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疆新伊犁--在阿尔泰山与天山之间的准噶尔盆地,其地势东⾼西低,由东北向西南倾斜,在众多气势雄伟、蜿蜒不断的群山顶上,终年⽩雪皑皑,冰山雪峰融汇成大小河流,纵横奔腾。
茂密的天山雪岭云杉森林,浩淼的⾼山湖泊赛里木湖,广袤的那拉提、唐布拉草原等正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然而,受命前往接为逃避沙俄的剥削和庒迫,从伏尔加河流域的蒙古土尔扈特族回归的大清兵将,落脚的地方却不是在山上,而是在一个湖⽔清明沉静,宛若仙境的湖泊西侧。
经过长途跋涉,历经种种磨难,付出大巨牺牲的土尔扈特族人,就在盆地的附近驻扎,让大清朝廷予以赈济、划定牧场,使其得以休养生息。
落⽇余晖透过山头,与山峰一起倒映在清澈的湖中,清朝兵营在四周点起了几十把火炬,照得黑夜如同⽩昼一般。
其中一个大帐幕外,挂有一面印上行龙图腾的旗帜。此行龙呈缓缓行走状,整条龙为⽔平状态的侧面,龙头作回首状,其状维妙维肖,如同能一飞冲天之势,令人见了无不慑服其中。
这正是专属“四龙堡”兄弟中,排行第三的尉迟滕的行龙图腾。
四龙堡这名字,近十年来威名远播,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特别在江南地区的商界、江湖上,它担当了龙头导领的角⾊,在一般老百姓的眼中,四龙堡就有如江南半边天。
而四龙堡的三当家、皇上的养子之一--尉迟滕,自小受到圣恩关爱,受的亦是宮中皇子们的文武教育,文治武功比贝勒、阿哥们毫不逊⾊。
虽然尉迟滕没有官职在⾝,但各地的大小辟员都对这位少年时期即跟随乾隆出征,对朝廷素有战功,又深得皇室喜爱的三当家,既敬畏羡慕,亦顾忌防备,不敢有所怠慢。尉迟滕这次是⾝受皇命,代表大清朝廷,率领精兵一千,协助土尔扈特汗王--渥巴锡。
尉迟滕先是采取乘敌不备、先发制人的策略,突袭歼灭沙俄驻军,再摆脫俄军和哥萨克骑兵的追击。
虽然土尔扈特族付出了惨痛代价,在离开伏尔加河时原有十七万人之众,而抵达故土时已不⾜半数。但终能顺利迅速东归大清国土,回到向往已久的祖国,除了渥巴锡的功劳外,尉迟滕亦功不可没。
此刻,尉迟滕正坐在豹⽪椅上,贴⾝属下胡少威,及傅钏的儿子傅尚志皆在他⾝后左右站立,尉迟滕正在誊写禀报这边战况的奏折,好让远在京北的皇上能够安心。
他五官深邃,俊逸的容貌有着一对自信锐利的棕黑⾊眸子,感薄带着柔和的笑意,⾼大強壮的体型隐约散发惊人却內敛的豪迈和威严,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爷,这回你相助蒙古土尔扈特族,大大提升朝廷的威望,想必边疆问题定能早一天得到缓和。”胡少威道。
“这次回去,皇上说不定又要游说你接受什么武将官职吧?”傅尚志打趣地预测着。
“大概吧!这些年来,皇上有哪次不是乘机提议,可我真要大官做的话,早几年就接受了,不会等到现在。”别人可能对这些名利官位垂涎已久,但他尉迟滕,就是对这些事不以为然,只想继续他无官一⾝轻的逍遥生活。
他钟爱钻研兵法之道,改良刀剑武器,所以平⽇除了帮忙打理各地商行的运作外,他亦负责监管四龙堡的铸铁处,专门向朝廷提供军队装备和京中侍卫的刀剑,同时兼任外火器营和神机营的参领。
也许因为曾在宮中上书房中,与皇子、贝勒们读过种种征战事迹,对兵法亦有心得,所以皇上也曾带他出征。近年他亦有奉命参与战事,从旁协助将领,顺便试验经他改良的武器。
“说得也是,你忙四龙堡的事已够累了,可别再捞个将军之名才好,否则我们不被福总管烦死才怪。”
四龙堡的大总管福寿,是受皇上之命,把他们四兄弟从小带大的老太监,他一直视四兄弟的⾝心康泰为己任。福寿若知道尉迟滕真当了将军,恐怕不是天天心花思要他进补,就是要他⾝边的人好好照料他,那对胡少威和傅尚志等一直跟在尉迟滕⾝边的人,只是徒增⿇烦啊!
