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仿佛事先就知道少夫人要回来似的,欧家的守门人大老远看到马车便打开大门接,等马车一停妥,心急如焚的洛蓁就自已跳下马车直奔绛萼楼而来。
绛萼楼內外灯光通明,几乎所有欧家的人都挤在小小的厅中。“少夫人回来了!”当他们看到洛蓁时,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好让她可以过去。
洛蓁战战兢兢地穿过人群⼊內室,来到边。上的欧濂双跟紧闭、双紧抿,脸上没有一丝⾎⾊,若非他的膛尚有些微的起伏,简直让人以为他已经断气了。
“濂哥哥,云儿回来,,你听见了吗?”洛蓁坐在沿.握住他冰冷的手,将脸贴着他的颊,一面喃喃地说.“你快醒过来,快起来看看我,我是云儿!”
守候在欧濂⾝旁多⽇的周怜月一见洛蓁回来,心下不免有趣黯然。她默默起⾝站到一旁,将这方小小天地让给这对有情人,毕竟闯⼊她们感情世界的人是她,而她原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第三者。
“濂哥哥,你说要一辈子看着我、守着我,现在我回来了!我不再和体生气,我也不会再躲你,你快醒过来好不好?你说要带着我去五湖四海行走,要和我一起观⽇赏月的,还要生生世世作恩爱夫,难道你全忘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我发誓我不会再犯了!从今以后.我一定会乖乖做你的子,替你持家照顾爹娘,还有.我会替你生一窝小壮丁,你赶快醒来,好不好?”洛萋哽咽地说着,泪⽔滴在欧濂的睑庞,但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濂哥哥,你不是说爱我吗?既然爱我,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先走?没有你,云儿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濂哥哥,你起来,你快起来啊!”她摇着、叫着欧廉,拼命诉说着心中原奉不敢说的情感,只希望他能睁开眼睛,再叫她一声云儿。
但是没有,欧濂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他仿佛进⼊了一没有人可以进⼊的世界,任凭旁人怎么哭怎么,他都听不见。
“濂哥哥,我是云儿,我快起来,我是你最爱的云儿!”洛蓁哭到嗓子哑了、泪⽔⼲了,却依然无法醒唤欧濂,难道他就真的这样去了?她伏在欧濂边痛哭失声,为什么?为什么他不醒过来?为什么他听不见她所说的话?他不是说过只要想回来就可以回来吗?为什么这次却不能同来?天老爷,谁可以救救他,谁可以救救他?我爱他啊!
所有人都红着眼眶别开了脸,不敢看这生离死别的一幕,也不敢相信那潇洒俊逸、待人廉恭有礼的大少爷真的就这样撒手而击!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让人不得不相信他们的大少爷就真的这样走了!
“云丫头.别再哭了!当心哭坏眼睛,这小子看了会心疼的。”一个苍老的声音破空传来,当一班人还愣在原地弄不清楚状况时,绛萼楼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发苍苍、老态龙钟,但却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谁?”洛蓁抬起哭肿的眼,看见那⽩发婆婆拄着拐杖走进门。
这老婆婆看起来似乎很老很老,头发很⽩很⽩,甚至边眉⽑都是⽩的,不知为何,洛蓁一看到她,心中便升起一阵没来由的悉。“您是…”
“云丫头,记不得姥姥了?”老婆婆走上前,露出和蔼的笑容,指着上的欧濂“原谅他了吗?”
“您可以救救他吗?”洛蓁怔怔地问,心底对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老人有着说不出的好感,总觉得她可以救她的濂哥哥。
“先告诉我,你还怪不怪他?恨不恨他?”
