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苏姨煮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季家和邵家两家人围在一起,谈笑风生地吃着饭,把这几天来的危机全忘得一⼲二净。
邵⽗经由儿子的口,有些了解季⽗和苏姨之间的故事,在他和邵⺟的劝说之下,苏姨终于点头和季⽗去公证,这使得季家喜上加喜,他们决定同一天和女儿一起办公证,也就是后天。
吃过晚餐后,全家人坐在沙发上吃着⽔果,邵氏夫妇是住在原本季昑昑睡的房间,而邵景烨…
“伯⽗,我…今晚睡哪?”他嗫嚅地说。
“当然是睡客厅沙发,难道和我女儿睡,还有二天,你慢慢等!”季⽗没好气地说,难道他还奢望和诺诺睡在一起,想都别想。
“是,我也是这么想。”邵景烨瞄了诺诺一眼,委屈地说。
宁静的夜晚,虫声在四处鸣叫着,邵景烨在沙发上左翻右滚的,一直无法⼊睡,虽然这几天都没什么睡好,但一想起佳人就在后方,却无法⼊房一亲芳泽,就感到相当无奈。
房门“咿呀”轻轻开了,邵景烨赶紧闭上双眼,季诺诺走到沙发前蹲下来,仔细看着他的容貌,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才走回房间。
邵景烨又张开眼睛,看来今晚没得好睡了。
***
天刚亮,邵景烨就被一大堆声音吵起来,他坐起⾝子,眼睛,看着眼前的八对眼睛,忽然退了一下⾝子,惊吓得睁大眼睛。
“你们…做什么?”
邵⽗拍拍儿子的肩膀,好笑地说:“没什么,我和亲家要去爬山,顺便去泡个茶,可能下午才回来。”
苏姨拿着一个小篮子,在沙发上坐下来,甜笑地说:“景烨,今天要去拿婚纱照,记得带诺诺一起去,别忘了。”她又站起来挽着季⽗。“走吧!”
邵⺟对儿子眨眨眼,微笑一下,才和丈夫走出季家。
四个人脸上闪着云淡风轻之态,却是饶攻心计…
“喂!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们竟然有心情去爬山、泡茶,喂…”邵景烨追出门口,左右看看,他们四人已上了车,还对他挥挥手,车子才开离他眼前。
“真是闲情逸致,算了,我找诺诺去。”他快速关上门,溜到季诺诺房间。
季诺诺皱起眉头,奇怪,好好的,怎么会下雨?她拉起棉被,将自己躲在棉被里。
奇怪,好好的,怎么又会地震,而且越震越厉害,她掀起棉被大喊:“别震了,我要觉睡。”她微微张开眼睛,面却看见一张笑脸。
“好啊!邵景烨,你敢溜到我房间,不怕我爸爸打死你。”她佯装大喝地吼。“不怕,因为他们全出去了。”他翻⾝坐起,带着死人的笑容,又翻⾝庒住她。
“现在几点了?”她挣扎地从他⾝下爬出,拿起闹钟来。“才七点多,喔…”她低咒一声,拉起棉被将自己裹在里面。
“诺诺!我也要一起睡。”邵景烨也拉起棉被,想窝进去里面。
谁知季诺诺立刻弹跳起来,走下。“我要洗脸刷牙,不睡了。”她慢慢走进浴室。
邵景烨坐在边,蹙着眉头。奇怪,怎么他还没碰到她,她反应就这么大?按理来说,她应该会很⾼兴地抱抱他、亲亲他才是;算了,反正婚礼就在明天,他也不怕她跑掉。
季诺诺从浴室走出来,才问:“爸爸他们去哪里?这么早。”她坐在化妆台前梳着头发。
“他们去爬山、泡茶,可能下午才会回来。”邵景烨走到她⾝后,拿过她手上的梳子为她梳头。
“那我们去哪?”她照着镜子,拍着化妆⽔。
“去拿婚纱照,先吃个早餐再去。”邵景烨帮她的头发绑成一个马尾。
“走吧!”季诺诺整理好仪容,站起来。
“什么?你…穿这样去。”邵景烨指指她⾝上的那套睡⾐。
季诺诺看看下⾝。“哦!我忘了,你先出去,我要换⾐服。”她推他出房门。
邵景烨却拉住房门不肯出去。“喂!我是你老公,为什么要出去?”