“说得也是。”尉迟滕慡朗地笑了一下。“不过这次能亲⾝见识到俄军的火葯大炮,总算不枉此行。回去我定要让皇上好好考虑增铸大炮的可行,也要多试一些新的火葯…”
“尉迟弟,为了庆祝回归大清,并答谢你们众官兵对我族的帮助,今晚我们特地准备了宴席晚会,你可要赏脸参加才行啊!”年近五十的汗王渥巴锡,一踏进大帐幕,就扬声邀请已被他视为生死至的尉迟滕。
每当渥巴锡忆起尉迟滕⾝穿朝廷⻩马褂的坐骑宝马,擎着一柄大刀,骁勇善战地带领精兵,一路杀退突袭他们的敌军,他这汗王就钦佩不已。
后来他们进到地处险要,山壁如刀削斧劈的陡峭地区,四周易守难攻,他还以为这次会逃不了,但尉迟滕原来已做⾜准备,在山⾕中大量囤积米粮,再加上山中本来就有泉⽔和野果,使他们就算待上一个月,也不至于饿死。然而,在⾕外的敌人却抵不住他们的反攻和天气的磨折,最终都溃败而回,放弃追截。
假如没有尉迟滕,恐怕他们一族也突围不了。
“可汗,你太客气了,既然大家这么⾼兴,我们必定会参加。”尉迟滕将刚写完的奏折放好,便站起来向渥巴锡。
渥巴锡満意地笑着点头与他迈出帐幕。这时,大家都已聚集在此,脸上的乐和奋兴充斥每一个角落。
虽然在原野上,天气稍嫌寒冷,酒席上却热气盎然,笑语声一片。
清兵营帐间早摆下桌子和火盆,火盆里炭火熊熊,上面支着的铁架上垂下一个个的铁钩,正熏烤着野猪、山羊和野兔。油脂淌到火盆里,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铁架下放着铁叉和牛耳尖刀,让群众随时能大坑阡颐。
⾝材拔的尉迟滕,坐在营火正前方的客座上更显得卓尔不凡。他没有因为自己是大清派来的特使而大摆架子、趾⾼气扬。更没有看不起他们这支流亡塞外多年的蒙古贫穷部族,反而毫无掩饰地一展其豪慡慷慨的格,和他们一起大口吃⾁、喝酒,与众同乐。
“后天一别后,真不知何时才能跟你们重聚!”一想起尉迟滕和其精锐队部快要回京北复命,渥巴锡便感叹起来。
“相信不会等太久。”他替对方斟酒。“下次你⼊关觐见皇上时,我必定一尽地主之谊,到时咱们不就能再次把酒畅饮?”
“好兄弟,那你就等着我去打搅你,来,⼲一杯。”
“⼲!”
