爱,还有其他理由吗?”⾕正凡微笑道。
他若无其事的态度让程朗更是満心疑惑。“我想得到的就有好几个,比方说,金钱!”
“你以为我是为了钱和她结婚?”他嘲弄的挑眉。“在你听说我和曼琳订婚时,似乎没有这种疑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话中带刺,而且似乎针对他而来,程朗怀疑的盯着他。“那是因为那时候我以为你们是真心相爱,虽然事后曼琳向我解释过你们的情形了,可是你并没有向若尘说明吧?”
他耸耸肩,表示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就更不明⽩了,如果若尘以为你和曼琳相爱,那么她怎么可能还会爱上自己妹妹的未婚夫?”
“感情的事是很难说的,程先生,不要说未婚夫,就算爱上有妇之夫也没什么稀奇的,不是吗?”
“或许,但若尘不一样,她对感情一向很谨慎,这点我很明⽩,她绝不会允许自己爱上有妇之夫。”程朗肯定道。
“那么你认为若尘为什么会嫁给我?难道是为了钱?”
“当然不是。”程朗生气的反驳。
“既然如此,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他抿嘴一笑。
“但是我不以为…”
“程先生。”⾕正凡打断他的话,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目光严厉。“说实话,你的想法和我没有关系,我并非要征求你的同意,只是基于礼貌的告诉你这件事。”
“你…”程朗才想发火,就看见若尘匆匆的折回,他只好咽下一肚子的不満。“希望我的抢忧是多余的,⾕先生,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若尘,我先走了。”
一等她⽗亲离开,若尘马上发难。“为什么他们会来这儿?”
比正凡耸耸肩笑道:“我想你⽗⺟对这件婚事一定颇为担忧。”
“所以你就安排演了这场戏,让他亲眼看见我们的恩爱,好解除他们的疑虑吗?”若尘忿忿地瞪着他満脸狡诈而诡异的笑容,那神情就像一只正在玩弄老鼠而不亦乐乎的猫。
“可以算是吧。”
她见鬼了才会相信他的话。“那我外婆呢?为什么也要她大老远从台中跑来?”
“难道她不是你的家人吗?我还以为所有的亲人中,你最在乎她的感受。”她惊愕的表情让他露出満意的微笑。“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不想让你外婆⾼兴?”
让她外婆⾼兴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若尘无言的瞪着他。
“好了,你不必感我,言归正传,我们决定⽇子吧,我喜速战速决,当然了,决定权还是在你,毕竟这是你的提议。”
说得比唱得好听,她什么时候有过主控权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除了是她提议之外,其余的都是他在掌控,她不过是那个被耍得团团转的人。
“随便,越快越好。”早死早超生!
“很⾼兴我们有了共识,那么就下个月三号吧,下个月底我必须回国美一趟,刚好就当做我们的藌月旅行如何?”
表才要和他去旅行!“我们是合约上的夫,不需要藌月旅行。”若尘反驳道。
“但是我需要。”他的手抚上她滑嫰的脸颊。
若尘立即拍掉他的大手,眼底净是不満的控诉,反正她打定主意不去,难不成他还能強迫她不成?
“怎么不说话?”
她的沉默倒是让他惊讶,也有点失望,当她不说话,冷冰冰的坐在那儿时,就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美丽瓷娃娃,而他发觉自己很不爱看到这样的她。
“既然如此,我就当你同意了,婚礼的一切就由你⽗⺟安排吧,我没有意见,至于费用我会负责,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口气好像在代属下一样,我哪敢有什么问题?也许你一个不⾼兴,就开除我这个“未婚”也说不定。”
喔哦,她的眼睛又在冒火了。⾕正凡忍不住对自己微笑,他的确知道怎么“刺”她。
“我怎么舍得“开除”你呢,亲爱的,我宠你都来不及了。”
“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那一点都不适合你。”尤其配上那低沉感的嗓音,更让她浑⾝打颤。
“哦,那么你认为我适合说什么样的话?”
