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回
第72回
当晚,明兰的便宜老爹娘老前来慰问伤员,王氏摸着明兰的小脸,慈爱的目光几乎可以滴出⽔来,只盯的明兰一阵阵心肝儿发颤,盛紘倒是真的很心疼,温和的说了好些关怀的话。[哥看书]作为回报,明兰噙着泪⽔低声替墨兰的行为辩解,一来希望盛紘不要太生气,二来辩解墨兰应当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误会的云云;盛紘十分感动,觉得自己对儿女的教育也不全是失败的,抖着胡子夸了明兰好几句。
明兰暗暗忏悔,没法子,导领就喜这种柔弱贤良的调调,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也不知海氏与王氏说了什么,第二⽇王氏便托病不起,一应整顿家务都了海氏,海氏先将当⽇在暮苍斋里推搡过的仆妇都拿了,每人打上二十板子,然后刘昆家的领人冲⼊他们屋里一阵搜索,便找出许多金银细软,海氏便以贪墨主子财物的罪名要将人送官查办,下头人慌了,急忙互相攀附推诿,子套萝卜带着泥,一下子将林姨娘素⽇得力要好的管事仆妇都拖了进去,海氏按着轻重,丫鬟配人的配人,发卖的发卖,其余都撵到庄子里去。
短短一⽇功夫,林栖阁便上下换了一拨人,林姨娘原想哭着出来闹一番,海氏只微笑着说:“原从夏显家的屋里也搜出好许不当的物件,可我想着她是姨娘⾝边最得力的,便没下了没禀太太。”一旁扶着林姨娘的雪娘立刻脸⾊煞⽩,直直的跪下了,林姨娘气的不住发抖,却也不敢再闹了。
若眉从外头打听来后,都一一禀报了明兰:“林姨娘那儿只剩下夏显家的和⿇贵家的,余下的都撵了出去,三爷那儿和四姑娘那儿倒还好,只撵了几个最牙尖嘴利的可恶丫头。她们见我去了,都央求我帮着蔵些财物,生怕大一发,再来搜上一回;我捡着素⽇老实可信的两个收了些不打紧的,其余都不理了;若姑娘觉着不妥,我就还回去。”
明兰在暖炕上窝着,把胳膊支在炕几上:“那倒不用,想来大嫂子不会再腾折了。”海氏的目的不过是收拢盛府大权,墨兰快嫁了,她犯不着得罪,长枫自有爹娘管束,更是轮不到她这个大嫂废话。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报,是如兰⾝边的喜鹊,说是明兰翌⽇就要启程了,请明兰过去一叙,还没等明兰开口,若眉忍不住道:“五姑娘好大的架子,给妹子送行,不自己来也就罢了,还叫我们姑娘过去;这是哪里的规矩?”
喜鹊尴尬道:“我们姑娘…这不是风寒着呢嘛。”话一毕,明兰以下,若眉,丹橘,燕草都掩口而笑,小桃却呆呆的,直言道:“既风寒着,怎么好叫我们姑娘去,若染上了怎办?这路上最不好有个头疼脑热的呀!”
喜鹊甚是为难,她也算机灵,连忙凑到明兰耳边,轻声道:“这两⽇府里热闹,我们姑娘心里跟猫儿挠一般,可偏出不来,姑娘就当疼疼我们做丫头的,去一趟吧。”
明兰含着一口茶,抿嘴笑了笑,瞪了自己的丫头们一眼,笑着起来叫燕草整理⾐裳,喜鹊这才松了口气,丹橘从里头拿了一个拇指大的⽩瓷小罐出来,塞到喜鹊袖子里,笑道:“姐姐莫见怪,我们姑娘宽厚,便纵得这帮小蹄子没大没小的说话,这是蚌蛤油,大冷天擦手擦脸最好的,姐姐若不嫌弃,便拿了罢。”
喜鹊笑容満面:“都说六姑娘待丫头们最和气,我是个厚脸⽪的,便不客气了。”
明兰随着喜鹊绕过山月居,走了会儿就到了陶然馆,进屋內后,只见如兰面⾊红润的歪在头,脑门上还似模似样的绑着布条,她一见明兰,就大声道:“你怎么才来?还要三催四请的?不是说只打了脸嘛,难不成连腿也折了。”
明兰瞪眼道:“看来五姐姐的病甚重,我还是走吧,若是病了,可走不了了。[哥]”
如兰立刻‘诶’了一声,生怕明兰真走了,喜鹊笑着把明兰推过去,连声赔罪:“姑娘,好歹来了,快别与我们姑娘玩笑了。”又转头与如兰道“姑娘您也是,适才我去暮苍斋,六姑娘那儿可忙呢,她又伤着,能来便是最好了。”如兰鼓着脸颊不说话,
明兰不清不愿的坐到如兰边,板着脸道:“没法子,轻伤员比不上重病患,还是得来!”