一簇簇的火光,与此起彼落的笑语,都使狂的夜晚更为热闹。
京北紫噤城
巍峨屹立在京北城中的皇宮,碧⽔红墙环抱,金碧辉煌,气势恢弘。
从三大正殿往北,一个宮院连着一个宮院,幽雅宁静,是后宮妃嫔和公主、格格们所住的华美殿阁。
今天是上元节,天空终于放晴,没有再下雪,连太照在人⾝上,都是暖洋洋的。大家都喜气洋洋地接新一年的来临。一年也只有一个年关,有钱没钱都是得过,所以城內的老百姓都忙着过节的事情。
爆內的礼仪习俗更是繁复,各殿主子都指挥着奴才们⼲活,希望能在一年之中第一个月圆之夜,讨个吉祥之气,在来年祈求一帆风顺。
位于长舂宮东边的绥寿殿宮女,同宮內其他地方的人一样忙碌。当天清晨,她们早早备好鲜花、素果,祈求来年顺利平安。吃过早饭,她们正忙着在殿门上挂上一个个的花灯。
其中一双巧手,早已勤快地将剪好的窗花,贴在每间房子的窗棂格子上,又将各式各样造型美观的花灯,挂在每一个殿阁的回廊上。巧手的主人有着⽔灵灵的杏眸,红粉⾊泽的丰,不太⾼但圆润的鼻子,嫰⽩的细肤和乌黑的头发。她虽纤细玲珑,但⾝段匀称,穿上旗装和花盘底鞋,也不会有累赘之感。
只要她稍微装扮,想必能光四,比宮中的主子更引人注目。可是,她--俞小月,似乎不可能有这一天,因为她出⾝內务府的汉军包⾐人家,甫一出生便注定为奴为婢的命。
自从十三岁时被挑选进宮的那一刻,俞小月就注定跟其他宮女一样,开始了痛苦的生活。
新来的宮女都由资格老的宮女教导,她们不光要伺候主子,还要伺候这些宮女姑姑。姑姑们都非常严厉,因为宮中规定不许打宮女的脸,所以姑姑们就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打,连受了主子的气也要算到她们头上。
照说宮女的饮食应该很好,早点有各种粥、小吃;午饭有八个菜、一个砂锅;晚饭有各种面食、点心;夜里还有一顿加餐。可是她们和太监一样,从来不敢吃得太,因为如果在各位主子面前打嗝,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而內廷规定,宮女不许涂脂抹粉,不许穿大红大绿,打扮必须非常朴素,一般都是淡蓝淡绿的⾐衫,青鞋⽩袜,⾝上更不许带有任何香囊。
试问在这样没有自由尊严的宮廷生活中,俞小月又如何能绽放连她自个儿也发现不到的光芒呢?
“小月,你怎么还待在这里贴窗花?来,快点过去格格房帮忙梳妆吧!”一个年纪稍大的宮女,在亭子內看见跟其他人一起⼲活的俞小月,便急忙拉她进屋去。
“帮忙格格梳妆?”俞小月一听,吃惊得睁大双眼。“姑姑,这种事不是有贴⾝的宮女姐姐做,怎么会让我去呢?”
“今儿个宮中办了上元家宴,格格说今⽇的妆扮绝不能输给别人,几个丫头替她梳了几个发髻,她都不満意。你之前不是在储秀宮侍候过令妃娘娘梳妆吗?相信一定能令格格満意!”
俞小月默不作声,在心里嘀咕…格格她真的会満意她替她梳的头吗?
记得她三个月前从储秀宮被调过来绥寿殿的第二天,遇见新主子尚孀格格。尚孀格格没有对她说话,但眼神却是冷漠的。半个月后,她就被尚孀格格责打,原因是她不小心弄皱了格格要穿的旗装。
当格格⾝边的嬷嬷,手中拿着藤条重重落在她的手上,一下又一下,她的泪⽔忍不住在眼里打转,润了眼眶,她的贝齿咬着嘴,不敢从嘴中发出一丝一毫的吃痛声。
她进宮三年,头两年分别在御膳房和浣⾐房做事,后来得令妃娘娘的缘,到她宮內侍候。虽然不是没被责骂处罚过,但面对尚孀格格这来得突然的责打,她就明⽩一定是自己哪里让主子不顺眼。
她觉得委屈,但从小的包⾐⾝分就告诉她,即使她哭着求饶也无济于事,因为她是奴婢,主子要她如何她就得如何。因此她默默忍受,只希望自己能捱过去,不再惹怒格格,明哲保⾝。
幸好格格后来没有再找她的⿇烦,她也乐得一直做耝重的活。怎么现在却要她去侍候格格梳妆?
俞小月没法子拒绝姑姑,只好匆忙进去。
“今天办的不光是一般的家宴,还是洗尘宴,四龙堡的三当家会进宮,你们这些狗奴才给我妆扮得不够好,叫我如何去见他?”尚孀格格生气地吼叫着,吓得在场的宮女都低头不敢说话。
尚孀其实是乾隆堂兄的女儿,因为⽗⺟早殇而被皇太后接进宮去扶养。虽然不是正牌公主,但气焰比公主还大。
自从三年前她在宮內遇上五官俊逸,气度不凡的尉迟滕后,便深深爱慕着他。可惜她当时才十二岁,而且她亦不可能每次都收到尉迟滕要进宮的消息,所以一直没有接近他的机会。
尚孀盼了很久,才等到尉迟滕再次进宮的机会,现在她亦及笄,能婚配了,这次她一定要用最美的一面去取得他的注意!
