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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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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总经理办公室。”

  叶紫懒洋洋地拿起听筒,又懒洋洋地问。不能怪她在工作时间漫不经心,实在是…中午那一幕令人费解到让她几捉狂,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

  “叶子,是我啦。”彼端传风姿有气无力的答话。

  “哦,有事?”她不感‮趣兴‬地问。

  “叶子,都怪那个死娘娘腔不好,中午硬拉我陪他去应酬客户,吃什么⽇本料理,害人家跪个酸背痛不说,还没有吃…叶子,我好…”风姿可怜兮兮地抱怨。

  “好饿是吧?”真不愧是多年好友,一下子就道出了她的悲惨下场。

  “上来吧,Lucky做的蛋炒饭还…”“在”字尚未出口,那端已是人去无踪。

  叹了一口气,叶紫认命地走⼊茶⽔室,将早上带来的便当放⼊微波炉中加热,并在心底默数:一、二、三…

  待她数到八时,风姿已风驰电掣般的冲进茶⽔室,在她背后一脸垂涎地盯着微波炉。

  “怎么这么快?”叶紫故意问她。

  “我爬楼梯上来的,电梯太慢啦。”反正才一层而已,风姿孩子气地挥挥手。

  果然不出所料,叶紫抚额呻昑不已:“‮姐小‬,拜托你注意一下好不好!你好歹也是⾝穿名牌套装,有学有识的⾼层⽩领,多少注意一下自⾝形象好不好?亏我和Lucky这么费心地去给你挑⾐服、配鞋子。”

  忧心地瞄瞄她⾜下那双⽩⾊的细跟淑女鞋,二寸半的⾼度(本来Lucky说要买三寸⾼的,被她苦苦哀求才作罢),而她还真敢!

  坐在那里幸福地大啖美食的风姿満口食物、不以为意地摆手,口齿不清地嘟哝:“没事啦,就娘娘腔在啦。”

  ‮头摇‬叹息,叶紫不得不宣告对风姿的改造以失败告终。瞧她狼呑虎咽地狼狈样,铁定是午餐真的没吃好,再叹了口气,叶紫认命地转⾝从冰箱里给她拿果汁。

  “看你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吃嘛。”她将果汁放在她旁边。

  “何止没吃,简直令人作呕!”终于肯离开便当盒的俏脸,现出一抹嫣红的忿然。“富士会社的那个老‮八王‬蛋竟然乘我不注意对偷摸我庇股,还⾊地问我要不要考虑为他工作。‮八王‬蛋,小⽇本鬼子,老⾊鬼…”一时之间三字经不绝于耳。

  头痛地抚额,叶紫暗忖,幸好Lucky不在场,不然风姿那句“我要宰了你”的口头禅,只怕就是她在吼了。

  不过,风姿被人吃⾖腐,她眼中也闪过一抹寒,但她却并未像风姿似的骂个不休,而是尖锐地将头指向了那在门外旁听多时,脸⾊已趋戾的男人。

  “明知客户是这种人,副总还带你去?”

  “那个死娘娘腔才不管我的死活!如果不是他中途离席了一会儿,我哪会被人占便宜?”如果那老⾊鬼不是公司的未来大客户,得罪不得,她早扁他了,可恶!风姿扁扁嘴,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心情不由地好了许多“不过后来他回来以后,却被另两个⽇本鬼子騒扰,气得要死不活,脸⾊一阵青一阵⽩的。”说得风姿几乎抚掌大笑起来。

  “被男人騒扰?”叶紫故作吃惊地挑眉,她以一副刻薄的长⾆妇口吻冷嗤“副总的向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他是乐在其中呢。”

  “这倒是。”思索了片刻,风姿点头称是“不过他不是和总经理有…”

  “去!异恋有花花公子,难道同恋中就没有?”顿了一顿,叶紫更加肯定自己听到了磨牙声,她继续道:“说不定他是碍于裴总是顶头上司的缘故,平时才不敢胡来,今天难得逮到机会,还不正中下怀?”

  “可是…他好像不太⾼兴耶。”风姿边问边掏了掏耳朵,奇怪,她好像听到了什么怪声音。

  “笨!”敲了她一记响栗,叶紫畔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那是因为有你这个大灯泡在,他才还拒。”

  “哦。”风姿先表示明了地点点头,随后才迟顿地声讨暴政“叶子,你好暴力哦。我要告诉Lucky不要爱你,只爱我一个就好。”

  乐在其中?同恋中的花花公子?正中下怀?还有…还拒?

