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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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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与裴浩林定了亲,不少的闺秀都不由得侧目看向女儿,所以一段时间内都郁郁寡,情绪很低落,门都不出,过了好几个月才又慢慢好了点,裴氏只以为是今出门有人又议论了女儿,于是一边说着一边把沈清韵拉了起来。

  沈清韵站了起来抹着眼泪呜呜地哭,“浩表哥是她伤的,为什么到头来要我来还债?是谁下的手,就谁负责去!该要负责是萧清宁那人!我不嫁,说什么我也不嫁,凭什么她就嫁到了国公府成了世子夫人,高高在上享受一切!她做的事情,就该是她来负责!…母亲,凭什么要我来负责?又不是我打伤的,我又不是她的亲妹妹,算亲近,沈清妍不是跟萧清宁更加亲近?母亲,女儿要退亲!浩表哥如今那样子,脚不能走,手不能写,哪还有什么前途?母亲,您救救我,不然女儿一辈子都完了,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

  想着前途一片黑暗,沈清韵就更是悲从心来,泪珠子跟下雨似的哭得痛彻心扉。

  听了沈清韵的话,裴氏心里如是针扎似的痛。

  以前还抱着一丝希望裴浩林治好的,裴家,她与沈帧都四处从各地请了名医给裴浩林把脉治疗,时间越长,心里的那一丝希望就越来越小,到了如今,希望也快熄灭了。

  她也不愿意女儿嫁给裴浩林!

  女儿是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又是嫡出,是自己精心教养过的,她怎么舍得女儿?

  可是她自己搬起了石头狠狠地砸到了自己的女儿,她悔恨莫及,悔得肠子都青了。可娘家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的,自出事后是恨不得吃了自己,为了儿子,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件事,是自己出的主意,事发后母亲已经对自己冷淡了很多,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不错,可是嫁出来的女儿如是泼出来的水,与孙子一比,当然是孙子重要了,更何况还是裴家最优秀的孙子,母亲不怨恨自己?能不怪自己?

  还有大哥,已经出嫁的妹妹与亲儿子比,哪个亲?不言而喻…

  娘家一个个都对自己生了恨,厌了自己。

  她也是没有办法。

  裴氏有苦说不出,看着女儿哭得成了泪人,自己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拿了帕子一边擦着沈清韵的眼泪,一边道,“娘不是细细跟你说过了吗?到了舅家,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都会把你当眼珠子疼细心呵护你,不会让你受一点的委屈。今是不是萧清宁她讥讽你了?”

  女儿如此伤心绝原是碰上了萧清宁,裴氏直觉以为是她嘲笑了女儿一番。

  沈清韵脸上的泪水擦都擦不净,她伸手接了裴氏的帕子,胡乱擦了一把,然后看向裴氏道,“我当初就说了,我不嫁表哥,可是母亲不顾我的反对定下了这门亲事,外祖母,舅舅和舅母疼我又能怎样?浩表哥再是疼我,他也是个残废,我能有什么盼头,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沈清韵的脸上与语气都有责怪裴氏之意。

  裴氏见得沈清韵脸上和眼底的怨恨,心里就如是漫过了冰水一般,痛得难受。

  这只是定了亲,还没没进门呢,就如此怨恨了,将来若是成了亲日子过得不如意,那还不得怨死自己?

  裴氏想了想,伸手拉着沈清韵柔声道,“你道是那些勋贵人家的女子是那般容易的?我也是教过你不少了的,你也是明白的…表面看着风光,内里却是不见硝烟的争斗!”

  到底娘家是知知底的,因为裴浩林,大哥大嫂与母亲也能多怜惜女儿几分,等将来有了孩子,再是仔细教导成材就是了,还愁将来没有好日子过吗?