“尔虞我诈的生意经!”若尘冷怒的讽刺。“既然事情都谈妥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只要在他⾝边多待一秒钟,她就要炸爆了。
今晚也够她受的了,就暂且放她一马!急了对他可没好处。⾕正凡眼中闪过一抹満意又狡狯的笑容。
“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
若尘踩着愤然的脚步离去,一离开他的视线,她整个人立即就像怈了气的⽪球,全⾝无力,感觉好像被掏空了,又好像被卡车辗过一样,全⾝支解。
她从来没发觉情绪原来这么累人。
随着婚礼的近,若尘的神经也益发紧绷,为了准备婚礼,外婆和阿姨专程上台北,若尘也被迫由小小安适的窝暂时住进⽗亲豪华冰冷的别墅中。
当所有人为了她的婚礼忙得不可开时,她却満心晦涩,有好几次她几乎祈祷这件事并未发生,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一场恶梦最不需要的就是有照片为证!
若尘再三反对拍婚纱照,但她的坚持最终还是在外婆唠叨的疲劳轰炸下投降了。
扁是想到要和那个人亲热作假的拍照,若尘的胃就快翻过来了,为了怕自己真的作呕,她决定拍照那天⼲脆不吃饭了,省得到时吐出来,又得重新再拍一次。
老天像是存心磨折她似的,当天不但风和⽇丽,还⾼照。
从做造型到化妆,再加上层层纱纱的婚纱礼服,就已经快把她搞昏头了,更别提还得忍受室內和户外,加起来几乎长达七小时的拍照,不停的换装,一个换过一个的场景和势姿,令她的神经濒临断裂的边缘。
但最令她痛苦的,还是⾕正凡的存在。
他是一股悸动的力量,澎湃有力而且危险,更恐怖的是,她发现自己越想漠视,就越是无法逃脫。
他的气息热呼呼地吹在她耳际,还有他⾝上清新的气味混合著男的刚一直刺着她的感官,这些她都还可以应付,她最无法忍受的是当摄影师要求他俩含情脉脉相对视时。
别开玩笑了,她甚至不认识这个男人,更别提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含情脉脉”了。
但是当他们眼神相遇时,一股电流疾窜过他们之间,若尘想要表现得无动于衷,但他的视线刺探得如此深,几乎像是穿透她的灵魂,让她无法逃避,她整个人惶而无助的被揽在他怀里,困在他深邃合情的目光里。
“好,现在吻新娘子。”
她几乎没听见摄影师喊了什么,只知道他的脸往她靠近,她本还没察觉他要做什么时,他的已经印上她的。
那是一个真正的吻,柔软的温柔的相互接触,若尘只记得鼻腔昅进的是他⾝上好闻的气味,牢牢搂在她际的是他坚固的手,其余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只知道自己不讨厌这种感觉,在那短暂或更久的一刻中,甚至还沉浸其中。
在摄影师连声好中,她才回过神来,那一吻之后,整个拍摄过程,她都只是糊的被摆弄着,直到结束后,整个人也许因为松懈,脑中反而一阵晕眩,人也跟着微晃起来。
“怎么了?”他的手立即稳稳的扶着她,担忧道。
等晕眩的感觉消失后,她才微微甩甩头。“没事。”
“一定是累坏了吧。”他拦将她抱起,直往休息室走去,温柔的将她放在沙发上后,随即又反⾝出去。
呼,她真的是累坏了。若尘口气,全⾝放松的瘫在软沙发里,一定是因为她早上没吃东西,再加上紧绷了一天的情绪才会如此。
“好一点了吗?”他拉起她的手,将杯子放进她手心。“先喝点热茶,精神可能会好些。”
原来他忙着张罗这?若尘看了眼手中的茶,不争辩的慢慢喝了起来,若说心里连一点点感动都没有是假的。
他静静的等她喝完,才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你要的婚前协议书,律师已检核过也在上头签署了,你检查过后若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看着他递过来的文件,若尘整个人也清醒了,她打起精神坐直⾝子,看也不看的翻到最后一页。
“你不先看看里面的內容吗?”他好心的提醒。
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若尘厌恶的签下名字。
“为什么你不⼲脆顺便要我签一份离婚协议书?这样不是更能确保我不会染指你的财产?”
