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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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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的窦维看起来和往常不太一样。当张倌杰坐在他面前时,却发现他仍然盯着窗外发呆,本不知道对面坐了人。

  张信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喂,神游到哪去了?”

  “啊,你来了,要点些什么吃呢?”窦维喝了口⽔,随即低下头翻着手中的菜单。“我的肚子还満的,点个鲔鱼三明治好了。”

  “你怎么了?”张信杰拿菜单敲了下他的头。

  “什么怎么了?”

  “你从不吃鲔鱼的啊。”

  “喔,我忘了。”一脸倦意的窦维又低下头仔细看着菜单。“好吧,吃生菜沙拉好了。”

  “真是他妈的见鬼了!”张信杰抢走他手中的菜单,严肃地望着他。“你也从来不吃生莱沙拉的啊。”

  “那我…”

  看窦维两眼无神、心神不定,张信杰担心地问:“窦维,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没看过你这副德,就像失了魂似的。你真该好好照照镜子瞧礁自己,胡子没有刮⼲净,衬衫皱成这个样子,更糟的是双眼无神啊!兄弟,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欠了一庇股的赌债,正在逃亡中。”

  “真的吗?”他苦笑着抓抓头。“很可惜我不赌钱的,不过,我出门时确实忘了照镜子。”

  “喂喂!不要瞒我,从实招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打电话到你诊所去,居然没有人接电话?怎么,星期三跟你做对,所以你不想在那天开门工作啊?”

  他的表情先是有些难堪,但随即又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肚子饿了,先叫点东西吃吧。”窦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别过头,招呼侍者过来点餐。“‮姐小‬,我们要点餐!”

  张信杰瞪着他、拍着桌面。

  “虚晃一招没有用,假装健忘也没有用,我今天没有从你口中听到事实,你休想打发我!”

  窦维无奈地笑着。“我忘了你的纠本领一向最有名!”

  “快说吧,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在张信杰的问之下,窦维只好把那天发生事情的经过,大概简略地说了一遍。

  没想到张信杰听完后捧腹大笑。

  “哈哈!太好笑了!我真恨不得自己当时在场!居然有人会拒绝你?我还以为你这家伙是无往不利的,女人最喜你这张看起来很忧郁的脸。”

  “你太夸张了吧?这有什么好笑的,竟然笑成这样!”

  “我只是搞不懂那个女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喂!你有没有先搞清楚她是不是同志啊?你这样表错情…”

  “她当然不是!我又不是⽩痴分不清楚!”窦维给了张信杰一个⽩眼。

  “我想也是,你至少应该还有这个判断力。那你决定了没…你会去那个生⽇宴会吗?”

  他沉思一会儿后说:“可能会去。”

  “为什么?你头壳坏掉了?神经病啊!”一听窦维认起真来,张信杰也收起嬉⽪笑脸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喂,窦维,你对她不是当真的吧?我劝你玩玩可以.可别太认真了,你老妈那边不是已经选好了几十几百个对象正等着你去挑选吗?”

  “我妈中意的与我无关。”

  “这么说…你真的喜上她啦?”张信杰很讶异。“喔,代志大条了!这种女人一听就知道很难追的,但一旦喜上你之后,你就是想甩也甩不掉,要谨慎考虑后果喔!”

  “嘿,你是在说你未婚啊?”

  “我说的是你!不要扯到我⾝上来。”张信杰做出夸张的表情。“我警告你喔,不要不听老人言,否则吃亏在眼前。我对女人的了解,绝对胜过你千百倍。不要碰不能碰的女人!”

