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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四章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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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已尽,夜幕高张。

  穹空里一轮明月,散放出淡淡的银辉,遍洒大地。

  淮安城里万家灯火,正是该吃晚饭的时候,可是街上人头攒动,不断的有人向聚集在大街两端的人堆里挤去,全都争着看热闹。

  从古至今,任何一个热闹的场所,都是人声鼎沸,嘈杂喧哗,然而这条大街上却是静寂无声,偶尔有从外围挤进去的人开口说话,也都是轻声轻语。

  为什么会这样?

  只因为他们看到空出来的一大片街面上,杂乱无章的倒了一地的尸首,令所有目睹者都为之惊凛不已。

  而更令人震慑的画面则是淮安城里三十多个执法的差人,个个面无人的跪在街上,全都在颤抖。

  肃杀而凝重的气氛,笼罩了数十丈的方圆,得人几乎不过气来。

  而最糟糕的则是气时,会偶尔到随风吹来的阵阵血腥味,令人几乎作呕。

  尽管这样仍然没一个人肯从围聚的人圈里退出去。

  那些挤进内圈的人们,每一个都感到惊心动魄,刺无比,由于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让他们都睁大着眼睛,死盯着场中,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画面。

  不过也有不少人是扭着脖子,歪着头仰望悦宾楼上痴痴的看着一群华服丽人斜靠栏杆的风姿。

  明亮的灯火从楼中投而出,衬得这些美女个个明照人,恍如仙子。

  夜风拂过,衣带飘飞,更让那靠着栏杆的几位美女,像是将要乘风而去的仙女,让人看了疑似不在人间。

  偶尔从楼上传下的隐约笑声,串串银铃似的,打破了这种肃杀和凝重,让人紧绷的情绪稍稍和缓。

  不过,很快的又回复如常。

  怀信楼前,沿着墙边而去,那一百名忍者排列成弧形,将半边街都堵住。

  他们没有一个手持兵刃,全都是空着手的,可是从每一个人身上涌现的无形杀气,却让街尾聚集而来的围观群众,不敢靠近,双方相距约有二丈。

  在忍者和群众之间,则是一群数十人的漕帮帮众,个个都手持单刀,神情凝肃的往空出的一大片街面上翘首观望。

  就在这些忍者之前,三四十个淮安城里的衙门差人,全都浑身颤抖的跪在街道的青石板路面上。

  他们平常所持的铁尺、单刀、锁链,扔得一地都是,没人敢再碰一下。

  就在那些散落的刀械前不远,有十几具仍在着血、死不瞑目的尸体,静静的躺着。

  地上的鲜血染红了石板路面,汇聚成河,向着跪在路上的差人们去,让跪在最前面的巡抚小李吓了一跳。

  他畏若蛇蝎的往后挪动了一下膝盖,正好跪到了一块尖石子,顿时痛彻心扉,忍不住龇了一下牙,却不敢叫出声来。

  他那几乎麻痹的脑袋,无意义的晃了晃,空的目光对了个方向,望出去的却是一张狰狞的脸孔。

  那张脸孔再难看,小李也认得出来,因为这人是名全城的仁义大爷楼八丈的大弟子利胜光。

  巡捕小李打了个寒颤,似乎从利胜光圆睁的大眼里看到了他的不甘和痛苦,于是赶紧闭上了眼睛。

  小李不敢置信,那勇力无俦、外号破山拳的利胜光利大爷,带着数十名武功高强、剽悍威猛的武馆弟子,就这么全都被杀死了。

  他回忆起来,思绪仍是一片紊乱,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而他和同僚们又全都在利大爷所带来的大群弟子们身后。

  至于走在利大爷之前的那群锦衣大汉,则是个个趾高气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锦衣卫!”