他的上再次浮现一抹讥诮的笑意。“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吓坏我那些律师吗?”
“既然现在你的财产已经远离我贪婪的魔掌,你可以离开了吧?”她没好气地道。
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急着离开的模样,反倒勾直勾瞧着她,那热炽的目光让她浑⾝不对劲的低下头。
他的眸子漾上了暖意。“我有没有说你今天美极了?”
“不知道,这种没意义的废话我通常记不住。”但她逐渐发烫的脸,并不像她的话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她不明⽩为何他要这样深情的看着她,仿佛他深深受她昅引一样,若尘不自在的岔开话题。
“婚姻对你而言只是一场易吧?”
他微笑,带着一丝玩笑的冷酷。“人生最大的一笔易!”
“所以自己要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这的确很像你的作风。”她轻蔑道,像这样针锋相对的谈话才适合他们。
“那么你呢?婚姻又算什么?”他反问。
“手段!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她站起⾝,冷冷道。“或许我们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他一脸深思的看着她,片刻后微笑道:“或许。”
若尘转⾝离开,没有听见他的低喃。
“又或许不。”
举行婚礼的⽇子终于到了。若尘在天际微露曙光时醒来,没有新嫁娘该有的喜悦,窗外晦涩的天⾊,似乎再适合她的心境不过了。
她苦涩的看着两天前才由法国空运来台的新娘礼服,它完全依她的寸尺量⾝打造,不但细致唯美,而且还所费不质,但她却无法在其中找到任何愉。
当她坐在化妆台前让阿姨为她做最后打点时,她所能想到的是,这项易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结束?
“真美。”冯琳英真诚的说道,眼眶中含着泪⽔。“你⺟亲一定会为你感到⾼兴的。”
若尘冷冷看她一眼。“我再说一次,不要在我面前提到我⺟亲,她有什么感觉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一个只因为感情挫折就弃⺟弃女杀自,留给存活者难以磨灭的痛苦的女人,本没有资格为人⺟。
她严厉的语气惹来阿姨一脸错愕。“若尘,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亲她…”阿姨的声音在她冰冷的瞪视下消失。“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真的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感到悲哀,她甚至比她⺟亲更可怜,因为她⺟亲已经死了,解脫了,但她阿姨却仍在活生生的地狱里试凄。
虽然如此,她却无法同情她,因为是她自己造就了自己的炼狱,还牵连了一堆无辜的人跟着试凄,在她眼中,她就和她⽗亲一样罪有应得,即使她不值得同情,若尘仍然无法对她痛苦的表情视若无睹。
所以她转开脸。“如果可以,请你出去,我不需要帮忙。”更不需要她的眼泪来增加她的痛苦。
“对不起。”冯琳英黯然的说道。“我这就出去,还有,再过半小时礼车就会来接我们去教堂。”
“我知道了。”若尘冷淡地应道,心里却为即将改变的人生而显得茫然。
这是个美丽而奢华的世纪婚礼!
她能感受到周遭人们的忙碌和奋兴,也看到了被布置得豪华气派的礼堂,但她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因为她不知道这些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她连最基本的爱都没有!
婚礼难道不该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片刻吗?
新娘子难道不应该感受到无尽的喜悦和所有人对她的祝福吗?
然而她却只感到椎心的苦涩。
她继而甩甩头,拒绝为自己感到可怜,这是她必须做的。
是的,若尘在心里大声的告诉自己,这是她必须做的,但当她站在红毯彼端时,却忍不住靶到质疑。
感觉到女儿的手在颤抖,程朗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嫁给⾕正凡,但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这一个月来她⽗亲似乎不断在对她说这句话,这反而给了她勇气和力量,若尘傲然的昂起头。
“我不是懦夫,至少不像曼琳!”
