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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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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孝义与对方结算完账单,一看,他们不止不用再给钱,对方要退钱给他们。舒悫鹉琻赚了。

  大排档的经理则是悔到肠子都青了。

  只听陈孝义⾼兴地说:“诚信经营。”

  他妈的诚信经营,早知道不叫他们回来结账了。经理在肚子里很想把自己打一顿。

  因为赵文生点的那条鱼已经开腹了,陈孝义只得提着这条鱼回去。但是,考虑到这钱大伙儿是aa的,鱼拿回去不知道给谁好,因此,⼲脆送给了⾝旁的小妹妹,说:“送你吧。我拿回去也没人做。而且,听说你为我们在这儿受了委屈。”

  这还算是有点良心。苗莘接过那条鱼。在饭馆⼲过,她知道这鱼不便宜,拿回去,刚好能做餐好吃的给⽗亲吃,补补⾝体。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大排档门口,陈孝义本想直接开车走了,见她站在那儿左右眺望,似是在找公车站。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站在大街上肯定不‮全安‬。陈孝义把车开了过去,开到她面前,从车窗伸出脑袋说:“你家在哪儿?我送你一程吧。”

  看得出这男人是个老实人,而且这么晚了,确实去到公车站也不知道有没有车,苗莘接受了他的好意,开门坐上他的车,然后报了个地址。

  太晚了,不想回酸辣米粉店了,先回家,明早早点回去收拾好了。苗莘想,手里提着鱼,一边头靠在车里的座椅上,稍稍打盹儿。

  陈孝义专心注意地开车,一边那‮机手‬哗哗响,原来是老婆打电话过来了。

  “教官,‮觉睡‬了吗?”彭芳在对面问。

  “今晚和大家在外面应酬,现在正准备开车回去。”陈孝义说,眼看这车在路上,有车声经过,撒谎也不好撒。

  听说他是在外头应酬,而且在开车,彭芳没话说了,道:“你开车小心点。”

  坐在后座的苗莘听到声音,坐了起来,像是没睡醒,有些糊地问:“谁?”

  声音刚好吹进‮机手‬的扬声器口。

  彭芳那边一刻没了声音。陈孝义连忙对‮机手‬说:“回去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挂了电话。

  苗莘眼睛,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伸了伸懒,再打个呵欠。一天从早上五点起在外面奔走到现在,只有中午休息了一下。

  陈孝义从车前镜里头看了下她这个样子,脑子里琢磨的是回去怎么打电话给老婆解释这事。

  车拐到了一条小巷口。这里是没有改建的老城区,房子有些老旧。车子开不进去。苗莘自己下车,关上车门,和他说声:“谢了,先生,我还不知道你贵姓。”

  陈石头反正是不敢和女人有太多接触,只道:“不用谢,就这样吧。”

  苗莘感觉他这人古怪,若是平常的人,至少也会介绍下自己或是问她名字,可这人啥都没有,不知在戒备她什么,‮头摇‬晃脑一笑,她没再和他搭腔,转头走了。

  这时候,陈孝义本该拨下车档走人的,但是,突然见到车前镜那边一闪,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绕过他车后尾,像是尾随苗莘进了箱子里。眉头皱了下,他熄了车火,打开车门,钻出车。对着那个尾随苗莘的男人背影,忽然低喊了一声:“喂,你做什么!”

  听到声音,苗莘和那男人一齐回头。接着,那男人嘴里像是嘟囔了句“多管闲事”苗莘已是抱着自己肩头,疾步退后了好几步。

  陈孝义关上车门,径直朝他们走过来。

  巷子里只悬挂了一盏⻩⾊的路灯。陈孝义的⽪鞋踩在古⾊古香巷子碎石铺成的地面上,咯吱咯吱响,节奏却是有条不紊。

  对方在扫了他两眼之后,扫到他那结实的手背肌⾁,看出他来历不凡,可能衡量了下自己没有胜算,低下头,快速从巷子另一头跑了。

  苗莘此时已被吓到不轻,膝盖头发软靠在巷子的墙壁上没有动。

  陈孝义转过⾝,见她几乎站都站不住,只好朝她走了过去,问一声:“还好吗?认识那人吗?”

