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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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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一‬之后,雷家骥和汪筱宁没人再提起那场争吵。

  汪筱宁仍然在那家朝八晚八的咖啡厅里当她的店长,仍然把和客人朋友当成她工作上的最大收获。

  雷家骥仍然忙碌于他那家已列名为全球科技一百強厂商的软件代工公司,仍然汲汲营营地致力于创造公司年平均成长百分之三十的丰功伟业。

  她仍然为他做饭、仍然为他吹头发、仍然为他的每一个表情动心、仍然可以痴痴傻傻地看着他好久。

  他也仍然对她百般宠溺、也仍然喜着她微笑时的弯月眼眸、也仍然喜在百忙之中拨出时间带她去做他最不喜的事情--逛街。因为他热爱她在逛街时,那瞬息万变的可爱表情。

  一切都很好吧?!

  汪筱宁站在红绿灯前,一边着酸涩的眼睛,一边还要伸手掩住一个呵欠。

  都怪他昨晚贪,闹得她几乎都没合眼。汪筱宁摀住脸颊,只庆幸今天寒流天气冷,谁都会以为她的红脸颊是因为冻伤。

  他最近总是这样,像是要证明他对她很重要似的,屡屡将她‮抚爱‬至失控边缘,每每一定要得她因为‮感快‬而哭喊出声,他才肯恣意地満⾜她。

  她当然知道雷家骥是因为內疚无法给她承诺,所以才会对她如此热情。可是,这一点认知,却让她觉得好无力。

  两人世界如果有了一点勉強,爱情关系中便有了变质的味道啊。

  汪筱宁咬住,不敢多想。她拢紧了⾝上的粉⾊披风,轻呵着冰冷的手,快步地走过斑马线。

  今天是周五夜。

  是她和雷家骥固定在“欧风小陛”用餐的⽇子,而雷家骥通常会找他公司的合伙人裴宗涛和他们一起共度。

  裴宗涛是个健谈而斯文的好人,也是她唯一认识的雷家骥的朋友。

  汪筱宁站在“欧风小陛”前,看着餐厅外一排盛开的圣诞红及橡木大门上头的璀亮灯泡,她低头整理了一下⾝上MARCJACOBS的浅粉⾊针织上⾐及‮红粉‬⾊⽑呢直筒裙。

  这两件⾐服的要价⾼达近十万,贵得让她脸⾊大变,频频阻止他去刷卡。可雷家骥说他喜看她打扮成这般⾼雅优美的姿态,没准她拒绝,便把这套⾐服刷了下来。

  他啊,是很容易宠坏女人、养刁女人胃口的。

  不过,她倒宁可他只是个平凡小老百姓。如此,他便不会因为豪门家族中的冷漠婚姻常态而对结婚一事避之唯恐不及。

  他有他的坚持,她也有她的希望啊。自从她的爸妈离婚又各自婚嫁之后,她和姐姐两人便相依为命,所以她一直很想拥有一个属于她的家庭。可他的个那么強硬不退让,她的“希望”看来是注定要变成失望的啊…汪筱宁叹了口气,推开了“欧风小陛”的木门,一股食物的香味朝着她扑鼻而来,她満⾜地深昅了一大口气。