“从可能犯下的大错中逃开并不是懦弱,而是勇气。”
“是吗?”若尘冷冽地看着他。“那么我恐怕和“你”一样缺乏勇气。”
在程朗有机会反驳之前,大门打开了,结婚进行曲跟着奏起。
下一秒钟,若尘发现自己走在红毯道上,她的手轻搁在⽗亲的臂上走向礼堂,此刻所有来宾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上,而她的目光只能定在站在圣坛前方的⾕正凡。
他一⾝名家剪裁的合⾝西服,更加突显他不凡的气势,若尘举步维艰的走向他,仿佛她即将走向的不是圣坛,而是断头台。
当两人视线相遇时,闪耀在他眼里的是混合著胜利和骄傲的光芒。
他真是个冷⾎的人。
从他冰冷的算计婚姻的“获利”证实了这一点,他把她像一块黏土一样控在指掌间,然而即使他手段⾼明,她仍然有机会逃脫的。
但她却没有!
或许是因为她想要解脫的决心超越了一切,又或者是因为某种她甚至不想探究的理由,一个和他吻她时,她没有抗拒他的同样理由。
想到那个吻,若尘不由得脸一红,她想说她痛恨它,但她的行为清楚地表示那是谎言。
即使没有任何经验,若尘直觉的知道⾕正凡和别的男人不同,和他在一起,她感觉到某种截然不同的情愫,那股奇怪的望一直持续,而且成长得几乎无法控制。
当他的触及她的时,一种奇异的魔力发生了,突然间她感觉像终于找着了她的人生伴侣,但是,若尘提醒自己,这桩婚姻不过是一纸合约,一项精密计算过的生意易。
如果她忘了这一点,无知得让自已的感情牵扯进去,那么她失去的将不只是⾁体,想到此,若尘闭上眼睛,为那可能感到恐惧。
那么她将步⼊她⺟亲的后尘,爱上一个无心的冷⾎丈夫。
不,她不能…不能让他摧毁她,一如她⽗亲摧毁她⺟亲一样。
若尘強庒下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任由⽗亲将她的手给⾕正凡。
当他的手掌包覆着她的手时,他掌中的温暖似电流般窜过她的手心直达心底,若尘愕然的看向他的双眼,他人的眸光紧紧的锁住她,今她无法逃脫。
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音乐再度奏起,仪式开始了,牧师的誓词像溪⽔流过耳边,她充耳不闻,直到惊觉轮到自己开口说我愿意时,她的心跳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
她的静默让牧师又重复一次,若尘却仍然沉默无语。
嘈杂声逸去,偌大的教堂在瞬间变得寂静无声,明知道是自己的选择,她却偏偏说不出口,她偷睨了⾕正凡一眼,只见他目光炯锐的直视着她,烧灼着她,似乎在挑衅着她,嘲笑着她的怯懦。
若尘木然的低语“我愿意。”
偌大的教堂在瞬间恢复了生气,所有人爆出了热烈的掌声,牧师将她的手放在新郞手里,他的温暖随即包覆住她的冰凉,结实而坚強的力量似乎传给了她。
牧师开始了婚礼的祝祷词,而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把利刀嵌进若尘的心,她怀疑自己怎么还能安静地站在这里,倾听那些嘲弄着他们虚假婚姻的话?
她一定比自已想像中的还要冷⾎!
在她能够平息痛苦之前,他掀起了她的面纱,手指轻托起她的下颚,俯⾝吻亲她,若尘不自觉地后退,动作轻微得让她怀疑有任何人注意到,但他显然注意到了。
他的手臂在同时不着痕迹的环住她,她无法议抗出声,因为他的猛地覆上她的,她感觉到他灼热的⾆头強行要攻进她的牙关,他环在她间的手臂将她举离地面。
众人立即呼起来。
但她几乎没听见,若尘愤怒得想要拍开他,但是她不能在众人面前这么做,只能僵硬的等待他放开她。
而那似乎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仿佛过了一世纪,他才不情愿的放开她。
若尘议抗的瞪向他,他同样回视着她嫣红的脸庞,眼中再次闪着胜利的光芒,那点燃了她体內反抗的火焰。
若尘抗拒的退后一步,但他紧紧的环住她的,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或是他的触碰。
她想要伸手抹去他印在她上的感觉,但那也无法将它自她心头抹去,他是故意要这么做来吓倒她的,若尘预料得到自己的愤怒,但她始料未及的是窜过她⾎里的陌生望。
那一吻強烈而深⼊,在那短暂的一刻中,他仿佛抓住了某种她并不想给予他的感情,她感觉到他搂着她的手臂收紧。
“我很⾼兴你这么“热情如火”的看着我,甜心,但我怕自己抵挡不了你的“惑”忍不住又要吻你,就怕宾客会受不了我们的“恩爱””
他目光暧昧,嘴又朝她靠近了一吋,吓得若尘赶紧转开头,他随即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在一片片的瓣花和米粒中,他领着她走出教堂。
若尘随意的丢出捧花后,走向等待在一旁的礼车,挥别了亲人后,礼车在群众的呼声中放动。
车里的寂静和他们刚刚摆脫的混简直有若天地之别。
她真的嫁人了!
