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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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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礼换下睡袍,穿上合身衬衫及深灰色长,靠在沙发翻阅时尚杂志,看到韩映冰从市场回来,手肘、掌中挂了大包小包的红白相间塑胶袋。

  “你是去办年货吗?”他起身帮她提。

  “你不用起来,我拿得动。”她出声谢绝他的好意。

  他见不得女人受累吃苦,还是走去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看见她整只手被沉重的塑胶袋勒出也是红白相间的凹痕。

  “你小时候逃难来台湾的啊?怕菜市场倒闭,所以全搬回来了?”他有些心疼,语气中带点责怪。

  “哈,我妹也经常这么说我,说我上辈子是饿死的,小时候做饭给弟妹吃,每次都煮一大桌,他们吃完部涨得哎哎叫。”说到家人,她笑了起来,脸庞因而发亮。

  “小时候就做饭?嗯…你妈妈呢?”

  莫礼的母亲是个注重保养,高贵优雅的美妇,十指不沾水,他长这么大,没吃过她做的饭,都是佣人打点他的生活起居,所以,听到韩映冰提起家人,很感兴趣。

  “我爸爸是那种水席喜宴的“总铺师”我妈妈跟在他身边帮忙,小时候我们孩子的晚餐几乎都是我一手包办,后来长大了点,也会到宴会场去帮忙端菜。”

  “好特别的经验,一定发生过不少有趣的事吧!”他斜靠在厨房一角,听她描述,眼前出现她单薄的身体在宴会席里钻来钻去的画面、顿时觉得好热闹。

  “很多喏,新郎醉到抱错新娘、婚宴结束送客时就吵起来的新人,还有前情人跑来闹场、客人上台大跳衣舞…噗,多到你无法想象。”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也笑了,想象自己如果、万一、不幸结婚的话,会不会光“前情人”就来了五,六桌…哇,第三次世界大战恐怕就这样因蝴蝶效应而开打。

  “不过…幸福甜蜜的还是居多啦!”她轻笑,结束这个话题。“好了,我要准备开始午餐了,莫先生。”

  “叫我莫礼吧!”他皱起好看的眉。“叫莫先生很怪。”

  “好,莫礼,你可以回到沙发看杂志,也可以到工作室待着,饭好了,我再叫你。”

  “我想看你做饭。”他很少进到厨房,可是今天突然觉得这个空间比较明亮,也比较温暖。

  “想学吗?也好,凡事一定要靠自己,多学会一些生活技能,绝对百利而无一害。”她俐落地从一堆塑胶袋里拿出食材,开始分类。

  从小凡事有人打点,长大后,女人也争相想照顾他,他是不需要懂什么生活技能,不过,他没反驳她的说教,只是饶富兴味地看她窸窸簌簌地整理那些丑得要命的塑胶袋。她的动作很流利、敏捷,仿佛一具设计密的机器,程间毫不浪费时间。

  “我们只有两个人吃饭,食材无法一次用完,像这个片,估算每餐需要用量,先分装在密封袋里,铺平再放进冰箱上层,这样可以避免反复冷冻、解冻,破坏食材的鲜度,”她边做边说,

  “嗯…”他随口应着,对料理完全没概念的他,只是听,并没有认真记进脑子里。

  “你不喜欢戴饰品?”他注意到她手指、腕上、颈上什么也没戴。

  “喔…对啊。”她摊开十指,因为长期负责家务,并不像一般年轻女孩那样的青葱细。“戒指戴在我手上,会折损它本身的美丽。”

  “怎么这么说,”他拉过她的手,仔细打量,发现她的手指很细长,只是缺少保养,以致过于干燥。“你有一双美丽但被粗心对待的手。”

  “谢谢夸奖,我再次确定你是个好人。”她微笑着将手回来。这个男人,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这样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教人不胡思想也难。

  “你等等。”他说完转身离开厨房。

  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支像保养品之类的软管,挤了一些在手上,然后又擅自拉起她的手,轻轻按摩着。

  “以后,你做完家事后就用这个保养,睡前再保养一次,不用一星期,就会恢复白皙柔。”

  她呆愣地盯着自己被他那双大手包覆的小手,他的动作很轻柔,有如爱抚,令她心湖里起一圈圈涟漪。

  她相信,这只是他体贴助理的一个无心举动,如果,她笨到联想成他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情愫,那么,只能说她太生,见少识窄。

  当然,她的自知之明会自动阻断这样的绮想,她马上镇定心中的波澜,平静地接受他的体贴。

  “再来…”他从长口袋里拿出一个绒盒,将盒里一枚内镶有宝石的银戒,套到她的无名指。“你看,是不是很美?”