  在这种幸福的味道之中,她暂时还不想担忧他们的未来。

  “汪‮姐小‬,这边请。雷先生和裴先生已经到了,在角落的老位子。”领位的服务员认得汪筱宁,笑容満面地说道。

  “我自己进去就好了,我要给他一个惊喜。”他们约了八点要吃晚餐。可今天老板有事,所以咖啡厅七点半便打烊关门了。

  “那您慢走。对了,今天的甜点是草莓塔。”服务生小声地告诉汪筱宁。

  “真的吗?好!”汪筱宁眉飞⾊舞地比出一个V字形,⾼兴地低呼出声。

  服务生见状,也跟着笑了。

  汪‮姐小‬善良亲切又可爱,每每吃到好吃的食物,便是一脸幸福的表情。所以,厨师和员工们都喜看她享用美食的样子,总觉得她甜美的脸庞一笑,大家也会跟着幸福了几分。

  “小陈,谢谢你喔。”汪筱宁和服务生挥挥手,俏⽪地挨着墙壁溜了过去。

  角落的四人座以一座⾼宽约莫一百五十公分的木质雕墙,和其它座位分隔开。

  那里原本就是一处设计得相当隐密的地方,加上雕墙边摆着好几棵棕榈树阻挡了视线,所以汪筱宁一下子便顺利地捱近了雷家骥和裴宗涛⾝后的那道雕墙。

  汪筱宁倚着墙,打算出其不意地冲出去吓他们两个一跳,她深昅了一口气,蓄势待发中。

  “你下星期真的要和那位森田‮姐小‬相亲?”裴宗涛说道。

  相亲?汪筱宁正要站起来的⾝子,猛然又蹲了下去。紧握着双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雷家骥怎么可能会去相亲!他从来就不想结婚的,不是吗?他已经有她了,不是吗?

  汪筱宁揪着心,竖起了耳朵。感觉时间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之后,她才听见雷家骥用着他一贯冷静的声音说道--

  “没错,我是要去相亲。所以我们和筱宁下星期五的晚餐得取消。”

  雷家骥现在说的是人话吗?汪筱宁重重地咬住手掌,不准自己叫出声来。

  此时,正专心谈话的雷家骥和裴宗涛,并未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已经让一个女人心碎到几乎崩溃。

  “你不是不婚主义吗?⼲么跑去相亲?”裴宗涛皱着眉,斯文的娃娃脸上有着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还是不婚主义着。”雷家骥修长十指握于桌上,镇定的样子像在讨论今晚的菜⾊。

  “你在说笑话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相亲的目的是为了结婚!”裴宗涛不能置信地瞪着他,不満地提⾼了音量。

  “对我来说,相亲只是一种手段,我们家族在‮国美‬房地产或许很強势,但在⽇本的‮行银‬界仍处于弱势,需要森田家的协助。⽇系家族的保守,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只要让森田家以为我正和他们家族的女人往中,他们协助、⼊股的意愿就会变⾼。”雷家骥喝了一口红酒,淡淡地说道。

  汪筱宁闻言,牙齿深深地陷⼊手掌之中,可她不觉得痛。因为雷家骥的话在她的心脏,捅⼊了一⿇醉针,⿇葯的效用正一点一点地⿇醉她全⾝。

  “那筱宁怎么办?”裴宗涛抢过雷家骥手中的红酒,正经地问道。

  “我只是去相亲,并不是去结婚,你不需要替我盖上一个『负心汉』的戳章。”雷家骥拿回自己的酒杯,不悦地往桌上重重一放。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要让对方家族或者森田‮姐小‬认为你们在往,难道不会对她做出一些亲密举动吗?你当筱宁是什么?没有感觉的恐龙吗?”裴宗涛一拍桌子,俊雅面容难得地动怒了。

  “筱宁是我的人,我不会亏待她的。”雷家骥寒声说道,习惯下令的他,并不习惯被人诘问。

  汪筱宁隐忍多时的眼泪,在听见雷家骥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夺眶而出。

  好一个雷家骥!好一句不负责的话啊!

  “你把话说清楚,否则筱宁怎么办?她跟着你也有一段时间了,她那么善良、体贴…”

  “你对筱宁的在意,是不是太踰矩了。”雷家骥打断裴宗涛的话,深眸危险地一瞇,表情严肃且介意。

  “你搞什么鬼!你才是应该对筱宁最在意的人,结果你居然要去相亲!”裴宗涛一反常态地对好友低咆着。

  “汪‮姐小‬,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名正要过来替雷家骥那桌加⽔的服务生,不明所以地对着躲在一旁的汪筱宁问道。

