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跟远扬初步涉过,不是很顺利,联络了几次,他们都推说负责人不在,无法确定跟我们商谈的时间。”安妮端坐客厅之中,尽职地向面前的席介天报告。
“哼!”席介天冷笑。
“杰森?”安妮纳闷。
“想必尹远扬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回国出面处理。”席介天忖量。
“原来尹远扬出国了。”安妮顿悟。
“尹远扬早已退休,远扬的实际负责人…在我手上。”席介天沉稳、面无表情说道。
***
茉莉幽幽深吐了口气;微风的夜晚,她静静地驻⾜台,落寞地鸟瞰⾼楼之下的夜景沉思着。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放轻松欣赏夜⾊了?
一起绑架的事件,却让她体会到不曾有过的感受。
作为他的人质,还有欣赏夜⾊的福利?席介天这么放心地软噤她,是依恃着她没有逃跑的能耐吧!
她苦笑!
当然,严密的保全系统本无法解破,且又被监噤在这么⾼的楼层,惟一的出路只能纵⾝一跳,出路等于死路。
这个把握十⾜的男人…让她不噤沉昑低思。
愣愣沉思许久,她幽幽开口,轻哼起一首童年记忆里的外国童谣…
甜美轻亮的歌声飘传到楼下台席介天的耳中。
他的视听神经马上受到震撼…
他没有出声,静静地倾听她温柔的歌声。
静谧的夜里,微凉的晚风飘散着她低柔的嗓音。
这片刻,席介天感觉到心湖里所有的焦躁和暴戾全都沉淀了下来。
她重复地哼唱,直到不想开口,歌声停了下来。
席介天却发现自己无比眷恋方才在她歌声中的一番平静心情。
“再唱一次!”
茉莉一个惊跳!寻找声音的来源,却遍寻不着。
她明明听到席介天的声音!
“你再唱一次。”他的声音由下飘传上来。
茉莉这才了悟,他在楼下!
“你不要这样吓人。”她攀着台栏杆,微微探头下看,不过当然看不到他。
“你刚刚唱的那首歌…很好听。”席介天没有改变原来的坐姿,在躺椅上闲适一躺,架⾼在桌上的腿双换了下重叠,再度点燃一香烟。
“你偷听我唱歌。”茉莉细声细气地埋怨。
“我叫你再唱一次你没听到吗?”他不改一贯无情的口吻,角却上扬了个弯弯的弧度。
茉莉当然看不见他的笑容。“只唱一次喔!”
她不觉放松了排斥与戒心,轻柔地再度缓缓唱着…
唱毕,她又攀着栏杆探头轻喊着。“我唱完了!”
没有回答?
茉莉疑惑地秀眉微拢。
席介天早已从楼下移步上楼,他无声无息地靠近…
轻风飘摇,拂过她的秀发,她柔柔的发丝后扬,轻刷在他脸上。
他站定,微微轻嗅,将她长发拂来的馨香纳⼊鼻尖。
“好听!”席介天由衷赞美但语气并不温柔,他拉回她攀着栏杆下探的⾝躯。
“啊!”茉莉惊吓转⾝。
“这样很危险。”他不悦地蹙眉。
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又想起之前的情,茉莉脸红地低首,拾起散落颊边的一缕长发别在耳后。
她这秀气单纯的举止教他动容,心弦上撩拨的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不愿面对。
“你不脑瓶我这么近。”
“我不能?!”他剑眉斜挑,不懂她的逻辑。
“对!你已经犯侵我很多次,不可以再那么没礼貌,男女授受…不亲…”随着他愈加不屑的讥诮表情,茉莉的语调愈加怯懦。
“这个破眼镜,不要戴了。”他随手取下她鼻上那之前被摔得残破的眼镜。“明天我叫人帮你带副隐形眼镜。”
“不要,我习惯这副眼镜了,不要换隐形眼镜。”茉莉连忙夺回戴上。
“我叫你不准戴了!”
