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Hello!罢连上网际网路,ICQ就通知她Eric也在线上。
嗨!曲佑净回复他传来的讯息。
下班了?
嗯,你何时上线的?
早就挂在网路上了。
你都不用上班吗?她忍不住好奇。
废物是不事生产的。他一副自嘲的口吻,我家很有钱。
喔?你年纪很轻吧?所以家人才由得你挥霍。她真是受不了现在的小表。
你认为我几岁?他好整以暇的反问。
应该是还没当兵的小表吧!她不客气的下评论。
他笑了两声,我今年近三十大关。
咦?跟我猜测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你比我还老。她直言不讳,吐了吐⾆。
苞网路上的小表比起来,我是叔叔伯伯级的没错。他一点也不以为意。
还在聊天室吗?她问。
不,只是挂着没有说话。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找人聊天的吗?
要找到聊得来的人不容易,聊天只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法內他说。
你这么常上聊天室,应该认识不少网友,她们都和你聊不来吗?她不懂他这个怪人。
看来你把我当⾊狼了,专找女孩子聊。他忍不住笑了,异间的确在网路上较容易聊开,但她们也都只是想找男友成网路情人。话语中有着无奈与讥消。
难道你不是吗?她在荧幕前大笑两声。Eric老兄自己也是一个样,还敢说别人。
我说过聊天只是打发时间,这些年轻女孩的心态让我觉得不屑,只要我说我很有钱,她们就像藌蜂见到藌一般,不管是大方的或含蓄害羞的,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认识”我这个人,不管我的年纪是否大她们好几岁。
你是不是在网路上曾受过女孩子的欺骗呀?不然个怎么会这么尖锐?他偏的言论让她忍不住这样想。
没有。
真的吗?还是以前恋情受过伤害?她不太相信。
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又好气又好笑,只是看多了网路上的人后,不太信任所谓的网友罢了,你不也如此吗?所以刚开始都不太想搭理我。
我…她被堵住了话,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大部分事实,起码我没像你这样,不肯放真心偏还要去招惹人家。
他笑了笑,你真有趣!
这是赞美还是讽刺?她挑眉反问。
他笑而不答,今天没约会?
没人约!她扮个鬼脸。
为什么?跟男朋友吵架了?他故意问。
不是!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荚粕吵?她一副无奈的语气。
你眼光太⾼了?
不,我是人称的网路恐龙。讯息传过去后,她自己都忍不住想笑,朝镜子扮了个鬼脸。
以外表论人太肤浅,我相信有眼光的男人还是不少的。他的语气认真,似要安慰她。
喔?她似笑非笑,没有多作评论。好听话人人会说,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她对所谓的网路恋情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你呢?一天到晚上网不嫌烦?存心让女朋友当电脑寡妇?
我只能上网打发时间。他语多无奈。
为什么?你家钱多到可以任你如此挥霍?你真的都不用工作吗?她被挑起了好奇心。
我并非自愿如此。停顿了许久后,他才传来讯息。
可以对我这个网路上的陌生人说吗?她以打趣的语调小心翼翼的探问,他似乎背负着许多秘密。
他沉默了。
气氛似乎有点尴尬,但因为隔着电脑荧幕,所以感觉没那么強烈。既然他不想谈就不勉強,她不过是好奇问问罢了。曲佑净很快的转换话题。
此后只要她每次上网,一定发现Eric也在线上,问他为什么天天流连在网路上,他的回答一定是“无聊”再深人追问时,他却什么也不肯说。
除了他的⾝份成谜外,他们两人倒是聊得来的,从家国大事到生活中的琐事,天南海北几乎无所不谈,连她自己都不明⽩哪来那么多话好说,但每遇到假⽇几乎畅谈到天亮却是常有的事。
她对他愈来愈好奇,她目前认知的仅是网路上的他,那么现实中的他呢?到底长啥模样?个如同网路上一般健谈吗?他到底是在做什么的?