  雷家骥闻言,脸⾊一变,霍然站起⾝,回头一望--

  汪筱宁正低头咬着手背,脸⾊苍⽩地缩在墙角,可怜悲惨得像朵被风雨摧残过的小⽩花。

  “汪‮姐小‬,需要帮忙吗?”服务生先打破了沉默。

  “不用了,我…我只是在捡东西。”汪筱宁摇着头,不想抬头让人看到她含泪的眼,只好让视线继续停留在雷家骥那双阗黑发亮的⽪鞋上。

  “找到了吗?”服务生弯下⾝,也想帮忙。

  “捡不回来了。”汪筱宁低语着,小脸却垂得更低了。

  雷家骥脸⾊一沈,齿颚处的关节发出紧绷的“喀啦”一声。

  “汪‮姐小‬,你说什么?”服务生没听清楚她的话,又追间了一次。

  “这里没你的事了。”雷家骥走到汪筱宁⾝边,话是对服务生说的,可那双锐利的眼却是愤怒地直瞪着汪筱宁。

  服务生被雷家骥荏厉的表情吓到,同情地看了汪筱宁一眼后,火烧庇股般地转⾝离开了。

  “我…我要走了。”汪筱宁扶着墙壁,慢慢站起⾝,却仍然没有抬头。

  雷家骥用一种不容许她挣脫的力道,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向他们的座位。

  汪筱宁看着他刚毅的侧脸,她没有力气反抗他,又或者她的心里还希望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吧。

  总之,汪筱宁还是坐到了她的老位置上--雷家骥的⾝边。

  “筱宁…”裴宗涛言又止地看着她悲惨的小脸。

  “嗨。”汪筱宁抬头给了裴宗涛一个微笑,隐忍着悲痛的⽔眸本掩不去哭泣的痕迹。

  “你都听到了?”雷家骥握住汪筱宁的下颚,紧盯住她⽔亮的眼。

  “对。”

  汪筱宁望着他脸上怒不可遏的表情,她疑惑着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或者眼睛有问题,否则怎么该生气的她没生气,他却是脸⾊铁青、怒火腾腾,而且居然表现得比她还理直气壮?

  “你为什么鬼鬼祟祟地坐在那里?”雷家骥怒眸一瞇瞪视着她,脸⾊黧青地像夜里骇人的鬼。

  “我如果不鬼鬼祟祟地坐在那里,这辈子就永远被你蒙在鼓里了,不是吗?”汪筱宁看着他责难的神态,她心头一揪,一口气差点不过来。

  可她没有掉泪,她只是睁着一双无神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雷家骥。

  他平常对她就是这么横眉竖眼的吗?还是,他现在正恼羞成怒呢?

  “相亲只是一种手段。”雷家骥说道,不准自己对她的柔弱神态心软。他可以妥协和她的家人见面,但他不会让她⼲预他的生活及决定!

  “我不懂什么手段不手段,我只知道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就该尊重我。”汪筱宁听见自己的声音镇静地说道。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开始飘出⾝体,飘在她的头顶上,冷静地俯看着她和雷家骥之间正在发生的一切。

  “相亲是公事公办、是家族义务,这和我尊重你是两回事。你对我的意义,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雷家骥抿紧,不快地看着她。

  “不,我不清楚。”汪筱宁苦笑着摇‮头摇‬,指甲陷⼊了掌心中,烙出一痕红⾊深记。“我只知道如果你去相亲,也许哪天你就真的和那位森田‮姐小‬结婚了,那我…情何以堪呢?”

  最后的一句话,低弱地与啜泣并无二致。

  “我绝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的。”雷家骥咬牙切齿地说道。

  汪筱宁看着他的怒眸凶眼,她惊跳了一下,心从万仞⾼峰被扔进万丈深渊里。原来,她对他的意义,也不过就是“任何”女人中的一个。

  她不要是“任何”女人!

  她是汪筱宁!

  汪筱宁毅然拉下了他扣住她下巴的大掌,哀莫大于心死后的反常坚強,让她直了膛,直视着他的眼说道:“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告诉过我,你绝对不会去相亲的!不是吗?”

  雷家骥瞪着她,发现他不真的认得这个正和他针锋相对的女人。往近一年,筱宁从未对他发过脾气,更遑论是出口反驳或怀疑他的话。

  “我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的。”雷家骥再度強调了一次。

  “好。”

  汪筱宁黑⽩分明的眸子覆上一层坚強的保护⾊,娇软音调也变得坚定无比。她微笑地站起⾝,朝雷家骥伸出手。

  雷家骥瞪着她⽩皙的小手,心里陡升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这是在做什么?”雷家骥耝声问道,并没有伸出手。

  汪筱宁冰冷的指尖轻触了下雷家骥的手臂,小巧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柔的眼睛确实是在看着他,可又像似看透了他,落在另一个世界里。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分手吧。”汪筱宁低头看着坐姿僵直的他,柔声地说道。

  “你说什么?!”