  她出神地望着指上的银戒,那抹被包覆在银环中,水滴状的蓝,不知怎的令她想起今早在梁镜璇车里,看到打在车窗上,住下垂落如泪的雨水。

  “这只戒指送给你。”莫礼还拉着她的手。

  “咦?啊…不行、不行。”她连忙摘下,放回他的掌心。“我不想收这个礼物。”

  “这是我设计的作品,不喜欢吗?”他感到失望。

  “不是,是不能收。”

  “为什么?”他没想太多,只定单纯地觉得这只戒指适合她,也希望她能发现自己的美好。

  “你真是少筋咧!”她好笑地看他。“怎么可以随便送女人戒指,还帮我戴上,万一我说我愿意,你怎么办?”

  他愣了几秒才意会出她话里的意思,哈哈大笑。“是喔…原来我一直犯这个错,而且,还不只一次。”

  这笑声还真伤人呐!韩映冰无奈摇头,果然,他是“无心招惹”的惯犯,随便一个动作就能让一堆女人整晚辗转反侧。

  他停下笑声,反而对她生出奇异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送女人礼物被拒,他知道她不是矫情,也不是还拒。

  “至少这瓶护手霜可以收下吧?”

  “那就…谢谢你了。”她将护手霜收进皮包里,转身低头冲洗蔬菜。

  看来,这份工作最难的不是想办法让他进到工作室,而是如何抗拒他那要命的吸引力。

  ************

  渐渐地,莫礼觉得韩映冰是个奇怪的女人。

  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她和他所认识的女人都下一样。

  一早,她会先进公司,十点准时到达他家,开始整理前晚他和朋友狂完后凌乱的客厅,尽管他告诉她清洁公司会派人来清理,她仍坚持视线所及的范围要先清干净。

  接着,她会准备午餐,在一切都打理完毕后,就坐在厨房通往后院的纱门边看目己带来的书。

  如果,他没刻意去找她,几乎感觉下到她的存在,她更不会主动找他聊天。

  接近中午,他起,梳洗后,换上送洗回来的白色棉衫及休闲。走出房门便闻到从厨房一路飘出来的食物香气,他寻着浓郁的鲜味,踏进厨房。

  “好香…”他好奇地想知道瓦斯炉上正在烹煮的是什么料理。

  “啊…还不能掀开。”坐在纱门边的韩映冰跳了起来,拦住他好奇的手。

  “不是已经关火了,为什么不能打开?”他那原本挑剔的胃,这几被她的好手艺惯得更刁了。

  “还要再焖三十分钟。”她看看表。

  “这是什么…像酒坛子,怎么用这个器具煮?”

  “你不知道吗?这就是有名的佛跳墙啊!”“听过,没吃过,真的是佛跳墙?”他不常吃中菜,但知道这是汉全席中一道十分出名的菜。

  母亲偏爱西式料理,每餐的菜整个长型方桌,他在美国和英国待了五年,而后更少吃中菜,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在家吃过道地的江浙菜,但是年代久远,味觉的记忆早已消逝。

  “嘿,你惨了…”她笑得—双眼睛眯成一条,贼兮兮地。

  “怎么说?”他看着她难得顽皮的表情,很可爱。

  “吃过我做的佛跳墙,你将对全世界的山珍海味失去胃口。”她仰起下巴,学他的语气,夸张地形容。

  “喝…这么有自信?”他一指轻戳她的额问;这样轻松家常的对话,却在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这个容器可不是一般餐馆用的瓷瓮,而是盛放绍兴酒的坛子,我特地从家里搬来的。知道这里面放有多少食材吗?

  他摇头。

  “注意听喽!有鱼翅、海参、,蹄筋、千贝、香菇、鲍鱼、鸽蛋,每一样食材都是我挑细选的,光是怎么挑鱼翅,我老爸都还得请教我咧!”

  莫礼只是听,口腔里就已经聚了口水,频频咽、“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盛情款待我?”

  “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抿嘴一笑。“用意为何,这是秘密。不过呢,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人家说好奇杀死猫,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打趣地说。“该不是里面藏有什么会让我爱上你的秘方?”