“我…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他也不恨他,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看清自己的感情,害他⽩⽩受这么多的苦!”她回头又一次握住欧濂的手,真心的回答、如果可以重来,她再不会为了不知名的恐惧而拒绝他。
“你们这两个年轻人从前生纠到今世,只怕来生又是一笔数不清的帐,教我老人家不知该怎么劝才好!丫头,姥姥只问你一句话,你原不原谅他,只怕他这条小命真的要一命归西了。”
“姥姥,我求求您救救他!”洛蓁“咚”的一声跪下。
“唉!丫头,我如果不救他,还有谁能救他?不过在救他之前,我有事情要先告诉你!”
“什么事?”
“那是你和他还有她,以及他之间一笔纠不清的风月情债。”老人家边说边指着上不省人事的欧濂,以及退至一边站立的周怜月,还有陪着欧⽟娟守候在门口的游彦文。
“你是说我和濂哥哥、表哥还有怜月?”洛蓁诧异地抬起头,望向一脸奠测⾼深的老婆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和欧濂的事会扯上周怜月和表哥?
“唉!这事说来话长,可是如果不说,你们四个人恐怕就会这样茫然痛苦,始终不知⾝在何方,而且也苦了这个痴心的小伙。算起来,那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老人家以著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顿时所有的华宅奴仆人全都消失无踪,放眼望去,四周只是一片荒烟蔓草,还有一地⻩土、一座墓碑。墓碑上写着:
爱蓝织云之墓
那是什么?蓝织云?濂哥哥不是曾提过她前世的名字就叫蓝织云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丫头.还想不起来吗?姥姥就帮帮休吧!”
老人家站在洛蓁面前,举起拐杖碰了碰她的额头,梅洛苇顿时仿佛有一扇已经封闭已久的门被打了开来一样。回忆排山倒海似地向她袭来,一幕幕的前尘往事一一浮在跟前。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想起自己是怎么抛家弃⺟跟随夏侯渊而去,两个人又是怎么度过一段艰苦但又甜藌的⽇子。可是这段甜藌的⽇子,却被何慕笙和令狐雪所造成的误会硬生生打断,让她失去丈夫,也失去她不容导得来的孩子!她想起自己生病时,丈夫是怎么为她奔渡找大夫,又怎么牵扯上何慕笙和令狐雪,若不是为了治病,他们不会认识何慕笙,也不会认识夸狐雪,丈夫更不会因令狐雪而背叛自己,她也不会含恨自尽,更不会在天地间无以为家,无处栖⾝。天啊!这是怎么样的因果所造成的?
她知道自己谢谢何慕笙曾经那么尽心尽力为她治病,也该谢谢令孤雪为她盗宝,才让她得以延续生命,但是感谢的代价竟是如此沉重,竟然是他们夫以劳燕分飞来回报。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想起来!她永远忘不了自己最信任的丈夫与好友纠在一起的情景,也忘不了他是怎么为令孤雪辩护、怎么保护她,那是令她何等的伤心绝!在这世间,除了夏侯渊她别无所靠。⺟亲因着她私自离家而不肯原谅她,更不认她这个女儿,但是后来连夏侯渊也背叛了她,她能有什么选择,又能做什么选择?死,大概就是唯一的路吧!所以她选择带着那个不该被承认的孩子,留下悲痛的绝誓飘然远去!只是耶隔世的痛,到现在都还深深刺痛着她,她宁可永远不要想起,永远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梅洛蓁,她不要是梅织云,也情愿自己永远没有当过蓝织云!
“姥姥,您好忍残,为什么要让我想起这一切呢?为什么!”洛蓁哭喊着,因为回忆与真相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承受。
“云丫头.我知道这很痛苦,不过那只是属于你的记忆部分,事实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呢!”老婆婆神秘地笑着。.
“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你瞧瞧这段!”老婆婆伸手指了指周怜月和游彦文。倏地,三个人一同坠⼊前世的漩涡中。洛蓁看到周怜月,不!应该说是令孤雪捧着一壶酒自厨房走出来。
“对不起,云儿,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找真的好爱他,只要一次,只要让我能和他做夜一夫我就満⾜了,然后我会悄悄地离开,永远不再打扰你们!”
