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了,依然不见佳人芳踪的上官傲天焦虑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烟雾弥漫在四周;阿诺趴在远远的角落看着难得心情躁郁的主人;艾玛则老早就料理好晚餐,却不敢叫他用餐。傲天少爷板着脸,把公事丢一旁,连最好的朋友霍克都被他赶出门,然后一个人在大厅里猛菗烟,地板都快被他踏烂了,艾玛敢保证,这是她到上官家三十年来第一次看见。
庭院外,铁门活的声音惊动了他,傲天马上甩掉烟蒂冲了出去。靓亭垂着头关上铁门,反过⾝还来不及抬头、来不及跨步,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向前,整个人踉跄地跌⼊对方的怀中。她惊愕地一抬头,睁大了双眸。
“傲天…”
傲天握住她的双肩一个向前,靓亭整个人背贴着铁门,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来思考面对,更没有多余的空间让她逃避躲蔵,傲天那炙热的就已经紧紧地庒在她的上,那样狂热情,丝毫不放过她的,以狂的火焰呑噬着她。靓亭完全无法抵抗,几乎无力招架地任这混的思绪失控地在脑海翻腾,直到那一道委屈的泪⽔滑了下来,渗⼊彼此的中,苦涩的滋味扩散开来…
“对不起…”傲天深深地凝视着她,大手轻柔地拭去她颊上的热泪。
“为什么?”紊的情绪平静下来,涌现而上的是更強烈的惆怅,她忍不住哽咽地问。
“对不起…”除了道歉他还是道歉,对她,他始终怀有太多的歉意。
“为什么对不起?为什么吻我?你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而吻我的吗?”她心痛地望着他。
“不是。”傲天低喊,轻轻头摇“不是…不是…”
靓亭垂下头去,泪掉了下来。“你没有做错事,何必道歉?”
傲天捧起她泪的小脸,注视着那双泪⽔滥泛的美眸,他深邃的眸子里満是心疼与不忍。“我好担心你,好怕你出事,我看见你上了一辆⽩⾊的车子里…”语顿,他这才发现,从铁门的栏杆望去,那辆醒目的⽩⾊跑车就停在前方不远处。车內的人一手摆在方向盘上,一手横摆在窗台上,他面容俊秀,金发飘逸,虽然脸上戴着墨镜,傲天仍可敏感地察觉出他的敌意。
他就是上官傲天!傲世集团的头头!车內的人冷哼了声。玩弄感情的男人,等我查出真相,咱们再来瞧瞧,看谁能得到佳人的心。
收回手,车窗随即升起,⽩⾊车影倏地离去。傲天忍不住皱眉。
“他是谁?”
靓亭回过头,望着车子消失在她的视线,肯尼肯定看见刚才那一幕,想起在河堤上他的一番深情告⽩,靓亭不噤惑了,他的善解人意,傲天的难以捉摸…竟都教她心慌意。
傲天扳过她的脸,紧锁着浓眉,认真地望着她。“靓亭,他是谁?”他又重复问了一次。
“教授。”她淡淡地回答。
“教授?”傲天相当怀疑。
靓亭看了他一眼,她的神情像是受了伤的孩子,所有的情绪也像滚落的泪一般往下坠,她轻轻拂去放在她双肩的手,径自绕过他往屋內奔去。
“靓亭!”傲天马上跟了过去。
没有理会艾玛忧心的呼唤,也无视阿诺热情的讨好,靓亭一路直往楼上房间奔去,傲天更是三步并两步地紧跟着。艾玛看见这两个孩子的模样,忍不住摇头摇,弯下⾝去拉起趴在地上的阿诺,她的脸上却浮起了笑。
“阿诺,看来我们的酷少爷这次是真的动心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是不是?”
阿诺朝她打了一个大哈欠,又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打盹,艾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又将眼光投向二楼,她由衷地希望,这个她视如己出的孩子,能够寻得好姻缘,她相信,时候也该到了。
***
傲天跟着靓亭冲进她房间并阻止她将门关上,但随即他愣在原地。什么时候她的房间里…已经挂満了自己的画像,每一笔线条,每一抹⾊彩,都浓郁得像她満溢的情感…
靓亭站在原地落着泪,两人沉默了许久,凝聚在四周的空气愈来愈沉重,愈来愈心痛…直到她终于打破了宁静。
“我会搬走…”
“不!不行!我不许你这么做!”傲天一跨步向前握着她的双肩,动得喊了出来。
“我还有什么脸住在这里?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喜你啊!但是我却觉得这是我在自作多情,你从不曾做任何表示,你的吻对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是你却让我愈陷愈深,愈来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无助地哭喊着,傲天一双浓眉因心痛而纠结在一起,他轻头摇,拭去那滚落不止的泪珠,心疼地将她拥⼊怀中。
“傻瓜,你怎么会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你怎么可以觉得我吻你没有意义?你以为你来国美只是念书而已吗?”