这时,俞小月已被姑姑拉到了面前,急忙低头拜道:“奴婢向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你抬起头来。”尚孀看见居然是俞小月,而且还装扮得⼲净整齐,甚至连早先被责打的伤处也已包扎妥当,她这一气便是非同小可。“为什么是你?我不要你,给我退下。”
尚孀是皇后派的人,理应与令妃势成⽔火,但令妃偏偏说她殿內需增加人手,便从储秀宮调派几名宮女来,令她在皇后面前花了不少⾆,解释自⾝立场。
令妃的动机居心叵测,当然不在话下,但她更看不过俞小月那副闭月羞花,只消看一眼,她就讨厌俞小月。可惜俞小月始终都是令妃赐她的宮女,她不能做得太过分,只好打打她出气。
“格格,这宮女的手艺不错,上回皇上看见她替令妃梳的头后,都赞其巧手,想必她能替格格梳妆得宜的。”拉俞小月进来的姑姑,大胆地上前进言。假如不快点将事情搞定,恐怕大伙都要继续受格格的气呢!
尚孀斜瞄了俞小月一眼,心里明⽩自己能否得到尉迟滕的垂青,比跟这小小的宮女计较来得重要,妒意发作不得,只能狠狠瞪她两眼,再冷冷地道:“若不是看在你曾侍候过令妃娘娘,你还不配帮本格格梳头。还不快点动手,是否想我迟到,让人看笑话?”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侍候格格。”如梦初醒的俞小月连声回话,不敢直视尚孀的目光,赶坑诏手替她梳整发髻。
其实俞小月梳头的手艺并不特别出众,只是令妃娘娘是个有耐心的好主子,也常常亲自设计不同款式的发髻,让宮女替她试梳,所以她才有机会多加练习,从中学得些许技艺。
在镜中倒影看见专心的俞小月,尚孀心里便不是滋味。俞小月明明是卑的奴婢,为何比她这⾎统⾼贵的格格,生得更如花似⽟?
在俞小月一双巧手的打扮下,尚孀満头珠翠,秀发梳成端庄却不失活泼的两把头,让尚孀更添媚娇。
“办起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尚孀看着镜中的自己,非常満意。“罢了,今晚绥寿殿不用你侍候了,你下去吧!”
俞小月听完,一丝欣喜顿上眉梢,⾼兴地谢恩:“奴婢谢格格恩典,恭送格格。”
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她还以为今天上元节,要在殿门通宵守夜,但现在她可以跟相的宮女、太监们一起围着火炉,喝点酒、吃点东西,猜灯谜,说说笑笑地一起度过佳节!
这是否意味着,她来年走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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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宛若一个大大的银盘⾼挂天际,只要略微抬头,那天际的美景便能尽收眼前。
趁着元宵佳节,宮里处处悬红挂彩,庆祝的气氛浓厚,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皇上和妃嫔们自然都不例外。
“滕儿,这是自家宴,也是替你远从边疆回来的洗尘宴,不必多礼,就随意一点吧!”乾隆向尉迟滕招手,眉目间充満为人君、为人⽗的骄傲。
在乾隆心里,尉迟滕和他其他三个兄弟,比亲生儿子更得他疼爱。
尉迟滕的卓越能力,让他在朝野內外都面子十⾜,他自然付出更多的器重和偏爱,希望他能不负所望。
“能为皇上去一趟边疆,真是大开眼界,这是滕儿的福气才对,皇上不用特别设宴替滕儿洗尘,愿皇上福寿万年!”尉迟滕露出淡淡的笑意,端起了酒杯,向乾隆施行一礼后,先饮为敬,仰首将杯中那醇烈的美酒倒下肚去。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滕儿。”乾隆也豪迈地饮了一杯。“既然是上元家宴,朕就不招呼你,下去好好用膳吧!”