  窦维点了一烟,眯着眼睛调侃他:“可是我怎么听都觉得你好像在说你自己。”

  “去你的!”张信杰捶了他一拳。

  窦维的心情好多了。虽然张信杰给的建议一点用也没有,但至少是个宜怈的出口。

  两人在餐厅里聊天斗嘴,在清慡的气氛中吃着简餐,丝毫没有察觉对街有个镜头正对着他们。

  一个隐蔵的危机正等待着窦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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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莲娜的生⽇宴会窦维还是去了。

  他准时地出现在谢沛晴家门前,陪着她出席爱莲娜的生⽇宴会;谢沛晴原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被他沉着一张脸、紧蹙着眉、嘴紧抿着的严肃表情,打了回票。

  窦维一路上没有和她说过半句话,气氛很僵。谢沛晴也没有打破僵局的打算,又不是她邀请他参加这场生⽇宴,她也没有着他来,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所以她没有必要刻意讨好他。

  谢沛晴也板着一张脸。

  反倒是爱莲娜一见到窦维出现,就像蚂蚁见了糖一般黏了过去,一把狠狠推开站在他⾝旁的谢沛晴,张开双手用力拥抱窦维。

  “啊,窦医生,真⾼兴见到你!”

  窦维并没有拒绝爱莲娜的热情,反而主动搂紧她的

  “谢谢你的邀请,见到你如此热情的,让我觉得很荣幸。”

  这句话听起来很刺耳,有着一股浓浓的火葯味,仿佛是针对谢沛晴的态度而来。

  他看也没多看她一眼,当她是隐形了般。

  窦维和爱莲娜两人亲密相拥走人人群,在爱莲娜请来的乐团前的小舞池翩翩起舞,毫不顾虑旁人的窃窃私语。

  被冷落一旁的谢沛晴没有靠近,也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为了不想看见别人异样的眼光,她只是面无表情地默默地站在一旁。

  虽然空气中弥漫着佳肴、美酒的香味,但她一点食也没有。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视线不自觉地总随着窦维的⾝影移动,像个窥探的间谍似,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尽管理智要她别如此,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她是怎么了?他是个与她无关的人啊。

  谢沛晴強迫自己忽视窦维的存在,抓起一盘装満蛋糕的小碟子,強迫自己将焦点放在食物上。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其它原因,放在手上的小碟子,在她还来不及吃到蛋糕就先翻倒在地。

  侍者马上过来处理,她只好尴尬地离开。

  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场面,乐的喧闹声和陌生的脸孔,让她头昏。

  才走几步路,又撞上一旁的花瓶,幸好⾝旁有个男士手脚快,替她接住了。谢沛晴连连低头道谢,心情却沮丧到极点。

  为了平抚自己的情绪,她向服务生要了杯酒,准备一个人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独饮。然而环顾四周,她却发现窗帘旁的最佳位子,早有⼊占据了。

  是康裕峻。

  她鼓起勇气走过去,向他打招呼:“嗨,裕峻。”

  満眼⾎丝的康裕峻一脸消沉,没了往⽇意气风发的神采,只剩黯然的神情。看到谢沛晴出现,原来下垂的嘴角才慢慢上扬了些。

  他给她一个尴尬的苦笑。

  “谢谢你,没想到你最后还是来了。”

  “我没办法拒绝你。”她老实说。

  谢沛晴发现他虽然躲在角落,却始终注视着爱莲娜,无助的眼神就像是负伤的动物,痛苦哀伤又无可奈何。

  她觉得后悔。“或许…”我不该答应你的要求,我们不应该来的。”

  “不,那不是你的错。”康裕峻喝⼲杯中的酒,红着眼说:“一个多小时前,我们才又大吵了一架。爱莲娜现在这么做,无非只是想气我。沛晴,我很抱歉,反而将你牵扯进来。”

  她‮头摇‬。“快别这么说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谁叫你以前在学校时对我那么好,所以现在也该还你这个人情啊。”

  “我?有吗?”

  “你不记得啦?”提起往事,谢沛晴不自觉笑了起来,脸上慢慢浮现光采:“以前阿邦那些臭男生总爱欺负我,每一次都是你出面帮我解围。有一回我的书包被人扔到树上去,还是你爬上去帮我拿下来的。我功课不好,人又长得不怎么样,所以老是被欺负,印象中也只有你不曾嘲笑过我,或是对我恶作剧,所以对你的回忆也都是好的。”

  康裕峻好讶异。

  “我真的完全不知道…”

  “当然,像我这种平凡得不得了的女生,怎么可能会引起你的注意,我也不奢望你会记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啦,别再解释了,我很清楚自己的长相。老实说,我也没料到毕业后我们居然还有见面的机会,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聊天。”她笑笑说:“以前我真的好祟拜你喔,长得帅功课又好,老师总喜称赞你,所有的女生都当你是偶像呢。”

  好奇怪,她居然一口气把蔵在心里多年的话全说了出来,并且没有感到一丝尴尬或为难。

  康裕峻显然很乐意听到这样的话,他脸上的笑意比刚刚多了些。

  “你也变了好多,我记得以前的你不擅言词,老是躲在马莉莲⾝后,不爱笑也不爱说话,老沉着一张脸,现在的你感觉开朗多了。”

  “是吗?”

