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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感恩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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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三章感恩巴结

  金玄白下楼之际,全身都感到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雾里一样,耳中似乎仍然留存着宋登高的声音:“侯爷请放心,你所办的事,下官马上去办,三天之内保证办妥。”

  一切的事情,果真如服部玉子所料,宋登高对于金玄白所有的明示或者暗示,完全没有反驳,仅是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不住地点头,唯恐一个说错话,便会惹来金玄白不悦。

  他也没问金玄白为何要把薛义和许麒调升为太湖东、西二山的巡检,更没问金玄白为何会对采石场靶到兴趣,只是一味的点头答应。

  纵然以他的身份和职位,不能答应这种事情,他也一概承诺下来,金玄白便知他必有所恃,可能除了布政使何庭礼之外,连巡抚蔡子馨都已成了他的靠山,才会如此痛快。

  他既然痛快地承诺了金玄白待的事,也就没有必要为难他了,于是金玄白也就答应了让他送礼。

  看到宋登高一脸兴奋的神情,不住让金玄白觉得这些地方父母官也真,明明要花费大笔银子,他却还快,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下了楼梯,金玄白只见一个锦衣老者带着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就站在楼梯口不远。

  那锦衣老者一见金玄白下楼,马上深深一揖,道:“草民何衡昕拜见金侯爷。”

  金玄白看他容貌颇为熟悉,略一忖想,马上便发现此人便是集宝斋的大东家,身后那个胖子就是店里的大掌柜。

  他抱拳还了一礼,道:“哦!原来是集宝斋的何大东家,那天在贵店叨扰了。”

  一想起那天在集宝斋里,把宫画当成了武功秘笈,他就有点不好意思,至于何大东家则因金玄白尚还记得他,而感到莫名的兴奋,笑道:“侯爷光临敝店,是草民莫大的光荣,岂能说叨扰二字?草民实在不敢当。”

  金玄白笑道:“何大东家太客气了,你忙吧!我要到隔壁易牙居去,诸葛大人还在等着我呢。”

  何大东家道:“那天诸葛大人带侯爷光临敝店,没有介绍侯爷的尊街,草民不知,未能好好招待侯爷,尚请侯爷恕罪。”

  金玄白笑道:“何老板,你太客气了,当时情况不同,是要抓飞贼,又不是叙情,怎能让你破费,对吧?”

  何大东家眼珠一转,见到宋登高站在金玄白身后,躬身束手而立,提高了声音,道:“知府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金侯爷前两天晚上在敝店抓到了名震天下的飞贼千里无影,替苏州的同行,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可说是我们的大恩人哪!”

  宋登高不知道有这件事,哦了一声,不敢多问,可是何衡昕这句话却如同一块石头丢进水潭里一样,起了一阵阵的涟漪,那四十多位珠宝商人马上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一时之间如同到了市集之中,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金玄白没料到这位何大东家竟然在此刻提起了这档子事,他到底脸皮不够厚,觉得自己使出移花接木之计,把五名海盗当成千里无影,实在是不太光明的事。

  如今受到了何大东家的褒扬,让他觉得有些难堪,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这是我该做的事,和各位无关,何大东家太客气了。”

  他急着要身,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拉过身后的宋登高,道:“宋大人,你来应付这个场面吧。我真的要赶去易牙居,不能让蒋大人和诸葛大人久等了。”

  宋登高道:“侯爷别急,这里由下官应付。”

  他抬高双手,挥动了一下,高声道:“各位请诤一静,静一静!金侯爷尚有要事在身,不能与各位多谈,改由下官作东,宴请侯爷,今在场的各位,都是下官的座上佳宾,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那些珠宝商人刚刚安静下来,听完了宋登高的话,马上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显然并不赞同他的话。

  何衡昕道:“宋大人,各位同行的意思是,金侯爷既是替大家除了大害,理该由大家合请侯爷才对,怎能让大人破费?”

  宋登高道:“好!你们挑好时间、地点,派人通知我,我负责陪金侯爷赴约就是!”何衡昕道:“择不如撞,就今天晚上如何?地点嘛,就在得月楼,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金玄白没想到这些珠宝商人会趁机宴请自己,犹豫了一下,道:“今晚不行,明天吧!”

