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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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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过梦的人大概都有类似的经验…梦境会和现实生活重叠。例如,做梦梦到被篮球面将脸打歪,第二天早上起,便发现脖子因严重的落枕而扭到。

  班杰明的现况就是如此。

  紧接着花语嫣惊悚的叫声,是他吃痛的狼嗥…“哗呜!”

  他疼得张开蒙蒙睡眼,这才发现兜头淋下的不是冰块,快要爆炸的五脏六腑不是因为情,而是有“不明物体”弹撞到他身上所造成,以及手中抓的…咦?这是…什么鬼?

  他慢慢抬高他的手,也同时拉起那个“什么鬼”…呵呵,看看他抓到什么小表,一个正偎卧在他身边尴笑的小表,他手中握的则是小表柔若无骨的小手。

  “嘿嘿…”“小表”花语嫣躁热的脸庞像只煮的红虾。

  “你在这儿干嘛?”惘地环视四周,他躺在地上又是干嘛?

  他想起来了,进门时瞥到小家伙睡得很香,他便过来察看,然后…只是怎么到后来他也睡着啦?还睡到不知道东南西北?

  嗟,都怪小表的睡相太平和,害他瞧着、瞧着就被催眠了,幸亏今天“攻击”他的不是敌人,否则这下哪还有命继续“造福”天下女百姓?怪怪,他是真的像伊恩所讥因“纵过度”而太累?要不然素称优等的警戒怎会罢工呢?

  “我…你…那个…你醒啦?”现在的距离不见得比刚刚她“非礼”他的时候近,但他睨来的眼光让她从头烧到脚趾头,再从脚趾头烧回头顶。

  “你躺在我旁边做什么?”白痴也晓得她问的是废话,他若不是醒着,那现在是干啥?梦游?

  “我…哈…今天…天气真好。”花语嫣作贼心虚,顾左右而言他。

  “该不会想偷亲我吧?”小不点的举止有鬼,班杰明不好笑地逗她。

  “啊…”花语嫣高声叫嚷,小嘴和圆眼张得老大,表情尽是错过机会的失望样。

  “拜托你不要突然在我耳边大喊好吗?”班杰明放开她的手,转而按住自己的太阳,适才好梦做到一半被吵醒,他现在只要听到一点点高频率的声音都会感到头痛…唉,适才的好梦…她为什么不等他“做”完再说呢?

  “对不起。”这厢花语嫣则在惋惜…她刚刚为何没想到要偷吻他呢?

  “你还好吧?脸色怎么忽地变差?”他用食指轻点她高的嘴,瞧她的模样,多像要不到糖果的小女娃啊!

  “我…”她哪敢告诉他是因为没亲到他的关系。

  “该不会是感冒?”班杰明担心地用手探探她的额头,最近香港禽感(禽鸟型流行感冒)很嚣张,万一她“中镖”倒霉试凄的可是他,搞不好他还会成为历史课本上的教材…也就是导致和花郁国断的罪人。

  “不…”咕噜噜,一阵肠胃作怪的噪响打断了她的话,花语嫣赧然地将脸藏在前。“人家肚子好饿。”

  “肚子饿?”班杰明扬腕看看手表。“喔,已经下午五点多了,难怪你肚子饿,我也饿了。”算一算,他也睡了四、五个小时咧。

  “什么?‘才’下午五点多!?你出门时不是说明天早上才会回来吗?”花语嫣暗地拊掌称庆。太好了,他一定是特地取消约会回来陪她。

  “小傻瓜,现在‘已经’是‘明天’的下午五点多啦。”班杰明促狭地用手掌摩着她的头顶。

  “嘎…‘已经’是‘明天’的下午五点多?”花语嫣猛地站起来,原本粲笑的角立刻倒了方向,汪汪的黑眼睛霎时覆上水雾。“我怎么睡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叫醒人家?现在怎么办?你自己答应今天要带人家出去玩的,结果‘今天’都快过完了,呜…”

