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是小乔!那分明是小乔!
那双璀璨流离的瞳眸…那轻柔如梦的嗓音…她的一颦一笑;别说已过了半年,就算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伊利崎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来!
只是…她为什么坚决否认她是小乔?她为什么假装不认识自己?
许许多多的问题得伊利崎一夜不曾入眠;隔天一大早,他便急如星火地策马直奔向宴芳楼。
“啊…”睡眼惺忪的燕道平打了个大呵欠,无打采道:“伊利!当你的兄第可真累呀!一大早…睡得正甜时就硬被你拉来这里…唉!我真不知你是著了什么魔?是啦!那冷姑娘的确是冷无双,别具魅力!但以前也有许多大美人对你频送秋波呀!从没见老兄你如此疯狂、冲动过…”
燕道平不叨念时,宴芳楼的大门开了,两个小厮出来打扫院落,刁奇立刻趋前一问:
“这位小扮,请问冷姑娘已起来了吗?我们家少爷有事想见冷姑娘。”
“客倌,真对不起,冷姑娘今天不登台也不见客!”小厮陪笑道:“冷姑娘今停唱一天,一大早就上香山寺烧香去了。”
她不在?庞大的失望之情积在伊利崎刚英的脸上,燕道乎忍不住安慰他道:
“老哥,没关系!她只是今停唱一天嘛!明儿咱们再来,不就可以见到她了?”
香山寺?
伊利崎突然繮绳一拉,掉转马头后,向前疾奔!
燕道平立刻紧迫上来“老哥!你上哪儿呀!”
“香山寺!”伊利崎更加快速度,头也不回地策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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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寺中宝塔庄严、景观秀丽,绿荫葱茏中,楼阁亭台散落其间;旁边还有一座澄澈如镜的湖泊,湖上有一小岛,与香山寺遥遥相对。
伊利崎和燕道平在香山寺内外找了一圈,不见冷问梅的芳踪;伊利崎不死心地又雇船渡到小岛上,岛上有许多清幽的竹屋、怪石林立,但还是没找到问梅。
“老大!打起精神来嘛!”燕道平推了意志消沉的伊利崎一把“冷姑娘可能拜完佛后就先下山了;而且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在今天见她不可?咱们明天再去宴花楼,一样可以见到她的呀!”
伊利崎紧抿著,一语不发地盯著灰蒙蒙的天色,燕道平无法了解他为什么要马上找到冷问梅…他已苦苦追寻她半年多了!他发了狂般只想早一点见到她!确定她是小乔!
天空乌云密布,紧接著下起蒙蒙的小雨来。
“下雨了,”燕道平望望天色道:“老大,咱们先回香山寺躲一下吧!刚好有船来了。”
一艘小船正缓缓泊向小岛,船上有两个女客正要下来,丝雨霏霏中,只见那较年轻的姑娘倩影娉婷地伫立在船头,手上打把素白纸伞…看不清她的容颜,但伊利崎突然心下一动…她是…
小船靠岸了,年轻姑娘款款步下来,一个重心不稳,她差点跌入站在岸边的燕道平怀里!
“小心!”燕道平反地伸手扶住她。
那姑娘慢慢抬起头来…冷姝绝、丽质娉婷的冷问梅!极其妩媚地对燕道平嫣然一笑,嗓音柔媚道:
“多谢燕公子!”
“冷姑娘认得我?”燕道平有些受宠若惊。
“燕公平乃青年才俊、风度翩翩、才华过人!间梅仰慕已久。”冷问梅螓首微低,羞涩却风情万种道。
“这…”昨冷若冰霜的冷问梅,今天却突然笑靥如花,飞来的福让燕道平在受宠若惊之余,有些不知所措!
冷问梅看也不看一旁的伊利崎一眼;又对燕道平展一柔媚得令人失魂的笑容“燕公子要搭船回香山寺了吗?小雨霏霏,如果不嫌弃,问梅这柄纸伞愿借公子。”
“这…怎么好意思?”燕道平被她那灿若朝阳的笑容得开始失魂落魄了!“而且姑娘自己也要用伞…”
“不碍事的。”冷问梅巧笑倩兮:“我师父手上还有一柄伞…这伞,请公子千万别嫌弃。”
那一直跟著问梅的黑衣妇人,此刻正拿著另一把伞站在一旁。
问梅把伞递到燕道平面前,一双情意窜的盈盈美目正定定瞅著他。
向来枝大叶,豪放不覊的燕道平居然霎时涨红了脸,他接过纸伞,一双眼睛著了魔似地望着冷问梅,道:
“姑娘盛情,在下感激不尽!这伞…该如何奉还姑娘呢?”