  何稀昕高兴地道:“侯爷,说定了,明天正午,得月楼恭候大驾,由知府大人作陪。”

  他顿了下,道:“当然,侯爷的五位夫人都要一并出席,才能代表草民们的诚意。”

  金玄白道:“她们…”

  他本想加以拒绝,意念一转,道:“好!我请她们全部到场,不过你得把贵店的珍珠宝塔以及四颗夜明珠一起带来。”

  何衡听一愣,金玄白笑道:“我不是让你送给我,只是要你打个折扣,便宜一点卖给我,何老板,记住了,不能送,只能卖,知道吗?”

  何衡昕也不知道金玄白说的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心里七上八下,只得不住地点头。

  金玄白抱了抱拳,扬声道:“各位,明天见了。”

  他不再多言,转身朝门外行去,宋登高颠着股紧跟在后,叫道:“侯爷,让下官送送你。”

  何衡听看到宋知府陪着金玄白往外行去,低声问道:“古掌柜,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迸掌柜道:“东家,依小人之见,侯爷是看中了我们店里的那座珍珠宝塔了,至于是要卖,还是要送,则要看东主的意思,如果东主想卖,价钱可以开低一点,卖个人情,和侯爷结个缘,未免不是件好事…”

  他低声音道:“你忘了还有位外甥,他中了进士,几年以来,宦途一直不得意,如果在侯爷面前稍稍提一提,总会有点好处。”

  何衡昕一怔,道:“你是说惟中?嗯,几年没回江西老家,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啦,他们严家就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我只听说他在弘治十八年中了进士,此后就没有见过面,不过为了他,让我蚀本也不行。”

  迸掌柜道:“如果东主不愿半卖半送,就送给他好了。”

  何衡听脸色一沉,道:“珍珠宝塔和四颗夜明珠是多少钱进的货,你清楚得很,要送出去,未免…”

  迸掌柜低声道:“送虽送,不过送法不同,可以请在座的二十多位东主联合起来送,至于随行的那些掌柜,谁不想趁机巴结侯爷?想必也不会阻止东家,这样一摊派下来,我们出不到三百两银子,算起来还是大赚。”

  何衡听道:“好!就照这么办,不过明天中午,如果有机会,我还是要提一提惟中的事,看他有没有那个造化。”

  说到这里,他见到宋登高兴冲冲的走了进来,连忙了过去,道:“宋大人,请问金侯爷是不是真的决定明中午在得月楼…”

  宋登高两眼一翻,道:“侯爷一言九鼎,说话岂有假的吗?何东家,等到各位夫人看完珠宝之后,你要马上把这件事办妥,免得明天侯爷吃不痛快,坏了本官的前程,知道吗?”

  何衡昕躬身道:“草民等一下和各位东家商量之后,马上派人到得月楼订席…”

  “订什么席?得把整个得月楼包下来才行。”宋登高挥了下手,道:“明天我会派人把守得月楼,非受邀之人不得进入,免得打搅了侯爷的酒兴,知道吗?”

  何衡听恭谨地道:“草民知道。”

  宋登高叹了口气,道:“老何,你这家伙也真是的,好端端的请什么五位夫人一起出席!到时候吃起饭来都不自在…”

  他的眼珠一转,道:“本官明天要把夫人一起带来,你通知大家,也把老婆带着一起来吧,不管是正或是小妾,带一个来就行了,免得五位金夫人吃起饭来不自在。”

  这时王正英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宋登高问道:“正英,你把侯爷送到易牙居门口了?”

  王正英躬身道:“禀告大人,卑职亲自把侯爷送到易牙居门口,这才回来请示大人,不知尚有什么事要卑职处理?”