  说着,说着,她竟伤心得蹲在地上、面朝下地啜泣,一颗一颗的水串珍珠登时渗了大片的地毯,且有继续扩散的现象。

  “你别哭嘛,今天过了,还有明天,明天过了,还有好几个后天呀,我又没说不带你去玩。”明明是她贪睡,怎么说得恍如全是他的错?嗳,他最怕女人的眼泪,再者,听她哭得如此真诚,心头上也是受用的。

  “真的?”扑簌簌的泪珠都还来不及滴尽,小泪人的脸庞已猝然仰起,绽放着希望之光。

  哪说得出No?脑袋瓜子甚至未用到脑神经便自然地点了又点。

  “没有骗我?”尚挂着两条清河的泪脸,转瞬间破涕为笑。

  “没有骗你。”就算有,此时也说不出口。

  “哇,好高兴喔,哇…”花语嫣喜不自胜地抓着他又叫又跳。

  “对,高兴。”她的笑、她的悲总是很容易感染他人,班杰明当下反牵她的手,心花怒放地跟着她的步伐绕着圈子跳,只是…为什么他有种上当的感觉?

  “咱们现在要去哪里玩?”终于她转累了,砰地瘫在沙发上问。

  “嗯…”今晚拓跋刚应该会在那儿…好吧!反正小不点隐居宫廷肯定没见识过。“我带你去体验一下台北的夜生活!”

  才上车没多久,班杰明就开始后悔。

  先撇开花语嫣沿路上的好奇,所以违规把头手伸出车窗,造成几次差点掉到车外的惊恐状况,得他不得不强迫她系上安全带,以及她还会突然拉住他握住方向盘的手问东问西,害他数度造成交通危机…等等的惊险不说,依他约会的行程表,此时此刻他该是怀里抱着咪咪,嘴中尝着她剥好的葡萄,听着她的软腔细语…

  而不是像现在,耳边尽是小不点聒噪的童音和处处提着心、吊着胆,忧明天报上的头条会是他俩如同黛安娜王妃魂销玉殒在车中的噩耗。

  “班杰明…你看那边…哇喔,好大的一只狗哟,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花语嫣兴高采烈地指着路旁一家宠物店。

  “看到啦!”班杰明根本连瞄都懒得瞄。拜…托,一只狗也能让她乐成那副德行,你就能够想像她一路上所发出来的惊叹号有几卡车。

  “哇啊,公园NB428!”花语嫣又叫,小脑袋接着钻出去。

  “头,你的头。”班杰明跟着喊。现在是交通颠峰,得人都已失了耐,而且空气品质又糟,要不是怕她紧贴在玻璃窗上的变型脸会吓到人,他才不愿打开窗子闻废气呢。

  “哦,我‘又’忘了,对不起,我每次想着要记一件事时,就会忘掉其他的,我的老师就常常被我气得吐血,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花语嫣笑呵呵地缩回头对他歉然一笑。

  班杰明略分神过来想向她说些安慰的话,猛一偏头却瞧见她的模样不发噱,原来她本就很鬈的头发,经过刚刚窗外风吹的结果,恍若一大丛糟糟的窝。“你…你的头发…”

  “头发?”看他因忍笑而歪掉的怪脸,花语嫣娇憨地看看前照镜,自己也笑了。“哈哈,我的头发是自然鬈,天生就很容易打结,怎么保养都没用,一点也不像我姐姐或其他人那么柔顺。”

  “我帮你。”不知何故,听她这般无所谓的调侃,他霎时觉得心疼,哪个女孩不爱美?或许她并不是不在意?

