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惊变突生
第一三三章惊变突生
唐玉峰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关切起唐麒和唐瞵来,他目光闪处,但见他们就靠立在墙角边,两人脸上都浮起无可奈何的神情,子着拚斗中的众人。
在他们的身边站立着两个高大的老人,那两人一个手持分水刺,一个手持两柄短刀,并没用兵器押住唐麒和唐麟,可是一看便知是在监视这两兄弟。
唐玉峰心里暗自嘀咕,衡量一下眼前的情势?知道自己就算出手,恐怕也无法帮助柳月娘,救出唐麒和唐麟两人。
他暗自忖道:“到底姜是老的辣,齐夫人和齐玉龙两人争夺太湖水寨的大权,齐北岳不但丝毫不动声,反而装病看着他们相斗,其实他暗地里埋伏着人,勾结了巩盟主,来收拾残局…”
虽然按照情势判断,眼前应该是这种情形,可是唐玉峰就算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为何齐北岳会故意让这种情形发生?
他不用装病,岂不是可以避免齐夫人和齐玉龙争夺太湖水寨,而发生骨相残,兵戈相见的情况?
如今父子同路,母女一伙,形成家庭分裂,夫反目,又有什么意思?这岂非是人间的大悲剧?
唐玉峰心中感慨,却又无计可施,知道此刻若不是集贤堡主程震远带着天刀一起赶来,局势是无法扭转了。
他焦急地忖道:“天哪!我该怎么办?”
唐麒和唐麟看起来并没动手,然并没有帮助齐夫人对付齐玉龙,所以他们才会在来人的监视下,没有受到伤害。
可是等到齐北岳取得掌控权之后呢?
除了唐麒和唐麟之外,唐门之中还有十几名弟子在其他地方养伤,那些人的命运又会如何?
而唐门金银凤凰尚还留在集贤堡里,如果程婵娟落在齐北岳的手里,她们又怎么办?
唐玉峰心如麻,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只听到齐玉龙道:“爹,请你不要伤害婵娟…”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那个锦衣老人已沉声叱道:“没出息的东西,人家这么无情的对你,你还敢替她求情?”
齐北岳一掌拍在茶几上,怒喝道:“老夫辛苦十几年的基业,差点毁在你的手里,你这个不成材的孽子!”
齐玉龙缩了下脖子,道:“可是,爹…”
齐北岳叱道:“你还不住口?”
齐玉龙脸色一变,可是看到手持双刀在奋勇应敌的程婵娟,心里泛起一股直了杆,道:“爹!我爱她,我就是只爱她一个,无论她怎样对我,我都只要她,无论谁都不可以伤害她…”
齐北岳大怒,道:“气死我了!你这蠢材…”
齐玉龙拉高嗓门道:“你们大家,还不住手?”
齐北岳霍然出手,给了齐五龙一记耳光,掴得他跌出数尺,差点便摔落地上。
齐北岳一掌挥出,马上便觉得后悔,他的右手微微地颤抖,连声音都颤抖起来,道:“玉龙,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齐玉龙抚着脸颊,眼中几乎要出火来,瞪了齐北岳一眼,冲到那两个高大老人的面前,大声道:“辛叔叔,公孙叔叔,你们身为太湖水寨的副寨主,这关东四豪都是你们的朋友,难道你们不能叫他们住手吗?”
那两个高大的老人都是太湖水寨的老人,齐北岳的身体越来越差之际,他们被柳月娘着退休,每人都支领一笔银子返回故乡养老。
当时不仅柳月娘不知他们另有打算,连齐玉龙都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奉了齐北岳之命,到东北去召集好友,潜回太湖,等候时机反击…
直到他们带着关东四豪突然出现,击毙了两名看守齐玉龙的集贤堡铁街,把他救出来之后,齐玉龙才知道这两人一直住在太湖十二连环坞里,整个太湖水寨的情况,他们都了如指掌。
而在他们带着齐玉龙去见齐北岳时,齐玉龙才恍然大悟,这些日子来,柳月娘一直在食物中下毒,想要让齐北岳瘫痪,直到毒发死亡为止。所幸好计被副寨主公孙勤发现,这才会同另一位副寨主辛叔同,取得齐北岳的同意,将计就计的假装中毒,希望能揭发柳月娘所有的阴谋,这也就是说,齐北岳从头至尾都掌控整个情况。
而据公孙勤的说法,齐北岳之所以让自己身陷险境,完全是为了考验和磨练齐玉龙,希望他能在太湖危机出现时,稳住情势,揭穿柳月娘的阴谋,取得一切的优势。
岂知齐玉龙为了一个程婵娟,把手中所有的筹码都输掉,差点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地步…
鲍孙勤和辛叔同互望一眼,脸上泛起苦笑。
辛叔同轻叹口气,道:“少寨主,你怎么到现在还是执不悟?人家爱的不是你,只是图谋太湖的基业而已…”
齐玉龙道:“我不听!”