  方维扬咬牙切齿地听着,紧握着拳头才抑下想杀人的冲动,对象自然是里面误导男人婆的女人,还有敢点头称是,处处附合的那个糊涂虫、墙头草。居然对他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不过在这之前,他会先拆了岛田次郞那人渣的骨头,教他后悔碰了男人婆的…

  不知在他⾝后伫了多久的裴再驭,赶在他发作之前,轻拍他的肩,示意离去后,率先转⾝朝自己的办公室走。看似面无表情的俊脸,却在眼角眉梢透露一份浓浓的笑意。

  如果他没有在无意中虚掩了办公室的门,那么依当初隔音效果绝佳的设计,他绝听不到一大串令人咋⾆的三字经,也不会一时好奇跑来探视,更不会意外听到…呃,虽说他也属于被牵扯的当事人之一,但真的没想到…这小妮子,太⽪了!

  那一大段⾜以令圣人犯罪的话铁定是故意讲给门外的人听的,所以才选在…唉,可怜的扬,多灾多难的又多了一个人可以骑在他头上,为所为。

  “管好你的女人,不然难保我不会一时失手,掐死了她。”一进到办公室掩好门,方维扬马上原形毕露,満面戾气地出言恫吓。

  “我的女人?”裴再驭挑眉一笑,黯沉的眸中精光在闪,他不经意地反问:“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秘书竟还是我的女人?”

  “别告诉我你到现在也没发觉叶紫就是你七年前要找的女人。”失了平素笑谑的兴致,方维扬依然沉着脸。该打的男人婆,居然任那个女人抹黑他,也不开口反驳一句,可恶!

  “原来你早知道了,却单瞒了我?”虽是问句,话意却是肯定的。

  “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被很多人骂过聒噪和笨蛋的,自然铭记五內,至死不忘。“她又不是我的女人,你认与不认关我庇事?”

  “确实与你无关。”笨啊,连扬都早早认出了她,而他竟时至今⽇才…话锋一转,他冷冷地拖他下⽔“她也不过是嫌你太吵又太笨而已。”

  他就知道,这男人对他利用他的事还耿耿于怀,此时居然搬出陈年旧事来刺他。对天一翻⽩眼,方维扬“忍气呑声”地给了忠告:“据我所知,那女人和男人婆关系‘暧昧’,而且自称家里有位帅哥,听男人婆讲电话时提过好像叫什么Lucky。”

  不理会裴再驭陡然冷的眼眸,方维扬对他丢下一个“你好自为之”的关爱眼神,就摩拳擦掌地往门口走。

  “对了,如果欧尼的副总借故揍了富士株式会社的⾊狼,你不会气得吐⾎吧?”他问。

  “不会,但令尊一定会!”裴再驭冷鸷凶猛的眼中现出一抹兴味,角也噙起了噬⾎的微笑“记住,做漂亮一些,还有,多打几拳,别丢了欧尼的脸。”

  “当然。”一想到可能有的后果,方维扬‮奋兴‬地几乎跃跃试,斯文俊逸的脸有着一样的冷⾎。

  岛田老爷,你错在不该惹了我,又来惹我保护的人…男人婆!

  “你…你…”一路上飞车飙到公司,丢下慢如乌⻳的叶紫,风姿捏着一份早报火烧庇股似的冲到二十五楼,指着茶⽔室里优哉游哉在煮咖啡的上司,久久语不成句。

  “我怎么啦?”极无辜地对她一笑,方维扬顺势将伊人的小手置于禄山之爪中,轻轻‮挲摩‬。

  “你…你打了富士会社的那个老混蛋?”好容易找回了震惊过度的理智与声音,风姿半信半疑地质问:“真的假的?”

  “你说呢?”方维扬反问。都这时候了她还敢继续怀疑他,该打!手却仍抓着风姿的小手把玩不已,嗯,没想到男人婆人虽耝鲁,手却是又软又滑,好摸极了。

  “这么说报纸上写的是真的?”再度瞄了一眼早报上‮动耸‬的头版头条…“富士代表当街‮戏调‬良家少女,欧尼副总及时援手打抱不平”风姿不可置信地低呼:“天,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你当然不是在做梦!”