若尘这时才有了实真的领悟,她直背脊,正襟危坐的和他面对面坐着,从教堂到饭店的车程不算短,想到要和他以及那对犀利的眸子共处,她的脊椎不由得窜过一阵轻颤。
相较于她的拘谨,⾕正凡好整以暇的伸长腿,热炽的眸子专注在她⾝上,粉彩妆,精雕细琢出来的美女他见过很多,但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素颜,更何况是精心装扮下的她?
老天,他甚至无法形容她令人心醉的美,只可惜那样的娇颜上却少了该有的笑容。
“你不喜你的婚纱?”
“没有。”她瞪着自己紧紧相扣的手指。
“那么是牧师的表现令你不満意?”
“不是。”
他往前倾⾝,握住她的双手,感到她肌肤冰冷。“那么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令你不⾼兴吗?”
若尘僵硬的缩回手。“你和我一样清楚,这桩婚姻没有任何值得⾼兴的地方。”
“是吗?”他放开她,轻松地靠回椅背。“我倒不这么认为,每一项成功的易都会令我感到満⾜。”
他总是有能力使她生气,而且是在电光石火之间。“我很⾼兴至少有人为此感到満⾜。”
他发出愉快的笑声,仿佛刻意刺她。“我的确感到心満意⾜,不过我更期待的是今晚。”
今晚?“不!”若尘瞪着他,眼中有着难掩的惊慌。
“不?”他扬起眉。
“不,如果你想的是新婚之夜…”仅仅只是说出那些字就令她感到慌和憎恶。“在你接管李氏之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他讥诮的微扯嘴角,仿佛看穿她的拖延战术。“这并不是我们协议的方式,亲爱的。”
她真希望他能够停止这么叫她,但她知道说也是⽩说,搞不好还会引来他更恶心的称呼。“我坚持!”
“我恐怕无法同意,甜心,尤真是我每一个本能都在警告我这是个陷阱的时候。”他顿了顿,继而扬起嘴角。“你显然还不够了解我,若尘,我从来不做赔本生意。”
她拒绝让心虚浮上脸颊。“你是在暗示我会毁约吗?”
“我不是在暗示。”他嘲弄的声音直直的敲进她虚张声势的愤怒。“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甜心,或许你一开始就打着这个如意算盘,但我想你必须重新修正你的计画了,因为这个易必须是双方面同时进行。”
“如果我拒绝呢?”若尘的视线上他,今她惊骇的是,他的气势完全庒住了她。
他沉的对她一笑。“那么我们可能创下金氏纪录,成为历史上结婚时间最短的夫。”
从见面的第一天起,这个男人就掐住她的弱点,不断的威胁她,庒榨她,她真是个大⽩痴,居然以为他是结束她悲惨生活的最佳人选。
事实上,他才是开始她梦魇的罪魁祸首!
她的视线纠着他的,感觉仿佛自己掉⼊某个深井,即将没顶。
她彻底的输了!
她知道,他也知道,⾕正凡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若尘别开目光,感觉双手冰冷发颤。
一直到回饭店,若尘都没有再看他一眼,这对她而言是幸运的,如果她看了,只会使她感到更恐慌。
因为他一直凝视着她的眼眸,无可解释的盛満了渴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