  宋登高道:“你去把许麒和薛义找到,通知他们,让他们两天之内办理交接,各挑三十个人,准备接任太湖东、西二山的巡检。”

  王正英像是被人打了一闷,当场退了一步,差点昏倒,好在他内功深厚,深口气,才站定了身形。

  他做梦都没想到,太湖东山及西山两处巡检司衙门,这么肥的差事,竟然会在一夕之间换了人,并且换的还是他手下的两个捕快。

  就他所知,这两份差事,原先都是掌控在布政使何大人的手里,其中西山巡检是何大人的小舅子,东山巡检则是蔡巡抚夫人的一个远房侄儿。

  这两人就职以来,顶多只到过巡检司衙门五天,其他的日子都在城里逍遥,每都是赌钱、喝酒、斗、嫖,除了留下两名老弱杂役负责打扫衙门之外,其他的手下全都随他们住在苏州城内,等于是他们私人的家丁。

  他们从不关注职务上的需求,每月就负责点收太湖送出来的银子而已,也不知有多少钱被他们中私囊,像这种天下一等一的肥缺,又怎会落在许麒和薛义的身上?

  而且据他所知,宋登高虽然是苏州知府,尚还没有这份权力,可以撤换太湖东、西二山的巡检,如今却断然下令,可见已经得到蔡巡抚和何大人的默许。

  王正英心念一转,马上想到了自己呈上去的那份报告,当时的确是注明松鹤楼血案发生时,岳巡检以出城办事为由,命令守城门的丁勇开启了三次城门。

  他忖思道:“莫非是布政使何大人怕这件事将来出问题,所以才把他小舅子岳巡检调走?可是西山成巡检并未牵连在这件事内,又为何要把他换了?”

  最让他不甘心的,还是许麒和薛义原是他的属下,如今一下子成了九品官员,比起他这个大捕头可强多了。

  虽说双方所属单位不同,河水不犯井水,而且一个大捕头比起巡检来,要威风得多,油水也不会比较差,可是到底巡检是个官。

  在许多人眼里,九品官只是个芝麻绿豆的小辟,不过东、西二山的巡检可不同了,每人独踞一岛,等于是土皇帝一样,连太湖水寨的总舵主都得卖他们三分面子,可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起来,府衙的大捕头责任重,长官多,巡检可就舒服多了!

  宋登高见到王正英睑凝肃,彷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轻叹口气道:“正英,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侯爷指名要的人,嘿嘿!别说是我,连巡抚大人都不敢说一个不字,我能有什么办法?”

  王正英愣了一下,忖道:“原来是金侯爷做的主!可是他又为什么特别要指定让许麒和薛义当巡检?为何不先想到我?枉我费尽心思,还破费了那么多的银子来巴结他,真是划不来。”

  宋登高见他没有说话,道:“你找到了人,先回衙门吧。关于薛义和许麒两个人留下来的空缺,你挑选两个可靠的人,就照你的意思,报上来给师爷就行了。”

  王正英精神一振,心想只要让自己决定继任人选,最少也可以捞到几百两银子的好处,于是朝宋登高行了个礼,道:“大人,卑职这就赶回衙门去,外面的勤务就交给罗三泰了。”

  宋登高挥了下手,道:“你去吧。”

  他随即高声道:“各位,请按照秩序随本官上楼,一趟最多五家店铺,不管侯爷夫人挑选了多少首饰,何东家会同古掌柜都会全数记下来,三天之内再到师爷那里去领取货款。”

  那些珍宝店的店东,带着掌柜,捧着盛放珠宝首饰的盒匣,依次走了过来,宋登高兴冲冲的领先登楼而上。

  王正英走到门口,回头看了那些珠宝商人一眼,只见他们每个人都一脸兴奋之,显然以能见到侯爷夫人为荣,不住苦笑道:“他妈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小子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到十天工夫,就做了侯爷,而且还一下子找到这么多漂亮的子,真是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

  直到此刻,他都不清楚金玄白是什么来历,只知道这个年轻高手武功奇高,是神的嫡传弟子,至于他何时被网罗进入东厂,为何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一位侯爷,就不是他能想像得到的。

  其实,凭他的经验和阅历,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别说是他,连宋登高、何庭礼,蔡子馨等一干官员,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王正英沉之际,走出了沉香楼,看到了巷口聚集的大批丁勇和官差,心情霍然开朗起来。