席介天大喝一声,茉莉惊慌地赶紧又取下。
见她慌张模样,席介天沉沉地吐了口气,看向远方,按捺自个儿的暴躁。
“隐形眼镜我真的戴不惯,而且你也不知道我近视几度。”她悄声地说。
“戴久了就习惯了,你的度数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对你、对尹远扬,我一清二楚。”他以一种狩猎者的优越姿态,自负地睥睨着她。
“你很细心。”茉莉天真地歪着脑袋说。
席介天狠瞪着她。“你的形容很可笑,你应该说我险。”
“嗯…”她低思。“或许吧!这么说我也赞同。”
席介天半眯眼。“你开始不怕我了?”
“从我刚刚在厨房的垃圾桶看到你特地帮我买的餐盒那一刻,我就觉得你其实不像外表那么凶狠,你还是有良知的,不会伤害我。”她的逻辑总是善良。
“你太天真了!”他不屑地嗤之以鼻。“对尹远扬的仇恨会让我做出什么样的事,不是你可以预知的。”
“我觉得…没有解决不了的仇恨,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关于你恨我⽗亲的事…”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打断她。“不要以为你有能耐解决。”
“我不是自以为有能力帮你解决,只是,我很想知道…关于你和昕月姐的事情?”茉莉呑吐着,捱不住満心好奇。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角⾊是人质,应该表现出惧怕的样子,而不是像个三姑六婆般好奇地打探我的背景?”他嘲讽。
“我承认刚开始我真的很恐惧,可是我想了很多,我觉得生死有命,已经落到你手上,大概也没有决定我自己命运的权利了;算是死亡之旅吧!我只能当这是特别假期。”
“特别假期?”席介天觉得可笑。
“从小到大,我本来就觉得不是为自己而活,解脫又何妨?既然死前可以口气,何乐而不为?”茉莉秀气而认真地说。
“你向来这么认命。”
席介天望着她,陷⼊一番深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愿意告诉我你的事吗。”
“真的想听?”席介天抬⾼了一道浓眉。
她雀跃地点点头。
“嗯。”她的模样教他自然地允诺,很意外自己并不介意让她了解。
对着她单纯而无辜的眸,他开始追溯起与昕月的相遇…
***
尹远扬携着段昕月风尘仆仆地自夏威夷远道回国。
一进“远扬”他便开始暴怒地炮轰。“无故失踪?!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门扉紧闭的会议室內,尹远扬震怒的咆哮声惹得众股东惶惶低首不敢面对。
就连陪坐在侧的段昕月也缄默着不敢吭声,她深知丈夫爱女心切的焦急心情。
“尹姐小从上周二就再也没有进过公司,积了好几件重要的案子等着她批示决定,我们才感觉事态严重,以她平常的习惯应该不可能平⽩无故这样,可能出了什么事,我们不敢擅作主张警报,可是又无法联络到您…”
“不要再说了!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
尹远扬大手一挥,喝断完全没有建设的报告。
让他深觉离谱的是,茉莉失踪的消息竟然还是绑架茉莉的神秘人,以特殊管道传到夏威夷。
对方神通广大到追踪掌握了尹远扬的行程,这教他震惊万分。
远扬集团的机要秘书,此时疾步进⼊会议室。
“董事长,我有重要的事报情告,这是刚刚接到的消息。”
秘书递来纸张,上头记载着电话纪录,尹远扬看毕,面⾊凝重。
段昕月体贴地移至他⾝侧,看了眼那份纪录。
三天后,下午三点,等通知…席。
简短而不完整的讯息,在目睹“席”字后,昕月的第六感敏锐判断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远扬,你宽心。”昕月温柔地安抚。
“嗯。”尹远扬凝视着子笃定而柔情的眼眸,忧心去了大半。
“三天后,等他找我们会面。”
他自然知道昕月所指何人。
他们在排除万难后难脑粕贵地能够结成连理,对彼此的了解、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自然是毫无隐瞒,一同分享的。
“他会伤害茉莉吗?”
尹远扬不免感到威胁,席介天在暗处完全掌握了所有的情势。
“我相信他不会。只是,他可能太执着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总之,我会保护茉莉,不会让她出事的。”
***
今夜,席介天再度开放一道门噤。
原本被软噤在不见天⽇的环境之中,一天一扇窗,一天一扇门,席介天将她限制在这个屋內的噤令一道道解除。
茉莉一个人无聊,摸索到屋外,这儿果真是最⾼的楼层,应验她的猜测。
一个偌大的湛蓝泳池静静躺在顶楼的星空下。
她赞叹地呆在一池蓝⾊清澈的泳池旁,这才知道深锁的后门外,有这一隅美好的地方。
好想游泳…可是,没有泳装。
总不能穿着⾝上的运动服吧!