冷问梅眼波转,又嗔意醉人地一笑:“改明儿送到宴芳楼不就成了?如果公子不嫌弃,请公子再来监赏问梅的歌艺。”
站在一旁的伊利崎,灼灼瞳眸中彷佛有两把怒火在熊熊燃烧!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小乔…竟堂而皇之地公然勾引燕道平!
而且是在他面前!最可恶的是…从头到尾,她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
冷问梅又抛给燕道平一足以醉死人的笑容后,才在黑衣妇人的陪伴下,步履轻盈地步向岛上的竹舍。
“小乔!”伊利崎迅如闪电般急迫上去;冷问梅已和黑衣妇人迅速步入一竹舍内。
“小乔!你出来…”伊利崎一箭步奔上来,也想跟著闯入竹舍时,由里面走出来一双手合十的尼姑,面容严肃地对伊利崎道:
“阿弥陀佛!这乃佛门净地,请施主勿在此喧哗!”“我要见小乔…”
“伊利!”被美电得这才回过神的燕道平冲上来拉住他“别喊了!她是冷姑娘不是小乔,咱们先搭船回香山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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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上,冷冽沉闷的气息得教人不过气来!浑身充火葯味的伊利崎双拳抱,冷酷地站在船尾,一双犀利鹜的鹰眸一瞬也不瞬地直直盯著燕道平,猛烈寒的气势几乎要将燕道平炸为无数碎片!
“老大!拜托你别再用这种眼光看我!”燕道平一脸怕怕地对黑豹似地伊利崎道:
“咱们是一起长大的难兄难弟,可千万别为一女人而反目成仇啊!”伊利崎倏地攫住燕道平的肩,低沉的嗓音充威胁及危险“小乔今天为什么和你说了这么多话?”
“这我怎么知道哇?寃枉啊!老大…”吓白了脸的燕道平哀嚎道:
“昨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冷大美人甩都不甩我们!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过了一天后,冰山美人突然融化了?对我巧笑嫣然?”
乐得晕陶陶的燕道平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噢!老天…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太太太太太…幸运了!那若桃李、冷若冰霜的问梅姑娘居然连续给他三个惊逃诏地的醉人笑容吔!坦白说…如果能再多看几次问梅姑娘那倾城倾国的笑脸…就算被捉狂的伊利崎刀砍死!他也甘愿!
“呃…”惊见伊利崎愈来愈铁青阴沉的怒容,燕道平很识相地收起口水道:“老大,你忘了一件事…她根本不是小乔呀!她一直强调她是冷问梅而不是小乔…会不会是你错了?”
“她是小乔!我可以百分之百断定她就是小乔!”伊利崎怒吼著,一拳狠狠地敲在船板上,小船一阵猛烈地摇晃…痛苦纠结的目光投向远方…小乔!小乔!小乔!
他可以百分之百断定冷问梅就是小乔,任她改换了装扮,以明照人代替清新稚;任她改换了姓名…但她那澄澈璀璨的瞳眸、那笑起来时若隐若现的小梨涡…以及她那股傲如寒梅的特殊气质…她是他的小乔!他苦苦追寻、夜思念的小乔!纵然经过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他还是可以在第一眼即认出她!
只是…伊利崎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苦涩,她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身分?她为什么一再闪躲他?甚至刺他?折磨他…?
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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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大岸伟的身影随著小船已渐渐远去,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薄雾内…
竹舍内,冷昭云“刷”一声拉下竹帘,目光锐利地盯著徒儿冷问梅,厉声道:
“不许再看了!问梅,别忘了师父带你下山的主要目的!我不准你为了伊利崎那小子而破坏了整个计画!”