  “光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敢说一定有很多男人向你搭讪。”

  今天的这套⾐服是窦维送她的,平常的她是很邋遢的,谢沛晴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是称赞吗?太言过其实了,我才不像你说的那样;真正的我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模样,反正平常工作也不需要华丽正式的⾐服,平常我也只是随便穿,T恤、牛仔,哪有男人会注意到我。所以坦⽩说啦,我可是一点男人缘都没有。”

  “喂,还说没男人缘,你男朋友可是个中翘楚、人中之龙,你真是有眼光。”

  康裕峻的话让她好心虚。

  “谁知道呢。”她别开头,躲开他的注视。“不过,今天能听到你这么说,我来这一趟算是值回票价了。以前的我最‮望渴‬的就是听见像你这样优秀的男生称赞我,现在得偿所愿啦。”

  “我真希望爱莲娜也能这样想,认为我对她的称赞很重要。”

  两人的目光同时移到舞池中相拥的窦维与爱莲娜⾝上。

  “她应该多珍惜你们这份感情的,能拥有一个像你这样爱她的男人,实在是幸福。”她说。

  “喔,恐怕爱莲娜现在‮望渴‬的是取代你的位于。”

  “我只能说她太傻了。”她安慰他说:“再说,你们只不过是吵吵架,她现在的举动应该只是为了气你,等宴会结束,她就会明⽩。我相信你们一定又会和好如初。”

  “我可不敢这样想。这段时间以来,不仅是我感到累了,就连爱莲娜也有同感,不然她怎么会去注意到其他男人呢。”康裕峻仰起头,深昅了口气。“要是我爱上的人是你就好了,就不需要过得如此辛苦。”

  “啊,快别这么说!”谢沛晴面河邡⾚。

  “和爱莲娜这一路走来也有三年多了,争吵的时间永远比安静的时间多,有时我真的搞不懂我们为什么当初会在一起,早知道结果会变成这样,我真宁愿从来不曾爱过她。”

  康裕峻的话反反复复,她想他大概是喝醉了。

  “嘿,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也不知道,从一个多小时前吵完后我就开始喝了。”

  “你醉了。”

  “不,我没醉,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我真宁愿自己爱的是你,是真心话,绝对不是奉承或违心论;你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如果⾝旁站的是你,我想我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了。”

  他说的话虽然酒精作祟的成分居多,但还是让谢沛晴的心怦怦跳,有好几分钟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他⾝旁,注视着他,想着自己多年来的梦想,居然有可能成真,心就跳得更快了。

  康裕峻叹了口气。“或许我该放弃这段感情,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超出我所能负荷的。”

  “你舍得割舍吗?我还记得那天你来找我时所说的话,你说弱⽔三千只取一瓢饮。”

  他苦笑。“啊,是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她,这辈子我不曾如此爱着一个人;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崩溃。天啊!为什么老天要给我这样的惩罚!”

  她试探地问:“或许不是惩罚,而是一种考验?”

  他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头倚靠在窦维⾝上的爱莲娜。

  谢沛晴在他眼里看见了痛楚与煎熬,令她心中隐隐作痛。她想自己也应该负一部分的责任,如果那天她和窦维不曾出现在同学会上,爱莲娜和他的感情说不定就不会生变。

  “我想我实在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谢沛晴內疚地说:“如果我和窦维没有参加同学会,或许今天…”

  “情况还是会一样的。我和爱莲娜之间的问题,不是因为你们的出现才发生的;早在德国时,我们就常常因为观念不同而引发争执,有时只不过是芝⿇绿⾖点大的事,但我们却可吵翻天。”

  “爱莲娜最后还是跟随你回来了,不是吗?我想她应该是爱你的。”

  “但我们的个真的合不来,她热我冷,她急我慢。唉,不说也罢。”康裕峻摇着头“你呢?你不生气吗?看见自己的男友…”

  她注视着窦维的背影,刚好看见爱莲娜的嘴正好擦过他脸庞,谢沛情感到口闷热。

  “感情不能勉強的,不是吗?”