  他趁着现在是红灯,便以指当梳,助她整理卷成一捆一捆的发。

  “没关系,我自己来…哎唷!”头皮倏地被拉扯的疼痛,使她皱眉轻呼。“怎么?我痛你啦?”女孩子家果真比他想像的还要纤细,他明明够小心、够轻柔,没想到仍…

  “没事,没事…”泪水眼看就要滑下来了,花语嫣一点也不像“没事”“我很胆小又怕痛,加上泪腺特别发达,你别管我,习惯以后你就见怪不怪了。”

  “对不起。”班杰明用手托住她的娃娃脸,以拇指揩去她眼眶边的泪珠。

  “没关系啦!”她的声音好温柔,让她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疼痛像解了魔咒登时就消散。

  “那就好。”他笑,后头的车子对他们按喇叭,他抬眼看,绿灯了,他踩下油门说:“我们就快到达目的地了。”

  台北的夜生活堪称世界一,动态静态,应有尽有,任君挑选,包君满意,不怕你不爱,就怕你不来。

  而位于市区中占地号称目前最豪华、最热闹、最大家的“天崩地裂”PUB,更是许多人爱去的地方,本地人、外来客,三五成群或孤家寡人,大家齐聚一堂,喝着各式各样的调酒,听着热烘烘的音乐,随着节拍轻轻地动,让人完完全全地放松。

  扁听它的名字,你便能想像它是出自前一阵子相当卖座的电影,既然是和火山有关,大门入口自然是座约有三层楼高、状似真的火山造型,外围加上大量蔓延发出的轰隆声,很能达到一定的效果。

  不过,别以为谁都可以进来,你得先通过守门保镖的把关,至于审核的标准,全凭他大哥的高兴。

  饶是如此,大家仍趋之若鹜,光看门口排到老远的队伍,就可以得证。

  “喜欢吗?”班杰明偏头贴近花语嫣的耳边喊,其实他是多此一问,小不点自一进门便张成“O”型的小嘴已说明一切。

  “嗯!”花语嫣用力地点着头,小脑袋转来转去忙得不得了,对于每天晚上准九点钟上的乖宝宝,这里的一切都新鲜得令她咋舌。

  “别只顾着看,小心你的脚步。”班杰明勾着她的肩膀一起往吧台走去,根据他的经验,这手只要稍微松那么一下下,小家伙不是被人挤掉,便是与“大地共舞”…跌得七荤八素。

  “那些人你都认识啊?”她注意到一路上有很多人和他俩打招呼,而且“班大哥”、“班大哥”地叫个不停。

  “什么?”音乐太大声,他听不清楚,于是弯把耳朵靠向她。

  “你认识他们?”花语嫣重复一遍。

  “啊?你要大声一点,我听不见。”班杰明吼着摇摇头。他们正好经过喇叭旁边,震耳聋的乐声淹没了其他音频。

  “我说…”花语嫣只好深一口气,然后揪住他的耳垂,扯开喉咙朝内放声吼:“你认识他们吗?”

  适巧他们已远离喇叭,音乐的声调一下降了许多,因此她这一声差点把他的耳膜给叫破。

  “哎呀,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突然在我耳边大叫吗?”班杰明掏着耳朵埋怨,俊逸的五官全缩到一边。

  “是你自己要人家大声一点的嘛!”花语嫣咕哝。

  又经过一个喇叭,她的声音再次被过,他提高嗓门。“什么?”

  “是你叫我大声的啊。”花语嫣也只好提高分贝。

  “听不见。”班杰明又摇头,将耳朵侧过去。

  花语嫣挫败地叹口气,这地方有趣归有趣,说个话却要吼来吼去,实在有点伤脑筋。

  “你刚刚到底要和我说什么?”见她不语,班杰明又问。

  “我说…是你自己要人家做的。”这次她用尽吃的力气大吼着。

  岂料音乐声老是和她作对,他们正好已走到全室最安静的吧台前,她的叫声在此时显得非常突兀,附近所有的人都戛然止住谈笑盯着他们,不一会儿,有人暧昧呜呜叫,有人则起哄说:“对嘛,是你自己要人家‘做’的。”

  “是呀,讨厌!”