  站在斜之下,他以手遮眉,抬头望了望易牙居二楼的花窗,忖道:“金侯爷是个重情义的人,俞大贵收了神刀门副门主韩永刚一百两银子,陷他人罪,诬蔑他是采花大盗,他都没有置俞大贵于死地,而许麒和薛义只不过和他萍水相逢,恭敬热心的替他办事,他就找个机会提拔这两人,升为巡检,看来他也是有心,只是一时找不到好的位置安我而已。”

  想到这里,他心中充了希望,摸了摸头上戴着的帽子,心想,说不准哪一天,这顶帽子会换上一顶乌纱官帽,那时候光宗耀祖就不在话下了。

  轻轻的咳了一声,他摸了摸颔下的短髭,想起自己若是能蒙金侯爷看中,举荐进入东厂,那么就要把胡子留长,就更有威严了。

  他缓步走到巷口,那些守卫的丁勇和衙门差人杂役,见到了他,纷纷躬身行礼,顿时又让他找到了更大的自信心。

  他的得笔直,唤过一名差人,吩咐把罗三泰、许麒、薛义三人找来,结果只来了罗三泰,一问之下,才知薛义带着他手下那帮兄弟,在两名东厂档头的统领下,把在易牙居擒住的人犯押走了。

  至于许麒则是奉命去逮捕血狼刁十二,带了六十多个差人,浩浩的赶往城西而去。

  王正幽了下额头,道:“看我这个记,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明明是不久前的事,怎么会忘了呢?”

  他把现场守卫的勤务待给罗三泰后,道:“我奉命回到衙门去,看看师爷和通判大人是否已经处理完了太湖盗匪一案,你守在这里,等候大人。”

  罗三泰躬身答应。

  王正英把他拉到一旁,问道:“三泰,你去问问秦峰,看他想不想升官,想的话,叫他准备三百两银子。”

  罗三泰一愣,只听王正英继续道:“他是你的小舅子,跟你这个姐夫在衙门里当差,也有五六年了吧,难道你不想让他升官?”

  罗三泰道:“想!当然想,只不过他的年资浅,经验不足,如何能够升官?至低限度,衙门里也得有这个缺呀!”

  王正英道:“废话少说,你回去之后,马上通知你的岳丈,叫他替秦峰准备银子,我负责三天之内,秦峰就可以顶薛义的缺。”

  罗三泰惊道:“什么?薛义要离职了?”

  王正英道:“你不必问这么多,要想让秦峰升官,就赶紧去准备银子,不然我另外找人!”

  罗三泰这时才相信王正英没跟自己开玩笑,当场彬了下来,道:“谢谢头儿成全,属下替秦峰谢谢你了。”

  王正英把他扶了起来,道:“这件事你别跟任何人说,免得消息漏出去,托人情,找关系的一大堆。”

  罗三泰知道以秦峰这种年资,若想要爬到一等一级巡捕,就算从不犯错,最少也还得熬六七年,这下,只要花费三百两银子,就可升官,怎么说都划得来。

  他感激地道:“大人成全之恩,属下没齿难忘。”

  王正英眼珠一转,道:“三泰,你这些年来,手里还攒了点钱吧?如果你想补俞大贵的那个缺,就早点通知我,不然到时候位子让别人占了,可别怪我。”

  罗三泰道:“俞二捕头停职查办,难道案子已经结了吗?”

  堡正英低声道:“案子本来早就该结,都是被我住,大人这阵子也忙着应付京里来的大员们,没心管这种小事,如果你想更上层楼,就快点准备吧!”

  罗三泰问道:“请问大人,要准备多少?”

  王正英把食指竖了起来,道:“最少也得要这个数目才够。”

  罗三泰犹豫了一下,道:“头儿,这件事属下得回去和我女人商量一下,你知道的,这些年来,钱都归她管。”

  王正英点头道:“好,你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明天再给我消息,我这就回衙门去了。”

  他转过身来,正准备回去衙门,只见从易牙居走出三个年轻人,正是来自七龙山庄的楚氏兄弟。

  王正英以为金玄白要离开易牙居,于是快步向前,奔了过去。

  楚氏兄弟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脸孔得通红,他们出了易牙居,只见巷头巷尾都被丁勇差人堵死,守卫的人明显的比起中午要多了三倍。

  楚仙壮道:“哇,要这么夸张吗?只是知府出个门而已,用得着这么多的差人守卫?”

