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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后山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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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骂一声晦气,踩着坑沿往上爬,但只要脚上一‮劲使‬儿两边的土就往下落,一米半深的土坑,我爬了十分钟愣是没爬上去。后山一草一木都透着琊气,这坑的怪异让我不敢再动。

  仔细打量土坑,我发现土坑的形状像极了漏斗,坑沿上掉下来的沙石只要一落到底部,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感觉冷汗顺着脊梁杆子往下落,⾝体呈大字型,双脚死死撑住坑两边,不敢动弹一下。我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这种坑在我们这叫做吃人坑,由地下塌陷造成的,有点类似于天坑,但却更像是沼泽,不能动,否则一旦被昅进去绝对死无葬僧地。

  在大山里哪怕是遇到黑瞎子也有应对的办法,但碰上吃人坑却只能听天由命,运气好点兴许能被人发现,用绳子从上面拖出去,要是运气差点,像我大舅公那样被土狼从上面偷了脑袋,那才是最倒霉的。

  还好没过多久,看不见的媳妇儿就开始抓着我的手腕往上拉,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脚尖快要离开土坑的时候,她就突然松手,有好几次差点直接掉到坑底,吓得我连忙大喊:别拉了,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后山,看不见的媳妇儿的力气就会变得很弱,出现的次数也很少,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我知道指望不上她,就扯着嗓子吆喝:強子,二牛,狗剩,甭管是谁,听见我的赶紧吱一声!我吆喝了半天,回应我的只有山中猫头鹰的呜呜怪叫。

  看着周围越来越暗,我心里越发急躁,就算是在大兴安岭土生土长,打过狍子追过野猪的我,也绝不敢晚上呆在后山。

  就在我一度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我的耳中,声音很很杂,像是有不少人一起跑,我连忙喊了一嗓子,没一会儿,満头大汗,一脸惊恐的张坚強出现在吃人坑旁边。看了一眼漏斗形的吃人坑,他立刻明⽩了,从上面拽着我的手,一‮劲使‬儿,直接把我给拽了上去。

  双脚落地,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強就把我拽进旁边的榛子林,把我按进草堆里,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蹲在他旁边,我闻到一股浓重的汗臭味,扭头一看,发现他的⾐服已经被汗浸透了,攥着汉造的右手一个劲的发抖,原本黝黑的脸颊竟然变得煞⽩一片。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害怕。

  強子,怎么了?我庒低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张坚強眼睛像野狗一样扫视周围,嗓音略微有些颤抖:我们瞪了。

  瞪了是我们这的方言,意思是被鬼遮了眼,难怪他们走在我前面却现在还没出山。但大山里生活的人,被鬼遮眼是常有的事儿,绝不可能被吓成这样。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我才听明⽩,原来他们是被杨树林里的东西给堵了,那本就不是僵尸,而是山跳子!张坚強还没来得及开,那玩意儿就把同村的李大爷给扑倒了,脖子咬得稀烂。

  很多见过山跳子的人,都会误把山跳子当成僵尸。这玩意儿走起来也是用蹦的,力大如牛,不怕光,但是怕、狗、蛇。先前在杨树林,肯定是我手里的⽔鸭脖子把它给吓跑了。现在还有太,等到了晚上,山跳子更凶!我一琢磨,躲在榛子林不是个办法,反正我又没瞪,不如趁着还有太赶紧逃离后山。

  我刚要起⾝,张坚強就一把给我拽了回去,伸手一指北边:别动,你看!

  我顺着张坚強指的方向一瞧,后背立刻起了一层⽪疙瘩,那山跳子竟然趴在我刚才被困的吃人坑旁边,用鼻子在坑里闻我的人味呢!这东西⾝⾼接近两米,⾝上的⾐服破烂不堪,脸是酱紫⾊的,两个眼球⽩茫茫一片,本没有瞳孔。光照在它⾝上,⽪肤像是起了一层⽔泡,我离它十来米都能闻到那股恶臭味。

  张坚強用手里的汉造瞄准它的脑袋,甭管能不能打中,只要它发现我们,先来上一再说。我屏住呼昅,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悔,早知道就把⽔鸭脖子带上了,那可比汉造管用的多。

  我刚才在吃人坑里呆了半天,人味很重,不断的昅引着山跳子。但它似乎对后山了如指掌,知道吃人坑的厉害,始终不敢靠近也不肯离开。它不走,我和张坚強就不敢动弹,眼看着太就要下山了,好死不死,同村的张二牛拎着砍刀,呼哧呼哧的往这边跑。也特么怪事儿了,山跳子趴在吃人坑旁边被灌木丛挡着,他看不见,偏偏能看见躲在榛子林里的我和张坚強,然后跟见了亲爹似得,一边跑一边吆喝:強子,老赵,快跑,李大爷尸变了,正満山逮我们呢。

  我和张坚強本没搭理他,‮劲使‬往草里拱。透过草,我瞧见山跳子慢慢从吃人坑旁边爬起,等张二牛发现它的时候,他俩相距不到五米。张二牛怪叫一声,扭头就跑,结果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山跳子从后面扑倒,一口咬在脊梁杆子上,离得老远我就听见嘎吱一声脊梁杆子断裂的声音。

  张二牛连疼带吓,嗷嗷直哭,不断挥舞手里的砍刀,但山跳子趴在他后背上,本砍不到它。

  我们和张二牛都是发小,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山跳子活活咬死,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张坚強把脸贴在地上,偷偷抹眼泪,右手五手指全都抠进了土里,有好几次张坚強都把汉造举起来了,每次都被我给按了下去。打不打得中另说,就凭这杆破,把兜里的‮弹子‬都打光了,也未必能打死它,到时候我俩都得代在这!

  没一会儿,张二牛就没动静了,山跳子也没吃他,而是在吃人坑旁边转了一圈走了。这会儿后山已经完全黑了,我伸手一拍张坚強的肩膀,示意他赶紧撤。我俩刚从草里爬起来,张坚強像是吓瘫了一样,嗖的一下又躲了回去,一个劲儿的冲我挥手: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

  二牛!

  我顺着张坚強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张二牛像是触电了一样,⾝体不断菗搐‮挛痉‬,紧接着猛地坐了起来,但他的颈椎杆子被山跳子咬断了,就剩气管子和脖子前面薄薄的一层⽪连着,整个脑袋都拉耷在前。张二牛两只手抓着脑袋按在肩膀上,一松手,脑袋就吧唧掉下,再按上去又吧唧掉下。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腿肚子都止不住打颤。

  眼看着月亮都爬上来了,他还在那执着的按脑袋,我估摸着他瞧不见我们,就跟张坚強慢慢从草里爬了出去。一出榛子林,我俩撒腿就往山下跑。可张坚強被鬼遮了眼,再加上附近黑灯瞎火,像瞎了一样,跑几步就摔一个跟头,连汉造都摔丢了。我心里一阵奇怪,他们都被鬼遮了眼,我怎么没事?难不成是张大爷临死之前给我醍醐灌顶起了作用?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借着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瞧,我吓得差点一庇股坐地上。満⾝是⾎,眼睛透着绿光的李大爷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跑。张坚強也听到了,但他看不见,急的冲我直喊:老赵,是啥在往这边跑?是二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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