原来令狐雪自从第一眼见到夏侯渊便无法援地爱上他,可是夏侯渊心里只有子一人,本不将其他女人放在眼里。受感情磨折想思之苦的令狐雪,眼见感情无法得到回报,于是决定,只要能和夏侯渊做夜一夫,就算只有夜一,她也就心満意⾜了。因此她偷偷在酒里面下了舂葯,再藉帮请他喝酒。但就在夏侯渊喝下酒而葯效即将发作之际,云儿正好进来了,令狐雪风状只好托词离开。因此喝了雨云散的夏候渊就这么和子一番巫山雨云,让子怀了孩子,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甚至毫无记忆,种下⽇后夫两人决裂的前因!
原来如此!她没想到竟会这这样!难怪渊哥哥矢口否认,难怪他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他认为自己和何慕笙有染,先背叛了他,所以转而向令孤雪求慰藉,并报复她的背叛。
“他知道吗?”洛蓁⾝子小住发抖地问。
“起先不知道,但是那天你撞见他和令狐雪的事而愤恨自尽后,他才恍然大悟,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你已经死了。而且留下永不相见的绝誓。你们两个因着你临终前所立下的绝誓注定了永无相见之⽇。”
永无相见之⽇?既是如此,为何她和他今生得以再见?
“丫头,他为了你这句话,吃尽苦头受尽磨折,上天下地,几番放弃投胎转世的机会,尝追所有的冷暖艰辛,为的就是找你,希望你能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在老人家的指引下,洛蓁看到早化作一缕幽魂的夏候渊,怎么上穷碧落下⻩泉,怎么在天地人世问寻找她,又是怎么地受到其他鬼魅的讥讽、聇笑甚至欺侮,为了得到子的下落,他不惜在姥姥修行的洞口外长跑长长四十九天,他知道这位年岁已经很大,却拥有不为人知本领的姥姥,应该会知道云儿的下落,可是他失望了!姥姥没有告诉他,而他也始终没有找到心爱的云儿。
“他后来怎么找到我的?”已经哭⼲的泪⽔一次流満面,没想到因着自己临终前的一句话,竟然让他吃了这么多的苦,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叫她云儿,也明⽩他怎么会第一眼见到地就说爱她,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她,更知道当⽇求去时,他宁可自己的手鲜⾎淋漓,却怎么也不愿她绞头发,毕竟那曾是如此伤痛的段回忆啊!
“还是因为你那句话。”老婆婆语带玄机的回答
“我那句话?”
“对,你还记得吗?”
洛蓁低下头望着依然不省人事的丈夫,缓缓说出那句令她痛彻心扉的话:“发断情灭,恩义两绝;天上地下,永小相见!”
“没错,就是造句话。丫头,你要知道,有愿就有力,凡起心动念无不是业,你既然起这么一个决绝的念头.自然也就形成一股无法敌挡的力量,将你们两人隔绝开来。不过你们两人心中仍旧存有爱意却替你们自己找到出路,制造了因缘。所谓缘起缘灭,到那间的意念,时刻都在种因,只待因缘俱⾜后就能开花结果,所以就算天上地下无法相见,你们有可以在人间做夫,再次接试萍验,学习怎么相爱信任。丫头,好好把握机会,你给他的惩罚已经够了!瞧他这辈子为了你,几次冒着生命危脸灵魂出窍,这份情意痴心,难道还不⾜以弥补你心中的创伤?”
洛蓁犹如五雷轰顶般愣在当场,他竟是为了找她才不惜让魂魄脫离⾁体?那么这次他会病,也是因为这样?老天,不值得,不值得啊!她是这么任、这么自私,只想到自己,最有想过要他信任他,没有想过多给彼此一点时间去解释、去化解误会,否则又哪会演变到今天这不可收拾的地步呢?上辈子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竟然一错再错,她该怎么办呢?
“姥姥,您救救他,云儿求您教救他,好不好?”洛蓁泣不成声地哀求着,只要他能醒来,不管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即使他要和怜月在一起也投有关系,毕竟那是她欠他的!
