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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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我们找对了。”那个jīng灵士兵的声音很客气，但是艾修鲁法特不知道这个客气是出自礼貌亦或者其他缘故。“请跟我们来。”

　　士兵们以非常娴灵敏的动作从两面散开，围住他。这个动作可以理解为挟持也可以理解为保护。总之艾修鲁法特前后左右全部被这些士兵包围着，只能跟着他们走。

　　如果他没有选择反抗的话。

　　艾修鲁法特很清楚，只要自己选择反抗，自己绝对能逃离这座城市。但是这也等同于他计划——拯救咪咪噜的计划彻底泡汤。

　　他跟着这队士兵一路前行，在前方正是伊瑞伯的中心——全城最⾼的地方。不知道在jīng灵眼里这栋建筑算什么，但以人类的标准而言，这是一座⽩sè的宮殿。

　　一座似乎用一整块⽩sè石头雕琢而出的宮殿。虽然艾修鲁法特知道这宮殿不可能是从一块石头中雕琢出来的，但是它确实给人如此的第一印象。jīng灵们用某种魔法，亦或者某种⾼超的建筑工艺，建成了这座巧夺天工的宮殿。

　　在宮殿门口，两座美丽的仕女雕像耸立着，以温柔的目光待所有打算进⼊宮殿的人。不过艾修鲁法特没有更多时间欣赏着jīng灵工匠的技艺，因为他已经被挟裹着进⼊宮殿。

　　在他前方，一整队的士兵正在那里等着。每个士兵都是全副武装，但是幸好，他们并没有兵刃相向。但是，艾修鲁法特能够敏锐的感觉到其中有某种与众不同的气氛。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某些重大的事情。

　　“主人，我觉得这气氛越来越诡异啦。他们把你带进宮殿？”脑海里，嘉莉谨慎的说道。“我觉得，他们该不会…特别来质问你的来历和⾝份吧？他们担心你是一个黑暗jīng灵的间谍？”

　　“间谍的话…不是在宮殿里接见的吧？”艾修鲁法特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他是个客人吧，那⾝边的十几名士兵可以跟得紧紧的——哪怕以人类的标准而言，这也不像是待客之道。但是如果说他是个嫌疑犯，他却被带进宮殿里。

　　“贝尔兰王子已经死了吧？换句话说，这宮殿已经没有主人了。”艾修鲁法特在脑海里问嘉莉。“这里应该是王子的居所才对。”他注意到几个jīng灵少女从正面走过来，这是他第一次到女xìngjīng灵穿着如此单薄的，显露⾝材的⾐服。隔着这种朦胧的⾐服，艾修鲁法特甚至能到她们⾐裳之下的细腻肌肤。她们的⾝材也不想普通人类所认为的那么平直，她们的围并不夸张，但是也绝对谈不上平板，肢纤细，手脚修长，她们的面貌也正如传说中对jīng灵的描述一样，jīng致的能够让人类的目光无法移开。

　　“对了，贝尔兰王子和他的儿子们死了…他的女儿还留下来？所以那位公主想见我？”艾修鲁法特在脑海里得出了一个似乎是正确的结论。“对了，维林诺说过什么推举…最后他们推举了那位公主摄政？”

　　他狐疑的打量着这个几个少女。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边的士兵已经离开。领头的少女朝他微微一鞠躬，接着示意他跟着走。

　　“我现在确定是要被一位公主接见了。”艾修鲁法特在脑海里对嘉莉说道。

　　他被带到一个隔壁的房间了。接着那些少女们立刻围了上来，动手将他⾝上的⾐服脫掉。前面已经说过，艾修鲁法特此时⾝上穿的依然是人类国度购买来的⾐服，或者具体点说，是人类旅行者经常穿戴的那种⽪⾰质地的旅行服。这是因为他的⾝材和普通jīng灵差别甚大，无法从城里的集市上买到合⾝的jīng灵⾐服。

　　“主人，您不能动哦。这可是jīng灵贵族礼仪中重要的一部分，要接见重要人物之前，或者是参加重要集会之前…jīng灵们都要更换⾐服的。”脑海里，嘉莉说道。

　　说实话，这是艾修鲁法特第一次接受如此细致的服务。在此之前，他一直过着旅行者的生活，一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起居的。就算住进黑暗城堡之后，他也没安排什么仆人，该自己做的事情都是自己来做，最多也是偶然叫嘉莉来帮个忙而已。jīng灵少女们的动作让他有点不太自在。不过幸好这些jīng灵训练有素，动作十分灵巧。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他⾝上已经被换了一套⾐服——那是一条出自jīng灵之手的华贵长袍，而且意外的十分合⾝。

　　艾修鲁法特很快发现其实不是这件长袍和他⾝材相匹配，而是这件袍子制作得异常jīng巧，能够通过简单的扣子组合适应不同体型的穿戴者。

　　做完这一切之后，一个少女示意艾修鲁法特跟她走。

　　应该是去见公主了吧。艾修鲁法特跟着她一路向前。宮殿的內部起来远比预料的要大，他沿着过道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一扇门前。他的方向感甚至告诉他，他已经离开了宮殿的范围。当然，理xìng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请进。”带路的侍女说道。