  康裕峻讶异地盯着她。“怎么了?听你的口气,你和你男友间好像也有问题?我以为你们的感情很好…”“啊…”谢沛晴不想说谎,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于是选择躲开他的追问。“再让我帮你拿一杯酒吧,我的刚好也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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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快要不过气来了!

  事情果然如马莉莲所预料的在进行,但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谢沛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上回对爱莲娜还很坚持的康裕峻,这一次居然说宁愿爱的人是她。噢,老天,谢沛晴的心好!有些惊喜,有些惑,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复杂情:绪,正排山倒海向她袭来,感觉就快要被淹没了。

  对眼前的人群视若无睹,谢沛晴双手拿着酒杯,慢慢走着;她原本还想再倒酒的,但此刻却放下酒杯,准备离开热闹的大厅。

  她需要出去透透气。

  谢沛晴将隔绝热闹的那扇门关上,再穿越过长廊,然后在洒満月光的窗前停驻脚步。

  不过,才安静了几分钟,她听见那扇门又被推开了。

  两眼燃烧着红⾊火炬的窦维直视着她,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向她接近,谢沛晴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两人相互凝视许久,没人理会这屋子里整墙的书籍,更没人注意到隔着一扇门的音乐声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谢沛晴先开口:

  “你应该玩得很开心吧?谁都看得出来爱莲娜为你而痴,你们是宴会中最醒目的一对。”

  掏出烟,他点上火。“爱莲娜可是绝⾊大美女,很少男人抵挡得了她的魅力。”

  “是啊,我看见你将她搂得很紧。”

  “观察得很仔细嘛。”

  “你们就站在最醒目的地方,想不瞧见也难。”

  他的双眉一挑!

  “你在吃醋吗?”

  “怎么可能!少臭美了,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们之间没半点关系,我吃什么醋啊?”

  “啊,是啊,我都忘了。”窦维面对着窗,轻轻将⽩⾊的烟雾吐出窗外。“你的目标是康裕峻,而我只是那个帮你完成梦想的家伙。”

  说这句话时內心有些感伤,但他尽量不让它显现出来,他庒抑着自己,不让情绪展露在脸上。

  “我没有要你帮我。其实你今天大可不必来的。”她说。

  “无所谓。”窦维淡然地说:“反正我是个花花公子,对感情玩世不恭,多认识一个女人少认识一个女人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既可以玩乐又能帮助人,为何不来呢?我猜你心里一定这样想吧?”

  “我没有。”

  “何必否认呢?你和马莉莲不都这样认定我?而且早在我⾝上打好如意算盘,不是吗?现在你的目的应该达到了吧,我刚刚看见你和康裕峻聊得很开心,或者你已经说服他,让他放弃爱莲娜,准备接受你的感情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谢沛晴生气地红了脸,别开头,双手叉在前。“我从来就没有想…算了,我⼲嘛跟你解释,我本就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我⾼兴做什么是我的自由。”

  “是,你⾼兴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康裕竣和爱莲娜两人是真心相爱的呢?他们只不过是情人间的争吵,然而你却想趁隙拆散他们,忍心吗?”

  “你弄错了,其实我从来没有想…”

  “你敢说你不曾想过?”

  “我…”

  谢沛晴当然不敢保证。她又不是圣人,更不是天使,她只是一般‮望渴‬被爱的凡人。但是窦维的话却让她有些恼怒,他凭什么指责她?

  她气急地说:“我…那你自己呢?你又好到哪里去?当爱莲娜的手攀上你的膛,你整个人就像是被勾了魂似,马上就搂住她,还敢说自己没有对她动心,没有想与她一亲芳泽?!”