冷问梅缓缓回过头,晶莹的泪水已凝她的眼眶,她无助地道:
“师父…弟子不敢忘记我所背负的使命…只是…”
“只是什么?”冷昭云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你心软了吗?迟疑了吗?被惑了吗?问梅,你别忘了在下飞云山之前,你是如何哭著向我发的誓…今生今世,若不为生母报仇雪恨、誓不为人!你全忘记了吗?忘了你的母亲是如何含恨而终的?忘了该向游如画、喻砚荷母女讨回这笔血貭?你全忘了吗…”
“不…”问梅崩溃般地下跪,泪如雨下道:“师父!小乔不敢忘!只是…一
“你不是小乔!你是冷问梅!”冷昭云厉声打断她,更加冰寒冷酷道:
“从半年多前,你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那一天起,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乔就已经死了!你是冷问梅!和我一起下飞云山的,是专门来向游如画、喻砚荷这对母女报仇的冷问梅,而不是小乔!你记住了没…你是冷问梅!不是小乔!”
冷昭云扣住问梅的肩,一声比一声凌厉凄切地问。
“我知道…我知道!师父…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身分…我不是小乔…”问梅木然空的瞳眸再度涌出泪水来,无助而凄凉地低语。
冷昭云眸中寒光一闪,又咄咄人地问道:
“那个叫伊利崎的是什么人?他为什么知道你以前的名字?你曾和他见过面吗?”
“不!没有!绝对没有…”问梅反地口而出,一看到师父更加深沉难测的表情后,她极不自然道:
“师父…我真的不认识那叫伊利崎的人…问梅答应你,一定会为死去的娘报仇血恨…一定向游如画母女讨回公道…请你别再追究有关伊利崎的事了…”
心急如焚的问梅急切地说完,她怕…她好怕师父会对伊利崎下毒手!她太了解师父的个性:内心充了仇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她不愿伊利崎卷入这桩是非恩怨来…
心好痛!好苦!她明明那么渴望见到伊利崎、疯狂地想投入他怀里…但,造化入!今天的她却必须彻底地化身为另一个角色…冷问梅,面对夜思念的伊利崎却必须形同陌路,视而不见!
冷昭云把问梅的痛苦挣扎全看在眼里!
“你想保护他?舍不得他受到半点伤害?对不对?”冷昭云讥诮且冷酷道:
“我不会再追问有关伊利崎的事…除非这小子太不识相!屡次破坏咱们的复仇大计。问梅,按照原订计画进行,继续惑燕道平,破坏他与未婚喻砚荷的感情,明白吧?”
冷冷地扫了问梅一眼后,冷昭云走出竹舍。
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冷问梅…也就是小乔泪雨滂沱地哭倒在竹榻上…任痛澈心肺的痛苦与无助再度将她撕裂、碾碎…
泪眼无言问苍天…她从没想过…半年!只有半年的时间内,自己的生命竟起了这么巨大的变化!仇恨的巨一波又一波地向她直扑来…打得她心力瘁,不过气来!
师父说的没错!那天真无、无忧无虑的小乔,早在半年前就死了!
半年前,当师父下山归来后,自己正怀期待地要把和伊利崎的事情告知师父,请求师父的谅解,允许她和伊利崎携手共游五湖四海时;师父却先告诉她,将她整个世界全击垮的残酷事实!
自己的母亲,原是端庄娴雅、秀丽可人的姑娘,嫁给太守喻大人后,夫妇之间相敬如实,琴瑟合呜!她终沉醉在幸福的喜悦里…
一年后,喻夫人怀了身孕,这时她一向情同手足的表妹…游如画特地来喻府陪她待产,喻夫人待如画如自己亲妹妹,出则同车、坐则同席…表姐妹感情好得不得了!
事情发生在一起出游的月,游如画提议一起去郊外赏花,喻夫人欣然同意。喻夫人因已大腹便便,故一人独坐一马车在前;如画的马车在后。马车沿著山路经过一断崖时,如画的马匹不知为何突然失控,疯狂地往前直冲,直撞喻夫人的马车,马儿大受惊吓失去控制,往前狂奔后竟坠下山崖!
喻夫人坠崖后,自己受了重伤,但肚里的胎儿竟命大地保住了!她被一苗女苏娃和冷昭云所救,两人将她带回苗疆细心医治;喻夫人初获救时因身体受了重伤,体力十分虚弱,精神状况也因过度惊吓而不太稳定…
数月后,喻夫人在苗疆产下一女婴,名叫小乔。她又经过一阵子的休养后,她终于在苏娃的搀扶下,抱著女婴回喻府。
但喻夫人才刚走近家门时,一顶华丽的轿子停下来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画由轿内走出来,而自己的丈夫…喻松卿亲自在门口接她…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亲昵地走人屋内…
仿佛五雷轰顶般!喻夫人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残酷的事实…自己坠崖后生死未卜,那曾发过誓要相爱至死的丈夫竟在短时间之内又有了新…而且是自己最最亲爱的表妹…游如画!
