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艾姚联姻
热闹的喜宴会场,姚天真一袭银⾊伴娘礼服,清瘦而纤弱的⾝影,忙碌地穿梭在宾客之间。
这是姚家大妹子姚美丽与艾尚呢的婚宴,无数亲友自各方前来祝贺,筵席中又以男方的亲友居多,对姚天真来说,那全是些陌生面孔,为了让这场宴会能够尽善尽美,⾝兼伴娘与招待的她可是忙坏了。
此刻,她正被一名男方那边不知道打哪来的亲戚给绊住了。
只见她带着微笑,亲切地与老妇人谈。
“大婶,看您这手相,婚姻不太好哪…”
姚天真这半吊子算命师,详细地为老妇人解说着。她那张带笑的脸上尽是娇俏风情,稍抹脂粉的脸蛋,让她那原本就狐媚的脸蛋光四,那过于丽的味道,本与她算命师的形象搭不上边!
老妇人十分好奇的问:“咦?刚刚听人说你会算命,我还不大相信,想不到你这位年轻老师真的会看相?”
姚天真衔着客气的笑容,斟酌着试探问道。
“嗯…我直说无妨吧?!”
她瓜子脸上的菱形嘴,上扬起俏⽪的弧度,柳眉下的丹凤大眼,闪耀着灵动慧黠的光采。
“嗯,说下去!”妇人见她机灵聪慧,更加有兴致了。
姚天真端⾼了妇人的手心,纤指在上头比划着。
“您看,您的婚姻线末端下垂并成钩状,切⼊感情线,在感情线和命运线上又有断裂的现象,这是离异之兆,表示配偶因故而丧生,并且金星丘有出现家庭变故的灾难暗示…”
姚天真话未说毕,就让老妇人惊嚷着打断…
“哎呀!我守寡快二十年了,你说得可真准!”
“大婶…”姚天真笑睇着她,心里头一阵小小得意,百分之八十的自信被壮大成百分之八百!“叫我铁妈妈!”
这一算,老妇人更是兴致了,对于面前这名年轻又漂亮的算命师更是深具好感、热情了起来。
“铁妈妈,还想算些什么吗?”姚天真笑问。
“你还会些什么?”铁妈妈咧开了嘴笑着。
姚天真端详着…
铁妈妈的牙齿整齐平正,在面相学看来,是情慈善之人,再仔细打量着她的眉宇五官…
“唔…看您的面相呢!山平満似⽟,是福寿安享之人…”
“嗯…”铁妈妈満意地点点头。
“但是您的人中上下狭窄、中心开阔,不容易有子息耶!”先说了好话,姚天真才敢语带惋惜地将不中听的话给吐出口。
“啊!又让你给说中了一件!我大半辈子苦盼生个一男半女,婚后十几年才老蚌生珠,蹦出个儿子呀!”铁妈妈更是奋兴了,想不到这女孩几句话下来,皆一一道破她的人生。
呀?!这也给说准啦…姚天真暗暗吐了个⾆头。
这手相、面相都不是她专精的领域,老爹传下来给她的术数,她可是只懂个⽪⽑耝浅而已,她不过是观其形、顺其言,夸大自信随口诌两句、蒙个大概,没想到真让她料个神准哩!
“那是您命好福气够呢!”
“钦!虽然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幸运有个子息,但是…我真是好担心我儿子哪!三十好几了还没成家,连个对象都没有…”直慡的铁妈妈眉眼一敛,掠过一抹忧心。
姚天真看着老妇人,那苍老的脸庞,让岁月的纹理刻划出的沧桑,教她怜悯地想要亲近。
“你儿子一定个木讷,所以不到女朋友!”
“好厉害呀!这样你也看得出来?”铁妈妈忧愁的情绪一扫,脸蛋换上惊奇神采,赞叹地鼓掌叫好。
姚天真愣了下。呵!这铁妈妈,真是活宝一个!像个孩子般奋兴成那样!
“我随口说说的!”她扯开甜美的笑容。
当然咩!这关乎机率、统计学嘛!
三十几岁的男人连个对象都没有,十个有九个是个因素;瞧这铁妈妈个大方、面目慈祥,教育出来的儿子应该不会是什么恶霸坏胚子,既是如此,她就大胆假设为个木讷!
“只是随口说说都准啊?!”铁妈妈又打开话匣子。“哎呀!你也别见笑,我告诉你,我儿子也不是条件不好…”姚天真接口道:“嗯嗯,相信您的儿子一定是事业有成、人品不俗吧!”
“哎呀!那当然了,你又给说准了哪!”单纯可爱的铁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姚天真⼲笑两声。想当然尔,谁会说自己的儿子不好啊?捡些中听的话说说就对啦!
姚天真发现,自己真是可以将算命这门技术精髓,修炼到炉火纯青吧?!姚家的相命招牌肯定能在她口中发扬光大啦!
两人相谈甚,喜宴也接近尾声,最后铁妈妈还热络地留了姚天真的住址、电话,才依依不舍地与她道别。
盛大而热闹的喜宴结束,送走宾客,大闹洞房之后,一大票起哄的亲友才心甘情愿地将这夜一舂宵,留给那对幸福甜藌的新人。
曲终人散后,剩下的只有落寞…
独自驾车的姚天真,扭开了车上的音响,慢慢行驶于返家的途中。
“Youarealwaysbemyheart…”
随着车厢內飘传的歌曲,她嘴里含糊哼着那首她最喜的Firstlove…
窗外景物飞逝…夜深,寥寥灯火、寂寞夜⾊,取代了原本霓虹闪烁的台北城市。
“呃!”打了个酒嗝,她晃晃晕眩的脑袋。
“Iremembertolove…呕…”胃部一阵翻搅,酸呛差点冲出喉咙、呕吐出口。
她连忙踩下煞车,停靠路边;顾不得公德心了!打开车门便是呕一阵。
“呕呕…呜呜…”
懊死的!酒席上帮那对新人挡了几杯酒,加上大闹洞房太尽兴,喝多了,真难受啊!好像酒醉了…
呕吐到稍稍舒畅些,她抹抹嘴、坐回座椅,双手抓着方向盘,模样狼狈呆傻的她,两只眼睛呆滞地凝向前方,不断眨眼调适焦距,慢慢打档开动车子。
“耶?”怎么就是辨不清路况?马路上的⽩线,不管怎么看都会变成扭曲的叉线,闪烁的通号不断重叠…
而且,她的脑袋、眼⽪越来越沉重,好想觉睡啊!