  接着是阵哄堂大笑,呜呜声又跟着响。

  花语嫣虽不懂他们话中的涵义,但出了那么大的丑,已够她尴尬得捂住脸,躲在班杰明的怀中久久不敢抬。

  “要喝什么?”班杰明倒是无所谓,依旧大方地坐上高脚椅,然后跟酒保互击双掌问候。“老样子,PS我饿了。”

  “没问题。”理着庞克冲天头的帅酒保眨眼,只见他向旁边的酒保耳语,那人点点头离开后,他便开始稔地调着酒。

  “我要…”好不容易爬上高脚椅的花语嫣着息回应班杰明适才问的话,抬眼她愣住,指着酒保说:“你…你…不是拓…拓…拓…”

  “小鲍主,你不能要我,还有我不是‘拓拓拓’,我是拓跋刚。”拓跋刚戏她的语焉不详。

  “你怎么会在这里?”花语嫣好奇,他不是古典音乐家吗?不过那也说不准,瞧他前卫的装扮,说是摇宾乐手还比较有人信哩。

  “他喜欢热闹,偶尔会来这儿花。”班杰明解释。

  “花?”她不懂,拓跋刚哪里像是在“花”他明明是在调酒?

  “对呀,我喜欢来这里放松一下,对了,你要喝什么?”拓跋刚齿而笑。当他想松弛心弦或整理情绪时,他会躲到此处,调着代表不同心情的尾酒,接受女人不断递来的秋波。

  “热牛。”怪不得母后硬要她学习,原来花可以放松,可是,她为什么不觉得?

  “这里是PUB,没有人在卖牛。”班杰明噗哧笑出,果然是臭未干的洋娃娃,小不点好可爱唷!

  “喔。”花语嫣讷然,平常这个时候,娘都会泡一杯热牛让她睡前喝的。“那…热可可好喽。”

  “小家伙。”班杰明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扬笑对拓跋刚代“帮我的小不点调一杯不含酒的饮料吧!”

  拓跋刚点头,两三下一杯漂亮的蓝色溶,便如变魔术般端到她的面前,倒是班杰明可能没有留神自己刚刚话中的霸占意味。

  “哇,好漂亮哟!”用了一口“哇,好好喝喔。”

  “当然,拓跋刚唯一的优点就是能调一手好酒。”班杰明举起他的“尼格罗尼”尾酒。

  “什么叫唯一的优点?”拓跋刚立即反驳,骤然眼底一亮,他拿起抹布擦拭吧台,颇有看戏意味地对班杰明说:“哈,珍妮来了。”

  珍妮是何许人物?

  常来“天崩地裂”的人就会知道,此PUB不同于别处的地方是有不少“公主”她们负责陪客人聊天、喝酒、跳舞,把场子炒热,珍妮便是里头的红牌,故在这夜生活的圈子中尚算是小有名气。

  她对班杰明有好感是众所周知的“小秘密”只是落花有意,水不见得有情,所以拓跋刚才会口出此言。

  果然话甫休,一双柔情似水的手已由班杰明的尾椎画到脊柱,跟着是位皮背心、皮短、皮长靴、出一截肚皮的辣妹坐到他旁边,一口黏腻的声音从抹着黑色膏的瓣吐出。“明,怎么这么久没来啊?”

  “是吗?”班杰明撇一撇感的嘴角啜着酒。

  他不是呆子,哪会不解异在颦笑中传来的风情,尤其珍妮得很紧。以前他是不置可否,不排斥也不接受,反正大家出来玩嘛,没必要太拘谨,但今晚不晓得为何,他不想见到她。

  “怎么?不为我介绍一下?”珍妮靠在吧台上,伸出头比着坐在他另一边的花语嫣。

  打从他一出现她便注意到,由门口到吧台的这段路,他对此长得像外国娃娃的小女孩呵护倍至,和着刚刚大伙喧哗的那一幕,更加深她对花语嫣的好奇。

  “语嫣,珍妮。”班杰明夹在两女中间,拎着杯口意思地左右晃一晃,不是很认真地为两人搭上友谊的桥梁。“珍妮,语嫣。”