  这三个字一闪进小李的脑海,让他又打了个哆嗦,这才记起那些看来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锦衣大汉,全都是锦衣卫人员。

  而这些锦衣卫要员们,竟然一个个都死在原先坐在怀信楼二楼,嗑着瓜子、吃着糕饼的花衫美女手里。

  眼前仿佛出现一片刀光剑影,断肢落地,血横飞的骇人情景,小李脸搐了一下,抬起头来,只见那群身穿各罗衣绸衫的年轻美女,全都手持兵刃,沿着怀信楼和悦宾楼之间的墙边站立。

  在小李的心里,这些美女原先个个都是天仙化人,可是现在望将过去,却都成了夺命的罗刹。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脑海之中泛起了无数的疑惑,忖道:“头儿说这些人都是被漕帮的张分舵主请来对付楼老太爷的黑道人物,可是,为何他们连来自北京的锦衣卫大人都敢杀?

  ”

  身为衙门差人,巡捕小李从来都认为黑道怕白道,白道怕官差,而官差见到了厂卫人员,更是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可是如今世道大变,黑道人物竟敢在大街之上,公然屠杀锦衣卫大员们,这简直颠覆了他当差以来的全部观念和见识。

  一想到这里,小李才发现自己身为维护治安的衙门差人,竟被得向暴力低头,在刚才那种血腥的场面中,让一群黑衣人威慑着弃械投降,简直是一生之中的奇大辱。

  他咬了咬牙,想要站起来,可是看到不远处的尸体,就令他心寒胆颤,忖道:“当年,韩信尚能试畦下之辱,我又算得了什么?为了保命,就算跪在这里一天一夜,也只有忍受了。”

  随着目光转动,他见到一人仗剑而立,剑上寒光闪现,映着两边店铺投而来的灯火,寒芒闪烁不定。

  顿时,一股寒气从他心底涌现,他依稀记得这个一身劲装的魁伟汉子正是领着大批锦衣卫而来的剑豪聂人远。

  巡捕小李急骤的了两口气,片段的记忆似乎又回到脑海,让他记起了剑魔井六月和天刀余断情这两个人。

  罢才所见的剑魔井六月和剑豪聂人远手过招的片段,电光石火般的闪现出来,接着便是天刀余断情手持大刀,横空掠过,战剑豪聂人远的情景。

  这些记忆有似浮扁掠影般的闪过巡捕小李的脑海,他惊凛的发现,自己实在太过于孤陋寡闻,竟然完全不知道这拥有吓煞人绰号的武林高手,是什么来历。

  他心中暗忖道:“这三个人一定是头儿所说的天下大豪,江湖名人,难怪连破山拳利大爷都毁在他们手里,看来楼老太爷也挡不住这批人。”

  他的眼珠转,转到了怀信楼前,只见方才所瞧见的剑魔井六月和天刀余断情全都神色凝肃的站在怀信楼门口,目光落在远处。

  巡捕小李抬起头来,循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果真见到十几丈外,一个头戴英雄巾,身穿一袭深蓝劲装的大汉,手里拎着柄雁翎刀,就那么不丁不八的站着。

  乍一看去,那个魁梧的大汉一身华服,系一条玉带,没什么特殊之处,可是再多看一眼,便发现他屹立如山,有股强大的气势,不断的散发而出。

  巡捕小李心跳加速,不敢多看,目光闪过那个高大蓝衣人身上,发现就在悦宾楼的门阶前,一排站着数人,其中竟然有个身穿杏黄八卦道袍的中年道人。

  刹那间,他记起了不久之前,漕帮分舵主张立夫说的那番话,差点没跳起来,莫非这个道士便是国师?那么…真的有侯爷来此?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一阵急骤的锣声。

  巡捕小李心神一震,知道是里正或厢长敲锣示警,不久衙门便会派出大批人马赶到。

  锣声未歇,剑豪聂人远突然向左走了两步,往怀信楼靠去。

  天刀余断情冷冷的看着聂人远,手中大刀缓缓提起,站在他身边的剑魔井六月大笑道:“姓聂的,你别打什么歪主意了,今天你是翅也难飞了!”

  聂人远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随即自左向右又走了五步,这才扬声道:“金大侠,你说,九刀之内,便可砍下我的头颅,如果办不到呢?”

