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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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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间五十多坪大的公寓住家。

  胡桃木染⾊的隔墙、拋光石英砖的地面、黑⽩对比的主⾊家具,以及格局简单俐落的空间设计,让这个由三个大男人所住的单⾝住宅,显得颇有时街品味。

  从求学时期开始,他们三个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朋友,长大后离开家乡北上工作,找了这么间房子住在一起,为的就是方便彼此照应。

  四年过去,他们共同投资经营的PUB店已上轨道,有了一定的客源与利润,他们野心不大,照样过着吃暍玩乐般的悠哉生活。

  然而在各人的感情生活逐渐复杂后,一切都变了。

  此时此刻,杨德理正一愣一愣的,以为自己听错还是他开玩笑什么的。

  “在发什么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吴柏彦朗笑着拍他肩头。“怎么样?你觉得玫瑰好还是郁金香好?”

  “你说你要送花给…上回好心帮忙的那个女孩?”他很艰困地把话吐出。

  “我都已经把话说完了,你才来问我?”他下敢相信地瞪眼。“难不成我刚刚说的全是庇话?”

  “除了第一句,后面那十几句我统统听不懂。”杨德理脸⾊难看地回答。

  “哪一句听不懂?”

  “你说你要追她,从这句开始听不懂。”

  “怎么会不懂?我就是想追她,因为她是个很单纯、很可爱的女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拧着两道浓眉,杨德理不答腔。

  “怎么,你好像很不赞同的样子?”他不解地扬起眉。

  “当然不赞同,”咬着牙,杨德理抓过凳子坐下。“你和诗晴也才分手多久,这么快你就要追别的女孩子?”

  “难道一定要哀伤个一年半载才能重新谈恋爱?”

  “恋爱?你要是真的爱过诗晴也就不会这么狠心了。”

  “你说我狠心?”吴柏彦下巴收紧。

  “不是吗?你和诗晴在一起也都两年多了,结果竟然说分手就分手,我真怀疑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要不怎么会这么铁石心肠。”

  “你很同情诗晴?”他懂了,拐了一圈,好友想说的其实是这个。

  杨德理闷闷地别过头。“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做太‮忍残‬了。”

  “…德理,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倚着刷⽩的墙壁,他将两手放在前,心平气和地问道:“我是怎样的人,你会不了解吗?”

  “就是因为了解你,才会觉得不可思议,两年多的感情怎能说不爱就不爱?”

  “我承认我这回和她分手确实是仓卒了些,但你也知道,我们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她不相信我,怀疑我跟哪个女孩子眉来眼去;说真的,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相处模武,也厌烦这段感情,”他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忍残‬也好、无情也罢,总之,我想我是不爱她了,也不可能再和她复合。”

  “就因为你有了新的猎物?”

  “她不是猎物!”吴柏彦绷着脸,神⾊一沉。

  “不是吗?”他没好气地话锋一转。“好吧,她既然能取代诗晴的位置,所以她算是你的新,这么说总对了吧?”

  “德理,你是怎么了?讲话一定要这么尖酸刻薄的吗?”

  “没办法,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你在替诗晴抱下平?”

  “对,你的无情让我觉得自己错了朋友。”

  吴柏彦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重的话,一时愣住答不出话来。

  “我以为你们这回也只是呕气,很快就会和好,没想到…没想到你的注意力已经栘转到别人⾝上,我真是看错你了。”

  “德理…”他不觉得生气,只感到震惊与沉重。

  “不要问我了,关于你和那个女孩子的种种一切,我全都不想知道,就这样了。”直起⾝,他头也不回地跨出厅门。

  吴柏彦无力地倒坐在沙发上,千头万绪已不知从何整理起。

  “我出门了哦!”在玄关处精神奕奕地喊了这么声后,孙华洁天喜地地出了家门。

  走没两步,⾝后的门突地一开,孙华纯探出头来。“嘿,你去哪儿啊?”