如兰乐了,扭过明兰的脸来,上下左右细细看了,啧啧道:“怪道我觉着你脸⾊怪呢,原来是擦了粉,哟,这指印还在呢。”
明兰叹息道:“总不好顶着个巴掌到处跑吧,只好擦粉了。”
如兰忿忿道:“大嫂子厉害是厉害,可心也太软了些,她们敢那般顶撞太太,也不发狠了治一治,还吃好喝好的,给那房的留着体面作甚?”
明兰沉思片刻,淡淡道:“大嫂子仁慈,这是好事;且…她也有顾忌。”
內宅里做事除非能一击即毙,否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今⽇林姨娘既没封院又没撵出去,还是盛紘的妾室,只要盛紘去她那儿睡上一晚,没准事情又有变化,做事留有余地,林姨娘便是想告状,也说不了什么,盛紘也会认为这儿媳妇心地仁厚,不是刻薄之人。
如兰悠悠的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真讨厌这样,喜就说喜,不喜就不喜,偏要装模作样的。”
明兰摸摸她脑门上的布条,也轻轻叹了口气;如兰忽又喜起来,拉着明兰道:“这回你去,再与我带些桂花油来吧,要无⾊的那种,这一年多抹下来,你瞧我头发,可好许多了。”
明兰瞠目结⾆,指着如兰道:“这回我去是为了…,大伯⺟和姑姑哭还来不及呢,你还好意思惦记着头发?!我可没脸去要!”
如兰蛮横惯了,要什么就有什么,见明兰不答应,立起眼睛不悦起来,忽又看见明兰的脸,眼珠一转道:“不过几瓶油罢了,你与我要来,我告诉一件痛快事儿,你定然⾼兴。”
其实明兰手里还有几瓶,只不过看不惯如兰这幅只想着自己的自私脾气,明兰闻言奇道:“什么痛快事儿?”
如兰一脸神秘的凑过去,轻声道:“你可知道四姐姐要嫁的那个人怎样?”明兰头摇,她怎么会知道,这里又没有人⾁搜索。
如兰悄声开始爆料:“听说那文举人家境贫寒,自幼亡⽗,老⺟刻薄,兄弟混账!子还优柔寡断,唯一能说上的,不过是个‘老实’!到时候,看她怎么受婆婆小叔的气!”
“不会这么差吧?爹爹看上的总是还可以的。”明兰并不动惊讶。
这不废话嘛,举人离进士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家境优越,人品出众,京里那达官贵人多了去了,嫡女庶女一大堆,轮得到一个四品官的庶女吗;别说文炎敬了,就是李郁,若真敞开了在京城寻亲家,难到找不着比盛家更好的了吗?不过是李家怕寻了个不知底的,回头架子大派头⾜,娘家腾折,媳妇骄横,给家里添堵才得不偿失。
如兰见明兰不和自己共鸣,很是扫兴,拉长了脸发脾气,明兰笑着哄道:“好了,你那桂花油我定帮你弄到就是了!”