  金玄白道:“如果你能挡住我的必杀九刀,我马上放你离去,可是…你若想逃走,莫怪我另施手段。”

  聂人远沉声道:“好!我就领教你神霸王的刀法,看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高招。”

  这时,锣声一阵阵的响起,从近而远,又由远而近,显然敲锣的人越来越多了。

  围观的群众开始起了一阵騒动,言论纷纷,嘈杂的声音也越来越是响亮。

  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离开,每一个旁观者的情绪更加的高昂,就像聚集在菜市口看刽子手砍杀犯人一样,让他们有种莫名的兴奋。

  这充份显示出人中黑暗∪血的一面。

  金玄白浓眉一皱,道:“诸葛兄,请你派几个人到衙门去照会一下,顺便把跪在地上的那些差人带走!”

  诸葛明就站在朱天寿的身后,听到吩咐,把长白双鹤唤来,命令他们带着东厂的番子们,处理这桩事。

  长白双鹤把手下的番子点齐了,走到那些差人之前,李承泰掏出牌在他们面前亮了亮,道:“你们全都站起来,带我们到衙门去,找你们县老爷说话。”

  那些跪倒一地的衙门差人,看到了李承泰手里的那块牌,个个魂飞魄散,吓得拼命的磕头。

  巡捕小李这才知道为何锦衣卫碰到了这些人,个个都遭到诛杀,一个人都没能活下来,敢情是碰到了东厂的人员。

  他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知道漕帮的张分舵主并没有骗人,果真是国师和金侯爷领着大批的东厂番子莅临了这座古城。

  一想到东厂的威名,巡捕小李几乎吓得子,磕头之际,不住的喊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李承中本来想要亲眼目睹金侯爷和剑豪之战,却被派了这么个任务,正是一肚子气之际。

  他眼看这些差人没一个站起来,怒喝一声,伸手一把抓住巡捕小李的衣领,像拎小样的拎了起来,两眼盯住他,道:“你们若不带路,老子马上砍了你们!”

  巡捕小李一个哆嗦,缩着脖子道:“大人请放手,小的这就带路,陪各位大人回衙门。

  ”

  李承中冷哼一声,把巡捕小李往地上一掷,道:“快走!”

  那些巡捕和差人眼看这些东厂的人员,个个有似凶神恶煞,没有一个敢再赖在地上,纷纷爬了起来,捡起各自带来的铁尺、单刀、锁链等器械。

  堵住半边街道的忍者,向两边让开,留出了一条通道,那些将旁观百姓隔离的漕帮帮众也纷纷让出路来。

  巡捕小李领着三十多名差人,畏缩的走了过去,眼看站在外围的旁观百姓仍然万头攒动的向里面瞧,忍不住挥了下手中单刀,摆了摆官威,扬声喝道:“东厂大人们在此办案,各位乡亲们让让!”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话一出口,引来一阵极大的騒动,顿时像是倒翻了一锅热粥样,围观的群众开始四下奔逃,呼老唤幼、争先恐后的离开现场。

  李氏兄弟也没料到有这种情形发生,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才知道东厂的威名震慑天下,越是这种四通八达的城市,居民越清楚东厂的厉害。

  街道这边的人群四散逃窜,也引起另一端围观者的不安,随着杂乱的耳语声传了开去,那些围观的百姓也纷纷逃丛篇去。

  悦宾楼对面的店铺原先看到人群聚集,还开着店指望做些生意,这时眼见人群逃散,再一听到是东厂的大人们在此办案,全都怕受到拖累,纷纷把店门关了。

  甚至还有人上起了门板,熄了灯,躲在楼上或门后窥视,提心吊胆的继续看热闹。

  就在这阵騒刚起的时候,聂人远已趁着金玄白分神顾盼的刹那,引剑斜飞,喝道:“金大侠,请赐教!”

  喝声刚出口,浩瀚的剑影已幻化百条,人影迷离中,嗤嗤的剑气纵横两丈之内,向金玄白而去。

  天刀余断情忍不住喝彩道:“好一招星罗棋布!”