  随后赶来的叶紫急急将她拉离狼爪,美眸微眯瞪了方维扬一眼,才转头对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好友谆谆教诲:“Lucky不是告诉过你,同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人滥后会携带一些不⼲净的东西,例如什么细菌,什么病毒之类,”边说她还边一面嫌恶地拉着风姿倒退了两步“但更可怕的却是那些‮态变‬双恋。”美眸再度意有所指地瞄向脸⾊成猪肝⾊(病变后呈现青、红、⽩俱全的那种)的半个老板。

  “哦,”风姿点头表示听过“但…副总他看起来很健康,不像有…”

  “去!你是医生吗?”叶紫冷嗤,见她乖乖地‮头摇‬,才満意地再接再厉“况且有些病单从外表是瞧不出来的,还有,他现在即使没有,你敢保证他以后不会得A字打头的病?”

  “不敢。”虽然感他教训了岛田那个老⾊鬼,但依方维扬自⾝那种“勾三搭四”的天,她可不敢作保。

  “好!我再问你,你辛辛苦苦工作是为了什么?”正义之师再度乘胜追击。

  “‮钱赚‬,养儿子!”

  “那你希望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而染了‘脏东西’回去,天天被儿子追着噴消毒⽔吗?”

  “不,不希望。”

  被洗脑成功的风姿一想到那种悲惨的未来,马上惊悚地向后猛跳了一步,更以看“洪⽔猛兽”般的目光恶狠狠地瞪自己的上司。“不要!Lucky最爱我了,你休想破坏!”

  深昅了好几口气,方维扬才没让自己冲上去扼死那个女人,那个正得意洋洋霹出満脸奷笑的巫婆。

  “我、不、是、同、、恋!”一字一顿,他咬牙切齿道,早忘了之前精心策划的布局。

  “天,你居然是双恋!”叶紫惟恐天下不地惊呼。“你…你…”风姿再度退了一步,伸出的纤指菗筋似的抖个不止。

  上帝,诸神,不是他没风度,没教养,实在是这女人太…太欠扁!

  方维扬火大地近叶紫,却被风姿及时地挡住去路。她义正辞严道:“我不会让你伤害叶子的!”

  “让开!”方维扬低吼。“不让!”虽然娘娘腔此时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她有些脚软,可事关叶子,她仍倔強地寸步不让。

  “阿姿,他好凶哦,我…好怕。”怕得一边懦弱地发抖,一边偷偷对方维扬扮鬼脸。

  “别怕,有我在!”

  方维扬气得几乎吐⾎。那女人几时怕了来着,她分明一脸“有种过来咬我”的挑衅,而风姿这笨女人居然还…还给她当使。

  “让开,我是你上司。”共事三年,他第一次抬出老板⾝份庒人。

  风姿迟疑了一下,叶紫忙继续煽风点火“上司了不起啊,大不了辞职,我让Lucky养你。”

  “不用你说Lucky也会养我,他最爱我了。”风姿大怒,再度为儿子开战。

  Lucky最爱男人婆?那男人婆和叶紫岂非是二女夺一夫,或是三人行?

  神志虽为新接收到的信息所困惑茫,但脚下他依然把握时机绕开风姿,打算一把擒住罪魁祸首。

  “当…当然,Lucky怎么会不爱你呢?”叶姿一边傻笑,一边试图向后痹篇迂回进攻的敌人。谁料发威的风姿紧扯了她不放,眼见方维扬几至⾝前,她不由在心底哀嚎:儿子,为了你,妈妈可惨了。

  岂知从背后揽来一只大手,快速且精准地将她救离魔掌,搂在自己⾝侧,手的主人淡然道:“抱歉,我的秘书我收回了,不劳阁下费心。”

  听到那耳能详的悦耳男声,叶紫又惊又喜,忍不住扯了他的⾐襟,抬头灿笑如花“总经理?”

  “走。”

  揽了她大模大样地向外走,裴再驭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本来在楼上见她迟迟未至,他还担心她病了或出了什么事,急忙忙心神不安地跑下来,打算找风姿问个清楚,结果却发现她又在欺负可怜的扬,甚至乐在其中地久久未发觉他在会室门外旁听。

  了不起,居然有法子将扬气成那样,甚至不惜对女人动手,真是不可小觑。

  “等一下!”方维扬扔下傻掉了的风姿,心有不甘地追出来。他怒目相向,忿然道:“叶秘书,我和你有仇吗?”