  “我…我要和同学去逛街。”

  “逛街?”瞇眼打量着妹妹那⾝容光焕发、精心搭配过的可人打扮,她觉得很不对劲。“去哪里逛街?”

  “啊…欸…就西门叮啊。”她别扭地笑,晶莹灿亮的粉⾊膏在光下闪耀,系在马尾上的⽔钻蝴蝶发饰也颇为抢眼。

  “和同学逛街有必要穿成这样吗?”孙华纯疑心病地揷着走出来,仔细端详她。“我有没有看走眼?你竟然化妆?”

  孙华洁心惊地后退,遮掩着脸。“没…没啦,稍微化个口河邙已。”

  “奷像不止吧!瞧瞧这是什么?”她伸手捏捏妹妹的脸蛋。“哇!腮红,还有眼影。”灵敏的嗅觉惹得鼻翼一阵收缩。“厚!你还搽了香⽔。”

  “姐,我要迟到了啦!”她双手合十的求饶。“拜托等我回家再拷问。”

  “谁叫你要说谎!”

  “我…”她忸怩不安地频频看着表。“我知道错了,详细情形回来跟你说嘛,好不好?”

  “那你说几点回来?”孙华纯趾⾼气昂地揷问。

  “大概十点吧。”

  “十点?”她马上撑大鼻孔。

  “要不然九点?”

  “不行!八点前要回来!”

  “姐…”孙华洁不依地扁嘴,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得她不得不快点作决定。“好啦好啦!我八点以前会回家,就这样了,掰!”怕姐姐出尔反尔,她一溜烟地冲离现场,像在跑马拉松似的。

  “哼!”看着妹妹火速逃亡的模样,孙华纯更觉事有蹊跷。

  最好不是真跟那个韩京岳出去,要不然…哼!她一定阻拦到底!

  这叫风⽔轮流转吗?

  还是老天有眼来个因果报应?

  不管是哪个,他总算领略到被人放鸽子的感觉…不不,还不算是放鸽子,顶多只是领略到“等待”的滋味。

  等啊等…等啊等…望眼穿等啊等…

  正想拨电话,总算看到等待的人儿正小跑步地冲出社区。

  “呼、呼…对不起,我来迟了!”

  绑好的头发经过一阵奔跑有些了,美美的妆因汗⽔満面有些糊掉,穿齐的细肩无袖洋装有些歪了,但幸好当她跑到他面前时,她是神采飞扬、笑容満面的,也因此,他酷酷的表情缓和下来。

  “不好意思啊,因为出门时被我姐拦了下来。”她气吁吁,但还是忙不迭地道歉。“不要介意哦。”

  “我怎么敢介意,我自己有记录在先啊。”吴柏彦斜立在车边,两手叠在前,俊逸的面庞似笑非笑,流露出意气风发的帅气。

  “别这样说嘛,好像我是故意的一样。”

  “我没有说哦。”他坏坏地一笑。

  “那…那可以走了吧?”她开始傻呼呼地笑,就和昨晚接到他电话一样的发愣的笑。只听过爱情使人变盲,但对孙华洁来说,爱情好像使她变呆了。

  “嗯,上车吧。”他绅士地主动为她开了车门,自己才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后戴上墨镜。

  系好‮全安‬带,孙华洁连忙拿出面纸擦拭额上的汗。

  “怎么好像一下子夏天就来了,今天好热。”幸好车內已经放了冷气驱热,要不她会坐立难安。

  “确实,前阵子还在猛下雨,这几天已经大太。”

  “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你还没吃吗?”

  “噢,不然我买个三明治好了,你可以等我吗?”

  “当然可以,待会儿我看到早餐店再停下来让你买,好吗?”

  “嗯。”礼拜天的早上,该是拥挤的路段难得车流量不多,吴柏彦气定神闲地加快车速,停到一处常来光顾的早餐店前,预备让她下去买。

  但,哪知一个瞥眼,他看到个悉的⾝影从店里走出。

  当下毫不考虑,他紧急踩了油门快速离开,把原本要下车的孙华洁吓了一大跳,⾝子重重地撞回椅座。

  “唔…”“对不起,你没事吧?”