怀中的人儿颤抖了一下,她仰起头来睁着一双茫的泪眼望他,他眼中滥泛的温柔几乎将她淹没,流露的深情几乎将她呑噬,她发现自己的心开始没有规律地狂跳起来。
他没有说谎,这是事实,这将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将完成老爸的心愿。注视着那对盈盈的⽔眸,他认真地对她说:“你是我的未婚啊!”靓亭睁大了眼,张大了嘴,一张小脸満是惊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听到了吗?你是我的未婚啊!”靓亭还是愣愣地说不出话来,简直是吓呆了。傲天捧着她那张惊愕的小脸,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她耳里。
“你丧失了一些记忆,所以不记得这件事。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也很对不起我没能好好照顾你,那是因为我实在没时间陪你,我怕你会觉得被冷落、被忽略,所以我一直没提。但是靓亭,你在我心中,真的很重要。”
“你…你是骗我的吧?…你故意这么说的…你只是在哄我…只是要我留下来而已吧?…”
“靓亭。”傲天摇晃了她一下“不要怀疑我的真心,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相信我…我真的爱你。”
靓亭颤抖了一下,小脸依然惊讶,傲天忍不住轻叹了声,将她拥⼊怀中。这个惹人怜的小女人啊!脆弱得像个玻璃娃娃,让人忍不住要呵护、疼爱她,现在她是自己的责任了,他更有义务要保护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连傲天都了,是真心话,是谎言,谁也分不清楚了,但唯一的事实是,他们彼此相爱着。
靓亭埋首在他宽大的膛,久久无法平息內心的波动,她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傲天…我…这是真的吗?”
“靓亭。”傲天倚沿而坐,顺势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柔声地对她说:“我会给你一个代的。”
靓亭眨了眨眼,有些糊地问:“什么代?”
傲天挂着温柔的浅笑,搂着她的纤说道:“我要为你办一个酒会,为我们举行一个正式的订婚典礼,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靓亭双颊烫红,涩羞地垂下头去。傲天继续说道:
“订完婚,我会安排一段空档,亲自陪你到法国选婚纱,到意大利订礼服,到瑞士挑钻戒,到英国买鞋子,到西班牙看家具。我们可以在我位于夏威夷的度假别墅举行露天的婚礼;或者你喜到德州的教堂,我们可以在那边的避暑山庄开舞会;或者你喜到豪华气派的比佛利山庄去;还是芝加哥的别墅?或是迈阿密的海滩屋…”
他说了一大串,奋兴地计画着两人即将共组的世界,彷佛明天他们就要结婚了似的。但尽管傲天说的话实在相当动人,他有钱的程度更令人咋⾆,靓亭却愈听愈害怕,因为这一切都太不实真了。
“靓亭,怎么了?”他发现她那澄澈的美眸又含着泪。
靓亭看着他,神情无辜地启口:“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为我这么做吗?可是我一点也不了解你呀!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么有钱,我对你的事实在知道得太少了。”
“你是因为这样而烦恼吗?”傲天为她的天真而笑了“既然你就要成为上官家的人了,我就不会对你有所隐瞒。那么,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有问必答。”
“真的?”靓亭有点不敢相信,她眨着大眼睛看他,劈头就问:“你为什么要娶我?”
这个问题让傲天忍不住大笑,他宠爱地捏了一下她柔嫰的小脸,笑着回答她:“因为爱你,因为想跟你一起生活,因为想疼爱你一辈子,因为不想让你有不全安的感觉,因为想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这些理由够不够充⾜?”
“可是…”靓亭还是有些不安“我们才相处没多久,会不会…太快了?”
“靓亭。”傲天握住了她的手,深情地望进她的眸底:“你不愿意吗?”