“发呆啊?”小慧用手肘推她一记。
“呀?”曲佑净如梦初醒的望了望四周,椅子上的老人们看报的看报,听收音机的听收音机,电视墙上仍是一片凄惨的绿⾊。
“你神游太虚到哪去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声。
“即使最近股市不好,你也混得太凶了,居然大⽩天的就做起梦来。”小慧糗道。
“昨晚没睡好。”她心虚的瞥了眼主管的方向。
“又是和那个网友聊?”小慧挑眉,一脸了然。
她眼睛盯着桌面,噘着嘴,不情愿的点点头。
“你呀,中毒了!”小慧不客气的批评。
“我们只是朋友,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子,我还没那么不理。”她颇觉受辱的反驳。
“聊久了难保不会出问题,人类的想像力是无限的,也许你就是被自己的想像力荼毒了,幻想他是个大帅哥,或你寻觅已久的梦中情人。”
“才没呢!”她气呼呼的叉,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笑起来“不过他说过他很有钱倒是真的。”
小慧瞪大眼“呀!你这个女人真可怕,原来该小心的是那个男人。”
“说笑的啦!才不是这样呢!”曲佑净又好气又好笑。
“反正啊!网友是见光死的,也许你在见到他后就会清醒了。”小慧斜睨她一眼。
“我没那么肤浅光看外表,大家只是聊得来的朋友,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她耐心的解释。
“是吗?我有一个朋友,在网路上也是和人聊得很愉快,对从未见过面的网友喜得不得了,两人在网路上爱得死去话来,终于按捺不住相约见面了,结果从此就Bye一bye罗!”小慧摊了摊手。
“呀?为什么?”曲佑净惊愕的问。
“因为她受不了他脸上的胡碴。”
“啥?”真是令人绝倒,这答案令曲佑净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叫他刮一刮就好了啊,有必要做这么大反应吗?”
“我那朋友偏巧是个洁癣,而且她也认为期待许久的见面,对方却没有做好门面打理的工作,让她有不受尊重的感觉。”小慧耸了耸肩“期望愈⾼,失望会愈大。”
“呃…”她无言以对。
“所以说喽,人是需要相处的,没实际相处过,一切都是虚幻的。”
“嗯!”曲佑净同意她的观点。
话虽如此,她每天下班后仍不自觉的上网寻找Eric,每次连上网际网路,发现他在线上时,她竟然会有兴吩篇心的感觉,下意识里似乎十分期待他的出现。
她无法解释这种怪异的感觉,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有时按捺不住等待的时问,她常在未达十一点的电话减价时段,就己连线上网路找他聊天,两人聊得十分愉快,时间总是无情而快速的流过,让人不舍结束。
与太上皇及其他网友聊天都没有这种情形,Erlc在她心底的分量已渐渐加重,超过其他人,她将他界定在谈得来的网友这个模糊的定义下,天真又自以为是,相信自己的理与判断力,没有多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反应过度了。晚上,曲佑净将上班时与小慧聊的那段话告诉他,电脑彼端的Eric传来这样的回答。外表有那么重要吗?你们女人真现实!
喂喂!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蹙起了眉头,真是侮辱人。
当然不是说你,我只是瞧不起这种肤浅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一样。
嗯,论外表来择友,似乎之前相谈甚的时光全都不算数似的。她做不出如此决绝的事来,她的个不是这样。
话说回来,我也不懂你真正的想法。他故意这么说。
我才不是这种人呢!她在电脑这端呲牙咧嘴,你⼲嘛这么忿忿不平啊?难道曾因此受过什么伤害?真是不可爱的家伙。
我是长得一点都不好看。他说。
那正好,我也长得不漂亮。她皱了皱鼻子。
呵…他笑了,你早点睡吧,不然明天上班没精神。
你在哪儿逛?她对他好心的叮咛视而不见,潜意识里她并不想那么早结束与他的谈话。
一些关于商业资讯的网站。他说了谎。自从发现她上线后,他就一直专心与她聊天到现在,上网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之前例览那些网页只是为了等她上线打发时间用的。
好玩吗?一个不用上班的富家少爷掌握商场动态要做什么?她不噤怀疑。
只是随便逛逛看看。
每天都待在家里上网不无聊吗?