“姥姥,我也求您救救他!”周怜月忽地也跪下哀求着“都是我,如果没有我,他们就不会有今天这局面了.求求您!”
“雪儿,你爱他并没有错,错只错在你的爱伤害了其他人.所以才得不到祝福,甚至两次酿成无法收拾的结果”
“姥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让感情蒙蔽心智,更不该明知他心中只有云儿,还妄想我和他之间的可能,毕竟感情是无法勉強的。”周怜月转向洛蓁幽幽地说:“云儿,我想我该告诉你实话了。他从来就多看过我一眼,即使后来他为了报复你而和我在一起,他仍旧只把我当作你的替⾝,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不论我是令狐雪还是周怜月。”
“那天地书房…”
“那天地书房中,他醉得不省人事,什么事都没有办法做,但嘴里喊的依然是你。我不知是鬼心窍还是怎么地。竟然嫉妒心大发,所以脫了他⾐服,装作我和他已经作成夫。云儿,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是我不好,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又一次失去孩子,而他,更不会为了你的离开病倒。请你原谅我,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不但没能报答你的解救之恩,还妄想着能取代你。其实这辈子能和他拜堂成挂名夫,我就该心満意⾜了。”
“云儿.不,我该叫你怜月,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我只求濂哥哥能醒过来。”
洛蓁望向老婆婆,睁大眼恳求道:“姥姥,您一向是最疼我,云儿求求您救救他,好不好?”
“唉!丫头,命是早在你落地前就已经注定的,现在姥姥能做的,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你就别埋怨了。雪儿,你和他缘已尽、情已了,你就和我走吧!”
“不,你是说…你是说…”
老婆婆摇头摇,拄着拐杖示意周怜月跟她一起走。洛蓁不敢置信地奔上前伏在欧濂边,轻抚着他苍⽩的脸。
“濂哥哥.我都想起来了,我想起我们过去的事,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现在云儿求你,求你快点醒过来,你不是说要一辈子陪着我,要生生世世做永远的夫吗?这些我都答应你,而且我再也不会离家了,你快起来,快起来啊,濂哥哥!”
洛蓁傍徨无助地趴在欧濂边,原本以为姥姥可以救他的,谁知道姥姥竟然也无法可施。老天,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教好一个人怎么洛下去?地已经孤孤单单一个人度过一百年的光,她不要再一个人过⽇子,不要没看欧濂的⽇子。濂哥哥,你快醒来!
泪⽔⼲了又,了又于,最后洛蓁伏在欧濂膛前,低低倾诉着她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只希望他能醒过来。但是,他仍旧没有反应。
“濂哥哥,你为什么不醒来?为什么?”已经哭得不过气来的洛蓁哑着嗓子呼喊.双手紧紧抱住欧濂。
“云儿,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突然,一个无力的声音在洛幕耳边响起,那声音竟是如此的悉。洛蓁忽地抬起头,她发现原本一直闭着眼的欧濂竟然不知何时已张开眼睛,満是心疼不忍地瞅着她,还努力地想伸手为她拭泪。
“你醒了?”
“你哭成这样,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更何况我本就舍不得离开你。”他抬起手轻轻抚着子的长发,心里又心疼又是喜,喜的是她这泪是为他而流,心疼的却是她那对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洛蓁再一次热泪盈眶,不过这次是⾼兴的泪.她紧紧将⾝躯贴着丈夫,心想:姥姥,您骗得我好惨…
辗难眠的欧濂睁着一对大眼,望向窗外的闪闪星光。打从云儿自梅家回来也有一段时⽇了.虽然她每⽇亲侍汤葯,甚至亲自动手为他下厨做菜,那温婉可人的模样直教人终人心坎,但他总是觉得少了那么些什么。不是他不知⾜,而他实在想她想得快疯了,难道她全无感觉’还⾜她仍在生气?不,不会的,若她仍在生自己的气,就不会为他回来,也不会在他着哭成那样,那么到底有什么原因让她躲着自己,迟迟不肯搬回绛萼楼呢”
他醒过来后,佣人便告诉他那天所发现的事,包括洛蓁连夜赶回以及周怜月跟着一名老婆婆离开,虽然他心中已猜到几分,却不愿意去证实,他怕答案的结果会证实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的疑虑,一旦云儿想起过去的事.她会原谅自己吗?可是除了这点,他实在想不道为何她仍不接受自己?
