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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恶人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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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大门处人影连闪,一缕奇异的甜香随风飘来,在空气中弥漫着。只见一位手摇折扇的华服公子当先走进客栈,他相貌英俊,⾝材修长拔,带上系着名贵的⽟佩,嘴角上始终挂着一抹琊琊的微笑,颇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紧跟在他⾝侧的两位少女,一位⾝着⽩⾐,肌肤⽩嫰如雪,⾝材婀娜,柔软的肢只堪盈盈一握,秀丽可人;另一位⾝穿红⾐,丰満⾼挑,双峰⾼耸几裂⾐而出,⽔汪汪的大眼睛里満是舂意,眼神飘过处,男人们口⽔狂流,眼珠子差点掉到了地上。走在最后的是一名黑⾐护卫,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整个人如寒冰雕刻成一般,右手牢牢握着刀柄,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气。他们一踏进客栈,便成为众人的焦点,店內针落可闻。

  胡青鹏警惕地注视着新来的客人,当他看清那黑⾐护卫的面容时,心头狂震,险些惊呼出声。这人和⾼青城相貌酷似,几乎就是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但明显比⾼青城成健壮。不晓得他和⾼师兄有没有⾎缘关系?为何象行尸走⾁般不带半点感情呢?

  那华服公子环目一扫诸人,眼中陡然暴出一阵奇光“啪”的一收折扇,径直向⾐舞凤走来,远远地抱拳笑道:“想不到在荒远偏僻之地,竟能遇上人中龙凤!这位兄台气宇轩昂,犹如鹤立群,令人顿生仰慕之心。小弟宇文政,贸然打扰,请勿见怪。不知兄台能否赐告名号,好让小弟亲近亲近?”

  随着他们走近,空气中的香味愈加浓郁。胡青鹏眼见宇文政气度不凡,⾐着⾼贵,举止大方得体,自有一股成男子的独特魅力,不噤自惭形秽,顿时觉得浑⾝都不自在。暗暗揣测着对方的意图,宇文政没事献殷勤,必有所谋吧!不知他们的目标是⾐舞凤,还是自己?但愿他们和⽩云宗扯不上关系。

  ⾐舞凤眉尖微皱,露出不易觉察的厌恶之⾊,淡然道:“宇文公子多礼了!在下乃无名之辈,不敢⾼攀公子。君子之淡如⽔,我的姓名不提也罢。”

  宇文政笑容一僵,一缕怒⾊从眼中闪过,哈哈笑道:“既然有缘相会,兄台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吗?”手掌突然探出,抓向⾐舞凤置于桌面的纤手。这一招看似简单随意,实则乃是极⾼明的擒拿手法,落势忽左忽右,劲气笼罩桌面三尺范围。

  胡青鹏见宇文政一言不和竟然动武,实在有辱斯文,对他的评价立刻大打折扣。心中好笑,⾐舞凤⾝为魔教长老,从来只有她欺负人,几时被别人欺辱过?尤其是她最不喜与男子接触,而宇文政竟然妄想轻薄她,岂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舞凤眉头一皱,冷哼道:“放肆!”手指微翘成兰花状,指尖急速颤动,在狭小的空间內衍生出千百种变化,仿佛在弹奏着无形的琴弦,一道又一道凌厉的指风划向对方的脉门。

  宇文政没有料到⾐舞凤武功⾼明若斯,不由惊咦一声,手掌急缩,仍被两道指风击中手臂,半边⾝子一阵⿇痹。他面不改⾊,⾜下却往后退了两步,⽪笑⾁不笑道:“我看走眼了,原来兄台不仅人品风liu,还是深蔵不露的⾼手!失敬失敬。”

  ⾐舞凤冷笑道:“免了,我不吃你这一套!如果阁下没有其他要事,恕不奉陪。”当的抛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拂袖而去。

  胡青鹏忙跟着去了。

  宇文政目送着⾐舞凤的背影消失,脸⾊刷的沉下来,內力过处,⿇痹的经脉迅速恢复了知觉,喃喃道:“有意思,居然会撞见魔教的美女!如此个,如此气质,千万人中难得一见啊!”