  站在他身边的剑魔井六月也附和道:“这招不愧罗天剑法中的三大绝招之一…”

  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只见金玄白大步跨出,就那么一刀斜劈而去,完全没有任何花招。

  然而,随着他举刀劈出,刀身熠熠发光,刀尖迸出一条长约一尺的刀芒,刀啸之声由低而高,有似涌不断的扩散开去。

  这种追魂慑魄的刀啸之声乍然响起,聂人远的长剑马上便发出嗡嗡的声响。

  紧随着强大无匹的刀势劈下,聂人远脚下小幅度的移动,手中剑刃转动,已从星罗棋布的一式变为大罗剑法的一招三式。

  他这骤然变式,任谁都看出他的后路剑式被封,无法使出,再加上金玄白的刀势太过凌厉,难以力敌。

  江湖上有所谓的“剑走轻灵,刀走偏锋”之境,聂人远仗着一柄长剑,到处向人挑战,毁在他剑下的高手,没有一百,最少也有九十人之多。

  笔此,他完全遵守着“剑走轻灵”的剑理,变换着两种不同的剑法出招。

  可是金玄白的刀法是他自创,其中不仅有少林刀法、鬼斧的斧法,还有九门的剑法精神在内。

  因而他的刀法诡变奇幻,既有大开大阖的招式,也有繁复错杂的招式,加上他的功力远远超过聂人远,是以仅是一刀劈出,强大的刀势,已得对方非要换招不可。

  随着聂人远移身变式,金玄白一刀劈空,他朗笑一声,刀柄一拧,刀刃稍转,雁翎刀仿佛化为开屏孔雀,闪现出一片刀芒,将他全身罩住。

  聂人远连攻十二剑,剑剑相连,却都是仅仅使出一半,便已变招,显然金玄白刀式变幻,已将他后式全部都封住,得他无法使全。

  可是就因为如此,他的剑路变化如电,招式华丽,剑气纵横,更显得他高深的剑上造诣,使得旁观者都看得眼花缭,赞叹不已。

  只有少数的一高手,像余断情、井六月、成洛君之,才看出剑豪聂人远每一招都受制于人,故此剑出六分,便得换招改式。

  井胭脂挤在三楼的窗边角落,一边紧靠着井凝碧和曹雨珊,另一边则靠在白发道姑云和何玉馥身旁。

  她听到曹雨珊和何玉馥不时发出惊叹声,眼看剑光滚动,似乎已将金玄白围在剑幕里,忍不住问道:“干娘,这个姓聂的剑法真高,好像比我三叔还要厉害,祢看,金大哥会不会打赢?”

  白发道姑云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惊凛之,道:“此人剑法博大深,变幻莫测,堪称武林中剑道高手,不过碰上金贤侄,还差了一筹。”

  她转首望向何玉馥,问道:“馥儿,金贤侄也太托大了,怎么可以扬言在九招之内将他斩于刀下?”

  何玉馥正和身边的秋诗凤谈论着聂人远剑法之奇奥,远远超过了她们所认识的武当三英之上。

  她一听到母亲之言,道:“娘,祢放心好了,大哥一身修为已至天人之境,他既敢说出这句话,一定可以做得到。”

  秋诗凤也附和道:“伯母,祢放心啦!”

  齐冰儿就靠在她的身边,也嘴道:“伯母,我大哥的武功修为绝对可以和剑神一拼,这家伙的剑法固然高强,却远非大哥之敌!”

  风漫云和风漫雪就倚在齐冰儿身边的栏杆上,她们听了这句话,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风漫云说道:“冰儿,不过刚才听到剑魔井大侠大声嚷嚷,说这聂人远外号剑豪,须知此人名声震动北京,被公认是北方第一剑法高手,祢金大哥固然武功非凡,可是要说在九招之内击败他,也未免太小视剑豪了!”

  齐冰儿道:“师父,祢放心好了,我大哥自创的必杀九刀,有鬼神莫测之能,剑豪纵然剑法高强,也不是对手!”

  风漫雪笑道:“冰儿,祢这是盲目的崇拜,呵!连我都看花了眼,我才不相信祢看得清楚。”

  靠在她身边的服部玉子笑道:“风阿姨,我们对相公都有强大的信心,认为他一定可以说到做到…”

  这些女子在三楼窗边议论纷纷之际,楼下传来一阵轰声大响,仔细听去,正是有许多人喊道:“风一刀斩!”