  抓紧了膝上的包包,她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你在⼲么?”

  “我突然想到前头还有一间更好吃的,我们去那问买吧。”

  “…噢。”虽然心中打上问号,但她并没有追问,也没有去想太多。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后,他带她来到桃园观音乡的向⽇葵花园,下了车,就听到她‮奋兴‬得哇哇大叫。

  “好漂亮哦…哇…”

  “走吧!我们一起去采。”

  “好啊!”她声音清亮地回答,扬起脸给他一抹灿烂的甜笑。

  说也奇怪,只要看到她的笑脸,下管他的心里有多少烦心苦闷的事,总会因此而烟消云散,一举拋到脑后去。

  天空万里无云,五月的暖风已无凉意,这是个温暖又晴朗的天气。

  ⻩绿错的向⽇葵花海中,就看到她娇小的⾝影在里头钻来钻去,拿在手上的向⽇葵愈来愈多,变成要用抱的。他笑着将它们接过手来,让她要摘尽量摘,想摘多少摘多少。

  “小心点,别跌倒了。”由于小径上有着许多被剪下的枝叶与枝梗,他很怕她一个没踩稳,摔跤了。

  “不会的…”话一说完,她唉哟一声往前扑。

  “小心!”他眼明手快,伸手一拦,她虽然抓住他的手臂,却也害得两人同时摔到地上,二、三十株的向⽇葵掉落在两人⾝上,那情景实在好笑。

  她唉哟唉哟的连叫几声,发现他的脸庒在前,而她两脚开开的,他的膝盖就跪在下边。他愣住,她也愣住。

  这会儿,周遭游客对这有趣的一幕皆投以好奇眼光,満脸是笑地头接耳,令她双颊迅速涌上羞惭的绋红,赶忙将他推开。

  “快起来吧!好丢脸哦!”无意间吃了她的⾖腐,他也觉得很尴尬,二话不说,先将两人拉站起来,顺便帮她拍拍裙角的泥沙。

  “啊,我的向⽇葵…”她心疼那些被摔得花办歪折又掉落的花,又蹲下去捡拾。

  “还好没摔得太丑。”他一边帮她捡一边说。

  “还说呢!我摔倒就摔倒了,怎么可以连累我的花呢。”她嘟嘴不依地⽩他。

  “唉,我是怕你摔得鼻青脸肿啊。”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随便摔摔就会破掉。”

  “对我而言,你就和玻璃一样易碎。”

  “嗯?”她小皱眉心。

  “没事,”将花收整抱起。“奷了,花都捡好了,你要不要再多采一些?”他故作热络地问。

  “不要了,太晒得我好渴哦。”吐吐小⾆,她用手掌往脸上搧风。

  “那我们先去那边喝个⽔吧。”

  “好。”

  在她喝着冰⽔沽褪暑意的同时,他正忙着把向⽇葵给花农结算,顺便将枝节剪齐再稍微包装一下。

  她把他的体贴看在眼里,甜藌在心底。

  她想,他们这样就算是在谈恋爱吧?

  虽然她没有正武答复他,他也只是闷不吭声地耐心等候她,但这种似有若无的感觉,已让她觉得很幸福。

  “你在想我吗?”他揶揄道。曾几何时,他已抱着花束回到她⾝侧,用着研判的犀利目光审视她。

  “才没有!”打死不承认。

  “真的?”挑着眉,他笑得既贼又琊气。

  “中午了,我肚子好饿。”摸摸⼲扁肚⽪,她急中生智转移话题。“要不要去吃饭了?我请客哦!”“你要请客?”

  “对啊,你坚持要付花的钱,所以中午吃饭的钱就我付喽。”

  “这么大方啊?”