“明天才是,出去啦!”季诺诺将他踢出去,关上房门。
不一会儿,她穿着一⾝青绿⾊长裙走出来,看他也已着装完毕,说:“走吧!”她微笑挽着他的手,走到客厅。
女人呐!真是海底针,一会儿和你好好的,一会儿又不知道为什么翻脸?邵景烨苦笑一下,搂着她走出季家。
***
吃完早餐,他们直接开车到婚纱礼服店,和店员聊了一下明天结婚的行程,他们才拿着二大本婚纱照及二张放大的结婚照走到车旁。
邵景烨将那超大的结婚照放进后座车里,才坐进车內;而诺诺则抱着那一大本的婚纱照,坐在前座意犹未尽地翻看着。
邵景烨发动车子,开向市区,市区里原本人嘲就很汹涌,加上一辆辆的车子,使他开得很慢,他想在市区里的一家金饰店停下来,去拿回上个月在那订的结婚钻戒,无奈经过那家金饰店,却没有地方停车而让他又开了过去。
他看到前方比较没有那么拥挤,而且也有停车位,便向那开去。
“诺诺,别看了,等会下车,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保证你看了一定会很⾼兴。”邵景烨将她手上的婚纱照拿到后座。
“什么东西?小心…”
邵景烨紧急煞车,在路中间停下来,因为顾着把婚纱照放在后座,竟没发现前方停了部车子。
“搞什么,怎么将车子停在路中间?”邵景烨才刚下车,就立刻被一个大男人扣押住。
“别动,你,下车,快下车。”另一个大男人将季诺诺从车上拖出来。
“别伤害她,不关她的事。”邵景烨看着那人架在诺诺脖子上的刀,紧张得要命,怕刀子一个不长眼伤到了诺诺。
那人放下刀子,反而从口袋拿出一把短。“别伤害她可以,让她一毙命可以吧!”他将瞄准诺诺的脑袋“卡卡”二声上了膛。
“别这样,我求求你,别伤害她。”邵景烨求饶地道,眼光看着一旁的路人,为什么没人肯去警报,他在路上公然拿出械来,他们不觉得奇怪吗?
“放开我,你放开我。”季诺诺虽然早吓哭了,却还是在他⾝上拳打脚踢,完全不怕他手上的。
“你要钱我全给你,别杀她。”邵景烨慌得早已六神无主,惶急地拿出⾝上所有的钱来,给押着他的那名男人。
“数目不对,杀。”那人看到邵景烨给他手下的一小叠钞票,一把推开季诺诺,砰!砰!朝她⾝上开了二。
当下,季诺诺应声倒地。
“诺诺…”邵景烨死命地挣脫开押着他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到诺诺⾝边,一颗晶莹的泪⽔滑下。
他劲使摇着诺诺,转回头,朝人群大吼:“吕岚芬,你给我出来,你看你把我害惨了。”他又狂疯地抓起那位开的男子,几近歇斯底里地挑衅着…“你打啊!你开,你杀了她不如也杀了我。”
那名男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随即看向远方,讷讷地说:“导演,他不是新来的临时演员吗?接下来不是这样吧!”
邵景烨放了手,退了一步,讶异地问:“导演?你们在演戏?”
远方走来一位中年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对不起,年轻人,是我的演员搞错了,我们正在拍戏。”
邵景烨狠狠地诅咒一声,蹲下来拍拍季诺诺的脸颊。“诺诺,起来,没事了,你没中弹。”
季诺诺微微睁开眼睛,随后坐起⾝子,摸摸⾝上。“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但是那弹子弄得我⾝上好痛。”她噘起嘴来,不停地摸着刚刚中弹的地方。
“他妈的。”邵景烨站起抓起那位导演的⾐领。“你们在⼲什么?在大马路上拍戏怎么不看清楚点?如果伤了人怎么办?”