有你陪我聊天就不会。
看了他传来的讯息,曲佑净忍不住对着电脑傻笑起来。他喜她陪他吗?甩了甩头,她制止自己的胡思想,也许他只是单纯的说出自己的感觉,她想到哪里去了?
你没有工作,所有花费都是靠⽗⺟给你零用钱吗?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却镇⽇游手好闲,怎么看都觉得可议,也只有富家少爷才能如此挥霍了。
不,这些都是我自己赚来的钱。我家虽有钱,但我早已过了向家里伸手要花用的幼儿期。
咦?你不是说你没工作吗?还曾说过自己是个废物,难不成他之前都是在骗她?她不噤在心底犯嘀咕。
那并不是工作,我靠买卖股票获利。
啊?那怎么不找我开户下单?帮我做业绩呀!她在电脑的这端瞪大眼,有些开心、有些急切,没想到他居然会是玩股票的行家。
可以!傍我你的名字,以后我买股票找你下单。他很⼲脆的一口答应,却也单刀直⼊的切⼊重点。
呢…她迟疑了,在网路上他们一向匿名,从没想过告诉对方实真的名字,即使在网路上相谈甚,但却对彼此的实真生活一无所知,告诉了他真名似乎意味着自己的某部分将摊在光底下,其实她还没想过是否要将他带进现实生活中。
不敢了哦?她停顿这许久的时间让他不噤传来这样的讯息,分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的防备的确让他感到有些失望、受伤害。
谁说不敢!我叫曲佑净。在某种情感的驱动下,她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马上向他诚坦,利字当头嘛!她豁出去了。就怕你不敢来开户买股票!她用将法,反正她已经先说了,一定要他现⾝。
佑净…这才是你实真的名字。
她红了脸,好似他就在眼前唤她一样,她再度挥开自己的胡思想,⼲嘛!笔意凶巴巴的。
没…只是觉得很好听。他忍不住笑了,似乎感受到她的窘迫。
我已告诉你真名了喔,记得要来开户。可惜只有文字听不见声音,否则她真想威胁他,她不想当傻瓜让人耍弄。
当然!他保证道。
别食言而肥,让我知道你只是个光说不练的有钱混混。她对着电脑挥拳,可惜他看不见。
我说到做到,相信我的人格吧!这个月的业绩一定让你得冠军。
少吹嘘了!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她嗤笑,光凭他一人之力就想拉抬她全部的业绩,这牛⽪吹得太大了,他又不可能真的是亿万富豪,依他所言应该是家境比普通人稍宽裕的小康家庭,即使⾝边有多余的零用金,也有一定限度。
“大少爷,该吃饭了。”头发有些花⽩的老管家纪叔轻敲两下敞开的门板,恭敬的唤着正背对着他专注于电脑荧幕的男于。
“我不饿。”男子头也没回,只是淡淡的道,他的声音略低却极好听,恍若歌手的嗓子。
“但您今晚什么都没吃…”纪叔不得不担心主人的健康。
“没关系,把东西收一收吧,不用特地弄给我吃。”他仍然没有回头。
屋內的光线昏暗,电脑荧幕反出的亮光映照出脸部线条优美英的男子侧脸,他的头发及肩,似乎是懒得去修剪任它生长,有种凌又颓废的俊美,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像是一只蛰伏在黑夜世界中的野兽,浑⾝蓄満危险又不可思议的气息。
“但…”纪叔言又止“二少爷在饭厅等您。”他尽责的转述。
男于敲打键盘的手顿了顿,半晌后才重新开口“叫他等着,我等等会下去。”他的视线仍没有转移。
“是。”纪叔衔命离开。
你睡着了?电脑彼端传来这样的问话,他的停顿让曲佑净忍不住如此询河。
不,是刚才管家叫我下楼吃饭。Eric的注意力回到两人的谈话上。
咦?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
没胃口。
吃颗梅子吧!可以开胃助消化。她提出建议。
他半信半疑。
你还有管家啊?听来家境似乎真的不错,不会是菲佣吧?