  服部玉子和站在旁边的松岛丽子探首俯望,只见那些黑衣忍者全都像是疯了似的,高声呐喊起来。

  她们的目光一转,果真看到金玄白斜举大刀,摆出了风一刀斩的架势。

  这招刀法是忍者们所学的第一招必杀九刀,对他们来说,最少挥刀斩出超过三千次以上,故此每一个人都非常熟悉。

  可是金玄白右手高举大刀,左手抚在刀柄,姿势虽然一样,气势却完全不同,招式要发未发之际,便有一种泰山即将倾倒的强大感觉浮现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剑豪聂人远斜身而站,左手剑指一立,长剑直指金玄白,烁亮的剑刃微微颤动,泛起层层剑光。

  随着剑刃振动的幅度加大,他的脚下左右移走,眼中寒芒毕,紧盯着对方,不敢眨动一下。

  他身在局中,更能感受到那股巨大的压力,这才要藉着移动脚步减轻压力。

  此刻,他的脑海中,无数的剑式泻而过,希望能从里面找出一招有用的剑式出来,抵挡这招风一刀斩。

  在经过和金玄白比拼过五招之后,他才深深的感受到对方纵然年纪和自己相仿,可是一身的内功修为,已远远超过自己十五年以上的努力。

  尤其那刀法之变幻神奥莫测,随着刀式运行,时而拙重,时而轻灵,时而又变为奇诡,让人完全捉摸不定,无法预测刀势落下的角度和方向。

  聂人远从来不知道有人手持大刀,竟会产生如此多的变化,在印象中,拼过的那五招,金玄白的刀有时不是刀,而是剑、、矛、戟、钩、钺…他不敢置信,天下竟会有这种刀法,然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完全不容他怀疑。

  他心中骇然忖道:“莫非这便是刀法中的极至,是师父以前所说的无上刀道吗?”

  心中意念电闪而过,只见金玄白斜跨一步,大喝一声,挥刀劈了下去,刹那间异啸陡起,有如晴空里起了一声霹雳。

  霹雳声炸嫌邙散,大刀涌现一重重弧形的红光,从刀刃滑至刀尖,迸而出。

  瞬息之间,一股股旋风从金玄白身边出现,似把方圆丈许的空气都推挤出去,连站在悦宾楼前观战的朱天寿、邵元节、蒋弘武、诸葛明等人,都站立不住,纷纷向后退去。

  那些靠墙而立的魔门女弟子全都花容失脸惊愕,望着那宛如从虚空里突然出现的一柄魔刀,个个热血沸腾,心跳加速。

  一百多名忍者呐喊之余,每一个人脸上都充着兴奋和崇敬之,他们这时才真正的亲眼目睹风一刀斩的无比威力。

  天刀余断情练刀二十年以上,更能体会这一刀的威势,也终于领悟到其中的一些髓。

  他喃喃自语道:“这才是无上的刀道!”

  剑魔井六月看到这仿佛可以一刀劈开虚空的风一刀斩,两眼圆睁,手舞足蹈,喃喃的道:“万法归一,一归于无,原来就是这个道理!”

  只见金玄白一刀劈出,聂人远变,手中长剑宛如卷起千堆雪,布起了十几层璀璨的剑幕,正是罗天剑法中最严密的一招守式“天罗地网。”

  记忆瞬间离,井六月想起当年父亲和自己兄弟们谈论天下剑法的优劣,便曾提过这招剑法。

  三十年前,天下群雄在泰山之巅比武,决定天下十大高手排序时,漱石子施出惊天十二神剑和高天行手。

  三百招之内,两人不分高下,漱石子完全攻不进对方布出的十七层剑幕,以致双方在剑法的比试上,以平手结束。

  漱石子曾说,这招守式比起神楚风神那三路“守神”之九招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说是天下最严密的两种守式,施展出来,滴水不漏。

  剑魔井六月意念有似电光般的一闪而没,他马上抱着期待的心理,想要看看到底这招天罗地网能不能挡住金玄白那至刚至强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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