“对不起,先生,我因为在和副导说话,没有看清楚你们的情况,真不好意思,这位姐小是被空包弹所伤,没什么大碍的,如果有什么后遗症,我们会全权负责的。”那位导演客气地向他握握手,又递给他一张名片,随后往后喊:“镜头重拍,全部休息一下,可以吃饭了。”
邵景烨扶起诺诺。“还痛不痛?”他心疼地帮她着。
季诺诺摇头摇,心有余悸地说:“我们走吧!不要妨碍他们拍戏。”
他点点头,搂着她对那位导演说道:“算了,把你们的车开走,我们要去停车。”
“谢谢,没问题,阿西,来把车子开走。”导演喊完,又向他们一鞠躬,才走回刚刚掌镜的地方。
阿西把车开走后,全部演员退至一方,马路上又恢复人嘲,邵景烨和季诺诺坐上车,准备到前面去停车。
“原来是演戏,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吕岚芬她丈夫来找我们了。”季诺诺惊惶未定地拍拍,安抚自己。
“我也是,幸好没什么事,刚刚我真被你吓死了,如果你发生什么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家面对那四老。”邵景烨微笑一下,发动车子。
“少来,你是怕失去我是吗?刚刚我好像有看见某人的眼里流出什么东西来,景烨,好像是泪⽔,对不对?”她调侃道。
“是、是,我爱你所以怕失去你呀!”将车子开向前一点,他看见一个停车位,方向灯一打,打算偏右停进去。
“嗯…好恶心哦!”她回头看着那二张放大的结婚照,心中一阵甜甜的滋味。忽然她看见后方有一辆车子用很快的速度直直向他们冲过来。
“小心,景烨!”她将邵景烨座椅上的把手往后拉,他向后随着座椅倒下去,季诺诺则躲到椅子下面。
一声巨响,一辆车子向他们的车后用力撞下去,二辆车子大约前进了五公尺才停下来,一路撞翻了不少东西。
敖近的人全停下来看,后方的车子走下来二个人,手拿二支长,狂疯地往前方的车子扫,一下子围观的群众全吓得跑光了。
砰…邵景烨车上的玻璃全破光了,他躺在座椅上动也不敢动一下,弹进车內的弹壳让他知道,这不是演戏。
季诺诺躲在椅子下方,吓得全⾝颤抖不已,她嗫嚅地轻声道:“景烨,不会又是在演戏吧?”
“别出声,我要打档向前冲出去。”邵景烨伸出手来,想伸到排档处。
“不要,景烨,危险。”季诺诺捣着耳朵摇着头。
“就快摸到了。”邵景烨弯着⾝子,手终于摸到排档,声却停下来了,一支长抵着他的手,从他的手慢慢移至他的口。
邵景烨抬头看到那人,二人的眼神都露出惊讶的眼神。
“洪斌,怎么是你?”他将他的带开,坐起⾝子。“是谁叫你来?吕岚芬的丈夫吗?”
“景烨,做人家的手下不得已,谁教你引勾大嫂,我只好对不起了。”洪斌又举起,瞄准他的头。
“想不到事隔多年,你竟然也可以从小表变成杀人魔王,你不是跟着阿刚的吗?他人呢?他应该知道我的为人…”
“别说了,他死了,早八百年前就死了。”洪斌打断他的话,也放了下来,显然有些犹豫。
季诺诺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她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他们好像是识,而她也看到车子的前方站了一位举着的人。
洪斌看到诺诺,又看到车子后方的结婚照。“你要结婚了?她是新娘子?”看来这件事有些误会。
“洪斌,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想的…”
“洪斌,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前方的那位男子似乎等得不耐烦,因为他已经听到远方传来的警笛声。
“贡丸,不要…”洪斌想阻止他开,但来不及了,他的巳瞄准邵景烨的心脏,扣了扳机。
砰!一声响传来,时光仿佛就这么凝结住了。
“不要…”季诺诺将他推至他后面斜躺的车座椅,向前为他挡了一,弹子⼊她的口,⾎染了整个车后方的结婚照和邵景烨⾝上…
洪斌也立时开了一,打中贡丸的右手臂,阻止他继续开,这时,大批的察警也赶到,抓住了也没打算逃走的洪斌及卧倒在地的贡丸。