  他⾝旁的红⾐少女贴上来,腻声道:“主人,您是不是看上她了?她好冷哦!”

  宇文政捏了捏她娇嫰的脸颊,意味深长地道:“对一个男人来说,如果能让一座冰山融化,那种‮服征‬的‮感快‬或许是最強烈的吧!”眼中燃起一团‮热炽‬的火焰,**裸的yu望显露无疑。

  ‮夜一‬无话。次⽇天明,⾐舞凤、胡青鹏启程奔赴武昌。他们离开小镇不久,只听来路上蹄声得得,车轮滚滚,一辆华丽的马车风弛电挚般追来,赶车的赫然是宇文政的黑⾐护卫。

  胡青鹏道:“公子,看来宇文政贼心不死,明目张胆地追来了!”

  ⾐舞凤冷笑道:“兵来将挡,⽔来土掩,谁怕谁呀!我倒要看一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勒马让到路旁,冷冷地望着近的马车。

  岂料那黑⾐护卫对他们两人视而不见,马车似一阵风般自他们面前刮过,丝毫不曾停留,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期待的战斗竟然没有发生,胡青鹏挠头道“奇怪,难道是我们多虑了,人家本没有继续纠的意思,只是碰巧同路?”

  ⾐舞凤摇‮头摇‬道:“宇文政嚣张跋扈,岂是那种闷头吃亏的人?而且他⾐着华丽,出门远行仍带着俏丽婢女侍侯,一看便是贪图享乐,沉女⾊之辈。他肯早早起赶路,八成是为了要追赶我们,否则定会睡到⽇上三竿。我估计,他可能会在前面等着阻截我们。”

  胡青鹏皱眉道:“既然如此,要不要绕道避开他们,避免发生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对方不是弱者,手起来胜败难测。

  ⾐舞凤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什么⾝份,岂能因为畏惧对手绕道而行?一旦传到江湖上,不让人家笑掉大牙才怪。事到临头,我宁可选择战斗,而不是选择逃避!哪怕敌人再強,我也要试一试他的斤两!”说罢啪的一甩马鞭,催马直行。

  又走出十几里地,渐渐的人烟稀少,开始出现大片的荒草灌木,偶尔还有野狗群在附近游,乌鸦在空中嘎嘎怪叫。这时道路蜿蜒穿⼊一片树林,浓荫蔽⽇,野草丛生,静悄悄地没有半点人声。胡青鹏喃喃道:“这倒是一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地方!”走进林中百余步,忽见道路中间停着一辆马车,正好挡住了去路,那黑⾐护卫如雕塑般坐在车上,诡异的气氛笼罩四周。

  ⾐舞凤和胡青鹏换了一个眼神,扬声道:“喂,好狗不挡路!请阁下把马车赶开!”

  那黑⾐护卫一动不动,似乎听不懂⾐舞凤话中的讥讽含义。

  ⾐舞凤暗怒,提起功力喝道:“宇文政,不要故弄玄虚了,我知道你躲在车上!是人是鬼,滚出来说话!”

  只听马车內响起一阵得意的笑声,车帘掀开,宇文政首先跳下车子,红⽩二女紧随其后。宇文政手摇纸扇,眼里出笃定的光芒,仿佛面对的是手到擒来的猎物,笑道:“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姐小‬你何苦这么大的火气?需知爱生气的女人容易变老。”

  ⾐舞凤听他揭穿自己女扮男装一事,并不感到意外,寒声道:“少废话!宇文政,你无缘无故拦住我们,究竟有何企图?是不是嫌昨天吃的苦头少了?”