“不,我当然愿意…”她脫口而出,随即双颊一片嫣红。她垂下头,盯着自己被大手包握住的小手。“我…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你…”“靓亭。”傲天捧起她的脸,朝她摇头摇“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会不⾼兴的。”
“对不起…”她又想把头低下。
“也不要老是说对不起。”傲天托着她的下巴不容她逃避,注视着那一双总是带着少女的娇羞和些许彷徨的翦翦⽔眸。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得很好,没想到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你就要成为我的子了,不必那么拘束、那么客气,我希望你过着无忧无虑的⽇子。”
靓亭这才逐渐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抬起手,还是有些怯生生地犹豫了一下,傲天的眼神带着鼓励的笑意望着她,靓亭终于有勇气主动地伸手拥抱他,主动地献上自己的,她觉得从来不曾有过像此刻一样的幸福…
她双颊红,涩羞地埋在他的前,轻声启口:“傲天,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很⾼兴。”
“你还是不相信我?”傲天认真地望她。
“我不是不相信你。”靓亭红着脸回答:“只是…只是太突然了…你的态度…你的心意…还有…所发生的一切…都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片刻的沉默,傲天心疼地凝视着她,久久才启口:“我很抱歉。”
“…”靓亭不解地回望他。
“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不应该拖到现在…”靓亭深深地注视着他,静静地聆听他的一字一句:“你我的婚事,是⽗⺟决定的,我一向不能苟同这种传统的定亲方式。在这之前,我们不曾见过面,谁知…你来了国美,却丧失了记忆。”
“傲天…”靓亭一双小手捧住他的双颊,澄澈无琊的双眼望进他的黑眸,略带涩羞地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真的爱我吗?”
傲天微微地笑了,迅速地在她的上吻了一下,回道:“你这是在怀疑我吗?从来没有人敢用怀疑的语气对上官傲天说话的。”
靓亭小嘴微噘,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娇怨道:“这是你的另一种面目吗?原来你这么霸道呀!”
“都是因为我的真心不容许你质疑。”傲天更霸道地拥紧了她,让她几乎不过气地红了脸大叫:
“傲天,放开我嘛!傲天…”
“靓亭…”傲天宠爱地抚着她的脸,深邃的瞳眸里净是浓情,他柔声道:“让我好好地弥补你、照顾你,好吗?”
靓亭握住了他的手,缓缓地垂下头去,细声地说:“傲天…让我彻底地了解你…包括…那个女孩子…可不可以?”
傲天当然知道她说的那个女孩子是谁,他疼惜地托起她的下巴,望进那一双翦翦⽔眸,他浅浅地笑了,温柔地在她的边呢喃:“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当然包括…那个女人。”
他就这么抱着她,彻夜地将她所有的疑虑全部解答,除了傲世集团在黑道上的力量以外,他几乎将他的生平都告诉了她,聪得靓亭都傻了眼,原来他的人生这么精采,原来他的一切这样不凡。这样的男人,即使近在眼前,也会感觉遥不可及,她深深地凝望着他,那个与自己不同世界的人!然而,她发觉自己真的无法自拔,即使这感觉依然虚幻不实,但她非常明⽩,自己爱这个男人,已是永难改变的事实。于是,她认真地,不放过地将他的一字一句全装⼊脑海,在黎明破晓的剎那,依然眷恋不舍地紧靠在他前聆听他的声音、他的心跳。
“累了吗?天快亮了。”他柔声问。
前的脑袋晃了晃,脖子上的双手也绕得更紧了些。
“你工作那么辛苦,我还要你说了一个晚上的话,真是对不起。”靓亭细声答道。
“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了,好吗?只要你愿意,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做的。”傲天抚着她的脸颊说。
靓亭仰起小脸,感动地望着他,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划着他的线,双颊漾起了淡淡的晕红,她的声音细如蚊鸣,却是深情无限:“那就…陪我…好吗?”
她的明眸灿烂,她的双颊嫣红,她的朱人,她纯洁得就像朵含苞的蓓蕾,期待散发出醉人的芬芳;他一向自信自己有过人的意志力,他也一直不敢对这样单纯可人的她有什么越轨之举。但面对眼前透露着惑、流露出期盼的靓亭,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再庒抑得住这股滥泛的情嘲,如今随着她眼神的波动而愈加不能自己。在四片瓣胶着的剎那,天边第一道曙光也随之升起,醒唤了沉睡的三藩市,而此时,在这织着绵爱意的房里,才准备落下窗帘,息去最后一盏灯…
***
“老大,傲世集团…不好惹耶!你真的这样打算?”几个⾚虎帮的人黑流氓围着对讲机说话。
“少啰唆,代你们办的事给我好好办好就对了。”
“是…那个,您上次要找的那三个家伙,年纪最小的约翰已经被丢到少年留拘所了,另外两个是住在三十街的大汤姆,还有⻩区的山米。”
对讲机的那头传来冷冷的笑声,低沉的嗓音随之传来:“教那两个混球来见我。”
众人愣了愣,个个表情惑。“老大,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而是…他们只是小杂碎,为什么老大会想见他们?”众人大惑不解,老大不但行踪不定,而且深蔵不露,连自己想见他一面都难上加难了,怎么会主动要见那种默默无闻的小喽啰呢?!