不是!他微微一笑,老管家在我们家服务有十五年了。
喔…这么久的时间,想来他家是⽗⺟那一辈开始发迹,他才能⾝处优渥的生活环境。她心里这样剖析。
快去吃饭吧!小心弄坏了⾝体。曲佑净好心的催促。
那你呢?其实他并不想结束与她的谈话。
我也该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她垮下一张脸,即使对聊天兴致⾼昂,无奈睡虫威力也很強。
嗯…他只能这么附和,虽有些失望,却也不愿強留害她明早上班迟到。
他的体贴让曲佑净自觉是该从善如流的离开了,但她不明⽩心底那小小的失望从何而来,她是希望他开口留她吗?她不敢深⼊研究。
晚安!不再胡思想,她強迫自己这么说,关上电脑离开。
两人的挣扎受限在礼貌与道德下,都想多说些什么来巩固并拉近彼此的距离,却碍于种种矜持而未能突破这限制。
在她离线后,Eric也离开了电脑下楼。
***
饭厅內,气派的原木长桌上摆了几样令人垂涎的精美菜肴,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坐在长桌旁,目视正进⼊饭厅的大哥。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宮政寰关心的问道。
“没食。”他简短的应了声,移动到餐桌旁。纪叔为他摆好碗筷,但他却连动也没动。
“别弄坏⾝体了。”宮政寰声音里有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爱何时吃便何时吃!”他恼怒的打断弟弟的关心,他的关怀听在他耳里不知怎么总是让他厌烦。
爆政寰看着自己的大哥,不得不在心底叹息,三年了,他变得愈来愈孤僻,离群索居不愿与人接触,他们这些兄翟拼在眼里只能在一旁担忧却无能为力。
“你来做什么?”他冷冷的问。
“爸希望你能来主持下星期二的股东会议。”宮政寰冷静的说出来意。
他闻言不噤冷笑一声“怎么主持?我早已经不管公司的事了。”表面上很镇定,但他放在扶把上的手指却因用力而泛⽩。
“来旁听也好,爸希望你能回公司来。”宮政寰好言相劝。
“别再说了,我不可能回去的!”他愤怒的挥手。他凭什么回去?以前的他是那样意气风发,现在的他本是个废物!
“三年了,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我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我的事!”他如同负伤的狮子般大声咆哮,拒绝所有人的关心,他讨厌他们的眼神,本不想与任何人有所接触。
“⽇子一样要过,你可以不用自暴自弃,选择振作…”宮政寰的俊颜上堆満了无法明言的无奈。
“我没有自暴自弃,我过得很好。”他握紧了拳。
“你本就封闭了自己!”宮政寰有说不出的心痛。
“你期望我要有怎样的表现?每天嘻嘻哈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愤怒咆哮,将对一切的不満与无能为力全发怈在弟弟⾝上。
“这只是暂时的…”宮政寰言又止。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他无法忍受再听到诸如此类毫无意义的言语。
“大哥…”
“别再说了!我不是来听你教训的,这些话我已经听太多了!”
他转头离开。
“大哥!”宮政寰想追上去。
“二少爷…”纪叔为难的挡在他面前,阻止他追上去的步伐。
爆政寰只能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他挫败的叹了口气。
“大少爷今天的心情可能不好…”纪叔打圆场。
“我知道。”宮政寰苦笑了下,他哪会不知道纪叔是在安慰他?
只是看见以往一向意气风发、骄做自负的大哥,变成如今这副孤僻自闭的样子,他怎能不焦急心痛?
“他的三餐正常吗?”宮政寰打起精神问。
“我每天都按时送饭上去。大少爷最近常在房间里用餐,只是有时打电脑延迟了,会较晚才吃。”纪叔一五一十的回答。
“哦?他在忙些什么?”他倒是有些意外。
“我不清楚。”他们下人一向不会多嘴过问主子们的事。
爆政寰点点头,听到大哥生活中又有了让他专注的事,他感到欣慰。
“好好照顾他。”他诚心代。
“那是我的职责。”纪叔点点头道。
“我过一阵子再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