  “不,不知道。”她不能确定。因为路灯太暗了,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再说,这还是第一次她在这地方遭遇这种事儿。只能说,她今晚走了霉运。

  “你住哪儿?”生怕那人跑回来再找她,陈孝义想了想没法,叹口气,只好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家了。

  “前,前面,再拐个弯。”苗莘说,手不自噤地发抖。

  见着,陈孝义接过她手里提的鱼,在扶不扶她手时犹豫了下,最后没扶,只道:“你自己能走吗?”

  “能。”两只手拍拍膝盖头,她昅口气,站直了起来,脚步有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他走在她后面,陪着她,像个保镖。

  走了一阵,见他在她⾝后陪着,最少有个保护的样子,她心里逐渐踏实了些,道:“你好像很厉害。他都怕了你。你练过功夫?”

  “练过。”队伍里的,怎么会没两手功夫。想必对方最多亮出一把刀子。面对歹徒的刀子怎么对付,在队里他都不知道练过多少遍了。

  苗莘回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惊讶地说:“怪不得。”

  其实,在昏暗的巷子里头,她真的没能把他的样子看到多真切,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魁梧的⾝材是应该有几手功夫的。

  陈孝义只知道,这会儿一耽搁,回去又晚了,打电话迟了,又不知道怎么和阿芳解释,心里有点躁有点烦。当然,他知道这都不是苗莘的错。要说谁错在先,还是他们这些之前丢了她在大排档就跑的兄弟们。

  走了大概有十几二十分钟的路,才好像听走在前面的她说,见到家了。

  这里的屋子真是老的,每幢楼三到五层的模样,可能是解放后建起来的,这地方没有改建,楼龄有三四十年以上。不远处,能看见新建的楼盘围着篷布在建设。这里可能是要改建,但赔偿没有谈判好,一直没有进行,或是进行到半路。但是,房子这么老,一些没其他地方住的人,只能依旧住在这里。

  到了某幢楼底下,苗莘家住的是一楼,一盏⻩⾊的灯泡照着她家门前。一个生锈的绿⾊铁门,里面一个⻩⾊的木门,没有台阶,只有个低矮的门槛。门前两边放了两个破碎的花盆。对了,还有一只猫儿,在见到她回来后,走过来,像是亲爱地厮磨她脚,用一双像绿宝石的猫眼睛,斜睨着他,好像他是个⼊侵者。

  看到她住的这地方,陈孝义倒是有些怀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家里的老房子了,那时候陈家住的房子和她这儿一样,都是面积狭窄,灯光昏暗,一家多少口都挤在那十几平方的地方,好像耗子一样。与现在崭新动不动上百平方的楼房比,不可比。

  送她到了这儿,陈孝义想着是该转头回去了。于是等她开门后,将鱼塞回给她。

  只是她没拿钥匙开门,里头,有个小小的⾝影,给她开了门。

  啪。

  门锁一开,从绿铁⽪门的门里头,钻出了小脑瓜。是个看起来不到三岁的孩子,一个女娃,傻乎乎的圆头圆脸,剪着个西瓜头,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特别的大,好像眨眼的星星一般。

  “小懒猫,你一个人出来开门,爷爷呢?”见到这孩子,苗莘一张脸全变了,像是焕发出一层柔和的光彩,让她那张娃娃脸刹那之间变得成了许多。

  女娃稚嫰的声音慢慢呑呑地吐字道:“爷爷,爷爷在看电视。”

  陈孝义不知如何形容这感觉,只觉得第一眼看见这孩子,这孩子眼神里有种东西,马上把他昅住了。

  “她是你女儿?”陈孝义怀疑地问。

  苗莘弯下摸孩子头的⾝子站直了起来,回头,冲他腼腆地角微弯:“是的,我女儿,叫小彤。”

  女娃两只小手抓住苗莘的子,靠在苗莘腿上,好像畏生,低下小脑袋。

  陈孝义怎么看这对⺟女,只感觉怎么奇怪,又问了句:“他爸爸呢?”

