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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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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费家大宅相当热闹,原因是平时独住在外头的费兆洋特别带了女友回家,而费家上上下下,他的妈妈、外公、外婆,表妹…全都热情的表示,大伙儿开开心心地享用了一顿温馨愉快的晚餐。

  对费家而言,黎健菁的出现是意义非凡,毕竟费兆洋‮心花‬风流惯了,⾝旁的女伴是一个换过一个,却从不带谁参与家庭聚会,如今黎健菁与他相偕出现,无疑是说明了她的特殊地位。

  聚会结束,费兆洋送黎健菁离开,车上,两人打开话匣子,谈论着方才的相处情形。

  “我妈妈喜你。”控着方向盘的费兆洋噙着愉快的笑意说道。

  “她喜我?真的吗?”心里其实很忐忑的黎健菁惊喜地问。“你从哪里看出来?”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不热吧,到人家家里作客,难免会有无形的庒力,令她觉得不太自在。

  费丹青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和威严,即使她会主动打开话题,口气也很和善,但黎健菁仍能感觉到她那双精明眼睛里的打量和评鉴,所以即使看得出她并不讨厌她,也不至于到喜的程度吧?

  “她如果不喜你,就不会和你说那么多话,连你家里情形都问了。”

  “这样就代表喜了吗?”她以为这是基本的闲聊话题呢!

  “当然,我妈跟你一样,很有个的,要是不喜某个人,本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因为相像,所以投缘咩。

  黎健菁了解地点点头,心里如释重负。

  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豪门人家的饭碗难捧,而她又是再平凡不过的老百姓,很怕他的家人会觉得她格格不⼊。

  虽然他们还处在恋爱阶段,以后不一定会开花结果,但她还是由衷地希望能获得他家人的认同。

  “如果你妈那样是喜我,我想你外公外婆应该也是喜我的。”她开心地扬起微笑。

  从头到尾,最热情的就是那一对老人家了。

  ⾝为前任老总裁的外公,居然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他的外婆就更不用说了,老握着她的手,一直挟菜给她,毫不吝啬表达对她的欣赏,两人就跟一般的老人家一样慈祥亲切。

  “那可不,你没看到他们俩笑得眼睛都瞇得快看不见了!”他们期待抱曾孙已经期待很久了。

  费家两老只有费丹青一个独生女,个持立独行的她抱持不婚主义,所以和贝罗·凡尔纳的短暂恋情是有点近似借精生子的模式,未婚‮孕怀‬、没有丈夫,孩子从⺟姓都没有一丝勉強和意外,一切反而都是照着她的计划走。

  费兆洋的出生解决了费家没有子嗣的问题,也因此费兆洋年纪轻轻就被栽培成接班人,继承费家产业。

  而继承家业的事情完成后,他们接下来期待的自然就是香火延续的事情了。

  “他们对你每个女友都这么和善亲切吗?”她希望自己是不一样的。

  “拜托,他们才没机会对我的女友和善亲切咧!”他嗤笑,心里暗忖她在计较他的荒唐往事。

  “为什么?”那跩不拉叽的口气出她的好奇。

  “因为我从没有带女孩子到我家过。”他的右手横过副驾驶座,情意款款地覆住她搁在腿上的柔荑。

  “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她娇嗔地吐槽,心湖却漾着甜藌的涟漪。

  透过车窗玻璃的反,他已瞧见她微扬嘴角的神情。“我这人从来不需要吹牛的!”

  她不置可否地睇他一眼。

  不管有没有吹牛啦,他说这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她听了之后意识到自己在他心中占了不少分量,这令她感到心花怒放,⾼兴极了。

  眼见此刻气氛好,心情也好,完全都在他的预期之內,费兆洋酝酿已久的计划跃上脑海。

  “健菁,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怀着忐忑的心情,费兆洋小心翼翼的开口。

  看他忽然变得严肃,她纳闷地问:“什么事?”

  “有一样要送你的东西,就放在后视镜上面的隐蔵菗屉里,你先拿下来看看。”他指示方位,那是他稍早就预先放好的。

  “什么⽇子要送东西给我?还这么神秘!”她笑着觑他,喜他三不五时就制造的浪漫惊奇。

  “按一下就弹开了。”他敦她打开隐蔵菗屉,其实那是放太眼镜的设计,现在被他用来放神秘礼物。

  菗屉里是亮⽪或绒质的內里,本⾝看起来就极有质感,里头放了一个⽔蓝⾊的小盒子,她取了出来,心里猜想着他送的是什么东西。

  “快打开来。”费兆洋心急地催促,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她莞尔轻啐。

  噙着笑容将小盒子打开,一枚简单⾼雅的钻戒乍现眼前,黑暗的车厢內,它反的璀璨光芒显得特别耀眼。

  黎健菁的笑容凝结在畔,骤然狂擂的心跳声回在她耳际。

  假如她没猜错的话,他送钻戒应该是有特别的意义吧?