“诺诺…”等邵景烨回过神来,诺诺已倒向车子后方,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来不及阻止,也来不及看清楚,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趴在她⾝上不停地摇着她,喊着她的名字。
刚刚那位导演走过来,拉开趴在诺诺⾝上的邵景烨。“先生,我有车子,我先送她到医院。”
邵景烨猛点头,从车子里抱出満⾝是⾎的季诺诺,上了那位导演的旅行车,由警车开路,一路送到医院。
***
急诊室的红灯一直亮着,邵景烨意识空洞地坐在外面等候,整个急诊室外有察警,有记者,他们全是想了解发生了什么事。而邵景烨一句话也未开口,只是默默坐在椅子上,呆若木。
反倒是那位导演,口沫横飞地向察警、记者诉说当时的情形,和他原先误拍到他们是临时演员的事。
而战才开始,他就很机灵地叫摄影师拍下来,一方面是想让察警抓到那两位开的人,一方面是他想把这历史画面卖给记者,暗忖:可以卖个好价钱;不过,他还算有良心,一开始就报了警,否则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下场。
手术一直到接近傍晚都还未结束,邵景烨一直发呆到机子不停地响,才动了一下,看了机子上的号码,是季家的电话,他将双手揷⼊发丝內,惶急地扒了扒头发,皱起一张痛苦的脸。他该怎么去告诉他们,明天的婚礼不可能举行,原因是诺诺现在还生死未卜。
机子又响了,这次是一一九,他站起来,走到电话旁,抖着手按着电话号码,电话是立刻就被接起来了,他简单叙述经过和医院名字,便挂了电话,走回原位。
“先生,请你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形好吗?”一大堆记者还不死心地围着他追问,他还是不吭一声地坐回原位。
一位察警走到他⾝边,拍拍他的肩膀。“邵先生,我很了解你的处境,明天就要结婚了,竟然发生这种事。刚刚我们已经抓到唆使他们的人了,听说是和你前任女友有关是吗?”
“你们抓到他了?你们抓到他了是吗?”邵景烨动地反抓住他的肩膀。
“邵先生,请你别动,我希望你能到警局做个笔录,我们要起诉他们,到时候你还得当证人。”他表明他的立场。
“可以,只是我并不想告他,如果要起诉他,请你们用别的罪名,我不想再去惹一些不必要的⿇烦,还有,洪斌是为了救我才…希望你们查清楚。”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再这么搅和下去,他和诺诺以后都不会有好⽇子过的。
“可以,那…我想等你未婚手术过后,请你来一趟警局,至于洪斌,他还涉嫌二宗案子,我想你没有办法帮他的,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嗯!”邵景烨轻应了一声,继续盯着急诊室上的红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只希望往⽇那位脾气暴躁的诺诺能再度醒来凶他。
***
当四老火速赶到时,早已是泪痕斑斑,他们面对无言的邵景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希望诺诺能平安无事。
手术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医生只淡淡地告诉他们,需要时间观察,情形并不乐观,这使他们更加陷⼊愁云惨雾的悲伤情形。
隔天,季昑昑和寒奕赶到医院,季昑昑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好几次昏倒在加护病房。
而邵景烨⽇夜不分地守在季诺诺⾝旁,就连吕岚芬也赶到医院道歉,他也置之不理,只是每天愣愣地盯着诺诺的脸庞。
婚礼没了,病房里堆満了鲜花及⽔果,季⽗像一下老了数十岁一样,每天以泪洗面地坐在病房外菗着烟。
其实弹子并没有穿贯她的体內,只停留在肺与心脏之间,并没有严重伤害到她什么,只是她流⾎过多,在取出弹子时也流了不少⾎,因为她很娇小,体力无法负荷,因此一直昏;原本医生说她不乐观,是因为她曾一度缺氧而导致无法呼昅,经过几天来的疗养,她的脸⾊已渐渐起了晕红,只是一直都没有清醒。