鲍孙勤挥动手里的短刀,指着程婵娟道:“少寨主,那种女子有什么好?竟然值得你为她付出这么多…”
齐玉笼脸上泛起痛苦的神情,颤声道:“公孙叔叔,我是心甘情愿的,就算她骗我,出卖我,我都还是爱她,怎么办?”
鲍孙勤眼中出怜悯之,嘴动了一下,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辛叔同劝说道:“少寨主,世上美丽的女子太多了,何必为了这种蛇蝎一般的女人,虚掷感情呢?”
齐玉龙左边脸颊肿起一大块,右逞脸不住地痉挛着,眼凶光地望着这两个老人,半晌之后,他伸手道:“给我一把刀!”
鲍孙勤抓紧了手里的双刀,不肯松手。
辛叔同轻叹了口气,道:“少寨主,你想怎样?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觉悟吗?”
齐北岳霍然从椅中站了起来,叱骂道:“齐玉龙,你闹够了没有,还不快滚过来!”
齐玉龙缓缓转身,沉声道:“你要杀婵娟,不如连我也一起杀了。”
齐北岳怒不可遏,身上锦袍隐隐颤动,似乎充了气似的,慢慢的鼓了起来,显然真气造诣不浅。
唐玉峰这时更加不敢大意,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齐北岳个子虽然不高,气势却极强大,虽没见他出手,却凭着他出的这一下,知道他的武功比起自己来是只高不低。
齐北岳看到儿子那个样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立着,高高鼓起的锦袍在瞬间平复,就像一个了气的皮囊。
齐玉龙似乎想通了,也不再吵闹,寒着一张脸,站到辛叔同身边,默然望着手中的程婵娟,眼中混杂着痛苦、爱怜、哀伤的复杂神色。
齐北岳看到他那模样,摇了摇头,随即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儿子呀!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齐玉龙双眼一直痴痴地盯着程婵娟,理都没理齐北岳,似乎全世界只有一个程婵娟才放在他的心里,其他的任何人,包括齐冰儿在内,都已不值得一顾。
齐北岳重重地跺了下脚,突然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他的声音洪亮,如同响起一个闷雷,在室内回着。
那在动手中的关东四豪,所接受的命令便是将柳月娘等人围困起来,而不是要把她们杀死,故而并没尽全力的抢攻。
此时一听到齐北岳的命令,他们说退就退,手中的奇门兵刃虚晃一招,用了个守势,四人已不约而同的让开,全都退出七尺开外,远远地将柳月娘等人围在兵器圈里。
他们攻势一停,被围攻的柳月娘、齐冰儿、程婵娟、柳桂花全都压力一轻,开始大口的起气来。
其中以柳桂花的功力最浅,本来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对抗关东四豪中的任何一人,所幸齐冰儿自经金玄白替她打通了奇经八脉之后,任二脉一通,功力大进,替她挡住了一半以上的攻势,她才能撑下来。
所以关东四豪一停下来,她累得几乎直不起来,用手中的长剑撑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着气。
齐北岳缓步走了过来,目光触及柳月娘,随即移了开去,望着齐冰儿,眼中出复杂的情绪,道:“冰儿,为父的纵然有千般万般的错,你也不该跟你娘一伙,阴谋反叛我呀!”
齐冰儿吐出中的一口浊气,道:“我不是反叛你,只是…”
她本想说出自己并非齐北岳女儿的事情,可是话到边又咽了回去。
齐北岳道:“只是什么?你说呀!”
他没见到齐冰儿答腔,摇了摇头道:“你被男人骗了,我把你关在涵碧楼里,只是让你反省而已,并不是与你为仇,你却和外人结成一伙,来谋害老父,你说说看,这种行为对吗?”
齐冰儿双眉一挑,道:“爹,你还要我说多少次?玄白哥不是骗子,他是个了不起的武林高手,是神嫡传的徒弟。”
齐北岳脸色大变,骇然道:“什么?他真是神的徒弟?”
齐冰儿点头道:“不错,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娘,她可不会骗你。”
齐北岳脸上浮现古怪的表情,道:“她不会骗我?嘿嘿!她骗了我十多年之久,还说不会骗我?”