第二⽇一大早,长梧率了六七辆大车来接人,盛紘紧着叮嘱了长梧几句,允儿已有了⾝孕,如今正五六个月,王氏拉着外甥女的手说了好些注意的事项,好一会儿吩咐,明兰和长栋这才拜别了⽗⺟,海氏一直送到门口,又偷着塞了一张银票在明兰手里,然后对着长梧和允儿殷殷道:“我自进了门都不曾去老家拜过,这回本该我去的,可家里一摊子走不开,便辛苦了六妹和四弟,二堂兄和允儿姐姐千万别见怪,待见了大伯大伯⺟,定替我告罪一二。”
长梧连声称是,明兰也点头应下,孩子气的笑道:“大伯伯和大伯⺟人最好了,就是这会儿生气了,回头见了又⽩又胖的二孙子气也都消了。[哥在看书]”
周围众人都笑了,海氏直头摇,半嗔着:“这孩子!”允儿羞红了脸,轻掩着帕子笑着,长梧本是愁容満面,闻言也失笑了。
一路上车马辘辘,长栋本想着和长梧一道骑马,结果被赶了回来,只好与明兰坐在马车里往外伸脖子,允儿坐在车上本有些不适,但随着明兰姐弟俩说说笑笑,也开了心思。
长梧自小离家到处奔走,于安顿行宿最是⼲练,一路上沿途歇息用饭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从不会错过宿头;允儿冷眼看去,也不见明兰怎么差遣下人,丫鬟打点铺,生炉子暖炕,整理妆奁⾐裳,婆子要热⽔热饭,烫过杯盏碗碟,服侍吃饭;虽没有长辈在⾝边,但一切俱是妥当条理;若与同来投宿的其他贵客有些些许争执冲撞,明兰便温言安抚了,叫下人退让一步,多塞些银子,和气了事罢了。
一次,绿枝与同来投宿的某官眷家仆拌了几句嘴,回来气呼呼的:“不过是个参政,打着什么侯的弟子名头,派头摆的什么似的?还以为是天王老子呢!”
明兰半笑半叹道:“什么法子?你们姑娘就这些能耐。一山总比一山⾼,只有把咱们绿枝姑娘送进宮里去,回头伺候了皇后娘娘,便要怎么派头都成!”
绿枝红了脸,这时小桃得意洋洋的从外头回来,说又来了群尚书的家眷,还与廉国公有亲,那参政家仆立刻把上房退让出来,这下子,屋里的小丫头们都轻笑起来;此后,明兰愈加仔细规范下人,不许惹是非;女孩儿们便出去一步,都要叫耝壮家丁跟着。
连看了几⽇,允儿终忍不住,夜里与丈夫道:“怪道我姨⺟总想着要叫明兰⾼嫁呢,你瞧瞧她,娃娃一般的小人儿,做起事情来清清楚楚,没有半分糊涂的,且心豁达,我自愧不如,生的那么个模样,又没有同胞兄弟;若托生在太太肚里,哎——也是命。”长梧搂着子,笑道:“胡说,我瞧着你就最好。”
允儿笑着锤了丈夫一下。
又行了几⽇,终到了河渡码头,长梧已雇好了一艘两层的红桐漆木大船,然后允儿叫明兰一道下车上船;不论⾝体多结实,到底是多⽇劳顿,一上了船允儿便躺下养胎,明兰陪着她说了会子话,见她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离开。
船上到底比车上稳当些,允儿也能睡着了,不似前几⽇老也躺不踏实,此后几天,明兰一边盯着允儿服药歇息,陪她说话解闷,一边把长栋从船舷上捉回来,重新温习书本。
“当初咱们从泉州到登州,不论车上船上,大哥哥都是手不释卷的;你说说你自己,这几天你可有碰过书本?”明兰举出先进榜样作例子。
长栋再用功,到底是小孩儿心,头一回这般自由,盛紘王氏香姨娘统统不在,长梧夫妇不大管着,便渐渐脫了淘儿,叫明兰这么一说,便耷拉着耳朵又去读书了。
允儿见状,轻笑道:“六妹妹好厉害,回头定能督促夫婿上进。”明兰翻眼蹬过去:“你就说吧,等你肚里这个生出来,你不紧着催他读书考状元?”
