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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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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二贵与马长福在大门后等了一会,等得外面撞击的动作加大了之后,两人果断地熄了灯,然后把灯笼丢在了地上踩上了几脚踩烂了,两人这才往里面跑与清宁等会会合。

  大门外面的门口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所以里面突然熄了灯,外面的人也没有察觉出来。

  裴浩林皱着眉头,叫侍卫动作快些。

  这里各个庄子之间虽是隔得远,可是能在东郊置办产业的那都是真正的权贵之家,夜长梦多,声响大了引起了周边庄子的主意,就不好了。

  那厢,玉簪跟了守门的人进了苏斐的庄子,等了不到片刻的功夫,苏斐庄子里的管事陈沂跟了那守门的小厮匆匆走了出来,身上的外套带着皱褶显然是从上匆匆爬起来的,见得玉簪与小东子,目光直接落在玉簪的脸上,问道,“沈大小姐出什么事情了?”

  世子有代过,所以陈沂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有人对小姐不利,把庄子的前后门给堵了,求求大哥救救我家小姐。”玉簪朝陈沂深深福了福身。

  “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召集人手。”陈沂也不多问,与玉簪说了一句,立即转身往外走,远远地能听到他大声说话的声音。

  很快陈沂领了八个人走了进来。

  “你们先去救小姐,我们两个随后到。”玉簪忙站了起来,对陈沂说道。

  “如此好,你叫个人送一下他们两位。”陈沂吩咐一声那守门的人,然后快速带了人往外走。

  玉簪这才松了一口气,刚跑得一身的汗水发丝鬓,这咋一松了一口气,玉簪这才觉得身上冷飕飕地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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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虽牢固,但架不住人多力量大。

  几人齐心协力撞击之下,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嘎然而开。

  “三少爷,怎么这庄子里漆黑一片,连个灯笼都没有挂?”众人进了大门,看着庄子里黑漆漆,有人皱着眉头说道,“这刚守门的人也不知道去哪了?人影都不见了。”

  “这夜深了,只怕庄子里的人都睡了,刚那守门的人只怕是被我们吓住了,敢说我们三少爷是盗贼,不要命了,这会只怕是躲在哪个旮旯角里呢。”

  “呵呵。”众人低低地笑。

  “三少爷,小的去点个灯笼来?”有人提议说道,“这黑漆漆的,都不知道哪是哪。”

  裴浩林颔首。

  借着门外的光线也月,那人在大门旁小屋里找了一遍,却是只找到了地上两个已经被踩坏了的灯笼。

  “三少爷,这两胆小鬼,自己跑了不算,还把这灯笼都给踩坏了。”那人提了坏了的灯笼出来,与裴浩林说道。

  这…还真是把他们当盗贼了吗?

  裴浩林有些无语。

  “三少爷…。”那人目光看向大门外挂着的灯笼。

  裴浩林看了眼大门外的灯笼,然后抬头看了眼夜空中挂着的寒月,说道,“今夜月好,我们直接往里去,听得我们的动静了,那些下人自然会惊醒的。”

  “等下我们表明了身份便是了,若是有人起疑或是反抗,吓唬吓唬就是了,不得伤人!”裴浩林叮嘱了一声,这才领了众人踏着月往里走。

  裴浩林是读书之人,自觉这次手段有些卑鄙,但为了沈家大小姐那丰厚的嫁妆,也觉得很值得的。

  他这才来的目的是为了结沈裴两姓之好。

  虽然带这么多的人来,但是却是只是为了威慑他们。

  若是伤到了人,或是死了人,那到时候成了结了两姓之好,可难免会让心生怨恨,生了隙!

  庄子里的路不熟悉,裴浩林一行人又想引起庄子里人的注意,所以都故意加重了脚步,脚步声在夜格外清晰。

  可穿过了前面的院子,到了二门往里看去,里面依旧是黑漆漆的,更是一片寂静。

  黑的院子里,唯有夜空的月——清冷。

  寒风呼啸,院子里光秃秃的枝桠在月下有种张牙舞爪的感觉。

  怎么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刚那守门的人还进来禀告了呢?怎么这么快就熄了灯入睡了?

  还有他们撞门的声音也不小,这进来的动静也大。

  怎么就如此安静?

  安静得令人不安!