  雷家骥蓦然捉住她的手腕,狺狺低咆着,火眸怒视着她。

  一直不发一言的裴宗涛倒菗了一口气,也急忙跟着站起⾝。“筱宁,你先别动怒,事情是可以解决的。雷家骥,你说话啊!”裴宗涛着急地看向雷家骥。

  雷家骥仍然坐在靠走道的原位上,只是厚实膛正剧烈地起伏着,一⾝魁梧的肌⾁几乎要从亚曼尼西装之下偾张而出。

  而他那张原就不和善、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瞠目瞪眸之际,更是恐怖得像希腊神话中的复仇勇士。

  “家骥--”裴宗涛怕筱宁被吓到,出声要阻止雷家骥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没事的。”汪筱宁抬头,倒先出声安慰了裴宗涛。

  “你如果没事,就不会把『分手』两字挂在嘴里。”雷家骥不客气地扣紧她的下颚,要她只许看着他。

  “我不会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当玩笑,我是认真要和你分手的。”汪筱宁看着雷家骥冷厉的黑眸,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已经不舍了起来。

  真的舍得再也看不到他吗?她已经习惯被他搂着⼊眠,已经习惯他的冰霜只为她融化啊。

  “你在闹什么脾气?”雷家骥瞇着眼,凶恶的姿态倒像是在威胁她。

  “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汪筱宁知道她的下巴被他抓得好痛,可是那种⾁体的痛楚和她的心痛相较之下,简直微不⾜道。

  所以,她本没开口喊痛。她只是瞅着他,瞅着他,瞅到他又开始脸⾊大变。

  “你一听到我要去相亲,莫名其妙要和我分手的行为,就是在闹脾气。”雷家骥的声调严厉地像在指责一个不尽责的下属,表情也全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汪筱宁摇‮头摇‬,看着他极力庒抑着火爆脾气的脸庞,她的小脸浮出一朵苦笑。她不该在餐厅和他摊牌的,他是那么爱面子的一个男人啊。

  “解释你情绪化提出分手的理由。”雷家骥耝声命令道。

  “你的相亲,只是我更快地看清了一件事实--我在你⾝上看不到未来。”她老实地回答。

  “那你当初为何还和我往!”雷家骥火灼般甩开她的手,因为她的肌肤冰冷得让他不安。

  “因为我好喜、好喜你。”汪筱宁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边浮出了一朵美丽的微笑,不过笑得有些凄凉罢了。“而且我还傻到以为你也许有可能会为了我而改变。”

  “你希望我为你改变、为你走⼊婚姻?我怎么从不知道你的心机这么重。”雷家骥紧咬牙问道。

  “我是心机重的女人?”他的话不期然地狠菗了她一鞭,汪筱宁痛苦地咬紧了瓣,破碎地吐出了一句。“我试着改变过你吗?”

  她撑不下去了。如果她再和雷家骥继续对峙下去,他手上的锋利利刃,会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

  汪筱宁扶着桌子,看着仍然坐在外侧的雷家骥。“让我出去,好吗?”

  “不。”雷家骥瞪着她,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不会想我在这里大吵大闹,让你没面子吧。”她轻声说道。

  “你不会大吵大闹的。”雷家骥双臂叉在前,満脸的蛮横不妥协。

  “你可以试试看。”汪筱宁昂起下巴,宣战似地对他说道。

  然后,汪筱宁发现威胁人,没有想象中的难。

  因为雷家骥正板着脸站起⾝,⾼壮⾝躯像座危险火山般地矗立在一旁,可她却仍然平安无事地走出了座位。

  汪筱宁能感觉到他锐利的眼像毒葯般地蚀⼊她的肌肤,可她选择了佯装不知情。既然要分手,她就要分得勇敢!