  “那是你要我做的事,我不过是顺从你的心意。”

  “少说得那样冠冕堂皇!才不是那样吧?说什么纯粹是要帮我,我看你才早就算计好要把爱莲娜抢走,然后把夺人之爱的罪名冠在我头上,我不过是个代罪羔羊罢了!”

  “什么?!”原本強忍着情绪的窦维被她怒了。

  刚刚看见她和康裕峻亲密谈笑的模样令他浑⾝不舒服,现在又听见她反过头指责他,再也控制不了不満的情绪。

  他恼怒地大喊:“你在过河拆桥是吗?还是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或是你正在替自己找脫罪之词?”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脫罪?”

  窦维一步步向她近。“为什么每个女人总是善于心计呢?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很特别,和其他女人不同,以为自己遇见了…哼,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天真得可笑!”

  “什么心计!?我没有強迫你来,更没有威胁你帮我什么!我早就告诉你,你惟一欠我的不过就是相机的镜头,其它都是多余的。我从来没有期望从你⾝上获得什么,那些⾐服、晚餐…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你现在怎么又说怪我善于心计?太不公平了!”她连连后退。“我利用你什么?我拆什么桥?我们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

  谢沛晴的话点醒了他,让他无法反驳。

  对,她说的都对。

  她是不曾向他要求过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给的。打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她有喜的对象,而她也从未隐瞒过。

  所以执不悟、不丁解真相的人是他!

  “对…我们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喃喃自语般地重复着她的话。

  原本眼里燃着‮热炽‬火焰的窦维,在听了谢沛晴的一番话后,心情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惑与失落;原本⾼涨的愤怒却转为椎心的痛苦。

  他突然领悟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是他以为自己有办法改变一切,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谢沛晴的心是属于康裕峻的,从来就不曾是他的,他本没有资格生气,更没有权利指责。

  这样的无助沮丧闪过窦维脑海,让他不知所措。从来没有女人给他这种感觉,此刻,他如同跌人不见天⽇的深渊,找不到任何救援。他的眉紧蹙、他的心绞痛,痛苦让他浑⾝颤抖,险些站不稳。

  窦维的转变,谢沛晴全看在眼里。

  当他再次抬起头凝视谢沛晴,眼里的那抹痛楚深深地‮击撞‬着她,仿佛有把利刃正无情地切割着她的心、她的胃、她⾝上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她没有办法呼昅,双脚如被下丁咒语般无法移动。

  谢沛晴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会让他反应如此剧烈。她后悔了,她好后悔,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窦维额上那一条条浮现出的青筋,牵动着她的心;他流露出的每一分痛苦,正一刀刀割着她的心。

  想起窦维对她种种的好,更令她感到‮愧羞‬,噢,瞧瞧她是怎么对他的!

  她想伸手安抚他,却没有勇气。

  “窦维…”她唤着他的名字。

  窦维听见她的呼唤,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她的双眼;谢沛晴可以读出他眼里的话语,知道他有很多话想说,她安静地等着,等着他开口,随便一句话都好,但窦维只是深深地往视着她,双紧紧抿着。

  他不愿坦承自己內心的感情,她也不愿把自己在意他的感觉表达出来,就只好沉默。

  两人不知道相互凝视了多久,仿佛孤岛上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其它的东西都变得不再重要,也不在乎。直到又有人将门打开,才打断了他们的视线。

  两人不约而同露出讶异的眼神看着⼊侵的人。

  兴⾼彩烈的爱莲娜冲向他。

  “哎呀!窦维,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快点来!宴会的最⾼嘲就要开始了,蛋糕已经送来了,我需要一个帮我切蛋糕的男伴。”

  爱莲娜对她视若无睹,从⾝后拥住窦维,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背。“快来嘛,我已经等不及要许愿了。”

  原本谢沛晴以为他会拒绝爱莲娜而留下来,但他没有;窦维只是拉开爱莲娜的手,神情漠然,转⾝背对她。

  “好,走吧。”他低声、不带任何的感情说。

  看着窦维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门后,谢沛晴的心仿佛在那一秒被冻结,然后被‮大巨‬无形的力量撕裂成碎片。

  愤怒,是她当时惟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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