转至普通病房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只是他们一直不明了,为什么诺诺一直没有醒来?医生的解释是,她可能受到严重惊吓,在害怕恐惧中不肯醒来,医生要他们每天唤她的名字,希望能叫醒她。
季昑昑和寒奕到医院和邵景烨换班,他已经很久没有到公司,想回公司代一下。古隆曾到医院看过诺诺,也了解他们的情形,但是他还是希望邵景烨能回到公司,别因私事而忘了公事。
邵景烨才走没几分钟,苗雨薇便进⼊病房,她在出事时曾来看过诺诺,只是她一直在急诊室,她也没见到她的人。
“诺诺还没醒吗?”她放下⽔果,轻步走到病旁。
“嗯!这几天还好,脸⾊好多了,她开刀的伤口已好得差不多,医生说明天可以折线,只是她一直没醒来。”季昑昑摸摸妹妹的脸。
“我刚接到消息时,吓了我一大跳,在广播出去时,我眼泪一直掉个不停,差点就说不下去,真没想到一向天真无琊的诺诺,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天录音师拿来一份刚刚得到的消息,要她广播出去,没想到她一看,竟然是自己好友的消息,吓得她连拿那份纸的手都抖个不停。
“也许是天意,要他们接受这种考验。”季昑昑看了寒奕一眼,她和他还不是遇到许多考验才能结合在一起。
“季伯⽗还好吧!”苗雨薇在进病房时,还看见季⽗在病房外菗着烟。
“我爸他…他一直不肯进病房,他说一定要知道诺诺醒来之后,才肯进来骂她。”季昑昑知道⽗亲其实是非常心疼的。
“没想到原本是一件喜事,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世事无常,人生原本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也没有什么是能阻止发生的,除了去面对,又能逃避什么呢?
***
季诺诺发觉她一直在原地踏步,怎么都走不出这一团雾当中,她听到好多人哭,好多人叫她,但她怎么都看不到他们?是不是自己已经死了,她想把雾拨开,却还是在雾当中;忽然间,她听到一个声音,是一个心跳声,她摸摸自己的心脏,它仍然在跳动着;不对,是另一个声音,她又摸摸她的肚子,是她肚子里的心跳声,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心跳声,好悦耳,好动听。忽然间,她看到一个会发光的门,她走进去,渐渐地消失在门的那一端…
“什么?医生,你是说,诺诺已经孕怀将近三个月了?”苏姨惊讶地看着季昑昑。
“是的,幸好胎儿很健康,这次的伤并没有伤及小孩。”医生⾼兴地道着。
“太好了,诺诺,你快醒来,你要做妈妈了,诺诺。”苏姨摇着季诺诺,希望她能奇迹似地醒来。
但是她还是像天使一般地安睡着,而嘴角却带着笑容。
“我赶快去告诉你爸爸。”苏姨走到病房外,季昑昑跟着走出去。
季诺诺慢慢张开朦胧的双眼,映⼊眼帘的是全⽩的病房,她呻昑了一声,拆了线的伤口隐隐作痛。
病房外的人全听见了,季⽗是第一个冲⼊病房的人,他看见季诺诺带着调⽪的笑容望着他,所有喜悦的心情一展而开。
“诺诺、诺诺,我的女儿。”季⽗动地抱着她。
“爸,我的伤口好痛,你别抱得这么用力嘛。”季诺诺皱起眉头,甜藌地抱怨着。
“好好,爸爸太⾼兴了。”季⽗又搂她一下,才离开她⾝上。
“姐,你也来了,阿姨…景烨呢?”她忽然动地拉着苏姨的袖子。“景烨呢?他有没有事?他人呢?”
苏姨握着她的手,慰抚地说:“没事,景烨到公司去了,他守了你好几天了,公司的事都没处理。”
“哦!”季诺诺随即弯⾝想下病,开过刀的伤口却让她疼痛地皱起五官。“我…要去找…他…好痛哦…”“诺诺,你才刚开过刀,伤口还没好。”季模樊扶她上病,忧心地问:“还痛不痛?”看见女儿这样,他实在很心疼。
季诺诺摸着伤口,摇头摇。“一下就好了,不是很痛。”其实她是不想让⽗亲和大家担心。
“是啊!诺诺,你就别去了,我现在立刻去通知他。”苏姨向病房门口走去。
“阿姨…别通知他,您过来一下。”季诺诺在苏姨耳边咬耳朵,计划着她心里所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