  楚仙勇道:“小壮,说话小声点,你忘了楼里的锦衣卫大官,这些差人是保护他们的。”

  楚慎之见到王正英快步行来,忙道:“你们两个闭嘴,王大捕头过来了。”

  他们做了两年的飞贼,虽然有个信念支撑着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做的是行侠仗义之事,可是到底做贼做久了,看到衙门的差人会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更让他们不舒服,故而明知所有的案子都已一笔勾销,千里无影也找到了替死鬼,看到了大捕头王正英,仍然感到心里不踏实。

  王正英老远就抱拳道:“三位少侠要走了啊?”

  楚氏三兄弟纷纷抱拳还礼,楚慎之道:“金大哥有要事须和蒋大人商谈,所以让我们到沉香楼去等着。”

  说话之际,何康白和金玄白联袂走了出来。

  王正英跪了下来,道:“卑职王正英,拜见金侯爷、何老丈。”

  金玄白大袖一挥,发出一股气劲把王正英托了起来,道:“王大捕头不需如此客气,请起来说话。”

  王正英进入公门之前,在江湖上也闯过一段时期,凭着一双子母双环,也夺下了乾坤双环的外号,可以算是江湖上的名人。

  按理说,何康白纵然是华山剑客,在江湖上的地位,并不比王正英要高到哪里去,当他初次见到何康白时,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不过此时他已知道何康白是何玉馥的父亲,而何玉馥则是未来的金夫人,冲着金玄白的面子,他不得不称何康白为老丈,态度也要更加恭谨才行,所以准备向两人磕头。

  他跪下之处,距离易牙居大门,尚有七八尺远,以他的打算,自己这个头是磕定了,只要磕下去,将来就一定有收获。

  因为他始终记得以前罗师爷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拜见大官,就如同进庙拜佛,多拜多保庇,纵然一时得不到菩萨保佑,多磕几个头,总会得到菩萨的庇佑。”

  笔而他这回下跪磕头,是诚心诚意的,尤其是何康白也在面前,他等于磕一个头,拜两个神,是十分划算的事情。

  岂知他才一跪下,便觉得一股强韧而又柔和的气劲涌上身来,竟然硬生生的把自己跪下的身躯拾了起来,心中一惊,站起之际,发现金玄白距离自己尚有八尺之遥,顿时不由得赞赏道:“侯爷功力湛,更胜往昔,卑职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曾在大街之上,见过金玄白凭着鬼魅似的超绝轻功和奇幻莫测的拳掌功夫,破了赵大等王府侍卫所组成的阵法。

  当时,他便为金玄白那一身绝艺所惊,认为自己绝非对方三招之敌,可是此刻金玄白了这一手雄浑却又柔和的气功,却更让他为之心惊不已。

  以这么远的距离,气劲所至,凝聚不散,竟然托起重达一百多斤的王正英,就算是毫无武功修为的普通人,也能看出这是件非同小可的事。

  王正英身为武林中人,每都仍在不断的锻练中,岂能没觉察出这种气功的修为,已至骇世惊俗的地步,故此说话之际,充了钦敬之

  何康白一张脸也是通红,显然喝了不少酒,他眯着醉眼道:“王兄也觉察出来了?玄白也不知是怎么练的,两三天不见,便已练到了道家所谓的返璞归真的地步,放眼天下,可能连漱石子老神仙都被你赶过去了。”

  金玄白笑道:“何叔,你别再夸奖我了,再说下去,我可更是无地自容了。”

  何康白打了个酒嗝,道:“年轻人谦虚是对的,不过太谦虚就变成虚伪,知道吗?”