  不然,⼲吗这么整他?

  “没有。”叶紫诚实地摇了‮头摇‬“不过你得罪了一个人。”

  “谁?”他屏息加切齿。

  看了一眼未掩门的会客室,叶紫刻意庒低了声音“Lucky。”

  “Lucky?!他是什么东西?”他又不认识他,几时得罪了他?方维扬气得口不择言。

  她火了!裴再驭暗忖。同情地瞄了一眼犹不自知大难临头的扬。

  “他不是什么东西,他只是风姿和我的至爱而已。”姓方的,敢骂她的Lucky是什么东西,他和她的梁子结大了!

  “副总,我们有仇了!”

  丝毫未觉间陡然收紧的手臂,她给了方维扬一个极假的假笑。摞下话,反手扯了裴再驭便走。

  有仇了?他得罪她了吗?

  不过她那句Lucky是男人婆的至爱是什么意思?见鬼了,他心里怎么会感到怪怪的…

  “还在气吗?”

  回到二十六楼,没在外面多作停留,裴再驭強硬地直接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搂她坐在那套意大利进口的真⽪沙发,才温和地开了口。

  不,不气了。她试图说服自己,所以摇了‮头摇‬。

  看出她的牵強,裴再驭心疼地也未拆穿,他转而又问:“为什么喜欺负方副总?”

  可怜的扬,总不能死得不明不⽩吧?他知道她这次是真的记仇了。

  为什么?叶紫侧头思索,浑然不知自己已偎在裴再驭怀里,半晌她才回了话:“Lucky不喜他,怪他管阿姿叫男人婆,他不许。”

  “Lucky为什么不许?”话⼊正题了,况且这也是他所关心的。他导道:“或者该说Lucky和风姿是什么关系?”

  “阿姿是Lucky的妈咪啊,Lucky当然不许了。”而她则是Lucky的妈妈,Lucky生气,她自然要帮他出气。

  嗯,这沙发暖暖的,好舒服,叶紫半闭着眼更朝热源偎去。她忍不住満⾜地轻叹了口气,继续又说:“阿姿在读大学时有个男朋友,本来两个人还不错,可后来工作后,阿姿聪明又能⼲,很快就升了职,可那个张汉民却还是个小业务员,于是心里就不平衡了。他老是和阿姿吵,后来阿姿被派到国外参加特训,那个男人就和另一个女人同居了。一个半月后阿姿回来,找到了他,他却告诉阿姿说他要娶那个女人,因为阿姿从不肯把自己给他,而那个女人却怀了他的孩子…他还说阿姿那么強捍,像男人婆一样,有没有他一样会过得很好,可他要娶的那个女人不同,没他会活不下去的。”说着,她眼角忍不住沁出了泪滴。

  这话很相似,当年志文也说她坚強,所以选了别人。难道说坚強是一种罪过吗?还是他们其实从不了解女人,不知道坚強背后是何等的脆弱?

  “后来呢?”

  不忍见她流泪,故而他问,一并伸手轻柔拭去已淌至腮的泪痕。他恼恨那个伤过她的人,又暗自庆幸他的有眼无珠…呵,真矛盾。

  一下子从思是惊醒,叶紫张开的眼又二度合拢“后来,阿姿请假回南部老家,想痹篇伤心地,谁知风爸风妈在开车去车站接她的出了车祸,去…去世了。”

  当阿姿随后赶到医院,却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在医院走廊上,一样逢丧的她们相遇了,两个女人抱头痛哭,后来她昏倒了。醒来后才知道已有了一个多月的⾝孕。同遇失亲之痛的二人本来万念俱灰,在得知此讯后惊喜加,重新又鼓起了生活的勇气。而阿姿甚至辞了工作留在老家陪她待产,为了两人及宝宝的生计更不惜散尽家财,卖了家中祖屋,所以那两年她才可以⾐食无忧地生下Lucky,并亲自哺育教养。

  对阿姿,她已不是单单地感可言,所以她让Lucky喊她妈咪,因为她们是一家人了。而这其中辛酸,又岂是坚強二字可言?未婚生子的乡野流言、邻里蜚短流长也不仅是背负在她一人⾝上而已,但无论多苦多累,只要瞧见Lucky可爱的笑脸,她们一家人便也是幸福的。

  Lucky是她和阿姿的至爱,而阿姿又何尝不是她和Lucky的至爱?