“谢皇上!”尉迟滕退了下去,回到自己的座位,忙着跟相的王孙公子们叙旧。
上元家宴可是皇家每年举办的习惯,奴才们早就在一个月前开始准备,桌上自然少不了⽔陆八珍和美酒馔果。光是⼲果、藌饯、饽饽等前菜,就能让人吃,更别说后来上桌的膳汤御菜。
除了大坑阡颐,吃喝谈外,皇宮各殿阁及受邀王府的贵客之间的寒暄,才是真正的节目。
今晚的半个主角--尉迟滕,更是众人的焦点,只见众公主、格格与阿哥、贝勒等,都轮流向他敬酒,青瓷酒杯碰到酒壶的当当声几乎没停过,忙得他几乎应接不暇。
他不太热衷这种应酬,但基于今天是特别⽇子,他也没太大抗拒。
直至酒过三巡,要上膳粥“一品腊八粥”时,突然有位脸飞红霞,步履不稳的女子,娇嗔地跌在他⾝上,他的剑眉才不期然轻皱起来。
“你是谁?”尉迟滕一把拉着对方的手臂,低沉的声音骤响。
“是住在长舂宮的尚孀格格!”今晚被派在他⾝边侍候的太监认出来人,马上提示他道。
“格格,这不合规矩,请您自重。”尉迟滕肯定这女人,并不如她表面的醉醺醺,而是佯装出来。
“我不要。”尚孀没有站起来,径自陶醉在尉迟滕宽厚的膛中。“尉迟大哥,我是尚孀,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今天甫见尉迟滕,尚孀的魂儿就被勾去了。
他魁伟的⾝躯,穿着一件海蓝锦袍,间系着一条⽟坠子流苏带,双目炯炯有神,简直就是她所见过的男人中最英伟的一个。
“我不认得你。”尉迟滕瞄向站在尚孀⾝后,动也不动的宮女,命令:“来人,还不扶起你们格格?”
尉迟滕的声音沉了,⾝旁的太监也明⽩他的不耐烦,但对方好歹也是一位住在宮內的格格,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如何敢得罪啊?
尚孀无视他的不悦,也不害羞的更进一步。“我从很久以前就喜你,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冷淡?”
他是个正常成的大男人,她就不信面对她这种年轻娇嗲的女子,他会无动于衷。
“放手。”他脸上显出厌烦。
“不要。”
尉迟滕看着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心中也明⽩她的动机,还不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是他太久没进宮,还是现在的老嬷嬷越来越教导无方?
别说是格格了,一个平常人家的姑娘也不该表现得如此放,这女人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下,不知羞聇地往男人⾝上贴?
“如果没人教格格规矩,就恕小人直接一点。”尉迟滕扯开尚孀的手,并将她推开。
尚孀没料到尉迟滕会有此举动,一时没站稳,便四脚朝天,跌在地上。
“唉呀!”
“格格,你没事吧?”她的贴⾝宮女喜舂,马上上前扶起狼狈的她。“尉迟大人,您就这样推倒咱们格格,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爆女知道尉迟滕是皇上⾝边的大红人,但毕竟他没有宗室爵位,也没有官衔,说到底只是个庶民,凭什么对出⾝⾼贵的尚孀耝暴至此?
“大胆,竟敢这样跟尉迟大人说话,我非掌你们嘴不可。”太监见喜舂竟胆敢开口责难有如皇子的尉迟滕,忍不住出来护主。
“不必了。”尉迟滕挥退太监。“她也只是护主心切,算了吧!”他没有动不动就要责罚下人,显威示望的癖好。
“尉迟大哥,你怎可以这样对我?”尚孀以为他对她心软,马上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而已。”
“小人亦只是替皇上好好教格格规矩。”他冷眼瞧着眼前彷佛受了重大打击的女人,俊秀的脸上倏地勾勒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你…你!”一时之间,尚孀气得说不出话来。皇宮之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的。
“若格格有不服之处,大可去跟皇上、皇后告状,小人随时愿意向众人道出事情原委。”
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尉迟滕便率先离席,完全不理会不敢作声的尚孀,和慑于其強势的喜舂。
“大人,还有⽔果一品和告别香茗没上啊!”侍候太监在他⾝后叫道。
“皇上问起,就说我不胜酒力,先行离席。”
说毕,他径自笔直地穿过拱门,很快消失在设宴的庭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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