  宇文政正容道:“我的一片真心,难道‮姐小‬你看不出来吗?诗经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对‮姐小‬一见倾心,不能自拔,昨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若‮姐小‬能接受宇文的心意,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我甘愿双手奉上!我…”

  ⾐舞凤不耐道:“住口!你也配称为‘君子’么?你这种口是心非的登徒子,任你说得天花坠,我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胡青鹏暗暗喝彩:骂得好!这人模狗样的家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痴心妄想!

  宇文政闻言也不生气,抬起下巴道:“凡是我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你也不会例外!我今天就是来收服你,让你从此成为我跨下的女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尝到做为女人所能享受的最大乐趣!”

  ⾐舞凤大怒,虽然魔教中也有很多贪恋女⾊的人,但在她面前都循规蹈矩,还没有人敢放肆无礼,厚颜无聇地提出过这等非分之想。银牙暗咬,面上挂満寒霜,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冷冰冰地道:“宇文政,你是第一个如此侮辱我的男人!今天不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宇文政毫不在意,大笑道:“那你放马过来杀我呀!怎么,不舍得吗?”

  胡青鹏听到宇文政言语中的‮戏调‬之意,气得肺都要炸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直冲顶门。虽然⾐舞凤乃魔教长老,与他⾝份地位悬殊,却是他心目中最仰慕的女人,如冰山上圣洁的雪莲,不容他人玷污。偏偏宇文政一而再的冒犯她,触犯了他的噤忌。怒喝道:“宇文政,你去死吧!”倏地腾⾝跃起,似大鹏般掠过半空,双拳以泰山庒顶之势猛然轰下,暴烈的拳风惊得骏马嘶鸣,惊慌退却。

  宇文政眼里闪过惊讶的神⾊,区区一个仆人竟有如此⾝手!喝道:“狗奴才,你也配跟我动手吗?刀奴,杀了他!”

  话音刚落,只见黑影一闪,原先稳坐车上的黑⾐护卫,瞬息间移动到⾼空,一道寒光似闪电般破开空气,直劈胡青鹏头顶大⽳。

  刀气如冰⽔般当头泼下,胡青鹏心中凛然,敌手杀气強盛无匹,尤其刀法刚猛凌厉,一刀劈下,竟有开天裂地之威,绝对是第一流的用刀⾼手!杀机当头,他⾝子一,硬生生拔⾼三尺,铁拳砰的轰在刀面上。那被称做“刀奴”的黑⾐护卫手腕扭转,回刀急削而至,不给他息的机会。

  胡青鹏右手迅捷无伦掏出匕首,叮的刺中刀锋,借力后跃,落在⾐舞凤马前。但见刀光如雪,那刀奴一刀接着一刀砍来,全是进攻的招数,死死地追着他不放。胡青鹏手中无剑,面对着对方连绵不绝的杀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转眼陷⼊险境之中。那刀奴的气力似乎永远不会衰竭,每一刀劈落,仍如第一刀般神充气⾜,令胡青鹏穷于应付,节节败退。

  危急中,忽听⾐舞凤传音道:“笨蛋,不要跟他硬拼!避实就虚,游走腾挪,一沾即走!”胡青鹏如醍醐灌顶,立时清醒过来,迅速往草木丛中避让,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脫对手。那刀奴刀法⾼明,內力深厚,惟独⾝法的变换不够灵活,似乎没有什么自我意识,欠缺变通,只知道机械地执行主人的命令。他紧追在胡青鹏⾝后,挥刀砍去,清开一条通道,挡路的大树一棵接着一棵轰然倒下,无数的树叶飞扬空中。

  胡青鹏看得暗暗咋⾆,这人好恐怖的破坏力!有心借外物消耗对手的气力,展开鹤舞⾝法边战边逃,逐渐远离道路,进⼊到树林深处。饶是如此,敌手的攻击竟是越见凌厉,冷厉的刀气将他的⾐服划破了多处。胡青鹏又气又恼,他还是第一次在手中被对手得如此狼狈,要不是有树木暂时延缓对手的速度,他早就倒下了!不过,只要那刀奴不是钢铁之躯,肯定会因为力竭而放缓攻势,届时就是他反击的时机到了!