  被了,真的够了,思及前尘旧事,此时又何尝不是幸福満満了?想着想着,叶紫脸上不由浮上甜藌的微笑,渐渐沉⼊梦乡。

  这个女人…

  见她不仅紧偎向他怀中,更过分地闭目呼呼大睡,毫不将他的存在当做一回事,裴再驭只得一边暗叹自己魅力不⾜,一边对她的行为啼笑皆非。

  珍爱地将她娇小的⾝子调到更为舒适的角度,看到她如此信赖又纯真无琊的睡颜后,他的心再度涌动起七年前的震撼与感动。

  怀中的人儿明明荏弱似幼子,却总能在无形中予他以慰托,引他感恩。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以至冷⾎无情,在她面前往往只需一个浅笑,一句嗔怨,乃至一滴泪⽔,便化做飞烟。

  或许所谓幸福,也莫过眼前与她相偎而眠吧?

  用耝糙厚实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再细细描绘最精致动人的红,裴再驭冷硬的脸上不由扬起情深的痴,他満⾜地喟然叹息:“紫儿,我的紫儿…”

  睡梦中,似乎再见那名男子,他轻柔地以吻为盟,湛蓝的眼睛里柔情四溢…

  她不由笑得更甜、更美…

  咦,这是什么情况?

  方维扬瞠目结⾆,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友正与美人…不,恶毒女巫相拥共眠,睡得正甜。

  天哪,天要亡他不成?

  这叶姓女巫不但嘴巴坏,而且手段也厉害,居然能拐得裴那个工作狂放下工作不管,在这儿陪她补眠?真是太…太过分了。

  一想到裴放下工作谈情说爱,那么⽇后从早做到晚,会活活被工作累死的人铁定是他方维扬后,他就一个头两个大,更甭提叶紫这女人有了靠山后,会如何庒榨他,以及给单纯可欺的男人婆洗脑,好让她疏远他,冷落他…呜,他好可怜喔。

  自艾自怜着,方维扬委靡不振地往回走,并好心地帮他们将门掩好。唉,他真是太善良了!

  亏他如此待他,还想上来邀他一块用餐,当然也想顺便探探口风,看看那个叫Lucky的臭男人是何方神圣,与男人婆有何关联。但岂料他老兄倒好,抱着他的“仇人”一起做舂秋大梦,兀自香甜,不管他的⽔深火热。

  哼,见⾊忘义的家伙!

  无聊地等着电梯,口中也顺便做着运动,方维扬的苦瓜脸在电梯门开启的那一瞬,马上放出光来“小姿姿,我请你吃饭好不好?”他拼命地摇尾讨好。

  小…姿姿?!亏他叫得出口。

  抖落一⾝的⽪疙瘩,风姿不动声⾊地朝旁挪了半步,她⽪笑⾁不笑道:“副总,⿇烦你让一下,好让属下我将电梯还给您。”

  “你不答应?”方维扬委屈地嘟着嘴,可怜兮兮的模样⾜胜闺中怨妇。

  啊…风姿勉強抑下涌到边的尖叫,她想她能够理解有些男人为什么爱同胜过爱女了。毕竟可以面对一个‮媚妩‬得令人“赞赏”的“同”他还找女人做什么?眼前不就是个实例,总经理与副总?

  “抱歉,我已经和叶秘书有约了,所以…很抱歉。”话虽说得有诚意,但她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

  “可是…可是…”方维扬摆着⾐角,一脸怯怕的样子“叶秘书她还在忙呢,裴…总经理说不许人去打搅她耶。”和老板一起补眠也算公务吧,毕竟令他⾝心‮悦愉‬了嘛。

  还有裴,感他吧,如此用心良苦地引开闲杂人等。

  “是吗?”风姿犹信犹疑,思考了片刻,她选择放弃“算了,我只进去把自己的便当拿出来,不会打搅叶秘书的。”

  “可是裴心情不好耶,”佯作不经心地怈露呢称,方维扬马上惊慌地盖弥张“我是说…总经理他…”

  “我明⽩。”

  被他的慌怯懦打败,风姿不自觉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脸同情。其实算起来,副总还真是可怜,明明是女灵魂却被错置了躯体,以至于连爱上一个“异”也是偷偷摸摸,生恐影响心上人的声誉,唉,太可怜。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一时心软,全忘了早上的震惊与嫌恶,毕竟他也算是姐妹吧。

  “真的,你答应了?”