正想着时,一条人影悄悄地接近他的房门。欧濂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体,并闭上发睛假装正在觉睡,好观察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夜里来探他的门。
门缓缓推开了,从门所发出的嘎嘎声来判断,来人似乎完全不在乎会吵醒他,而且这人步伐轻盈细碎,倒像是个女子。女子?难不成?
罢一转念,欧濂立刻推开被子坐起⾝。果不其然,来人果真是名女子,那窈窕的⾝材、令他神魂颠倒的香气,不正是他想了又想,想得几乎快要发狂的子梅洛蓁吗?她深夜不睡到这里来做什么?“云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欧濂揭起幔,关心地起⾝问道。
洛蓁摇头摇,螓首低垂,一语不发地站着,久久才轻轻抬起手来,开解自己上⾐的扣子。
“云儿.你在做什么?”欧濂的眼睛几乎要发直了,月光下的她美得令人瞠目。而随着她⾐物一件件的落下,露出曲线玲珑的体,他的表情只能用“呆若木”四个字来形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欧濂不噤有些哑了嗓子,他站起⾝走近她,伸出手想抱她又不敢。
“濂哥哥,我…我什么都不懂,你可以教我吗?”说这些话的同时,洛纂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到脖子上去了。她颤抖着,強忍着女孩子的矜持,等着丈夫前来抱她,可是她左等右等,欧濂就是没有动静.难道是她会错意了?
“对不起,我以为你…”洛蓁羞得头都抬不起了,原来他不要她。天知道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到他房里来“惑”他,没想到…洛蓁抖着手,想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服,但此时欧濂却突然一把拥她人怀,待回过神时.她早被他庒在⾝下,言又止的樱也被狠狠堵住,他吻得她几乎快要窒息。
“不许你走,你是我的…”欧濂放开她,起⾝点着灯火,双眼満是异样神采地瞅着她“让我好好看看你…”“不要!”洛蓁以双手遮住那雪⽩丰満的脯,频频头摇不敢看他。
“云儿,别怕羞,我们是夫,何况这里又没有别人。”
“不…”洛蓁尚不及拒绝,欧濂已经一个跨步上前将她双手庒住,两眼炯炯有神地瞧着她,人说灯下看美人,方得见真章,果真如此,只见眼前的丽人満脸晕红,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凹凸有致的⾝材,直可用秀⾊可餐、⽟软花柔来形容。
“你好美!”欧濂低下⾝子缓缓庒住她,他的温柔地吻着,从那娇滴的红到她⾝上每一处肌肤,贪婪地,怜惜地,宠爱地亲着,双手还不规矩地四处游走。
洛蓁被这如雨般的攻势给弄得娇不已,⽟臂不⽩噤地环住他的脖子。“濂哥哥,我好热,我的心跳得好快…”
“来,云儿,帮我开解⾐服!”欧濂握住洛蓁的手放在际的⾐带上,鼓励她动手为自己脫⾐服。
洛蓁宛如喝醉酒的美人,颤抖、犹豫又羞赧地拒绝了“不行,我…”
“别怕羞,你忘了以前的事了吗?”他低哄着,轻吻她的肩。
欧濂这么一提醒,洛蓁猛地想起从前他俩在花前月下、在卧房中是如何存温亲热的,顿时一阵甜藌与酥⿇如海⽔般注人心湖,于是她颤抖着手去开解丈夫系在上的带子,原本准备就寝的欧濂就只穿着一件中⾐、一条长,因此脫去中表后,他本已经半裸,露出宽阔结实的膛。
欧濂又一次握住子的手放在自己⾝上,同时低声说:“云儿,做你想做的!”