他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倏然狂笑起来,指着柳月娘,道:“你骗了我十多年,难道目的便是放在这太湖水寨上?呵呵!你如果想要这水寨,跟我说就行了嘛!又何必处心积虑的下毒葯,让我变成残废…”
柳月娘不屑地道:“谁在乎你太湖的小小基业?老娘一向都没把它放在眼里,更没把太湖当一回事!”
她深口气,道:“我老实的告诉你,以前我是错了,误以为你谋害了沈郎,所以处心积虑的想要你遭受噬心之痛,不过我后来已经改变主意,本想替你解毒,放过你这一次…”
齐北岳一阵恍惚,似乎没听到她在说什么,随即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哑声道:“念玉,难道事隔这么多年,你都忘不了沈文翰?”
柳月娘默然无语,眼神却很坚定。
齐北岳似受重击,捂着口,退了一步,哑声道:“枉我这十多年来,处处替你着想,什么事都依着你,总希望你能念到我的一片真心,忘了过去,谁知你却…”
他挥动着双手,嘶喊道:“天哪!我的一片真心,竟然换来绝情,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啦…”
柳月娘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
齐北岳了口大气,瞪大了眼睛望着她,道:“柳念玉,你说说看,到底我有哪点不如沈文翰?你死心塌地的向着他,纵然他已经死了,你都一直没忘记他…”
柳月娘冷哼一声,道:“许世平,我老实告诉你,无论从哪一点来说,你都不如沈郎,哼!你连人家的一脚指头都不如!”
齐北岳一呆,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柳月娘又道:“你可知道沈郎是谁?他便是海外三仙中的火神大将,你算什么?是不是连人家一脚指头都比不上?”
齐北岳似被晴天霹雳击中,全身一震,骇然变,随即大声地道:“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
柳月娘撇了下嘴,脸上现出不屑的神情,冷哼一声道:“哼!不可能?你就凭着沈郎传你的一些浅功夫,便有现在这种成就,人家沈郎…”
她见到关东四豪全都懔然退了一步,顿时脸上布了寒霜,道:“火神大将已经重出江湖,这几天里便会赶来太湖,你们这些蠢人,若是帮助齐北岳对付我们,必定让你们绿林盟灰飞烟灭,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口口口
必东四豪一向横行关外,算是关外最大股的马贼群,极盛之际,手下兄弟近干,后来女真族崛起,这股马贼遭到女真人的围剿,连首领狂狮万洪都被杀,阅柬四豪带领着残部数百人一路南逃,又遇到了玄教徒的追杀,几乎死伤殆尽。
必东四豪当时在受伤的情况下,本来无法幸免,后来遇到了救星,碰上大豪展白的表弟替他们求情,风漫天兄妹才放过他们。
展白的表弟姓郝,据说是昔年全真七子中郝大通的后人,不过他们并没有习全真派的武功,郝长生反倒投身东海钓鳌客的门下,成为成洛君的弟子。
以东海钓鳌客成洛君和玄教主的情,纵然风漫天认为关东四豪罪恶极大,却也不得不卖个面子,放过关东四豪。
展白等四人在郝长生家中养了两个多月的伤,其间也见过一些开海龙王的手下和郝长生的师兄弟。
本来展白决定要投入七海龙王麾下,只可惜其他三豪不但是个旱鸭子,并且一上船就头晕,吐得一塌糊涂,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得放弃上船之事,入关投效巩大成。
必东四豪原先出身关外,眼里只有长白剑派,后来过上了玄教主,才知道世上的奇人异士太多了,他们凭着一身蛮力和横练的功夫,实在不是内家高手之敌。
在养伤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听了不少郝长生吹嘘的东海钓鳌客的事迹,其中最动人的便是东渡扶桑、扬威异域的那段经过。
所以他们对于海外三仙的名号耳能详,并且对于郝长生口中的火神大将更是崇拜不已。
这回,他们奉着巩大成的秘令,带着太行四凶等四百多名兄弟,随同公孙勤一起到太湖,目的便是要协助太湖王对付水寨中的叛徒。
起先,关东四豪因为知道会晕船,尚还抗拒这趟任务,岂知到了江南,日子过得优渥,每天大鱼大的享受,再加上大海到底跟太湖不同,上了船之后,反倒没有像上回那样令他们难过,只小吐几次,便已渐渐适应。
但是展白却没料到,在这个开头,却听到有人提起了火神大将,并且还表示火神大将即将重出江湖,不之内便会赶来苏州。
而且最令他难以相信的,便是火神大将竟然是眼前这位齐夫人的旧情人!虽然她所提的沈文翰和展白印象中的沉玉璞不同,可是两人都姓沈,难保不会是同一个人…
口口口
必东四豪面色极为难看,他们四人面面相觑一阵,从东海钓鳌客身上想到了玄圣母,又从玄敦主身上想到了那段遭女真族骑兵追杀的艰苦岁月,每人心里都像了块大石头一样。
大豪展白脸色极为难看,突然开口问道:“齐夫人,你说的可是事实?火神大将最近就要到苏州来?”
