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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神婆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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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二九章神婆施法

  金玄白下了马车之后,邵元节也跟着跃了下来。

  他看着远处整齐排列的几行队伍,问道:“魔教的徒众就藏匿在这里啊?”

  金玄白点头道:“他们早已改名叫圣门,你还叫他们魔教?”

  邵元节笑道:“魔教才改了一次名,白莲教也不知改了多少次。据贫道所知,像白莲会、白莲社、焚香教、弥勒教、一斗米教等等,本质上,都是白莲教,宣传的教义都是一样的。”

  金玄白也不明白白莲教为何要改这么多次的名,心想是不是和明教一样,遭到官府和武林各大门派的不断追剿,才会改名?

  对于明教的教徒来说,自称为圣教,改名之后,称为圣门,而各大门派也还是称他们为魔敦、魔门,对这些人并没有放松,一百多年来,仍旧不断的追杀。

  想一想,难道加入魔门的人,个个都是万恶之徒?都该予以诛杀吗?

  刹那之间,金玄白的意念有些动摇,忖道:“是否魔门的人,真的受到污名化尹还是他们真的如此恶,才遭受到武当、少林等各大门派的不断追杀?”

  他记起师父沉玉璞的教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歼之。”暗忖道:“我不管什么正,这些人敢招惹我,辱及了冰儿、玉馥她们,就表示他们都不是东西,都是该杀!”想到沉香楼外的那一幕,他的心中再也没有怜悯之念,决定把这些藏匿在城西地底秘窟里的魔门人士一网打尽。

  邵元节不知他在这瞬息之间,想了这么多,继续道:“白莲教擅于妖法,什么纸人纸马,洒豆成兵等等,听起来吓人,其实都是些幻术,只有乡野村夫才会受他们的惑,不像我们天师教,讲的是道家正法…”

  他顿了一下,道:“当然,像侯爷这种高人,已经修成金丹大道,可说百不侵,就算碰到白莲教的妖人,也无所谓,一掌下去,什么秘法都破了。”

  金玄白笑了笑道:“白莲教的教徒,我到现在都没碰过,不知道和巫门的神婆有何不同?”

  邵元节道:“白莲教植于农村,乡野村夫比较笃信,像山东地面上就有很多教徒,至于江南地区,比较富裕,这种秘教较难生存…”

  他说到这里,只听朱瑄瑄在马车里叫道:“金大哥,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邵元节这时才记起朱瑄瑄还在车里,忙道:“侯爷,你不会带她一起去吧?”

  金玄白摇了摇头,道:“这家伙惹事生非,带在身边,若是有个闪失,你我不好待。”

  他大步向马车行去,到了车旁,说道:“朱少侠,你就别下车了,我让田三郎送你到客栈,找到赵大他们,拿到了银子,你就坐原车回新月园吧。”

  车帘一掀,朱瑄瑄探首出来,问道:“大哥,你看一看,我脸上的脏,有没有擦干净?”

  金玄白见她转动着脸颊,一张俊逸清秀的脸庞在车灯的映照下,红齿白,眉目之间竟然多了几分妩媚。

  他微微一愣,忖道:“唉,这位郡主姑娘,长得如此标致,只可惜喜欢扮男装,不然的话,穿上女装,就算不施脂粉,一张素面也不会比冰儿差…”

  朱瑄瑄见他目光炯炯的凝视着自己,顿时彷佛遭到雷殛一般,通体一阵颤抖,心跳加速,产生一种特殊的悸动,不住羞怯起来。

  她垂下了眼帘,低声道:“大哥”你干嘛这样看我?莫非脸上还沾着黑灰?”

  金玄白见到她黑睫低垂,际的寒似乎微微颤动,竟有着一种异于往常的特殊风情,不住怦然心跳,暗忖道:“古人说龙之癖,有人喜好男风,蓄养娈童,想必那种娈童就是像朱瑄瑄这种样子了,难怪会引人爱怜。”

  他摇了摇头,心想幸好朱瑄瑄是个女子,如果真的是个男子,只怕碰上喜好男风的变态,不知会出多少的麻烦来?

  朱瑄瑄没有听见金玄白说话,张开眼来,正好看到他在摇头,顿时感到羞愧难当的嗔道:“你摇什么头?到底哪里没擦干净?你快跟我说嘛!”

  金玄白道:“已经擦得很干净了。”

  朱瑄瑄道:“你没骗我啊?”