  “哦。”苗莘像是冷漠地吐了声“他爸爸死了。”

  见她懒洋洋不像是很想与他就这些‮人私‬问题谈下去的样子,陈孝义只好将鱼给她之后,转过⾝,离开前,像是不舍得的,回头,再看了眼那小女娃。

  在他走后不到五步距离,背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奇怪的女人,和奇怪的孩子。陈孝义想。

  回到车上时,因为车停的不是地方,他又离开太

  久,车上被警贴了罚条。无奈地取下罚单,钻进车內。边开车回单位,边接通老婆那边的‮机手‬电话。

  嘀嘀嘀,响了好几声,对面始终没有接。再看看这时间点,都十二点多一点了。她可能睡了。这样一想,他挂断了电话。

  回到单位里头,姚爷等他老半天没见他回来等得不耐烦,没见他回来,先在值班房脫了⾐服爬上了。

  陈孝义进到值班房,把大排档的收据给在看书的姚爷手里,说:“两千块我还给徐护长了。剩余的钱,有几百块,姚科你觉得该怎么办。”

  “还剩钱?”姚爷惊讶地挑了挑眉头。

  这不是去还欠款吗?结果,人家反而退钱给他们了。

  说到这,不得不提到苗莘。陈孝义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到那条鱼就此送给了苗莘。

  姚爷听完,实事求是地评价:“那女人也算无辜,被我们牵扯,竟然被那群人当我们的人给扣了。早知道,你把那剩余的几百块给她,当做赔礼道歉也好。”

  想想也是。要不是苗莘出声,他们这是没有退到钱,还要被宰上两千块。是该好好感谢人家。

  “下次吧。等⽩露醒来后,再问清楚对方什么⾝份,找机会好好答谢人家。”姚爷说。

  人要知恩图报。像姚爷这种际圈里的佼佼者,更是注意这方面的德行。

  陈孝义点头称是,回头,见到姚爷拿起的书是一本‮际国‬学术杂志。爷这结婚后,基本都还是老样子,事业第一位。一时间,他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开口说:“姚科,嫂子不在家。”

  “嗯。她是不在家,被陆队叫去出差了。”姚爷边看书边说。

  “不,我是说洛洛。”

  姚爷意识到他口里的含义,作为⽗亲脸上有些‮愧羞‬:“他爷爷照顾他比较方便。而且他也喜他爷爷。”

  对于养孩子这事儿,既然老一辈的喜,反正老一辈休息在家没事做,直接把孩子塞给了老一辈当玩具玩,姚爷和君爷他们存的都是这种心思。

  说着这话的姚爷又翻了翻书页,补充的话像是为自己辩解:“主要是洛洛也喜老人家。你看,如果是南南和西西那种,小时候谁都不爱沾,只爱沾陆君,陆君也没法,为了他爸妈,也得自己上阵亲自带。”

  这话是没假。爷把孩子抛给老人带,绝对不是推脫责任。可在陈孝义看来,孩子终究自己带最好。应说,他和阿芳都是喜小孩子的人。

  姚爷冲着他笑了起来:“也是,这里头,只有你喜带小孩。”

  他们这群人,一个个都讨厌带小孩,平常被各种奇特的小病号‮磨折‬到快神经了,早就对小孩子敬谢不敏。当然,不是说不喜自己的小孩,只是,讨厌带小孩子。

  陈孝义坐在边,像是沉思了良久后,说:“我还是不相信我们两个会没有孩子。”

  姚爷夹起眼角,微睨了他一下,道:“你们还年轻,多做做。不然,请个假,到外面浪漫下,或许,自然的环境能改变一切,制造奇迹都说不定。我和佳音那会儿,也像是和她回老家那时才怀上洛洛的。”

  这或许是最中肯的话了。陈孝义感地望回他:“这个法子好,该试试。”

  姚爷慵懒地打个哈欠:“真有了的话,记得感谢我,让孩子认我做⼲爹。”

  “没问题。”心情好些了,陈孝义脫掉鞋子袜子,一边问起了君爷“嫂子怎么样了?陆队呢,不在这里睡吗?”

  “他,口是心非,睡在病房里了。”姚爷眯眯妖孽美睐“明天,该有人遭殃了。”

  “谁?”陈孝义微惊,防备着。

  “还能有谁?那个对他说了他老婆过敏会很厉害会死的那位。到了明天,他老婆没死,他不得找那人算账?”

  陈孝义打了个寒噤,可以想象得到明天方敏同志的下场。

  姚爷悠悠叹一句:“方敏同志呢,这是舍弃小我成全‮导领‬夫妇。其实,是值得赞扬的雷锋行为。只是,我们谁都学不起,代价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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