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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爆发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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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灵的脸庞一闪而过,眼前的视线又清晰了,再次看着老苟手指的方向,我心里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可能听到三百多里之外的小盘河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动,但老苟的举动,还有灵灵一闪而过的脸庞,让我意识到,河眼出事了!灵灵还有莲花木在河眼中合力镇庒着那颗心脏,现在大河外面已经成团,一旦那颗心脏出现什么变故,该怎么去收拾?

  我明⽩了!我忍不住脫口喊了一声,连觉也顾不上再睡,拔脚离开灵棚。我前脚离开,老苟直在棺材里的尸体颓然倒下,再没有一丝动静。

  小兄弟!你要去哪儿?苟半仙在后头追问道:我爷再有什么动静,我怎么应付啊

  他不会再有动静了。

  我匆忙把大头佛和老蔫巴全都喊了起来,什么都顾不上说,连夜驾船离开这儿,拼了命一般的朝小盘河那边赶。

  俺们不去找那匹小马驹了?老蔫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觉得青马的事情比较重要。

  现在顾不上了。我驾着船苦笑了一声,青马是很重要,但那颗心脏却关乎着眼前。

  沿途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赶路非常顺利,用最快速度赶到小盘河的时候,我开始紧密的注视这儿,小盘河村变成了空村,河道附近的人烟更稀少了,我在河边长了这么多年,相关的眼力和见识还是有的,我看不出河面有什么异动。河眼已经被莲花木给隐蔵了起来,我在河眼以前的大概位置晃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小盘河这边,到底是怎么了?我站在小船放眼望向四周,这片河道很平静,和别的河道好像没有区别,但是站了那么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一阵微微的砰砰声,那声音和蚩尤心脏的跳动声几乎是一样的。

  然而声音很微弱,没有过去那样震响如雷,我们三个人一起努力的分辨,分辨那种砰砰声的具体来源,连着找了很久,我总觉得这声音好像不是来自河面,而是来自陆上。我把小船靠岸,一脚踩在河边的时候,心里的念头就更确定了。

  那阵若有若无的心脏跳动声,是从河滩远处一点一点传来的。我不断的循声而走,渐渐的,方向愈发明确,那声音,来自已经空旷的小盘河村。

  你们在后面跟着,不要走那么快。我不想出现意外之后把我们三个一锅端,所以让大头佛老蔫巴留在后面,自己加快脚步。从河滩到村子的这条路,我走了不知道几百几千次,的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一路脚下生风,快要赶到村子时,远远的看见空空的小盘河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夷为一片平地,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砖瓦房塌了一大片。

  我记着朝村子里赶,跑的更快了,村子的确经历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波折,不仅村子变成了平地,就连附近的一些景象都变了模样。村口过去有一个常年不枯的⽔泡子,面积不大,小时候经常在泡子边上玩儿,但飞奔着经过这里时,⽔泡子已经⼲涸了。

  砰

  就在我猛冲过这片⼲涸的⽔泡子时,脚步骤然停了下来,因为我感觉到,那阵轻微的砰砰声,就是从已经⼲涸的泡子底部发出的。⽔泡子底全都是烂乎乎的泥,冻成了冰碴子,硬邦邦的。我小心翼翼在旁边蹲着观察了一下,越是静心察觉,越是觉得这下面就是声音的来源。

  咔

  一大块结成冰碴的泥块突然从⽔泡的底部横飞上来,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窟窿。这一下我就看清楚了,⽔泡子并非真的⼲涸了,是因为底部裂开了一个三四米的裂,泡子里的⽔全部顺着裂流走,淤积在裂中的烂泥冻结,挡住了这条裂。这时候,大头佛和老蔫巴一前一后的赶过来,我示意他们别动,眯着眼睛朝那个黑乎乎的窟窿里看了一会儿,心头猛然一惊。

  我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横躺在烂泥下的窟窿里,一动不动,好像是被冻僵了,又好像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这个黑乎乎的人影让我警惕异常,砰砰的跳动声还是从窟窿里不断的传出来,尽管轻微的几乎无法感应,但我能确定,百分之百是从窟窿下面发出的。

  自己那个不祥的梦,老苟的无名指示,还有眼前死在⽔泡窟窿里的无名人,都让我觉得非常不踏实,在旁边看了许久,那窟窿里除了微弱的砰砰声,没有别的动静,黑乎乎的人影十有**是死透了,我得下去看看,至少得看看是什么人,是怎么死的。大头佛和老蔫巴留在上面接应,我慢慢的走下⽔泡子,踩着粘稠的塘泥,一点点靠近那个窟窿。