  金玄白皱了下眉,道:“这种事,我骗你干什么?”

  朱瑄瑄道:“大哥,你走开,我要下车了。”

  金玄白道:“我不是跟你说过,让田三郎载你到客栈去找赵大,拿了钱再回新月园吗?你下车做什么?”

  朱瑄瑄道:“我要跟你一起去看看那个叫云真的女鬼!”

  她合掌道:“大哥,求求你嘛,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鬼,你让我亲眼看一看女鬼,好不好?”

  金玄白叱道:“女鬼有什么好看?你简直在胡闹嘛!”

  朱瑄瑄柳眉倒竖,道:“我偏要看。.ㄧб”

  她飞身窜出马车,从另一边跃了出去,可是脚步才刚站稳,金玄白已如鬼魅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朱瑄瑄退了两步,正待向邵元节那边奔去,却发现一股强大的气势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似乎有一个气罩,把她全身都已锁住,不但无法动弹,连气都难一下。

  金玄白凝目望着她,沉声道:“你敢胡闹,相不相信我会废了你一身武功?”

  朱瑄瑄心头大震,脸上浮起悲伤哀痛的神情,乌黑的眼眸一阵离,摆出一副泫然泣的样子。

  邵元节大吃一惊,赶忙飞身掠了过来,道:“金侯爷,手下留情…”

  金玄白收敛起外放的气劲,道:“邵道长,你来劝她,我不管了,嘿!我也管不着。”说着,他掉头就走。

  朱瑄瑄叫道:“大哥,求求你啦!”

  她追了上去,哀求道:“我纺,就这一次,你让我跟在你身边,下回你无论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话。”

  金玄白停住了脚步,回头道:“你说了算数?就这一次,下回都听我的?”

  朱瑄瑄道:“皇天在上,我玉扇神剑朱瑄,向神霸王金侯爷纺,以后侯爷说的话,我绝对听从,如有虚假,让我朱碹遭到五雷轰顶!”

  她发完了誓,笑嘻嘻地道:“大哥,这下你可相信我了吧?”

  金玄白没有觉察出她的誓言有何不妥之处,板着脸道:“你别违反誓言,不然真的会遭到五雷轰顶啊!”朱瑄瑄抬头看了看夜空,发现目移星隐,一片漆黑,于是心中大定,忖道:“我说的是皇天在上,连月亮都看不到,哪里有皇天?何况我叫朱瑄瑄,又不是朱瑄,就算五雷轰顶,也轰的是朱瑄,跟我朱瑄瑄无关,怕什么?”

  她耸了耸肩,从扇袋中取出那柄折扇,潇潇洒洒地随在金玄白身后,向远处锦衣卫校尉们立身之处行去。

  邵元节看着这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忖道:“这位侯爷悟性如此之高,福缘又是如此之厚,怎会连郡主玩这种小花样都看不透?难道他真的是大智若愚?”

  他摇摇晃晃的举步前行,步履轻快,有如风之柳,更如行云水,显得心情极为轻松。

  看着前面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儿,他不住暗忖道:“皇上如此倚重金侯爷,怎会没想到把郡主赐婚给他?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能拢络住他吗?”

  然而,他虽是这么盘算,一想到朱瑄瑄那种刁蛮放纵的个性,也觉得若是让她嫁给金玄白,恐怕有朝一会捅出大纰漏来。

  别的不说,单就金玄白已有几房未婚室,再加上那十个被邵元节等人设计的天香楼清倌人,围绕在他身边的妾,便已经成群。

  假使让朱瑄瑄加入其中,以她那骄纵的个性,恐怕跟谁都无法相处,到时候飞狗跳,家宅不安,金玄白早晚会翻脸,若是一气之下,把朱瑄瑄砍了,岂不是天下大

  邵元节想到这里,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有给皇上出这个馊主意,否则以后麻烦大了。

  他走了过去,只见金玄白在徐行的陪同下,检阅那一百名锦衣卫校尉,而朱瑄瑄则一手挥扇,一手按在剑柄上,站在那五排队伍的不远处,含笑盈盈的望着那些锦衣卫人员和差人们,摆出一副潇洒的模样。

  邵元节也不知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看她这副样子,忖道:“这丫头脾气古怪,若是哪天厌倦了做武林侠少,想要做个什么将军或督帅,那么王府里的护卫将士们可就惨了。”