  “雨淹?我还土埋呢!”珍妮不屑地嘀咕,音量轻得只有她自己听见。

  “你好。”由于班杰明体形过巨挡住花语嫣的视线,为了表示礼貌,她索踩在高脚椅底盘下的横杆,然后倾身靠在吧台的平台上,歪头以越过班杰明的身体对珍妮打招呼。孰知她话声未落,却因人矮腿不够长的关系,踏着的脚尖一下踩了空,在“好”字的尾音陡然变成怪调长昂的音阶中,整个人眼看就要向下陷。

  “小心!”班杰明一把将她稳住。

  “没事,没事。”她难为情地推开他,结果力道太大,在喊没事的当儿,身子的重心又往后栽。

  “小心!”班杰明迅速用大掌捞到她的肢。

  “谢谢,我…啊…”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有够丢脸,花语嫣说着想要坐正,岂料太紧张了,股只沾到椅面的旁三分,失了平衡的娇躯又打斜倒去。

  “小…心!”班杰明哭笑不得,再度伸手扣住她。

  “没事,谢谢。呀!杯…杯子…”越急就越容易出错,花语嫣想转身向他道谢,不意抬起的手又撞到酒杯,她急着抢救落地的杯子,完全忘了自己坐在椅子上,人再度朝地面翻去。

  这简直是在做反应测试,班杰明赶紧用壮臂将花语嫣勾回来,并顺势带进他的怀里说什么都不放手了。“小、心!”

  他已经不晓得这句话是在对她说,还是在提醒他自个儿。

  铿锵…杯子摔落了,花语嫣惋惜。“哇…”

  “没关系,拓跋刚不在乎打破一个小酒杯。”班杰明耐心地圈住她。

  “可是…”花语嫣一心的愧疚,完全没意识到她现在躺靠着他、和努嘴仰头瞅他的模样,以及他用两手由后环住她的姿势有多亲密,但是周遭暗暗笑翻的旁人却全看得分明,一直不上话的珍妮,那张配上紫黑色眼影的脸色尤其难看。

  “我说没关系!”班杰明将她抱起,再重新放回椅子上。小家伙看似有,抱起来倒出乎意料的轻。

  “不过…”花语嫣自然地将两手扶在他的宽肩,怯怯地瞥着地上那摊饮料。

  “我说,没、关、系。”班杰明坐回原来的椅子,一手仍然铐紧她的,一脚则跨在她的椅脚,免得她又来个即兴表演。

  花语嫣还想说什么,拓跋刚抢白,变形的表情和发颤的肩膀,可以看出他有多拼命地憋住笑。

  “真的没关系,我再帮你调一杯,你看,不是有人来清了吗?”她跟他上回在伊恩婚礼会场时一模一样,倒是班杰明的态度和昨天…嘿嘿,的确是可以好好研究。

  “对不起啊…”花语嫣一直对替她收拾残局的服务生说。

  “好了啦…”班杰明忍不住用手掌扳过她发热的小脸,爱怜地轻抚她红得像颗透苹果的粉颊。瞧她,怎么毫无一点公主该有的骄恣样?“你不是饿了吗?快吃薯条,还有这个披萨,是拓跋刚从伊恩那儿挖来的独家秘方,一般客人是尝不到的喔。”

  “哈,好幸福唷!”吹弹即破的桃腮即现出两个酒窝,无的笑容让人也跟着洋溢在幸福里,花语嫣拿起薯条便往嘴里

  “杰明,今天…”在旁被冷落许久的珍妮,觉得自己一点立场也没有,好不容易逮到个空隙,赶紧拉拉他的衣袖,试图招回他的注意力。

  班杰明正要转过来,花语嫣倏地惊呼:“哇,哇,烫,烫…”

  他连忙焦虑地转回椅子面对花语嫣,一脸心疼地瞅着她用手扇着吐出来的舌头。“不是‘才’叮咛你要小心吗?刚炸出来的薯条当然烫嘛,怎么样?来,我看看。”