洛蓁的手青涩地抚着他滚烫的肌肤,这让欧濂几乎到进临界点和情面临了崩溃,但他強自忍着,要自己不能冲动,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还是不能吓坏她。
洛蓁抬头看着欧濂,发现他闭着眼,口起伏不定,表情带着几分痛苦。
“濂哥哥,你不喜是吗?”她不知所措的轻轻缩回手.殊不知他的痛苦表情实则源自于正勉強忍耐着触即发的炽烈情。
欧濂倏地睁开眼,那深邃的双眸此刻更是黑得发亮“不,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一百年,怎么会不喜?”
他除去⾝上最后的束缚,随后将子庒在⾝下,温柔耐心地教她爱她,带她飞上彩虹的端顶,领略那男女间最⾚裸、最原始的悦愉之情、喜乐之心,此刻只愿天地间唯有他俩的存在,愿时间能为他们停留。
一番雨云过后,欧濂移开自己的⾝躯平躺着气。情使他有些疲累,但心中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満⾜感。他略略侧过⾝子.伸手替子抹去额头上及脸上的细小汗珠,然而洛蓁脸上的冰凉使他原有的喜乐之心顿时一扫而空,那是不知何时已流満面的泪⽔。
“怎么哭了?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一定是我太耝鲁…”欧濂手忙脚,又是亲又是吻地道歉。
但洛蓁摇头摇,将手环住他的脖子,脸紧紧地贴住他温暖的膛。“不是,只是我想起从前的事来了!
欧濂顿时脸⾊一凛,坐起⾝子,一言不发地盯住地,她果然想起来了!是姥姥告诉她的吗?难怪这些⽇子她都不肯理自己,她心里还会怪他吗?
“我没有怪你,也不恨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傻、好任,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怪你?我爱你都来不不及了!何况比起你所受的委屈,那点点不如意又算得了什么!告诉我,是不是姥姥让你想起来的?”
“嗯!姥姥说她不忍心见你再继续为我受罪,所以决定把一切的事都说出来,同时还带走丁怜月。”洛蓁将那天所发生的事全说出来。
欧濂一听,浓眉紧蹙,低声说:“听我说,我真的没有碰她,我本不知道怎幺会和她…”
“嘘!”她捂住他的嘴“怜月都告诉我了!你那天晚上醉得不省人事,即使我在你⾝旁,恐怕我也是什么都不能做。她还把以前的事也告诉我,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我一直以为你变了心不再爱我,也不认孩子,才会做出那么决绝的事,立下那么无情的绝誓!没想到你为了我竟然吃了那么多的苦,对不起!”
“那是我心甘情愿,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只是我不懂,为什么那段⽇子里我会找不到你?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我在姥姥那里,她用蔵魂大法把我收在⽔晶球中,所以你才会找不到我。”
“蔵魂大法?”
“对!蔵魂大法。你忘了蓝家是巫女的后裔,而姥姥自幼便被奉为女神的化⾝,她修行有成,已经达到地仙的境界,这小小的蔵魂大法是难不倒她的。”
“那不是违背天地的运行之理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因为我自尽夭折,加上原本寿未尽,所以即使死了也无处可去,只能漂泊在天地问。姥姥收留我不过是顺势而行,之后便对我讲经说法开导我。我知道你在姥姥修行的洞口跪丁七七四十九天,可是她还是不让你见我。濂哥哥,你不要生姥姥的气,她会这样做是因为我在临终前立下绝誓,那绝誓注定我们必须经历百年的渡折与分离。”她仰起脸瞅着他.“让你试凄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这几天还是不理我?”他紧紧搂着她,仿佛要把她进⾝体里似的。“或者你还在为我打了彦文的事在生气?你愿意告诉我你和他之间的事吗?”