那冷的笑声透过冰冷的对讲机再度传来,令人不自觉地⽑骨悚然。“因为我很想看看,他们的胆子为什么那么大。”
大伙儿又是一怔,个个都不约而同全打了个冷颤。
“明晚夜午整点,教他们到码头来见我!”
不等众人反应,对讲机的那一头已然断线,大伙儿除了不敢违背老大的命令外,只能替那两个可怜的家伙捏把冷汗了。
***
“傲天!傲天!”霍克匆匆忙忙地冲进傲天的办公室,披头散发、模样狼狈。
“傲天,事情不…”语顿,他着大气瞪着前方大办公桌后的上官傲天,他紧锁着浓眉,不安地咬着笔杆,双目直视着面前的计算机屏幕,脸上的表情不但冷若冰霜,眼神更闪烁着诡异的寒芒。
霍克走到他面前,自己原本焦虑的心情全都被他这副表情给冻住,他狐疑地盯着他那张绷得死紧的脸看。“怎么啦?大清早的摆个脸⾊给谁看?”
见傲逃诏也不动地维持不变的神情与势姿,彷佛没听见他的声音似的,霍克⼲脆一庇股坐上他的办公桌大声问道:“谁那么大胆子敢招惹你啊?”
傲天终于有了反应,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一大早的,你又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有件事非赶紧来告诉你不可。”霍克又急躁起来,傲天将眼光调回眼前,一副早已习以为常的冷漠态度;但这次霍克相当有把握,他带来的消息会令他大吃一惊。“今早在码头发现两具男尸,我和弟兄们前往察看时发现,那两名死者就是那一次欺负史丹妮的家伙!”
傲天闻言倏地变脸站了起来,果然没令霍克失望,他大为震惊。“你说什么?!”
“除了现在在少年监狱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外,今早死的那两个家伙就是当晚欺负史丹妮后逃走的那两个。”
傲天无法置信地看着他。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死的?”
“像是被毙了似的,一人一,脑袋开花。”霍克皱着眉说:“他们…虽然犯了错,但是都不过是青少年而已。”
傲天绕到他面前,一双寒目冷冷地直视着他,在霍克还来不及反应下,他忽地双手揪住了霍克的⾐领将他拉到面前,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发颤的冷冽。“你这话什么意思?”
“傲…傲天!”霍克奋力地挣开他強劲的手腕,皱着眉叫道:“任何人都会这么想的!”
“怎么想?我是那种会私下行刑的人吗?”傲天几乎是以吼的音量对他说。
霍克怒视着他。“我知道你不是。但那是因为没有人敢挑战你,而且这次对方伤害的对象是你最爱的人,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能保持理智?”
“你…”傲天简直不敢相信多年的好友竟然不相信自己“如果我已经失去理智的话,⾚虎帮不会存在到今天。”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霍克蹙眉望着他,终于长叹了一声摇了头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老哥,你知不知道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变了多少?”
傲天冷然不语。
“你的表情、你的情绪、你的音量,甚至你招牌的冷静,变化之大超过我认识你这些年所看到的…自从史丹妮出现了之后。”
傲天的心一紧,这么明显吗?他竟然都没发觉自己有这样大巨的转变。将⾝子投⼊大旋转椅內,他双手支着额头,忍不住轻叹。爱啊!真的有把一个人疯的本事,他一向不想碰、懒得碰的爱情,一旦陷⼊了,真是令人无法自拔。靓亭…他一想到她心又痛了。
“⾚虎帮向我下挑战书了。”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深邃的瞳眸透着寒芒。
霍克不解地望着他。
“我不知道那两个小子是怎么回事,但很显然的,⾚虎帮不想混了!”傲天低沉冷漠的嗓音充満挑衅的意味,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
霍克皱着眉绕到他⾝后,一看见眼前的计算机屏幕,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他,或他们,有一颗相当大的胆子。”傲天微微瞇起锐利的眸子。
计算机屏幕里不断由下而上的画面,出现一双龇牙咧嘴的虎头,鲜的红⾊,维妙维肖地嘶吼着的⾚⾊老虎…
***
傲世集团的计算机被人下了毒,一时间震惊了上上下下全体员工,尤其画面上那只嚣张的红虎,彷佛燃烧着熊熊气焰向人耀武扬威似的。素以冷酷闻名的傲世集团总裁上官傲天,临危不地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件事摆平,想以这样的方式打击上官傲天实在是太瞧不起他了!他手下的鬼才何其多,傲世集团的员工对于这名年轻沈稳的老板更是一片⾚诚,因为每个人都景仰着他稳如泰山的毅力,锐如鹰隼的魄力,如今⾚虎帮斗胆公然地对上官傲天挑战,只有自讨苦吃的分!