　　艾修鲁法特的手放在门把手之上。他的一种直觉在告诉他，情况可能超出他的预料之外。但是艾修鲁法特马上就把直觉丢开，改用理xìng和逻辑来判断事情。里面可能是一个隐秘的小房间，一位jīng灵公主在宝座上等待着向他咨询一些问题。或许里面是一个较大的房间，一群‮员官‬和公主一起，准备向他发出质问，在确定他的⾝份之后招揽他效命。

　　艾修鲁法特脑子构思着自己想要说的话，但是当他推开门后，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这里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个室內的广场。

　　上百个——甚至更多的jīng灵正站在广场之上。而他进来的这扇门正是广场的侧门。从这里进来，就等于站到了所有jīng灵的对面。所有的jīng灵都在着他。

　　艾修鲁法特愣了一下。一个大规模的会议？又或者是一场鼓舞人心的演说？他作为一个证人？或者是一个演讲素材？他四处环顾，但是却不到任何一个起来像是公主的主持人。事实上，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所有jīng灵的面前而已。

　　几个⾝影走上前了，艾修鲁法特至少认识其中一个。那是迪耐瑟，一位外官兼见习魔法师。此时此刻，迪耐瑟穿着一件银sè的外袍，和其他几个人并肩而立，站在他的面前。

　　“我是夏格尼，莫马之子，查瑞尔家族的后裔，也是贝尔兰王子的仆人，伊瑞伯的首席执政官。”说话的是一个年老的jīng灵。其实jīng灵的外貌上很难判断年轻或者年老，因为他们脸上不长皱纹。之所以说他年老，完全是一种气质上的差别，迪耐瑟就不会给人这种感觉。艾修鲁法特注意到他的右耳只剩下一半——残留的半只耳朵上，留下了刀锋切割的痕迹。那是躲避过一次致命攻击所留下的终生纪念。

　　“我是艾修鲁法特。”

　　老年jīng灵有些诧异的着面前的这个陌生客人。他強调了自己的名字，却半句不提自己的⾎统、出⾝、职务、君主之类的。这种傲慢的自我介绍充分说明艾修鲁法特对自己的⾎统十分自信，这个叫艾修鲁法特的访客显然很有把握的认为，在场的所有jīng灵，⾎统方面都没有他⾼贵，没有资格询问他的出⾝。他无需向这些不如自己⾼贵的jīng灵介绍自己的细节。

　　要说明的是，在场的绝大部分都是贵族。伊瑞伯虽然是一个新兴起的城市（当然，这个“新”是以jīng灵的标准而言），但是居住此城的jīng灵贵族中，不乏名门的分支。不少jīng灵都能够以自己⾎统⾼贵而自傲。甚至夏格尼自己也是如此。他所属的查瑞尔家族在jīng灵之中已经是一个相当⾼贵的名门，但是却依然被艾修鲁法特不起。

　　“主人，糟糕了！”脑海里，嘉莉发出了一声尖叫。“我们犯下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什么错误？”艾修鲁法特不解的问。

　　“jīng灵之中，如果在自我介绍之时不说明自己的⾎统、出⾝、职务、君主之类的细节，那是一种极其傲慢无礼的说话方式。”嘉莉说道。“甚至够得上‘侮辱’的层次了。”

　　“可是我这些都不知道啊！”艾修鲁法特无可奈何的回答。“我又不是真的jīng灵，我可没有什么出⾝来历可以介绍。”

　　幸好，情况没有嘉莉所说的那么糟糕。那个自称夏格尼的jīng灵并没有露出受到侮辱的愤怒表情。他只是很冷静的打量着艾修鲁法特，那种非常仔细的上下打量。

　　“你应该是一个王子，对吗？”夏格尼突然问道。“迪耐瑟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了。”

　　“我…”艾修鲁法特完全没料到对方突然问出这种问题。他一时踌躇着，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下意识的朝较远的人群中张望，却正好到迅风（主要是因为他的穿着比较显眼）。迅风⾝边是维林诺，两个人都在着他…所有在场的jīng灵都在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他记得维林诺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他当时已经明确的予以否认。这让他感到有点疑惑，到底怎么了？他的否认无效，这些jīng灵不知道为什么总把他成王子。

　　“这是什么情况，嘉莉？”艾修鲁法特不自觉的在脑海里问了一句。

　　“主人，是气质哦，是气质！”脑海里，嘉莉大声的解释道。“因为⾝份的变化，权势的掌握，还有‮场战‬之上的生死经历，这一切改变了您的气质。”

　　“不要开玩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您要我解释，我只能说这是一种心理现象。只要是⾼等的智慧生物，都会下意识的进行心理的自我保护…用您能够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在努力的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不肯承认自己不想到的。这种现象，在人类的语言里，叫做‘希望’。”

　　“啊…”

　　“他们现在需要一个王子，所以他们就努力的去相信你是一个王子，哪怕你否认过也一样。就本质而言，他们在努力的试图用谎言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