洛蓁点点头,徐徐道出她和彦文从小一起长大,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不可否认,我确实犹豫过,毕竟我和表哥从小一起长大,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只是谁教遇上你,又偏偏让你偷了心。濂哥哥,你别再多心,我不是不理,你只是觉得…觉得还没有脸见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那么任,又那么固执,本不值得休这样爱我,这样为我牺牲…”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欧濂便一把堵住她的小嘴,重重地吻着她,他不许她这样贬低自己。“不许你这样说,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好的、最美的!”他托起她的脸面对自己“告诉我,你爱我吗?”
洛蓁不知不觉地红了脸,她轻轻推开欧濂起⾝穿⾐服,但他哪这么容易就放过她的道理。他一手环着她的纤笑问:“去哪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洛蓁几乎酥软在他的怀中,她羞赧不已地点头.可是欧濂却得寸进尺紧追不舍地又问:“点头是什么意思,是或不是?”那娇美的模样让他兴起逗弄之意。
洛蓁这下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夫婿不再问这些问题.她不依地推推他,带着三涩羞七分娇嗔地说:“你好坏,明知道人家的心意还蒜!”
欧濂嘴角浮起一朵笑容,瞧着子含羞带怯的人模样,他收拾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地问:“云儿,我真的知道.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你知道吗?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后,我就不停地作梦,梦见你,还有我们过去的事,那时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会做那些梦.直到现在我才明⽩,因为我爱你。所以即使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忘了你,却总在夜午梦回时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她双颊映満红霞,眼波含情。
“濂哥哥,我爱你!”
欧濂瞪大眼睛,之情溢于言表。他终于等到这句话了,经过如此多的被折,他终究重新赢回子的心,取得她的谅解。“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到我房里来?”他宠爱地亲亲她的红,仍旧不満意,似乎非得把一肚子的问题全问完才甘心。
洛蓁脸上泛起一抹如梦似幻的笑,她把脸蔵在丈夫怀中,不一会儿,又抬起把嘴凑近他耳朵旁吐气如兰地说:“我想你,而且我想替你生个孩子。”
欧濂愣住了,雾气不知不觉中袭上他清澄的黑眸。孩子…他曾经有过孩子,那是他们俩爱情的结晶,但错差下的种种误会,不仅让他不承认那是他的孩子,还亲手毁了所爱女人的生命,连孩子也一并失去。这苦、这悔,这恨,让他⾜⾜品尝了百年,当她不容易得到弥补的机会时,他却又耝心地再一次失去孩子。自责已不⾜⾜以说明他的心情,正因如此,在內心深处他本不敢奢想她肯再为他生孩子,因为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他。
“我…”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别说了,我都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喜男孩还是女孩?娘教我一些可以一举得男方法,我们试试好不好?”
“只要你喜就好,不过我想要一个和你一样美丽的女儿,听她喊我一声爹。”他以手拨弄着她乌黑柔亮的秀发。浅浅笑着,満⾜地说:“云儿,我想,我们挑个好⽇子再拜一次堂好不好?”
“为什么?现在这样也不错啊!”“我知道,可是前世没能和你在⽗⺟的祝福下成亲已是我无法挽回的遗憾,这一世,又让你孤伶伶一个人上花轿⼊洞房.我舍不得!”
“那也是万不得已的。何必…”
“我一定要亲自和你拜堂,还要重新来个洞房花烛夜。”他像个孩子般执拗地说著。
洛蓁温柔笑笑,起⾝穿⾐服,,但欧濂搂住了她不让她走“穿⾐服千什么?”
“我有东西要给你看我等我一下。”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欧濂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微笑地凝视着她穿上⾐服,并趁机欣赏子姣好的⾝材。洛蓁要走出房门时,他忍不住也跳下,捡起地上的⾐服胡穿上。
“我和你一起去!”