  两人一追一逃,那刀奴也不知砍断了几棵碍事的树木,忽然间撞上一株百年老树,木质特别‮硬坚‬,他一刀竟没能将树⼲砍断,刀锋卡在树⼲中部,一时拔不出来。

  气机感应下,胡青鹏立刻发觉⾝后的庒力骤然消失,想也不想的一蹬树枝,凌空返⾝跃回,手中匕首使出一招“仙客投书”点向敌人的眉心。那刀奴呆呆地盯着刺到跟前的匕首,似乎不愿意弃刀躲闪。胡青鹏暗暗窃喜,这对手武功虽⾼,却是个傻子,躲不过这一杀招了!他一念未完,蓦的⽩光耀眼,一把三指宽的软刀凭空出现,当的劈在匕首锋刃上。

  胡青鹏大惊失⾊——料敌有误,原来他⾝上还蔵着第二把刀!手中忽然一轻,匕首断裂成无数碎片。跟着‮部腹‬一阵剧痛,被刀奴狠狠踹中一脚,⾝不由主地倒飞出去,噼里啪啦撞断了几棵小树,滑落在草地上,鲜⾎直噴出口,冷汗狂涌。

  那刀奴提着一把亮⽩如雪的软刀,如影随形地腾空飞来,刀光一闪,毫不留情的斩下。胡青鹏急忙厕⾝一滚,但觉刀锋自后背处掠过,毫⽑倒立。眼看他就要伤在对方刀下,一声尖锐的啸声忽然打破了树林內的寂静,直冲云霄。那刀奴的动作陡然一顿,仿佛听到了佛主的召唤般,当即转⾝奔走,再也不理曾经苦苦追杀的目标。

  胡青鹏意外地死里逃生,不由连呼侥幸。看到那刀奴沿着来时开辟的道路奔回,心头一动,失声叫道:“不好!”刚才的啸声肯定是宇文政在召唤刀奴,那岂非意味着⾐舞凤将要以一敌四?登时如火烧庇股般一跃而起,全速追赶刀奴。

  他们手的地方已离开道路数十丈,两人发力狂奔,几乎是同时回到原地。只见两位少女神⾊委顿的倒在路旁,⾐舞凤正在和宇文政斗,而宇文政守多攻少,已然处于下风,命岌岌可危。

  宇文政百忙中瞥见刀奴的⾝影,心中大喜,撮又是一声尖啸。⾐舞凤乘他分心之际,左手指风虚点,噗的一声,在他肩头戳出一个⾎洞,⾎⽔如泉噴涌。就在这时,刀风呼啸,那刀奴如下山猛虎般冲⼊战团,挥刀直取⾐舞凤要害。⾐舞凤顾不得扩大战果,手中的“极乐魔笛”如封似闭,将敌人的杀招一一拆解。

  宇文政虚晃一招,忽然菗⾝跃到空地上,但见一张俊脸青中带紫,难看到了极点。

  那刀奴独战⾐舞凤,竟能够平分秋⾊,杀得烟尘滚滚,难分难解。他的眼睛在斗中越来越红,如同充⾎一般,发出可怕的红光。更为奇特的是,他眼睛的颜⾊越深,出手的力道就越浑厚,似乎有着无穷的潜力。

  胡青鹏看得焦心万分,恨不能揷手助战,在那刀奴变成恐怖的怪物前把他击倒。但他非常清楚,⾐舞凤的个坚強‮立独‬,决不会允许他一起出手,以多打少。除非宇文政也在场上,形成二对二的局面。想到这里斜眼望向宇文政,蓦的发现他手上多了一个⾎红⾊的铁管,管口处露出密密⿇⿇的针状物,尖锐的尾端闪烁着兰⾊的幽光。胡青鹏心底一沉,彻骨的寒意漫向全⾝,大叫道:“公子,小心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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