  裴浩林心里不免狐疑。

  但他只当是里面的人是夜深了睡了,或是害怕了,庄子里眼下能主事的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姑娘。

  所以裴浩林也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小姐。”刘二贵与马长福很快赶到了清宁的面前。

  “你们两个带茶梅可以制服一个人吧?”清宁低声问着刘二贵与马长福。

  刘二贵与马长福点头,低声回道,“小的一定可以的。”

  就算是打不过,那也定会全力以赴,一定要坚持到救援的人到。

  “茶梅,你拿个布袋,跟他们去。”清宁扭头低声嘱咐茶梅。

  “嗯。”茶梅点头虽脸上带了一丝惊慌,但是目光却是闪亮勇敢。

  “你们动作利索点,能打晕就打晕,反正以最快的速度把人给制住,你们去那!”清宁嘱咐了一声,伸手给他们指了指院子里一个暗处的角落。

  三人点了点头,迅速去了清宁指的地方,猫着隐在了暗处。

  嚣杂不已的脚步声从远而近。

  清宁带着许映,孙妈妈,站在廊下的暗处,远远地看着裴浩林一行人往里走。

  “许师傅,等会不用管那那人,把余下的那人先制服了,生死不论。”清宁伸手指了指走在中间的裴浩林,微微扭头低声与许映说道。

  裴浩林加上后面的人,一起九个人。

  还剩下两个人。

  裴浩林一公子哥,还是读书人。

  所以,先要制服的是他带来的爪牙。

  先把他的爪牙给剁了,裴浩林还不是小菜一碟?

  “清宁小姐放心。”许映点头。

  看着裴浩林一行人缓缓走近,寒冷的冬夜里孙妈妈紧张得额角布了一层细细的汗水,手紧紧地攥着一个黑色的棉布袋子,目光死死地看着裴浩林一行人,眼眸深处闪着坚决的光芒。

  心里虽紧张,孙妈妈又劝不了自家小姐离开,所以心里便做好了随时拼命的准备。只等他们一来,她就会豁出命来护着小姐的!

  清宁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往院子中央走,伸出手挥了一下。

  裴浩林等人正纳闷怎么还没有人听得他们的动静,正考虑着要不要找个房间攥个人出来问问情况的时候,突然黑暗里周遭冒出了一群人,训练有素地几个一起对付一个人。

  “抓强盗啊!抓强盗!”众人情绪昂。

  突然冒出来,出其不意地先是棉布袋往人的脑袋上一套,然后就抡起手里的家什就往身上招呼。或是给人一闷,然后再套袋子,再是开打!

  若对方机灵反应过来的,就是几个人直接扑上去,借助熟悉有利的地势,或挠,或抓。

  庄子上的人对彼此都熟悉得很,又都是一起共事多年,加之平里做事也都是配合着做的,这打人抓强盗虽是第一次,但配合起来却也是一如与平里做事一般,配合得天衣无

  他们又熟悉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加上是突然袭击,所以他们虽不是习武之人,很显然就占了上风。

  打斗声,喝斥声,刚还一片静寂的院子,此刻是喧哗了起来。

  有人反应了过来,忙大声说道,“快住手,都是自己人?我们是裴家的人,我家三公子来借宿的,不是强盗?”

  “不是强盗?不是强盗会破门而入?你们不是强盗,那谁是强盗?我都说了,我们夫人不在,若真是裴家三公子,他定不会做出这等强盗之事!”马长福立刻大声反驳说道。

  清宁不由得扭头赞许地看了一眼马长福。

  “我们真的是…?”那人还想表明身份,回答他的是眼前一黑,一个袋子套了下来,然后随着子打了下来。

  人家不是睡了,也不是怕了,这是等着他们进来,好瓮中捉鳖!

  他们开始想来一个瓮中捉鳖,捉了沈家大小姐。

  可如今…

  裴浩林扫了一眼打斗的场面,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心里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们这一行人成了别人那瓮中的鳖。

  虽来的人都是挑细选的侍卫,可他们是突然冒出来,首先就失去了先机。

  余下的一个侍卫紧紧地护在裴浩林的身边。

  “别打,别打了,我们真的是裴家的人!我们真的是裴家的人!”有人忍不住哀嚎!

  “强盗,好冒名顶替官宦人家的公子呢?”