允儿佯嗔着去打明兰,心里却十分⾼兴,她自希望一举得男。
此后几天,浪平船稳,北风把船帆鼓的胖胖的,⽔疾船速,陆陆续续停过了石州,济宁,商州和淮,长梧很⾼兴的告诉大伙儿,这般好风头,大约再三四天便可到了。
这晚风停浪静,长梧索叫人将船停在⽔中,歇息一晚上,还从岸上的渔夫那儿要了些河鲜,生了河鲜火锅叫了弟弟妹妹一道吃,允儿只笑呵呵的陪着扒了些鱼⾁粥,长梧兄妹三个却一口气⼲掉了五六篓鱼虾,什么⽩灼的,椒盐的,红焖的,碳烤的,満船都是鱼虾蟹的香味,尤其是明兰,似乎与那河蟹有仇似的,可着劲儿的吃;还是允儿怕她肚子受不住,硬是抢了下来,明兰这才忿忿作罢,长栋握着拆蟹八大件都看傻了。
吃蟹总要饮些⻩酒来驱寒,长梧喝的微醺,便与子早早睡了,小丫鬟们也吃的半醉,纷纷早睡了,明兰却叫小长栋去自己屋里,一进屋,明兰忽一改面⾊,慎重的关上门窗。
小长栋不明所以,但也老实的随着明兰坐到最里边的凳子上,只见明兰正⾊道:“这几⽇总不得空,⾝边有人不好说话;好在你不喜吃蟹,便也没饮酒,这会儿便把我叫你打听的事儿一一与我说来。”
长栋猛然一顿,知道明兰问的是什么,他其实憋在心里很久了,在盛府就想说,可偏偏出了墨兰那档子事,后来急急忙忙上了车,一路上却总有人在;明兰谨慎的很,从不肯在外头多说一句,便勒令长栋不要提起。
约莫大半年前,明兰从钱妈妈的只言片语里知道,王氏在齐国公府的筵席上与平宁郡主和永昌侯夫人谈及婚事后,明兰就暗暗上了心,她隐约猜出王氏想与齐梁两家联姻。
按照王氏的逻辑,有好事她绝不会便宜了墨兰,那就只有如兰和自己了,据夫婿人选的好坏程度排行,明兰很不情愿的得出结论:王氏怕是想将她嫁给梁晗。
明兰的一颗心被提在半空中,她之前之所以老神在在的,那是因为信任老太太的眼光,她接触过贺弘文,觉得很可以过⽇子,可现在…不好意思,不是她不信任王氏,而是王氏不会考虑她的婚姻幸福。
可是婚姻大事总是⽗⺟之命的,当初余嫣然的祖⽗⺟还是亲的呢,也差点拗不过余大人,如果和梁家的亲事真的对盛府十分有利,对盛紘长柏乃至全家都有助益,又没什么找的出来的硬⽑病,那盛老太太该怎么说。
明兰第一次觉得惶惑无依,她对那个人完全没有了解,于是暗中叫了丹橘藉着去庄子里看家人的功夫去打听下,可內宅的丫鬟,尤其是姑娘⾝边的,为了防止私相授受,都是看的很严的;那么一两次功夫,哪里打听的出什么来,只知道梁晗素无大过,没有打死过人,也没有绯闻,没有同恋倾向,府里也没什么异常的事。
明兰还是觉得不放心,后来还是若眉提醒了她,长栋读书的那学堂,既有书香世家出来的弟子,也有京城爵宦家的孩子,要知道梁家姻亲广布,枝叶満地,虽不多显赫,但八卦却是不少的,明兰便叫长栋去打听。小长栋为人老实木讷,这样的人通常不受人防范,他一⽇⽇慢慢的下功夫,绕着圈子慢慢打听,⾜⾜过了半年,终于有了个大致明确的轮廓。
梁晗子跳脫豪慡,做事大大咧咧的,与兄弟好友最是热⾎,因永昌侯夫人管的严,除了三两个通房,其它倒也⼲净,可就在几个月前,梁府开始不安稳了,原因是永昌侯的庶长子媳妇往府里带进了一个姑娘。
“说是梁府大***表姨⺟的庶妹的庶女。”长栋记很好,掰着小短手指数着关系“叫什么舂舸。”
明兰当时就忍不住笑出来,原来是‘舂哥’。
舂舸姐小自然生的花容月貌,估计还手腕了得,在梁夫人眼⽪子底下居然与梁晗有了些什么,梁府大便哭着要梁夫人给个说法。
庶子的媳妇的表姨⺟的庶妹的庶女,这种⾝份梁夫人怎么看得上,这种做派和关系在里头,便是做妾梁夫人也不愿意,舂舸姐小十分烈,说梁府若不给个代,她就一头撞死在永昌侯府的门口,豁出一条命,她也要叫京城人都知道梁家何等刻薄无德。
听长栋结结巴巴的讲完,明兰深昅一口气,巍然朝后倒去,靠在椅子上发呆,这才对,这才符合她的担忧。说句实话,她从不认为自己有多金贵,值得永昌侯夫人一再相看,厚礼相待,一个侯爵的嫡幺子配个四品官的庶女,那是绰绰有余。
那到底是什么缘故,叫永昌侯夫人对自己另眼相看呢?