于是两人在月⾊中手牵着手,往洛蓁住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边走边聊,好不惬意。
“云儿,等天一亮就把东西搬回来好不好?我要看着你⼊睡,拥着你醒来!”欧濂突然驻⾜不动说。
“嗯!”洛蓁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时指指明亮的月亮:“你要陪我看夜⾊,补赏我的损失。”想起初次相见时的惊慌,洛蓁不噤哑然先笑,那是恍如隔世般的遥远,却又近在眼前。“为了你,我可是牺牲大了!”
“没有问题,我还可以每天为你梳妆画眉,伺侯你着装穿⾐,如何?”欧濂宠爱地回应,为了子,即使要他上天摘月,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谈笑间,两人来到洛蓁房门口。推开门.欧濂点上灯火,好让她可以找东西。没多久洛蔫拿出一本油⻩封面的小册于递给他,未语脸先红,结结巴巴地说:“我回来时…娘给…我的,我想我一个人…也作不成…所以…”
殴濂狐疑地瞧着红云満面、羞答答的子“什么书这么神秘?瞧你脸红成这样!”他纳闷地接过小册子,坐在椅子上凑近灯火看了起来,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立刻瞪大眼、张大了嘴,一句放都说不出来“这…”“濂哥哥,你不要紧吧?”欧濂目瞪口呆的模样实在出乎她意料之外.但更令她讶异的却是那种接踵而来的朗朗笑声。“你笑什么?这书这么好笑吗?”洛蓁莫名其妙地看着丈夫,对他的反应错愕不已。
“云儿…”欧濂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他指着她,満眼的不敢置信。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又羞又急的洛蓁踩着脚,想抢回书“还我!”
“不行,你说得对.这事得两个人才能办得成。”他把书放进怀中,一把抱起子大步回房“咱们这就回房依样画葫芦一番好不好?”
不等她回答,他低头就是重重一吻,然后带有三分意犹未尽、七分玩笑意味地说:“娘给你的?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你明知故问!”她将脸埋进丈夫怀中,娇羞地逃避着他的问话。
欧濂潇洒一笑,幸福感溢満口,他迫不急待的想回房了!
那到底是什么书?欧濂看了乐不可支的?其实那是一本画了各种男女好势姿的舂宮画册,上头还有教战守则哪!这可是古代⺟亲女儿出嫁时会的嫁妆之一呢!梅夫人早在女儿归宁时就拿出来,但是洛蓁却直到今天才想起这件事。
开封的首富欧家又办喜事了,不过这次的新郞官还真奇怪,仍旧地那个潇洒倜傥的大少爷欧濂,难不成他又娶妾了吗?非也非也,新娘子乃是他的原配夫人,开封第一美人梅洛蓁。这两人不是已经拜过堂了吗?怎么一年后又拜堂?
所有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全都不清楚为何两个已经拜过天地的人还要再拜次堂,个中原由大概只有梅家以及欧家的人才知道了。
只见新娘子前一晚上先回到梅家过夜,然后第二天傍晚时分坐上八人大轿,由新郞官亲自骑马接,一路上热热闹闹敲锣打鼓来到欧家。这欧家中张灯结彩.虽没有邀请宾,但人人脸上挂満笑容,倒也是喜气洋洋,连已经搬出欧家的欧⽟娟,也着即将临盘的大肚子,和丈夫一同前来祝贺.从两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內心深切的祝福之意。
新娘子下轿子后依着礼俗撒⾖、踢草、地毡毯、跨鞍草秤一样也不少。接着拜天地、祭祖,在所有人的祝福下,一对新人进⼊洞房,一场婚礼也就这么庄严隆重地完成。
欧濂扶着洛蓁坐在沿,他揭起覆在她额前的红布,取下那沉重的凤冠,又从摆満食物的桌上倒了两杯酒。“这是我们的杯酒!”
洛蓁接过酒,两人又着手一口饮尽,欧濂捧着她惹人疼爱的美丽小脸低语着:
“久违了,夫人!”
“久违了,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