  裴氏继续说道,“你也别羡慕萧清宁,不过看着光鲜亮丽罢了,这才多久,国公府就成了京城街头议论的话题,我们只管就等着看好了,她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苏家看着人不多,简单,可不也是一样刀光剑影的?萧清宁才是嫁过去几天?就差点遭了孙氏的暗手,还闹得城风雨。

  咋听到国公府的传闻,裴氏既是兴奋又惋惜。

  那孙氏要是得了手就好了。

  可惜,孙氏没有得手不算,还赔上了自己的女儿苏瑶与苏谦的子。

  与她一样,算计那丫头,到头来都是害了自己的儿女!裴氏对孙氏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可比较之后,她又觉得自己比孙氏更加的怄火。

  孙氏是要毒害萧清宁那丫头。

  可自己不过是算计她的亲事罢了,裴氏到了如今还是觉得以当时的情况以及萧清宁当时的名声,嫁到裴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自己还给她挑了娘家最为优秀的侄子!虽是比不得苏斐,可也仪表堂堂,腹经纶。

  “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表面光鲜亮丽?”那般光彩照人,由里而外散发出来的!怎么能说表面!沈清韵心里很是恨,哭着大声反问道。

  “别哭了,小心哭坏了眼睛,这些话可不要说了,若是传了出去,就不好了,而且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嫁人嫁人这样的话可不许说了。”裴氏换了一条干净帕子,温柔着拿了又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哄道。

  沈清韵伸手挡开了她的手,哧溜一下下了地,哭着喊道,“哭瞎了最好,也就不用看自己嫁的是什么样的人了,这样最好,眼不见为净,横竖你们一个个都不疼我,把我火坑里推!哪里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定这样一门亲事的?我又不是坏了名声,失了贞洁?我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嫁不出去了没人要!”

  沈清韵脸的泪水。

  裴氏气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沈清韵赤红着眼睛,继续道,“姑娘家家的不能说嫁人的话,名声?闺誉?我都要嫁给一个残废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我还不得闺誉坏了,舅母来退亲呢!”

  “你,你…。”裴氏话都说不完整了,颤抖着伸手指着沈清韵,突然就扬起了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啊。”沈清韵尖叫了一声,脸上火辣辣地痛霎时就红肿了起来,伸手捂住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氏,喃喃地问道,“你打我,你打我。”

  “韵儿,你怎么样?快给娘看看。”裴氏虽是气得不轻,但是也没有用几分力,可见得沈清韵脸上的巴掌印,立即就着急地下了地,伸手要检查沈清韵脸上的伤。

  “我不要你管我!我就是不嫁裴浩林,这门亲事若是不解决了,那到时候你们就抬着我的尸体出门吧!”沈清韵打开了她的手,并是往后退了一步,泪水长

  “是娘不好,娘不该动手打你,来给娘看看,伤到哪里了没?”裴氏焦急。

  沈清韵眼里充了恨与怨,尖声说道,“把我推入了火坑,你们不就是恨不得我早死了才好吗?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生出来的时候就把我溺死在盆里。”

  “你怎么说话的?这般胡言语?”裴氏脸色成了锅底,一口血涌到了喉咙口,身子晃了晃,扶着一旁的坑沿才稳住了身体。

  “我没有胡说,若是不退亲,我就死给你们看!”沈清韵捂着脸,哭着往外跑。

  嫁给裴浩林,那个废人,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

  等沈清韵跑了出去,何妈妈才走了进来。

  裴氏扶着坑沿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何妈妈忙是奔了过去,小心地扶着裴氏坐了下去,给她倒了一杯茶,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给她顺着气,轻声,“夫人,您别急,小姐她只是一时气话,您别往心里去,等以后,小姐从小就聪慧,她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裴氏泪如绝提,攥着何妈妈的一只手,道,“她怪我,她怨我,她说我不该生她!”