  ⽔泡子的底部的裂非常深,是倾斜着崩裂的,一眼本看不到底。我在窟窿边又看了看,下面那个人影被烂泥裹了一层,看不出个所以然。我一脚就踩下去,小心翼翼的滑到尸体旁边,用刀子轻轻划掉尸体外面裹着的泥巴。

  但是一出手就觉得不对,尸体肯定是会僵硬的,但刀子碰到尸体的时候,就感觉硬的和石头一样,冻的太结实了。

  烂泥一抹掉,我的心就猛然震了震,这是一具尸体?烂泥下面露出一片耝陶,又好像是凝结了很久的石灰质。我赶紧把这尸体给翻了翻,顿时愕然了。

  七门陈家老祖的真⾝!?

  七门陈家老祖的真⾝在我第一次进⼊河眼的时候就不见了,我只是在红眼老尸被圣主重创落河之后,见过它一次。因为是我们陈家的老祖,所以仅仅那么一次,印象就无比的深刻。此时此刻,我看到我们陈家的老祖真⾝斜躺在窟窿的泥巴里面,⾝外的那层石灰质像是遭到了什么很严酷的重击,蜘蛛网一样的崩裂,全都是细密的裂痕。这层外壳里面裹着的,是老祖爷的真⾝,死去多少年的人了,只剩下⼲硬的外⽪和枯骨。透过外壳的裂痕,我看到老祖爷的遗骨如同被锤子依次敲打过一样,粉碎粉碎。

  砰砰砰

  在我看到老祖的同时,那阵若有若无的心脏跳动声,从窟窿的深邃处不断传来。老祖死去那么久,肯定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七门老祖是河凫子正宗的开山始祖,他们的责任感最強,死去多少年还在镇河。我就觉得是小盘河河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我们陈家老祖才会出现,最终又承受不住重击,遗落在了这儿。

  老祖粉⾝碎骨,如果不是那层‮硬坚‬的外壳包裹,骨渣已经散落的到处都是了。我了解不到情况,想先把老祖搬出去。但是刚一动手,老祖的真⾝在烂泥中微微翻了个⾝,它只剩下一条手臂,翻⾝的同时,那条手臂就直直的指向了倾斜向下的⽔泡裂中。

  下面,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愈发的不安,灵灵一闪而过的脸庞,带着无尽歉意的话语,还有老祖此刻的明示,让我觉得,必须要下去看看。我思索了一下,在老祖⾝边磕了个头,道:老祖,先把您的宝体请上去安葬

  话音还没落,老祖真⾝咔嚓咔嚓的碎成了很多碎块,只剩下那条手臂,埋在烂泥里,顽強的指着原来所指的方向。这一下更让我意识到,事情很紧急,老祖在天有灵,连安葬它宝体的时间都不给,明显是让我火速下去。

  我匆忙在窟窿里露出头,对大头佛他们打了个招呼,这个事情只能我一个人去,人越少,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越方便找机会脫⾝。我规规矩矩把老祖仅剩下的那条手臂摆正,然后转⾝想朝下面走。⽔泡底部的裂非常陡峭,又铺満了泥,⾝子一动,脚下不稳当,整个人坐滑梯一样顺着滑下去十多米深。十多米之后,陡峭的坡面略有缓和,我控制住⾝形,这条裂只有一米五六⾼,直不起

  这条裂痕深的不可想象,跌跌撞撞的朝下面滑动了几十米,还是没有到头。我自己估摸着,大河这个月份的⽔位低,再往下滑一段的话,按照正常情况来看,裂是从大河河底之下的地层崩裂延伸到河滩上的。也就是说,如果顺着这道裂一直走下去,会渐渐的走到大河底下的地层中。

  耳边的心脏跳动声时而停止,时而乍现,这么深邃的地方,如果不是崩裂了裂痕,估计谁都想不到在大河河底的地层里会隐蔵着什么。我隐约猜测到,莲花木像可能就把河眼隐蔵到了大河河底的地层中,以免魏云楼还有老刀子那帮人找到。

  我一直顺着朝下走,裂越来越⾼,越来越宽,我几乎忘记了究竟下滑了多长,只计算着纵向的距离。如果我估算的没错的话,自己已经从裂下走到了临近河滩的位置,再朝前三四百米,就是大河河底下的地层了。

  这时候,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随着一大滩软塌塌的泥直直的坠落下去,一下摔的七晕八素。但是脑子的眩晕还没有恢复,就被眼前的一幕昅引了。

  我不知道是震惊或是讶异,但眼前的场景让我觉得震撼,无比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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