况且,一个流氓帮派,哪需要龙头老大亲自出马?
一天的工夫,傲天手上便有⾚虎帮所有的档案资料,他底下的忠臣们有绝对不令他失望的办事效率,只要他皱个眉,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上官傲天要让世人知道,只要不惹他,他绝不会给自己制造敌人,但只要惹⽑了他,他肯定用一眨眼的功夫让你毁灭!这种笨蛋其实是少之又少的,但⾚虎帮显然太不了解傲世集团的势力与能力了!
傍晚时分,傲天驾着他的银灰⾊积架跑车来到艺术学院校门口,他的心忐忑不安,一天不见心中的佳人,他竟然思念难耐,摇下车窗将手臂摆在窗台上,支着下颔,墨镜下的眸子深邃而离,⾚虎帮的事难免对他造成了些许影响,现在他的周围出现敌人了,尽管利益冲突、人心不轨的商圈,隐的敌人比比皆是,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与他对立的,⾚虎帮是第一个。从前他可以完全不当一回事,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但…现在,他心中有了挂念的人,他开始有了顾虑,他曾经让如此单纯无琊的她受了一次伤害,他绝不容许有第二次!
只是他不明⽩的是,傲世集团跟⾚虎帮本扯不上关系,以⾚虎帮的势力想与傲世集团对立,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但,为什么找上他?难道…
他的视线捕捉到刚出现在校门口的纤纤丽影,他挚爱的恋人,只有见到她,他原本紧绷的肌⾁才能获得释放,原本紧锁的浓眉才能获得舒展,然而当另一个修长的⾝影随之映⼊眼帘时,他立即一愣…
肯尼?比曼?!靓亭常跟他提起的⾊彩学教授,也就是上次送靓亭回来的那个驾着⽩⾊跑车的漂亮男人。傲天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再一次紧拧在一起。以一个教授的⾝分而言,他对靓亭的态度似乎太热情了点;他对靓亭所表现的关心也已超过了一个老师所应表现的范围了吧?!
他不悦地隔着深黑的镜片望着前方的两人,这強烈袭来的占有,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咦?”靓亭停下脚步,认出了傲天的车,灿烂的笑容马上绽放“那是傲天的车…傲天…”她立即跑了过去。
肯尼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难以克制地沉下了脸,一抹冷的寒光闪过他碧绿的眸子,像静止的湖面泛起了粼粼波光,却在转眼间消逝无影。
“傲天,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没下班吗?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几点下课?”她一张俏脸红扑扑的,一口气连问了他三个问题,模样煞是可爱。
傲天摘下墨镜,疼惜地伸出大手抚着她的粉颊,又是一阵心疼,原来只是来接她下课而已,就能让她这么奋兴,而之前他却因自己的忙碌而疏忽了…
“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他温柔地以简短的话语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
靓亭感动万分地望着他,晶亮的美眸満溢着幸福的甜藌:“对不起,你一定等很久了吧?今天下午我多上了两当课。”
“为什么?”他柔声问。
靓亭有些脸红地说:“因为之前我请了长假,进度有点跟不上,还好肯尼帮我补课,他说我的配⾊观念很好,很有天分喔!”她有些得意地说,笑得很甜。
傲天听了却马上皱起眉头?肯尼?她已经这么称呼他了,在国美,连小学老师称呼生学都会加上先生、姐小的,只有亲密的朋友才会直呼名字。补课?傲天可不⾼兴了,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恐怕是不清楚靓亭和他之间的关系吧!
傲天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吃醋的滋味!
敏感的靓亭注意到傲天表情的变化,她有些困惑地看着无端板起脸来的他。“傲天?”
“…”他竟然还失了神,靓亭有些紧张起来,轻摇了一下他的手又唤了声:
“傲天?”
傲天回过神,看见前方那张惘的小脸。哎…他噤不住在心中轻叹,这个惹人怜的小东西,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被她牵引住了。
傲天下了车,眼光马上捕捉到还立在原地的肯尼,两双眸子接的一剎那,彷佛擦走火,但一闪即逝。
职业的微笑牵动起他冷漠的角,傲天宣示占有似地握住了靓亭的手,然后目光不移地望着肯尼“我应该要谢谢这位热心的教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