  韩映冰的脸僵了一下,随即摆摆手,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哇、哇,我干嘛要让你爱上我。”

  而且,他居然说这叫“不祥的预感”也太会打击人了吧!幸好她也没幻想他们会有什么久生情的事情发生,才不至于恼羞成怒。

  她拿起搁在小圆桌上的杂志,坐下来接续着看,不知怎的,突然有种不过气的感觉,口发闷。

  莫礼交往的对象,都是极具自信的美人,类似这样带点挑情意味的话,通常会引来女友的娇嗔,笑骂他过度自恋,殊不知同样的话,在自知相貌平平的韩映冰心中,转变成嘲讽。

  “在看什么书?”他没察觉她情绪的微妙变化,还一个劲儿地黏过去,弯下身看看书名。“珠宝世界?你不是对饰品没什么兴趣。”

  “为了你啊。”她淡淡地回答。

  “为了我?”听见她这么说,他生出莫名的欣喜,实在不像一个情场老手该有的反应。

  “我是你的助理,当然要对你的设计领域多加了解,这是基本的工作态度。”

  “喔,是这样啊…”那一点欣喜,消失了。“看了有什么感觉?”

  “老实说…这里面大部分的珠宝设计我都觉得“俗气”的。”她搔搔额角,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真的是个大外行啦!”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说说看。”

  “你看,大大颗的珍珠、大大颗的钻石、大大颗的红宝石,底座却是纤细的金属曲线,比如这个…”她指给他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协调,像一铁筷子上着一颗大贡丸。”

  “贡丸…噗…”他听她的形容,爆出大笑,笑到一手必须搭在她的肩上,才不至于虚无力。

  “可能我没什么审美观吧!”她想他是在笑她的无知。

  “不、不是…你说得没错,形容得真贴切,的确很多是在卖宝石不是卖设计…哈哈…”“是吗?呵呵…”她回想自己的形容词,也觉好笑,要是让那位设计师听见,可能会吐血身亡,居然敢拿菜市场卖的贡丸来形容如此高贵的珠宝。

  “你跟我来一下,”笑声停歇后,他拉起她的手。

  她被迫跟他走,手心微汗,这个人,出个声她自己就会走了嘛!怎么老是喜欢牵她的手,不知道这会书她明明没病也搞到心脏病发吗?

  莫礼拉着韩映冰来到他卧房里的一个密室,在行经卧室,瞥见那一张KingSize的原木大上凌乱的黑色丝质被单,她红着脸痹篇视角。

  这么私人的空间,每天清晨都会有位绝美女从这里走出来的,她再怎么心思纯正,仍旧无法不自动冒出忌画面。

  密室里泛着一股玫瑰微香,没有顶灯,只在密室中央的玻璃矮柜中透出幽微光线,光线打在饰品的宝石上,折出令人惊的光芒,一时间,对珠宝毫无概念的她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你看这些怎么样?”莫礼指着玻璃柜。

  她弯身仔细端详每件饰品,优雅的线条,内嵌或隐或现的宝石如海水般清明透亮,令她屏住了呼吸。

  “好美的颜色…这是什么宝石?”她移不开视线。

  “巴西的海水蓝宝,我最钟爱的宝石。”他很高兴从她脸上看见惊叹的表情。

  “嗯…海水蓝,真的好美。”

  “这些设计俗气吗?”他问。

  “唔…”她拼命摇头。“很美,美得让人感到有些悲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莫礼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不是…”他也看向玻璃柜,轻声地说:“因为,它们是由女人的眼泪凝结而成。”

  “啊?”她看看他,又转头看向柜内“饰品旁边的英文名字是…”

  “女人的名字。”他幽幽地滑开角。“女人用眼泪指控我的与不忠,我将眼泪收下,凝结成这一件件作品,还用她们的名字为作品命名,赚进大把钞票,很恶劣吧!”

  “…”韩映冰无言,在看见了他角的自嘲和眼底那不易察觉的悲伤,她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所以…”他笑了笑,看着她。“爱上我的笨女人,注定要伤心离去,我是个专门收集女人眼泪的坏男人。”

  她扯动嘴角附和他,最后放弃了,她不觉得好笑,也不认为他的笑发自内心。

  她只想记住一件事,她绝对、绝对不要为他落泪。

  是说,她的眼泪也不值钱,不足以触动他的心弦,让他设计出如此美丽的作品,所以…

  她耸耸肩,收起那份太自作多情的感伤,指指外头。“佛跳墙焖的时间差下多了,可以开饭喽!”