  “你们这些强盗,真是胆大包天了,裴家可是官宦人家,是那懂礼的人家!裴家的人会硬闯吗?”

  “打,大家不要听他们胡说。”

  …

  守在后门的人,也听到了庄子里的声响,还听到了抓强盗的喊声,有人就质疑说道,“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有什么不对劲,这里面大都是妇孺,几个男人,只要两个人就能轻易出手拿住他们。”有人不以为意。

  “确实有些不对劲!”

  四人蹙眉仔细凝听了一番,然后脸色一变对视了一眼,迅速踹开了后门,破门而入!

  “打,给我狠狠地打,朗朗乾坤,居然敢打家劫舍到了侯夫人的陪嫁庄子上,还敢冒名顶替裴家公子的名,你们都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打残了,明顺天府官老爷那不定还有赏银拿。”清宁站在廊下,冷冽说道。

  听得清宁的声音,裴浩林忙转身。

  清宁蓝色的袄裙,青丝用素的发带束住,钗环全无,脸色平静,目光冷冽,在月下清冷如月宫里的仙子,清雅绝

  裴浩林见得月下如此佳人,眸一深,然后抬步忙朝清宁走了过去,一边说道,“表妹,快让他们住手?都别打了,我是裴家三表哥!”

  “裴家三表哥?莫要胡言语?你以为穿了件锦缎袍子,就能冒充得了裴家的三公子?”清宁轻蔑地一笑,无视那表哥与表妹的称呼,“我家仆人刚是说了,我母亲不在,若你真是腹经纶,读圣贤书的裴家三公子自会避嫌,去别处借宿,可你们却撞了门硬闯进来。哼,都给我狠狠地打,不要留情,打死了,权当为民除害。”

  刚马长福的话,清宁听得清楚,事情危急,她没有代他具体怎么说,但听得他的话,说得实在是太好了!

  他们进不来,只好硬闯了,本来是想着小小年纪的姑娘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定会惊慌,会害怕,可不想却是这样的结果。这是硬把强盗的帽子往他们头上扣了?裴浩林心里也急了起来,“表妹,你认不出我吗?这里是没灯,你可能看不清楚,你让人点了灯,不然你先看看我身上的玉佩,我身上有裴家的玉佩,表妹你可以验证我的身份的!”

  说着就要扯下间的玉佩。

  清宁不为所动,冷了一笑,“你人都可以冒充,小小的玉佩,难道就不可以拿块假的冒充?我不会让你这个小伎俩给骗了的。”

  裴浩林的手就顿住了,目光朝身边的侍卫看去。

  那侍卫微微点了下头,提脚往清宁三人的方向走去。

  擒贼先擒王。与他们相对而立的三个人,一个深闺小姐,一个老妈子,一个仆妇。自不会是侍卫的对手。在裴浩林看来抓住沈清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抓住了她,那事情也就刃而解了。

  “站住,不要过来!”清宁伸手指着那侍卫,似是惊恐地攥着孙妈妈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表妹,我真的是裴家表哥,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自己先看看这玉佩,是真是假,表妹一辨便知!”裴浩林解下了间的玉佩,朝清宁丢了过去,“你让他们住手,这无眼,若是伤到了人可就是不好了。”

  清宁却是没有接,玉佩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侍卫渐渐走近,清宁佯装着很是害怕地抓住孙妈妈的手,嘴边却是缓缓地勾起。

  到了面前的时候那侍卫伸手,要抓住清宁。

  站在清宁身边的许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月下白光一闪,那侍卫只觉得口一凉,剧痛传来。

  那侍卫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口的匕首,往外涌的鲜血,还有那握着匕首的手,这样的速度,手势与力度,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仆妇,她显然是会武!

  那侍卫惊恐地抬头看向清宁,目光定在许映的脸上,“你怎么…会…?”

  他话没有说完,许映干净利索地回了匕首,然后再飞起一脚,把他踢到了几步远之外。

  那人搐了几下就断了气。

  裴浩林膛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院子里顿时血腥味弥漫开来。

  “表妹,你杀人了!”裴浩林错愕地把目光从已经死了的侍卫身上移向清宁。

  清宁冷笑着看向裴浩林,“你不是想抓住我,挟持了我然后让他们住手吗?他要擒拿我,死了活该,还说你是什么裴家三公子,你们显然就是强盗冒名顶替的,我要是不杀他,那死就是我,就是我们!”