柳月娘也不清楚他为何要问这句话,点头道:“不错,火神大将不便会到太湖来。”
她指着齐冰儿道:“冰儿是我的女儿,同时她也是火神大将徒儿的未过门子,难道是假的吗?”
展白全身一震,突然想起齐冰儿所使的剑法,几乎都以柔诡异见长,剑出之际,似有寒气涌现,顿时记起了当年和玄敦弟子们手的情况。
他了口大气,问道:“她跟玄圣女有什么关系?”
齐冰儿秀眉一挑,道:“玄圣女风漫云便是我的师父!”
必东四豪脸色又是一变,展白一竖铁桨,左手搭在桨身,朝公孙勤行了个礼,道:“公孙兄,请恕在下无礼,太湖这档子事,我们绿林盟不能手。”
此言一出,不仅公孙勤一怔,连辛叔同、齐北岳都为之一愣。
鲍孙勤讶道:“展兄何出此言?”
展白道:“我们关东四豪是死过两次的人,绝对不怕死,可是若要我们做忘恩负义的人,就万万不能。”
齐北岳脸色凝重,走了过来,沉声道:“展兄,巩盟主遵照协议,命你带领三百绿林兄弟助我一臂之力,如今尚未尽全功,你为何言退,并且还说出这番话来,真是令小弟不解。”
展白正道:“东海钓鳌客成老前辈是我们兄弟的救命恩人,他和火神大将是结拜兄弟,我们兄弟绝不能和火神大将的徒媳为敌。”
齐北岳道:“可是巩盟主…”
展白道:“巩盟主也是我们兄弟的恩人,按理我们该替他效命,可是他不知道此行对付的是火神大将,还有…神,我们若是出手,恐怕会替北七省的绿林盟惹来更大的麻烦…”
他这句话还未说完,门外传来阵阵惨叫声,接着便听到太行四凶“哇啦哇啦”的一阵怪叫,也不知在叫什么。
展白脸色一变,道:“有外敌来犯!”
他领先冲了出去,其他三豪犹豫一下,也跟着往外冲,齐北岳也不知发生什么情况,看到柳月娘等人在震愕中,一个箭步往前应去,双掌乍分,瞬间已攻出八掌之多。
柳月娘末及提防,手中长剑连封带挡,终于只挡了前三掌,一个不留意,已被齐北岳一掌击在右臂,当场臂骨折断,接着凌厉的掌风印在她的左腋,顿时打得她吐出一口鲜血,身躯倒飞而出。
齐北岳两掌得手,正想进步身,挥掌把柳月娘击毙,程婵娟已呵叱一声,双刀连环而发,把他的攻势挡住。
鲍孙勤和辛叔同一见齐北岳出手,被程婵娟挡了下来,于是毫不犹豫的出手攻去。
这时,齐冰儿见到公孙勤和辛叔同相继攻来,也一长剑,拦住了两支分水刺,剑势随着运行的范围扩大,把公孙勤的两柄短刀也圈在里面。
柳桂花在柳月娘身躯被打飞之际,赶紧把她接住,却被柳月娘的一口鲜血得身都是。
齐冰儿施展玄剑法,连出四剑,挡住了公孙勤和辛叔同的攻势,稍稍了口气,问道:“桂姨!我娘怎么啦?”
柳桂花略一查视,道:“夫人右臂臂骨被打断,肋骨也断了两,伤得不轻,需要赶紧上葯。”
唐麒和唐麟两人互望一眼,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他们看了看像呆子样愕然站立的齐玉龙,唐麒问道:“齐兄,我们身边有葯,是不是可以…”
齐玉龙看到在混战中的众人,只觉心中一阵紊乱,不知要帮哪边才好,他跺了下脚,道:“随便你们啦!”
唐麒和唐麟是亲耳听见柳月娘应允唐门的优厚条件、此刻虽未见到唐玉峰,他们却怕柳月娘受伤太重,万一有什么意外,那么她承诺给唐门的好处,就全部泡汤了!
