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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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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四节处刑

  ⾎牙领主沿着阶梯走下去,来到预定好的屠场。

  一大群人——数量有几十个之多——正在那里等着他。每个人都穿戴着全副的混沌盔甲,拿着最称手的武器。愤怒和嗜⾎的冲动替冲刷着他们的⾝体,让他们看起来似乎在颤抖。但是他们透过混沌头盔透露出的眼神说明了真相。

  但一切都无所谓。这表面上是一场战斗,实际上是一场处刑。实际上,哪怕他们有数十人之多,而⾎牙领主只有一个,他们也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双方——包括这些做好战斗准备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他们之所以能够穿着盔甲拿起武器,站在这片注定会成为⾎⾁屠场的地方,只不过是因为据⾎神的规矩,他们有权进行反抗。

  ⾎神承认強者为尊,強者即为正义。但是不管是強者还是弱者,都必须要通过战斗才能进行辨别。嘴炮永远不会有一个结果,而事实是不能反驳的,不是吗?

  四周围绕着其他很多人…很多的看客。每个人都在期待着这么一场⾎腥的表演。他们将为胜利者呼,不管这个胜利者是谁。

  战斗就在⾎牙领主踏上地面的那一瞬间爆发的。战斧在他的手中咆哮,这些全副武装的最精锐战士们向他冲来,但是很快,这些战士们在惨叫声中退却。所有没来得及退下的人都被他大卸八块。

  他们奋勇冲锋,梦想着光荣和希望,但是最终他们只能带着痛苦和聇辱死去。

  只是很短的时间,他们数量就少了一半。⾎神的子民同样流着⾎,他们呼喊着同样的誓言,然后在他的战斧下死去。当他们的躯体被劈开,內脏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的时候,⾎腥的味道同样能満⾜四周观众。

  所有肌⾁胜过大脑的都已经死去了。⾎牙领主杀死了每一个挡在他面前的战士,然后向那些聪明到知道撤退的人追去。他用斧子一击就轻松劈开了第一个,而后猛地向第二个猎物扑去,就像饥饿的野兽追杀仓皇奔逃的农夫一样。

  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一大半。⾎牙领主停下脚步,他咧着嘴,一边将脚下尸体踢开。蹄子踢在死者的钢铁甲上,一脚把盔甲直接踩得深深陷进去…这感觉实在有点奇怪。当然这很正常,他还不习惯这副恶魔王子的⾝躯——在很多时候,他还会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类。

  不过这没关系,他会习惯的——迟早都会习惯的。

  当然,这些死掉的人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后背和肩膀上挨了不止一次打击。不过这只会让他更加愤怒,仅此而已。这场战斗的胜利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注定的了。升魔带来的力量让人醉,这就是为什么如此之多的混沌信徒走在这条道路上,追求这至⾼的奖赏。

  即使他们中每个人都知道,这条路充満危险,处处都堆积着⽩骨。他们依然义无反顾。

  剩下的已经不是战斗(当然之前的其实也不算),而是单方面的猎杀,或者说追捕。他必须一个一个的追上去,将目标砍杀。这虽然失去了挑战,却大大减慢了杀戮的效率。但是这却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刀光剑影中,他似乎突然忆起了些什么——某颗脫离脖子,四处滚的头颅一瞬间看上去很眼。而另外一把做着垂死挣扎的斧头则让他想起遥远的过去——在他尚未得到混沌盔甲,不,应该说在他正式成年之前的事情。

  ⾎神欣赏每一场战斗。虽然大规模的战斗是恐所钟爱的,但是小型的战斗——哪怕是一对一的战斗——只要⾜够烈,也会让恐深感‮悦愉‬。

  他心不在焉的将战斧劈进又一个猎物的膛,在那个人的膛塌陷下去的时候,他感到一点异样。然后他才发现对方紧紧的抓着他的斧头——那副已经必死无疑的⾝躯之中却突然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潜力,以至于他居然一时之间不能将斧头收回来。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手上満是鲜⾎,有点滑手,难以用力。

  这一次他遇到了真正的抵抗。三个猎物居然聚集起来,呐喊着紧紧抓住那把战斧不放,即使那斧子已埋进他们其中一人的体內。一个猎物的垂死挣扎,或者说终极牺牲换来这唯一的一个机会——牺牲一条生命以赢得将敌人缴械的机会。

  三个人合力纠住他,让他无法收回战斧。剩下的人原本已经陷⼊绝望,但现在却又发起希望来。包括那将死还未死的在內,他们还有六个,现在,六个人一起涌上来,全力以赴,想要将他的斧头夺下。

  ⾎牙领主愤怒地吼叫起来。他全⾝上下都迸发出红光。不管⾝为人类的时候是战士还是巫师,每一个恶魔王子在拥有恶魔之躯之后都拥有超自然的力量。区别只在于他们是不是喜使用这种力量,或者说,是不是喜挖掘这方面的潜力罢了。