  金玄白尴尬地笑了笑,道:“王大捕头,请你陪我何叔和三位楚少侠到沉香楼去,吩咐厨房做个醒酒汤给他们喝,他们跟蒋大人、诸葛大人拼酒,实在是喝多了。”

  王正英躬身答应,道:“卑职一定亲自护送何老丈和三位少侠安然回返客栈,请侯爷放心。”

  何康白道:“我不回客栈,我们现在住在怡园里…”

  他又打了个酒嗝,伸手指着楚氏兄弟,道:“你们,都要以玄白作榜样,好好的练功,千万别丢七龙山庄的脸,这回,玄白替你们把问题解决了,下面他不在身边,得凭你们自己才行…”

  楚慎之真怕他喝醉了,胡言语,当着王大捕头的面,说出飞贼千里无影之事,忙道:“何叔,你说得极是,小侄一定带着仙勇和仙壮,加倍努力,以金大哥为榜样…”

  何康白打断了他的话,伸出手指指着他道:“尤其你,楚慎之,你的心思我了解,不过我劝你死了这个心,欧家的丫头,跟你此生无缘,你别枉想了。”

  楚慎之一愣,楚仙壮道:“何叔,你怎么说这种话?欧念珏没跟人定过亲,我们两家又都是通家之好,大哥喜欢念珏妹子,有什么不该?”

  金玄白直到此刻才知道楚慎之喜欢欧念珏,他唯恐何康白酒后失言,把鬼斧欧珏早已将孙女许配给自己之事说了出来,连忙伸手扶住何康白,道:“何叔,你醉了,别再多说话,随王大捕头到沉香楼去休息吧。”

  何康白稍稍清醒,知道金玄白此时不愿公开鬼斧欧珏昔年许诺之事,必然有他的道理,自己总不能破坏他的计划。

  他抹了把脸,道:“你说得不错,我是喝多了,该去沉香楼看看我的乖女儿。”

  他脸上泛起一股奇怪的笑容,道:“玄白,你放心,我会陪在玉馥身边,不会让她遇到任何意外,不过你自己也得小心点,东厂和锦衣卫里好人不多,千万别被人算计了。”

  金玄白苦笑了一下,只见王正英脸惊,忙道:“王大捕头,何叔醉了,你别听他胡言语…”

  王正英道:“不敢,卑职是什么都没听到。”

  何康白两眼一翻,道:“怕什么?老夫就算当着蒋大人和诸葛大人面前,也敢这么说。”

  王正英脸含笑,走了过来,扶住何康白道:“老丈说得极是,你是武林前辈,华山大侠,还怕什么?来,让晚辈扶你到沉香楼去。”

  何康白振臂把他的手甩开,道:“老夫自己走,不用人扶!”

  他深口气,直了杆,迈步向前行去,却是摇摇晃晃,看来果真是喝过了头,楚氏兄弟赶紧追了过去。

  王正英抱了抱拳,道:“侯爷,卑职这就去了,不知侯爷尚有什么吩咐?”

  金玄白道:“你见到傅小姐或何小姐,可告诉她们,我和蒋大人、诸葛大人有事相谈,不知什么时候会回去,请她们不必等我了。”

  王正英道:“侯爷请放心,卑职会负责护送各位夫人,安返家中,大轿已经在候着,随时都可以走。”

  金玄白抱拳道:“那就偏劳你了。”

  王正英躬身道:“不敢,能替侯爷效劳,是卑职毕生的荣幸。”

  金玄白笑了笑,转身走进易牙居里,王正英望着他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阴影里,正要转身赶上何康白,只见周大富和曹大成两人红着脸,得意洋洋的走了出来。

  他们一看到王正英站在易牙居门外,齐都一怔,曹大成躬身作揖道:“原来是王大捕头在此,为何不进来喝两杯水酒?”

  周大富也恭敬地向王正英行了一礼,道:“是呀,王大捕头怎么不进来?难道你不知道易牙居是老苍篇的吗?喝两杯水酒又算得了什么?”

  王正英以前可不把周大富当一回事,纵然他是木渎镇首富,王正英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可是目前情况不同,他的女儿许配给了金玄白的徒儿仇钺,冲着金玄白的面子,他也得对这两个人客气一些。

  所以他马上抱拳道:“多谢二位好意,在下身有职责,不能陪二位喝酒,失陪了!”

  周大富见他转身要走,连忙叫道:“王大捕头,请稍留步。”

  他拉着曹大成走出易牙居,道:“金侯爷和蒋大人、诸葛大人有要事相商,所以我们两人识趣,先行回避,既然王大捕头在此,我们也跟何老爷子一起到沉香楼去瞧瞧!”