几近昏厥的喻夫人央求苏娃打听回的消息更将她打击得形销骨毁,心魂俱碎!千真万确的事实…游如画的确是喻松卿新纳的妾,并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喻夫人遭这重大的打击后几近疯狂…两个她最信任的人竟联手背叛她?!有一阵子她整天不吃不喝也不睡…悲恸过度的她已经精神恍惚…她一个人在苗疆内仔仔细细的左右推想后,终于让她想出一些端倪…
是自己太笨!太大意了!早在如画初来喻府宴客时,她就不只一次向喻夫人称赞表姐夫的人品、学识均是一!非常羡慕喻夫人能嫁得如此佳婿!
她…早就喜欢上松卿了吧!
难道…坠崖事件全是她一手预谋的?
不!不…这个念头将喻夫人折磨得濒临疯狂…她不相信!她怎能相信向来文静乖巧、善解人意的如画竟然…但经过长久的冷静思考,她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如画的马车为什么会突然失控来撞她的马车?她的马车坠下山谷后,如画的马车竟能安然无恙地及时停住?最可恨的是…事情发生才数个月,她竟已雀巢鸠占成为松卿的妾?并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这一切…难道不是一椿阴谋吗?
或者…连自己的丈夫也牵涉在内,他也早就对如画心生好感,趁子怀孕时与如画有暧昧不明的关系?甚至起了杀机,与如画共同联手…
不…这残酷无比的打击将喻夫人折磨得不成人形!她宁死也不要承受这种折磨、这种背叛…万念俱灰的她在一个下大雨的夜晚割腕自尽…留下深深的仇恨与一封血书与苏娃和冷昭云,请她们代为抚养襁褓中的小乔…
幽幽一缕芳魂、魂归离恨天…
而可怜的喻夫人…才二十出头的喻夫人便含著对背叛的巨大痛苦与腔的仇恨…香消玉殒了!
泪面的问梅颤抖地由衣袖中取出一封已破旧的血书…母亲临死之前写下的!血书中一字一血泪,如泣如诉地叙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师父在告诉完她的身世后,曾面色凝重道:
“当年设下毒计害死你母亲的游如画,现在仍安安稳稳地在喻府内当二姨太;而她所生下的女儿…喻砚荷,也被当成千金小姐般抚养长大,自小即集三千宠爱在一身!根据我的调查,喻砚荷已和平西王府的小王爷燕道平订婚了,年底就要成亲!嫁人平西王府内过著更优渥富裕的生活。”
师父紧扣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厉声道:
“你一定要为你死去的娘报仇雪恨!你不能忘了她是在如何悲愤与绝望无助中含恨自尽的!丧尽天良的游如画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喻府过著呼风唤雨、养尊处优的生活。她的女儿喻砚荷更是马上就要攀上皇亲贵族,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不!毫无人的游如画不配过这种日子,我们不能让她女儿顺顺利利地嫁人平西王府内当王妃!小乔,原本这些荣华富贵,这些幸福都应属于你和你娘的呀!我要带你下飞云山,化名为冷问梅,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小乔了!你是身负深仇大恨,要为亡母复仇的冷问梅!你扮成走唱歌女,用尽镑种手段去惑燕道平,务必要将他得晕头转向,拒娶喻砚荷而娶你这走唱女进门!让喻砚荷永远遭人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至于燕道平…”师父眸中现出更阴冷的光芒“成功地拆散他和喻砚荷后,你就可以消失了!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利用他来羞辱喻砚荷、羞辱游如画…养在深闰的千金小姐竟敌不过一个沦落天涯的走唱女!我要她永远遭世人笑…教游如画母女尝尝遭人背叛的终生痛苦!”
问梅机伶伶地打个寒颤…她的任务就是惑燕道平、让他恋歌女、抛弃未婚…叫喻砚荷这一生永远抬不起头来!
问梅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到…每次一展读血书,母亲所受的折磨与痛苦全历历在目…羞愤填膺的她只想早点为母亲报仇雪恨!把游如画加诸在她母亲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地奉还!
她按照计画去接近燕道平、勾引他…但,为什么?为什么…伊利崎竟在此刻出现了?!