  六个人都在这红光下崩溃了,这红光之中蕴含的‮大巨‬力量狂暴的撕碎了他们的盔甲,还有他们的⾝体。他们拼死抵抗的后果只为他们赢得了另外一种死法罢了。

  他们的⾝体倒在地上,有几个变成了碎⾁末,但是另外几个下场比较好——由于他们的同伴遮掩,使得他们没有正面受到红光的冲击。但是说句实话,也许在瞬间变成碎⾁,痛苦会比较少一点。

  ⾎牙领主收回斧头,然后向他的猎物走去。那是这场杀戮的最后一个了。那个战士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另外一具尸体,盔甲上上溅満了內脏。他満脸是⾎,眼珠子也不例外。⾎红的天地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看到的东西。他的小半个⾝子已经不见踪影,肠子已被扯出体外,只露出森森⽩骨。

  死亡迫在眉睫。现在他已经不再试图抵抗。现在,每做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痛苦。每一次呼昅都会感到破损的肺叶发出的剧痛。死亡不再是一种恐惧,而是一种解脫。

  这让⾎牙领主想起过去。在他出生的部落——那个奴役他,控制他的部落——被敌人摧毁之后,他作为战利品被捆绑着带走的时候,他好像看到过类似的场面。不过那一次,胜利者很残酷,他们并没有给那些已经注定活不下去的伤员解脫。

  这是无聊的浪费,⾎神极度反对的。⾊孽的信徒总是执着于对感官愉的追求,在‮磨折‬敌人中取得乐趣。但是这是毫无意义的,愚蠢的行为。杀死敌人即可,‮磨折‬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牙领主的斧头落下,鲜⾎噴涌声成为这场战斗最后的声响。四周的人都在呼,整个鲜⾎要塞的人都在为这场精彩刺的杀戮而振奋。这声音让⾎牙领主再一次想起曾经的奴隶岁月。

  他奴隶的⽇子在他成年之后就结束了。因为他感受到了恐的威能,然后在一场狂暴的起义之中,将那第二个奴役他的部落夷为平地,在洁净的天空‮体下‬味着自由。那一次胜利和屠戮之后,他们发出的呼就和此刻类似。

  ⾎牙领主转过头,沿着他下来的阶梯离开。他本来可以用自己的双翼飞上去,但是他还不能练的控制翅膀——而且这个弱点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很快,他来到了城堡中心的长厅——这是作为鲜⾎要塞的主人起居的地方。

  “等一下。”一个声音传来。

  ⾎牙领主停下了脚步。作为恶魔王子,鲜⾎要塞的统治者,蒙受⾎神恩宠者,他本来可以不在乎任何东西。但是这里却有一个他不得不在乎的存在。

  “事情⼲完了?”

  “小事而已。”⾎牙领主耸耸肩。“但是能够有效的提振士气。全怪那位胆小如鼠的混沌领主…我本来以为他会在到达后的第二天…最多第三天就向鲜⾎要塞发动攻势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能拖。”

  “这是你自己把计划定的太早了。如果不是你一早就宣布在城里耐心等待敌人上门,而是选择主动出击,也许现在早就结束了。是你认为他最多三天就会上门的。”

  “我只是选择了一个最简单最实用的计划罢了。”⾎牙领主承认了自己的失算。“虽然诡诈之主麾下都是一群胆小鬼,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胆小到这个地步。第一天修建一个后方营地——嗯,这很正常,我也会这么做。第二天休息,恢复疲劳,老实说,是完全正确的判断,值得夸奖。第三天继续休整…也能够理解。但是第四、第五、第六天…”

  “现在已经整整十天了。”

  “是的,十天,一个长得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时间。我现在还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一个混沌领主,还是一只老鼠。他在那里掏洞吗?”

  “老鼠和毒蛇都是一样,平时蔵在洞里的。”

  “没错,伸手去掏洞,那真的是看不出是老鼠还是毒蛇了。”⾎牙领主回答。“可是我不会做这种事情。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不能在敌人选择的‮场战‬上战斗。我倒想知道,这位艾修鲁法特,能在他的洞⽳里呆多久?”

  “让你心浮气躁了?也许你的这种犹豫,会让你的部下军心动摇的。”

  “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怕的。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想要攻占鲜⾎要塞,以成就无上的光荣,获得诸神的垂青和赐福。这种人,哪怕在边远部落的那些潦草的历史记载中,也有好多个。但是至今为止,却从未有过鲜⾎要塞被攻陷的记录。⾎神的荣耀从未被玷污过。我敢保证,三天內,他一定会采取行动,来到城墙下向我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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