  收网成功的他,惊喜加地雀跃不止,心底窃笑的涟漪忍不住越泛越大。叶女巫,想赢他还早呢!他得意地想。

  方维扬一把扯过风姿,将她带⼊电梯,热情不减地搂着她的手臂,无琊地笑道:“小姿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就算所有人都不理我,你也会做我的朋友,对不对?”

  朋友?他与她算吗?但…管他呢,不忍开口拒绝的风姿在他哀求的目光下,急急点了头,不过…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姿姿?”僵硬着角,她竭力扯出了一抹善意的假笑。

  瞧她笑得艰难,方维扬终于慈悲地问:“为什么,你不喜吗?”

  “不,不会,我只是不太…习惯。”其实她是想吐。

  “那我叫你什么?”眨巴着无辜的大眼,方维扬的样子像极了等待主人恩宠的小狈。

  “叫…小姿吧。”善良百姓瞧不见恶魔张扬的羽翅与琊恶的奷笑,风姿于是再度心软。

  “好耶!”方维扬跳了起来,并热情地在风姿脸上偷啵了一记,而后快乐地大喊:“小姿、小姿、小姿…”

  被人偷香的风姿则抚着脸颊,久久难言…

  丢脸,太丢脸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在办公室里睡着了,且大做舂梦,最后抱着一个男人醒来,而这个男人又恰巧是自己的上司兼老板时,叶紫几乎想找块⾖腐一头擅死算了。

  唉,怎么会这样?

  将红透的粉颊往双手中一蔵,叶紫驼鸟心态地想“一忘了之”岂料脑海中晃来晃去的却是七年前与那裴姓男子的舂宵一度。

  他的温柔和体贴至今仍令她念念难忘,甚至后来还不小心爱上了不知名的他,但…也太糗了吧,脑子里想着、念着当年他对她的‮抚爱‬、‮存温‬,醒来后却对着上司英俊斌气的睡颜发怔,甚至…⼊,直到他张开眼对她问好才…

  天,给她一个洞好钻进去了此余生吧!

  她不要见人啦!

  瞧她自清醒后便一副愧不生,红云満面的模样,甚至现在又鸵鸟地将脸蔵在手掌后,久久不动,裴再驭不由担心她一个想不开,就这样活活将自己闷死,忙不迭地走了过去。

  “紫儿!”

  谁?谁在这么⾁⿇地喊她,虽然那焦虑关切的语音听起来是恁地悦耳感,但…不管啦,总之吵到她就是不对,她都还没忏悔完呢。

  叶紫负气地将头扭到一旁,打算来个听而不闻。

  “紫儿!”裴再驭忧心地再喊。

  “你!”火大地一跃而起,准备来个河东狮吼的人,在惊见眼前人的容貌以后,马上张口结⾆,一张俏脸涨成了透的虾子。

  叶紫结结巴巴道:“总…总经理。”

  完了,完了,这分明就是他的脸,他的眉、他的鼻、他的,乃至那双⾊泽不同的眼睛在含了深情朝她凝视时都会给她心动的错觉。完了,她真的完,居然对自己的老板动了心,而他则是一名“圈內人。”

  对她的张皇失措,裴再驭不自觉地敛起剑眉,难道他就这么令她不安吗?不然,在她刚睡起时,对他一脸追忆的凝思,或者,她本就是在他⾝上寻找旁人的影子,而那个人才是令她落泪的原因?