  说着抬步往裴浩林走去。

  “你不要过来,我真的你裴家表哥啊,是韵儿的亲表哥。”裴浩林身边没有人护着,他俱怕于清宁身边的许映。

  他也是学过点皮的,刚许映的动作迅速,他瞧得清楚,自然是能看出来眼前的许映是练家子的。

  清宁闻言,眼眸冷到了极致。

  裴浩林往后退了一步,眼眸一动,说道,“表妹,你让他们住手吧,这人死了就死了,权当就是他冒犯了你,再打下去,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地了了,你一个姑娘家如此暴戾,传出去了对你名声不好!”裴浩林拖延时间。

  后门有他们的人,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听得不对劲,一定会闯进来的。

  名声不好?清宁冷笑,眼里闪着利芒冷得如天上的寒星,脚步不停地依旧往前走,“有什么复杂的,杀几个强盗难道我还做错了?”

  院子里打成一团,没有侍卫能顾得上自己,裴浩林目光警惕地看着许映,心里估算着自己是不是能否打过她。

  “三少爷!”从后门的方向跑来四个人。

  这话声音如天籁,裴浩林顿时心里一喜,“快,你们快过来帮忙。”

  清宁脚步微顿,皱眉。

  院子里其余的人也朝那来的四人看了过去。

  院子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四人还没有跑到跟前,陈沂带了人从前门匆匆赶了进来。

  陈沂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方向,目光朝清宁看去,抱拳,“沈大小姐…小的陈沂,是世子庄子里的管事。”

  来得真及时!清宁蹙起来眉头舒展开来,朝陈沂点头一笑,“有劳。”

  “沈大小姐言重。”陈沂抱了抱拳,眉头一皱,挥手,“动手!”

  很快有四个人了那后门进来的四人而去。

  有了陈沂他们的加入,刚才院子里的紧张一晃而散。

  世子庄子的人?

  哪个世子?

  怎么会突然跑了来?

  裴浩林冷汗直冒,只得朝清宁喊道,“沈家表妹,我是裴浩林啊!裴家三表哥…。”

  许映已经走到了裴浩林的面前,伸手就朝他招呼而去。

  裴浩林只得忙收住了话,一闪堪堪避过了许映的招式。

  几招花拳绣腿,裴浩林很快就被许映给打趴在了地上。

  裴浩林脸着地,朝着清宁大喊说道,“沈家表妹,我是裴浩林,我们见过的,我不过来借宿一晚,你不要这般狠吧?喊打喊杀的,若我在这庄子上出了什么事情,你…?”

  “吵死了。”清宁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许映会意,手上使劲。

  裴浩林立刻痛得哇哇地大叫。

  孙妈妈把手里的布袋子往裴浩林的脑袋上一套,然后夺过旁边一人手里的子,朝着裴浩林就打了下去,“打死你,打死你,敢害我家小姐。”

  许映退到了清宁的身旁。

  茶梅提着子走了过来,与孙妈妈一起朝裴浩林就是一顿猛打。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裴浩林痛得直叫唤,“沈表妹,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痛死我了。”

  那四人也被抓住了,至于其他的人开始就已经被制服得差不多了的。

  陈沂朝清宁走了过来。

  清宁冷冷地看着缩成一团的裴浩林,凛声说道,“给我打折了他的右手和右脚!”

  “不要,不要。”裴浩林大声叫道。

  清宁伸手拦住了想要往前动手的许映,她是请来的师父,虽有功夫,可裴家是官宦之家,这断裴浩林的手脚,不能让她动手。

  陈沂看了眼清宁,朝孙妈妈与茶梅说道,“我来吧。”

  孙妈妈与茶梅顿住了动作,茶梅把手里的子递给了陈沂,然后与孙妈妈抹着汗水退到了一旁。

  咔嚓咔嚓的两声,陈沂落骨断,干净利落。

  “啊!”裴浩林惨叫了两声,痛得晕了过去。

  清宁走了过去,让茶梅扯套在裴浩林头上的黑布袋子,看了眼他被打成了不成人样的脸,脸上闪过一抹冷酷的笑容。

  抬脚朝他的断手狠狠地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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