为了保护他们即将得到的利益,他们也管不了许多,两人一起走到柳桂花身边,取出唐门的伤葯替柳月娘疗起伤来。
他们总以为唐玉峰此刻仍在替金玄白拔出龙须神针,以致无法空赶来,其实唐玉峰此刻正在摘星楼的屋顶上观战。
原来唐玉峰听到在门外传来阵阵惨叫声之际,便已从檐下一个翻身,上了屋顶,他从瓦上俯望下去,只见原先手持火把的三四百名灰衣大汉,似是受到了攻击,竟然倒了一大片。
随着火光摇曳中,像是蝗虫样的各种各式暗器,从草丛、路边、林间各个不同的方向飞而来,完全以这些臂系红布条的壮汉作为目标。
仅在唐玉峰探首的瞬间,那些灰衣大汉又倒下了一大片,虽然很少人丧命在暗器之下,可是受伤的人发出的惨叫声,却更令人心旌摇动。
太行四凶见到四处飞来暗器,却看不到敌人在哪里,齐都发出一声怪叫,舞起手中的奇门兵刃,冲向前去,挡住了密集如雨的一阵暗器。
唐玉峰循着暗器来的方向望去,却看不到人影,似乎那些人都是鬼魅,根本就没有形体。
随着太行四凶挥动着镏金镗、狼牙、独脚铜人和流星锤,一幢幢的光影闪烁,而那些未受伤的壮汉也纷纷舞动手中兵刃,封挡来的暗器,刹那之间,伤亡的情况减轻不少。
唐玉峰耳边听到阵阵叮当之声,眼见疾而至的暗器被幢幢光影挡住,纷纷掉落地上,于是凝神望去,想要从暗器上看出究竟是哪个门派的人,竟然夜袭太湖。
可是他看了几十枚掉落地上的暗器之后,却觉得一阵骨悚然起来,因为那些暗器似镖非镖,似刀非刀,完全和中原武林人物使用的暗器不同,竟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一些暗器。
在唐玉峰的眼里,这些人的暗器力道不够,准头也差,可是按照各种不同的角度来衡量,那些躲在暗处发暗器的人最少也有一二百人以上。
这么一大群人都有如鬼魅般的潜伏在摘星楼附近,而未被太行四凶等人发现,可见这些人都是不简单的人物,恐怕这些来自北六省绿林盟里的绿林好汉不会是对手。
唐玉峰正在疑虑之际,见到关东四豪从大厅里冲了出来,他们比起太行四凶有头脑得多,见到从四面八方来各种暗器,于是一边挥舞着手中兵刃,一边指挥那些灰衣人躲进大厅。
唐玉峰不敢再看下去,正想要离开,却见到六七丈外的林缘丛树边,闪起了数十朵火花,随着弦声急响,数十支火矢划过天际,向摘星楼来。
火矢有的被击飞,有的中人体,有的在门上或木墙上,可是不论中何处,传出一声爆炸之后,火势凶猛,很快便熊熊燃烧起来。
唐玉峰大吃一惊,忖道:“火箭?难道这些人都是来自岭南霹雳门?”
使用火箭极为简单,只要将浸过油的布条包在箭矢尖端,点燃油布条,将燃烧中的箭出去,便是火箭。
可是这些来的箭矢,竟然在触及物件后会产生爆炸,并且加速燃烧,在唐玉峰的记忆中,似乎只有霹雳堂才能做得出这种火矢来。
火矢稍停,另外有数十枚轮状火葯暗器掷到,引起一阵爆炸。
他不敢逗留下去,退到了窗边,大叫道:“唐麒、唐麟,霹雳堂的火器出现了,快逃!”
唐麒和唐麟正替柳月娘接好骨,一听唐玉峰之言,两人把手里的伤葯全部都给了柳桂花。
唐麟待了一句:“葯丸内服,葯散外用。”便被唐麒拉着,快速地往庭院奔去,根本就顾不到其他人了。
他们一奔进回廊,已见到唐玉峰扛着金玄白冲出了西厢房。
唐麒问道:“三叔,怎么回事?”
唐玉峰道:“你没听到外面传来的爆炸声?是霹雳堂里来了人,而且来得还不少,最低也有一百多人,全都是暗器高手。”
唐麟慌张地道:“那…现在怎么办?”
唐玉峰道:“怎么办?先找个地方躲躲,看情况再说!”
唐麟问道:“要躲到哪里去?”
唐麒灵机一动,道:“三叔,你们随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非常隐蔽!”
他们三人从西厢房往后走,翻过一座高墙,投身山林之中。很快便已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