  “那还不快走!”他推着她,将前一刻陷入回忆的哀愁抛至脑后,心急得活像饿死鬼投胎。

  爱,只适合浅尝即止,太过深刻的情感带有腐蚀,会令人疼痛难耐、痛到放弃自我,产生可悲的自情绪。

  就如同他曾渴望母亲的爱,珍藏着母亲抚触着他的发的记忆,后来才明白,当她带着满意的神情凝视他时,其实只是想从他俊俏的脸上寻找完全遗传自她美貌的证明,一种病态的自恋。

  他的母亲是个贪婪女人,为了财富权势,嫁给大她二十五岁的丈夫,背地里却又贪恋年轻男子干净、健朗的身躯,莫礼甚至怀疑,他身上的血究竟是不是缘自他的父亲。

  案亲近乎痴恋地深爱着母亲,殊不知,他自欺欺人,笃信的爱情与婚姻的原貌,是只要一靠近就会消逝无影的海市蜃楼。

  很早,他便懂了这个世界的虚假,每个人极尽包装,掩饰自己丑陋的一面,没有人会在意他人的脆弱,只关心自己是否活得光彩漂亮罢了。

  每盥洗后,莫礼变得习惯先走到厨房,寻找韩映冰,探问午餐吃什么,如被豢养的宠物,闻到罐头打开的味道,就会谄媚地在主人脚跟打转。

  “小冰,你什么时候才要再做佛跳墙?”他端着咖啡,腋下夹了本书,在韩映冰对面坐下。

  厨房纱门旁的玻璃圆桌,变成他一早饮用第一杯咖啡,阅读的地方,以往甚少踏入的厨房,现在却成了整间屋子最温暖的角落。

  “佛跳墙可不是家常菜,食材多样又贵,事前的准备工作紧复,熬煮的时间又长,那是用来宴请的镇桌之宝,还要配合厨师的心情,哪是想吃就吃得到的。”韩映冰没抬头,专心地阅读书中珠宝设计师的设计理念,心中暗暗窃笑。

  “啊…”莫礼十分失望。“那要什么日子你才会心情太好,再做给我吃?”

  自从上次,吃过那道令人午夜梦回都会想到口水的绝妙美味,他几乎隔三差五就要问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我不是说过了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然要先付出,才能享受收获的果。”

  “没问题,一切食材的费用我来包办,你想要什么,一句话,我绝对马上双手奉上。”

  “我要什么都可以?”她计得逞的笑容。

  “当然,尽量开口。”经过两个月的相处,莫礼对她有愈来愈深刻的体会,了解她不是个会漫天开价的人。

  美丽的女人像宝石一样,需要透过完美的切割以及光线的折才能展现火光与亮度,而她心思纯善、朴质无华,宛如平滑温润的鹅卵石,需要靠近它,包覆在手中,才能感受到那细致的温柔。

  “热闹…”她假装思索,转转那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眸,最后才宣布答案。“那就等你设计的新品问世,我再帮你庆祝。”

  “咦?就这样?”莫礼讶于她的“条件”对她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利多,反而会让她更忙。

  她点头“就这样,别忘了,我是你的助理,你没有创作,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哪天我离职了,会发现自己做的不是设计师助理,而是煮饭婆。”

  “你想辞职?”莫礼无端的紧张起来,这种心情,仿佛小时候总要抱着睡觉的那件小棉被,突然被保母偷偷拿去扔掉的感觉。

  顿时生出浓重的寂寞与失落。

  “不是现在啦!”她笑说。“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把工作做好,很内疚,虽然梁经理从没说什么,但是我也不好意思继续…”

  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与劳禄命格,让她无法安然接受这样太过轻松,毫无压力的工作内容。

  “好,我了解,等等用完餐你就跟我到工作室吧!”

  “真的?”她脸上散发出光彩,欣喜溢于言表。

  “这有什么好假的?小事一桩。”他往椅背一靠,好喜欢此时她眼中清澈单纯的喜悦,耀眼得令人想珍藏这个画面。

  “那你之前怎么那么久的时间都不进工作室?我还以为你没有灵感,苦恼着不知道怎么协助你。”

  “呵,灵感啊?快把我的脑子爆了,我只是缺乏动力,而且,不喜欢白天出门,晚上节目又排得的,不想把生活得太紧凑。”

  他不知道她居然为这点小事烦恼,重点是,他也没看出她的烦恼。

  她总是温煦地笑,像微风,无处不在,却从不带给他任何压力。

  “好期待喔,好想知道那些美丽的作品是怎么变出来的。”

  “我教你啊!”“咦?可以吗?可是,我没有艺术细胞。”

  “你手中做出来的每一道菜,在我眼里,就是艺术。”

  “只是热能生巧,哪有这么夸张…”她捣着因被称赞而发烫的脸颊,甜甜地笑开来,

  他燃起一烟,微眯起眼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的美,正一点一滴地从相处中凝聚成形,而且,这样的美,无关外貌装扮,而是如一股微香慢慢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老人家经常说的“不生美却生缘”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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