神志越来越不清醒、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车子随便一停,她便趴在方向盘上打起盹来…
在前方路口临检的执勤察警见有异状,几名员警徒步走来。
叩、叩、叩!
他们拍打着车窗。
“嗯…”沉昑了声,姚天真趴在方向盘上的脸蛋侧过一边,醉眼一瞥、抬了抬之后,不搭理他们又继续睡。
“把车门打开。”在几名员警之中,看起来较威严的其中一人开口。
在他的指示下,一名察警打开姚天真未上锁的车门。
“姐小,醒醒!”一开车门,酒味扑鼻而来,察警们皱眉、大声喊她。
姚天真嘴里咕哝着,不情愿地移动势姿,一双秀眉拢紧了、对着噪音来源瞪了眼,然后瘫在座椅上继续醉寐。
众人互望一眼,将征询的眼光投往站立一旁的主管…
铁津刚沉声开口指示道:“把她摇醒,叫下车!”
“是!”员警们于是探⼊车內,抓住醉女的手臂一阵摇晃。
“醒过来!姐小,你违反道路全安,下车做酒测!”
一股火气在摇晃下,猛地蹿上她心头,意识不得已地在烦躁中稍稍恢复…
“吼!”姚天真一记不耐低吼,猛地掀开眼来,忿忿地瞪着耝鲁的察警。
察警被她突来的反应吓愣了下,随即回过神,语气凶恶开口:“下车!行照、驾照拿出来。”
“做什么?”姚天真本还搞不清楚状况,她虽然醒了,但意识浑沌模糊,被酒精荼毒过的⾝躯变得迟钝笨拙,她移动⾝子下了车。
在车旁站定,她不太控制得住自己摇晃的⾝体,双手抱,臭着脸,仍旧眷恋着睡意,闭着眼睛。
一旁,一双利眸严厉地注视着她…
铁津刚脸⾊不甚好看,两双浓眉间紧拢成一道深刻的皱摺。
又是件⿇烦的违规案件!
这烂醉的女人,是哪家夜总会的舞姐小吧?瞧她那一脸浓妆、一⾝华服,媚柔的脸蛋有股风尘味。
他可不管她是被哪些酒客灌醉,即便是为了生计不得已必须喝成这德,也不能在酒后开车上路。
瞧!睡在路肩,这可是严重危害共公危险!
炯炯的利眸一瞥,铁津刚打量的目光从光四的女人⾝上移开,对一旁的下属吩咐。
“给她做酒测。”
他平正的下颌收紧,双很成直线,那直的鼻梁延伸到眉宇间,尽是严肃;⾼大体型、笔的杆,那架式散发着刚正不阿的凌厉威严。
低沉醇厚的嗓音飘进姚天真耳里…
“唔…谁的声音这么好听?”掀了掀眼⽪,她那半张半合的眼眸寻找着声音来源。
痴痴一笑,她瞧见了旁边站着的男人。移动软软的步履,她摇晃的⾝躯往他靠近。
铁津刚一脸淡漠严肃,紧拢的眉心堆着疑问,还来不及反应…
女人藕臂一搭,环上他的颈子…
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让他脸上出现难得的一丝慌,那阵愕然稍纵即逝、马上隐遁了去,正当他不甚赞同地蹙着眉、打算扳开她的手之际…
“呕…”
一阵呕吐声伴随着稀里哗啦的体吐泻…她吐了成堆成摊的恶心秽物在他⾝上!
难闻的酸臭味道马上扑进他的鼻间,⾝上的⾐服布満了濡黏稠。
“你…你、你…”铁津刚脸⾊丕变,双眼爆大!他难以置信、错愕地瞪着她。
“啊…噢!”一旁的员警几声惨叫,不忍卒睹地捂住眼睛。
铁津刚的脸⾊青一阵、⽩一阵,一把推开那该死的女人,恼火地猛瞧一⾝恶心的黏恶臭。
“呕…”醉女又大大呕了声!
“恶…”众人恐惧地往后跳一大步,谁都怕成为下一个遭殃的受害者。
她倒大方!吧呕一声,又晃回自己的车门边。
未待酒精测试,姚天真便已⾝子一滑,贴着车门滑坐到地上去,继续睡到不醒人事。
几名员警翻翻⽩眼,面露无奈,但仍旧带着防备、迟疑地靠近她。
无可奈何地耐着子叫唤她,几经烦人波折,才终于取得酒测值,醉成烂泥似的她,酒测值超过标准指数,并不让人感到奇怪。
只是…现在要怎么开她罚单?
几名警员在她⾝上、车上,完全找不到⽪包、件证。
“怎么处置?”于是向他们的主管铁津刚请示。
倒霉透顶的铁津刚,一张冷峻的脸庞凝着严肃与愤恨的神⾊…
目前,来历不明的女人,在酒测之后,又转移睡卧之处…趴卧在引擎盖上呼呼大睡。
“拖吊扣车,把人押回警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