建筑已久的坚固心防全在刹那之间决了堤般!他深情炽烈的瞳眸令她心慌意…他眼底的痛苦落寞教她心如刀割…多想不顾一切地扑入他怀里,向他细说分离半年来的思念之苦…她想见他!每一分、每一秒均疯狂地想他!她要告诉他…对不起!她没有忘记石之约!她恨不得飞身回石与他相见…但她不能!师父将她带入苗疆,展开一连串的密集训练…音律歌艺、乃至于舞蹈…
问梅曾一千遍、一万遍地命自己死心!自己和伊利崎,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身怀血海深仇的她必须永远隐藏自己的感情,冷酷地报完仇后,独自隐居山林终老,她已不能再见他…没有资格见他!
但…为什么?上苍为什么这么残酷?让她在这节骨眼竟又遇到伊利崎?摧毁她自以为冰封般的心防!更讽刺的是…他竟是燕道平的好友!
要她在伊利崎面前勾引燕道平?
苦涩的泪水一串串往肚里…问梅苦涩凄凉地惨笑…罢了!罢了!她早该彻底醒悟…今生今世是永远与“幸福”这两字无缘!她只能把自己的痛苦、对伊利崎那刻骨铭心的感情…永远牢牢地锁在心底深处…
翦水双瞳进出凄凉坚定的光芒…今天的她,是冷问梅…冷酷绝情、为母复仇的冷问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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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花楼”今又是人声鼎沸、高朋座。在一片丝竹纷陈、笙歌袅袅中,全场的男人莫不睁大眼睛、如痴如醉地看着正引吭高歌的冷问梅。
甜润的嗓音令人听了就无比舒服…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问梅怀抱琵琶,正嗓亮清脆地唱苗人的歌曲…“对山情歌”
凤眼顾盼生姿、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峯聚,冷问梅一眼神、一举手、一投足均是万种风情!轻蹙浅笑中,把全场的男人得神魂颠倒、心猿意马!
一曲既罢,问梅又解下挂在间的精致铃鼓,翩翩跳起活泼灵巧的铃鼓舞,美人笑靥如花,发辫飞扬如鞭,场的叫好、喝采声和著清脆高亢的鼓声,将全场沸腾的气氛带至最高点!
五陵年少争头,一曲红缩不知数。大把大把的黄金珠宝被丢上舞台,富家公子们只渴望能一亲佳人芳泽。而她…冷问梅灿笑如花,明不可方物的她,在众人簇拥中尊贵如女王!
伊利崎冷峻地坐在角落,一张刚毅俊脸酷得似冰般!铁青骇人!
偏偏他身旁的燕道平还不识趣地摇头晃脑低:
“唱歌须是玉人,檀口皓齿冰肤,意传心事,语娇声颤,字如贯珠…伊利大哥,你瞧冷问梅这绝代风华,堪称是倾城倾国、佳人难再得呀!”
仿佛听到他的称赞般,舞台上的冷问梅竟举起酒杯,对燕道平嫣然一笑,轻启朱道:
“问梅走唱天涯多年,只盼觅得知音,今欣逢燕公子也在坐,问梅愿献丑一曲『蒲湘水云』献给燕公子!”
“哗…”一时之间,所有又羡又嫉的目光全投向燕道平,而燕道平在受宠若惊之余,只能尴尬地涨红了脸,傻傻地回望冷问梅。
冷问梅巧笑倩兮,已启朱,一连串珠圆玉润、黄莺出谷般的歌声而出,深情的美目若有似无地瞟向燕道平…
一大群富家子弟均对燕道平羡不已,这小子何德何能?竟能独受佳人青睐?
滔天怒气凝聚在伊利崎脸上,蛰猛狂怒的他像只随时随地都会爆发的狮子!没等问梅唱完,他已振身往上一跃,冲出屋顶拂袖而去!
“伊利…”燕道平当场傻了眼,想追上去…但台上,问梅仍深情款款地望着他…这下他可真是左右为难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轻眨水漾双眸,锥心痛苦仅在问梅眸中一闪而过;仰起头依旧清脆嘹亮地唱著歌。问梅不许自己掉下眼泪,更不许自己在意他那灼热如火的苦涩蓝眸…把所有的泪水全往肚里吧…你早不是小乔,你是冷问梅!
你是怀仇恨的冷问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