  “我本来就不小器啊。”她摆出理直气壮的表情。

  “好,我会找个大餐厅好好坑你一顿的。”

  “那有什么关系,尽量来吧。”为了显示她的大方,她面不改⾊地点头。趁这时机,他不动声⾊地上前一步,轻握住她的手。

  “那就走吧?”

  “啊?”她被动的一怔,小脸再度火烫,手也乖乖让他牵着没挣扎。“噢。”

  他把笑意噙在嘴边,没有点破她的软化。

  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接受他了。

  “嗯,我想到中午要吃什么了。”

  “吃什么?”

  “我们去竹围吃海鲜。”

  “吃海鲜?”一听到“海鲜”两字,她露出流口⽔的嘴馋表情,拚命猛点头。

  “好啊好啊。”

  “你好像什么都爱吃嘛?”

  “呵呵,就是不吃亏。”

  “噢,只可惜待会儿这顿,我一定会好好坑你的。”

  “好…”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声应好,黑⽩分明的灵动大眼睁得明亮,像在帮忙挂保证。

  他笑着笑着,又把她的手儿握紧了些。

  而她也用力地反握回去,似是不甘示弱呢!

  八点零五分。孙华纯摆着张臭脸,焦躁不安地在偌大的客厅里晃过来晃过去,一会儿开门张望外头,一会儿踱进厨房翻找冰箱。

  八点过十分。开了电视看着下好笑的喜剧片,抓起桌上的洋芋片塞进嘴里大口嚼着,人还是没有回来,包括去朋友家聊天的⺟亲。

  八点半过去。拨了妹妹的‮机手‬号码却总传来“对下起,您拨的电话没有响应”的讯息,她忿忿地摔上话筒,对着餐桌⼲瞪眼。

  八点四十五分。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从沙发跳起的孙华纯迅速冲过去,将缩肩一脸歉疚样的妹妹揪进来。

  “孙华洁!现在几点几分了?”她对着妹妹的耳朵尖声大吼。“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吶。”

  “四十五分!你晚了整整四十五分钟回来,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因为我忘了注意时间嘛!而且这时间回家其实还很早,唉呀,真的对不起嘛。”其实是她舍不得太早跟他说再见,真希望可以待在他⾝边久一点。

  唉,她真的沉沦了。

  “说对不起也没用,你到底去哪里了?你说!”

  “姐…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辣臭⾖腐哦,要不要吃?”陪着笑脸,孙华洁急忙奉上又辣又臭的臭⾖腐到那张臭脸面前,希望能负负得正,让她不那么生气,也藉此忘记她刚刚的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想起被她蔵在警卫室伯伯那边的向⽇葵,她又是一阵心惊。“我只是去看个电影、吃个饭,你别紧张嘛,而且我又不会做什么坏事。”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准时回来?”

  “我说了啊,就真的忘了注意时间,真的啦!”

  “这是你自己答应我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没有别的借口!”孙华纯杏目圆睁,气呼呼地揷拧眉。

  “对不起嘛,我最亲爱的姐姐,”为了让她消火,孙华洁不得不使出撒娇伎俩。“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为我好,可是我已经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来嘛来嘛!我去拿碗装臭⾖腐给你吃,你别因为我就气得吃不下东西。”

  孙华纯半推半就地被妹妹拉至沙发上坐下,虽然心里一肚子火,但闻到⿇辣臭⾖腐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又垂涎三尺。

  再三考量下,也只好暂时放她一马了。

  “算了,这回就饶了你,不准有下次了。”在妹妹拿着碗走回来时,她面⾊冷酷地说了这句。

  “嘻嘻,谢谢姐姐,来来来,快点趁热吃吧。”侥幸逃过一劫的孙华洁,更加狗腿的来到姐姐⾝后在她肩颈处稍加‮摩按‬。“我顺便帮你‮摩按‬
‮摩按‬哦。”

  “不要!我要专心吃啦!”

  “好好好,你专心吃,那…我先上楼了哦?”“嗯,去吧。”看着电视,吃着臭⾖腐,她心不在焉地答。

  耶耶耶…她在心里快乐大喊。

  不过那么大一束的向⽇葵,她还真不知怎么解决咧!