  曹大成道:“知府大人还在沉香楼吧?我们过去拜见一下,也是应该的,对不对?”

  周大富问道:“请问王大捕头,知府大人恭请五位金夫人到沉香楼去,不知有什么要事,侯爷已经回来,五位夫人却…”

  王正英道:“两位想要知道为什么吗?”

  周大富望了曹大成一眼,道:“请大捕头告知草民,我们感激不尽。”

  王正英道:“金侯爷前两天夜里,在集宝斋抓住了天下闻名的飞贼千里无影,所以苏州城里有名的珠宝玉器首饰大行商们感念侯爷大恩,透过知府大人,准备送给五位夫人一些首饰玉器。”

  周大富和曹大成一起大惊,曹大成讶道:“有这种事?怎么我们没听到侯爷说起?”

  王正英斜睨了他们一眼,转身朝沉香楼行去,周大富拉着曹大成追了过来,问道:“王大捕头,那飞贼千里无影真的很有名吗?”

  王正英道:“千里无影纵横天下达两年之久,至少犯下了三十椿以上的大案,可是从未落网,你们说厉不厉害?”

  周大富和曹大成面面相觑,一起倒一口凉气。

  王正英冷哼一声,道:“光在北京城里,不单富商大豪遭到飞贼光临,连尚书√郎家里都无法幸免,否则怎会劳动金侯爷出手?所以说,你们的运气太好了,千里无影刚来苏州,第一次出手,就被侯爷擒住。”

  他瞟了紧随在自己身后的两人一眼,继续道:“不然的话,你们家里早晚都会被光顾,到时候损失可不是百两千两计算,可能家当都会被搬空。”

  周大富啊了一声,道:“王大捕头,难道连你都无法对付千里无影吗?”

  王正英道:“别说我手下就这么几百人,连杂役算进去,也只不过一千多人而已,就算京师第一大捕头,外加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东厂、西厂等机构,手下有十万人以上,也抓不住一个千里无影,你说,这个家伙有多厉害?”

  周大富和曹大成脸惊容,似乎连酒意都已吓走了,周大富赞叹道:“金侯爷真是能干,连这么厉害的飞贼部落入他的手里,真是让人钦佩。”

  王正英由衷地道:“金侯爷的武功之高,已到天下无敌的境界,像我这种人,就算上去个三五十人,也不够他几刀,大概半个时辰,就会全部死于他的刀下!”

  他低声音道:“你们该知道神刀门吧?”

  周大富和曹大成互望一眼,点了点头。

  王正英道:“神刀门得罪了金侯爷,听说整个门派近二百人,连同门主在内,全都被他屠尽杀光,如今苏州再无神刀门了。”

  周大富失声道:“我弟弟那天带人在木渎镇收了二百多具尸体,原来都是神刀门的弟子,哇,真是太可怕了。”

  他一想起那天在松鹤楼里金玄白对付乐大力的手段,便不住打了个寒噤,心想连西厂的人落在金玄白的手里,如今都生死未卜,可见金玄白不单武功高,权力也极大。

  他跟曹大成使了个眼色,道:“金侯爷岂止造福苏州的珠宝行商,简直帮天下的富豪巨绅们除去一个大害,我们两个虽然不是什么富豪,可是总得略尽绵薄之力…”

  他顿了一下,曹大成接着道:“周兄,五位金夫人既然喜爱珠宝玉器,我们也该表示我们的诚意。”

  王正英不完全了解宋知府的盘算,只是知道他要尽力消弭松鹤楼血案所带来的后患,这才把苏州城里最有名的二十多家珠宝大商人约来,带着店里的珠宝、玉器∽饰,交给金侯爷的五位夫人挑选。

  这里面宋知府要出多少钱,或者全部由各位珠宝商人负担,王正英就不知道详情了。

  所以,他跟周大富和曹大成绕了半天话,便是希望他们能自告奋勇的进来,至低限度,宋知府可以省点钱,也让这两个有机会可以报效侯爷。

  除了这两点之外,他宣扬了金侯爷的威名,说不定将来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如此一举三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他的嘴角含着笑,领着周大富和曹大成进了沉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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