  “明,我…”珍妮不甘心地再拉他。

  “等一等。”班杰明头都懒得回,只随便敷衍了一句,眼前他关怀的只有被烫到的小不点。

  他捧起花语嫣小巧的娃娃脸,就着吧台上的灯光,为她审视是否有烫伤,一点也没留心到他所表出来的过分在意。“来,嘴巴打开,舌头,舌头伸出来…”

  看他俊脸沉的那么臭,花语嫣岂敢不从,转着圆溜溜的大眼珠,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好险没事,记得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吃不够桑德会再做,OK?”班杰明总算安心地吁口气,小家伙真的不能对她有半点松懈。

  “嗯。”花语嫣乖巧地点头。

  “这才对。”班杰明终于转身面向吧台,拿起酒杯饮着酒,语音不是很真切地问珍妮,眼尾瞄的却是另一侧的花语嫣。“对不起,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是说,咱们俩好久没有…”珍妮按捺住怨怼,挤出自认最甜的笑,然而情绪都来不及培养,又被杀千刀的花语嫣猛然冒出的咳声给打断。

  “你怎么搞的?那么大了吃东西还会噎到?”班杰明二话不说即弃珍妮于不顾,神色焦虑地偏身替花语嫣拍背,紧急之下,本能反应立刻奉上了自己手中的尾酒。

  花语嫣也没多做考虑,咕噜咕噜便将它一口饮尽。

  “啊…啊!”第一个啊,是她咽下食物顺气后舒服的轻音,第二个啊则是下他递来的酒之后,喉舌肠胃被酒辣到的呛声。

  “哎呀,糟糕!”班杰明发现错误时,她已喝光他杯中仅剩的半杯酒。

  “拓跋大哥,我们这里不是止未成年的小朋友喝酒吗?”一再被冷落的珍妮终于爆发了,炙烈的脾气浑似此PUB的名字…“天崩地裂”

  “珍妮是我们最招牌的‘公主’NB428。”拓跋刚感地闻出浓重的火葯味,恶作剧的基因开始发酵,他唯惟天下不地对花语嫣说。

  “公主?”酒渐渐产生作用,花语嫣以慢动作的画面转着头。

  “什么时候你当起保母啦?”珍妮冷讥,明的是对班杰明,话锋却是刺向花语嫣。

  “他是偶尔兼差。”拓跋刚两手趴在平台,悠哉地替班杰明回答,接着又转头对花语嫣说“在我这里的公主算一算有十几位哩。”

  “十几位?”花语嫣眨着询问的圆眼珠看向班杰明。

  “对。”面对这样一双宛似小猫的无眼神,班杰明很自然地颔首作答。

  “哇喔!”花语嫣诧异地翕着鬈翘的长睫

  “我这儿还算是小case,有此专门做‘那种’的,五、六十位跑不了。”拓跋刚挤眉又眼。

  “别教坏她。”班杰明将她勾进怀里,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啊…想不到台湾的‘公主’那么多?”黑檀乌眸增添无数个惊叹号,不过花语嫣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公主”和她这位真“公主”的意义不同。

  被人冷落,珍妮已经无法忍受了,现在他们又当她是隐形,腔的怨气全化成恶毒的言词冲出。“白痴,一脸蠢样,不过喝了点酒就装醉。”

  仍是无人睬她,现场骤分两派,这边拓跋刚等三人径自谈得愉快,彼端珍妮很明显的是单打独斗,自说自话。早先她见到花语嫣那千金小姐的天真样就觉不,如今又积上“夺夫”之恨,她真想划破对方的脸。

  “笨手笨脚、呆头呆脑、傻里傻气的,故作清纯相,骨子里还不是騒得很…”珍妮不识趣地继续讽刺。

  毫无预警的,班杰明然举手用力拍向酒吧平台,适巧音乐出了问题,刷地说止就止,而且时间还配合的恰恰好,使得巨掌落下之后的砰声更为突兀,在此同时,他中气十足地低喝:“够了!”

  四周人群的喧嚷声顿休,原来闹烘烘的PUB忽然静得像教堂,只有台面上的酒杯盘具因为刚刚的震动,发出凌乱的铿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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