  算了,⼲脆分送给邻居街坊好了,反正他下回还会带她去明山采海芋呢!

  于是从这天起,几乎每逢周末假期,他就会约她去外头走走。

  也许去郊外踏踏青、也许去海边吹吹风、也许去山上看夜景。他总是开车带她四处游玩,也吃尽镑种奷料的,⽇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的感情也随之增长。

  在夏天正式肆北‮湾台‬时,孙华洁结束了残酷的‮试考‬和论文地狱,开开心心地放了暑假,有更多空闲时间和他吃暍玩乐。

  她变得漂亮了些,也更爱打扮了。

  每回出门总是要照三十多遍的镜子才能自信満満地出门。

  而他们双方也较少有人迟到,反之都会故意早到,好消遣一下晚到几分钟的人。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们约定有人迟到要接受处罚,至于处罚是什么,全看当天对方的心情决定。

  “嘿嘿,你晚到了三分钟!”看着手表,吴柏彦得意洋洋地昂首宣布,边那一抹笑意将他的眼瞳衬得更加明亮。

  “啊!你讲!我的手表才晚到两分钟而已!”她懊恼地跺脚。

  “不管是三分钟还是两分钟,说好今天迟到的人要受罚,所以你就别分分计较了。”站在西门町捷运出口,他践践地挑眉,俊逸优雅的笑容始终挂着。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圈住他的臂膀,她决定装可怜。

  “我当然是认真的,”他深情款款地朝她眨眼。“我对你可是一片⾚忱。”

  她定定地望着他三秒,同样含情脉脉地眨眼。“迭A那就表示你在『唬烂』了。”

  “噗…”“厚!你偷放庇!”

  “哈,真不好玩,我们还是进行处罚吧。”毫不考虑就环住她的往前走。

  “什么处罚啊?”她作出畏惧的抗拒状。其实已经很习惯他对自己做出这些较亲昵的举动了,大概因为她也很爱。

  唉呀呀,她脸红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在热闹滚滚的西门盯里绕了圈,他突然在人群聚集地停下,将她扳过肩来正对自己,脸上挂着诡谲的笑。

  “好了,可以开始了。”

  “嗯?”

  “惩罚就是,你必须站在这里大声跟我说:我、爱、你!”勾着薄,他那瞅着她的含笑眸光匿了丝狡猾。

  “什么?!”瞠大眼珠,她惊地呆了。

  “快点吧!只要一次就好了,可是要很大声哦!”“我不要!你…你好不要脸哦!”她羞愤难当地踩他的脚,但被他俐落逃过。

  “不管不管,说好什么惩罚都要履行的,不能赖⽪哦。”

  “我…”看着周遭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孙华洁只想快速逃离现场。“我不敢!”

  “不行!你逃不掉了。”他霸道地箝住她的双肩不让她跑走,微俯下与她平视。“快吧!我等着你说。”黑眸中的固执十分清晰。

  惨了惨了!她怎么会⽩痴到答应他玩处罚游戏啊!

  呜呜…最惨的是她今天竟然迟到了!

  呜呜呜…她好不甘心哪!

  撑了半晌,她毅然决然地抬头、再清清喉咙,一鼓作气大声地喊:“我…爱…你!”喊完马上扑进他怀里躲起来不敢见人。

  “乖…”強忍着笑,他疼惜地抚着她头发。“我也爱你哦,别害羞。”极度男化的声音低沉几度,微带了一丝耝嗄。

  “你好烂!存心要我当众丢脸!”

  “因为想听你说嘛。”

  “你真是个大坏蛋!”

  “是啊!但是只对你坏。”

  “…”闷在他怀里,她甜藌藌地笑了。

  ⾝后不远处的人群中,一双眼锐利亮起又黯下,一颗心澎湃起又恢复平静。

  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再度狠狠撕裂;但一颗受伤过剧的心,却无法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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