  金玄白在徐行的陪同下,检视完了一百名的锦衣卫人员之后,到了排列成行的徭役差人之前。

  他看了看那些人,也觉得实在不能和雄赳赳、气昂昂的锦衣卫人员相提并论,心想,早知是这批人,还不如把忍者调动五十名,也比这些徭役要来得强多了。

  可是队伍已经到了这里,他可不能临时把这批人遣散,只得凑合著用了。

  那些徭役们,虽然个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抬头的站立着,手里拿着红缨,蛮像一回事,可是见到金玄白和徐行就站在面前不远,被那股官威所,有些人已开始打着哆嗦。

  金玄白目光一闪,道:“你们有谁知这附近地形的?过来一个,我有事要待。”

  那些差人左右顾盼了一下,终于走出一个壮的汉子,站在金玄白面前,还没说话,就趴了下来,颤声道:“小的许二牛,以前在这里卖过草鞋,知附近地形。”

  金玄白走了过去,蹲在许二牛面前,道:“这附近的街道巷极多,你都熟悉吗?”

  许二牛仰首看看金玄白,点了点头。

  金玄白捡起一块石子,道:“你就在这块青石板上,把附近的道路和地形画清楚。”

  许二牛接过石子,就那么趴在地上,把城西一带的街道画了出来,并且解释几条重要街道的路名,以及主要的建筑。

  徐行见到金玄白蹲在地上,也跟着蹲在旁边,看着许二牛在青石板上画地图。

  金玄白看到许二牛画完之后,指着地图,吩咐徐行把一百五十名差人,分成四队,以三清宫为中心,把附近四条街道都守住。

  这四队差人,每队约三十八人,再加上二十名锦衣卫随队支援,务必滴水不漏,绝不容许任何人逃出包围圈,擅闯者格杀勿论。

  金玄白下完命令之后,又待徐行把剩下的十八名锦衣卫人员带领着,随同自己和邵元节等人进入封锁区。

  他待完毕之后,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之处,于是站了起来,走向邵元节和朱瑄瑄立身之处。

  邵元节老远便竖起大拇道:“侯爷,你真是将才,不但武功高强,连行军布阵都懂,真了不起。”

  金玄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在试着做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智者,也免得老是喋血三尺,溅血五步。”

  朱瑄瑄看着徐行把金玄白待的命令吩咐下去,一批批的锦衣卫带着差人悄悄离开,也忍不住道:“大哥,你是不是看过孙子兵法?不然怎会懂得擅用地形?”

  金玄白笑道:“我以前听师父说过什么道、天、地、将、法,现在可忘得光了,只记得“兵者,诡道也。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这几句。”

  他勉强的凑了几句,唯恐朱瑄瑄再问三道四的,那么自己就了底,于是向邵元节道:“道长,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邵元节点了点头,招呼朱瑄瑄道:“朱少侠,走吧!别在这里发呆了。”

  朱瑄瑄看着那些纷纷离开的锦衣卫人员,兴致地道:“行军布阵,统兵打仗,倒是好玩的,哪天有机会,我也要来试试看。”

  “我的老天,你要试试看?”邵元节了口凉气,道:“孙子兵法,开宗明义便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你以为好玩,想要试试看,莫非昏了头?”

  朱瑄瑄瞪了他一眼,加快脚步,奔到了金玄白身边,和他并肩而行,不再理会邵元节。

  邵元节摇了摇头,忖道:“这个丫头,真是跟匹野马一样,看来也只有像金侯爷这种能人,才能制得住她,换个别人,就不行了。”

  走着走着,他发现徐行领着十多名锦衣卫校尉们,已慢慢的追了上来,回过头去,只见那些差人都已离开,显然已按照金玄白的吩咐,各就定位埋伏起来。

  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转过这条大街,到了另一条横街,远远便听到唱之声,抬头一看,只见十多丈外,灯火通明,大街上搭了座极大的布棚。

  布棚内的空间,用数十条长板凳架着,区隔出几条弯弯曲曲的通道,凳上除了摆放一盏盏的油灯之外,还放着一些三角形的黑旗。

  至于布棚的外面,则放着十多个大火盆,有数十人在不断的将纸钱锡箔丢进火盆里。

  火焰飞腾中,纸灰漫天飞舞,在半空中旋转不停。

  邵元节掐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打开了法眼,只见围绕着大棚的四周,无数的孤魂野鬼在聚集着,形成一股似烟似雾的黑气。

  他循着唱之声望去,只见布棚的底端放着三张方桌,桌上摆放着许多供品,三个披头散发,身穿黑衣黑的中年女子,正手持黑旗,在边挥边念,也不知在念些什么,声调时高时低,却有一股慑人的力量。

  邵元节心知这三个女子必是什么贺神婆和三姑,她们作法引鬼,想必有什么作用,不过,为什么要摆出如此大的阵仗,就不知道了。

  他向金玄白和朱瑄瑄立身之处行去,问道:“侯爷,谁是贺神婆?”