  汪筱宁抬头地走过雷家骥⾝边,他⾝上的热气及淡淡古龙⽔味道,一度让她几乎想回头奔回他的怀里。

  “筱宁…”裴宗涛唤了一声,起⾝想阻止她离开。

  汪筱宁摇‮头摇‬,勇敢地给了裴宗涛一个笑容。

  接着,她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她的视线不舍地停留在雷家骥仍然剑拔弩张的脸庞上。

  一阵心痛袭上她的口,她紧握住拳,命令自己不准哭。

  “再…”见!汪筱宁看着雷家骥的脸,本来想这么说的。

  可她没有勇气“再见”到雷家骥。

  所以,汪筱宁选择了挥挥手道别,便用着比平常快两倍的步伐,离开这间她和雷家骥定情并分手的欧风小陛。

  “你还不快追上去!”裴宗涛急得脸⾊大变,拚命催促着雷家骥。

  “她太任了。”雷家骥瞪着她逃难般的娇小⾝影,凛声说道。

  他是什么个的人,她应该是这世界上最清楚的啊!他和她在一起后,曾经看过其它女人一眼吗?

  雷家骥的喉结耝重地剧烈起伏着,暴戾眼神像是想毁了世界般的凶恶很极。

  “你脑子有问题吗?筱宁哪里任,分明就是你太混帐了!你难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吗?”裴宗涛忍不住教训起人来,雷家骥这家伙本⾝在福中不知福。

  “那场相亲充其量只能算是逢场作戏。”雷家骥強捺着脾气,再解释了一次。

  “你够冷⾎,我甘拜下风。”裴宗涛转⾝就要走人。

  “不准你去追她!”雷家骥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裴宗涛的去路。

  “怎么了?开始会担心筱宁变成别人的了吗?”裴宗涛不以为然地看着好友,响应了一记‮头摇‬兼以两声叹气。“从我认识筱宁的第一天起,我就认定她是个好妹妹,可是别的男人不见得全像我这么想,筱宁是个正常男人都想娶回家的好女人。我不会去追筱宁,因为那是你的责任。”

  裴宗涛走出座位,也离开了餐厅。

  偌大的四人橡木餐桌上,只剩下了雷家骥一人。

  雷家骥坐回他的位置上,甚至没再往餐厅门口方向看上一眼。

  他不过是去参加一场别有用心的相亲,那女人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惨吗?雷家骥用力一甩头,试着挥开她方才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孔。

  包该死的是,她居然还跟他提分手!

  她的脑子跑到哪里去了!

  “雷先生…”服务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前问道。“您还要点餐吗?”

  雷家骥冷冷地瞥了服务生一眼,立刻把别人的⾎温度降到零度。

  “为什么不点餐?难道餐厅规定一个人不能用餐吗?”雷家骥声调丝毫未提⾼,可表情却讥讽地让人直打冷颤。“给我一份捷克牛⾁,然后再开一瓶跟刚才相同年份的红酒。”

  在服务生逃窜而去时,雷家骥眉也不皱地喝光了桌上的半瓶红酒。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突然发现这是他这一年以来,第一次在国內一个人吃饭。

  红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汤品和前菜陆续地上桌,他却全都没动一口。

  以往坐在这里用餐时,总有着她的笑声陪伴。她喜和他点不一样的料理,最爱的却永远是他餐盘里的食物。他老叨念她没礼貌,可每回总还是会由着她趴在他的手臂上对着他的餐盘指指点点。

  捷克牛⾁,是她最爱吃的料理…

  懊死!他⼲么一副他和汪筱宁真的已经“分手”的回忆姿态。

  雷家骥失控地把餐具往桌上一搁,火冒三丈地站起⾝。

  “雷先生?”服务生端着主菜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不吃了,东西全撤走。”

  雷家骥板着脸,⾼壮⾝影大跨步地走向结帐柜台。

  她只是在闹脾气,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一下罢了。他不相信他和筱宁之间会真的走到分手那一步,而他的判断从没出错过。

  他会给她⾜够的时间思考,但他绝不会让她的任影响到他。她是他雷家骥的女人,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即便是汪筱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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