  不明⽩究竟哪个人让她流泪,他也不想明⽩,他只知道,若她会为了他流泪,他会欣喜得发疯,也会心痛得不舍,可眼前…他却只有一股苦涩的心酸…

  她不知道七年前的‮夜一‬曾有人为她付出孤冷的心,并因她尝到了幸福的滋味,而她…却不知道,因为她已经忘了他,也一并忘了她出纯真的那‮夜一‬。

  但…既然他已出了心,并选择爱她,而她又自己送至他面前,那么他就不许她忘了他!无论她的记忆蔵得多深、多隐密,他也会将它挖出来,好叫她爱上他。

  “总经理?总…”

  被他审视的目光弄得忐忑不安,叶紫小心翼翼地唤陷⼊深思的上司。天,他在愤怒什么?莫非…在怪她之前睡在他怀里的失态?他不会解雇她吧?

  虽说单凭Lucky那聪明绝顶的脑子就⾜以养活她们三人,但她真的很喜这份工作,不但薪⽔⾼福利好,而且每天还可以…看到眼前这张与梦中人相似的脸,她真的不想离开啊。

  一眼瞧穿了这小女人的心态,裴再驭不由失笑,老天,他在思索如何令她爱上他,而她则一脸惶恐地担心‮业失‬。

  “饿不饿,我们一起用餐去。”他边说边绕过办公桌,強势霸气地揽了她向外走。

  “可是…可是…我带了便当。”

  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叶紫急急声明,并在他挑眉置疑后,拉下他的大手朝茶⽔间走。

  “真的,你看,”取两份便当,并打开给他看,她几近殷勤地保证“很好吃喔。”

  “是吗?”

  不动声⾊地扫过她仍握着他的青葱⽟手,裴再驭历来严厉的眸底不觉浮出浓浓的暖意,他率先坐下,而后目光扫过便当中的菜⾊。

  “鱼香⾁丝,蕃茄牛⾁,宮保丁…”他喃喃念着,仔细收集着脑中关于‮国中‬菜的知识,最后却被一种圆圆的东西难住。

  “哦,那是咕佬⾁。”奇怪,此时细听,他的声音竟有些异国腔调。

  “嗯。”也不多问,裴再驭拿起汤匙就盛了颗圆圆的⾁团放进嘴里,马上一股香甜且微酸的味道在口中泛开。

  “呃…”他…他怎么拿了人家的汤匙就吃?叶紫目瞪口呆地瞪他。

  还真会选,明明外表大同小异的便当,他一下于就挑中了她的,况且谁请了他来着?无视她的瞪视,他再盛了一颗放⼊口中,心満意⾜地赞叹:“好吃,不过有些酸。”

  “当然酸了,那是凤梨咕佬⾁。”瞧着他把Lucky给自己特别的美食一口一口吃掉,她就觉得心情不佳。拿过另一份便当,她气闷地盛了一大匙⽩饭,恶狠狠地咀嚼。

  “想吃吗?”

  突然一颗咕佬⾁出现在她面前,香噴噴地惑着她,一旁还配了一小片风梨,她马上毫不犹豫地张大嘴,呑掉了它,唔,好幸福…

  “有什么不一样吗?”那汤匙指向了她盒中的咕佬⾁,并趁火打劫了一颗。

  “这是阿姿的,她不吃凤梨。”她紧盯着移动中的汤匙,直到它升⾼至一张人的薄畔。

  “哦,明⽩。”

  语毕,他一张口便将战利品呑吃⼊腹,且蓄意地了一下汤匙,一副意犹未尽样。

  轰!叶紫绯红了脸,雪⽩的颊如傍晚的火烧云似的,娇燃。

  这…这…感觉太亲密了吧?他怎么可以用⾆头舐她的汤匙?那感觉就像被‮吻亲‬过一样,让人想⼊非非。

  “你…你…”纤指指责着琊肆的男人,目光却不由自主紧盯着那两瓣人的薄,她忍不住伸出粉⾆微了一下发⼲的瓣。

  要命!原本是想惑她的,谁知最终被惑的人却成了自己。

  裴再驭強抑‮体下‬內因她的目光而爬升的‮热燥‬,他微咳了两声,试图引开旑旎绮丽的思。

  “你很会做菜。”他说。

  “呃…”被惊醒的她脸红更甚,忙追问道“什么?”

  “我说便当很好吃。”他失笑道。

  “哦,是Lucky煮的,他是天才呢。”

  提及心爱的儿子,叶紫马上満脸甜笑。与有荣焉地对他炫耀。

  原本被她欺负得惨惨的小鼻子小眼睛的笨男人。哦,老天,扔一颗陨石砸死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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