  金玄白指着三名黑衣女子,道:“中间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就是贺神婆,女鬼云真说她是巫门的贺二姑。”

  他顿了一下,问道:“道长,你看出她们在做些什么仪式?为何要搭这么一个大棚?还把里面摆成这副样子?”

  邵元节道:“巫门所施之法,大都是役使山妖怪或孤魂野鬼,她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招来附近成千上百的鬼魂,也不知要干什么?”

  朱瑄瑄惊道:“道长,有鬼来了?在哪里?”

  邵元节没有理她,继续道:“侯爷,据贫道所知,魔教和白莲教不同,并不会使出什么妖法,怎么这些巫门神婆,为了帮你擒捉魔教徒众,要施出这种大阵仗的巫法呢?”

  金玄白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这样,看来得过去问一问贺神婆了。”

  朱瑄瑄指着那些烧纸钱的人,问道:“道长,那些都是人,哪里来的鬼?”

  邵元节道:“这些人可能都是巫门弟子,受命烧纸钱,用来供各路孤魂野鬼享用的。”

  金玄白道:“道长,你看错了,那些人都是盘踞这里的堂口里的帮众,他们帮着贺神婆烧纸钱,大概是知道我要来抓人。”

  他顿了顿,道:“朱少侠,领头的人,你也见过,就是我们在木渎镇碰过的李强。”

  朱瑄瑄讶道:“李强不是仇钺的舅舅吗?他在木渎镇养鱼种地,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金玄白睨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多费口舌,问道:“邵道长,现在有没有鬼魂过来?”

  邵元节微笑道:“侯爷,你暂且闭上眼睛,让意念直登上丹田,马上便可看见鬼魂,不过,用不着元婴出窍,否则那些鬼魂见了,全都会吓跑!”

  金玄白闭上眼睛,让意念留在眉心,果真似乎打开了一只眼睛,马上见到了黑雾缭绕中,从各路聚集而来的鬼魂,简直数也数不清楚。

  朱瑄瑄愕然的里着金玄白,不知他在做什么,陡然听到他说道:“道长,我看到了,哇!真是数也数不清的鬼魂,从四面八方而来…”

  朱瑄瑄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浑身都起了皮疙瘩,惊骇地问道:“大哥,你真的看见鬼魂了?都长得什么样子?”

  金玄白睁开眼来,笑道:“鬼魂只是一股像烟雾一样的半透明形态,完全不具人形,也看不清面貌。”

  他发现自己睁开眼,依然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那些缭绕的黑雾,诧异地问道:“邵道长,怎么这些鬼魂和女鬼云真不同?有些没下半身,有些却是面目一片模糊?”

  邵元节道:“女鬼云真是经过巫女用法术凝固魂魄,所以形体和生前相似,这些孤魂野鬼未经作法,只是凭一点微弱的灵力,存在于世间,不久之后,自会消失,怎能和云真相比?”

  金玄白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朱瑄瑄听到他们对谈,再看了看远处纸灰缭绕,火焰蓬飞,不觉得心难熬,道:“邵道长,你施个什么法术,也让我看看,鬼魂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好不好?”

  邵元节道:“朱少侠,看完之后,只怕你会每晚都吓得睡不着觉。我看还是免了吧。”

  朱瑄瑄昂然道:“你放心,我胆子大得很,就算看到鬼魂,我也不会害怕!”

  邵元节犹豫了一下,朱瑄瑄又道:“道长你忘了,在虎丘那里,金大哥大展神威,杀了那么多的匪徒,我一点都不害怕,现在还怕什么?”

  邵元节点头道:“好,你想看,贫道就让你看个痛快!”

  他掀起道袍,从际的布袋中,掏出一张狭长的黄裱纸,张开左手,把纸放在掌心,然后右手掐了个剑指,在纸上画了一道符,然后再把这张黄裱纸交给朱瑄瑄,道:“你把这张符纸,在眼皮上摩三下,马上便可开了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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