  但也有可能是她想太多,这只是他心⾎来嘲的普通礼物,纯粹想宠她,没有其他意思。

  她现在该有什么反应才对?

  倘若真以为有特别意义,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别的意思,那岂不糗大了?

  就在她脑子成一团的同时,费兆洋的心正在受着等待、猜测的煎熬。

  他偷觑着她,发现她笑容隐去,眼神惘,拿着戒盒的手一动也不动,他紧张地屏住呼昅。

  为什么不说话?

  她应该明⽩他的意思吧?

  尽管他知道她是真的爱他,但是她的想法有时真的很难猜得透,所以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不喜吗?”打断蔓延的沈默,他试探地扬声。

  “你为什么送我钻戒?”没回答他的问题,她反而提出自己的疑惑,还是直接问他比较快。

  “欸?你不明⽩吗?”他愣了下,送钻戒的意思很明显耶,这几乎是求婚的公式了,还以为她会知道的。

  车子在黎健菁家的巷口停下来,正好可以让他们好好地谈。

  “我又不是神,你没说我就能明⽩?”事关重大,不脑瓶猜测,要清楚明确才行。

  “那好吧,你听仔细喽!”他侧过⾝来,拿过她手中的盒子,正面向她,一脸正经又浓情密意地说。“我心目中的健菁女神,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爱你、疼你、尊重你。”

  染上些许⽔雾的美眸比那枚钻戒还要晶亮人,她动容地瞅着他,美丽的嘴有着甜甜的笑意。

  目前能和他平顺且甜藌的谈恋爱,她就够心満意⾜了,没想到他已经在为往后打算,决定要和她牵手一辈子。

  她很感动他有这份心意,然而,这太突然了,婚姻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不能冲动决定,她要静下心来想想,才能给他答复。

  面对他充満期待的目光,她回以深情凝视。

  “兆洋,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好吗?”怕他感到失望或受伤,她用最温柔的嗓音和神情说道。

  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纵使她难得温柔,他也还是难掩失望。

  原来卓越的⾝分、优秀的条件不代表能够无往不利啊!

  他瘪起嘴,手里的钻戒突然变得好沉重。“要考虑多久?”

  没有个明确时间,他漫无目标地等待,一定会寝食难安的。

  “不会很久。”考虑事情,哪里还有人限时的啊!

  “不会很久是多久?”他好担心。

  她含糊地说:“大概几天吧!”

  “那是几天?”打破砂锅问到底。

  眸中柔光敛去,烦躁取而代之。很卢耶!

  “我又不是常常在考虑这种事,怎么知道要考虑多久?我们都往那么久了,你多等几天会怎样?没有耐等的话,那我就不考虑了!”她环起,别开脸,佯装生气。

  在他面前,她就是可以这样偶尔使使小子,因为深知他爱她,对她的包容像大海,把她当成珍宝在呵宠。

  闻言,费兆洋心一惊。

  凡尔纳继承权的限期只剩半年了,他庆幸在那之前能够找到真爱,让他不至于随便找个对象敷衍了事。

  然而,也就因如此,他已经决定非她不娶!倘若她这一考虑超过半年,或是决定不嫁他,那可怎么办才好?

  “好好好,不要生气,我愿意等,你慢慢考虑…”他忙不迭拍抚着她的肩,不假思索地哄。说着,突然又觉得不对,赶紧改口。“不,说错了,是拜托你尽量考虑快一点。”

  看他紧张的模样、讨好的笑脸,她忍不住又噗哧地笑了出来。

  “把钻戒收好,可别等我想答应你的时候,才发现戒指搞丢了。”她把盒子盖起来,收进他的夹克內袋里。“走吧,时间还早,到我家坐坐。”

  她只要一笑,他心情就好了。

  下了车,两人甜甜藌藌的手牵手,往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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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寓门口,黎健菁正低头在⽪包里找钥匙。

  这条街大部分是透天住家和公寓,夜间行经的人车并不像大马路那样多,骑楼的光线昏暗,还不如有路灯、月光照耀的马路明亮。

  不知为什么,她愈找愈急,第六感蠢蠢动着,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兆洋,我最近有点神经兮兮,常常觉得好像有人跟踪,心里⽑⽑的。”平时她都认为是自己太敏感所以没特别提起,可今天那感觉特别強烈,不由得向他倾吐。

  费兆洋闻言环顾四周,除了呼啸而过的车辆外,一时并没有发现异样,不过这里暗了点倒是真的。

  “这条街是比较暗一点,这栋公寓也旧了,等你嫁给我,就搬到我那里去住,到时候,我们再在那附近买一间屋子给黎妈,你随时都可以找妈妈。”他直言说着自己的想法,看见她眼里闪烁着笑意,便又继续说道:“黎妈年纪也大了,做早餐店要那么早起实在很辛苦,如果想结束就结束掉,可以享享清福。”

  他知道要让健菁安心嫁给他,就得把黎妈安顿好,况且⾝为丈夫,他跟她一起孝顺⺟亲是应该的。

  黎健菁听他的安排里没有遗漏她的⺟亲,字里行间都是细腻的心思,不噤感到一阵温暖。

  被这样一个优秀杰出的男人深深爱着,她是多么幸福啊!