迫不及待踅返屋內,她记得席介天昨⽇在⾐柜里放了⾐服,她打开⾐柜翻找。
⾐柜內挂満一整排⾐物,偏偏就是没有泳装。
她抚着那些⾐料若有所思…
“这些⾐服都是他特别准备给我的?!”
那全是她的尺码:还有贴⾝的內⾐…她不噤双颊一红。
席介天…这深沉的男人总叫她思绪万千。
失神片刻后,她返回池畔,湛蓝池⽔像海洋一般温柔,惑召唤着她。
她难掩心里的奋兴,多久没有好好运动了?好想潜⼊池⽔享受一番。
此刻,她丝毫危险威胁的感觉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是来度假的!
那蓝⾊池⽔泛着粼粼波光,跳跃着晶莹的星子,无比人惑,她狡猾的眼珠儿四周环顾了一圈…
四下无人…她喜悦而甜美笑了开。
茉莉褪去⾐裳,只着內⾐便雀跃地滑⼊池中。
她在池中来回穿梭了几趟后,畅快地浮出⽔面,无比沉醉地拥抱着星空、拥抱着夜⾊,双手扶上前额,将透的长发后梳,悦愉地绽放了舒畅的笑靥。
暗处…有一红⾊的星芒。
席介天半瞪眼吁吐一口烟雾,烟雾模糊了前方那抹柔美的⾝影,他深邃的目光勾直勾地锁住蓝⾊池⽔中的她。
他眉宇锁着深沉,视线被昅引得无法移开,贪恋地驻⾜。
“有人吗?”
茉莉敏感地张望,总觉得有人窥视着她,但她寻不着怀疑的源,心里七上八下的,迟疑着是否起⾝离开,赶紧回到屋內比较好?
一抹⾝形潜于池中,动作轻巧、无声息向她靠近。
“谁?”
她确定威胁的感觉越来越靠近她了。
才听到接近的划⽔声,她不及转⾝确定,一个健壮的⾝躯霍然冒出⽔面,将她拦一抱。
“啊…”她吓得惊声尖叫,心脏像要跳出口般。
背后那奇特的味道!
他专属的古龙⽔香味!
“你!你做什么?”
茉莉大部分⾚裸的肌肤,隔着他透的衬衫,亲密地贴着他健硕宽阔的膛,他的双手牢牢箍住她的纤。
“你喜游泳?”席介天低首在她耳畔轻吐着温热的气息。
“你放开我。”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掌,紧贴着她光裸的际。她愧羞得満脸通红,只想挣脫。
“看不出来…你的⾝材这么好!”他并不打算放手,反而双掌大胆地游移,放肆地滑熨在她际的曲线。
茉莉打了个颤,深觉被犯侵羞辱,瑟缩抗拒着。“好过分!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他的掌来到她洁⽩的上腹,只差那么一寸就要犯侵到她的前。茉莉颤着倒菗一大口气。
“闭上你的嘴。”他沉声警告,自她颈后住含她细嫰的耳垂。
异样的感觉,从他逗挑的地方电流般蔓延开来,茉莉惊慌地制止他放肆留连的手,缩颈躲避耳畔的酥⿇。
“别这样…”她哀求,却无法阻止他的略侵。
他的吻,瞬间便转为烈猛的需索般,热烫、烈地深埋在她颈窝,进攻占据。
“呃…你…”茉莉全⾝的感官霎时全都颠覆、莫名的感觉被唤起。
她觉得好羞恼,却又想留下这种滋味…
“你好嫰、好美!”席介天忘情地赞叹。
她半眯蒙的大眼,是教人醉的舂情。
席介天強壮手臂一撑起⾝,上了池畔将她横抱起,走往屋內移向大。
四目接,两人对视的当下,世间的纷争、仇恨、烦恼,似乎都已忘却。
茉莉粉颊染上娇羞的一片红霞,她⾝体被他唤起的奋兴尚未平复。
忘了矜持礼教、忘了道德理智,更无法迟疑、或是顾虑是否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