  “夫人,小姐刚才说的是气话她,您别往心里去。”何妈妈低声道。

  裴氏伤心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从小就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给女儿定的这门亲事,她的心里似乎是有把刀子挖一般,伤心又难过。

  可是女儿偏生看不到她心里的苦。

  如今就开始怨恨自己,与自己离心了。

  何妈妈道,“夫人,小姐定会想明白的,您别担心,…”

  女儿从小莫说是挨打,就是手指头她都舍不得碰,想着刚才那一巴掌,裴氏有些担心,“韵儿她刚才这样跑出去,有人跟着没?”

  何妈妈点头,“夫人您也不用担心,奴婢让人跟在小姐的身后,代了她们仔细照顾着,定不会让小姐出半点差错的…。”

  何妈妈话刚落,荷香脸色有些不好地进了门,“夫人,不好了…。”

  “小姐怎么了?”裴氏以为是沈清韵出了事情,急忙问道。

  “夫人放心,小姐没事。”荷香忙道,“是老夫人出事了,侯府那边派了人过来,说刚才老夫人摔着了。”

  裴氏忙问道,“怎么会摔了?过来的人说了什么?”

  “来的人只说老夫人摔了,没有说其他的。”荷香回道。

  老夫人身边那么多伺候的人,怎么就摔着了?这其中定有什么事!裴氏皱眉想了想,下了地又唤了其他的丫头进来。

  换衣梳妆,去侯府。

  自事情败后,裴氏最是害怕见到沈峰,他那双眼睛阴沉沉的看向她的时候就如同是要了自己一般。

  她见了就害怕。

  还有那目中无人,俗无比,丑得如大黑熊的罗水月,若不是她,事情就不会败

  事情不败,或许自己的儿子就已经是兴宁侯府的世子了!事情不败,他们这一房又怎么分了出来单过?

  今老夫人摔了,定有内情!

  侯府里如今人少。

  沈峰这个时候自是不在府里的。

  沈清妍老老实实的。

  其余的姨娘们自是排除在外。

  所以,老夫人摔着了,定与罗水月那个悍妇不了关系!裴氏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因为罗水月,自己一家子都灰溜溜地分出了侯府。

  这次,还不得让罗水月好看!

  不尊婆母,摔着了婆母,看她能怎么办?

  收拾了一番,裴氏就心底带着兴奋,急匆匆地赶去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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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儿媳来了,儿媳不能在您老人家面前尽孝,是儿媳不孝,儿媳来晚了。”一进了老夫人的门,裴氏就捂着帕子嚎了起来。

  罗水月正是守在边,听得她鬼哭狼嚎的声音,就皱了皱眉,起身扭头看向裴氏说道,“母亲,刚睡着了,你别吵醒了她。”

  裴氏没有理会她,走了过去,一看,老夫人头包扎了起来,就是嘴巴都包住了,白色的棉布衬得老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面如死灰,裴氏跪坐在了边的脚踏上,泪水婆娑地哭了起来,“母亲,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您怎么会摔成这样?都是儿媳不好,是儿媳不孝,儿媳应该每来伺候您,照顾您的…”

  裴氏痛哭了一番,然后起身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屋里林妈妈与翠珍等人,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们都怎么照顾老夫人的?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你们都是做什么去了啊?”

  林妈妈等人都跪在了地上。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边最是少不得人,你们都怎么做事的?快老实说,老夫人怎么会摔了?是怎么摔的?不说个清楚,我打死了你们。”裴氏厉声道。

  “奴婢该死。”一众丫头婆子就咚咚地磕头求饶。

  “林妈妈,你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母亲最是倚重你,你来说,母亲到底是怎么摔了的?”裴氏目光看向林妈妈道。

  林妈妈低头回道,“是老夫人不小心,从坑上摔了下来。”

  哼,骗谁呢?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从坑上摔下来?裴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余光微微看了眼罗水月,然后又继续看向林妈妈说道,“你尽管说,母亲她到底为什么摔了?是不是有人照顾不周?还是有人意图不轨要害母亲…?”

  罗水月听得她含沙影的话,冷笑着看向她,道,“大嫂莫不是怀疑我?”

  ------题外话------

  裴氏,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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