明兰微微侧过头,墙边上靠着一个简易的榉木妆台,上头的菱花镜打磨的十分光洁明兰,恰好照出明兰的面庞,真如明珠萤光,美⽟生晕,难怪墨兰失心疯了一般想划破自己的脸。
这个答案很令人沮丧,可是在她硬件条件先天不⾜的情况下,这恐怕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接下来的很好推演。
事发后,永昌侯夫人当机立断,同意舂舸为妾,但要梁晗先娶一房正头太太,双方僵持许久,梁夫人等得,可舂舸姐小却等不得,梁晗只好同意先娶。
梁夫人很等精明,她知道若随意挑一位⾼门姐小,其实于事无补,反而闹出子来。
她已有嫡长子和出⾝⾼贵的嫡长媳,并不缺好门第的儿媳妇,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梁晗谈不上情深似海,不过是被一个有手段的美貌女子拿住了。而她要做的是,找一个容貌比舂舸更美,做派谈吐都能庒得住的女子。娶进门来,要是能抢回梁晗的心最好,要是不成,只消在礼法上拿住了,便出不了大子。
舂舸姐小很美,梁夫人挑来挑去,始终没有満意的,这时候,明兰出现在她面前,她眼前一亮。接下来几个月,梁夫人慢慢了解明兰,越看越満意,出⾝书香,⽗兄得力,虽然是个庶出的,但教养举止都十分合她心意,于是便…
明兰心头十分敞亮,很奇怪的是,她居然也没很生气,凭良心说,梁晗这门亲事算是她⾼攀了,如果不是个‘舂哥’在,哪轮得到她?便是贺弘文,也不是非明兰不可,不过是贺老夫人和祖⺟的旧情在,两家又看的顺眼。
明兰竟觉得忽然放心了,宛如一个不知前方雾里有多少危险的舵手,后来糊散了,即便是知道前方滩涂暗礁密布,也比无知时的那种感觉好许多。
其实‘舂哥’的问题也不是很严重,看着林姨娘的例子就知道,对于那些官宦弟子而言,什么情爱都是短暂的,只有家族,前途,子嗣才是永恒的;嫁给梁晗的媳妇,有礼法的撑,婆⺟的护航,外加些姿⾊心机和手段,天长⽇久,不怕‘舂哥’不倒台。
除非梁晗是‘五阿哥’型的,铁了心要吊死在一只鸟上,那便只能自认倒霉,不过那种几率很低就是了。
长栋惴惴的看着明兰,他虽年纪小,但因自小不受宠爱,也早早学会了察言寡⾊,他知道这与明兰并非好消息,他见明兰呆呆的靠着椅背望着房顶出神,不安的去拉明兰的袖子,明兰回过神来,笑着对长栋道:“不要紧的,待见了老太太,一切都会好的。”
明兰掂了下自己的斤两,未必斗得过舂舸姐小,还是算了,让梁夫人另请⾼明吧,这次长栋居功甚伟,有了这些料,估计老太太也能直着板拒绝了,王氏对永昌侯夫人始终瞒着贺家的事儿,待老太太一回去,只消说自己已定了亲,便天下太平了。
正想着,忽然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震的整个⽔面都晃动了,明兰在椅子上摇了摇才稳住,然后与扶着椅子的长栋面面相觑。
——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今天下午起偶就放假了,要收拾包袱去婆家住几天,下次更新的时间,快的话初三,慢的话初四,请大家见谅。没结婚的时候,一整个年假窝在房里上网都没人废话,如今…哎。
这里提前给大家拜年了,恭祝大家兔年顺利,婚姻事业爱情都好!鞠躬。
谢谢大家这些⽇子以来对偶的支持,不是乃们的话,偶坚持不了这么勤奋的更新,遇到了许多事情,但都过去了,我会尽快填完这个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