  “你去跟我妈说。”她朝他扬一笑,终于找到跟她玩躲猫猫的钥匙。

  人家说女婿就是半子,八字还没一撇时,妈妈就那么中意他了,这会儿听见他这么说,一定感动到不行吧!

  “好啊,我去求她快把女儿赶出门,这样我就能明正言顺地接收你了。”他笑嘻嘻地说着。

  “呿,想得美!”她‮劲使‬推了他一把,转⾝开门。

  费兆洋捂着被攻击的口低声笑,趁她专心开门时在她⾝后闹她。

  忽地,他敏感察觉到似乎有道黑影接近,侧头一看,果然看见有个头戴鸭⾆帽、⾝穿黑⾊长风⾐的人从右方朝他们走来。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对方⾝上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诡谲,那掩在风⾐中的一只手也显得相当怪异。

  那人也发现自己已经引起他的注意,马上慌张地加快脚步,行进间,掩在风⾐下的手移了出来,掌中握着一个玻璃瓶,另一手迅速地旋开瓶盖。

  就在几秒之间,距离拉近,费兆洋瞧清他的脸--

  马正宇。

  他来做什么?!

  疑问才浮起,又瞥见他手里的玻璃瓶,心中警铃便下意识地陡然大响。

  “健菁小心!”他倏然大吼,同时一个箭步移向她,背过⾝抬⾼手臂将她护在怀里。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马正宇手中那瓶子里的不明体也朝他们泼来。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气味。

  那些体部分泼到了费兆洋,他⾝上的⾐料很快地被体侵蚀,所幸时值冬季,他穿得够厚,还不至于伤到肌肤。

  “该死的,你泼的是什么?!”危险稍微解除,费兆洋马上反应过来,震怒咆吼,要逮马正宇。

  马正宇动作更快地闪躲开来,没达到预期內的效果,他懊恼极了。

  “上次开⽔泼不成,这次就改用盐酸泼。”他眼神‮狂疯‬,表情狰狞。

  “马正宇,你疯了是不是!”黎健菁怒骂着他。

  从费兆洋⾝后看见他半边的夹克有着令人怵目惊心的腐蚀现象,她惊愕不已,⾎⾊从脸上褪去。

  要不是费兆洋挡住她,恐怕她已经毁容了吧?

  而他,居然不顾危险地用自己的⾝体护着她?!

  在惊怒马正宇的同时,她更震慑于费兆洋对她无私的真心!

  “女人,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了不起吗?看我毁了你的脸,还有没有男人敢要你!”马正宇丧心病狂地叫嚣,甚至不甘心地检视玻璃瓶里的盐酸还有没有剩。

  费兆洋担心还有残余的盐酸,不再被动的闪躲,霍地扑上前去,想抢他手中的瓶子。马正宇再次眼明手快地闪开,也不管瓶子里还有没有剩余的盐酸,猝不及防地往黎健菁泼去。

  “啊--”黎健菁闪避不及,惊恐低呼声逸出,盐酸飞溅到她脸颊,感到些许灼热感。

  “健菁!”见状,费兆洋紧张得大声叫唤,整颗心像瞬间被勒住,浑⾝⾎冻结。

  她捂住脸佝着⾝子,害怕毁容的心情淹没了理智,令她失控地嚎哭。“啊…我的脸、我的脸被泼到了!好痛…”

  “哈哈哈…”得逞的马正宇歇斯底里地大笑。

  她声泪俱下的哭喊像针般扎在他心里,费兆洋一方面想奔去她⾝边安抚,一方面又想逮住马正宇,迅速衡量之下,他决定先制伏那本已经发疯的狂人。

  费兆洋冲向马正宇,而马正宇手中的玻璃瓶成了他最后的武器,‮劲使‬一扔,砸中费兆洋的额角,鲜红的⾎顿时冒了出来。

  但这攻击并没有吓退费兆洋,他虽略微顿了顿,仍不放弃要逮住马正宇。

  逃不掉,被逮住,马正宇和他一阵扭打,费兆洋仗着体型的优势,很快就居于上风,短短时间,马正宇已像摊烂泥躺在地上。

  解决了逞凶之人后,费兆洋赶紧抱着黎健菁街上楼,让黎妈帮忙以大量清⽔冲她被泼到的部位,同时打电话叫救护车并‮警报‬处理,将马正宇绳之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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